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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仙途-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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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师父交代的事,我都说给你听了。”
“我明白了,这就来!”裴子云皱眉,脸上就闪过青气,转脸说着:“看来有人是对付不了我们松云门,这对着素月门下手了。”
听着裴子云这样说,虞云君站了起来:“可要我陪同一起去?”
裴子云沉默了片刻:“怕是声东击西之计,师父你通知山门戒备,您继续驻守在州府,有人袭击,就可迅联系,及时反应。”
裴子云说完,见外面下一些小雨,取蓑衣斗笠,并且乘牛车去码头,雨点渐渐变大,一些浪拍打在岸上。
见着裴子云赶来,船员都一阵诧异,裴子云说着:“船上补给都补充了?”
“真人,补充了一半,还在忙着。”船长忙起身一躬:“您有事,我们立刻就可以启程。”
裴子云心里一慰,挥手:“本来辛苦了,要放你们几天假,只是的确有事,你们立刻启程入港,沿内河而上,去安吉府。”
“靠岸再补充粮水。”
“你们这番辛苦,我有赏银。”
“船长赏五两,一二三副都赏三两,余下全部赏二两!”
“是,公子。”
随裴子云命令,这些船员士气大增,巨大船锚迅拉起,又杨帆,起航,进入内河,向着安吉府而去。
天空下着一些雨,裴子云站在最顶层,听着细雨打着蓬窗声音,见着厨师取水升火作饭菜。
裴子云目光有些忧郁,踱了几步沉思:“要说师门里有不肖之人,这肯定有,甚至可能有一夜情也不罕见。”
“但素月门的道法与圣狱门完全不同,不但不是双修,而且还要求在开天门前守贞,要不很难进步。”
“门里又不禁婚嫁,开天门无望的女子,往往就嫁人,只有少数才会既不嫁人又**,门主所说所见七个有五个处女,断不会欺我,这**根本扣不上去。”
“知府兴师动众,又为了谁?”
裴子云不由冷笑,这些权术其实非常常见,玩政治的人往往不会抓什么实际罪证,而是先在道德上否定——抓住一点攻击。
你门下有人苟且(贪污),所以你全家都*****),所以你肯定是大恶不赦人人可杀——这套都是非常常见。
素月门又是女性道门,这点被攻击几乎难以申辩,难怪求助于我。
“不过,也可以见得素月门太平太久了,法不加贵人,又是开国时,官府酷烈,道人对上知府是有些不利,但道人为什么能长久存在?”
“就是有标准反制手段啊!”
“连这个都忘记了,她们也真把自己养成金丝猫了。”
第252章 杀官
大雨,沉闷雷声惊醒了裴子云,坐起身出了房,一股风扑面,风带着雨,一个船工见他出来,忙躬身:“公子,风大雨大,小心些!”
“不要紧,到那个段了?”裴子云仰视天穹,春雷这时还不算多,但雨打的很大了。『
“公子,已到了东灵峡,我们准备靠岸。”
裴子云见着众人忙着落帆、下锚、搭桥板、系缆绳,不去打搅,转眼看去,见着这片岸上是西南向东山地、丘陵、缓坡,一个道观隐隐出现。
就在这时,突见雨中,一盏灯过来,就一诧异,再仔细一看,就迎了上去:“原来是掌门,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的果是女郎,带了几个人,就算穿着蓑衣,也禁不住风雨,连忙迎了入甲板,又请女郎入了茶室。
女郎也不顾忌,脱掉了蓑衣和靴,说实际,这世界的衣裙还是有点开放,所谓“绮罗纤缕见肌肤”,一身的绛花裙子,这时看了一眼裴子云,一笑:“天有些冷,你给我们弄点汤去去寒。”
裴子云连忙吩咐下去,又笑:“事情不至于这样急罢。”
“其实是不急,我的急的是内部。”女郎站起身踱着,她的声音风雨声中显得宁静:“这时出事,我观察了门内弟子——让我很失望。”
“一些嫁人的弟子,长久当了人家的太太,想法都同化了,第一时间想着怎么样把事情厘清,不牵连到她的丈夫和孩子。”
“而有些内门弟子没见过世面,更是吓的一团糟。”
“素月观传承数百年,没事都显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有事全部吓软了腿,所谓仪态风姿一文不值,唉,莫非女子真比不上男子?”
“我这次带了几个人过来,其实是让她们见见你的手段,长长世面,认得世上英豪的气魄和决断。”女郎说着,踱至窗口望天,大雨直泻而下,噼啪打在了甲板上。
这话说下去,跟来个几个女子都脸露不服之色,有个人欠身:“掌门,六子嫁了同知,除此还有几个是官太太,联点力,必可使这知府退让。”
“你听听,她们想来想去,办法就是请着姻亲施加压力再送银子,说不定还想送上几个女弟子当妾。”女郎转脸冷笑。
裴子云不愿把话题扯到男女差别上,略一沉吟:“这事其实可以有多种方法解决,刚才这位说的其实也未尝不可。”
正要继续说,这时厨师已送来了食盒,提茶壶进来,打开食盒,见一个个金色大饼,还带点滋滋声,香气扑鼻。
在场几人都是连夜赶过来,已饥肠辘辘,嗅着只咽唾沫,当下不说话,每人分了一张,又倒上了一碗。
“这是油茶,主料是芝麻、加些核桃仁、红枣,要是贵人用,还添了人参,喝上一口就能立刻充饥充渴……”
女郎就拿起来喝了,笑着:“这不就是野道士装神弄鬼的辟谷丸,你怎么就弄成油茶了?”
话说野生道士要装出格调,这辟谷是经常用的套路,其实就是把高营养的东西浓缩,有的还九蒸九晒,等辟谷时装着不吃,饿了就偷偷摸摸吃几丸,却听裴子云漫不经心说着:“黑茶与这个配,九蒸九晒破坏营养其实是不好的,我们又不是野生道士,不需要用这伎俩来获得香火钱,平时也有荤,加肉汁也不必了。”
“单这个既不腻,又能迅补充体力驱寒,配合着肉饼就很好了,下水冷,我已在我的船上推广了。”
说到这里,裴子云喝完一碗,他是堂堂松云门掌教,朝廷正封的真人,生杀予夺毫不迟疑,对女郎也不过是客气,这时自不愿意迎逢这些女人,冰冷冷的接着上面的话说着:“刚才我说到妥协未尝不可,但其实现在情况不一样。”
“大徐初立,一切更新,人是善忘的,本朝开国,就有知府开了恶例,如果一开始就妥协,被人视为可欺,那妥协了今年,明年后年呢?”
“妥协了一个知府,后面继任的知府呢?更加不要说同知县令主薄大小官员个个恶狼一样扑上来。”
“田宅、产业是资产,你们女人的身体和道法岂不是资产?哪个官员不想着娶个美妾,既有女色又有道法,给他打拼?”
“这有了初一,就有着十五,我们道门是有道法,可逼到最后,怕或者消亡,或者你就得造反了?”
“所以开了这先例,看似牢固的道门,就和鸡蛋一样,一摔就破——不要治表不治里,要根治一下。”
“要根治,就得杀官。”裴子云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平平淡淡述说着这可怖的事情,在场的女人听了,顿时吓得手一颤,手指伸入滚热油茶烫得钻心痛也不知道,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
连女郎也不禁咽了一口气,思量说:“既是这样,那具体的章程怎么办?总不至于是派人当刺客!”
“自不是,直接杀官,龙气反噬,以各位的修行怕立刻就会死。”
“而且直接杀官,朝廷震怒,自是大祸临头,这知府也是这样想着,所以才有持无恐。”裴子云冷森森:“可我们道门能生存到现在,并没有被吞并,那自然有着法子。”
“第一步是先礼后兵,去和知府谈谈——这想必你们已经作了?”
“已经作了,可知府满口官话,说要为民请命,断不肯放过!”有个女道人接话说着。
裴子云并不惊讶,怅怅又阴郁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说着:“那就是进行下一步了,其实这非常简单,就是他本人是官,在职五品,一府主官,几乎可以说是道法不侵。”
“任何法术除了有限几种都无济于事。”
“但是他的家人,他的仆人,他的子女呢?”
这话一说,似乎打开了一个大门,顿时各人都议论起来。
“你们别又想差了,我们要持着道理来行事,直接灭杀那些人是不行的,就犯了王法,触怒了龙气。”裴子云又喝了口油茶,说:“谁没有家人子女,所以作事就得堂堂正正中中庸庸。”
“我们不杀人,只要把他的仆人抓来审问下,衙门说着刑法之下,何供不得?其实道法之下,也是何供不得。”
“偷情、贪污、**、杀人,甚至不忠,种种隐晦之事,我们什么得不到?”
“官场上,那会没有政敌?”
“就算没有政敌,那些红着眼珠的御史都在到处找人弹劾,想杀官红了自己乌纱帽。”
“把这些罪状送上去,除非这知府光明正大,一辈子都没有错,是完人,要不轻者丢官罢职,重者入狱杀头。”
“要是完人,其实也只是本人是完人,他的家人和子女是完人么?”裴子云冷漠看着风雨。
“前朝有个清官,住处用葛布制成的帏帐,用的器具是竹器,有些连贫寒的文人也不愿使用,平时一月才吃一次肉。”
“可就是太过刚正,看不起道门,认为这是淫祀,下令拆除境内道观,一万香客跪在道观护着,恳求留下。”
“这官犟脾气上来了,当众折香砸炉,要立碑永禁,对众人说,如果马拖不倒中间的神像,就收回成命。”
“结果套了马偏拖不倒神像,这人大怒,说这淫祀蛊惑百姓,我愿同归于尽,结果神像断了,他大获全胜。”
“下面呢?”连女郎都没有听说过,问着。
“下面很简单,这人刚直,虽官不是当的很高,但谥号不错,可谓善终,不过他的子孙,就有人盯了上去行了法,也不是道法,就是引诱了他的子孙荒唐又犯了法,然后一个杀头,一个入狱,没几年就败落变成了乞丐。”
裴子云怅怅一叹,又冷笑一声,“这淡不上谁对谁错,要是爱国忠君清直就可以肆无忌惮,想弄谁就弄谁,那岂不又变成了清直霸?”
“这官求仁得仁,对道门来说,他的子孙也该有此报。”
“无它,此世我们道人有力量。”
“不敬畏力量,就有罪。”
一阵风裹着雨急洒下来,刷刷一阵,又渐渐缓去,众人一肚子心思,被这几句说得无言可对,都不由生出寒意,毛骨悚然。
“大家都喝了茶了吧,我们事不宜迟,就立刻去府内!”裴子云转眼问着:“附近有什么有名的神庙?”
女郎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城隍庙每个县郡都有。”
“城隍庙不行,它是堂堂天系神灵,立场和我们不一样,对付别人就罢了,对付官员不可能。”
“而且说不好听点,城隍位分有点高,打交道不容易。”
“附近有个河神庙,算是正神,但不至于很高,距离着府城只有三十里,你看怎么样?”女郎想了想,问着。
“行,就这个了。”裴子云毫不迟疑,说着。
“我们先去河神庙布置,你们几个立刻去府城,谅这知府衙门也睡了,你们有武功,潜入去,用迷香迷了人,把几个贴身的仆人运出城来抵达这河神庙,我们就来个公审。”
“把这知府的底子弄的干干净净。”
“再把这些交给他的政敌,让他的政敌把他打入地狱。”裴子云冰冷冷的说着,说完转脸一笑:“叶儿呢?”
这场面本应该让她看看。
“叶儿本来是应该来,可她已是第十重了,我留她在福地潜修。”女郎说到这个,就带上了笑。
“那行,立刻出!”裴子云说着,率众出了甲板,没入了雨中。
第253章 河神道场
河神庙
这庙建在峡谷大坝上,江水经过峡谷滋润三百里,初春夜晚,这时雨到转小了,但风吹过带着透骨的凉意,让人瑟瑟抖。
一辆牛车在夜晚行着,拉车的牛的脖子上铃铛早已取下,有人还提着一个大红灯笼,照的明亮。
在夜晚中这场景显得有些阴森。
牛车突停下,听着河水声音在响,一庙出现,夜晚,这庙红漆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
才到了门前,女郎和裴子云下来,直入庙内。
这座庙不算破旧也不算宏伟,立一块石碑,石碑岁月斑驳,字迹依稀可辨:河神功德碑。
裴子云看了看,抵达了正殿,已经有人点上了蜡烛,一个神像穿着官服端坐其上,脸色肃穆,且塑造的有些暴虐。
殿侧有着判官、阴差,更是张牙舞爪神情狰狞,颇是吓人,看着裴子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河神往往和河流牵连,河水多暴虐,因此河神也多塑造暴虐威严的形象。
再说这时代的小民其实畏威不畏德,这也是因有之义。
要借用这河神道场,以及河神大殿投影,是要谨慎告之,获取许可。
女郎看向河神神像,取出六根香,将其中三根递给了裴子云:“裴真人,用这种特制的香才能沟通。”
听女郎这么说着,裴子云没有惊讶,阳冥殊途,一般不能相见,这香就是道门的手段。
裴子云接过香,女郎持香一点,香烧了起来,一条青烟直上,两人上去,插在香炉中。
取着一封符纸,上面写着事由,女郎默运法力,符纸一瞬间烧了起来。
裴子云上前一躬,默默:“松云门掌门裴子云,见过河神,是借宝地一用。”
说完取出太子令牌,只是一点。
灵界·河神殿
目之所及,一片灰黑,一条大河流淌其中,汹涌澎湃,出巨大流动声。
河流中一座宫殿,四周都是巨大水晶柱撑起,河神的宫殿,与着别的宫殿不同,殿上没有顶,开着天窗,抬头就可以看见河水,波光粼粼涌在在宫殿上面,却没有落下。
周围还有不少的鱼虾龟水中生物在游动,只是这些都是零星。
宫殿内“河神殿”三个红字大放光明,殿内分成了两排,一排是判官和鬼吏,还有一排是虾兵蟹将。
殿内显得阴森森,这时突有着一声龙吟,端坐在主位河神惊醒,说:“这是有贵人到了?”
伸指一点,出现了两个道人点两根香的影象,一瞬间,大殿内有着两股气落下,一股是淡白,一股是白带些淡红,河神深深一个呼吸,将这些吸取。
天空中又有一封符纸书信,带一些灵光落下,鬼吏,见书信落下,连忙上前而去,取着一看,浑身一颤,将书信递上,小声:“主上,这有封信,是有事要请主上帮忙。”
听着鬼吏的话,河神接过了信翻看,就有了一些烦恼,靠在宝座伸手敲着,皱着眉。
香火带来气运让河神只觉浑身舒畅,久久没有消散,叹了一声:“贵人拈香,果真远凡人,只是所求让我为难啊。”
河神沉默了片刻,眼中,似有着一些波涛,一个鬼吏正取一个册子记录,就躬身等着答复。
香烟萦绕,裴子云在殿内行了几步,看向女郎问:“河神还没有回应?”
女郎沉默了片刻:“河神可能还有着顾虑。”
河神看了一眼自己大殿,依稀还记得当初破烂模样,后来投资书生,这书生达,为自己广传名声才有今日。
当下喃喃:“这世上的事,不进则退,虽有一些祸患,可福报也有,或有进一步之资。”
河神这样一想,心中就有了定计,看着鬼吏吩咐:“答应他们,既有太子令牌,这就不是我的过错,还在规则范畴内,也不会使我受龙气敌视,且借我名义,也能为我宏信,对我是有利,虽有些祸患,可也能行事了。”
河神说,鬼吏应声写着册子,准备回应。
河神想了想又说:“还有一条,不许用刑,不许在我庙内杀人,借着我的地方用一用是一回事,杀人用刑,对我大大不利。”
“是,主上。”鬼吏写完,递了上去,河神看了,就说:“上去!”
大殿
裴子云和女郎站在河神神像下,香正点着旺,烟雾不断浮上,时不时有风吹过,蜡烛有些飘摇,似乎带着一些阴森。
这时两人突有所感,看向神像,只见神像上现出一些点点灵光,带上了一些威严,在香火上形成了一个字:“可”
接着又有丝丝信息传递,裴子云闭目感应:“河神已经许可,要我们不许用刑,不许在庙内杀人,这条件可以答应。”
“可以借着它的道场布置了。”
女郎听到这话,就是点头:“好,立刻布置法阵。”
说着唤着数个道人进入着河神大殿布置了起来,很快一个法坛布置完成,法坛绘着符文,构成一个个图案,看上去着日月星辰,又似是人体筋络,这法坛松云门内也有,只是又一种制式。
渐渐,法坛和神像的灵光结合在一起。
忙完了这些,稍等片刻,就听着外面有牛车的声音,接着一行人拉了下来,裴子云看去,只见这些人都昏迷不醒。
“掌门,栖宁真人,我们此行还算顺利,赶到知府衙门,衙门前的狮子似有警觉,我们都用了闭光符,临时关闭了灵光,单纯活人入内,它们就阻挡不了,甚至看不见。”
“及到里面,我们没有靠近知府,按照吩咐,尽量找了几个知府的老仆,用迷香迷了,拖出来就直接奔过来了,没有惊动别人。”
“干的还不错。”裴子云赞了一声,转脸看向女郎,女郎对着法阵一点,嗡嗡嗡就有灵光,吩咐着:“将他们带上来。”
说完,女郎又取出了三柱香,往香炉上一插:“这是我门中秘制的惑神香,正好用着。”
才点燃,只觉得大殿内带着一些眩晕,似乎一个不注意就要迷惑。
闻着香,女郎说:“裴真人,这惑神香,只对凡人有作用,运转道法就可无事。”
裴子云点了点,还故意呼吸了一下,仔细体会它的成分。
松云门倾向剑客、道术,多重杀伐,而素月门更重于算计、迷惑,闻着只觉得其中还有着麻醉成分,莫非里面还掺杂了曼陀罗花粉、罂粟?
似乎还混杂了不少成分在内,只是闻着,就出现一些晕眩,裴子云法力略一动,这些幻觉尽消去,这玩意偷袭不错,一个不防,一个刹就可杀。
这样想着,数个道人将这些仆人都拖了进来,摆在了法坛上,女郎说着:“现在开始!”
香气弥漫在法坛上,凝聚不散,这些仆人渐渐弥漫在惑神香中,他们闭着眼,眼珠在皮下转,这在作梦。
道人念念有词,法坛灵光阵阵,渐渐向着这些人渗了下去。
夜色浓密,天空中又起风雨了。
裴子云看着,其实这些法阵只是开始时使他有点新鲜,但他通过梅花接受数家之长,特别是基础道术点到了精通,就觉其实只是具体的各家设定不同,原理是一模一样。
看了几眼不看,怅怅的眼神望向外面,风雨还在继续,云层布满天穹,雨丝下峡谷、江水、村庄、丘陵都显得朦朦胧胧绰。
“由于雷劫,那个道人一切关于龙脉的实际记忆都消失了。”
“除非我也花几年一步步勘察,要不就得寻找别的机会,记忆和资料上说,这道人曾经把龙脉图献给太师。”
“太师又被贼人所杀,地图就有二个去向——贼人或太师逃走的最后子孙。”
“其中最后子孙带走的可能性更大些。”
“特别是道人知道要受天谴,所以留下了避难所。”
“我不记得这避难所的仔细情况,但能清楚这是利用龙脉地形形成一个村子,虽不能直接借得气运,但形成天然的保护。”
“弑龙之罪使获罪于天地,这几人的子孙借得地龙之气都会受到反噬,但不直接借就可以。”
“当然如果是这道人或太师本人,那是逃无可逃,逃到避难所也没有用,只有毁灭的结果,可这几个余孽身上的罪孽不多了,或可以在里面繁衍生息,以期过了数代,罪孽渐渐消泯。”
“我要寻找龙脉图,或就可以从这个入手。”裴子云正想着,突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只听女郎说着:“裴真人想必没有经历这些?”
裴子云听了一笑,问:“这其中莫非还有内情?”
“世上许多梦中传授,实是我们道门投资,以达成广传名声。”女郎说着。
裴子云就明白了过来,这是道门一种传道和广撒人情方式,只是都是暗中去办,就见女郎取出了法镜,带一丝冷笑:“情况差不多了,看他们在这真实灵境中受到了什么招待?”
一刹间,法镜一亮,女郎伸出了手加着法力,在场的人所有目光都凝聚到镜子中,这镜子先一片黑暗,紧接渐渐露出了一些光彩,一些人影渐渐露出。
第254章 难逃国法
老仆在一棵树下,光秃秃枝桠也不觉得奇怪,撮花生米喝着黄酒,桌上除了花生,还有一只烤鸡,味道美滋滋。
这时天空阴云密布,起风了,窗户吹的啪啪响,老仆伸筷夹着一粒花生扔进了嘴,喝了一口酒,才起身到窗前,窗外面刮了风,一些雨落下,才想关门,突闪过了一道闪电。
两个鬼差出现,一句没有说,拿锁链上前一锁,老仆想要叫人,就是不出了声音,浑身只觉得轻飘飘,整个人都迷糊了,回一看,似乎有一个身影倒在了窗户前。
老仆惊恐,想要挣扎,使不出劲,变得迷迷糊糊起来,跟着鬼差出门。
“威武!”传来响声,老仆惊醒,大汗淋漓,抬看去,已变了场景,周围阴森密布,大殿左右立着两个柱子,左“孝弟忠信”,右侧“礼义廉耻”!
正迷惑看去,才看见案桌坐着一个官员,侧站着一个穿着主簿衣服的人,只是虎人身,又有十余个鬼差列侍,自己跪在下面。
老仆看上去,觉得官员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突想起,知府老爷主持祭祀时见过这官,这哪里是官,分明是河神。
才想着,突传来了一些惨叫,似还有一些油炸香味,老仆闻着香味一看,吓的魂飞魄散。
不远处有数个阶下囚,身上带着枷锁,其中有些断头折臂,看起来非常恐怖,更上面庭院,有人置着火铛油镬,数人在油里炸着。
高坐在上面的河神翻着案卷,说:“将着犯人陈贵带上来。”
老仆一惊,这陈贵认识,与自己还算朋友,前几天病死了,就见着陈贵被提上去了,堂上的河神一拍响木:“陈贵,你冤报到了,你可知罪?自己报上,或可减罪!”
陈贵带着惊恐,连忙说:“河神老爷,冤枉,冤枉啊,我素有善名,根本没有做着坏事,小人实属冤枉啊。”
陈贵不肯改口。
冷面河神翻开了面前册子,冷冷:“陈贵,安吉府人,今年五十八岁,薄情寡义,沽名钓誉,做下恶事一百零八件,年初又纵马撞死一乞丐,阳寿削尽,今日河神庙中受审,陈贵,我说的有不对??”
“大人,我也曾做过好事,邻家寡妇,我就曾经多次照顾,都有所共睹。”听得这个,陈贵大声喊。
主簿将案卷一翻,冷声:“陈贵,两年前借照顾之名,暗中与之********大人,我知罪了,大人我知罪了,我愿意将所有罪过全盘供出。”陈贵崩溃了,喊着。
“汝罪大恶极,不思悔过,当判油炸之刑,之后打入水牢,水刑一百年。”河神判决。
“河神大人,饶命。”陈贵连连求饶。
这时,鬼差齐呼,响声如雷,随即有个鬼差把陈贵抓到油镬前,这高达七尺,四周围着烧红的木炭,已烧得通红。
陈贵吓的颤抖着哀哭,欲逃无路,鬼差用左手抓住头,右手握住脚踝,一把将陈贵抛进油镬里。
只听滋滋声不绝,陈贵在油中上下翻滚,皮肉都炸焦了,痛得钻心,老仆眼细,看见陈贵痛苦张开口,滚烫的油涌进嘴里,连五脏六腑也在煎炸,过了一顿饭时间,鬼差才用一个大叉子叉出这人,押了下去。
“李武!”河神又带上一人,这人全身颤抖。
“李武,你冤报到了,你可知罪!”河神一拍响木!
李武浑身颤颤抖抖:“河神大人,我曾经捡了十两银子,没有还人。”
“除此,还有犯了什么罪过?”河神问着。
听这话,李武喃喃说不出话来,河神冷冷说着:“这不过是小过,只要五十大板,但十五年前,你和兄弟偷了村里老妇人唯一一只猪,导致这老妇人跳河自杀,你此罪甚大,应受刀山狱惩罚。”
“大人,大人,恕罪,恕罪啊。”李武大声哀嚎说着,庭院里突出现一个刀林,鬼差抓着李武向空中一丢,李武一落,刀刃交错刺进胸腹,在刀山上惨叫了起来,见着这样惨绝人寰的惨景,老仆浑身都颤抖,汗水不断流下来。
“提罪人施记!”
鬼差将老仆提着上前,老仆手脚颤瘫在了地上。
听着上面一拍响木:“你冤报到了,你可知罪?自己报上,或可减罪!”
老仆跪在地上就连连磕:“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小人这就坦白。”
老仆抬头看着面前河神,眼神变得迷离,内心恐惧又似带一些迷惑,挣扎了下,见着河神要怒,终供了出来:“我帮着主家放高利贷,由于还不起,我就带人扒房子卖檩,还抢了闺女去抵债。”
“上次捕获了私盐,我帮着老爷私下卖了,得了银子三千七百两。”
“上次老爷还吩咐我送了三百两给着参政。”
老仆既开了口,就滔滔不绝将所有的事情都是供了出来。
殿中香烟萦绕,并没有加刑,但几个仆人跪在地上,奇怪的是眼睛紧闭,却不时出惨叫,又分别说话,把罪都供了出来。
有人说夺了良田,有人说打死奴仆,有人说贪了银子。
一幕幕电影一样在镜子里显出,裴子云看着画面,暗想:“跟前世电影还真是相似,许多人都受这样的迷惑,传出各种神怪。”
不过这法子对付凡人,比拷问更容易,没有几个人在这情况下还能抵抗,而专门的道人不断记录着他们的口供。
见着他们一一招供,裴子云不喜反忧,不由皱起了眉,对着女郎说着:“这些其实都是小罪,不能快扳倒知府,这些下人都是知府的老人,怎可能都不知道真正利害的内幕?”
“难道这知府还算是有分寸?”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知府这些高利贷、送贿、打死奴仆等事,不能说没有用,如果是上位者处置知府,这罪是足了。
可是如果是同僚或下位者,提出这些罪就有些不疼不痒的味道,就算真的弹劾成了,也可能仅仅是罚酒三杯。
听着裴子云的话,女郎也不由皱眉,就在这时,法镜上突一道光闪过,似有着什么干预,女郎看了上去,脸上瞬间变得欣喜:“抓到大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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