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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天下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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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凭无据,赵名捕难道这么武断?”程玲玉此刻恢复了理智,刚才事出突然让她一时间错乱本能的发出了抵抗,这也是赵天恒厉害之处。
“三人之死都是武功高强者所为,脖颈皆被扭断这是硬力所为,而在冷府,大夫人的武功路数正好吻合,而且我昨夜看到你了,真好是马夫死的时候回的房间,这巧合的也太多了吧?”赵天恒质问道。
“那冷海难道不是刚猛路子么?我昨夜……”程玲玉一时间没了说词拉出了丈夫,突觉不对一下涨红了脸,又不知如何反驳,低头一想咬着牙关狠狠的道:“哼,以赵名捕的名头说出的话大家自然是相信了,是么?”
众人哑然,但是居多的也是相信了,毕竟赵天恒的名头在哪里放着,诸多的证据也是对她不利,众人开始对程玲玉的心狠手辣心生寒意。
杜锋心里却有一个疑问,犹豫片刻,上前道:“赵名捕,那王婆之死又怎么解释?”
赵天恒淡淡的道:“冷家二公子的两房妾侍都是王婆保的媒,难道杜捕快没调查清楚这个么?”
杜锋愕然,这么一说那就是程玲玉因为王婆帮冷海说了潘花和钱雅抢走了她丈夫对自己的部分欢心,所以心生恨意的,眼下似乎也说的过去,可是杜峰觉着那个地方不对,这案子破的也太容易了。
“不,大夫人不会杀人的,她心肠很软,绝不会是她杀的人,求老爷要为她讨回公道。”这时三夫人钱雅上来跪拜在地,泪光盈盈的说道。
“哼,最毒妇人心,老天总算开眼抓住了杀害我儿的凶手,今日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替我儿子报仇。”潘花面目怨毒恨恨不已,舞着双手就抓向程玲玉。
赵天恒袍袖一佛,一股柔和之力将潘**退了回去,朗声道:“凶手既已捉到,我就将她带去衙门受审了。”
程玲玉此刻面色阴郁,望了望冷海道:“我和你十年夫妻,你也相信我杀人么?”
冷海兀自呆立原地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只做低头不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好,好。”程玲玉凄笑两声道:“那便是我杀的。”
闻言冷远山长吁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了几分,他同样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痛心,又似乎很矛盾,众人开始切切私语,议论纷说,但也没有一个人上来再说什么,钱雅却是哽咽几声因伤心过度软座在地已被丫鬟扶了下去。
杜锋瞧了瞧被扶走的钱雅微微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三夫人为何这般伤心呢?
赵天恒止住程玲玉将他交给了衙役,随即目光扫了扫众人,最后定格在杜峰身上,杜峰迎上赵天恒的目光,见他满眼嘲讽之色心中暗自一怔,开口道:“赵名捕这就定案了么?”
赵天恒冷道:“不定案还等你定案吗?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言语中满是讥讽。
杜峰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苦笑了一声。
赵天恒却是不饶他,走上几步站到杜峰面前道:“就这点能耐也敢妄称神捕,真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这么大勇气也不怕被人笑话,我看你也就这么一点魄力了,也就能做个下等犬捕。”
杜峰被这几句说的一脸尴尬,心中着实着恼,可是案子被赵天恒已凌厉的手段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赵天恒这般针对自己杜峰心中还是不能理解,暗自骂道:真是一头疯狗。
赵天恒对杜峰有所失望,一想到林嘉玉就越是气恼,忍不住又是骂道:“破这种小案子都这么不干脆,还能做成什么?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别再做神机府的捕头了,这有损神机府的名声。”
这几句说的可是很重,冷俯上下听的都是面面相蹙,不知道为何突然两位捕爷在这个时候又因什么相互对上了呢?
杜峰暗想:别以为你是鹰捕就高人一等。他热血上涌就是回道:“你我同是捕快,破案才是我们的职责,至于做事风格和手段人各有别,我怎么做用不着赵名捕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说什么?”赵天恒眼睛一瞪,火气就又上来了,喝道:“狂徒,以下犯上,仅此几句我就可将你拿下问审,小小娃子可不要不自量力了。”
杜峰深深咽下了一口怒气,赵天恒身为双眼鹰捕虽然在朝廷不是品阶官员但是权利可不一般,就是朝廷一品大员只要有合适的理由他也可就地捉拿,这也是神机府鹰捕对于众多官员的可怕处之一,神机府的神秘不只是赋予他的权利,更在于他们有诸多的眼睛要拉你下台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眼下杜峰心中有仇,而大仇得报的希望就在于破开神机府的神秘面纱,一旦脱离神机府恐怕这仇一辈子他也难报,不入神机府又怎能调查的清神机府的秘密,而杜峰报仇的唯一线索就是当年父亲死前的那句话:“神机府的人,这是一个阴谋。”
对此他只能忍气吞声,咬了咬牙关终不做声。
“以后别再和林嘉玉来往,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若是你死缠着她不放,可别怪我赵天恒无情。”赵天恒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
杜峰抬头迎上赵天恒的目光本想说:是林嘉玉要缠着我的,我才没去缠她。但话到口边他咽了回去,心中想到:我这是怎么了,赵天恒看不起我我干嘛牵连上林嘉玉,她对我可是不错的,我要是将她推出去岂不是小人作风,太没度量了。随即他也不再开口只做没听到赵天恒说的。
赵天恒却也不管杜峰听进去没听进去,又数落几句杜峰见他不和自己再狡辩也就消了些许怒气,方道:“这几日算是和你共事了,我们也有几分缘分,我也就不对你做什么了,不过日后你好自为之。”说罢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干人等都往杜峰脸上看,显得有些茫然,片刻后冷远山发话让大家散了,他身心疲惫冷海陪着他进内院休息了。
待大伙散了堂中就剩下杜峰一人,似乎大家都觉的杜峰被赵天恒打击了,怕他在火头上也没人来打扰他,杜峰的确对赵天恒先前说的很是郁闷,“自以为是,我不会就此止步的。”杜峰暗自下定决心,要将神机府调查个通透,兀自安静的在堂中坐了一会总算让内心平复下来,随后他悄然来到了冷府后院,他总感觉这件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
章九 夜抓黑衣人
杜峰出现在冷俯后院仆人们看到都不上前和他搭话只是远远躲开,眼下冷俯的主人冷远山和冷海进了内屋怕是去商量程玲玉的事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毕竟是要给程宏一个交代的,而路管家随着衙役去了衙门,冷俯没了主事的,杜峰还没离开出现在后院也就没人阻止他的自由了。
杜峰上了一处廊道兀自走到尽头到了冷俯的后花园,钱雅此刻坐在一处塘边的假山后眼神空洞无光,黯然落泪。
杜峰心中疑惑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了钱雅的面前。
“啊哟!”钱雅兀自一抬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杜锋,把自个儿吓了一跳,她忙起身施礼道:“婢女不知名捕大人到来,多有失礼还望赎罪。”
杜峰听她称自己为婢女心中惊讶,道:“你是冷府二公子的夫人,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是。”钱雅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却是低着头不敢看杜峰。
杜峰道:“我过来只是向你问几个问题,并不是有意来冒犯夫人的。”
钱雅唯唯诺诺的道:“名捕大人有问题尽管问,婢女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杜峰点点头道:“今天你说大夫人绝不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钱雅身子微微一颤,眼光望向池塘似回忆到了过去,良久后才道:“婢女本是县里钱家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但早年绸缎铺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除了我之外我的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说着她伤心的留下了泪来,轻轻试了试,续道:“后来冷家二公子,也就是我相公,出钱埋了父亲我就委身于他了,可是我嫁入冷家,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钱雅面色凄苦幽怨,泪花莹莹,哽咽着道:“他们因我家门不幸地位低下,虽是二公子的三夫人却也和丫鬟一般,二夫人常常欺辱我就只有大夫人看得起我,常常来看我帮我出气,自那之后我和大夫人关系就好些了,府上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好转许多,没有大夫人我在冷府早就被二夫人这些人作贱死了。”
说后钱雅小声啜泣起来,口里咕哝着:“大夫人心肠好,不会杀人的,不会杀人的。”
杜峰见钱雅泪珠滚滚楚楚可怜,一时间有些怜香惜玉之感但也不能上去替她拭泪,只能安慰道:“三夫人不必太过伤心,大夫人虽然被捕,但这案情尚有疑点。”
“是不是大夫人有救?”钱雅眼中闪出一线希望,拭干眼泪,美目盯着杜峰却没有再回避,“名捕大人要是可以帮大夫人洗去罪名,婢女什么都愿意做。”
杜峰摇头一叹道:“你能说说你家为何起火么?火势就将一切烧了个干净吗?”
“哎,”钱雅低沉的道:“确实如此,衙门也出面查了没有结果,都认为是家中人不小心引起的火灾,最后家中就我一人衙门里嫌烦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夫人昨夜出去被赵名捕撞见了,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杜峰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钱雅微一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那明白着昨夜就是去杀人么,这名捕大人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并不是认为大夫人是杀人去了,那么大夫人昨夜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可这个她也不知晓啊!不由的钱雅茫然的看向杜峰。
杜峰眼见没有什么希望了只能放弃询问程玲玉的事,转而问道:“你家失火其他人皆没逃脱,可你是怎地逃离的?”
钱雅兀自一怔随即抽抽噎噎的道:“当时失火发觉后家人和伙计都去救火,我也在其中的,爹妈珍惜绸缎希望抢进里面可以从火里救出些绸缎,他们一进去哥哥和弟弟不放心便也顶着被子冲入火中,谁知这一进去四人都没有出来,婢女因没有进入火种才侥幸不死,可也和死了无恙。”说后她眼神落寞,心里想着: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和家人也能团聚。
杜峰摇了摇头看见她那伤心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思索到:这件陈年旧案或许也另有蹊跷啊。想了一想就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只要你家惨祸是人为就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钱雅忽的眼睛闪亮了一下,颤抖着双唇道:“多谢神捕大人,要是婢女家灾祸能找出凶手,婢女愿三生三世为名捕大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
“伸张正义不只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言谢。”杜锋勉强笑着道,心里却是想到:难道她不认为这件事与她丈夫有过关系吗?她嫁入冷家另有目的?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杀人不可能啊?
想来想去一时之间也不得要领,杜峰也不再想,便道:“在下不打扰夫人了,这就告辞了。”说着杜峰离开了后院留下钱雅呆呆相望,但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兴奋。
来到前院,听到大厅里面的僧人又开始诵经了,“这都结案了还诵经干嘛?”杜峰嘀咕了一句,向大厅望了一眼,里面多了一副棺材,果然冷海将那马夫厚葬了。
杜峰心里踟蹰:马夫地位低下没想到这冷海也是如此看重,马夫说不定帮过他很多忙,看来他这人还是重情重义的。
这一晚杜峰毫无睡意就在冷府旁侧的一座房顶上面静静坐下,心头浮现过往,自从离开杜府后他就一直忍受着煎熬,这些年努力坚持就是想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可是刚入神机府就遇到这样的打击,他有些失落,但决不会放弃。
“这件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直觉让杜峰留了下来,他远远观察着冷府的动静,夜色安静的异常,想着想着他开始在房顶打起盹来。
哒哒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杜峰立刻精神一振向脚步处寻去,一望之下却是大失所望,走来的是赵天恒。
杜峰对此很是疑惑,赵天恒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他也觉察到什么漏洞了吗?随冷冷的问道:“怎么赵名捕以破了案子还来这里干吗,莫不是还想数落在下几句?”
赵天恒意外的答道:“月色这么好错过了岂不可惜。”言罢他仰头望天坐到了一侧。
圆月如盘,光芒灿烂,这样的月色却也不易见得,微风拂过传来丝丝凉意,房顶上面格外清爽,杜峰和赵天恒各坐一头谁都不语,但杜峰心里却是十分纳闷赵天恒突然出现这里到底为什么。
赵天恒坐定看着天空的圆月呆呆出神,他没有急于离开是在等最后的结果,他做事雷厉风行,只要怀疑某人便会做出试探,一旦试探成功案子也就破了,没成功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再多试探几次,不过正是这样的破案手法才让他成为十大名捕中一员的,而他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要等到尘埃落定,罪犯定了罪后才会离开。
杜峰不了解赵天恒也不想去了解他,随也不问,只盯着冷俯的宅院出神。
正当两人安静坐着的时候突听有人上了房顶,顷刻间就是两道身影倏忽而出,瞬间已到声响发出的地方,两人拦住了一个黑衣人。
“黑夜乱闯,阁下请随我走一趟吧!”赵天恒说话间青剑冷光一闪十几道剑影瞬间将那黑衣人的进路挡住,而此时杜锋的手中大刀也是出鞘,待要出击却听到赵天恒道:“这里用不着你。”
杜峰心中不悦,闷哼一声站到了一旁,他知道赵天恒对他依然看不起,不屑与他联手拿人,再者赵天恒成名以来也从来没和任何捕快联合出击过,就更不会和杜锋一起对付这个黑衣人了。
赵天恒话间青剑已荡出无数剑影,剑影如同一张网,向黑衣人套去,黑衣人也不敢怠慢,手腕一翻从袖口里面滑出一把软剑,刷刷的连续十几剑登时将面前出现的无数剑影扫开。
“有点能耐。”赵天恒一声冷笑,青剑翻转又向黑衣人连攻八剑,黑衣人却也不是等闲,目光一寒,软剑旋动,已和青剑交缠起来。
瞬间几十招已过,只见青剑时快时慢,软剑时慢时快,两者相击却是恰恰相反,黑衣人剑招快那么赵天恒就慢,反之亦然。
如此又抖了几十回合,黑衣人额角已是冷汗直流,他的软剑本就轻柔,可没想到柔剑一碰到赵天恒的青剑就变的更加轻柔,他隐约感觉到赵天恒的青剑似有似无,自己的软剑如进入了茫茫云海发挥不出一点作用,黑衣人心知不是对手,而旁边还有一个观斗者这样一来他逃走更是不可能了,但是他还要孤注一掷。
随即软剑徒然变直,忽左忽右抖出了两朵剑花径直向赵天恒的巨阙穴点去,本穴位属于任脉,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点击可致心脏震动而毙命,没想到这黑衣人居然下了杀手,实则赵天恒之前一直和他交缠,并未进招,赵天恒只是想试出这黑衣人的剑法是何家门派。
虽然赵天恒已经猜得,但眼下他下了死手而且两朵剑花认穴极准,赵天恒心中微怒青剑左封右引,两朵剑花登时化为乌有,而右引一出将这黑衣人带出了几步,兀自还没站稳脚下一蹬就想逃走,谁知赵天恒早就看在眼里,身形一闪已到黑衣人的前面,同时青剑递出直取面门,黑衣人被这快似流星的身法惊了一跳,已见青剑剑尖到了面门,忙举剑抵挡还是晚了一步面部的蒙布被挑了去。
这一揭面赵天恒和杜锋同时一愕,黑衣人正是冷远山的外甥孙兆宇,他乘着两人一愕之极从赵天恒右侧抢出,毕竟赵天恒久经强敌瞬即恢复,一脚踢出一片瓦片打在了孙兆宇的小腿上,只听“啊吆”一声孙兆宇从房顶落下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街道上。
当他起身时,赵天恒和杜锋先后到了他身前,而赵天恒的青剑第一时间抵在了他的咽喉上面。
咽喉被剑锋直指孙兆宇却是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害怕或是惊恐之色,只是淡淡的笑道:“赵名捕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少林俗家弟子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赵天恒冷声问道。
孙兆宇兀自又是淡淡一笑没有任何恐慌之色,但眼神中有一丝凄伤,他望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要拿我怎样?”
赵天恒刷刷两指点了孙兆宇的穴道收剑如腰,说道:“我赵天恒手里从不走一个心怀不轨之人,你若是不老实交代那就在县衙大牢里面好好待上一段时间再说。”
“看你剑法不弱,想必是高师之徒,最好说出实情,不说可不要牵连了你的师父。”杜锋见赵天恒如此逼法反会让孙兆宇不服随补充了一句,他言外之意便是若你不说我们就找出你的师父问话,习武的江湖人向来敬重师父犹胜父母,要是这孙兆宇甘愿连累师父也不说,一来必有难言之隐,二来那就是不忠不义之辈,抓了他世间倒是少了一个这样的人。
赵天恒对杜峰插话十分不爽,回头瞪眼杜峰毫不留情面的道:“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余地?”
杜峰一愕,赵天恒已是回头手腕微微一动单手卡住了孙兆宇的喉头,冷道:“你不说想必你的师父也真会被牵连进来的,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逞强。”
杜峰听此一言干笑了一声,赵天恒完全不在意,孙兆宇眼神一寒,愤愤道:“我做事情于师傅何干?”
赵天恒挑了挑眉手上一松站直身子背负双手道:“有没有关系你不说我们怎么清楚?给你考虑时间,可不要让我等的烦了。”
孙兆宇要发作但是苦于穴道被点兀自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似在权衡,隔了良久良久,孙兆宇还在踟蹰,赵天恒这一次却是颇有耐心,只是盯着孙兆宇等着他的回答,杜峰倒也无事靠上了一边的房墙。
章十 原来如此
“我说。”孙兆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我本在王道岩跟随圆忘大师学艺,已有两年,这两年我一直住在王道岩,除了过节时来看望舅舅,再没下过山……”
赵天恒“恩”了声。
“……舅舅待我甚好,但在两年前我因为和表妹之间关系处的不好,又不想让舅舅难过,就来到王道岩拜了圆忘大师为师,之后跟着师父在山后习武,就再也没下过山来,谁知几个月前表妹突然来王道岩找我,说了些道歉的话,之后便经常来看我,我当时以为她真的改了以往的那种放荡性子,便也心感欣慰,”说到此处他幽幽一叹,“但我自是血性男儿虽然她改了以前的放荡性子,可之前的那些作为我仍旧忘却不掉,所以还是没有接受她。”
孙兆宇似有歉疚,声音低了几分续道:“我万万没料到表妹她并不灰心依旧是几天来一次,这几个月更是勤快两三天就来一次,有时候还在山上住上几日也不下去,我和师父住在太师父的山后静心修炼,也不知表妹住在山上干什么,有一次太师父在我面前说让我劝表妹下山这里毕竟是清净之地,我也就听从了,可是当我去的时候看到表妹又,又在调戏那些小和尚。”孙兆宇说到此叹息连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杜峰对孙兆宇有了几分同情之色。
孙兆宇面色显的极为凄苦,道:“是啊,那次我看到后痛骂了表妹,她却全然不理,我没法就再没去过前山,也不想见她,谁知前日早晨我练功的时候看到山下两道身影快如闪电,自是惊诧,心中好奇便想去看一看到底是何人,谁知刚过山头就看到二位。”
“后面知道是两位名捕,我自躲在山的一角偷听,却听到舅舅家出事了,心中担心舅舅就准备下山看看,回去禀告师父,师父便让我下山顺便带点米盐等食用之物,到舅舅家才知死了两人。”
杜峰和赵天恒对望一眼都是不语,但心中却对冷俯的案子多了许多别念。
孙兆宇兀自又是叹息一声,声音越发的低沉,“我不知其中原委便想问问,但是舅舅年高因我和表妹的事情也不愿对我说什么,而二表哥也是和表妹一样早年沾花惹草,直到后来娶了第三房才收敛些,但是他却对家中之事管的甚少,一般都是大表哥处理,而死的孩子是他亲骨肉,我问他,也不说什么,想来想去只有着落在程表嫂身上,去她哪里可是没见着她我又要送米盐回山等不急,只好留了书信给程表嫂,之后上山放下东西准备再次折回可是在山上耽搁了直到今日才有时间,便下山来准备再见程表嫂一面把事情问个清楚。”
“你约的是昨晚见程玲玉吗?”赵天恒急忙问道。
孙兆宇道:“正是,因为是半夜不好在程表嫂房中见面,所以我约的是在偏厅见面,只是昨夜没能及时赶来,今夜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她。”
赵天恒大吃一惊,喝问道:“当真如此?”
孙兆宇一怔,道:“这怎还有假?”
赵天恒昨日破案太过自负,凉这小案件一个,他又是亲眼看到那程玲玉夜晚归宿,各种情由都是在理,便即下了决定试探她,但没想到一试探就成功了,可没想到最终自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十大名捕个个武功一绝而且破案奇神,但他们都各有长处,最开始是有过排名的,赵天恒当时排在第六,不过当年排名是以各人捉住的匪贼和破案件数来算,往后每四年一变,到上一朝朱高炽时不知怎地他取消了名捕的排名,当时排名时赵天恒武功见长,捉住的匪贼实多,而破案却略逊一筹。
眼下大错在前,赵天恒又怎肯相信孙兆宇所说,想起刚才必杀一剑以为他这是要诋毁自己名声,当即恼怒之极上去一把揪起孙兆宇的衣领厉声喝道:“半夜偷入人家鬼祟之极,说话焉是能信?我一掌劈了你这小厮,看你还敢胡言乱语。”手掌高举起就要冲着孙兆宇的天灵盖劈去。
杜峰一直静然听着,但到此处也是大为惊骇,心里疑问颇多,就见赵天恒手举就落,惊骇之下忙闪身而上一手挡开了赵天恒的一掌,道:“他罪不至死,赵名捕何必动怒,且听他还有什么话说。”
“赵名捕乃是官差,难道要乱杀无辜?”孙兆宇面对他的这一击并无任何惧色,而是双目精光一闪,颇有豪气的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何必假言偏说?”
赵天恒被这么一挡又听孙兆宇话语心中更为恼火,他本来是要恐吓孙兆宇,让他不得胡说,但是被这么一搅腾,面子何从,咆哮道:“偷抢摸鬼之人死一个少一个,我杀你是天理所容。”
说着又要出击,那知孙兆宇哼哼两笑双眼一闭似乎置生死与度外,然他却是一铁铮铮的男儿,这种关头任然不惧赵天恒的利掌,只听说道:“能死在名捕手中我自是荣幸,但是莫名而死我自是永不干休,名声何足重要,但求无愧于心。”
几句豪言壮语当真扣人心弦,孙兆宇小小年纪有这般气量却是难得,其实他自跟随圆忘大师习武早已让圆忘带入空门,对人世百态也自有领会,到得此刻才显示出他与圆忘所学的精要。
赵天恒被“名声何足重要,但求无愧于心。”这两句刺激的神经一怔,却也落不下手,一把将孙兆宇推坐在地,森然道:“且让你多活几个时辰,看你还有何把戏可玩。”
杜峰一直为孙兆宇提心吊胆,此刻一颗心方始落定,温言道:“孙兆宇,你要如实说来,不可在信口雌黄,相信咱们的赵名捕会给你一个公平。”
赵天恒脸上阵清阵白,怎么听这几句话都是杜峰在挖苦嘲讽自己,可他已经判断错误杜峰又恰逢撞上,面子在杜峰面前是保不住了,不由的胸中闷气难出一转身一掌就拍在了旁侧的房墙上,砰的一声房墙轻微颤动一下,墙面上依然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那房中的人早被惊醒,走到窗前就要叫骂可从窗缝一看就看到了赵天恒未带剑鞘的青剑,当下吓了一跳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灰溜溜的回床躺下洋装熟睡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什么。
赵天恒拍出一掌心中郁气稍减,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有半句谎话被我查实定将你碎尸万段。”
孙兆宇正色道:“我句句属实,只不过有人不足为信而已。”
杜峰和赵天恒暗自佩服孙兆宇,他也算是一位硬汉子了,赵天恒对此言只是冷哼一声不予辩驳,一双手却也紧紧攥住。
孙兆宇见二人不语似乎对他的话相信了这才话语转为平和,说道:“我再次折返自是知道了一些缘由,舅舅这人城府极深,他家人命案一出,鬼魂杀人多半是舅舅散播消息,而两位名捕就是上了他的套数……”
“啊!”杜峰和赵天恒一听耐力再高忍不住也是惊呼了一声,心中均想:冷远山的外孙莫非与他有仇,他才这般说法。
不料孙兆宇却是继续说道:“我师父是出家人常教导我众人平等,人命贵与天,谁人也无权去剥夺与他,但当我再次回来却知程表嫂出事,我想这或许是舅舅有意为之,所以才准备深夜入府内一查。”
“到底是怎地回事,你且详细说来。”杜锋上前刷刷两指解开了孙兆宇的穴道,刚才一幕看出孙兆宇并非小人,杜峰这才敢解他穴道,何况有他和赵天恒在也不怕他耍花招。
“多谢。”孙兆宇站起身来,道:“此事说来话长。”
杜峰肃然静听,赵天恒已是心神不宁,但觉这次真的过于草率心里虽然内疚,可也觉那是程玲玉自己要往剑锋上撞,怪不得自己,不过一想到程玲玉当时承认让他心中就颇为纳闷了。
孙兆宇拍了拍身上的土星,眼望他处,片刻后才道:“舅舅老家本在山东,年轻时家境贫寒是以他很早就离家外出闯荡了,在外他也是结交了不少朋友,不过最要好的有三人并且拜了把子,其中一人是程宏便是程表嫂的父亲,他排位第三,还有一位孙成是他们大哥,三人中属孙成武功最高,在山东一带也是小有名气,早年汉王朱高煦广纳江湖好汉,三人便是加入了汉王府,跟他也曾征战过……”
杜峰和赵天恒面色略显惊讶,没想到冷远山还有这么一处身份,而汉王他们自是知道,他名为朱高煦是当今皇上朱瞻基的皇叔,但是宣德元年,朱高煦在山东造反被朱瞻基御驾亲征降服。
“……后来他们发觉汉王在外征战的时候就开始暗自打造兵器图谋不轨了,并且招揽豪杰实为以后造反召集人马,三人自知如今天下刚刚安定,百姓逐渐安乐,要是造反自会生灵涂炭,所以不忍心就此造反,在当汉王招兵买马之极他们便逃了。”
“但在逃的时候他们偷盗了一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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