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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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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本不敢多说,可谁见了他的表情,都知道王世充所猜不错。王世充心中怒火中烧,可手下已无可用之将。萧布衣和李靖联手,就算他出马,都是没什么胜出的把握,更何况他人。而萧布衣联合李靖,用意昭然若揭,萧布衣不取别地,要全力先平江南,再战河北。而避免河北不除,江南坐大的景象。

想到这里,王世充心中凛然,粗略估算,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王世充非但不蠢,反而极为聪明,不然也不会讨得杨广的欢心。要知道杨广多疑,能取得他的信任,无疑是极为聪明之人。王世充明白,单独和萧布衣、李靖开战,他绝对没有任何胜出的希望,他根基太弱,本钱太少,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萧布衣四面为战,他可以浑水摸鱼,可萧布衣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萧布衣不用半个月,已取了江都三分之一的土地,因为江都郡内,清流、全椒两县还在六合城西,萧布衣取了六合、永福,隔断了这两个城池和扬州的联系。如果王世充不能短时间夺回失地,这两个县失陷是迟早的事情。

可他有可能短时间夺回失地吗?

王世充想到这里,又是涌起深深的疲倦。眼下的兵力,全力守住扬州,或许还可能撑住半年一年,若要再反攻,无疑只有消耗送死的份。萧布衣地域极大,损失几万兵算不了什么,可他若是损失了,那就再也无法弥补。萧布衣攻占永福,下一个目标是什么,盱眙、高邮或者是海陵?

嘴角带着苦涩的笑,王世充心乱如麻,头一次对自己原先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

王世充束手无策的时候,萧布衣却是踌躇满志。他的快乐,当然是建立在王世充的痛苦之上。可他从不怜悯王世充,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一刀宰了王世充。

在他看来,为了江南平定,他已经停留了许久。

王世充不能算是真正的对手,可人在旅途,最容易让他疲惫的不是远大的目标,而是鞋中的一粒沙。

王世充就是萧布衣鞋里的那颗沙。

萧布衣看似游刃有余,却知道自己被王世充牵扯,不能全力的对付河北,所以他希望尽早的解决掉王世充,无论用什么办法。这些方法除了威逼、施压、利诱外,还可以包含暗杀!

只可惜的是,王世充虽然轻贱旁人的性命,甚至一口气坑杀三万人都不皱眉头,可他却把自己一向保护的很好。

王世充身边护卫如云,昼夜不停的保护着他。萧布衣知道,王世充怕死,所以这种情况下刺杀,非但不见得能成功,反倒可能将刺客置身险地,打草惊蛇,所以萧布衣只能以实力来解决问题。

可多长时间能攻下扬州,萧布衣并没有概念,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有手下已将王弘烈押了上来。

王弘烈神色惶惶,见到萧布衣后,慌忙跪下道:“西梁王,求你莫要杀我。”他恐怖发自内心,因为这些日子虽是好吃好喝,萧布衣再见他,倒是第一次。

萧布衣笑着搀扶起王弘烈,“本王不但不杀你,还要放了你。”

王弘烈吓了一跳,以为萧布衣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胆怯道:“西梁王,天地良心,我从来未有想逃命的时候。你待我很好,我为什么要逃?求你……求你千万不要杀我。”

萧布衣脸色一扳,“本王一诺千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啰嗦什么!”见王弘烈噤若寒蝉,萧布衣道:“我要送你回扬州。”

王弘烈眨眨眼睛,“送我……活着回去吗?”

“当然是活着。”萧布衣哈哈大笑,“不过我想让你传给王世充一句话,只希望你能如实通传。”见王弘烈胆怯的点头,萧布衣肃然道:“我需要你告诉王世充,我想和他见上一面,好好的谈谈。”

“就这些?”王弘烈难以置信。

萧布衣点头道:“不错。你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事,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我吩咐你的话。”

王弘烈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萧布衣摆摆手,让人安排王弘烈回转扬州。等一切妥当,思楠一旁突然道:“萧布衣,传话不一定要王弘烈去,你当然还有别的目的?”

萧布衣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说我还会有什么目的呢?”

第五百节 制衡

萧布衣望着思楠,目光明亮。思楠也望着萧布衣,若有所思。

二人无疑是最奇怪的一对男女。他们可说是形影不离,但是又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感。

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心中有些迷惘,他感觉思楠像是他的影子,只有看到思楠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潜在的危机,可思楠难道是仅仅要得知太平道的真相,对自己提出个请求,这才留在自己身边?

萧布衣虽能想清楚千军万马的调度,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思楠心中到底想着什么。可毫无疑问,思楠正变的越来越聪明,聪明的可以猜出他的心思。

而萧布衣的心思,一向都很难猜。

这并非说思楠以前不聪明,而是因为她以前如同白纸一样,少有接触过波云诡谲的局面。而在萧布衣身边,目睹着他所做的一切,思楠早就习惯思考,而且以萧布衣的角度思考。

听萧布衣询问,思楠从容不迫道:“如果你想和王世充见面,不必派王弘烈回去。你只需找个使臣,然后通知王世充就好。你不断的施展雷霆手段打击王世充,不过是想让他知道,他根本无力和你对抗。”

萧布衣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思楠,“那又如何?”

“你还是希望他尽快投降,因为你知道,若是拼个鱼死网破的话,他得不到好,但是你一样要有损失。”

“损失什么?”

“损失的是时间。”思楠认真道。

萧布衣哂然一笑,“我有的是时间,损失些又怕什么?”他移开了目光,望向了厅外。思楠却是一直望着萧布衣的脸,“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因为最近有消息表明,刘武周取得河东之地后,开始骄奢自大,不事生产,百姓很是埋怨。而李渊老谋深算,一直隐而不发,拉拢民心。两军对抗,此消彼长,再加上李玄霸一直在草原暗中活动,若是能取得突厥人的帮手,我只怕……刘武周还不是李渊的对手。”

“刘武周本来就不是李渊的对手。”萧布衣淡淡道:“他要是比李渊强,我就会帮李渊。”他虽然神色淡然,不过那不过是掩饰,实际上,他知道思楠说的极有可能。他在全力进攻王世充,但是李玄霸肯定不会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只要李玄霸能说服突厥人出兵,形势对他而言,已是极为的不利。

无论他们如何看不起突厥人,但是突厥骑兵的强大,绝对不容小窥。

现在形势愈发的明朗,暗斗已经变成明争,他们彼此都不需要遮掩什么。可越是这样,就越要靠真正的实力来说话。

思楠嫣然一笑,“刘武周要败,那你就麻烦了。现在天下局势已经明朗,当属你最为强大。可你最为强大,眼下却最为不利,因为天下之争已到最后,能留下来的显然都是聪明的人。”

萧布衣苦笑道:“你说的丝毫不错,所以最后的争斗,显然越来越艰难。”

思楠继续道:“李渊和窦建德都不好惹,如果他们同时发动攻打你,再加上个突厥人南下,你有几分胜出的把握?”

萧布衣反倒镇静下来,“有时候,就算没有把握,也一定要做!”

他说到这里,神色从容,思楠望了他良久,终于笑道:“其实你还有五成胜出的把握。因为经过这些年的积累,你深得民心,再加上江南的粮秣充足,只要你能顶住压力,他们熬不过你。要知道百姓虽然没有门阀的强大,但是门阀却在于百姓的支持。他们占地利,你占人和,所以你就在抢天时。”

萧布衣冷笑道:“你真的不认为我可以两线开战,击败王世充的同时,全力的击溃窦建德?”

思楠笑道:“你当然可以同时击败这两个人,但你也知道,李渊很希望你全力出兵,和窦建德拼个两败俱伤,然后他才坐收渔翁之利。窦建德成为你们左右形势的棋子,他也是聪明人,当然不想和你硬拼,但是他被李建成所骗,先和你对决,棋差一招,已是骑虎难下。”

萧布衣沉默良久,轻叹道:“思楠,你果然聪明!”

“这些微妙的形势让你也很为难,毕竟长途跋涉去伐河北,对国力是个考验。王世充这人,或许眼下还不足为惧,但是若真的击败沈法兴后,对你的江南威胁极大。若是后院起火,你又如何能安心的去伐窦建德?王世充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遽然出手,希望能够浑水摸鱼。你更明白这点,所以只能暂时和窦建德僵持,却和李靖全力的解决王世充,你当然明白,要夺天下,凭你一个还远远不够,就算你手下勇将良臣不少,可你还缺个一锤定乾坤的帅才,那就是李靖!你不能让他再被江南的局势牵扯,可江南亦很重要,只有他出手才最稳妥不过。只有李靖能够抽身出手,才能让你放心征伐河北,只要李靖出手,你再不惧窦建德,甚至……你可以和关中、突厥正式作战。”

萧布衣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叹。他不能不承认,思楠和他这些日子,已很了解他的心事。

从这些错综复杂的争斗中,整理出一条清晰的主线,并不容易,但是思楠显然做到了这点。

思楠能够想到这些,李玄霸当然也能想到这些。所以他期冀刘武周搅乱河东形势的话,李玄霸肯定也在希望王世充、徐圆朗这些人多坚持一会。想到这里,萧布衣露出笑容,带些讥诮。

思楠一直注意他的表情,诧异问,“我说的可是不对?”

“你说的再正确不过。”萧布衣终于道:“江都并不好打,就算我把江都郡的其余县城悉数取下,王世充当然也可以凭借扬州抵抗一些日子。就算扬州守不住,他也可以渡长江,去毗陵、丹阳或者吴郡。他迟早会败亡,因为他根本没有胜出的机会。可就算我将他千刀万剐,也无法弥补我损失的时间。所以我要让他屈服,争取以现在猛攻,换取到以后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我想将他活活的踩死,但是我必须装作仁义的样子,甚至可以考虑,王世充若是归降,封他个官做做。”

一口气说完这些,萧布衣问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些?”

思楠愕然半晌,见到萧布衣漠然的表情,苦笑道:“你想的和我一样。”

萧布衣纠正道:“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思楠不解问。

萧布衣正色道:“这些本来是我的想法,你试图猜测我的想法,所以应该说是,你想的和我一样。”

萧布衣说完,忍不住的笑,思楠也是盈盈一笑,方才肃然的气氛已烟消云散。

萧布衣看着她的双眸,摇头道:“其实有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更可爱。”

思楠扳着脸道:“这次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萧布衣愕然问。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更可爱,而是明明懂,却可以装作不懂的女人才可爱。”思楠道:“男人不需要太强势的女人,可男人肯定也不喜欢太笨的女人。女人只有笨的恰到好处,才能博得男人的喜欢。”

萧布衣装作欣慰道:“思楠,你越来越聪明了。”

“可我不必博得你的喜欢,所以我就不用在你面前,懂也装地不懂。”思楠秋波一转,俏皮道:“你所有的手段,都是要逼王世充投降。你先放了王行本回去,现在又放了王弘烈,传话不是目的,你的目的,是想让江都的军民知道,西梁王不好杀,甚至就算魏王、荆王都不想杀,所以淮南军投降没有危险。他们军心浮动,你的机会就来了,萧布衣,我这些猜测,对不对呢?”

她一口气说了这些,静等答复。

萧布衣终于点点头,说出句啼笑皆非的话来,“你简直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幸好你不是王世充。”

“我就算是王世充,也没有任何办法。”思楠道:“因为就算知道你的全盘计划,王世充也无可奈何,李玄霸亦是如此。现在你们能制衡的力量都已经摆到明面,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靠你们本身的实力!”

萧布衣笑笑,“的确,再多的阴谋诡计,到了现在,还是需要疆场上堂堂正正的对决。到了现在,无论是谁,都已没有了回头路。”

思楠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

“何事?”

“按理说,窦建德和你,并没有什么不解的仇恨。”思楠奇怪道:“据我所知,他和关陇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何不联合窦建德攻打关中?而任凭他和李渊结盟来攻打你呢?”

萧布衣冷冷道:“他不见得会比李密、杜伏威高明到哪里。这些人率领着泥腿子,都是目光短浅,又局限于根基所在,不思远取,如何能够成事?”

“你心中肯定不是这么想。”思楠低声道:“窦建德的确不见得比李密高明,可他所处之地却比李密、杜伏威要强很多。他可以说是……李密和杜伏威优点的结合,他有着杜伏威的仁义,又有着李密的驭众统领本事……”

见到萧布衣望向远方,思楠问道:“其实我说了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我……我们可以考虑联合窦建德,你觉得不好吗?”

她征询关切的口气,让萧布衣终于扭过头来,思楠眼眸中异常认真,萧布衣还以一笑,“多谢你。”

“不客气,最少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思楠恢复了冷静,“不过我的建议,我觉得你可以考虑。”

萧布衣摇头道:“我不是不考虑,思楠,一年前……甚至更早,我就联系过窦建德。不过他真的有些反复无常。我知道,他现在也是彷徨迷惘,经过几月前的鏖战,想必进退两难,可我和他,真的很难联手。”

“为什么?”思楠不解问道。

“首先的一个阻力就是罗士信。”萧布衣解释道。思楠也知道罗士信这个人,但并不了解这个人,可却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和萧布衣作对。从跟随张须陀、到投靠杜伏威、再到投奔瓦岗、联手徐圆朗,归顺窦建德。每个人都有一生,罗士信的一生却是以和萧布衣对立为主。

“罗士信这个人很奇怪。”萧布衣皱眉道:“他背叛了张将军,背叛了杜伏威、背叛了李密,可以说是一生都在背叛,到底他会不会背叛窦建德,谁都不知道。不过窦红线喜欢他,窦建德最疼爱窦红线,所以在窦建德收留罗士信的时候,我就想着,窦建德要和我为敌。可是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罗士信……”

“那是谁?”思楠话一出口,幡然醒悟,“是裴矩!”

萧布衣目光阴冷,“不错,应该是裴矩!此人自从投靠窦建德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可依照此人的行事,绝不会混吃等死……”

思楠蹙眉,“李玄霸是李家道的人,裴矩却是楼观道的道主,这二人……难道还有什么关系?”

萧布衣撇撇嘴,“谁知道呢?”

思楠再次陷入沉思,她才发现,原来萧布衣远比她想的要多。萧布衣方才所言,亦不过是想让她开心。

想到这里,思楠摇摇头,却想到了什么,失声道:“他们本来的宗旨是光复大道,可李玄霸显然想要帮助李家一统天下,裴矩却是妄想东山再起,他们都知道,你是他们一统的阻碍!”

萧布衣淡淡道:“所以他们就开始暗中联手,策划窦建德对抗我。罗士信不过是个诱因,裴矩才是这场战争的真正推动者。”

思楠本来还是个模糊的印象,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应该是这样,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何不再联合窦建德,因为有裴矩暗中作祟。裴矩虽然韬光养晦,”

“裴矩的目的是什么?他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呢?”萧布衣自言自语道,脸上满是疑惑。

思楠想了半天,“这个人活了一辈子,只为空虚所谓的大道,先后扶植过几代君王,可说是呼风唤雨,但都是一事无成。但在我看来,裴矩虽投靠窦建德,依他的身份和号召力,任凭他有通天之能,也不能自己取得天下了。”

“这正是我的疑惑所在。”萧布衣陷入沉吟中,“裴矩现在的所为,典型的损人不利己。窦建德很可能是下一次被裴矩拖入泥潭之人,但裴矩如斯聪明之人,为何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思楠道:“这世上损人不利己的人多了,何必强求裴矩呢?”她说到这里,‘噗嗤’一笑,补充道:“比如说王世充吧,他肯定认为自己现在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但在我们眼中来看,就是损人不利己。”

萧布衣被她的解释弄的哭笑不得,却还是无法释疑,心中微动。突然问个很奇怪的问题,“我们暂且把裴矩放下不谈,你觉得李玄霸是为了李家,还是为了大道?”

思楠倒是头一次想到这种问题,思考良久才道:“应该是为了李家吧。因为始终以来,他都没有半分为大道的表现。”

见萧布衣沉默,思楠问道:“你不同意我的看法?”

萧布衣突然露出很古怪的笑,“不同意!”

思楠和萧布衣一起许久,知道每次萧布衣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那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或者说,有人要倒霉了。

可这次谈论的是李玄霸,这是萧布衣最难缠的隐形对手,他有什么能力让李玄霸吃瘪?

思楠在萧布衣面前,向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你总不至于说他是为了大道?”

萧布衣缓缓道:“很多人可以损人不利己,但是很多人也是极为自私,在权利面前,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都有太多人不择手段。为了权力,可以泯灭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

思楠诧异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萧布衣讥诮道:“李玄霸为了李家,可以装死埋名,为了李家,可以抛弃裴茗翠,为了李家,把我这个所谓的朋友,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甚至在得知他的诡计后,我有了那么一刻感慨,我甚至觉得,他做的无可厚非。”

思楠冷冷道:“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还说过,见到李玄霸后,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他。”

萧布衣笑道:“我理解他是一回事,杀他是另外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思楠微愕,良久无言。萧布衣又道:“可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我一样,虽然带着一帮兄弟打天下,可坐天下的当然是我,而不是别人,对不对?”

“你让给别人,也要兄弟们赞同才行。”

“话是这么说,可我为什么要让?”萧布衣淡淡道:“没有我,何来的天下?我凭自己的拳头打下来的天下,为何要让给别人?”见思楠困惑的望着自己,萧布衣解释道:“我其实想说,李玄霸会不会和我一样的想法呢?”

思楠身躯微颤,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萧布衣又露出叵测高深的笑,“我是以己推人,我想问的是,李玄霸为李家做了这多,他难道甘心默默无闻,只为李渊当上皇帝?”

“你难道说,等到天下一统,若是李家有机会取得天下,李玄霸显然功劳最大,他会考虑把李渊取而代之?”思楠明白过来。

萧布衣开心的笑,“我的确危机四伏,可李家显然也是一样,以后到底如何,谁都不能知道。我们眼下能做的事情就是,一步步的走下去,哪里管得了许多!”他还要再说什么,见到卢老三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神情凝重,不由收敛了笑容,霍然站起道:“老三,怎么了?”

萧布衣甚至不看军文,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现在虽是看起来慵懒,但感觉的敏锐,远胜常人。

卢老三默默的把军文递过来,萧布衣展开一看,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涟漪,思楠急声问,“怎么了?”

萧布衣缓缓坐下来,随手把军文交给了思楠,思楠扫了一眼,眼中也现出吃惊之色。

※※※

王弘烈在兵卫的护送下,回转了扬州。踏入扬州城,看着玉树琼花的时候,王弘烈恍如梦中。兵卫早把王弘烈回来的消息禀告给王世充,王世充当下召见。

王世伟见到王弘烈安然无恙之时,大喜过望,不顾君王在上,一把抱住了儿子,喜极而泣。

王世伟大喜,王世充却有些不悦,他感觉自己和众人已经格格不入。王世伟为骨肉重逢而欢喜,王世充却认为,这里面肯定埋藏个极大的阴谋!

王弘烈倒还没有忘记萧布衣的吩咐,如实的将萧布衣所言和王世充说了一遍,王世伟暗自皱眉,心道这个儿子直肠子,最少应该先和自己商量一下才好。

王世充沉凝很久才道:“萧布衣只是对你说,要和我见面?”

王弘烈连连点头,“是呀,不过他没有说地点,我想圣上有意,当可派人和他联系。”虽然败给了萧布衣,可萧布衣饶了他一命,王弘烈倒是心存感激。

王世伟已看不下去,厉声道:“弘烈,住口!萧布衣算什么东西,他说要见就见吗?”

王弘烈噤若寒蝉,王世充阴沉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有兵士急急进殿,奉上一卷军文,王世充接过展开一看,脸色铁青。见众人望着自己,神色惶惶,王世充也不掩饰,径直道:“盱眙失陷,刘永通这个畜生,竟然充当了萧布衣的说客,说服盱眙守将投降。我们眼下的形势,极为不妙。”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都想,萧布衣竟然又下一城,只怕转瞬就要攻到扬州城下,大伙是战是降?

本来在王世充杀了李子通,夺取扬州城后,所有的人都是踌躇满志,觉得事在人为。可在萧布衣连环打击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淮南军绝对不可能坚持太久,既然如此,效仿杜伏威投诚,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布衣没有杀王弘烈和王行本,这就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免罪。所有人想到这里,都是胆怯的望着王世充,王世充眉心蹙起,怒火中烧,这时竟然又有消息传来。

众人都想,多半是高邮也被萧布衣攻打下来了,虽然攻城在他们看来,颇为困难。但是有萧布衣在,显然一切都有可能。没想到王世充只看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等笑过后,一字字道:“萧布衣,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第五零一节 期限

扬州城外,天水河边。天水是从邗沟引出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不但可起灌溉之利,甚至是谈判的好所在。

日头才冲出晨曦的束缚,撒下点点光辉的时候,天水两边就各立着数十骑。

萧布衣人在天水北岸,凝望对岸的王世充,眼中含义复杂千万。

王世充何尝不是如此?

二人其实不算熟悉,数年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可二人看起来又是知根知底,在萧布衣东征西讨之际,王世充在萧布衣的左近,宛若个幽灵的角色,若隐若现。

可王世充无疑失败透顶,他始终因为萧布衣而不得志。当然,有这种念头的人,绝非王世充一个。

李密死前,多半也会有,既有萧布衣、何来李密的想法。可王世充这种感觉特别强烈,王世充一直认为,没有萧布衣,东都本应该归他所有!

萧布衣却在想,若是没有自己,东都或许归王世充所有,可结局呢,他们还是挡不住李唐的大军。

没有萧布衣,历史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可有了他萧布衣,历史早非当初的历史。

他萧布衣来到这个世上,就是天下枭雄的对头。

不知沉凝多久,王世充终于道:“萧布衣,许久不见,甚为想念。”

王世充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当然是不改一贯心口不一的本色。不过他自持身份,如今他怎么说也是个皇帝,是以对萧布衣直呼其名,更有不承认萧布衣地位的意思。萧布衣并不介意,含笑道:“世充兄应约而来,让我甚为欣慰。”萧布衣这么称呼,更是不把所谓的郑国放在眼中。眼下的萧布衣对外宣称,只有东都才是正统,王世充自立为王,萧布衣只称旧谊,亦是不承认王世充君王的地位。

二人暗藏机心的客套了两句,饶是王世充奸狡如鬼,饶是萧布衣口若悬河,一时间也觉得无话可说。

图穷匕见,人在末路的时候,当然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今日谈判,萧布衣已决定,这是他和王世充的最后一次谈判。

在王弘烈回转扬州后第三天,王世充就已主动联系萧布衣,约他七天后在天水两岸相见。这个地方两岸开阔,一望无垠。

这种景色观赏当然不错,可王世充的用意很明显,他暂时不想动兵。这种场合下,如果有大军出没的话,当是一览无遗。

萧布衣当然明白王世充的用意,可他却丝毫不敢大意。他还能活到现在,只因为他任何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在前来天水前,他已在四周遍布探子,监视是否有大军出没。他身后三十里外,又有李靖铁骑等候,在如此安排下,他才放心来到天水。萧布衣知道,王世充当然也会布置探子,这离扬州实在不远,他有实力监视萧布衣大军的一举一动。

这种情况下,可证明双方都没有出兵的愿望。

按照萧布衣的意思,他很想尽快和王世充见面,对王世充施压。他接到了极坏的消息,他要尽快赶回东都,东都显然更需要他主持,但是他觉得,如果以等七天,换取王世充归顺的话,那是划得来的买卖。

其实他一统天下的目标没有变,但是会在细节上进行调整。他本来的目的,不过想要协同杜伏威收复历阳、丹阳以及杜伏威的统辖之地,顺便再看看王世充的动静。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当然想要更近一步,招降王世充。

他等了七天,想了千般策略,已和李靖商讨许久,向东都发回了十多道紧急命令,他知道眼下又到了危急时刻,他一定要挺过这关。

望着对岸的王世充,萧布衣平静依旧,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焦灼之色。虽然他已迫不及待想要回转东都,但是他不能让王世充看出他的底牌,他要让王世充觉得,他在江都就算过个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王世充鹰隼般的双眼从未离开过萧布衣的脸庞,见到他身着金盔金甲,阳光一耀,将萧布衣浑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下,不由心中暗骂。

他真的看不出萧布衣的心情,他本来觉得萧布衣会很着急。

萧布衣现在无论表情、气质甚至举止穿着,都对他造成极大的压力。跟随王世充的数十人,除了亲兵外,还有大将宗亲。很多人都是头一次见到萧布衣,他们对萧布衣,亦是痛恨中带着畏惧。

萧布衣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历阳,安抚淮南军,如今已下江都小半数城池。他们已知道,除了盱眙外,被战线隔断的清流和全椒亦是归降了西梁王。

此人霹雳手段让人心寒,等见到远处那笼罩金光下的萧布衣时,他们几乎以为那是神。

王世充除了心中暗骂后,再无他法,他也穿的极为隆重,可却从未想到过,萧布衣就算不说话,亦是会利用光线来打击他和手下的信心。

这个萧布衣,几乎无孔不入。

不知沉默多久,王世充再次开口笑道:“萧布衣,难道你今日约我前来,不过想和我隔河相望吗?”

萧布衣大笑道:“想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东都一别多年,其实我一直对王兄甚为想念,回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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