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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仙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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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着这话,陈员和张增不由都惊呆了,只听有人削价,哪有加价的,良久,张增突醒悟过来,这书二十两已经是漫天要价,何况三十两,脸涨的通红,连连说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裴子云叹着:“张翰林一世清名,我是非常佩服,请了他的书,也好日夜请教,这三十两,张兄且收着,以张兄之才,不会久居此华屋,早晚必可请教。”
  说着,取出了三张银票,都是十两。
  张增涨红了脸,不想收,但是看见老母憔悴的身子,顿时就眼红了,就要落下泪来,当下哽咽:“裴兄大恩,无以言表,我这愧收了。”
  裴子云打了揖,给了银票,拿了翰林亲书,心里大喜,这前朝翰林归前朝,也是货真价实的进士,进了翰林,学问自是不凡,这下自己了!
  两人打揖离开,陈员满脸羡慕,裴子云心中一动,突有着想法,说:“陈员,你办事不错,我再给你一个差事,协我的母亲,给我在乡下寻一些田,最好凑在一起的整田,到时我看着满意,自有着奖赏。”
  说着又将一块碎银抛了过去:“这是二两银子,是你这次酬劳,你给我办事,我必不会亏你。”
  陈员大喜,接了银子,低着头对着裴子云说:“敢不为公子效命。”


第35章 天授乎
  凌晨
  偶然抬看,寒星满天,但大部分时间,目光看见的只有二盏前面引导的灯笼,过桥,登门而入,大殿高矗星空下,通道左右,侍卫腰悬佩刀。
  “二甲第一名进士张治恭唱名胪传!”
  跪在地上的人起身,眼前一切变得恍惚起来,出班,打开金册朗声:“景尚十一年殿试第一甲第一名进士曹文林!”
  “第一甲第二名进士尹明堂!”
  “第一甲第三名进士钱敏!”
  随着唱名,一个个进士鱼贯而入,行三步,三跪九叩,片刻有人起身读着:“赐进士及第一甲第一名臣曹文林,诚煌诚恐稽顿上言……”
  “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些进士一起叩拜,山呼颂圣。
  …………
  “啊!”裴子云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见着阳光洒落在窗上,昨夜静谧的坊巷已经有几分喧闹。
  窗前,一只麻雀在鸣叫。
  恍惚了片刻,听到隔壁下楼的声音,裴子云才渐渐清醒,按了按额,良久,苦笑了起来,喃喃:“裴子云,你实在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张治恭,字中谨,五岁在张氏祠启蒙,十六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二十五岁登进士第,选庶吉士,入翰林,授编修上疏弊政,受赏识,积功升至礼部侍郎,后因主持兵事不利,罢免,回乡三年病死
  这些历史上简单的记录,却给了裴子云巨大的精神冲击,虽说这文册是回乡写着,寄托的多是文思,可剩余一点点,都不是能轻易接受。
  “梅花虽好,可要是自身不强,多接受几次,怕是要精神分裂。”裴子云暗暗叹的说着。
  昨夜回到客栈自己房中,就吩咐着下去,任何人都不许打搅。
  进入到房间,将这文稿放在了枕下,有数次经验,卧上去,才微眯着,没多久就入了梦境。
  和上次吸取道思不一样,这次非常顺利,梦中就有寒窗苦读,名师教导,少年中举,青年进士,一生斗法与朝堂,晚年还是罢免回乡,心灰意冷。
  醒来时,数十载寒暑过去,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谁,虽这迷失很短暂,但也使裴子云心惊。
  “不过,代价虽有,所得甚多啊!”裴子云起身一站,虽是少年,却自有一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慨:“梅花真是豪取强夺,别人数载十数载心血,自己只要一夜一梦,虽只得了张侍郎十分之一的本事,却足使我中举了。”
  “难怪前世原主蹉跎这样久,还能入门,而谢公子得了就可突破限制,成为仙道第一任,将成真君。”
  往事种种混着情绪,此时酝酿,不吐不快,就磨着墨,一篇文章写下,只觉得胸中昂然振奋蓬勃而出,写完一看,就是大笑。
  笑完,墨干,取了一卷,长身而出:“是时见过教渝了。”
  此店出去,就是长街,店铺自是目不暇接,裴子云只奔书店而去,书店里不但有书,还有着笔墨砚纸,当下买了纸一叠,砚一块,笔墨各一,凑了文房四宝,这价格不贵也不算便宜,正适宜初次拜见教渝。
  教渝虽清正,但不至于连基本情商都没有,连这个也拒绝,那就是卖直取名了。
  选完,就直奔教渝家。
  江平县·教渝家
  院子并不算大,小小回廊,正房三间,厢房五间。
  难得假期,教喻正和一人说话,其实教喻面容白皙,五官端正,颌下长须,只是严肃表情使他有点不近人情,此时论着诗书,此刻桌上有着一盘盐花生,一盘切鸡,而桌子侧坐着一人,正是训导。
  教渝是有品级,虽仅仅从九品,而训导则不入流了,但也是饱学之士,认识已久,一杯浊酒,相互论着文章,诗篇。
  此时正谈着最近秀才,当论及裴子云时,训导就说:“此子文词老道,理直辞沉,能中府试,不是侥幸,以我来看,名次还可以提一提。”
  教喻摸了摸颌下长须,看了老友一眼,话说教渝必须是举人才能作,而这些县学训导,大半是久久不中的秀才,难怪赞同,摇:“你说的不错,此子文章言之凿凿、词意透辟,但有点却是致命弱点,这次能中,还是考官惜才,不忍罢黜。”
  训导不由惊异,问着:“愿闻其详?”
  “寞气,其辞藻华丽之间,格调意境却隐隐有向隅而泣之嫌,单论才可得这府试榜,大徐初建,要立清明盛世,他写这些,所露心气,要不是主考官赏识,连罢黜都可能。”
  “虽有文才,但是举人非同小可,怕难成就。”教喻说着。
  训导也是老秀才,久久不中,听了这话,顿时怔怔,心里一阵空明,又有些迷惘,良久才苦笑说着:“原来如此!”
  又说:“此子上次府试,得了高荐,据说考官说中举人都有资格了,可怨气这点就犯了国朝忌讳,想必此子年少失父,家境困难,难免有些自怨自艾,不过还年轻,又中了秀才,想必养几年,就好了。”
  教喻喝了一口茶,缓缓说着:“希望如此吧,不过人之秉性难移……”
  话还没有落,老仆进来低语,教喻听完,瞿然一笑:“说此人,此人就到了,让他进来罢!”
  原来,几分钟前,裴子云抵达木门前敲门,一个老仆开了门,裴子云通报后,老仆领进,见房间内就两人,一桌,一碟花生一盘菜,小壶浊酒。
  “拜见教喻,见过训导。”
  教喻淡淡的说着:“啊,是你来了。”
  看见裴子云提着东西,板起脸来:“到我家里还买东西,快拿回去。”
  裴子云作赧然状:“我中童子试,说起来教喻是取师,只是以前不懂事,还没有上门拜访,今日才补上——仅仅是文房四件,还请教喻恕罪。”
  教喻听了脸一沉,再要教训一番,训导就笑着:“这也是人之常情,莫非你连这学生常礼都不收?”
  训导说话,教喻也不能随便驳回,于是随便问了几句,就说着:“秋闱在望,你不在家好好读书,四处逛着,为了什么?”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裴子云暗里郁闷:“果真是老学究!”
  心里想罢,却笑着:“最近学生读书,偶有心得,写了一篇文章,还请教喻指正一二。”
  说着献了上去,这县教渝接过,见着几句不以为意,见着后面,脸色一变,过了会放下,对着裴子云说着:“这文还可,我今夜看看,过些日子文会,你早些来就是,我有话与你。”
  裴子云心中一喜,连连答应,见着不语,就此起身告辞。
  裴子云退出,教渝就喊:“取我的存的老酒,与此文下酒!”
  训导大奇:“何故如此?”
  “你读读!”教渝说着,就拿了过去,训导先是惊异,读了也不由变色,手都在颤抖:“不可思议。”
  “是啊,此子文章,原本已有几分庄雅冲夷,真醇正大之意,只是又含向隅而泣的怨气,非国朝开国所宜,我才说难中举人。”
  “但是此篇,阴气一扫而空,庄雅醇正已占上风,思力沉挚、笔情清矫、跌宕昭彰、如日东升,已得古文义法真要。”
  教渝说着,捻着胡须都断了几根,也没有觉。
  教渝这样,训导更是不堪,这是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境界,多少年辛苦,或摸着一丝,但始终没有得到,这时读了,全身都在哆嗦:“此文之才,不中举人,真是没有道理,不过一月不见,此子格局一改至此,真有天授乎?”
  说着,这训导突垂下泪来。
  难道天才和庸人,相差这样大?
  这举人进士,真的不是普通人能问津?
  一时间,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竟然一时失态了。
  教渝看了一眼,也理解他的心情,待他稍平息,又说着:“你看,连字迹都是馆阁体字,虽自己书法看,官阁体无甚亮色,但其字体端庄整丽,细心、认真、一丝不苟跃于纸上,没有考官会不喜欢。”
  “这又给中举中进士,添了几分把握——此子心思甚深呐!”教渝心情复杂的说着,将送来的酒一饮而尽。
  训导见了,也把一杯饮尽,还呛了些,连连咳嗽,咳嗽完了,苦笑问着:“你觉得此子已能中进士?”
  “老友,你也知道,我中举后,三次进京赶考,都是不中而归,大徐鼎立,文盛武退,我虽是前朝举人,也得以授官,入了县里当这教渝。”
  “这三次赶考虽不中,但也揣摩了些进士文章——京都里有文集贩卖,历代进士文章都有。”
  “我观此文,就算是对进士文章来说,不说**成火候,也有六七成火候了。”说到这里,连教渝也觉得不可思议,喃喃:“此子才十五,有此火候,真是惊杀天下读书人,难道真有天授不成?”
  训导这时反平静下来,摇说着:“大徐初立,国朝伊始,如你所说,文盛武退已是大势,上天因此下降文曲星若干,也是正理,说不定真是天授。”
  “此子要是这科中举,真的前途广大!”
  这话两人都懂,新朝初立,官位空缺,这时上去都很容易,当下都是默然。


第36章 船会
  桑北乡·小东河
  陈员和裴子云顺着河而行一段路,陈员就停了下来,指着说:“相公,你要买零星田地不难。”
  “但是要买整田却不容易,各家各户的田都交叉着,往往一块整田,要搞定十几户人家,非常麻烦。”
  “不过您看,这小东河当年水匪沿河袭击,导致人口稀少,可这地都是好地,引水灌溉的话,上等水田。”
  “相公可趁现在,将这片收到手中,现在价格才3两一亩!”
  裴子云一看,心里暗暗点:“这陈员果有几分才能和运数。”
  “原本小东河数年后,官府修了河堤,遍植杨柳,引水灌溉,附近荒田一下变成了良好的水浇地,价格涨到1o两银子一亩,且开荒的话,前两年还可以免税,第三年正常纳税。”
  “不想这陈员一眼就看出来了。”
  母亲到底是妇道人家,在这社会里许多不方便,裴子云就说着:“好,你拿我的名贴,就去县里购买这块地。”
  “相公,买多少?”陈员跃跃欲试。
  “价格这样便宜,就买五百亩罢,靠近族祠的划五十亩给族祠!”裴子云淡淡的说着。
  族田就是全族产业,产出用来族学、祭祀、赈济族中穷人,这在这个时代是应有之义。
  “相公,这小东河附近,有三千亩呢……”陈员有些不甘。
  裴子云“啪”合上折扇,指点着:“蠢货,别说我还只是秀才,不是举人,就算是举人,也忌讳吃独食。”
  “要是我把这三千亩荒地全部收于名下,哪怕我是举人,连县尊都看的都是眼红,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祸端——你啊,就是眼光短浅。”
  有句话没有说,这陈员小事上精明能干,能歌善舞,因此了财,但不知进退,后来就被入狱,家产充公。
  陈员这时还没有真正领会意思,只得应着:“是!”
  裴子云不再上前,回而去,只见农民都在田间务农,河侧自家祠堂,已经开始建了,远远一望,就看到十几人在忙碌着。
  “我已经和母亲告别过了。”
  “这荒田的事,就由你来办理,希望我回来就一切完成。”裴子云见牛车不远,就上了车,吩咐着。
  心里暗想:“等我中了举人,丫鬟和小厮都不可少,牛车也是必备。”
  “这样才算是士绅体面。”
  …………
  卢河
  裴子云远远看去,就见着一只画舫靠岸,河水波光粼粼,阳光照耀,扫了一眼,只见船上已上了不少的秀才,靠着船远看景色,又或者两三成群在一起说话。
  裴子云登上了船,见不少秀才围着教喻,跟着说着话,而教喻似早早就到,远远看去,教喻脸色严肃,只听少说,时不时点着头。
  “见过教喻!”裴子云上去行礼,这礼数可少不得。
  教喻见着裴子云行礼,带点笑意点了点,也没有说话。
  “裴兄,你终于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陈兄,前届府试中榜第二。”唐真出现,笑的说着。
  “见过陈兄!”这人是陈一贵,通了姓名,裴子云笑着:“话说这船会,有什么讲究么,我才第一次来。”
  陈一贵笑着:“其实就是让县里秀才相互识识,泛舟游河,一会有个诗会文会,县内士子都会竞赛,由教喻裁判,文会后有酒宴,中途还有戏剧。”
  “新科秀才,都要拿出本事,这样才能被县里士子接受。”
  又说着:“船会离省试不远,一般来说,船会完了,就可启程去省里了,其实我们江平县,有着水运,离省城不远,要是别的郡县,提前半个月都要出了。”
  裴子云点,古代路不好走,而且万一有个疾病怎么办,所以提前去省城,有小病的话也可治疗十天半个月,免的耽误考场。
  唐真就笑着:“陈兄向来提点新秀,真是仁厚人也!”
  说着众人举步入内,画舫雕梁画栋,大厅很大,裴子云见了不少人,彼此都相互见礼,说了几句话,交情仅此而已。
  正说话间,这时仆人捧着铜盘上来:“各位公子,这是上次船会各位相公的诗文,请你们一观。”
  裴子云接过,见一本薄薄小册,写着船会集三字,里面有诗有文,山水风物,赠答送别,咏史怀古,全县三十多个秀才都读了起来。
  “诗文都一般!”裴子云读一遍,现在他的水平看起来,觉得大体平常,不过也明白这船会的用意。
  交际,文会,也有宣传本县文风的意思,当然如果你很牛,可通过这个增加自己的名望——参加船会都是本县精华,要有脱颖而出之才,名声很快就可传遍全县,进而传播全郡。
  陈一贵翻了翻,笑了笑,回过说着:“此处笔墨都可随意用,大家可以想想了,要是真有精品,还可以提在屏风上。”
  说着指了指屏风:“这些每年船会,不需要小册,都能看见。”
  原来还有这事,裴子云凑上去看了看,见屏风上的作品,的确更胜一筹,正想着,突闻到一股幽香。
  “咦,这是何香?”裴子云早有心思,顿时一惊。
  “什么香却不知,不过香一焚,文会就正式开始了,你看,大家都在冥思苦想了。”陈一贵笑的说着。
  裴子云见了见,原来是角落里,一个小炉,放着香片,烟徐徐而升,散在全厅之内,心里暗想:“来了!”
  这时帘子挑起,教喻来到了厅内,大家一起行礼,入座后,教喻说着:“历次船会,都不拘题目,或文或诗或词,能有精品,也是雅事,甚至可载入县志,诸位不可懈怠。”
  “是,教喻。”
  当下厅内一片研墨声,窗外清风习习,窗纱拂动,又有着宴会香气在下面不断传了上来,显是宴会在准备中。
  众士子举袖一挑,就开始书写,其实没有几个人是临场挥,一年一次船会,都是出名的机会,有的甚至花了一年时间准备,因此都有腹稿,下笔都是很快。
  裴子云铺开一张纸,一角镇住,磨完了墨,裴子云挑了支笔,沾墨点了点,就开始下笔,要说抄袭怕什么,就怕抄了名篇,结果被人一问,立刻暴露原形,但现在裴子云身负翰林之才,却什么都不怕了,只见他下笔就是:“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这五百字,裴子云一路写下来,只将最后一句删除了,这时写完,写诗的人早就交卷了,写文的也有几人信心满满交卷了,裴子云也交了上去。
  教谕扫了一眼卷子,抬起看了裴子云一眼,没说什么话,裴子云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教谕一一看过,拿出几篇写得相对好的诗文之作点评,而裴子云文章,放到了最后,看了看,不动声色,没有说话。
  当下诗会结束,开始上宴。
  唐真这时暗暗示意,不远处钱家画舫,渐渐靠了进来。
  宴席设在甲板,教谕亲自举壶斟酒,众人受宠若惊。
  裴子云吃着鲢鱼,清蒸刀鱼,喝着酒,这时钱家画舫靠近,丝竹之声传来,众人一看,对面钱家画舫搭着戏台。
  中午阳光下,听着婉转乐声,众人熏熏欲醉,再靠近些,觉戏台上唱的正是前朝著名文人,连中三元,状元夸街。
  众人看戏台上头插宫花,身着蟒袍,打马御街,都是啧啧有声,羡慕不已,这正对着胃口,唐真就说:“教谕,有酒无歌怎么行,钱家向来敬重士子,既有此戏,不如船上靠着,一同欣赏。”
  众相公顿时喊好,听着这话,裴子云内心一阵冷笑,这人看似真挚,不想这样奸诈,但众人却觉得正常,连教谕也点。
  两船相靠,船舷接着船舷,话说画舫都有宽大前甲板,开着半圆拱廊,这时一连接,地盘顿时大了许多。
  “原来是钱家二公子带着家眷游船听戏。”
  一阵寒暄后,就有着仆人移动着宴席,众人围着戏台,一起吃宴,一阵阵喝彩之声就传了出来。
  连中三元,实是读书人梦寐以求之事。
  钱家二少爷似乎很慷慨,吩咐下人添上酒菜,船会上的宴,都是各秀才自己掏腰包,虽过的去,却也不算精美,但是此时,酒美菜佳,戏台上功成名就,一时间,秀才都是大赞。
  裴子云目光看去,果在自己不远处,寻到了这钱家小姐,与侍女在一侧,似看着戏,看着风景。
  公允的说,此时这小姐跪坐,身穿青花襦裙,半个身子笼罩在光里,面容沉静,俏丽动人,此时双眸幽深,若有所思,看上去实是美人,这些日子已经调查了,心里喟然叹着:“此女人称县内名媛,美丽温婉,能书善画,现在看上去更是端庄秀丽,可谁知道她的底细呢?”
  裴子云想着,就着菜在吃,这回专人仆人送着酒,唐真这时就上来,主动斟酒:“来,唐兄,我们干一杯。”


第37章 有辱斯文
  裴子云接过酒,只是一闻这酒,就觉得酒不对,心有成见,仔细一看,只见唐真指甲缝隙里带着一些细微白色粉末,立刻心里就是明白——原来是唐真给自己斟酒时,就自指甲上弹了一些药粉进入酒中。
  话说,不可能大家都中招,这就是大事件,不但县里,就算省里都会派人专查,甚至连神灵方面都会惊动。
  举头三尺有神灵,这力量如此可怖,所以此世界就算有仙道,也不能随意干涉凡世之事。
  裴子云就笑着:“戏上黄进春虽连中三元,但少年时衬托,连中三元成了状元时,都四十三岁了,时日无多啊!”
  唐真却没有这个想法,目光吸引而去:“唉,四十三岁又何妨,此是读书人一生一世的荣耀,哪怕不当官,都可名留青史!”
  唐真这么说,远一点的陈一贵露出同意之色,也说着:“是啊,别说是四十三,哪怕五十三六十三,能中进士,不枉此生。”
  裴子云跟着说着话,突伸了过去,将两人的酒杯一换,又说着:“这些戏子似乎很陌生,不在县里看见。”
  陈一贵就说着:“裴兄,这些都是家养的戏班,不过裴兄中了举,成了名士,大可这样。”
  唐真也配合着笑着:“秀才是不足,就算中了举人,没有千亩,也养不起。”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目的,想哄着裴子云喝酒,笑着举起了酒杯,说:“裴兄,陈兄,现在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事往往身不由己,来,干了这杯,我先干为尽了。”
  唐真的话有些无头无脑,裴子云心里冷冷一笑,拿起了酒杯说:“是啊,很多事情总是避无可避,只能身不由己,做些我们不得不去做的事。”
  说完就是一口干下,酒有点辣,咽了下去。
  陈一贵有些莫名其妙,也干了,唐真见着裴子云将这酒喝下,就说着:“裴兄,你们继续,我突有点内急,稍离一下。”
  只见唐真出了几步,暗里对着钱家小姐示意,只见这钱家小姐,模样似乎没有变,但举手投足之间,突有一种魅力,一股香气渗着过来,引着附近的读书人看了过来了。
  裴子云暗暗冷笑,这是圣狱门的道法,而陈一贵说着:“裴兄,这小姐,你还是别看了。”
  “为何?”
  “钱家前朝当过县主薄,以后代代总有一二人中得秀才举人,家有一千五百亩,是县内有名县绅,其家小姐自是官家小姐,除非明媒正娶,否则沾染不得,而且听闻似乎已经在谈婚嫁。”
  裴子云点,估计了一下药力,看了下四周,又觉为了自己中了副车,周围只有钱家小姐一个女人,就笑着起身:“我去向教谕敬酒。”
  陈一贵点,觉得这非常正常,裴子云上前,见着教谕,这时周围敬酒已经结束,周围无人,见着自己,目光带着淡淡的喜色,微微颔。
  裴子云向对方持以弟子之礼:“见过教谕。”
  教谕点点头,儒者贵在养气,感情不轻易外露,见到裴子云时,还是流露出一丝欣喜:“你过来坐。”
  这时人人看戏,有的几杯酒下肚,不一时便酒酣耳热,不再特别注意了,裴子云就大大方方的靠近坐了。
  “回去可读书?”
  裴子云就说着:“弟子每日读书,只是总有疑惑,往往一个疑惑解决了,又生出新的疑惑。”
  教谕听了,叹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此是你慎独警明之心,要是一人自认无所迷惑,慎独也无从说起了。”
  裴子云顺着教谕的话:“教喻所说甚是,弟子记住了。”
  教谕又说着:“学问之事,哪怕高居百尺,还要日日精进,只需每日都比昨日就进益,日久必成宗师。”
  教谕见裴子云应着,又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今天卷子,我不评么?”
  裴子云说着:“弟子不知。”
  教谕笑着,笑容就带着点苦涩:“汝此篇陈词,情真意切,汪洋恣肆,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
  “这种雄文,哪是我小小教谕能评?汝有此篇,就可名垂青史。”
  见着裴子云连忙惶恐要谢罪,他连忙抬手阻止了:“可你身份却不配此文!”
  见裴子云诧异,教谕语重心长:“汝现在功名未成,有此雄篇出世,故能使你成就名士,名传郡县,假以时日,轰动全国也可以。”
  “只是汝因此,必仕途艰难,只怕再难中举。”
  裴子云听了这话,顿时一凛,有着明悟,这世界不说,原来世界,历史上有名的名士,汤显祖、徐渭等,都惊才绝艳,名传天下,却科举不行。
  汤显祖还罢了,只是会试落榜数次,张居正三个儿子都中了,他也没有中,到了张居正死后才出头。
  徐渭更惨,六岁读书,九岁作文,十多岁时作《释毁》,轰动了全城,当地绅士称他神童,沈炼曾夸奖:“关起城门,只有这一个。”
  可科举上却屡遭挫折,二十岁才中了秀才,直到四十一岁,考了八次,始终也未能中举
  有人说,这是狂傲导致,其实倒也未必,只怕是才高犯了众忌,默契打压。
  裴子云不由掩面一叹:“学生明白了,自古先仕后名,才能闻达于庙堂,而先名后仕者,几无人能成。”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被后人誉为“诗仙”,其诗豪奔,飘逸,浪漫,举世几乎无双,当时就轰传天下。
  可是有名如此,一生功名不就,晚年窘迫,赋《临终歌》与世长辞,终年六十二岁,是他政治智慧不行?
  他在政治智慧上虽不是杰出,但也在中人之上,何也仕途潦倒?
  有名,人人虽赞之,实妒之,要是已经得了功名也就罢了,没有得功名的名士,与天下为敌,岂能不败?
  当下心悦诚服,拜下:“谢教谕藏得师说。”
  师说来自韩愈,此人有百代文宗之称,文章传播出去,功名必是艰难甚至可能连中举都不能。
  教谕见他认识,欣慰:“汝也不必泄气,等你中了举人进士,就可传出雄文了。”
  裴子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突听着一声尖叫,回一看,只见一个男子已脱了上衣,而被压着钱家小姐已酥胸半露。
  教渝回一看,顿时见着大怒,脸色铁青:“有辱斯文,丧心病狂、有辱斯文,丧心病狂!”
  这样的话重复了两遍,气的身子都是颤抖了。
  裴子云看去,这人眼色通红,不是唐真,又是谁?
  片刻,唐真给钱家仆人押了下去,给冷水清醒,教喻脸色涨的通红,原是秀才文会,结果闹出来了这样大丑闻。
  教喻主管着县中教化,削掉了面子,少不得被县中训斥,要是这丑闻传到了府里,更少不得府里学正的批评,今年考评怕就是劣等了。
  场内秀才都是诧异,这唐真平日稳重,为何在今日这样疯狂?
  这时就有着书生说:“你们刚才没有注意,这唐真也许就是多喝着几杯酒,酒后失态了。”
  这时一个中年秀才应答:“或平日里就是丧心病狂,只是掩盖的好,不曾想喝着几杯酒露了恶态,作了这事,秀才肯定不保,真是痛快。”
  言语里满是对这唐真中了秀才的羡慕嫉妒,家中富贵,年轻有才,此时错了事,坏了名声,就恨不得上去将这人打死。
  一个秀才年纪更大一点,五十多岁,见场内说话越来越放肆,脸色变了,说:“你们幸灾乐祸,也不要这里说,给教喻听了,你们也要被呵斥,而且还有外人在,你们这话传出去,什么风评?”
  年纪大,看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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