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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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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玉脸色发绿,琢磨不透萧布衣的心思,宋猛和钱贵都是变了脸色,却还是强辩道:“萧将军,这些刁民串通一气,对我俩栽赃嫁祸,还请萧将军明察。”

众人都是望着萧布衣,萧布衣却是望着魏征道:“不知道以魏先生来看,此二人该如何处置?”

“当斩!”魏征毫不犹豫道。

萧布衣点头,摆手道:“那就斩了吧。”

他话一出口,宋猛和钱贵都是变了脸色,霍然拔出刀来,厉声道:“萧将军,我等实在冤枉。”

萧布衣笑笑,讥诮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们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不成,裴行俨何在?”

裴行俨一直冷眼旁观,心道如今事实确凿,只看萧布衣如何处置。听到萧布衣喝令,长身而起道:“末将在。”

萧布衣轻声道:“宋猛,钱贵罪不容赦,按大隋律当斩,请裴将军先将二人拿下。”

他喝声一出,孙少方已经带着兵士退到一旁,众百姓见到宋猛,钱贵手上的单刀泛着寒光,也都是心惊胆寒,早早的退后。

裴行俨沉声道:“末将尊令。”

他绕过桌几,径直向宋猛二人走去,步伐沉稳,也不疾快,宋猛厉声喝道:“萧将军,你听信谗言……”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裴行俨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也不废话,伸手抓过去。

宋猛怒喝一声,挥刀就砍,钱贵却是虚晃单刀,转身向厅外跑去。

裴行俨见到单刀砍来,也不慌张,缩腕反抓,已经拿住宋猛的手腕。上前半步,陡然间喝了声,宋猛凌空飞了起来,已向钱贵砸了过去。

萧布衣见到他出手并不花俏,极为实用,不由暗自点头,心道能和李玄霸同行之人,毕竟还是不凡,这个裴行俨出招法度森然,也是个高手。

钱贵听到身后呼呼风声,来不及躲闪,已被宋猛砸个正着。二人滚倒在地,单刀早就抛到旁边,呛啷啷,叮叮当当的作响。不等起身,宋猛就觉得脖子后一紧,却被裴行俨抓住了脖领,拎了起来。

宋猛挥拳打去,砰的声响,钱贵却是大声惨叫起来。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钱贵也到了裴行俨的手上,他一拳挥去,正击中钱贵的面门。

二人如同小鸡般被裴行俨拎了起来,还待挣扎,裴行俨冷哼声,双手合力,只听到‘砰’的一声大响,二人脑袋撞在一起,天昏地暗,双眼泛白,都是晕了过去。

※※※

裴行俨拎着二人从厅口处走回来,掷到地上,沉声道:“萧将军,末将听你吩咐,已经拿下二人。”

众人见到裴行俨举重若轻的拿下二人,都是敬佩他好大的力气,萧布衣微笑道:“行俨果然好本事。”

裴行俨恭敬道:“萧将军过奖。”

庞玉终于有机会说句话,“萧将军得行俨帮手,实在是如虎添翼。”

厅外脚步声匆忙,一人又冲了进来,庞玉心道自己这里赶得上集市,谁都可以前来,见到那人身着卫府将军甲胄,庞玉呵斥的话只能再次缩回去。

冲进来那人神色诚惶诚恐,只是望了眼地上昏过去的宋猛和钱贵,‘咕咚’跪倒在地,颤声道:“萧将军,末将狄宏远,督军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萧布衣望向魏征道:“魏先生觉得如何责罚?”

“偏将督军不利,纵容手下作奸犯科,按律历当杖责四十。”魏征倒是毫不犹豫。

萧布衣点点头,“既然如此,孙少方,将偏将狄宏远带回军营,杖责四十,观其后效。至于钱贵宋猛二人,枭首示众三军,若再有作奸犯科之辈,本将军严惩不贷。”

孙少方大声道:“属下听令。”

孙少方号令手下将三人押下去,百姓指指点点,跟着退下。萧布衣含笑举杯道:“莫要让这事坏了我们喝酒的兴致,行俨,你擒拿罪卒居功第一,当敬你一杯。”

他虽然还是说喝酒,可众人再听到耳中,却和方才迥异。

才入城之时,众人虽知道萧布衣是个大将军,可觉得他毕竟年轻,总觉得圣上越来越不会用人。可见到萧布衣谈笑中擒下宋猛,钱贵,随口收了裴行俨,用人不疑,令裴行俨擒人,看起来颇有识人之明,再加上处置事情有法有度,并不营私舞弊,暗道这人能坐上如今的高位,绝非幸事。众人再端杯敬酒之时,脸上多少带有敬畏。

裴行俨端起酒杯道:“行俨武功算不得什么,若无萧将军治军严谨,知人善任,行俨如何能有出头之日,这杯酒当是我敬将军才对。”

他说的多少有些得罪庞玉,庞玉却是不以为忤,乐呵呵的举起酒杯,“行俨说的不错,萧将军治军严谨,铁面无私,实乃我大隋之福。”

萧布衣却是望向魏征道:“方才魏先生说我任人唯亲,其实我却不敢苟同。”

魏征还是那张欠打的脸,不过总算回了句,“不知道萧将军有何高见?”

他博览群书,年少孤贫,如今过了而立之年虽是落拓,可志节不改。早就觉得朝廷不思进取,大隋日益风雨飘摇,难免有怀才不遇之感。见到萧布衣年纪轻轻的坐上高位,多少觉得朝廷胡闹,对萧布衣有了鄙夷,只是见到他处事果断,智珠在握,总算纠正了点观念。

“古人有云,举贤不避仇,举荐不避亲,”萧布衣笑着走下来,拍拍裴行俨的肩头,“以行俨之能,做个偏将并不为过,即是如此,何必避嫌让他抑郁不得志?若是大隋能人尽其才,何愁盗匪不除,这举贤实在和亲疏没有关系了。”

魏征头一次点头,“萧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大隋能人尽其才嘛……”

说到这里,魏征轻叹一声,萧布衣看在眼中,突然道:“庞将军,我还有一事请求。”

庞玉慌忙道:“萧将军请讲。”

“我听闻魏先生素有大才,在此做个书记实在委屈。”萧布衣微笑道:“不知道庞将军可否忍痛割爱,把魏先生调拨到我帐下听令?”

庞玉心道,这次不是割爱,是丢了个包袱出去,“萧将军开口,下官无所不从。”

萧布衣听到庞玉松口,目光灼灼的望着魏征道:“魏先生,你既然说自己怀才不遇,不能展现才能,我就命你为征讨监军,不知你可有能力胆量跟随?”

魏征愕然,众官也是悚然动容。

如果说裴行俨荣升到了偏将还是连升数级的话,魏征由个书记到了行营监军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因为行营监军权利极大,可以说是仅次行营总管之职,就算是偏将裨将犯错,都是有权责罚。当然行营总管有什么错漏不妥之处,监军也是有责指正。

不过大隋出兵之际,监军多半是由朝廷指派,多少有些互相牵制之意,萧布衣从东都出军之际却不设监军,也是杨广表达对他的信任。

魏征以前不过是书记,能管的只是卷宗,这次却要管理千军万马,可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原来魏先生不敢。”萧布衣见到魏征不语,摇头道:“既然如此……”

“且慢,谁说我不敢!”魏征大喝道:“萧将军,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做个监军?”

萧布衣淡然道:“可你若是做不好监军一职,我只怕你真的要死。”

魏征正色道:“我问心无愧,做事只求秉公处理,就算将军有错,也是绝不姑息。只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只怕萧将军过几日就会恨不得我死。”

他说话咄咄逼人,并不退让,萧布衣却是哈哈大笑,重重的一拍魏征的肩头道:“好一个魏征!”

第二二九节 埋伏

偃师顺洛水而下,不日就可到达洛口仓,洛口仓又名兴洛仓,位于巩县东。

洛口仓地理位置极为扼要,自洛水逆流而上,可直到东都,自黄河逆水而上,可到潼关和大隋西京。顺流可达山东入海口,还和大运河沟通,南北通达。

大隋将江南运来的粮食囤积此处,可确保两都粮草无忧。

因洛口仓是为天下第一粮仓,素来都有重兵把手,仓城平日里守卫兵士都有数千人之多。

再加上洛口仓东近虎牢,西接偃师,两城都是城高墙厚,兵精粮足,成掎角之势护卫洛口仓,倒少有盗匪敢来。

当然,打洛口仓主意的并不在少数,只可惜有心无力。

萧布衣行军在洛口仓停整一日,补充粮草后,继续前行。

自偃师再次出军后,三军的散漫不羁已经少了很多,萧布衣斩了卫府兵士宋猛,钱贵,杖责偏将狄宏远的消息早就在三军传来,众人无不凛然。

本来这些卫府的精兵都是朝中供养,和普通的府兵又有不同,很有些傲慢的习气,平时倨傲挑衅也是常事,本以为跟着萧将军去剿匪,无非就是游山玩水,可现在才发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可让兵士最头痛的却不是萧布衣,而是魏征。

自从魏征做了监军后,对兵士的要求几乎称的上苛刻。当然苛刻都是相对而言,军规在魏征看来,是再寻常不过,套用在这些兵士的身上,却成了桎梏,不免叫苦连天。

不过魏征铁面无私,毫无情面可言,再说对于这些卫府的兵士来说,魏征完全是陌生的脸孔,也没有什么人情可讲。

萧布衣对魏征也不褒扬,更不贬低,只是听从魏征的禀告,逐一查明核对,确认无误后,严惩不贷。

魏征见到萧布衣绝不徇私舞弊,包庇手下,就算对内军亦是一视同仁,不由治军信心大增,觉得有了用武之地。不过他只是处事公正,绝不飞扬跋扈,被处罚之人虽是腹诽,可见到旁人也是如此,少了很多怨怼,旁人见的心惊,自然收敛了很多恶习气。

如此一来,萧布衣多了个得力的治军帮手,却省了一堆麻烦,从偃师行到了洛口仓,队伍纪律严明,比起出东都之时已经好了很多。

萧布衣暗自得意,心道自己或许没有掌握领军的要诀,却已经掌握了当领导的窍门,不会做事不要紧,有手下会做事就好。魏征虽然脾气臭些,性格倔强些,对他从不溜须拍马,总像欠账不还,可萧布衣知道他有能力,能帮自己做事,这些足矣。

众兄弟包括孙少方都对萧布衣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这个老大武功好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识人之明,随便找个偃师的书记来治军,居然井井有条。徐世绩见了也是钦佩,他一直追随萧布衣左右,留心观察,才发现他的表现实在让人吃惊。他做事看起来散漫不羁,可往往未雨绸缪,处事少有纰漏。他行军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或许领军能力还是远远不及李靖,可这两万精锐此行到了瓦岗,只怕翟让等人决计抵挡不住。

翟让对徐世绩有恩,他虽被翟弘气走,可对瓦岗毕竟还有感情,想着翟让若是死在萧布衣的手上,难免不安,昼夜只是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萧布衣大军出了洛口仓,径直取道虎牢。

虎牢高大巍峨,城固墙厚,出虎牢关后就是荥阳,过运河原武后就是翟让等人所在的瓦岗。

虎牢的城守为虎贲郎将裴仁基,却是裴行俨的父亲,归征讨大将军张须陀统领,镇守要塞重镇。

裴仁基见到儿子跟随萧布衣过来的时候,大为诧异,趁旁人不注意之时,拉儿子到一旁,低声问道:“行俨,你怎么会和萧将军一起?”

听到儿子讲完前因后果,裴仁基皱眉道:“行俨,你怎么不了解为父的苦心。”

“爹,我知道你用心良苦。”裴行俨沉声道:“可男儿习武,当扬名疆场,立功取业,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你让我跟随庞将军镇守偃师,固然性命无忧,可孩儿心中并不快活。”

裴仁基叹息口气,“吾儿志向远大是好事,可你要知道,如今根基不改,盗匪绝难根除,你就算如张将军般东征西讨又能如何,还不是徒劳无功,甚至有性命之忧?”

裴行俨摇头道:“爹此言差异,张将军虽难除尽匪盗,可立下了一世威名,万人敬仰。若是草芥般苟活一世,就算善终又有什么意义?”

裴仁基望了儿子半晌,这才叹息道:“为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好自为之。”

萧布衣虽是行军缓慢,可到了虎牢后,尉迟恭还没有赶到,张须陀那路人马也没有消息,众将都问萧布衣计将安出,萧布衣寻思半晌,下达命令道:“诸军虎牢城外安营扎寨,等待时机。”

※※※

东都,厚德殿上。

杨广紧锁眉头,有些烦躁不安。

裴蕴,虞世基,苏威等大臣均在,卫文升当先禀告道:“圣上,虎牢军情回转,萧将军已经行军到了虎牢,按兵不动,说是等待时机,张将军和尉迟恭两面均还没有消息回转。”

杨广对于萧布衣东征并不在意,只是‘嗯’了声,心不在焉。

苏威却是上前道:“圣上,老臣倒觉得征伐盗匪一事并非刻不容缓,安抚百姓,专事生产才是根本之道。”

杨广烦躁道:“安抚安抚,你整日就知道劝朕来安抚,可谁来安抚朕?朕一再免除赋税,难道对那些刁民安抚的还不够?”

苏威暗自皱眉,“圣上,往日盗匪只听说在长白山出没,如今却已近了汜水,各地租赋丁役日渐稀少,这说明盗匪多是平日种田的百姓……”

“够了。”杨广怒拍桌案道:“他们敢反,难道以为朕不敢杀吗?退下!”

苏威颤巍巍的退后,暗自摇头。裴蕴,虞世基都是惊凛,不敢多言。杨广在假陈宣华死后三个月,悲痛欲绝。可在又想出陈宣华再次还阳之后,杨广着实振奋了几日,可也就是振奋了几日。萧布衣带军出东都后,杨广等陈宣华的消息渐渐烦躁,又恢复到往常暴戾的性格。

见到苏威摇头,杨广怒喝道:“你摇头做什么,可是觉得朕说的不对?”

苏威不等回答,宇文述匆匆忙忙从殿外走来,杨广暂时放过苏威,从龙椅上站起,紧张问道:“宇文爱卿,事情办的如何,两位道长可找到关键之人?”

宇文述擦了把汗水,气喘吁吁道:“圣上,找到了。”

众人都是怔住,以往宇文述都是说什么尽力而为,不过是拖延之计,哪里想到他竟然找到替陈宣华还阳之人,裴蕴,虞世基都是冷眼旁观,不知道宇文述这次又有什么名堂。

杨广大喜,疾走几步握住宇文述的手道:“在哪里?”

宇文述望了群臣,欲言又止。杨广这刻无比明白,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苏威等人退出厚德殿,宇文述这才说道:“桓道长在东都遍寻许久,才发现有一人勉强符合所算的命格,可却还差一样。”

杨广皱眉道:“你有话径直说好了,只要朕能做到,不会拒绝。”

宇文述脸露为难之色,“不如圣上让两道长前来叙述,更为明白些。”

杨广许诺,片刻的功夫,两个道人入殿,左手的年纪不小,鹤发童颜,右手的不过而立之年,神色和蔼,举止从容。

二人都是道人打扮,仙风道骨,让人一见,觉得颇有出尘之意。

杨广望着年长的道长问,“桓道长,朕听宇文将军说,你已经找到所需之人?”

桓道长做个稽手施礼道:“启禀圣上,贫道和徐道长算了七天七夜,这才算出此人应在宇文将军的身上。”

杨广愕然,转瞬又握住宇文述的手,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莫非宇文爱卿不想帮朕吗?”

宇文述只能道:“圣上,你且听桓道长说完,若是需要老臣的话,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算舍了性命又能如何?可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杨广热情遽减,忐忑道:“那还需要什么?上次袁道长算命还阳,好像也不麻烦。”

他忽冷忽热的表情让旁边姓徐的道人看去,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嘲弄。

桓道长却道:“圣上,还请这位徐道长为你解释。”

徐道长正色道:“上次袁道长所算的不差,做法也是好的,可却忽略了一点,导致阳气不足,这才折损了陈夫人的命数。陈夫人这次香消玉殒,却和做法简略大有关系。”

杨广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宣华只和我相聚数月就是分离,这难道也是命吗?”

徐道长点头道:“圣上,的确如此。所以我说这次绝不能仓促行事,二次还阳远比第一次要艰难很多,若是陈夫人再次殒命,那就大罗神仙都是无法挽救。”

“徐道长所言极是,可到底如何去做呢?”杨广头一次不耻下问。

徐道长说道:“我和桓道长商议良久,可能这次要耗时良久,绝非一朝一日之功,还请圣上要有耐心。”

杨广皱眉道:“需要多久,难道要三年五载不成?”

徐道长摇头道:“那倒不用,如果圣上按我等的方法去做,年底就能大功告成。”

杨广终于有了点笑容,“年底朕还等得,徐道长可把需做的一切详细话于朕知。”

徐道长轻咳一声道:“这个方法其实也不算难,就是需要圣上乘龙舟亲下江南,给陈夫人埋骨之地带去充足的龙阳之气,然后再需圣上留在江南,阳气十足,量魑魅魍魉不敢骚扰,那时贫道把所需做的一切再详细和圣上说说,守到年底时分,陈夫人定然再次还阳,出现在圣上的面前。”

宇文述听到这里脸色微变,杨广却是不虞其他,只是喃喃道:“要朕前往江南?好,朕马上就去江南!”

※※※

徐,桓两位道长才走出厚德殿,宇文述就已经赶了过来,拉他们上轿回转宇文府邸。

一路上三人都是沉默,可等到就三人独处的时候,宇文述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徐道长,你怎么说年底就可还阳,到时候我上哪里找个陈宣华进献给圣上?”

徐道长叹息道:“宇文将军少安毋躁,你若是信我之言,就不应有疑,若有疑心的话,不如你另请高明好了。”

宇文述一把拉住了徐道长,尴尬道:“徐道长计将安出,还请告诉老夫,也不必让老夫日夜担忧害怕。”

徐道长却是伏在宇文述耳边说了几句,宇文述多少半信半疑,“徐道长说的可是真的?”

徐道长微笑道:“宇文将军,你我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彼此都没有好处,是应坦诚相对才是。”

宇文述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不过两位道长,你们也会和圣上一块下江南,对不对?”

徐,桓两位道人点头,“那是自然。”

等到两道人离开,宇文述吩咐手下跟着,勿要让这二人出了东都城。

他终于发现自己作茧自缚,陈宣华送上门来的时候,他谋算了很久,也没有发觉哪里对自己不利,这才进献给圣上,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陈宣华竟然死了。如今杨广思念陈宣华要发狂,他也被杨广逼的跳河的念头都有,虽总觉得徐,桓二人不见得能成,可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徐道长出了宇文府邸,回转到了道训坊。

这里道人都是神出鬼没,坊中烟雾弥漫,上次失火烧死了安伽陀,这些道人却是不以为意,反倒变本加厉,搞的鬼气森森,乌烟瘴气。

徐道长回转自己居住所在,虽是宽敞,只是陈设却也简单,推开门的时候笑道:“一人饮酒有何乐趣,蒲山公,我陪你喝上一杯。”

喝酒那人额锐角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看似蔑视天下苍生,听到徐道长问话,抬头笑道:“洪客,你的胆量之豪,也是少见。”

喝酒那人赫然就是蒲山公李密!

徐洪客微笑道:“若说胆气之豪,哪个比得上蒲山公,如今天下都在寻你,哪里知道你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东都?”

李密笑笑,笑容却有了落寞,“事情办的如何?”

徐洪客坐下来,“按照我们的计划,大有成功的希望。我借还阳一事哄骗昏君杨广,劝他南下,再拖他个一年半载,依照目前大隋的形势,杨广若不坐镇东都,天下不日定会大乱,那时蒲山公义旗高举,想必定能大有作为。”

李密举杯笑道:“倒没有想到昏君如此好骗,杨广虽是志大才疏,可毕竟还有些头脑,这等容易中计也是意料之外。”

徐洪客和他对饮一杯,却大是摇头,“蒲山公此言差矣,这机会实在难等,我们等了数年才算等到,能够抓住怎会不成?如今杨广连受打击,早被磨去棱角锐气,意志消沉,不思朝政,这才只把希望寄托在陈宣华身上。若是早几年如此做法,多半早被他砍了脑袋。可要想骗他,裴茗翠在他身边也是难办。如今裴茗翠走掉,我才敢放手施为,不然倒也不敢在东都出现。此女机智聪颖实在出类拔萃,我们的把戏骗得过杨广那个昏君,骗得过宇文述那个佞臣,却绝对骗不过裴茗翠。”

他说的肯定,也有丝丝怅然,李密却是笑道:“她就算机智聪颖又能如何,还不是心灰意懒的出了东都?这世上最厉害不是武功,而是在于头脑时机,裴茗翠妄想逆天行事,最终只会落得黯然神伤。杨广手下能人无数,他却自毁长城,听不进手下意见,江山倒坍,怨得谁来?”

徐洪客点头叹息,喝了口酒才道:“蒲山公,依杨广的痴心,我想不一日就会下江南,中原无主,想必大乱,却不知道蒲山公下步有何打算?”

李密微笑道:“只等杨广南下,那就是我等大展拳脚的时候。瓦岗在中原颇有威望,我倒是想去看看。”

徐洪客点头,“蒲山公,我只怕翟让气量狭小,容不得你。”

李密笑道:“我自有打算。”

徐洪客也不多问,二人又是对饮几杯,李密突然问道:“你觉得萧布衣此子如何?”

徐洪客沉吟半晌才道:“深不可测。”

李密双眉一扬,“连你也看不出他的深浅?”

徐洪客摇头道:“蒲山公,他日天下大乱,你若是逐鹿中原,能和你对抗之人没有几个,可萧布衣若是不死,绝对是你的心腹大患。当初我在马邑见过他一面,那时候的他,怎么说呢,实在算不上什么。裴茗翠为他出头出金,对他极为拉拢,可不但我看走了眼,我想就算裴茗翠都想不到,短短的年余功夫,萧布衣已经权利滔天。此子最厉害之处亦是隐忍,和蒲山公般,没有任何人能猜透他到底想着什么,他做事向来中规中矩,就算前段日子的惊天预言也能无声无息的化解,绝非简单的人物。”

“惊天预言?”李密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可是弥勒出世,布衣称雄吗?”

徐洪客点头,犹豫道:“蒲山公,现在谁都说洛水袭驾乃太平道所为,太平道为萧布衣造势,莫非天机真的应在萧布衣的身上?”

李密手掌一握,‘咔嚓’声响,酒杯化作齑粉,可见他手掌之力。

“天机?什么是天机?若是真有天机,若是真的知晓天机,太平道为何数百年从未发扬光大,反倒日渐式微,连五斗米,茅山宗都能踩到他们头上,依我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徐洪客苦笑道:“蒲山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萧布衣如今锋芒毕露是不争的事实,他和张须陀两人都是不弱,听说如今萧布衣出兵剿匪,若是和张须陀合在一处,我只怕蒲山公不好相与。”

李密松开手掌,任由酒水杯子的粉末滑落,情绪却已经平稳下来。

“要败他们二人,又有何难?”

徐洪客悚然动容,“还不知蒲山公有何良策?萧布衣当初以数千之人大破历山飞十数万之众,蒲山公莫要轻敌。”

李密哂然道:“萧布衣根基在于杨广,权利也在杨广,裴茗翠在其中起了制衡作用,如今裴茗翠一走,萧布衣在杨广心目中地位并非那么可靠。杨广素来多疑,对布衣称雄四个字岂能等闲视之,只要你我在东都城散布谣言,我想不几日杨广就会起了疑心。张须陀,萧布衣分兵作战倒难对付,要是合在一处,一山难容二虎,我只怕杨广疑心病发作,很快会让张须陀铲除了萧布衣!萧布衣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到时候我们出手,再斗他们何难?”

徐洪客默然半晌,“蒲山公见微知著,果然不凡,只是张须陀颇有才干,再加上武功奇高,胜出的只怕是他,你可有了对付他的方法?”

“现在还不知剩下的是谁,多想也是无用。”李密嘴角露出狡黠的笑,长身而起,拍拍徐洪客的肩头,“洪客,东都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有朝一日,我若是得了天下,当与你共享。”

徐洪客摇头道:“我不敢说什么分享天下,只求蒲山公弘扬我教道法即可。”

李密点头要走,徐洪客追问道:“蒲山公要去何处?”李密微笑道:“我这就去找翟让,希望他还不至于被萧布衣打的屁滚尿流!”

※※※

一条从金堤关通往东郡的官道上,车行粼粼。

数百兵士盔甲鲜明,押着几十辆大车向东郡的方向行进,大车上满满当当,虽是黑布蒙着,可谁都知道里面是好东西。

如今已过初夏,黄河之水欢快的流淌,官路旁的蒿草也和发了狂般的疯长,微风吹拂,碧涛般荡漾,却不知道碧涛下到底藏了多少洪荒怪兽。

官道也不是一马平川,地形崎岖起伏,马鸣萧萧中,押运辎重的兵士已经入了一道峡谷。

峡谷两侧壁立千仞,对峙而出,地形颇为险恶。

官兵只是前行,慢慢的入了谷口,为首的将领手中横槊,威风八面,带着几十骑前方开道,后面兵士护着辎重,小心翼翼。

“翟当家,要不要抢?”一人望着入谷的辎重,咽了下口水,那人尖嘴猴腮,却是贾雄。他问的人就是山寨的二当家翟弘。

翟弘摸了把脑袋,这是他最近一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每次打劫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萧布衣那把亮闪闪的单刀,而且感觉后脑勺有些发凉。

“当然抢,他们不过数百人,我们的人有近千,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里,不抢就是乌龟王八蛋!”

“可单大哥没来,官兵中若有硬茬子,我只怕我们不好对付。”贾雄喏喏道。

翟弘冷哼一声,“单雄信因为我逼走了徐世绩,一直对我不满,我也早看他不顺眼,贾雄,你跟我还是跟他?”

“当然是跟着二当家走。”贾雄赔上笑脸。

翟弘冷笑道:“我就让单雄信,王伯当那帮人都看看,没有他们,我翟弘也是一条好汉。放石!”

随着他一声大喝,半山腰的大石轰轰隆隆的向山下滚去,尘土飞扬中,翟弘霍然站起,手中单刀扬起,阳光一耀,满是豪情,“兄弟们,冲!”

第二三零节 破寨(上)

翟弘双目放光的向山下冲去,仿佛见到一群待屠的羔羊。

实际上,大隋的兵士在翟弘眼中,很多都是软弱的不堪一击。越是盔甲鲜明的兵士越是不堪一击,因为那意味着这些兵士养尊处优的时候居多。

像张须陀的兵士,很多都是破衣烂衫,和盗匪无异,可是散发出的战斗力才叫惊人,张须陀本身也向来是风尘仆仆,衣冠敝旧。所以翟弘在山腰望见这队官兵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戏!

近千人倏然而起,呐喊声中,厮杀响彻山谷。大石滚滚而下,卷起一路黄尘,看起来的确声势惊人,反正辎重是死的,不怕砸坏,至于人马如何,那就不是翟弘考虑的范围内。

山谷内本来地势就是起伏,大石砸不到人马,也会让官兵逃跑困难,骑马不便,翟弘暗自得意,心道这叫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这次货物手到擒来,看山寨哪个还敢小窥他。

为首的大将抬头望去,怡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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