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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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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八月至腊月,京南钞关一月收益不止五万两,然该年连员共计向兵部纳银一万三千两。余者尽数收入私囊。”

“正德五十年,朝廷调拨于武毅军之银两军饷与京卫同例,合计不过五万两,该年武毅军之花费总计十五万三千五百两,连员以私款养兵,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连员私设军器局,招募洋人铁匠,制造枪炮,现武毅军枪炮无数,然朝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藏神器于私而不思报效朝廷,眼中可有君父在上?”

“连员率兵远征东瀛,攻破东瀛诸侯山城无数,掠夺极重,然只以极小报效君父,余者尽数贪墨。”

“连员……”

……

江魏衿轻声念着,他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是浓厚。

纸条足有十几张,上面一桩桩列举的都是连子宁的罪名,有中饱私囊,有骄奢淫欲,当然,最恶劣的一条就是以私款养军!

看的江魏衿也是心惊肉跳,他可不是什么屁都不懂的贵公子,他很清楚,这里面的罪名,一旦属实的话,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尤其是以私款养军这一条,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就足以抄家灭族!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军队是必须要掌握在国家朝廷手中的,而一旦出现了军队私有化这种倾向,无论那个将军是出于何等目的,哪怕是为了维护朝廷,那也是绝对不可原谅的行为!

其实他还不知道,如果真用大明的标准来衡量的话,那么连子宁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了!杀锦衣卫,设立私军,私杀朝廷命官,等等等等,无一不是诛灭九族的罪名!而这纸条上面罗列的连子宁的罪名,只怕还不到连子宁所有罪名的一成。这些都是孙挺花费重金买通一些人得到的消息,不过以他的能力和财力,以他能够接触的人的层次,打探到这些消息已经很是不易了。

由于连子宁对于消息的严厉封锁,现在朝廷能看到的,能听到的,甚至能了解到的,就只有连子宁在东北的连战连捷,攻城略地,但是对他在东北的具体所作所为,却是丝毫不知。

不得不说,东北实在是个得天独厚的所在,几位将军的辖地之间隔着大片的森林沼泽山脉,想要打探消息也很困难,连子宁只需要守住松花江河谷的一系列必经之地,那就不虞有消息泄露之危险。

“爷爷,这些东西,可是能置人于死地!”江魏衿抖着这些纸道。

“不错,我即刻就要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江彬淡淡一笑,却只是从那十几张纸里面挑出四五张不怎么严重,并不会构成死罪的罪状拿在手中。

“爷爷,您的意思是?”江魏衿若有所思。

“这些罪行轻一些的,交上去,罪行重一些的,咱们自己留下。连子宁那边,我会着人与他传讯,他的这些罪名足以致死,留在咱们手中,不怕他不就范!”江彬冷冷一笑:“连子宁现在是鱼肉,咱们是刀俎!孙儿,你且看爷爷的手段,我不但要让他把妹子乖乖儿送上你的床,更要让他变成我门下一条狗!他这条狗,可是管用的很呐!”

“说来也是奇怪。”江彬神色有些惊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久了,方守年那边儿怎么还没消息传过来?”

江魏衿更关心的却是另外一点:“爷爷,这些罪证若是假的怎么办?”

江彬缓缓摇头:“不太可能是假的,再说了,到了咱们锦衣卫的手里,什么假的也都变成真的了。”

是夜,江彬星夜入宫,本来宫门都已经关闭,守门太监见是江彬,赶紧禀报了上头,这才开门。

江彬在乾清宫东暖阁见到了皇帝。

东暖阁内,灯火通明,太监宫女都被屏退,只有林雄奇在一边伺候着。正德坐在御座后面,翻来覆去的把手里的几张纸看完,脸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花白的胡子眉毛却是一阵阵的抖动。林雄奇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宛如老僧入定,眼角余光瞥过正德手中那几张纸,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凌厉。

江彬半边屁股挨着锦墩儿坐了,仔细的观察着皇帝的表情,看到素来喜欢易怒的正德却出奇的没有发怒,顿时心里一喜。

以正德的性格,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代表已经是愤怒到了一定程度。

正德的鼻息咻咻的,变得粗重起来,一双眼睛中也泛出了血丝,甚至就连手,都在轻轻的颤抖。以江彬对他的了解,现在皇帝之所以如此愤怒,多半是因为他向来对连子宁很赏识。而昔日赏识信任的人现在却出现这种情况,顿时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尽管他已经强抑怒火,但是江彬还是能看得出来。

他现在就像是一座要爆发的火山一般。

今上从来不是什么藏得住脾气的人。

屋子里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林雄奇心里一抖,身子凝住了,丝毫不敢动弹。若是刚入宫未久的小太监宫女,只怕这会儿已经吓得站不住了。

“老江,这份东西,你看过了?”正德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静。

江彬却是一愣,按照他对正德过往处理这种事儿的经验,正德应该是大发雷霆,然后自己等他发完了火儿之后,才上去劝诫——却没想到,皇上竟是先问自己的意见。

他只是片刻疑惑之后便立即恍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嫉妒来,看来皇帝对连子宁的赏识确实是不一般,现在让他先说,而不是自己先表明立场,显然是留了回环之意,免得待会儿下不来台。看这个意思,皇帝还是不想处置连子宁。

江彬点点头:“臣看过了。”

“说说你的想法。”

“这个?”江彬沉吟片刻,嘿嘿一笑:“皇上,臣是武将,这会儿却有个从文官儿那听来的说法,您要不听听?”

“你这个老江啊!有屁快放!”正德被他这么一闹,心情却是轻松了些,怒火也消了点儿,笑骂道。

“那些文官儿们常说什么瑕不掩瑜,臣看这话,是极有道理的。武毅伯允文允武,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现在在东北,几乎可以说是他以一己之力在维持大局,若不是去岁他在喜申卫那一场大战,只怕东北局势已经糜烂不堪,前一阵子不是又传来战报,说是和女真又开战了么?所以,臣以为,惩罚,是一定要惩罚的,否则的话,国朝纲纪法度何在?只是,不要太重,毕竟正是多事之秋。武毅伯是识大体的,皇上您如此宽厚,他定然感激涕零,又畏惧皇恩,以后也不敢再犯!”

正德不断点头,显然江彬这番话甚是合他的意。

他眼中忽然又闪过一道阴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这个狗东西,朕如此信任与他,器重与他,他却是屡屡惹事,当真是让人恨不得打杀了他!”

江彬吓得一哆嗦,赶紧站起来,见正德的杀气也不是装的,心里一凛,暗想道果真是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皇帝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我想饶你,便饶了,我想杀你,也就杀你!何须管你愿不愿意死?

正德杀意一闪而逝,狠狠道:“下旨,连子宁贪污受贿,罔顾君恩,遣使严词训斥,仗二十,并将武毅军削减为八个卫,以儆效尤。”

林雄奇赶紧应了。

“对了,你说这些消息是怎么来的?”正德忽然又问道。

“是前刑部侍郎孙言之的公子孙挺查出来,送到锦衣卫衙门的。”江彬一愣,答道。

“孙言之?”正德沉默片刻额,道:“他在临安府呆了也有两年了,朕听说跟沐国公还挺不对付,不错,是个忠君爱国的。这样,传旨,调他回来,去都察院做个御史。另外……”

他冷笑一声:“孙挺一举人而已,竟敢私自调查朝廷大员,传旨,削去功名,永不录用!”

第四六七章 泥沼

就在江彬在紫禁城中向正德皇帝面陈连子宁的罪状的时候,几个黑影也已经快马奔驰在正阳门通向南边的宽阔官道上。

若是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就是今天那几个给孙府送菜的车夫伙计。

而这时候,他们脸上的那嬉皮无赖相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紧抿着嘴,表情冷硬而严肃。他们的身体随着马匹的奔驰颠簸而上下起伏着,显示着精湛的骑术,而他们胯下的战马也神骏非常,只有军中才有此良驹。

他们几个在给孙府送完了肉菜之后,先是溜溜达达的回了住处,然后眼见无人注意,才是从后院墙翻了出来,又从另外一处所在上了马,急急出城而来。

从正阳门向南十里,然后一拐,便是进了一条岔道,这条路是专门通向京南大营的,若是再直着往南去,则是京南钞关之所在。这段路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路面都是夯实的黄土,非常平整坚硬,路两侧则是一尺厚的石板竖着进行固定,在石板底部还开了为数不少的小窟窿,这是排水的。路面的中央其实是微微高起来的,一旦下雨了,水就会顺着窟窿排泄下去,在路两侧有三尺宽,五尺深的排水沟。

在路边,当年连子宁亲自带人种下的两排树已经长得颇为茂盛,在夜色中婆娑作响,发出杀杀的声音。在酷暑时节,这些树,就是上好的乘凉所在。

当年的经营,现在已经颇有成效。

路上无行人,这几骑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是到达了京南大营。

虽然连子宁镇守边关,武毅军大部队离去,但是京南大营并没有荒废下来,连子宁把刘良臣留在这里既是为了打探京中消息,照应自家府上,也是为了守住自己的这个起家之地。他给刘良臣留了五百兵丁,另外,不少伤残无法继续打仗的老兵也留在了这里。一群老弟兄聚在一起每天吃吃喝喝,吹牛打屁,倒也是极乐之事。

而京南大营周围有好几个武毅军遗属组成的村落,也是为这里增添了不少人气。

大营入口两侧的岗楼上点着熊熊火把,把周围照的一片透亮,两个老兵分别在上头站着,正隔得远远的聊天打屁,嘻嘻哈哈的,很是开心。

也不怪他们松懈,实在是因为这里没什么防备的必要,若是真有人打这里的主意,防备也没用。

其实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连子宁把他们留下,也是有让他们在这儿养老的意思。

几骑轰然而来,一个老兵挺胸叠肚的一摆手,大喝道:“来者止步!”

为首的那汉子笑嘻嘻道:“刘老哥,是俺啊,有急事要求见镇抚大人。”

很快,他们就在武毅军总统府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见到了刘良臣,这是刘良臣的住所,只有一进,三间北房,一个小院儿,相对于他的三品官衔儿来说,寒酸的让人瞠目结舌。

这是当时连子宁还是从四品指挥佥事的时候给自己的手下们修建的,刘良臣搬进来之后,一住两年,就再也没动过。

这位武毅军四大镇抚之一的年轻人生活很简单,自己一个人住着,除了一个小旗的卫士之外,连一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正屋,一灯如豆,刘良臣坐在椅子上凝眉静听。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已,但是岁月的磨砺和权势的烘托,都让他身上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威严,凌厉、霸道,他那双锐利的眸子一动,似乎就能看透人心。

“今儿个酉时,那孙福在菜市买了三头猪,一头羊,五束水鸡,三只鸭子,五条鱼。还有菜蔬加起来百十斤,雇咱们给拉回去的。咱们把菜给他搬进去的时候仔细看了,那孙府里面,确实是极为的破败,叶子落在地上堆得厚厚的,都没人打理。家丁也没几个,而且个个都是懒洋洋的,不正经干活儿。回头咱们就都打听清楚了,这些东西花的银子,是老管家孙福当了一副宋朝传下来的墨宝才买的。”

说话的是领头儿的那个大汉,他的几个下属都留在外面,除了他之外,屋子里还有十来个人,却是极为的安静,没一个人乱说插嘴。

刘良臣点点头,思忖了好一会儿,舒了口气,道:“如此看来,孙府确实已经是山穷水尽,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进项。”

“可不是,咱们时时刻刻都盯着,三天两头儿的往外送东西,连大块的家具都卖了……”

“孙挺有什么动静儿?”刘良臣又问道。

“那厮倒是老实的很,咱们买通了孙府的一个家丁,说孙挺每日都在书房中憋着,偶尔出去转两圈儿,却也是不去别的地方,只去寻两本儿心上的话本儿。”

刘良臣眼光闪烁:“如此看来,暗中有人查大人黑证的事儿,倒不是孙挺了。不过不可小觑,还要盯得紧一点儿。”

“是,标下醒的!”

“另外,张康。”

“标下在!”另外一个三十二三的汉子腰板儿一挺,大声道。

“让你查的伯爷府周围的可疑人等,可有些眉目了?”刘良臣问道。

“回大人,已经锁定了三个人,此三人都颇有可疑。一是干这行当时日短,二是无论风雨,都未曾不过来摆摊,三是始终都在伯爷府周围而不曾换过地方。标下已经打算,再盯上几日便下手!”

“嗯!”刘良臣沉沉一笑:“这事儿不着急,等等吧,等的时间越久,咱们能一把捞出来的人就越多!这样,十日之后,再行抓人。”

“是,大人!”

然后剩下的那些大汉也都一一上来禀报。

他们是隶属于刘良臣麾下的一支特务力量,作用跟军情六处大同小异,不过规模比军情六处可是差远了,只有二百三十余人。用这些人来监督整个京城自然是不可能,但是监督一些可疑目标却是足够了。屋子里这些汉子,每人手下都有十来个人,各自负责一块儿。

总体看来,这段时间是没什么异常情况。

刘良臣又说了几句,便让众人各自下去,却把一个三十来岁,长的瘦小精悍的汉子留了下去。

刘良臣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递给那汉子,道:“猴子,这次却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你去办!”

猴子脸上阴沉沉的,只是接过竹筒揣在怀里,重重的点头。

“再有不到一个月,玉米就要成熟了,这几日,便有连氏的商队要去北地,你带上几个人,跟着他们一起去,切不可让他们知晓真实情况。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没人会乱问。现在镇远府正在打仗,估计你们到了柱邦大城就要停下来了,商队停,你们不准停。到了地头儿之后,你们就去找章美中,向他说明事情之紧急必要,他自然是会给你们派人的。这里面的东西,一定要送到镇远府之中,克明白么?”

猴子跪地,重重的磕头,转身离开。

正德五十二年八月二十六,几辆马车悄然离开了北京城,出北门而北去,马车并不奢华,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简陋,但是在马车一侧插着的那一面龙旗却是足已让大明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感到敬畏。而马车周围的那几十个护卫,飞鱼服,绣春刀,赫然竟是锦衣卫。

这是北去的钦差队伍,他们的目的地是武毅军驻地喜申卫,这会儿的朝廷,还不知道那里已经被连子宁改名成了镇远府。连子宁显然也没有告知朝廷的意思。

他们的使命是为连子宁带去正德帝声色俱厉的呵斥,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扒光裤子,杖二十。

而这时候,在东北松花江更北的广大土地上,正有为数不少逃过连子宁屠刀的女真残余,仓皇无比的逃窜,有的向北,有的向南。

他们带着叶赫城被攻破,武毅军横扫海西女真的消息,而不多时之后,这些消息就会传到刚毅和完颜陈和尚的耳朵里。

他们中有不少人,慌不择路,甚至撞到了连子宁的大军,而武毅军只是把撞破行踪的人都一一格杀,却是没有派出游骑斩杀所有人。

他想让刚毅得到消息。

也是在这时候,一场场鏖战在北山女真部的土地上上演。

又是一场硝烟散尽,似乎那狠厉凶恶的喊杀声,人类临死前绝望疯狂的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还在耳边回荡,但是实际上是,这里已经恢复了亘古以来的宁静。只有那些受伤的士卒躺在地上,不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痛苦的呻吟。

这是一处河谷,河不宽,只有十几丈,但是水流却是极为湍急,而且由于常年的冲刷,水很深,河岸也很陡峭,足有一张来高。

这等天堑,放在军事上,就是天然的险地。

此时,河流两岸,到处都是死尸,就连河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尸体上下飘荡,鲜血已经把河水给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大量堆积的尸体甚至一度堵塞了河流,就像是一道堤坝一般,随着上游的河水不断冲来,尸体才慢慢的被充足,血色也随之变淡。

这些尸体中,有女真人,也有俄罗斯人,有的死尸两两连在一起,各自的武器却是插在对方的体内,而有的,则更是抱成一团,互相啃咬着。

有两具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一个黑脸膛的女真汉子死死的咬在了一个粗壮宛如白熊一般的俄罗斯壮汉的咽喉上,那俄罗斯士兵的咽喉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已经流光了,透过洞甚至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喉骨和血管,而缺了的那些血肉,就在那个女真士卒的嘴里,他的脸上都是鲜血,嘴上甚至还挂着对方的一块圆滚滚的血肉,那是扁桃体。

女真士兵一身黑色重甲,厚重无比,就在不远处,有一匹已经倒地的战马,也是浑身都覆盖着黑色的重铠,一柄足有人腿粗细的狼牙棒扔在一边,看得出来,他死前的身份,是一名拐子马。

他的致命伤在小腹,那里正是甲胄防御的一个衔接段,最薄弱的地方,他的肚子被划了一个大洞,肠子都流了出来,搅成一团,而他的一大截肠子,就被攥在了他身下压着的那个俄罗斯士兵的手里。那一截肠子已经破裂了,露出了里面青绿色东西。

那是即将成型的粪便。

在这个战死拐子马的周围,死了至少十个俄罗斯士兵,其中有两个哥萨克。

整个战场长达里许,可说是伏尸遍野,无数的尸体层层叠叠的累积着。

纵观整个战场,穿着黑甲或者是黑衣的女真人固然有,但是视线却绝大部分都被灰色给占据了。

除了最精锐的哥萨克骑兵之外,俄罗斯士兵穿着都是粗糙的灰色麻衣,而就算是配甲的,也会在外面套上一层灰色麻衣做甲罩。

俄罗斯士兵们在战场上翻找尸体,看到还没死的女真人就补上一刀,看到自己人就赶紧救治,但是这注定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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