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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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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一双眸子,神光熠熠,极是醒目。他一头墨玉一般的黑色长发,玉冠、玉钗,手中持着一柄拂尘,穿了一件雪白的道袍。关楼之上,白袍如雪,随风鼓荡,宛若要御风而去,直似神仙中人!

井陉关最高长官吴汾站在他身边,落后了半个身位,微微弯着腰,神色极为的恭敬谦卑。

“回杨左使的话,确实是那连子宁,此人是武毅军总统,手下战斗力很强!”吴汾恭恭敬敬回答道。

“这个不消你说本座也知道。”那杨左使淡淡一笑:“本座在京师之时,便听得他大名,写的那词,却也是算是惊才绝艳,连教主都称赞过。本以为只是个文人,却没想到,打仗也很有一手。进退有度,把白袍军给逼得如此。”

他拂尘一摆,语气已是森寒:“此人日后必是圣教大敌,看来,是不能留了!”

第二五二章 大发战争财

海丰县衙,此时已经换了主人。

还是那般守卫森严,但是却都是换成了穿着棉甲或者是青色单衣的明军步卒,后花园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手持长矛或者是五雷神机的士兵站得笔直。

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传来,林中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女子,都穿着翠绿色的衣衫,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们身上,光斑点点,宛如林中的精灵。

昨夜一场冷冷的秋雨,枝头最后的几片黄叶也被雨打风吹去,落了一地的金黄,枝干光秃秃的,更有冷风呼啸,十一月的北地,已经很有几分冬日的凄冷气象。但是这两个女子的出现,却是为这里平添上了几分暖意。

前面那成熟妩媚些的女子,手中拎着一个红漆食盒,而后面那女子,手里却是抱着一摞文书。

这里,现在是武毅军总统连子宁的驻跸之所。

距离井陉关外的那场狙击大战,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

无论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来说,这都是此次大军平定白袍乱匪的最后一战。

那一日,康律和唐奕刀分别率领张燕昌亲兵奋勇拼杀,将白袍军阵列彻底撕碎,然后府军前卫和四卫一共三千五百骑兵大军压上,从中间直直插进去,更是给白袍军注定的败局踩上了盖棺定论的重重一脚!

而这时候,白袍军一众高层在一千精锐的护送之下,在太平河水浅之处渡河,此时,白袍军正和官兵死命拼杀,官兵追之不及,只能看着他们抱着马身渡河而去。

这一结果,不但让连子宁意想不到,也让所有正在厮杀的白袍军士卒瞠目结舌!

谁都没有想到,当此时,主帅竟然逃了!连子宁惊诧之余,心里却是升起一丝钦佩来,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刻,利用官兵大部都被白袍军缠住的当口儿,率众逃跑是最佳的选择,而这也是逃跑的最有利时机。张耕和戚继光,眼光如此毒辣,做事如此决绝,心肠如此凶狠,当真是把慈不掌兵这句话做到了。若是把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枭雄放在此情此景下,定然也会做出这般选择,而若是自己呢?

连子宁想想,心里都是一阵冰凉。

但是毫无疑问,白袍军的最后一丝战意,也被摧毁了。

白袍军崩溃了,士兵们再无战斗意志,不但是新兵,就算是那些打过几场战斗的老兵也是纷纷溃逃。官兵从后追击袭杀,轻松的杀死一个个的逃兵,而更多的,则是干脆跪在地上,弃械投降。

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战斗,直到申时才告结束,以官兵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而告终!

一万三千白袍军,战死四千七百余人,一千精锐逃跑,而余下的七千余人,全部投降。

这一战,彻底的摧毁了白袍军最后一丝有生力量,将白袍军战斗力摧毁殆尽,近乎全歼的胜绩,历次战争中也是罕见的。

至此,起于山东阳信,纵横鲁北,驰骋千里,闹得北地不宁,京师震动的白袍军,便是在这井陉关前,彻底的一败涂地。

至此,白袍之乱,被彻底平息。

渡河而去的张耕所部,和井陉关的守军白莲教徒汇合在一起,悄然撤走,当铁索桥终于修好,连子宁等人进入井陉关的时候,只在关城中发现了被屠杀的三百名明军士卒。

等他率军押送着俘虏回了大营,早就得到消息的张燕昌迎出十里,显示了对他的极大尊重。

然后一系列的冗事不须再提,请功请求抚恤的折子一封封的发到京城,战报也写的花团锦簇,从宁津县一路传到了北京,现在整个北地,已经尽数知道了白袍军被铲除的消息。

但是奇怪的是,朝廷这一次的反应,却是很迟钝,已经过去二十天了,不但封赏还没下来,就连被白袍军祸害的这几个县的牧民官儿都没派下来。最后还是宫中传了一道中旨出来,让张燕昌暂代总督六县之事,安抚百姓,维持治安,镇压盗匪。

这道旨意下来之后,张燕昌和众将都是恍然大悟。

这等做法,国朝并不罕见,在镇压了某地起义之后,由于当地的牧民官大都被杀,基本上会处于一个统治的真空期,而这时候,就会有一段时间的所谓‘军管’。军管时期,其实就是给这些平叛有功的将士一个聚敛钱财,收罗好处的机会。但凡是起义,无论是打着什么名头,总要做一件事——聚敛钱粮,所以战后,留下的钱财粮草的数目,定然是很不少,若是能够上下其手,自然是可以狠狠的捞一笔。

这种命令,便是带着一些封赏的味道了。

张燕昌便是把各军分到各县,分别捞好处,平山卫、神武右卫、沈阳中屯卫、大同中屯卫,再加上府军前卫和武毅军,刚好是分别驻进被祸害的六个县中。

六个县中,海丰县被占领的最晚,受到的盘剥比较轻,而且作为白袍军的最后驻地,定然是油水最丰厚的。由于武毅军功劳最大,便被派到了海丰县,大伙儿也都没什么话说。

各军来到驻地之后,立刻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敛财行动,有的比较有分寸的,像是陈大康这般,只是接受白袍军的财产和无主的产业,并不骚扰百姓。有的却是做的很是过火,打听到哪家比较有钱,便罗织罪名,总要人家破财免灾才行。

众人如此,连子宁自然不能故作清高,惹人厌烦,在官场之上,和光同尘才是生存之道。

海丰县油水确实是十足的,这倒是一点儿都不假,连子宁驻跸以来,武毅军以百户为单位,分散到各个乡里,安抚百姓,维持治安,宣传朝廷教化,同时也搜罗白袍军剩下的财产。

整理出来之后,连子宁也是颇为的惊诧。

山东素来产黄金,招远有金城天府之称,从唐朝时候便大规模开采金矿,是以这一次搜出来的金器,就达到千斤之重,若是熔铸开来,便是将近两万两黄金。当然,这些金器都是相当的精美,连子宁自然是不会做那等蠢事,只是吩咐珍藏起来,准备等回到京城之后进行变卖,所得更多。

而剩下的铜器、银器也是极多,价值更是难以估量,其中甚至有一尊一丈多高的铜佛,重数千斤,据说乃是白袍军砸毁了一座寺庙之后搜罗出来的,与之一批的,还有八根铜质,上面描金绘银的铜柱,乃是唐朝武皇时期便流传下来的东西,更是价值连城。

这些金银铜器,都是体型相当大,难以携带的,所以白袍军才会留下来,当然,他们也都不是傻的,把这些东西都用匣子装了,埋在城内一个大户人家的枯井之中,准备日后有机会再取回来。但是却没想到武毅军这些士兵发动群众给找了出来,全都便宜了连子宁。

除了这些实打实的贵金属之外,还有五万匹粗布,八千石粮食,以及大量干草,黄豆,鸡蛋等等供战马食用的东西。

而最大的收获却还不是上面这些东西,而是——土地!

白袍军大肆屠杀地主富商,没收他们的土地,除了一小部分分给贫民之外,其它的,大部分都是收入了自己的囊中。这些土地原本的主人几乎都是全家被杀,理所应当,这些田产就成了连子宁的私产。这样的土地,足足有十万亩之多!而且山东北部,水草丰美,河流纵横,这些土地都是上好的水浇地,就算是今年大旱,也几乎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十万亩上好的水浇地,连子宁一下子迈入了顶级大地主的行列。

竹林精舍之中,王大春正在禀告。

“此次大战,消耗的粮草、辎重、弹药、行军的粮饷,一共是三万两。两次大战,战死兄弟三百四十七人,这些兄弟,每个人的抚恤是白银百两,还有五十亩地,而且这些兄弟,都是一等忠勇勋章获得者,今年要支给他们的家人,每户白银十两,大米五石。重伤致残的兄弟有七十一名,其中大部分选择留在军中,愿意去荣军农场归养的,有十一人,这十一人,每人要授田五十亩,白银二十两,还要宅院一座。这七十一个兄弟都是二等勋章获得者,今年要支给每人五两银子,大米五石。获得三等忠勇勋章的有三百多,每人也要有五两银子的封赏。”

王大春砸吧砸吧嘴:“统共算下来,总共要十万两银子往上数!”

“这么多?”连子宁皱了皱眉头,但是却也知道王大春说的乃是实情,这一笔笔账算下来,也是清楚明白。

王大春苦着脸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提是不是要削减抚恤的意见。他心里很清楚,连子宁对自家兄弟向来是恩厚有加,待若亲兄弟一般,又怎么会同意削减抚恤?只怕说出来也要挨骂,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咱们军中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两万多一点儿。”

“全都发下去!”连子宁想了想,道:“回军京师之后,至少还能有三万两银子补充过来。嗯,你现在派人去济南府、临清州、青州、莱州等地,去联络当地的富商巨贾,就说咱们手上有大片上好的水浇地要卖,看看他们买不买?”

“青州莱州多矮山丘陵,盐碱地多多,济南府四边都是山,肥腴之地也没多少,咱们上好的田地,他们想必是会买的。不过……”王大春眨巴眨巴眼:“若是这样的话,那些奸商定然会往下压价的,咱们岂不是赔了?”

连子宁失笑道:“咱们又不会久住于此,这些地便是在手中也无用,若是荒废了,更卖不出价钱去,岂不也要赔?价格低就低点儿,也没什么,咱们要的是现银。对了,你多多留意青登莱三州的盐商,他们都是贩卖私盐出身,有了钱便想买田置业,安定下来做个富家翁,这些人钱是有的,而且也急迫,能出大价钱!”

“是,大人,标下晓得了。”王大春恭恭敬敬的应了。

连子宁揉了揉眉心,叹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幸亏这一次缴获不少,要不然,只怕要左支右绌了。”

连子宁财力雄厚,再加上武毅军人也不多,以一己之力供养整个武毅军,平素还是颇有余力的,但是这一打仗,却是立刻有点儿撑不住了。开拔要钱,封赏要钱,战死的兄弟要安家银子,受伤的要供养起来,如此种种,若不是白袍局的缴获解了他燃眉之急,真就要挪动财阀的资金了。

连子宁心里也清楚,自己制定的种种抚恤政策,就这个时代而言,实在是丰厚的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但是连子宁并不会改变,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的知道,武毅军为何会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只有主帅把心卖给士兵,士兵才会把命卖给你!

这时候,轻缓的敲门声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道:“老爷,到了午饭的点儿了。”

王大春一听,知机告退,连子宁摆摆手,道:“以后这段日子,老王你就有的忙了,这边儿完事儿之后,回到京城,建立荣军农场,买地建房子的事儿,也要你来办!”

王大春一听便是两眼放光,知道这是自己这段日子的努力被大人看在心里,更加重用自己了,赶紧应了下来。

王大春打开门,见外面两个穿着水葱绿衣服的女子,正是康氏姐妹。

“见过王大人!”康素姐妹对这位‘最是见不得别人受苦’的王大人印象极佳,赶紧弯腰行礼。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王大春笑的合不拢嘴儿,一个劲儿的摆手:“二位姑娘是大人的身边人,以后可不能向咱们这些下官行礼,有失身份呐!”

他郑重的还了礼,这才离开。

连子宁笑着摇摇头,这厮。

“见过老爷。”两女微微一福。

连子宁笑了笑:“说了多少遍了,咱们家没这么多规矩。”

康素笑道:“老爷您不讲究,别人却是看在眼里的,奴婢可不能给您丢人。”

两女进来,掩了门,康凌上前,把手中的那一摞文书放在连子宁案上,道:“老爷,这是昨个儿县里事务的文书,都在这儿了。”

“唔!”连子宁应了一声,正待翻看,那些文书却被一只纤纤素手压住了,抬头,便看到了康凌的笑脸:“老爷,今个儿一上午都在见人说事儿,这样下去身子可吃不消,还是先吃饭吧!”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连子宁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好,就听凌儿的,先吃饭!”

第二五三章 意料之外的任命

康素把食盒放到一边的小几上,把一盘盘儿菜端出来,五个菜,量都不多,却是做的极为精致,色相俱佳,让人一看便是垂涎。

忙活了一上午,连子宁也是饿了,洗了手,便是大快朵颐起来。糖醋鱼、锅烧肘子、葱爆羊肉、葱扒海参、锅塌豆腐,这几个都是典型的鲁菜,味道极鲜美,放的盐多,口味颇重,却是很合连子宁的胃口。

康素一边给他布菜,一边轻笑:“老爷,吃慢点儿,别噎着。”

康凌把他杯子里的茶倒了,又换了新茶,然后把那凌乱的文件整理好,上上下下收拾干净整洁。

“对了,老爷,还有个事儿。”见连子宁吃的差不多了,康素才说道:“县衙外头又来送‘万民伞’了,都是乡老耋旧,一大把岁数儿的人了,老爷您都推拒了两次了,这次还推么?”“又来了?”连子宁脸上有些郁闷。

他虽然也接收白袍军的财产,但是却绝不借机敛财,骚扰地方,恰恰相反,海丰县百姓粮食大都被白袍军征调,家中无有余粮,几乎都揭不开锅了。连子宁把缴获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县中百姓,以求让他们度过即将到来的严冬。

如此作为,吃相就比那帮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别说连子宁整顿治安,维持乡里,他做的这一切,海丰县百姓都看在眼里,再看看临近几个县的惨状,都是打心底儿里对他感恩戴德。

中国的百姓,是最知足,最温驯善良的,只要是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就视你为万家生佛。这不,这些日子以来,县里的一些有名的乡绅,乡老,来了好几次,都是给连子宁送万民伞感谢的。

但是连子宁却是雅不愿接受,他一个武官,又不是守土的文官,打仗那是份内,现在奉命安稳地方也是和光同尘,但是这样一来,未免就有些收买人心的嫌疑。若是被人逮到把柄,参上一本,当真是冤哉枉也。

“素素,我是接还是不接?”连子宁向康素饶有兴趣问道。

康素抿嘴一笑:“这是老爷您的事儿,奴婢可不敢插嘴,不过,奴婢想,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么!”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连子宁念叨了两遍,笑道:“那就去见见他们!”

“奴婢伺候老爷换衣服。”这等大事,自然要穿上全套的官服才是。

天青色的五品武官公服,胸口补子上绣着熊罴,带上了展角长一尺二寸的乌纱帽,腰间是银级花的腰带,穿上了一身武官团领衫,少了几分威严霸气,却是多了一些儒雅风流。

康素弯下腰,给他穿上皂靴,拉了拉前胸的褶皱,忍不住赞叹道:“老爷生的真是俊秀呢!”

“敢调戏你家老爷?又想被打屁股了是不是?”连子宁调笑道,康氏姐妹顿时红透了脸。

“老爷真是,真是油嘴滑舌,没有半点儿大老爷的气度……”康素气的顿顿脚,双手却是不自觉的捂在了臀后。

让老爷这么一说,那个地方似乎就已经酥酥麻麻的了。

连子宁终究还是没有去见那些来送万民伞的乡绅代表,还没到前衙呢,张燕昌的亲兵便到了:“大人,大帅传令,圣旨已到了五十里之外,请您去乐陵县接旨!”

张燕昌却是个受不了罪的,打完仗之后,打听到四县之地最大的府邸就是那死鬼周兴波的宅子,立刻便老实不客气的搬了进去,是以要去那里接旨。

周府的大堂,很是热热闹闹的。

连子宁赶到的时候,大伙儿基本上都已经到了。

主帅张燕昌还没来,大伙儿便都聚在一起说话,三五成群的,一个个脸上都是洋溢着喜气。这也不奇怪,此次大战,官兵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虽然其间死伤惨重,但是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是?如此顺利的平定了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朝廷脸面有光,想必大伙儿个个都有封赏。

见了连子宁过来,大伙儿都是迎了上来,这一次连子宁堪称是平叛的最大功臣,若不是他,那些白袍逆贼早就逃了,大伙儿不但没功劳,估计被御史参上一本,都要被下狱治罪。相处了这些日子,众将也都对彼此有些了解,知道这位连大人在京城跟脚是极硬的,据说未来的老丈人乃是兵部侍郎,那可是实管着全天下军队的大佬!又有靠山,又有本事,立下如此大功,只怕立刻就要大用!现在你不客气着点儿,难不成以后等人家发达了心里记恨你?

连子宁游走于众人之间,和这个攀谈两句,那个说笑一会儿,也是游刃有余。

陈大康和连子宁相熟,问起话来也就有些随便:“连老弟,可听到了几分风声没有?”

他眨眨眼睛:“大伙儿可都是知道你朝中跟脚硬扎的!”

连子宁苦笑一声:“这等天机大事,哪是我能知道的?还是静候圣意吧!”

这些日子,和京中书信不断,自家妹子的也有,戴章浦和戴清岚的也有,戴清岚和他正是热恋,须臾不想分离的时候,只要是有些许消息,就算是戴章浦不说,她拐弯抹角的从自家老爹那里套来,也会与他说明的。

但是怪就怪在,平定了白袍军这件事,还真就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一个原因自然是白袍军不过是纵横鲁北,荼毒六县之地而已,闹腾的还不够大。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却是,朝中众位重臣的目光,都已经被两件事个吸引住了。

其一便是白莲教的重新现身。朝廷认为白袍军不过是苔藓之疾,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对这件事中牵扯出来的白莲教,却是极为的重视,毕竟白莲教乃是大名鼎鼎的造反专业户,历朝历代都是欲剿灭而后快的超级狠角色。现在朝廷正在调动北直隶西边儿和山西都司,山西行都司的卫所官兵,准备进入太行山中大肆搜捕,意欲铲除白莲教余孽。

另外一件大事,则是在辽东奴儿干都司,又和三姓女真起了冲突。两国一直就是边境纠纷不断,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只是这一次,闹得动静有点儿大了,先是三姓女真越过松花江,杀了伏答迷城一城三千余人,大明朝的守边军人也不甘示弱,月夜偷袭,一夜之间将卜颜卫水下面三个部落屠戮一空。

若是换在以前,朝廷说不定也就忍了,但是这会儿不同了。大明朝自从正德三十年的惨败以后,励精图治,改革军制二十年,现在也是卓有成效,数百万大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边军更是通过这些年的小规模战争,积攒了大量的战斗经验!所以朝中便有大员提议,咱们是不是跟那些女真蛮夷掰掰腕子?让他们见识见识天朝大国的厉害?

现在朝廷正关心着这些事儿,忽略了白袍军也就在所难免了。

连子宁转眼一瞧,看到了缩在墙角的洛养青和王彦成,其他人都和连子宁交好,他们却是和连子宁势同水火,自然而然的就被孤立了,两个人躲墙角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见连子宁目光转过来,洛养青不自觉的便避开,王彦成心机深沉一些,向他淡淡一笑,拱拱手,连子宁也拱手回礼。面子功夫自然是做的十足。

连子宁转过来,暗叹口气,若是有可能,他自然是不会留着王彦成这个祸害的。当日井陉关外,他派王彦成率领府军前卫直插白袍军中军,本来以为人数是府军前卫四倍的白袍军中军能成为自己借的那把刀,却没想到,白袍军自己崩溃了。占了井陉关之后,又派他率领一百精骑去追击白莲教,王彦成不敢抗命,结果没想到那些白莲教的逆贼被吓破了胆子,竟然不敢还击,又是让他逃过一劫。

如此算计了几次不成,连子宁也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毕竟他只能用官面上的手段来算计他,不可能是真正动武的。

此次打完,回了京城之后,估计还有一番好斗!

至于洛养青,连子宁却是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个纨绔子而已,无才无德,无足挂齿。

正说得热闹,张燕昌举步进来,众人纷纷行礼参拜。

“好了,都起来说话!”张燕昌笑吟吟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论官职,他已经是超品侯爵都督,再往上,唯有封公爵一条,目前看来是不大可能;论财富,他家乃是大富大贵,北直隶几个县几十万亩土地的田产,家中金银无数,也是不缺。但是此次大战,却是可以让他在太后姑姑面前更加得宠,也能加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诸位,天使已到了城外二十里,我等一起去恭迎吧!”

“是,大帅!”众人轰然应诺。

数十员大将簇拥着张燕昌,在一千骑兵的护卫下,出城而去。

乐陵城外,众人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钦差的黄盖。

一看之下,大伙儿便都是有些失望,有的那城府浅的,已经是露出愤愤之色。

远远看的分明,这一次前来宣旨的队伍,规模极小,不过是十几个人而已,十来个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簇拥着中间一辆马车,那马车上撑了个桌面大小的黄伞盖,便代表着皇家的权威了。

钦差队伍规模的大小,前来宣旨的太监中官儿的地位高低,也是反映朝廷重视与否的一个重要标准,朝廷如此做派,明显是对大伙儿的很不重视。众人顿时都感觉,自己在战场上的奋勇拼杀,颇为不值。

“这么点儿人,路上怎么就不让山匪路霸给劫喽!”

人群中响起一个阴阳怪气儿的声音,不知道谁说的。

也就是连子宁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别说是众将官,就是寿宁侯张燕昌,心里也是颇为的愠怒,只不过他城府深沉,却是没表现出来。

见到迎接的人,那马车隔着十来步停了下来,虽然心中不忿,但是终究也不敢给朝廷脸色看,张燕昌下了马,带着众人走过去,向那马车之中大礼参拜,齐声道:“末将(臣,下官)参见天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五拜三叩。

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位免礼,请起!”

众人起身,连子宁忽然感觉这声音有点儿熟悉,抬头一看,嘿,竟然是熟人。正是那位去过官道刘镇传旨的徐富贵徐公公。

徐富贵也看到了他,冲着他抿嘴一笑,连子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是回以一笑,心里却有些纳罕,就算是不重视,也不能这么不重视吧,徐富贵的品级,实在是太低。

看到马车里面坐着的果然是个低品级的青袍太监,大伙儿脸上更是失望,徐富贵混在宫中,那是何等的人精,打眼一瞧,不是尽入眼底,心里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太监此等阉人,由于身体残缺,所以最是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心胸也狭窄,你若是对他真心实意的好,他便是把性命都能卖给你,若是你瞧不起他,让他看出来了,他能恨你一辈子!徐富贵已经是被众人记恨在心中,暗暗冷笑,回到宫中之后,定然要参你们一本,让你们这些武夫见识见识你徐爷爷的厉害!嗯,不过这位连大人出手豪爽,人也不错,便莫要拉上他了。

徐富贵向张燕昌欠欠身:“侯爷,奴婢皇命在身,不能参拜,还请侯爷见谅。”

那锦衣卫领头的也是在马上抱拳:“大都督,标下这厢失礼,待会儿给您磕头赔罪!”

他们这些在京师中的人,自然最清楚张燕昌的权势,丝毫不敢怠慢。

张燕昌摆摆手,淡淡道:“天使,请随本帅进城吧!”

一行人簇拥着天使进了城,来到周府门前,周府门口早就已经摆好了香案、黄绸、巨烛等物。

那徐富贵出了马车,却是向张燕昌低声道:“大帅,可能容奴婢先喝口茶水?这圣旨长的很,奴婢现下口干的很。”

却不料张燕昌板着脸道:“这位公公,传旨乃是何等重大之事,岂能拖延?你在宫中,难道就没人教你这个规矩?还是先传旨吧!”

徐富贵让他堵得一愣,脸色顿时就黑了,心里怒火滔天,心道,张燕昌,就算你是侯爷,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只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便准备传旨。

连子宁在一边看不过去,上前低声对张燕昌道:“大帅,宫中之人,不宜得罪太过。”

张燕昌脸色稍霁,连子宁赶紧令人端过茶水,给徐富贵和一道来的那些锦衣卫喝了。徐富贵向他感激的笑笑,这才是开始传旨。

上千人都跪伏在地,四处寂静,只听到徐富贵的声音回荡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欣闻山东捷报,白袍匪患平息,朕心甚慰。此次平叛,幸赖朝廷调度,上下一心,将士得力,平息匪患,安靖一方,当有封赏。”

上面的这番话,倒是很简洁,并没有长篇大论的冗杂,也不知道是皇上本人说话便是如此,还是拟旨的官儿删减的。

“寿宁侯张燕昌,提督直隶山东诸军事,指挥若定,调度有方,此次平叛白袍,当推首功。赏白金五十斤,黄金百两,赐七梁冠,加笼巾貂蝉,立笔四折,前后用金为蝉一个。赐玉带一条,玉佩一块。赐蟒袍一袭!”

念完了张燕昌的封赏,徐富贵顿了一顿,大伙儿都在猜测着下一个是谁,按理来说,理当是几位卫指挥使中的一个,却没想到,第二个竟然就是连子宁。

“武毅军总统副千户连子宁,率军一战任丘,二战宁津,三战井陉,毙敌无数,斩获数千,骁勇善战,堪称得力。赏白金二十斤,黄金五十两,赐飞鱼服,赐金带一,赐药玉佩一,赐象牙芴一。”

“另,山东六县之地,白袍肆虐,生灵涂炭,朝廷马政荒废殆尽。为恢复马政,安抚百姓,设提督六县镇守兼理马政衙门,总理乐陵、庆云、海丰、沾化、阳信、利津六县马政,兼理粮饷及海防事。设镇守提督一员,为从四品,以连员兼之。提督六县,只管马政,不涉地方,望连员苦心任之,莫负朕望。以镇守地方故,武毅军升格,与卫平级,满额五千户,连员仍为武毅军总统,加卫指挥佥事衔儿!”

好长一口气儿才算是念完,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连子宁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自压抑住砰砰乱跳的心脏,他怕若是自己在不这样的话,会幸福的晕过去。

便是跪在地上,目不斜视,连子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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