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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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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脚并不规矩,在王姬儿身上游动。李子通当非急色之人,只是想看看王姬儿的反应。

王姬儿娇羞不胜的样子,欲拒还迎道:“冤家,今晚就是你的人,怎么片刻都是等不得?”

李子通奸笑道:“我真的片刻等不得,不如就在这里……”他欲言又止,眯缝着眼睛,观察着王姬儿的脸色,王姬儿嗤嗤娇笑,“冤家,我怎么一见你也是心中痒痒……反正爹说了,我迟早都是你的人,你既然等不得,那我们在这里……”

王姬儿说话的功夫,已宽衣解带,露出一抹雪白的酥胸,李子通见到咽了下口水,倒有点吃不消这个王姬儿。

可见王姬儿热情如火,李子通一时间,已把毛文深的建议放到一旁。暗想王世充也是聪明之辈,自己眼下大业方兴,正需要这样的人手,若是真的杀了,实在可惜。反正他女儿嫁给自己,已是联姻,只要自己不把兵权交给王世充,他孤身一人,又能有什么名堂?

主意已定,李子通问道:“姬儿,令尊现在何处?”

“他早就等在了府外,你的那些手下还防贼一样的防着他。”王姬儿满是不满,却已送上樱唇。

李子通温香暖玉在怀,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清醒过来,哈哈大笑道:“泰山就在外边,我如此倒是失礼了。”

他起身牵着王姬儿的手,走到府外,见到杨公卿正站在王世充的身侧,虎视眈眈,不满道:“公卿,为何在此,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原来他吩咐杨公卿除了负责城防外,还要准备婚礼一事,虽是仓促,总要像模像样才好。

杨公卿恭敬道:“属下早就准备妥当,管保让李总管满意。”

毛文深守在一旁,见李子通、王姬儿几乎一体出来,才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王世充深施一礼道:“恭喜总管,贺喜总管,今日取得扬州,明日江南,看起来天下在手之日,也不远矣。”

王世充神色中的卑贱之意,一望可知,李子通本来心有忌惮,一时间见到,亦是心情愉悦,再不防备,暗想如今扬州都是自己的手下,谅王世充也无所作为。

伸手扶起王世充道:“泰山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王世充起身,眼角已有泪光,伸手拉住女儿和李子通的手,唏嘘道:“姬儿,你娘亲一直让我照顾于你,可我这几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以后你终于有了安身之处,有李总管照顾,为父九泉之下,也能去见你娘亲了。”

他伤心之下,语带哽咽,李子通这种铁石心肠之人听到,亦是有些动容。

王世充泪眼望着李子通,哽咽道:“总管,等今日小女成婚后,我明日就准备离开扬州……”

李子通不解道:“岳父大人要去哪里?”

王世充道:“我漂泊这久,身心疲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姬儿。今日她有了归宿,我也想早回故里,陪伴姬儿的娘亲渡过余生。”

毛文深终于接上一句,“王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李子通不悦道:“岳父此言差矣,想我终取江都,大业正起,你我翁婿之情,正应当同舟共济,怎可说走?”

“可是……”王世充很是为难。

李子通截断话头,“此事莫要再提。公卿,带我们先去看看婚事筹办的如何。”

“李总管……”毛文深又想再说什么。李子通不悦道:“有事明日再提,莫要啰唣。”他拂袖离去,毛文深心中不安,瞥了王世充一眼,见到他笑眯眯的望过来,不知为何,背脊冲起一股寒意。

等几人离开,毛文深忍不住去找乐伯通道:“乐将军,我总觉得王世充暗藏阴谋,会对总管大人不利,可总管大人却是耽于女色,并不防备。”

乐伯通长的敦实,看起来沉稳无比。他平日倒和毛文深交情不错,当初就是他带兵冒充沈法兴部去击杜伏威的大营。

见毛文深忧心忡忡,乐伯通亦是叹道:“王世充枭雄之辈,绝不会甘心寄人篱下。”

毛文深大喜道:“乐将军真的这般想法?”

乐伯通用力点头道:“可惜我人微言轻,想王姬儿若是嫁给总管,我等忠心耿耿,怎能架得住她枕头风的厉害?”

毛文深低声道:“既然乐将军有意,那不妨你我联手,趁今夜王世充回转之际,埋伏杀了他,以绝后患。到时候木已成舟,我等对总管忠心一片,量总管也是不会怪责我等。”毛文深是李子通的军师,王世充前来,对他的地位造成前所未有的威胁。是以他如此卖力,半是为了李子通,却有一半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

乐伯通还有犹豫,毛文深沉声道:“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乐将军,若总管问罪,我一肩承担!”

乐伯通眼前一亮,伸手一抹脖子道:“既然如此,我这条命就给了毛军师!”

二人商议已定,乐伯通马上去找人手,毛文深却缓步向礼堂方向走去,见那里灯火通明,终于舒了口气。

这时李子通众人已到了礼堂之上,王姬儿腻声细语,香风细细,李子通只觉得身心舒泰,一时间涌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

可见到礼堂之上,除了礼烛高燃,照的礼堂灯火通明外,诺大个礼堂,连个大红‘喜’字都没有贴上,礼堂冷冷清清,更说不上有什么喜意。李子通心中不喜,呵斥道:“公卿,怎么会安排的如此简陋?”

杨公卿人在李子通身后,和王世充对望一眼,似有深意。

李子通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二人的表情,径直走进礼堂,见到只有一把藤椅,又见到王姬儿收敛了笑容,似有不满,勃然大怒道:“公卿!”

杨公卿上前道:“总管有何吩咐?”

李子通冷声道:“我知道你是个粗人,可这里实在准备的太过简单,我命你半个时辰,布置礼堂,若不能让姬儿满意,军法处置!”

他沉声喝后,礼堂中静寂一片,李子通见杨公卿动也不动,怒色更浓,“怎么还不就去?”

杨公卿陡然一笑,满是诡异,李子通见了,突然心中涌起寒意。只觉得腰间一麻,李子通低吼一声,才要伸手去搂住王姬儿,只觉得手臂滑腻,王姬儿已经鱼儿一样的离开了他。

李子通身形一僵,低头望下去,只见到腰间扎着一根针,只露出短短的一截。

针扎的地方,转瞬有了麻意,李子通毫不犹豫的伸手拔刀,只是一挥,毒针带肉已被他剜了下来。

他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也不例外。毒针虽毒,李子通并不在乎,可毒计之毒,让他一颗心沉了下去。

王世充还是笑容满面,杨公卿还是毕恭毕敬,王姬儿笑靥如花,可落在李子通的眼中,已如毒蛇之牙,黄蜂尾针。

王世充走到礼堂中的那张藤椅前,慢慢坐下来,微笑道:“总管大人,大婚在即,泰山在前,怎么还不磕头礼拜呢?”

他笑容还是卑谦,依旧翁婿之情,可听到李子通的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

才要有所动作,礼堂外脚步声响起,数十李子通的手下涌了进来。李子通见到,不喜反惊,因为他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了和杨公卿一样的陌生之色。

那些人手持刀斧,已对李子通形成合围之势,王世充笑容不减,“李总管,你血流不止,总要包扎下才好。”

李子通惨然笑道:“王世充,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王世充笑笑,“我待总管你也不薄呀,我知道你辛苦,只准备你今日大婚后,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剩下的辛苦,交给岳父我就好。只要你跪拜认我这个岳父,你我翁婿之情,我怎忍心害你?”

李子通凄惨笑道:“好,我就拜你,又能如何?”他迈步就要上前跪倒,陡然间单刀斜砍,已划向杨公卿腰部,这一招虚虚实实,颇为毒辣。李子通毕竟亦是枭雄之辈,深陷重围,腰间麻木感不减,心下骇然,这一刻已算清虚实,王世充离的尚远,王姬儿女流之辈,身边只有杨公卿能出手拦他,只要逼退杨公卿,逃出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杨公卿似乎早就料到他要出手,后退两步,李子通不攻反退,已杀入刀斧手之中。一夫拼命,万夫莫敌,刀斧手人数虽多,李子通拼命之下,也是拦他不住。

李子通杀出重围,几步就要冲入黑暗之中,对面突然一声喊,“总管大人,怎么了?”

那人正是毛文深,身边跟着的却是乐伯通,二人身后又跟着数十人。李子通心中一喜,知道毛文深忠心耿耿,厉声喝道:“拦住他们!”

他已摇摇欲坠,乐伯通上前扶住李子通,毛文深大喝道:“杀了王世充!”

陡然间李子通大喝一声,伸手推开了乐伯通。毛文深扭头望去,骇的不能动弹,只见李子通小腹中插着一把单刀,鲜血淋淋,乐伯通一身鲜血,阴森非常!

第四七三节 意外之降

惊变只在闪念间,李子通从巅峰到崖底,也不过是在盏茶的功夫。他双喜临门之际,先遭王姬儿暗算,后被杨公卿背叛,逃命的时候,又被心腹捅了致命的一刀。

饶是他奸诈如鬼,可到如今,也知道自己到了穷途末路!

四周极静,只听到鲜血‘滴答答’的流淌,李子通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却没有再逃,他知道他已无处可逃。

王世充安静的坐在那里,李子通中招拔刀,败逃中刀,似乎都和他没有太多的瓜葛。可很显然,这一切又和他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待你们不薄……”李子通目光扫过去,从杨公卿到乐伯通,再到一帮手下,最后落在毛文深身上,“你们为何……要背叛于我?”

王世充淡然道:“他们本来就是我的兄弟,何来背叛一说?”

李子通霍然醒悟,才想到杨公卿、乐伯通二人可能本来就是王世充的手下,投靠自己,不过是做卧底而已。想到这里,李子通不由寒心,暗想这二人跟随自己也有时日,这么说王世充早有算计?自己身边有了卧底,那杜伏威和沈法兴身边呢,是否也有奸细?

杨公卿、乐伯通不语,只是盯着李子通的举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子通毕竟是一方枭雄,二人跟他多年,对他倒是颇为忌惮。毛文深本来并没有背叛,可到现在,又如何敢说出忠心?

李子通一死,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毛文深已浑身颤抖,暗想祸从口出,到现在才对王世充效忠,是否来得及?

见手下众将不答,李子通眼中满是怨毒绝望,艰难的回转身去,望向王世充,嗄声道:“王世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世充笑道:“李总管若真的变成鬼,欢迎常来聊聊。”

李子通迈前一步,只觉得眼前已赤红一片,大叫一声,“恨不能死在英雄之手!”他了无希望,身负重伤,再也支撑不住,仰天倒了下去,双目圆睁,可说是死不瞑目。

出来混,总是要还,他一辈子算计旁人,最后亦是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只是临死前最后的一句话,不知是否懊丧当年没死在萧布衣的手上。他奔波一生,终于还是死于勾心斗角,若是再让他重新选择,会不会当年就不再选择了逃命?

李子通还是睁着眼睛,可到底想着什么,却已无人知道。

王世充终于走过来,站在李子通的身旁,望着他的双眸,好像明白了李子通的心思,摇头道:“你到死还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英雄的用武之地?萧布衣比我奸,比我狠,所以他混的比我要好。可他显然比我还要虚伪,所以在很多人眼中,他还算个英雄人物。可是你死在他手,死在我手,可有区别吗?”

身旁‘咯咯’的轻响,王世充扭头望过去,见到毛文深双腿发抖,牙关打颤,微微一笑道:“我听说……你一直劝李子通杀了我?”

毛文深望见乐伯通阴沉的一张脸,知道狡辩无用,方才他还劝乐伯通来杀王世充,哪里想到过乐伯通本来就是王世充的手下。如此一来,李子通对乐伯通并无防备,他反倒也算做了杀死李子通的帮凶。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毛文深强笑道:“王大人……各为其主,各行其是,我想王大人是大人有大量……”

王世充摇头,“你说的大错特错,我本小人……小肚鸡肠,旁人算计过我,我是件件记在心上。”

“我只求大人给我一个机会。”毛文深求饶道。

“眼下倒有个机会……”王世充阴阴笑道。

毛文深精神一振,“王大人但请吩咐,我赴汤蹈火,断无不从。”

王世充伸手一指李子通的尸体道:“割下他的脑袋……”见毛文深露出为难之色,王世充残忍的笑道:“不行吗?”

毛文深一咬牙,伸手拔刀,一刀砍下了李子通的脑袋。李子通仍不瞑目,估计从未想过,他身边最后一个忠心之人,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

“王大人,我一切但依吩咐,只求你饶了我的性命。”毛文深卑谦道。

王世充微笑道:“这不过是我吩咐的第一步,你只要再做一件事后,我就不会杀你。”

毛文深强笑道:“王大人请讲。”

“拎着你砍下的脑袋,绕着扬州走上一圈,只要说,这脑袋是你砍下的就行。”王世充冷冷道。

毛文深怔住,冷汗冒出,脸上露出恶毒之色。他才发现,王世充的狠毒,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他和王世充争斗,实在是螳臂挡车。

王世充看似给了他一个机会,但是他若是照做,以后一辈子就算不被砍死,亦被旁人骂死,这样的活着,实在比死还要痛苦。

王世充笑笑,“这是个事实,我只是让你说出来而已,算不上为难你!毛文深,做与不做,由你选择。”

他转身缓缓的走到藤椅前,只听到身后一声怒吼,“王世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紧接着‘噗嗤’声响,一人倒地。王世充回头望见毛文深倒地的尸体,不为所动,“你活着我都不怕,你死了我更是不惧。”这一天的功夫,他听到两个人说做鬼也不饶他,王世充心中只有好笑。他最多的一次,坑杀了数万盗匪,若真的有鬼来索命,他早就死了无数次。

“传令下去,说毛文深弑主,罪不可赦。被我发现后,无处可逃,自尽身亡。”王世充冷冷道。

乐伯通应声退下,杨公卿笑道:“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早有手下收拾了尸体,王世充轻叹道:“公卿并不负我,可笑李子通奸诈一世,却不知道身边的人,均是我的手下。今日诛杀李子通,公卿和伯通功不可没,可若说得偿所愿,还是差的尚远。”

杨公卿问道:“杜伏威、沈法兴不过跳梁小丑,要击败他们,并不困难。”

王世充皱眉道:“要击败他们当然不难,可要想击败萧布衣,可并不容易。好在现在他和窦建德开战,李唐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攻击他的机会,萧布衣无暇顾及这里。所以说,眼下是我们争霸天下的最后一次机会,若等他击败窦建德,大局已定,那你我再无翻身可能!”

“萧布衣虽无暇前来,可我听说李靖一直虎视眈眈……听闻此人百战百胜,我们还要小心。”杨公卿谨慎道。

王世充冷冷笑道:“传言多半夸大其词,只要我等小心应战,李靖孤掌难鸣,能奈我何?公卿,明晨出兵去击沈纶,务求全胜,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

扬州城一夜巨变,李靖人在鹊头镇,闻讯不惊。实际上,得知王世充投靠李子通后,在李靖看来,结局早定。

李子通是狡猾,可王世充相比,还是差了几个档次。李子通把王世充留在身边,和与虎谋皮没什么两样。不过人总是在贪欲中过活,李子通不是不知道王世充的危险,可在利益诱惑下,终究还是不能把持。

几天之内,李靖连收到数道震惊江南的消息。李子通死、江都又落在王世充的手上,王世充才得扬州,就是主动出击,三败沈纶,竟然活擒了沈纶。

沈纶是沈法兴颇为器重的儿子,他落在王世充手上,沈法兴无疑束手束脚。王世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显示了李子通等人难及的远见卓识,打压三盗,力擒沈纶,一时间威震江南,让群盗无不侧目。

陈棱败逃,投奔杜伏威,杜伏威本来和沈纶拼了数场,却被王世充得到扬州去,又被王世充手下大将郭善才袭击了背后,仓惶落败而逃。

这些消息均是意料之外,可又是情理之中。王世充沉寂数年,一朝发力,再加上江都本来就是他的根据之地,夺取江都可说是翻掌之间。

沈法兴、杜伏威、李子通三盗费劲心力,却从未想到为他人做了嫁妆。

李靖手下众将听到这些消息后,都是微有心急,若不是对李靖极为信服,几乎觉得已贻误战机。

王世充坐大江南,对李靖平定江南无疑是个极坏的消息。

张亮、陈孝意二人站在李靖的身边,均是眉头紧锁,见李靖放下军文之时,张亮上前道:“李将军,末将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李靖面色沉静,连番的消息,并没有搅乱他的心思。

“王世充遽然发力,连败三盗,如今抢占了江都之地,可说是锐气正盛,但他立足不稳,我等若是进攻,有大败他的可能。”

李靖望向陈孝意,“孝意,你意下如何?”

陈孝意沉吟道:“张将军所言也有些道理。不过……眼下局势尚未明朗,沈纶虽被擒,可沈法兴地域广阔,占据长江以南。王世充想要败沈法兴易,想要吞并他的地盘,绝非易事。若依末将来看,不如再等他们对决之后再做决定。想二人若是能够两败俱伤,才是我等出兵的良机。”

李靖沉吟道:“王世充几年蛰伏,一朝发力,绝非仓促行事,这从他几日来连番手段可以看出。这时候我等急不得,若是仓促用兵,胜负只能说是五五分。眼下西梁王征战四方,我等不能以损兵来求胜,既然如此,等待时机,不失为良策。王世充奸诈无比,却无信誉,此等作为虽能一时气盛,终不能长久。”

听李靖徐徐分析,二将缓缓点头,他们一路南下东进,李靖分析,百无一失,自有让他们信服的力量。

“那眼下我们只是等吗?”张亮问道。

李靖沉吟道:“江都一方靠海,三方并无地势可言,我等可采用围势,先取江都周边各地,到时候王世充兵力拮据,再无粮秣,绝对支撑不了太久。杜伏威新败……”

他话未说完,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启禀李将军,杜伏威求见!”

张亮、陈孝意大奇,“杜伏威求见,他怎么这大的胆子?”

李靖也是目露惊奇,显然亦没有想到这点,“他带了多少人手?”

“他只带了亲信西门君怡,义子王雄诞二人前来。”兵士回道。

李靖沉声道:“有请。”李靖用了个请字,杜伏威虽是盗匪,兵士对他们就是颇为客气。杜伏威来到中军帐,对着李靖深施一礼道:“久闻李将军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李靖起身还施一礼,伸手一指旁座道:“杜总管请坐。”

杜伏威微笑道:“谢李将军。”

二人客客气气,丝毫不像是官兵和盗贼般的对立,不但张亮、陈孝意大为诧异,就算西门君仪、王雄诞二人也满是惊奇。

原来杨广驾崩后,骁果军思归,裴矩、宇文化及只能顺应军心,一路北归。江都就留给陈棱镇守,宇文化及立杨杲为帝后,又封杜伏威为东南道大总管,杜伏威当时看不起宇文化及,一直不受官职。萧布衣在东都以杨侗的名义,再封杜伏威为江淮总管,杜伏威并没有回绝,却也没有明面接受。

杜伏威和萧布衣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萧布衣南下,杜伏威、西门君仪和李子通那时曾联手暗杀萧布衣。不过萧布衣技高一筹,击败三人,还饶了杜伏威一命,杜伏威之后虽和萧布衣交锋,却一直没有大动干戈,对于东都的册封,也是淡漠处之。

李靖以总管之职称呼杜伏威,就有试探之意,杜伏威并不否认,眼下当然是个和谈的好信号。

等杜伏威坐定,李靖沉声问,“不知道总管来此,有何指教?”

李靖说的客气,杜伏威笑道:“我其实欠西梁王一命!”李靖知道当年往事,缓缓点头,“那又如何?”

杜伏威喟叹道:“想我杜伏威大业九年起义,那时候还不闻西梁王之名,甚至萧布衣这三个字,世人都未听说。那时候杨广无道,穷兵黩武,搞的民不聊生。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杜某不才,这才和同乡之人揭竿而起,转战南北,苟且偷生……”

他突然说起往事,众人不解,李靖却是耐心倾听,轻声道:“其实杜总管所为实乃逼不得已,苛政猛于虎,先帝昏聩,百姓为形势所迫,一些不得已之处,也是无奈为之。不过西梁王如今把持朝政,归盗于农,广施仁政,那些不得已起义之人,正是走回正途之时。瓦岗翟让,为乱多年,到如今幡然醒悟,被西梁王封为东郡公,官从四品,也算是改邪归正。”

杜伏威心中感慨,心道李靖名不虚传,闻弦琴知雅意,已经说出自己的心事。

“杜某起义,起义只为乡亲父老,一帮兄弟的活路,虽也做过错事,可毕竟义字当头!当初暗算西梁王,反被他饶上一命,心中感激不尽。可李子通暗算于我,此仇不报,终非君子。”杜伏威沉声道:“杜某不受东都册封,并非自高自大,而是草莽之事,当用拳头解决,李子通负我,我当求亲手诛杀,不想倚仗官府之力。”

李靖缓缓点头,“如此看来,杜总管更像是个豪侠。”

杜伏威苦笑道:“李将军过奖了。我本想手刃李子通后,再和李将军面谈,可没想到李子通多行不义,却被王世充所杀。王世充几日前,曾写书信一封于我,想和我兵合一处,共同对抗李将军!”

张亮等人变了脸色,李靖微微一笑,“想杜总管击剑任侠,侠义过人,当不会和食言而肥的王世充联手。”

杜伏威佩服道:“李将军说的极是,王世充先借李子通之力,后杀李子通,杜某不才,却也不敢将身家性命交付此人的手上。杜某起义多年,碌碌无为,不过掌数郡之地,要说和西梁王对抗,那是万万不能。总算西梁王念及旧事,李将军又是迟迟并不发兵,这才残喘到了今日,虽说对抗尚可,可如今天下思安,手下兵士已无征战之心……杜某这几日夙夜难眠,辗转反侧,终于来找李将军……”

杜伏威欲言又止,望定了李靖,双眸一霎不霎。

李靖沉吟片刻,“其实西梁王亦是念及当年之事,说李子通该杀,杜伏威舍己救人,是条好汉!”

杜伏威眼前一亮,“得西梁王一言,杜某不白来一趟。”

李靖又道:“我想李子通已死,杜总管也算再无牵挂,眼下应已无意天下,可又放心不下手下的一帮兄弟,只怕归顺后官兵屠戮,是以舍命前来,不为自己,却应是为了手下的众多兄弟?”

西门君仪、王雄诞都是鼻梁微酸,李靖虽是他们的大敌,可一语说出杜伏威的心意,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感慨。

杜伏威沉默良久才道:“天下纷争,尔虞我诈,这天底下本来除了我的一帮兄弟手下外,我只信西梁王的侠义,我来投靠,并非因为李将军威名赫赫,而是知道李将军是西梁王的义兄!我想,能和西梁王结义之人,也值得我杜伏威相信!”

李靖微笑道:“杜总管深明大义,果敢有为,我想苍天后土,必定不会负了杜总管拳拳之心。其实西梁王早说,若杜总管肯归附,定当厚礼相待……”

杜伏威急声问,“西梁王真的这般说?”

李靖道:“当是如此。西梁王当初对我说,杜总管对江淮颇为熟悉,若是归附,当封江淮安抚大使,加赐柱国之荣耀,若是东南平定,再封杜总管为东南道行台尚书令,通掌东南一事。这样杜总管才不会心有顾忌,竭尽心力做事。手下亦是能安心过活,不至有遗弃之感。”

他一堆官衔封出来,杜伏威感慨道:“没想到西梁王对我如斯器重,对江淮兵如此厚待,实在让杜某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李靖笑道:“听闻总管还有一子,叫做杜德俊?”

杜伏威心中微凛,“那又如何?”

李靖道:“西梁王说杜总管若肯归附,当封令郎为山阳公,世代袭之。至于锦帛马匹,亦可封赏。”

杜伏威没想到李靖竟然开出这种优厚的条件,想他世代贫贱,虽是一方霸主,却不改出身。若是自他儿子后,世袭山阳公,可说是一改卑微,荣登士族,怎能不让他怦然心动?

见西门君仪、王雄诞均是露出讪讪之色,李靖微笑道:“至于杜总管的一般手下,总管可自行任免……绝不亏待!”

二人这才舒了口气,暗想杜伏威投靠朝廷,若只是他一人被封赏,那这帮生死兄弟情何以堪,见李靖许诺,虽还不见荣耀,但总算放下点心事。

杜伏威感激道:“西梁王、李将军如此厚爱,杜某感激不尽。可是……这真的是西梁王的许诺吗?”

李靖笑容不减,“杜总管若是不信,你我大可歃血为盟,总管投靠朝廷,我代西梁王允诺的事情,若有一件不能办到,以后当兵败如山,不得好死!”

杜伏威知道李靖是常胜将军,立此誓言,可说是极重,不由大为感激,一拍大腿道:“李将军如此,我还有什么信不得!”

“不过……”李靖欲言又止。

杜伏威一颗心吊了起来,忐忑问,“不过什么?”

“西梁王和我都已展现诚意,杜总管若是诚心,还需前往东都一行。”李靖沉声道。

“义父,不可如此。”王雄诞急声道。

杜伏威却是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想我既然到此,李将军若要我性命,早就取了,何必等到东都。李将军既然需要我前往东都,还请照顾我的一帮手下,杜某可立刻出行。”

“义父……”王雄诞欲言又止。

杜伏威沉声道:“我意已决,雄诞,不必多言!”

李靖微愕,没想到杜伏威比自己还要急迫。原来杜伏威投靠实在出乎李靖的意料,可他既然有这个心思,李靖绝不会拒绝。想杜伏威征战多年,在江淮一带颇有威望,若他来投靠,很多难题简直不攻自破。可想到杜伏威只带着两个亲信前来,想必投降亦有阻力,李靖怕迟则生变,当下一口应允,知道萧布衣若是在此,为稳定杜伏威的心思,亦是会如此做法。

可总觉得杜伏威眉宇中有些忧色,似乎有些为难之事,李靖不便多问。见杜伏威等自己回答,李靖已下了决定,“既然杜总管如此爽快,那我就即刻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到东都。”

杜伏威喜道:“如此最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第四七四节 四面开花

杜伏威从想要归降到要前往东都,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可他显然早就想了很久,是以对李靖提出的条件,一口应允。

张亮、陈孝意大为诧异,从未想到过江南竟然有这种离奇的变化。

李子通身死,王世充突兀占据江都,这些不过是数天的功夫,可和萧布衣对抗良久的杜伏威,只是几个时辰就决定投降东都!

张亮、陈孝意自忖要是自己,多半会提防杜伏威有诈。可李靖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不但同意了杜伏威的请求,还马上开始安排人手护送杜伏威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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