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江山美色-第1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首的大将抬头望去,怡然的神色早就不见,慌慌张张的挥动手中长槊,喝令手下退后。

手下官兵不等他吩咐,‘哗’的退潮般的散开,早早的向来路跑去,就算脚夫车夫亦是如此。等到翟弘紧跟大石到了谷中的时候,山谷中仅剩下几十辆孤零零的大车和拉车的马儿。

翟弘大喜,山寨的手下更是欢呼雀跃,冲上去用刀划开黑布包扎,露出里面崭新的铠甲,帐篷还有粮食,有一辆车上居然还有几箱铜钱,掀开后,铜臭喷出,熏晕了不少盗匪。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每个人都是欢呼起来。

贾雄却总觉得不对劲,压低声音道:“翟当家,我觉得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翟弘满不在乎的问。

“我总觉得这次太顺利了,好像有些不对。”贾雄喏喏道。

“你奶奶个熊,打不赢也不对,太顺利也不对,那你小子觉得什么是对?”翟弘照着贾雄就是一巴掌,“愣着做什么,官兵都跑远了,让兄弟们赶快拉车回转山寨,让他们看看,没有徐世绩,没有单雄信,我们一样的能捞的钵满盆满!”

众盗匪听到当家的吩咐,都是兴高采烈的重新捆扎起车子,赶着车子向另侧谷口行去。贾雄本是小心谨慎,惴惴忐忑,可见到了谷口的时候,身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官兵也没有像李靖那次掩杀过来,总算长吁一口气。

※※※

众人轰轰隆隆的出了谷口,前行不远,都是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脚步。

贾雄不停的回头,差点撞到了翟弘的身上,忍不住的问,“翟当家,怎么了?”

翟弘的双腿有些颤抖,两眼有些发直,并没有听到贾雄的问话,只是望着远方。贾雄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望过去,倒吸了口凉气。

远方的道路上,黑压压的铁甲兵士,足有上千之多,持枪盾成方阵而立,为首军将面沉如水,半截铁塔一般坐在马上,手中马槊挥动,兵士齐刷刷的前行,钢板般压了过来。

天上日头正高,阳光照耀在如林如丘的枪尖盾牌之上,泛起阵阵寒光,晃的盗匪心中发慌。

一些盗匪见到这种声势已经胆怯,不由自主的后退,有不知死活的盗匪还要向前冲去,兵士齐齐的喝了声,盾牌戳地,‘嚓’的大响,屈膝半蹲,持枪待击,后排涌出排排弓箭手,错落有致,挽弓搭箭,‘嗖嗖’声响中,冲到最前的盗匪已经翻身栽倒,刺猬一般。有几个盗匪运气不错,终于冲到了兵士之前,拿枪持盾的兵士齐喝声,长矛穿刺而出,持刀持枪的盗匪已经被扎的浑身是洞,长矛拔出之时,鲜血喷涌。

山谷处呜呜声响,冷风阵阵,阳光透过鲜血照来,映在尸体之上,有一种冰冷的热。

翟弘见到众属下风吹草偃般倒下,慌忙喊叫道:“撤到谷中。”

这些兵士看起来训练有素,绝非养尊处优之辈,倒和张须陀用兵颇为相像。

所有的盗匪不等他的吩咐,已经夺路而逃。选在这里打劫,只因为肥羊不易逃命,没有想到如今反倒变成他们的短处。

铁甲兵士见到盗匪逃命,也不急进,只是不急不缓列方阵前行,将所有的盗匪再次逼入谷内,有些盗匪舍不得辎重,拼命的赶着马车,人叫马嘶,乱成一团。

翟弘带着众盗匪涌入谷中,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差点晕倒在地,对面不知何时也是无声无息的涌来一群官兵,密密的封住谷口,为首一将持槊而立,在官兵百步之前,却是方才败退那将。

翟弘这才明白伏击别人,却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只是这些人为什么大张旗鼓的伏击他们,那就是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贾雄胆颤道:“翟当家,如何是好?”

翟弘咬牙道:“除了拼命,还有什么办法?”回头望向一帮兄弟道:“兄弟们,杀呀,拼命才有活路。”

他叫嚣着冲过去,一帮盗匪被逼的没有活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冲上去,马上那将横着马槊,见到盗匪上前,沉声喝道:“裴行俨在此,尔等还不受降,降者不杀!”

盗匪有些意动,翟弘却是地滚翻过去,持刀就要先斩裴行俨的马蹄。

裴行俨手中持槊,却是轻若无物般的挥动,见到翟弘攻来,只是向下戳去。翟弘只觉得寒风大作,马槊已到眼前,不由大惊,顾不得再砍马腿,挥刀就挡。

只是他的单刀在丈八马槊前,单薄的直如孩童的玩具,‘当’的一声响后,单刀折断出手,翟弘却是吐血滚了出去。众盗匪大惊,有几个舍身上前围住裴行俨,枪刺刀砍,就要救下翟弘。

裴行俨沉喝一声,手中马槊横扫了出去,只听到乒乓呛啷响声不绝,枪飞刀折,惊呼声不绝于耳,众盗匪退后,有一人躲闪不及,被他马槊拦腰扫中,筋断骨折,鲜血狂喷的翻倒在地。

他的招式看起来绝不花俏,只是力大无穷,手中丈八马槊挥舞起来,数百盗匪居然不能近身,更不要说去救翟弘。等到他一槊贯穿个盗匪,凌空挑起,远远的甩到山壁之上时,众盗匪再顾不得去救翟弘,呐喊一声,从他两侧冲去,想要夺路而逃。

裴行俨身后的兵士早就枪戟林立,弯弓搭箭,远射近刺,死死的抗住盗匪,不让盗匪冲过一人。

‘咄咄’的脚步声从山谷另外一侧传来,黑塔将军已经带着兵士入谷,不急不缓,脚步之声却如踩到盗匪胸口之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盗匪醒悟过来,知道两边道路都是死路,又是发了声喊,四散的想要攀山而逃。黑塔将军马槊一挥,喝令放箭,两路兵士齐齐挽弓向攀山的盗匪射过去,一时间箭如雨下,攀山之人纷纷滚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裴行俨催马前行,马槊轻挥,已经指在翟弘的胸口,锋芒闪耀,翟弘大惊失色道:“莫要杀我!”

“让你手下弃械投降,可不杀你。”裴行俨沉声道。

翟弘保命要紧,嘶声喝道:“莫要抵抗,都放下兵刃,可保活命。”

他喊声不见得有什么作用,可聪明点的盗匪终于发现,只要不冲不逃不和官兵交锋,一时间还不会殒命。很多盗匪都是聚拢在一起,不向两侧山坡逃去,企图负隅顽抗。听到翟弘的叫喊,手持刀枪,犹犹豫豫。

“贾雄,放下兵刃。”翟弘见到贾雄站在其中,大声喝道。

贾雄打了个哆嗦,‘当啷’声响,抛下了手中的单刀。投降的心理也是颇有传染,众盗匪群龙无首,见到当家的都是放弃抵抗,有几个已经抛了手中的兵刃在地上。其余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呛啷’声不绝于耳,满地都是盗匪的兵刃。

不等裴行俨吩咐,早早的有兵士过来将翟弘,贾雄二人绑起,翟弘大叫道:“裴将军,你答应不杀我!”

裴行俨不理,向黑塔将军施礼,“尉迟将军,末将先行一步,这里交与你来处理。”

黑塔将军正是尉迟敬德!

※※※

裴行俨将翟弘,贾雄蒙上黑布,带着几名兵士出了山谷,一路西行,等到走到一处靠山的地方,营寨连绵,翟弘如果见到多半会大吃了一惊,做梦也想不到还有大军驻扎在此处,看到营寨的规模,驻扎的官兵最少能有数万之多。

一直将翟弘带入营帐之内,裴行俨这才扯去他脸上的黑布。

翟弘茫然四顾,只见到营帐颇为敞亮,正前却是坐着一人,双眉如刀,笑如利剑般的望着他,正是去年在清江马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布衣!

萧布衣还是原先的萧布衣,笑里藏刀,翟弘见到后,‘咕咚’跪倒,逃跑的念头再不曾有过。

“萧大人,饶命呀,我不知道是你军营的辎重,妄想打劫,实在是不自量力。”

萧布衣含笑道:“不知者不罪,原来你还认识我?”

“萧大人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威震天下,又有哪个不知?”翟弘为了活命,极尽谄媚之言。

裴行俨在他身后听的想吐,却终于明白为何萧布衣让他尽力擒拿住翟弘,贾雄二人。萧布衣到了虎牢,等到尉迟恭到达之后,并不急急的带兵进攻瓦岗,而是在原武一带驻扎,派暗哨四处打探瓦岗众人的消息,终于寻得翟弘等人行踪,一网成擒。

击败翟弘等人容易,但想要一网成擒,不走漏一个颇有难度,尉迟敬德让人运送辎重诱敌入谷,两面夹击,终于完成萧布衣的吩咐。

萧布衣听到翟弘的马屁,不为所动,“翟弘,你知道我的为人,那我们就明白人说痛快话,你打家劫舍,罪恶滔天,如果押送回东都,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小人只有一个脑袋。”翟弘苦着脸。

“你帮我画一张图,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你一马,决不食言。”萧布衣沉声道。

翟弘眨着眼睛,不解问道:“何图何事?只要小人能做到,断然没有不听从的道理。”

“我让你画的是瓦岗的地形图,我让你带我去瓦岗!”萧布衣一字字道。

翟弘骇了一跳,连连摆手,“萧大人,这可使不得,你让我出卖我弟弟,那是绝对不行!”

萧布衣点头,“我这人从不强迫人,最重英雄好汉。既然你不愿意,行俨,你把他拉出去砍了,把贾雄带进来。”

裴行俨听令,老鹰抓小鸡般拎起翟弘向营帐外走出去,翟弘哇哇大叫,“萧大人,等等。”

“行俨,等一下。”萧布衣摆手道。

翟弘额头上汗水流淌下来,回转又是跪下,“萧大人,我知道你言出必行,你让我出卖瓦岗可以,可你要答应我,就算攻打下瓦岗,也莫要害了我弟弟的性命。如果不答应的话,就算砍了我的头,我也不会带你入瓦岗。”

萧布衣马上点头,微笑道:“绝对没有问题。”

※※※

等到翟弘绘制完瓦岗的地形后,暗哨,营寨,小路一应俱全,也算是尽心尽力。萧布衣含笑道:“翟弘,你就算不去劫财,做个画师也能养家糊口。”

翟弘满面羞愧道:“萧大人说笑了,你莫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上次萧布衣明明可以杀了他,最终还是放了他,这让翟弘觉得,萧布衣还是蛮有信用。就算抓到了翟让,也能网开一面,留弟弟的性命。

在他看来,瓦岗的人除了弟弟外,没有哪个还值得他用性命去做赌。只要他兄弟性命保全,人没了大可以东山再起。

萧布衣让裴行俨把翟让带出去,又把贾雄带进来。

这两人倒是难兄难弟,物以类聚,一样的没有骨气。萧布衣只是说了几句,贾雄知道翟弘绝对不是硬骨头,为了保命,索性光棍的都说了出来。

萧布衣将二人绘制的瓦岗地形图反复对比,确认无误后,这才召集裴行俨,魏征,孙少方,阿锈等人进帐。

孙少方和阿锈等人都算是萧布衣的亲信,魏征和裴行俨二人见到这个萧将军虽是年轻权重,身为右骁卫大将军,可从来不摆架子,内心都是多少振奋。

二人或许以后能名垂千古,可眼下落魄和常人无异,甚至落差不得志的心理更加强胜常人,更知道有了机会要加倍珍惜。

眼下的萧布衣无疑就是他们的机会!

萧布衣虽是年轻,可此人公正最为要紧,又是大权在握,裴行俨和魏征跟着萧布衣,倒不虞他和别的将领一样,贪墨了功劳,得不到提拔。

二人才入营寨,就得到萧布衣的信任,如今更是参与军机要事,让人觉得这个萧布衣坦诚以待的胸襟迥异他人。

萧布衣坦诚以待当然也是挑人,徐世绩虽然在军中,也是有用兵才能,他却没有召集过来,一方面的确不敢拿三军的性命做赌注,另外一方面也知道现在徐世绩是左右为难。

徐世绩毕竟是聪明人,他见天下大乱,投身瓦岗本是保家立命,当然人逢乱世,建功取业的念头在所难免,可翟让不思进取,小富则贵,不是成大事的料,如今跟了萧布衣,却多少不知道路在何方。翟让毕竟救了他家的性命,他若是明知险情不报,又怎么对得起父老家人。

萧布衣暂时不管徐世绩,只是和这几人商讨如何攻打瓦岗。

魏征虽是监军,却是饱览群书,深知地理,对于东郡,荥阳一带更是熟悉,指指点点说出兵之路,可是看到翟弘画的瓦岗地形图,还是吸了口凉气,皱眉无语。

瓦岗位于济阴郡,东郡和荥阳郡三郡交界地带,那里群山缓拱,地形颇为复杂,沟壑纵横,山中有河,坡中有洞。

瓦岗起义多年,根基当然重要,也是被张须陀征讨多次,可每次都不能动摇根基,实乃地形过于复杂,瓦岗军东躲西藏的缘故。

骑兵被地形所挡,无法深入,步兵搜寻困难,狡兔三窟,根据翟弘画出的地图,在瓦岗众群聚的山脉里,大寨就是有八处之多。都说狡兔三窟,翟让打不过,通常都是躲起来,张须陀掌管河南道的十二郡讨捕,其他各郡均有紧急军情,终不能和他们旷日持久的捉迷藏,每次都是打一阵无奈撤走,始终不能动摇瓦岗的根本。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裴行俨见到了萧布衣的微笑,终于道:“我想萧将军既然让我等捉拿了贼党,一个不放,想必心中多少有了主意?”

萧布衣点头,“不错,我这个主意却是从别人身上学过来,也不知能否管用,可眼下暂且一试,可擒贼擒王最为要紧,瓦岗只要有翟让就还是瓦岗,捉拿他是此行第一要务,若是不能擒他,就算烧了这八个营寨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准备分兵两路,以奇擒之。”

※※※

又是一个艳阳天,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天上,露出夏的热烈。

树木杂草却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对阳光的热情没有兴致。一片有情的飞花落入溪水,转瞬被无情的溪水冲的无影无踪。

车轮咯咯声从远方的山路传来,紧接着叫嚣喧杂声传了过来,数百人押着几十辆大车熙熙攘攘的从山道的那头走来,来到一处大寨前,高声喝道:“快开门的重重有赏。”

高喊那人正是瓦岗贼匪,意气风发,趾高气扬。

山寨立于两山余脉夹出之地,前挖深沟,设有吊桥,下布荆棘铁刺,虽是简陋,毕竟还能阻敌片刻,只为逃跑拖延时间,至于其余的布置倒都简单,只因为张须陀收庄稼一样每年都来光顾,太麻烦烧起来也麻烦。

哨楼的贼匪美梦被嘈杂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向对面望过去,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吵什么吵,什么时候不好回来,偏偏这时候。”

他没有半分怀疑之意,只因前面都是熟悉的面孔,吼叫的那人叫做刘信义,前几日还和他一块喝酒吃肉,有的人好像不认识,不过也无关紧要,山寨素来都是来来往往,来了死,死了再来,循环不息。做贼匪不一定会拼命,可若是连逃命都不会,那只有早死早托生了。

“信义,你小子脸色发青,嗓子发干,昨晚没有回来,是不是被娘们吸干了?”哨兵还是调侃。翟弘已经站了出来,沉声道:“候狗儿,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快放吊桥。”

候狗儿见到翟弘站出来,不敢再多话,慌忙吩咐喽啰去放吊桥,等见到队伍走过来,腆着脸凑上去问,“翟当家,这次收获不小呀。”

见到翟弘身边站着个年轻人,颇为面生,几乎和翟弘并肩而立,很不懂规矩,不解问道:“这位兄弟是哪位?”

那位兄弟不和他废话,霍然已经出手,一把抓住候狗儿的脖领,用力一挥,候狗儿哇呀妈呀的叫着,已经落入深沟之中,惨叫一声,死于非命。

众盗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望过来,惊诧年轻人如此力大,年轻人却是沉喝道:“冲。”

他冲字一出口,数百盗匪中最少分出一半力量向后寨狂奔了过去,路过的时候,众盗匪不明所以,都是指指点点,满是诧异。

“这些人怎么了,发疯了吗?”

“谁知道中了什么邪。”

众贼匪并不理会向后寨冲去的匪寇,只是纷纷向翟弘围过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翟弘面色铁青,只是不语。接下来的事情让众贼匪诧异的无法反应,年轻人却是没有跟着众人冲过去,只是跳到大车旁,伸手一抽,车辕霍然而起,车布掀开,又有不少人跳了出来,迅即的抽出了兵刃,四面砍杀。

众人惊呼不绝,四散逃命,不过向后寨逃去之时才发现要道被人守住,刀光霍霍,一时不能通过,更无法和后面的山寨取得联系。

年轻人抽出车辕,竟然是条马槊,只是挥舞一展,砸在哨楼的柱脚之上,哨楼轰然已被击坍,上面还有个喽啰,不等吹哨子示警,哎呀妈呀的跌下来,年轻人用力一戳,挑起那个喽啰,用力挥去,大喝道:“裴行俨在此,弃械不杀。”

山那面又是涌来一群匪寇模样的人来,手腕缠着一道红绸。众贼匪见到车上下来之人如同下山猛虎,四处乱窜,本以为对面盗匪是来援救,纷纷呼救。对面盗匪见状,也不问话,转瞬加入屠戮的行列。

众盗匪觉得四处都是敌人,栗栗危惧,只以为翟当家发了狂,带手下要来屠寨,谋取大当家的位置,这亲兄弟也有算不清账目的时候。这时候分不清敌我,顾不得拼命,没头的苍蝇般乱撞,却没有注意到所有挥刀屠戮的盗匪手腕上都缠有一道红绸。

翟弘自动走到角落蹲下来,只觉得裴行俨盯着自己,裴行俨见到此处大局已定,不再纠缠,号令众兵守住要道,尽管让盗匪向山外逃窜,却不放一人向山里去报信。

迅即的安排好一切,裴行俨带着十数人一路疾驰,顺着小道向第二个目的地奔去。

逃出吊桥的盗匪暗自庆幸,突然听到前方脚步声沓沓,只见无数大隋官兵蜂拥抢来,如狼似虎般,枪戟林立,尘烟四起……

第二三一节 破寨(下)

大隋精兵算准了时间,在裴行俨奇袭破了第一重营寨后,蚂蚁般络绎不绝的攻了过来,盗匪这才心惊胆寒,明白眼下不是寨里权利之争的内讧。

寨里内讧不关他们喽啰的事情,管他是谁当家,他们只要跟着填饱肚子就好,可大隋兵攻来,那可是关系性命的事情。

隋兵来是常事,可隋兵来的如此之多,如此之快,如此猛烈,直扑瓦岗的心脏,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众盗匪见到大隋官兵的数量,就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想着活命。

隋兵迅即的控制住四散的盗匪,可这会儿的死人之多,已经添了沟壑半数,血水早就染红了清溪,褐石和绿草,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厮杀喊叫。

鲜血在山风下绽放,灿烂夺目,生命在阳光下衰竭,无可奈何。

隋兵人多势众,迅即抢占了瓦岗寨外围营寨,片刻就换了攻防,隋兵看守盗匪,却让打扮成盗匪的隋兵,手缠红绸的继续前行,接应裴行俨。

他们手缠红绸只为区分盗匪隋兵,瓦岗众人只以为四处都是叛乱,挥刀乱砍,伤了不少同伴,伪装成盗匪的隋兵,每次出刀却是实在的砍在敌人的身上。

所有扮作盗匪的都是营中选拔出来的精兵,以一敌十,听令毫不迟疑,迅疾尾随着裴行俨的方向追去。

※※※

裴行俨带队一路急行,转过山坡,跨过溪水,很快的到了瓦岗连营的第二个营寨前。

跟随裴行俨的都是孙少方的手下,孙少方也是赫然在列,方才他带人扼守住要道,不让人逃走报信,此刻和裴行俨合兵一处,急攻第二个营寨。

萧布衣有令,出兵在奇在疾,破寨不难,可要追打的让翟让没有反抗能力最为困难,只要裴行俨能用奇兵破了三重营寨就立头功,隋兵大军随后既至。

兵令如山,裴行俨和孙少方都是谨记萧布衣的吩咐,不敢怠慢。

瓦岗营寨在群山中蔓延,如果不是翟弘和贾雄对这里熟悉非常,画的地图也详细,常人到此早就迷失了方向。

裴行俨早把地形烂记在心,迅即的接近营寨的时候,还是提着马槊,按照翟弘的描述,眼前的营寨守卫叫做张童儿,颇有些本事,而瓦岗群寨因为屡次被张须陀围剿焚烧,一直都是少费力气做大的防御工事,这个营寨应该不难攻克。

因为瓦岗无论吊桥哨楼,深沟险壑只能阻挡住一时,要想负隅顽抗大隋的重兵冲击,简直是痴心妄想。瓦岗经营多年,和隋兵的装备相比,还是和叫花子与财主斗富般。被张须陀打的没有办法,翟让把所有营寨的防御做成只为了拖延和逃命,每次等到隋兵攻打到最后山寨的时候,翟让带着亲信早就转入茫茫大山之中躲避。

群山中大的营寨有八,翟让和亲信定然在后几个营寨安歇,想到萧布衣的吩咐,孙少方一手抓住另外的一人道:“牛旺山,一会儿你骗开寨门,我记你一功。你要是敢坏了我们的事情,我这刀子可不长眼睛。”

牛旺山有些哆嗦,转瞬道:“孙将军放心,小人竭尽所能。”

裴行俨抿着嘴唇,只是望着前方,“你诱出张童儿即可,其余的事情我们来解决。”

牛旺山方才见到裴行俨的神武,心有余悸,又带着钦佩。十数人做了简单的化妆,将随身所带鸡血泼到身上,到了山寨前,已经有喽啰隐约听到前方的异动,纷纷涌到寨门前。

“牛旺山,怎么回事?”守寨门的喽啰大声喝问。

牛旺山哭丧着脸道:“大事不好了,翟当家不知为什么,进寨抓人就砍,你们快去通报张将校,让他到前寨去劝劝。”

守寨的喽啰已经打开寨门,寨里风风火火走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了牛旺山,“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身形剽悍,双目如电,伸手极快,一把抓住了牛旺山,让他无法躲闪。

“张将校……”牛旺山没有想到张童儿来的如此之快,多少有些慌张。

张童儿斜睨一眼,见到裴行俨很是眼生,手中还拿把马槊,不由诧异问,“你手中是什么?”

他当然认得裴行俨手中是马槊,可这绝非山寨寻常人能用得起的东西,一般使用马槊之人,都是将领级别,且是大大之人,裴行俨一个不起眼的人拿着这东西,并不寻常。

可他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大隋兵士早就占领了前山的山寨,只因为按照常理,若有人袭寨,前方会在第一时间过来报警,绝不会如此平静。

裴行俨听到张童儿询问,早就想到了回答,伸手把马槊递了过去,“张将校,翟当家杀了单将校,这就是他的马槊……”

张童儿失声道:“单雄信也死了?”

他话音未落,马槊已经带着疾风刺向他的小腹,张童儿大吃一惊,极力收腹,双手环出,向前探去,及时的抓住马槊锋锐之后,只是双手刺痛,槊头离他小腹不过几寸的距离。

“你们做什么?”张童儿嘶声吼道,双手血溢,不敢松开。

裴行俨吸气吐声,双臂用力,迈步前冲,张童儿双手握槊止不住的倒退,蓦然身后撞到大树上,心中一凉,再也攥不住马槊。裴行俨低吼一声,马槊霍然脱束缚而出,刺透张童儿的小腹,竟将他活生生的钉在树上!

张童儿怒吼一声,双手再次抓紧槊杆,嘴角却已流出鲜血,裴行俨冷哼一声,振臂抽出马槊,喝令道:“杀!”

※※※

翟让这段日子过的并不舒心。

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搬开小妾压在他身上一条雪白的大腿,翻身坐起的时候,只觉得眼皮不停的在跳。

他总觉得要有祸事上身。

大业七年的时候他就开始造反,可如今过去了五年多,他还没有反出什么名堂。身边的兄弟死了来,来了死,生生不息。本来当年看重了徐世绩的才干,这才救了他一家,只望他知恩图报,没有想到徐世绩是来了,才转战漕运混出点名堂,却又被大哥给气走。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翟让心中暗骂翟弘,可那是他的大哥,再生气徐世绩也是走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总不能也把大哥搞走。

虽然四下去找,可总是找不到徐世绩的下落,这让翟弘颇为焦虑。他虽然有点老,也有点残忍,可最少还知道,山寨要振兴,凭借一帮武夫绝对不成气候,只有徐世绩这种文武全才的人物才是兴旺的根本。

顾镜自怜,镜中的那个翟让鬓角已经有了白发,老了,翟让心中哀叹道。

谁都觉得他当个寨主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他终日惶惶的心境,那种老鼠偷食防猫的心情兔子怎么能体会?

“寨主,大事不好。”一人已经冲进来,气喘吁吁。

小妾一声尖叫,伸手扯被遮住身子,把翟让光溜溜的露出来。

翟让顾影自怜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也不遮挡,抬头望去,发现是前一段时间来投奔的王当仁,此人颇有才干,本来在江淮一带小有威名,来投奔翟让的时候也让他颇为欣喜。

“何事惊慌?”

“寨主,隋兵假扮我们的人突然大举袭击瓦岗寨,如今攻到第四寨,张童儿战死,瓦岗军节节败退,抵挡不住,单将校带人正扼险拼死抵挡,拖延时间,让我前来护送寨主先走。”

“什么?”翟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掐了下大腿,很是痛楚,“当仁,你是开玩笑吧?”

王当仁顾不了多说,一把扯起了翟让,急急的向外走去。

“当仁,别急,等我穿鞋。”

翟让颇为寨主之风,还有闲暇弯腰穿鞋,只是被王当仁几乎拖着出去,随手扯了个青色长袍披在身上,翟让出了房间,就听到喊杀声隐约传来。

不等王当仁再说,翟让已经脸色剧变,登高远望,长吸了口凉气。

喊杀声此起彼伏,每一刻都在逼近,有一处山头火光冲天,浓烟黑龙般涌上天际,遮天蔽日,张牙舞爪的空中狞笑,翟让知道那是单雄信所在的营寨!

※※※

“寨主,快走。”

“寨主,怎么回事?”

“大当家,只怕是隋军杀上来了。”

片刻功夫,又有不少人冲了过来,聚在翟让的身边,都是满面惶惶,衣冠不整,七嘴八舌道。

“到底有多少隋军?”翟让忍不住问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摇头,事出仓促,都是慌作一团,耳边只听到喊杀,倒还真的没有见到过隋军。王当仁却是大声道:“寨主,绝对不少,而且来势凶猛,我们先走为上。”

“我觉得大可不必。”一人瘦高身材,双目炯炯,“寨主,如今消息不明,说不定隋兵虚张声势而已,你若是惶惶而走,徒让人耻笑。据我所知,目前并没有大规模的隋军在附近出没,不如我带几百兄弟们去探听一下再说?”

高瘦那人叫做陈智略,和单雄信,徐世绩,张童儿,邴元真合称瓦岗五虎,对单雄信兄弟情深,见到单雄信镇守的营寨出了问题,不由关切,只想上前救援。

翟让犹豫道:“智略说的也有道理。”

王当仁一旁急的跳脚,嘶声道:“寨主,单将校带兵士拼死抵抗,只为给寨主争取逃脱的时间,逃命不及,如何还能飞蛾扑火,送上门去?”

翟让皱眉道:“当仁说的也是道理。”

众人也是摇摆不定,虽然喊杀声越传越近,却总是觉得如同在梦中,心中狐疑。

王当仁连连跺脚,气愤的就要吐血,一人突然道:“我想就算张须陀亲自率兵前来,也不会来的如此迅疾,我倒觉得这是山寨的内乱。”

众人望去,见到那人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知道是才投靠山寨没有多久的房玄藻,此子识文断字,颇有学问,翟让也很器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