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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科技帝国-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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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头,老百姓很少搬家,得罪了一个人之后,街坊邻居都会知道,议员也不敢拿大摆一副老爷的臭架子,否则下次选举的时候,就会损失大把的选票,那可就亏大发了。

当上议员不仅仅是社会地位的象征,还有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区议员一年两千多块钱的收入,顶的上家有千亩良田的大地主了。

区长的职位相当于前清的县太爷,放在几年前那可是能令老百姓灭门的人物,现在经常会搭起台子演讲,哭着喊着求老百姓投他一票,有些脸皮厚的,干脆就跪在台上撒泼打滚的求选票。

很快,这套区级选举的方案被复制到了九江和南昌,原先李烈钧钦定的官员几乎通通被撵下了台,不仅如此,他们还被区议会发起了弹劾案。李烈钧治理江西的时候,为了替孙文和国民党筹措经费,几乎把全省的天刮的高了三尺,尤其是经济相对发达的九江和南昌更是如此。富户被洗劫一空,穷人更是卖儿鬻女,李烈钧在国民党的声望越高,江西人的日子就越是苦不堪言。而那些官员则为了讨好李烈钧,抄家绑票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之酷烈令人发指。

现在江西百姓有了选票,江西的议员必然要讨好他们,而弹劾掉李烈钧时代的官员就成了收买选票的最佳途径。一个个残民以逞的官员被拿下,然后迅速的被提起了公诉。

司法独立和普通法体系的优势在这个特殊时期显露无疑,这些官员几乎无一例外的被陪审团认定有罪,每当法律条文落后于罪行,在法条上找不到相对应的处罚办法的时候,就会有新的判例出现,然后判例逐渐成为惯例,最后通过议会认定为成文法律。

老百姓头一次发现,民国的议员比前清訾议局的老爷和气的多,而且还真替自己办事儿。他们也生平头一次明白了选票的力量,只要老百姓愿意,他们可以把一个人捧上天成为人上人,同样也可以一脚把他踢下去成为平头百姓,更可以把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家伙揪下来,令他成为被万千人不齿的臭狗屎。

一人一票的制度,在逐渐改变着安徽、江西等柴东亮的统治区域,当老百姓有了对抗官府的手段以后,原先郁积的对官府的仇恨也逐渐减轻,戾气渐渐变成了和气。

他们反而同情起了那些选举产生的官员,觉得他们有些丢份儿。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老爷们哭着喊着求老百姓选他们当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打包票,承诺将改善为生、教育、交通等民众关心的问题,这些事情关乎每个百姓的切身利益,他们自然会关注,但是总觉得这种方式有失体统。中国老百姓对官员的要求是全世界最低的,看见他们那副可怜相就不由得同情心泛滥。而竞选议员和官员的人也看到了便宜,一个个的开始打起了苦情牌,就看谁更会装可怜。

权力来自哪里,就会效忠哪里前清的官职是上司给的,自然要巴结上官,而区长、区议员是靠老百姓的选票当上的,不巴结选民还巴结谁?

西历新年,军谘府放假一天,柴东亮也终于偷的浮生半日闲。这一段日子他几乎是心力交瘁。奉天的战争一直令他提心吊胆,最终的结果还算不错,江淮军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打垮了第五师团的森田大队,当然这也有运气的成分,先遣军比日军早一步占领了奉天西门,又拉出来一队巡防营的炮兵获得了炮台上的重武器的支援。

但是老天只可助自助者,如果没有先前张明启的一个连浴血奋战,奉天西门早就丢了,被大炮轰的人就该变成先遣军了。张明启那个令所有人都动容的旗语:向我开炮。一直令柴东亮心潮澎湃,在他眼前总有一个被硝烟模糊了面容的男子,在挥动着两面小旗,用尽最后的力气召唤着袍泽:向我开炮

经过近百年的屈辱,中国人的民族意识被渐渐唤醒,这个大时代有太多慷慨悲歌的英豪,他们的故事需要有人倾听需要让后世知道他们的伟大牺牲。

“都督,东城区议会打起来了,咱们是否派兵弹压?”方清雨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柴东亮不禁莞尔,没想到这种现象出现的如此之快。

“弹压什么?让他们打呗议会是立法机关,警察都不许进去干涉,你凑这个热闹,想自找没趣?”柴东亮笑呵呵的道。

方清雨苦着脸道:“可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堂堂的国家立法机关,议员们大打出手,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成了笑柄?”

柴东亮笑道:“怕什么?议会打架是把纷争放到了桌面上,不成体统不假,但是总好过他们桌子底下交易,官官相护让老百姓暗无天日要好千百倍,也比尸位素餐不干正事儿强的多。”

能打架说明这些人起码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无论什么事儿都是齐刷刷的举手,那这个议会也可以解散了,一群傀儡还留着干什么。不如让他们回家种地,还给老百姓省点粮食。柴东亮想起在后世只会举手的立法机关,以及恬不知耻号称一辈子没投过反对票的“中国脊梁”议员。

这根“脊梁”貌似是特意准备让老百姓戳脊梁骨用的

“都督,您要不要去看看?”方清雨低声道:“现在区议会开会也有报馆在现场监督,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利啊人家会说咱们这里乱七八糟,都没个王法。”

柴东亮还真的没看过议会打架是什么样子,有些好奇。而且这个时代没有电视之类的传媒,柴东亮可以随意在大街上走也不会有人认识他,比后世的高官自由的多。

“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那就去看看”柴东亮刚站起身有摇头道:“还是不行,我要是不暴露身份,区议会也不会让我进去,如果亮出了身份,报馆更有的写了,还是不触这个霉头的好。”

方清雨不假思索的道:“您就以报馆记者的身份去,我这里有证件。“

柴东亮这才笑道:“还是你的鬼主意多,好,看看去”

戴上一副金丝边的平光眼睛,西服外面罩上牙签呢大衣,脖子上围上一条雪白的毛线围巾,柴东亮看着自己的样子就想笑,这活脱脱是八十年代琼瑶剧中秦汉大叔的翻版啊

“都督穿什么都好看”方清雨笑道。

柴东亮毫不客气的对他屁股踢了一脚:“少拍马屁,像不像记者?”

“像,像神了您要是当记者,黄远庸、林白水这些名记就没饭吃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的?”

“都督,是你想歪了,名记,著名记者”

“我说的也是记者啊,是你小子脑子转过头了”

骑上脚踏车,柴东亮和方清雨等人直奔东城区议会所在地,几个卫兵也打扮成记者的样子,还装模作样的扛了一架照相机。

到了门口向军警交验了记者证,搜身过后确认没有凶器,柴东亮等人被放了进去,刚到门口,柴东亮就听见里面骂声、喊声在礼堂回荡。

“小心”方清雨猛的一个虎扑,将柴东亮推向一旁。

只见一张椅子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方清雨的肩膀上。

“慕辰,你没事儿吧?”柴东亮惊魂未定,这会场都变成战场了

“我没事儿”方清雨也吓了一跳。

只见会场里,一个圆脸的三十多岁嬷嬷打扮的女议员,正在追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场飞奔。女议员见到什么就抓起来乱扔,打的中年男子鬼哭狼嚎,议长把木槌都快敲碎了也不济事。两人一个跑一个追,议员们有起哄架秧子的,有伸腿使绊子的,有撸胳膊挽袖子打太平拳的,种种丑态不甚枚举。摄影记者则在抓怕这些珍贵的镜头,文字记者则在小本子上不停的记录。

柴东亮对一个看热闹的记者问道:“怎么回事儿?”

记者指着满会场乱窜的中年议员啧啧称奇道:“这家伙嘴贱,那个泼妇又够凶悍,就打起来了呗这教会学校的嬷嬷也真够劲儿啊”

他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柴东亮听的满脸郁闷。

安庆等地的区议会选举,女子也可以参选。今天讨论的议题是审议教育经费。有些人主张给女校增加费用,让更多的女孩子接受教育。而那个中年男议员则对此很不屑,他公然宣称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围着锅台转,甚至对女子可以参选区议员也颇有微词。说话也颇为粗鲁,尤其是那几句“牝鸡司晨”、“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之类的话惹恼了所有的女性议员。

民国初年的女议员大部分都是女权主义者,比男人都强横的一批人,她们一直力主女子和男人有同样的参政议政权力。几个月前,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宣布新党章中不招收女性党员,结果女权运动领袖唐群英就冲上讲台,当着两千多人的面狠狠抽了宋教仁一个响亮的耳光。

柴东亮也觉得这家伙的嘴是贱了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捡着难听的伤人的话?不过这个女人也够凶悍的,身为安庆女子中学的校长,还是个戴着十字架的基督徒,满场追打一个大老爷们,也真是够可以的。只是不晓得她教出来的学生会是什么样,估计没几个男人敢娶回家

看着满会场乱飞的椅子、文具,柴东亮终于理解英国议会为什么要把椅子搞成固定的,而且每排椅子之间要超过一剑以上的距离。估计当年英国议会里,拔剑互捅的事情没少发生。

会场如同战场啊议员们背后代表着各个选区和集团的利益,他们都是对选民们拍了胸脯的,如果做不到就得滚蛋。不但社会地位受损,而且那份儿丰厚的薪水和车马费就没了,他们怎么会不拼命?

中年男子满场乱跑,一不留神就跑到了柴东亮的身前,只见他脑袋飞快的往右边一闪,柴东亮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事出突然,柴东亮躲避不及,就觉得额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用手一摸又是黑的又是红的。脑袋已经被开瓢了,雪白的围巾成了一副水墨画,上面还点缀着朵朵的红梅。

黑的是墨汁,红的是血

柴东亮又气又急,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方清雨和卫兵们看见柴东亮受伤,顿时脸色大变,纷纷冲上去将打架的两个人按翻在地。方清雨咬着牙看着柴东亮,等待着他的指令。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宋教仁,不能救

第二百二十二章宋教仁,不能救

“走”柴东亮捂着脑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走?”卫兵不解道。

“走”方清雨放开身下被压着的中年男议员,也走了出去,便装的卫兵也纷纷离开现场。

记者的镁光灯不停的闪烁,文字记者在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他们没人认识柴东亮,报纸标题自然是:安庆东城区议员打架,无辜记者被打伤。

方清雨紧跑几步追上柴东亮:“都督,就这么算了?”

柴东亮没好气的道:“不算了还能怎么办?把他们都抓起来还是咱们陪他们上演全武行?还嫌不够丢人啊?”

不管是日军还是北洋军,敢动柴东亮的一根毫毛,肯定不能轻易了结,但是被议员打伤,柴东亮也只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闲的蛋疼跑到区议会看打架

这就好比是海湾战争中,英军轰炸了美军,误伤友军的事情怎么追究?只能怪自己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

柴东亮到了自己的府邸门口,管家看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大呼小叫的要去请大夫。

“不用了,擦破了点皮而已,给我找点碘酒抹一下就行了。”柴东亮说罢,径自走了进去。

方清雨讨了个没趣,带着卫兵回了军谘府。

柴东亮回到内堂就赶紧照镜子,幸好伤口不深还不至于破相,只是身上脸上满是黑墨水银子,白围巾也黑一块红一块,原先那副琼瑶片中文艺青年男主角的形象彻底完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柴东亮命人烧了热水,将脏衣服脱掉跳进木头浴桶里洗了个澡,泡了半天之后又用毛巾死命的擦,恨不得把皮搓掉一层,等到出来用浴巾擦干了身体之后,再照照镜子才恢复了平常样子,只是额角多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为了防止感染,柴东亮再次涂抹了碘酒。

阳历新年的头一天就挂了彩,真是不吉利啊

一月一日?柴东亮突然想起,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陶成章被蒋志清刺杀。今天是陶成章的祭日

自己竟然把这个结拜三哥的忌辰忘的干干净净,怪不得出门就挨了一墨水瓶,真是不冤枉

柴东亮赶紧点上三注香,恭恭敬敬的三鞠躬然后插进了香炉,看着青烟袅袅升上屋顶,办完了这件事儿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区议会不过是争一些蝇头小利就闹成这个样子,估计参众两院大选之后会闹的更凶了,那里争的可是偌大一个国家的主导权,还不晓得会是何等热闹的场面呢柴东亮不由得又想起迫在眉睫的参众两院选举的事情上了。

有陶成章的被暗杀,柴东亮想起了宋教仁,在另外一个时空,他也是被暗杀的,学界普遍的看法是被赵秉钧派人刺杀,但是也有人认为凶手另有旁人。

要不要提醒一下宋教仁呢?或者是暗中派人保护他?柴东亮陷入了沉思。

提醒宋教仁的效果不会很好,首先他和柴东亮的关系就很微妙,表面上看俩人都属于南方派系,而且都是孙文的拥趸。实际上宋教仁已经控制了国民党,他这个代理理事长在党内的实力超过了理事长孙文。柴东亮更是已经自成体系,压根就不买孙文的帐了。

而柴东亮和宋教仁,彼此也有矛盾,首先柴东亮对他那种照搬西方体制的做法,就非常的不看好。这种体制是否合符中国的国情姑且不论,单单是他无限度的扩大参议院的权力,将总统和内阁当作橡皮图章的做法,柴东亮就不敢苟同。而且还不仅仅如此,参议院作为立法机关,竟然可以干涉司法,破坏司法的独立性。这就属于赤luo裸的参议院**了

如果这种体制可以继续下去,那么中国将不会出现个人的**,而会形成执政党裹挟着政府和法院,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团。党派的**是比帝制更坏的制度。帝制起码要考虑江山传至子孙的问题,皇帝多多少少还得考虑一下民意,即使不在乎民怨还得顾忌一下天意,毕竟皇帝是真龙天子,头上还顶着一个天。而党派的**则只考虑自己眼前的利益,反正任期就这么长,自己下台之后哪里还管洪水滔天?

那部《临时约法》表面上是在制约大总统的权力,实际是想把战场失去的东西,用立法的形式重新夺回去。总统成了傀儡,内阁成了橡皮图章,就连法院也要成为摆设,那还有什么力量能够约束参议院的权力膨胀?

柴东亮不禁有些鄙夷,国民党的南京临时政府财政崩溃了,忙不迭的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袁世凯,而且还用那部非驴非马的《临时约法》来束缚袁世凯的手脚,现在看看形式好转,善后大借款也即将完成,又跳出来想靠选举夺回失去的权力。

不晓得他们是笨还是幼稚袁世凯又不是傻瓜,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能糊弄住他吗?南北双方如果打不起来,那才真是不正常。

设在北京的临时参议院,几乎驳斥掉了袁世凯所有的提议,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倒了两届内阁,他们纯属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根本就没有什么纲领和政治主张,如果非要找出一条标准,那就是凡是袁世凯和内阁赞成的,参议院全都反对。

袁世凯还算涵养好的,如果换了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解散参议院,让这些国民党的议员回家种地了。

这些议员在北京,除了把八大胡同的ji女身价抬高了些之外,就没干一件正事儿。议员们在ji院边喝花酒边开会,几乎成了惯例。以至于很多原本籍籍无名的雏ji,就是因为被某某议员看中,一下子就身价百倍,而这些议员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

民国初年的参议院和明朝末年的党争几乎如出一辙,任何一件小事儿都会久拖不决,政府的行政效率无限接近于零,党同伐异成了民国元年参议院的常态。

如果让这些人掌握了政权,恐怕还真的不如满清朝廷

二十世纪初的世界,还是丛林法则盛行的时代,给予政府一定程度的权力是必然的结果,权力相对集中的总统制才符合中国的国情,而且这也没有脱出宪政的窠臼,同样是共和国的体制。

全世界还没有一个国家参议院的权力如此之大,又压根不受约束的如果国民党有足够的实力维持这种局面,那还可以获得一段时间的稳定,偏偏它还没有。南方各省中除了湖南和广东之外,就再也没有哪个省愿意服从孙文的命令。袁世凯手握重兵,却几乎被《临时约法》剥夺了一切权力,他能乖乖的就范?

民国元年,天下能勉强维持和平,靠的就是共和制这个名义。没有人知道在中国破坏共和的下场会是如何,西洋倒是有例子,路易十六被他亲自设计的断头台砍了脑袋。

共和制就像是黔之驴,袁世凯这头老虎还摸不清它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如果驴子步步紧逼,老虎就该亮出爪牙了

一旦老虎看穿了驴子的虚弱,尚在襁褓中的共和国将被众多的虎狼撕成碎片

陶成章、焦达峰、陆皓东???千千万万为了驱逐鞑虏建立民国献身的先烈,他们的一腔热血就将白白的流淌

共和国一旦被颠覆,**的反扑将会更加疯狂,将有更多的中国人成为这场博弈的牺牲品。

宋教仁的死是南北双方反目的导火索,如果他不死,形势将会如何发展呢?

柴东亮思忖良久,他竟然有了个令自己都非常诧异的结论。如果宋教仁不死,国民党在竞选中获胜,那么他们必将进一步压缩袁世凯的权力,战争依然不可避免。如果柴东亮将安徽、江西、蒙古、奉天的选票全部投给梁启超的进步党,袁世凯就会成了《临时约法》的最忠实的拥趸。因为拥有巨大权力的参议院就成为了他掌中的玩物,他甚至可以用立法的形式压缩其他党派的生存空间,那么自己肯定要和袁世凯兵戎相见了,战争同样不可避免

内战既然是肯定要发生的,那不如现在就打,趁着日本因为奉天事变弄得焦头烂额的机会,减少一点点外部干涉的可能性。

如果在袁世凯和孙文只见选择一个对手开战的话,柴东亮宁可选择实力更加强大的袁世凯,而不是孙文。毕竟孙文是他少年时代的偶像,而且自己也被外人看做是南方派系,即使打赢了孙文也会令自己的声望受损。

孙文一直是压在柴东亮头顶上的巨大的阴影,即使现在他兵强马壮,同样感到来自这个人的压力。孙文即使没有一兵一卒,他依然是非常可怕的对手,他第一个挑起反清大旗,第一个喊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平均地权、建立民国”,这些事情令他在海内外的知识界拥有了无人可及的声望。

而在争夺天下的时候,声望就代表着源源不断投奔过来的人才,以及对中立方的号召力。

想战胜孙文,办法只有两个,第一个是杀掉他,从**上彻底消灭他,当然这是很难的,满清政府用了几十年都没有做到,孙文化妆逃跑的技术那可是超一流的。

第二个方法,那就是等着他犯错,犯下巨大的错误,令天下人对他寒心

而宋教仁被杀之后,孙文就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柴东亮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像猛虎一般等待身形硕大的猎物自己犯下错误,然后在最合适的机会,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宋教仁,不能救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宋教仁之死

第二百二十三章宋教仁之死

一九一三年三月二十日晚十点

上海沪宁火车站上,一列漆成黑色的火车喷着白烟缓缓的停了下来。;站台西侧的一间大屋子,门口挂着“议员休息室”的白色牌子。顾名思义,这是专供参议院的议员使用的房间。

黄兴透过窗户看到火车已经到站,他笑着对高谈阔论的宋教仁道:“遁初,火车已经到了。这次去北京,希望你旗开得胜”

宋教仁意气风发的道:“这次参众两院选举,国民党势在必得民主党、共和党、进步党架在一起,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我粗略算了一下,即使安徽的柴东亮将他控制区所有的选票都投给进步党,咱们依然可以获胜”

在南方各省游历了一番之后,宋教仁和国民党得到了诸多省份的支持,令他对这次参众两院选举有了相当的信心。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刚刚三十多岁留着一撇大胡子,他手捻长须道:“遁初,你在长沙、武汉、南京、上海、杭州等地演说,往往不乏抨击袁世凯政府的言辞。你切记,刚极易折,不可过于锋锋芒毕露,以免不测之险。”

宋教仁对此却不以为然道:“我这一生,光明磊落,平生既无夙怨,也无私仇,光天化日的政客竞争,又怎么会有如此卑劣残忍的手段?”

黄兴哈哈大笑道:“遁初谦谦君子,袁世凯虽然是旧官僚出身,但也毕竟是开明人物,断不至于干出那些猥琐的勾当美髯公多虑了”

从议员休息室到检票口不过数十米,两三分钟即可走到,但此时却突然下去了小雨。随从撑起了雨伞,却被宋教仁笑着推开了,他似乎很享受在春天的雨中漫步的感觉。见他不愿意打伞,黄兴也就陪着他在蒙蒙细雨中向前走。

在大家的簇拥下,宋教仁与黄兴在前面并排走着,一路上说说笑笑,宋教仁不断的讲述着未来的议会构想,黄兴也听得津津有味。当他们快走到检票处的时候,斜刺里突然窜出一条黑影,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到大家反映过来。就只听“砰”地一声枪响,走在队伍前面的宋教仁表情痛苦的栽倒在地,他扶着身边的铁栅栏,忍着痛叫道:“我中枪了”

黄兴等人大惊失色,忙扑到他身上,用身体替他做掩护,随从们拔枪四顾,却只见等候上车的旅客炸了窝,大家惊呼狂叫着四处奔逃,根本找不出凶手在哪里。

“砰砰”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这次的子弹却弹在地上,并未伤人。在大家的一片惊呼中,随从发现了一个身材健硕的黑衣男子拿着手枪。随从想要开枪射击却又怕误伤了其他旅客。凶手的视线也被旅客阻挡,他毫不迟疑的翻过栏杆却身手敏捷,消失在迷蒙的夜雨之中,一下就跑没影了。遭此变故后,欢乐的气氛为之一扫而空,夜色也紧张得换了一个面孔,在细雨茫茫中,街灯也显得更加的昏暗。

等到大家镇定下来后,却发现宋教仁已经歪倒在地上,手还紧紧的捂着受伤的腰部。当同伴们找来汽车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一地。很快,宋教仁便被送到附近的铁道医院,经医生的检查,宋教仁是背后中枪,子弹斜穿到腰部,肾脏、大肠均被击中,更可怕的是,这颗子弹上竟然有毒

毫无疑问,这是一桩精心策划的政治暗杀,目的就是要致宋教仁于死地。

外科医生赶到后,随即对宋教仁进行手术,在费劲周折后才将其体内的子弹取出,但此时已经太晚。手术后的宋教仁脸如白纸,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便呻吟着对陪护的于右任口授遗嘱,说有三事还需同志相助,一是将他在南京、北京及东京寄存的书籍全部捐入南京图书馆;二是他家中一向贫寒,老母尚在,希望在他死后请黄兴及各位故人代为照料;三是诸位同志要继续奋斗救国,勿以他为念而放弃责任。

言毕,宋教仁痛苦至极,他一会双手抱肩,一会合成十字,似乎有说不尽的苦况,旁边一班友人,也都为之恻然落泪。在经过第二次缝肠手术后,宋教仁的伤情更加恶化,他还呻吟着说:“我为了调合南北,费尽若心,可是造谣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黄兴眼含热泪道:“遁初,你需要休息,不要多说话了,你的心意和对国家的真诚,全天下的人都会懂得,即使他们现在不懂,将来也必然会理解你”

宋教仁用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请帮我致电北京总统府,我要给袁世凯大总统发电报”

黄兴的牙关咬的嘎巴吧响,他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袁世凯,但是他没有证据不敢乱说。

三月二十二日凌晨四点,在黄兴、于右任等人的围侍下,宋教仁终于在辗转苦痛中气绝而亡,年仅三十二岁。临终前,宋教仁双目直视不瞑,双拳紧握不张,眼框中尚有泪珠,足见他对这个美好的世界是何等的眷恋和不舍。

宋教仁在游杭州西湖时,曾口占五绝二首,一曰:“日出雪磴滑,山枯林叶空;徐寻屈曲径,竟上最高峰”;二曰:“村市沈云底,江帆走树中;海门潮正涌,我欲强挽弓”。《小说下载|wRsHu。CoM》

倘若两首诗的最后一句合并,便是“竟上最高峰、我欲强挽弓”,这就颇有点不祥的味道了。也许是命运的捉弄,宋教仁太年轻的躯体,可能真的无法承当如此大的雄心壮志。在他即将到达政治生命的顶峰时,黑暗的陷阱却早已布下。

宋教仁刚刚三十二岁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而无数人为之激动的宪政理想是否也会随之无情熄灭呢?

在黄兴、于右任等人的心里,同时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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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海怀仁堂

“窃思自己受任以来,束身自爱,从未结怨于私人。如今国本未固,民福不增,遽而撒手,死有余恨。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俾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临死哀言,尚祈鉴纳???宋教仁绝笔”

“绝笔?宋教仁死了?”袁世凯手猛的一颤,筷子掉落到了地上。

徐世昌拿着电报译稿,上下打量了袁世凯半天:“慰亭,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派人干的?如果是你,咱们就赶紧想办法弥缝,不能让事态扩大”

袁世凯跌足道:“菊人兄,别人不了解,你还不晓得我?现在参众两院选举的敏感时期,我做这样的事情,难道是要自取灭亡吗?我有那么傻吗?”

“真的不是你干的?”

袁世凯跺着脚道:“真不是我”

徐世昌苦笑道:“慰亭,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真话,让我们这些老友怎么帮你圆场啊”

袁世凯拽着他的手道:“我的菊人兄啊,你我几十年相交,我的手段你还能不清楚?我要真是想杀宋教仁,他还能活到今天?”

徐世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袁世凯有作伪的样子,叹气道:“即使不是你,但是天下人却都要怀疑你了???慰亭,你有没有表现出痛恨宋教仁的迹象,比如在总统府里大骂他之类的事情?”

袁世凯仔细想了半天,突然惊呼道:“却有此事我送给宋教仁一张五十万元的交通银行支票,他却分文不动的给我送了回来,我骂过他不识抬举,真他娘的该死”

徐世昌搓着手道:“这就是了,八成是你手下哪个不开眼的混蛋,自作主张杀了宋教仁,想在你这里邀功固宠???慰亭,你仔细想想,那天你骂宋教仁的时候,有谁在场?”

袁世凯想了半天苦着脸道:“我一连骂了半个多月,不晓得这话给多少人听见过,知道我恼他的人,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

徐世昌摇头道:“那这就难办了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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