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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华本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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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男子哼笑道,“难道,还让我对这个酒鬼道歉不成?”
“韩大哥!”李景贤听到喧闹,害怕韩啸月出事,赶忙追出来分开人群,来到了韩啸月的身边。
看着对方剑拔弩张的态势,李景贤将韩啸月拉到了身后道:“韩大哥,这些人是在找你的麻烦吗?”
“找麻烦?”男子上下打量着李景贤,“年轻人,说话要小心一些!”
李景贤下意识摸了一下后背,发现弓和箭都没有带在身上,心中有些没了底气。但是无论如何,韩啸月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韩公子,李公子,你们两人快离开吧。”说话间,沐雅沁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男子定睛一看,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个臭娘们儿躲在了这里!”
沐雅沁哼笑道:“你的嘴还是那么不干不净。真是想不到,清水门是怎样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男子姓俞,单名一个涉字,清水门灵源泉师门下弟子。利用灵源泉师与灵虬泉师两人的矛盾,大肆发展羽翼,更因为小师妹,而与灵虬泉师门下弟子成松反目成仇。如今,他趁着灵源泉师随宋军远征蜀国的空隙,出走清水门。不仅无视“不准使用铜铃大环刀”的门派禁令,更是犯上偷取了灵虬泉师的清水剑。他并不知道,与此同时,灵虬泉师已派成松和门下多名弟子准备清理门户。
韩啸月问道:“沐姑娘,这个人你认识?”
沐雅沁回头道:“韩公子,你们先回去吧。此人是清水门败类,叫俞涉,蛮横歹毒,已经跟踪我一路了。今日,我看必须做个了断。”
俞涉嘿嘿一笑道:“所以,我要的东西,你交是不交?”
沐雅沁嘴角一撇:“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若你继续纠缠,休怪我翻脸不讲情面。”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看是你的‘金舂指’厉害,还是我的铜铃大环刀厉害!”说罢,抽出大环刀便刺了上去,
“不得对我家主人无礼!”话音刚落,只见寒光一闪,人群外围跳入一名女子,手持长剑,将俞涉大刀弹开。接着抬腿一脚,正踢俞涉的裆部。俞涉“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裆,疼的满脸是汗。众随从赶忙上前搀扶,却无人敢去招架。原来,是阿秋前来护驾。
“又是你!”一个随从骂道,“总是出此下三滥的招数,真不要脸!”
阿秋反唇相讥道:“说我不要脸?你让大伙评评理。你们七八个大男人,整天尾随着我跟主人,图谋不轨,到底是谁不要脸?”
“你!”俞涉大喊一声,却因过于疼痛,便说不出话。
沐雅沁走上前,扔下一个玻璃瓶道:“此药可活血化瘀,快去找个角落涂抹。再耽搁下去,恐怕就得切掉了。”说完,“嗤”的一声,掩面而笑。众人看着俞涉狼狈之相,也纷纷笑出了声音。
“你俩给我等着!”说完,俞涉拿着药,被随从搀扶着离开了。
阿秋叹口气,抱怨道:“主人,你每次都这样。如果不让他们受点伤,他们怎么会死心呢?”
沐雅沁拍拍她的肩膀道:“傻妹妹,反正他们根本也无法近身,就随他们去吧!”
人群散去。韩啸月上前一步施礼道:“多谢沐姑娘和阿秋姑娘相助,这才将他们赶跑。阿秋姑娘真是好功夫啊!”
阿秋回礼,略带得意地说道:“韩公子过奖。我的功夫在我们芳草卉中只能算是平常……”
“阿秋!”沐雅沁听罢,突然脸色大变。
第四十二章路遇血案施援手
俞涉与人在饭庄纠缠,对韩啸月言语充满敌对,对沐雅沁更是出言不逊,企图伤她性命。阿秋几招便将他打翻在地,韩啸月不禁大为夸赞。
阿秋略带得意地说道:“韩公子过奖。我的功夫在我们芳草卉中只能算是平常……”
“阿秋!”沐雅沁听罢,突然脸色大变。
阿秋自知语失,赶忙低下头。韩啸月被沐雅沁突如其来态度的转变感到吃惊,还未问清楚缘由,沐雅沁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客栈。
“阿秋,沐姑娘这是怎么了?”李景贤追上去问道。
阿秋一脸的无奈:“李公子,你就不要问了。”说罢,便追着沐雅沁而去。
韩啸月两人回到房中安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景贤。”韩啸月看着李景贤道,“你觉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大哥,你指的是。。。。。。”
韩啸月想把自己的顾虑说出,却又害怕只是自己多想。在背后议论别人,毕竟不是君子所为,便摆摆手:“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沐姑娘生了这么大的气,恐怕阿秋免不了受责难。”
听到这里,李景贤脸上有些失落道:“你说,沐姑娘会不会责打阿秋?”
“这个不好说。我们毕竟是外人,也不好插手他们的事情。”说着,韩啸月拍拍他的肩膀道,“景贤,我听说此地向东五里有一处林子,林中有一棵号称活了千年的大树,你有没有兴趣随我去看一看?”
李景贤撇了撇嘴:“不过是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韩啸月摇摇头:“哎,此言差矣。活了千年的树,多少已经有了些灵气。你我与它亲近一番,兴许会有增益。”
李景贤叹口气,心中着实担心着阿秋,便说道:“大哥,我就不去了,你早去早回吧!”说完,推门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韩啸月心中笑道:“看来,果然是看上了阿秋。也罢,那我便不强求了。”
此去路途很短,韩啸月并未携带过多的行李物品,只随身带了一把短柄匕首和跌打止血药剂便出发了。下楼时看了一眼沐雅沁和阿秋的房间,发现紧闭房门,估摸着沐姑娘的气头未尽,便没有过去打扰。一路向东还算顺利,转眼之间便已然来到了树林中。
“进了树林,数着步数,走不过百步便可看到我们之前在此修缮的路标,沿着路标便可看到那棵大树。”韩啸月脑中想着沿途百姓给他指的方向,脚下数着步数。
“俞涉,交出清水剑,我们还能不伤同门之情。否则,我就依师父之令,清理门户!”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充满了杀气。韩啸月下意识低下了身子,向远处看去。
“哈哈哈哈!没想到,师叔是派你来追我,真是冤家路窄!别废话了,清水剑并非灵虬泉师一人之物,乃是清水门镇派之宝,岂能他一人独享?”听着声音,韩啸月马上认出,此人便是之前在饭庄与沐雅沁纠缠的“清水门败类”俞涉。
韩啸月走近了些,定睛看到,俞涉背对着自己,而与其对峙的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个同样身穿青紫色长衫的男子。看年纪比俞涉年轻许多,肤色较白,颧骨略高,有几分眉清目秀之色。手提长剑,身后十几个清水门的弟子,面色严峻。
“安敢狡辩?”男子骂道,“灵虬泉师身为清水门掌门,理应保管清水剑,你竟做出如此犯上的行径,真是不可饶恕!”
俞涉听罢,非但不生气,反而将清水剑从腰间摘下,在手中掂了掂说道:“成松,这把剑,灵虬泉师是否有资格保管,你心中比我更有数。”
“你!”成松被问得哑口无言。的确,成松作为灵虬泉师门下弟子,他对灵虬泉师战胜灵源泉师继承清水门的事情十分了解。当年,灵虬泉师正是在当时他的师弟——灵源泉师的兵刃上做了手脚,才勉强获胜。只是当年众多江湖人士在场,若当面戳破唯恐清水门颜面无存,灵源泉师才忍辱到了今天。没想到的是,前辈们惹下的麻烦,却在惹得后辈们剑拔弩张。
俞涉哼了一声道:“若要清理门户,还远远轮不到你成松!”
这一席话说完,成松脸上紧绷的肌肉慢慢舒缓。见他有些丧气了,俞涉大笑两声,一拱手:“告辞了,休要再来追我!否则,别怪我不顾同门情面!”说完,带领众人便离开了。
成松叹了一口气,垂下脸。身后众弟子上前道:“师兄,就这么放他走了?回去如何向师父交代?”
“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们也都听见了,俞涉他说的话,字字像针一样插在我的心里。若他以小师妹为借口刁难我,我尤可以分辩。但是他却用师父、师伯的事情来与我讲,我无话可说。”
“你不动手,回去师父一定会开罪于你,到那时,你与小师妹恐怕再无可能啊!”
成松大吼道:“够了!师父那里我自有说法,跟我回去吧!”说罢,转身要走。
就在此时,众弟子中突然有一人拔出长剑,向成松刺去。韩啸月看得清楚,不由得忘记自己所处的境地,大喊道:“小心暗算!”
可惜为时已晚,成松被这一喊,转身的瞬间,本来刺向后心的剑直接穿过了右侧的胸膛,血光四溅。成松大叫一声,倒退了几步。其他弟子见状,纷纷一拥而上。三四个人将拔剑者手中长剑打翻在地,与其一番缠斗。另外几人将血流如注的成松扶住,平躺在了地上。
韩啸月赶忙冲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瓶止血剂。
“你是何人?”一个人问道。
“先别管我是谁,快给他止血!”韩啸月说着,将止血剂递到了那几人手中。不容犹疑,打开瓶塞,便将止血剂均匀的洒在了成松的伤口处。与此同时,有人扯下自己衣服上的条带,缠绕着成松的胸口进行简单的包扎。
不一会儿,缠斗中的人将刺客制服,扭送到了成松的面前,让其跪在地上。成松被这一刺,脸色煞白,嘴唇也已经没有了血色。看了一眼刺客便昏了过去。
“快看看,血止住了没有?”韩啸月说道。众人探查了一下伤口,点了点头。
“壮士,多谢相救。”
韩啸月摆摆手道:“先不急谢我,赶快将他抬到城中,找郎中来医治。这止血剂只能撑过几个时辰,他的伤口太深,必须快一些!”说罢,与众人合力,将成松抬起,向城中跑去。
所幸,在东面城门不远处便是一家医馆。众人将成松送到医馆,郎中赶忙进行了医治。众人又累又急,满头大汗,与韩啸月一起在医馆外焦急等待着。医馆中只留下了两个人照顾成松。韩啸月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真不该多事非要去看什么千年大树。转念一想,刚才自己随身携带的止血剂可以救回一条人命,心中反倒有些得意。
“谢谢你,壮士。”其中一名清水门弟子说道,“成师兄受此重伤,幸亏壮士及时相救。”
韩啸月笑道:“不必言谢,我也只是正好经过而已。”
另一名弟子走到刺杀成松的弟子面前,抬手就是一拳,喊道:“你这个叛徒!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被打的弟子一抹嘴角的血迹,哼笑一声道:“成松不死,俞师兄又如何能成为清水门合理的继承者?”
“这么说,你一早就潜伏在成师兄身边了?”
“哼!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眼睛一闭,便不再言语。
“杀你剐你,那是掌门之职,我们将你押回清水门,听从掌门发落吧!”
说话间,李景贤从远处走来。虽然心中十分郁闷,但他毕竟还是放心不下韩啸月,一路打听总算来到了东门。
“韩大哥!”李景贤大喊一声,便朝他跑了过来。
韩啸月原本蹲坐在地上,与众人一起等待着医治成松的情况。见李景贤跑来,便站起身道:“景贤,你怎了来了?”
李景贤叹口气:“大哥,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此地人生地不熟,只怕大哥会出什么差池。”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的清水门弟子道,“这些是什么人?”
方才感谢韩啸月的那名弟子听罢,赶忙站起身一抱拳道:“壮士,我们是清水门弟子。师兄遭叛徒暗算,多亏了这位韩大哥相助。现在师兄在医馆中正在治疗,请受我们一拜。”说完,众人纷纷站起身。
韩啸月赶忙摆手,示意大家不用行此大礼。李景贤则点点头,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清水门的兄弟。在下李景贤,这位是我大哥。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韩啸月将李景贤拉到一边道:“景贤,你出来的时候,沐姑娘和阿秋情况如何?”
李景贤回忆了一番,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她们的房门还都是紧闭的。估摸着,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韩啸月点头道:“真是不知道,沐姑娘因为什么而生气。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败类?”
“我猜测,沐姑娘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真实身份。阿秋姑娘说了一句什么……什么会之类的。”李景贤却想不起,到底是一个什么“会”。
“芳草卉。”韩啸月说道,“她说的是芳草卉。”
李景贤低头沉思片刻道:“芳草卉是何门何派?大哥,我们不妨问一下清水门的人吧!”
韩啸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回到清水门弟子周围,抱拳道:“各位清水门的兄弟,在下想打听一下,各位知不知道芳草卉是个什么样的帮派?”
“芳草卉?”众弟子听罢,不由得大吃一惊,似乎其中另有玄妙。
一个弟子上前一步道:“韩大哥,芳草卉与清水门向来并无瓜葛,更无来往。不过,芳草卉的主人是一个性格十分乖张的老太,行事十分出奇,一般江湖中人没人愿意与她们交往。”
“老太?”韩啸月上前一步追问道,“你确定芳草卉的主人是一个老太?”
那人轻笑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而且这个老太深居简出,也不与人打交道,必定十分难相处。”
韩啸月听罢,心中更是大为不解,暗想道:“明明阿秋口中的‘主人’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又怎么成了老太?难道,老太易容成了姑娘,又或者是姑娘易容成了老太?又或者,在沐雅沁的身后,另有一个主人?”
李景贤听罢,点点头道:“在下还想请问,这芳草卉中人,是否有一个容貌艳美的沐姓女子?”
“哈哈!”众人听了笑道,“芳草卉中并无男子,弟子全部都是女子,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啊?”
“既然如此。”韩啸月说着,抱拳道,“那多谢各位兄弟了!”
众人稍等了片刻,医馆中走出一位郎中。
“诸位,受伤之人已无大碍,不知诸位欲往何处去?”郎中说着,将医馆帘门拉开。
众弟子纷纷涌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询问成松伤势,郎中全都耐心解答。原来,多亏了韩啸月及时撒上了止血剂,防止成松失血过多。郎中及时清理伤口,防止伤口感染。又经过反复包扎,总算暂时没有了大碍。保险起见,还另外开了几副汤药,若按时服用,只需半月即可康复。
“情况就是这样。”郎中解答完众人疑问后说道,“本店无法提供静养的条件,还需要各位去寻找一个客栈住下。汤药的做法和用量已经写好,按照这些去煮汤药即可。”说着,郎中将药方递了出来。
众弟子接下,一起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搭救!”
郎中笑笑摆摆手,一指韩啸月道:“诸位还是多谢谢那位公子吧!要不是他的止血剂,我也无力回天。”
众弟子回头,向韩啸月深施一礼道:“多谢韩大哥搭救!”
韩啸月听罢,上前道:“这样吧,我就住在前面不远的一家客栈,不如将成松送到那里。”
“好是好,可是……”众弟子摸了摸口袋,“我们所带的银两不多了。”
“没关系……”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成松一脸虚弱,唇齿煞白,被两个弟子搀扶着走了出来,慢慢喘着粗气,“我这里有小师妹送给我的一对金镶玉的护符,拿去当了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成师兄,那护符可是小师妹送给你的定情之物啊,万万不能当掉啊!”“对啊,成师兄,万万不可啊!师弟们把兵器当掉,你的护符可是万万不能卖啊!”众弟子涌上前去,希望成松可以留住这对护符。
韩啸月转过头悄悄问道:“景贤,我们的银两还多么?”
“多是多,可是这十几个人,恐怕只够支撑七八日吧!”
“眼下他们落难,既然已经救回一命了,不如就帮人帮到底吧,你说呢?”
“韩大哥,你决定吧!”
韩啸月点点头,走上前去道:“诸位,我身上的银两足够成松兄弟在客栈静养至完全康复,不如就先……”
成松得知韩啸月的用意,自觉惭愧,便断然拒绝:“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你已经救了我一命,不能再让你破费了。我意已决!”说罢,将护符塞到一个弟子手中,“速速将它当掉!”
第四十三章同门相煎何太急
成松遭到暗算,竟是同门师兄弟俞涉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下了毒手。韩啸月用止血剂为他将血止住,在郎中的帮助下才最终保住了性命,急需静养。清水门师兄弟捉襟见肘,没有银两用于住店。韩啸月想要再次相助,却被成松断然拒绝。
“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你已经救了我一命,不能再让你破费了。我意已决!”说罢,将护符塞到一个弟子手中,“速速将它当掉!”
“师兄!三思啊,师兄!”
争执间,李景贤上前一步道:“诸位,银两事小,身体事大,切莫再耽搁了。如果成兄弟放心的话,”说着,将护符抢过来道,“护符先放在我们这,我跟韩大哥出银两安排诸位先住下。”
“小兄弟,可是……”成松还要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了,成兄弟,就当是先寄存在我们这里了。韩大哥连你的命都救了,还怕我们带着这对护符一走了之么?”
“不是信不过,而是……”成松说着,大喘一口粗气。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便点头道,“好吧,成松再次谢过二位相助!”
众人搀扶着成松,向庙街客栈走去。韩啸月和李景贤张罗着让清水门众弟子住下,众弟子为了能替韩啸月省些银两,决定三人成组住一个房间,只留成松一人一间房间。这期间,韩啸月不时地瞟向沐雅沁和阿秋的房间,无论外面怎样忙乱,他们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他并不知道,沐雅沁早早就带着阿秋离开了客栈。此刻,她二人正在城中一间茶馆之中,等待一个人。
茶馆不大,只摆下了七八个长桌。零星坐着三五茶客,随性而坐。沐雅沁和阿秋重新换上了男装打扮,这次看上去确实比之前更像男人。然而,美中不足的,依旧是白净嫩滑的皮肤和平平的喉结。
“主人,刚才那事儿……阿秋知错了。”阿秋一脸歉意,低头道。
沐雅沁饮下一口茶水说道:“阿秋,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有点城府?如此口无遮拦,早晚是要出事的。若不是我及时打断你,我们的身份就完全被那两个陌生人知道了。”
阿秋一撅嘴:“陌生人?我们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了,还给他们做了面……”
“你懂什么?只是知道了名字而已,你知道他们的来历么?他们若用假名欺骗我们,又当如何?”
“阿秋知错了……”
沐雅沁见她低头闷闷不乐,便轻抚她的头发笑道:“阿秋,事情已然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今后谨言慎行便是。不过,我这一发火,韩公子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已经不在客栈了。”说着,双手托腮自语道,“现在,韩公子应该是在看那什么千年古树吧!”
阿秋听罢,心中有些宽慰,笑道:“主人,阿秋记住了。”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布衣、头戴草帽的男人。虽然身材不高不大,但却十分精壮。黝黑的脸色,棱角分明,模样算不得俊俏。进门环视了一圈,径直走向了沐雅沁和阿秋的座位。沐雅沁见状,便收起了笑容。
“主人!”那人说着,深施一礼。
沐雅沁摆摆手道:“出门在外不用多礼。今日为何晚了这么多?”
那人抬起脸说道:“禀报主人,最近寺中事务缠身,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脱身。明吉大师似乎早有警觉,那晚藏经楼的布置一夜之间大变,之前的努力恐怕……”说着,便停了下来,不敢继续讲下去。
“迟海。”沐雅沁叫着他的名字道,“你的意思是,明吉识破了你的身份?”
迟海摇摇头:“那倒没有。那天夜里,明吉将所有僧人召集到了大雄殿,进行了一夜的盘查,最终还是没有查到我的身上。不过,我总觉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这把火终究还是没有达到我们的目的。”
“的确。看来,在你放火之前,明吉便已经意识到藏经楼正有歹人潜伏,便偷偷换了布置。如果真如此,恐怕你也危险了。”沐雅沁说着,眉头便紧紧的锁住,“下一步,你会更不容易。”
迟海一把握住了沐雅沁的手道:“主人,为了你,我肝脑涂地。”
沐雅沁将手抽出,慢慢说道:“对了,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兴平县来了两个外乡人,似乎很想进到枯禅寺里去见明吉。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希望你能提起注意。”
“外乡人?”
“不错。这两个人看上去没有恶意,但毕竟无从判断是否是我们的朋友,你还是加一点小心。”
迟海哼笑一声:“主人,你且放心。枯禅寺基本上每年都会有数十个外乡人想要见明吉,无非是希望在武学造诣上得到一些点拨。我们早已在凉亭附近安排了俗家弟子扮成农夫的模样,帮助我们拦截了不少人。相信你说的这两个外乡人,碰几次壁就会退去。”说着,迟海又一次握住了沐雅沁的手道,“雅沁,你近来如何?”
沐雅沁再次将手抽出,清清喉咙道:“迟海,还有一件事。老太太为防不测,让我给你带句话。”说着,沐雅沁看着他道,“老太太说了,枯禅寺藏经楼中藏着四本《剑华本纪》分卷的事情,只有她一人知道,她希望我们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一旦被人察觉,哪怕只是稍稍有些疑心,便要将其彻底铲除。必要时刻,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要让这个秘密被传出去。你可知晓了?”
迟海点点头:“雅沁,你帮我转告老太太。到目前为止,我在枯禅寺中的身份还未暴露,请她老人家放心吧!”
沐雅沁听罢,点点头,站起身道:“那么,也没有其他的事了。你自己加点小心。阿秋,我们走。”
“雅沁,留步!”迟海说着,站起身拉住了沐雅沁的手臂道,“我费尽心机从寺中出来,你就只跟我如此匆匆见面吗?”
沐雅沁拿开他的手,缓缓坐了下来,说道:“迟海,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那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迟海说着,跟着坐了下来,“雅沁,我跟随你多年,连佛祖都可以抛弃,为什么你不接受我?”
“怎么,你后悔了?”沐雅沁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让你抛弃佛祖,不是吗?是你自己背叛了明吉,背叛了佛祖,反倒怪在了我的头上?”
“没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
“那你现在知道了?感情是没法将就的,你可明白?”沐雅沁说着,看了他一眼,“迟海,我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吃斋念佛,心中自然坦荡。而我从小跟老太太长大,心思深沉,根本不会轻易去爱一个人。”
迟海苦笑道:“那当初为何你会单单选中了我?”
听到这里,沐雅沁叹口气:“迟海,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就到此为止吧!”说完,转身离开。迟海痴痴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并未追赶。
只是阿秋有些怜惜地不时回头看,口中问道:“主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迟海哥哥呢?”
沐雅沁心中也不忍如此对他,只是恐怕太过心软,没办法让他死心。见阿秋如此问自己,便笑道:“等你在长大些,你就明白了。”说完,加快了脚步。
时至傍晚,成松斜靠在床边,脸上已有了些血色。看来,休息了一下午果然有效果。“去,把行刺我的刺客押过来!”说着,成松坐起来些。
韩啸月一直在房中陪伴,见此刻成松就要处理本门事务,自觉不便在此逗留,起身想要出去。
“韩大哥!”成松叫住了他,“不必避讳,本门事务虽属机要,但对韩大哥你不用隐瞒。”
“贵派事务,恐怕我不便参与啊!”
成松摇摇头:“韩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来不便?况且,我还想请韩大哥做一个见证人,证明我成松并非故意排除异己,公报私仇。”
韩啸月听罢,便转身坐下:“既然如此,那我悉听尊便!”
不一会儿,刺客被押进房中。脸上依稀可以看到被殴打的痕迹,嘴角的血已经风干。见成松已然恢复了许多,表情竟有些失望。众弟子站在两边,将刺客双膝踢倒,跪在地上。脖子一梗,看上去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成松打量了一下他,说道:“闲言不讲,你且告诉我,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暗算我的?”
刺客哼笑一声,抬眼看了看成松,低头不语。
“不说话?”成松继续道,“那么,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我来问你,是不是俞涉让你来暗算我的?”
刺客听罢,笑了笑,还是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俞涉那个叛徒,竟下此毒手!亏我一直以同门师兄弟来待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成松说着,不觉间竟有些伤心。
“师兄,这个叛徒怎么处理?”一名弟子上前问道。
成松思索片刻道:“咱们只是奉命擒拿俞涉,并没有得到师父随意处置其他人的授意。依我看,还是将他继续关押,带我将养几日,回清水门听从师父发落吧!”
众人欲将刺客带走,却引得他开了口道:“成松,今日不杀我,将来可不要后悔!”
“我只后悔一时犹豫,放走了俞涉!”说着,成松挥挥手,“带走!”
房中只剩下成松和韩啸月。见众人退去,成松竟突然落泪。韩啸月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慢慢躺下:“成松兄弟,你哪里不舒服?”
成松叹口气:“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觉得,我成松竟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太失败了!”
“失败?哪里失败了?”
“与你讲一句掏心话。我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名门正派,实际上肮脏得很!”
“此话怎讲?”
成松见门外没人,继续道:“江湖上把清水门奉为名门正派,年轻时慕名前去拜师,拜入了灵虬泉师门下。这十几年来,我真的是越来越对清水门失望。先是灵虬泉师与灵源泉师貌合心不合,明面上师兄师弟的称呼,暗地里做一些颇费心机的勾当。然后是这俞涉,竟然为了小师妹和掌门之位对我下此毒手。单凭这两点,哪里有个名门正派的样子?我一向宽厚待人,却依旧有人想要暗算于我,天理何在啊?”
说到这里,韩啸月哼笑一声,不禁想到了自己:“成松兄弟,我与你并无二样。”说着,韩啸月也叹口气道,“就在数月以前,我还是蜀国一员大将,和父亲镇守边陲。无奈,父亲城外遇袭生死未卜,而我也被废掉了武功。没想到,在朝廷的眼中,我们的殊死抵抗变成了‘拱手而降’。朝堂之上,奸人当道,真正上阵杀敌之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听到这,成松睁大了眼睛看着韩啸月道:“韩兄弟,原来你是朝廷大将?”
“实不相瞒,我韩家一门忠烈,如今。”说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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