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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武日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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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院门而出,外面那些震惊于院子里刚才那一个巨响和烟尘的人们看到了内里的场面,却没看到有人走出来,仿佛是一道清风吹开了院门,将那方血池展现在世人面前。
场面开始混乱,可就在这些大吃一惊既而开始恐惧想要逃远一些的平民将要动作时,一条裂缝陡然从院子的最深处直裂到口,只到门槛,无分毫外溢。
地裂的动静不能算小,所以大部分人被吸引了视线,于是紧跟着他们就看到了更加惊人的场面。
地面塌陷了,并不是简单的浅浅的凹陷,而是骤然间整个院子的正中心有一块两丈见圆的地面下落,同时以其为圆心,四周有九条刚好一人宽的深沟出现。
几道细细的血泉喷起,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那地下刚刚有什么人因为这场塌陷而死。
尖叫和混乱开始充斥着附近的街道,尘烟弥漫,所有的人都在跑。
张云成功制造了混乱,然后在飞扬的尘土和奔跑的人群中敛气消失,不再为任何人监视。
苏万贯听着扮成平民的属下的报告,把最后一口早餐倒进嘴里,拿起锦帕抹了把嘴,端着天下仅有两把之一的云泥茶壶晃悠着来到正自闭目自习早课的罗义身边,把对方手边小桌上杯中的茶水倒了,还上自己壶中刚刚好第二泡的茶水。
矮榻没有扶手对于苏万贯来说确实算是福音,毕竟要把他那身肥肉都挤进扶手里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他嘬一口壶中茶水,目光并未望向依然闭目未开的罗义,而是瞧着窗外的晴空说道:“老罗,那小子不按套路走啊。”
“若非如此,咱们为什么要与那后台是嵇家的萧生合作?”罗义没睁眼,介不代表他不能开口说话。
苏万贯点点头,捏起一块特制的茶膏糖塞进嘴里嚼道:“确实,咱们打从决定要对付张云,其实就没指望着能用什么计策框住那小子。结果还真是没错,咱们六方合计的东西千回百转,结果那个最是滑头的混帐东西居然在这时候要玩什么一力降十会。这到底谁引谁入陷阱呢?”
苏万贯最后一句并不是疑问,或者说不是提给罗义的问题。
罗义张开双眼,似有一缕精光闪烁。他端茶而饮,随后冷笑道:“人家摆得是无敌之姿,我却不得不承认若是一对一,这座城里确实无人能与这小子比肩。可我们从来没打算过一对一,也从来没打算因为他的胡搅蛮缠就抛开对咱们有利的手段不用去跟他硬碰硬。”
苏万贯:“嘿,说得不错。张云此子的轻身功夫只怕已经到了可以说来便来,说去便去的地步,除了天阴教里那一人腿脚足以追之,这城中无一人能在他要走时阻拦得住。好在刘家母子当时没杀,咱们要来得还是小崽子,总算是多几分保险。”
第119章 吹了一早上的风
罗义接过苏万贯话茬道:“只要张云要报仇,要救人,要为他所扶持的义军做些什么,就不得不耗在滁州。只要他在这里,咱们就有办法让他不断被消耗。他毕竟是人,不是真神仙。”
“天阴教交了近二百条人命,门口客栈塌了,我家和杀手那边出的人一个都没活。元廷派在外头那林子里的只怕也死干净了。这三百好几十人,你说算是消耗了他多少本事?”苏万贯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对于苏家的损失他可是很心疼的。
罗义起身道:“那些不过是让张云安心待在这城中陷阱之内的引子,消耗?哼哼,等会儿看看杀手那边出的人如何吧。随我去请老供奉,他就喜欢你贫嘴的贱样。”
苏万贯一听这话,不顾嘴里还塞着三块茶膏糖,呜呜嗷嗷地抱怨着“我哪贱了?”、“我就是喜欢说话而已!”或者“我是商人商人本来就是靠嘴过活的!”等等等等,然后老老实实地跟在罗义后面往后院行去。
张云消失在人群里,却并没有就此隐没行踪的想法。他已经知道了对方手中有人质,却还不知道或者说不会有机会知道人质到底在哪,更无法知晓人质有几个,都是谁。
老四的老婆孩子是不是都活着?张云很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是”,所以他知道自己更不能真的“消失”在对手的视野中。他需要出现在对方面前,眼皮底下,然后以一己之力牵动对手,迫使对手继续变化,然后寻找其中的漏洞和破绽。
所以张云从混乱的人群出来之后,只消失了很短的时间就重新走在街上,只不过这是另一条街,相对之前街道的乌烟瘴气,这边要安静得多。
张云来到一处摊前,点了晚素面,要了三两牛肉、四只咸蛋、两个馒头和一壶黄酒,坐在长凳上开始吃早餐。他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在那里酱牛内的老板,看着对方熟练的动作,半晌之后忽然笑道:“我用筷子点你云门,下手太阴肺经。”
面摊老板身子瞬间僵住,差就从面摊老板变成了真的面瘫老板。
张云笑了笑,又吃了口面才继续开口:“你太紧张了,也许是想着有机会刺我一刺而太兴奋?总之气机流转太过顺畅也不是好事。不过你看像是那边那位茶摊的姑娘,见着你僵住时何止是心乱可以形容?是你相好?”
听见了张云那句“是你相好”而回过神的面摊老板才要张嘴,便听见张云继续道:“反掷一筷,取其喉下一分半,进跃出掌,击丹田,无生还可能。”
虽然只是口述,但张云却已将这面摊茶摊两位老板直接说死。也许换作其他任何人,这位面摊老板和那位女扮男装的茶摊老板都不会在意,甚至会嘲笑对方狂妄自大。可他们眼前说话之人叫张云,十年前就已经与计光玄等排在前十的杀手们战过的怪物。
如何不信?不敢不信!
张云很满意对方的反应,指着街道远处说道:“你去报信吧,我很想看看计光玄给我安排了什么,同时也很不想自己过去触发你们的布置。”
面摊老板苦笑着在围裙上抹了抹手,随后似是要蹲下身去把炉火熄掉。
便在此时,张云动了。他依然端着没吃完的面碗,只是左手已经腾出来而且刚好按在面摊老板即将伸出炉火的右手食、中二指上面,一抹。
两截断指飞起,刚好落进了酱肉锅里。张云右手中的一根筷子精准地插进了面摊老板的云门穴中,然后看似随意地往斜下方一拉。
面摊老板的整条右臂追着那两截断指进了锅中,没溅起半点油腥,断裂处也未见一丝血液涌起。
张云收回的右手捏了剩下那支筷子向后一甩,指尖轻柔的搓动让那支飞出的筷子开始疾速旋转,所经过的空气中留下了一条拧转向心的通道。
茶摊上那个女扮男装的老板在张云用一根筷子把面摊老板整条右臂卸下来扔进锅里时才反应过来,但她也仅仅是反应过来,因为随后剩下那根疾转的筷子就已经从她的喉下一分半处钻入,自背心处斜向下钻出。
也许是因为张云的手法实在太快,虽然这位茶摊老板胸腔里的心脏已然变成了一团棉絮,虽然她背心处的两截脊椎都已粉碎在体内,却没有一滴血液因为压力变化从那具已死的身体中溢出。
面摊老板瞬间忘记了自己的痛苦,悲伤、恐惧和愤怒开始占据他心灵的全部。
张云随手把那碗还未开始下落的面连面带碗掷进边上的小铺中,躲在门口、柜台下的小铺伙计和掌柜一个被仿佛长了眼睛的空碗砸烂了脑袋,一个被好似变成了活蛇的素面在在身上开了上百个小洞,面汤淋了满脸。
“去吧,叫人去。你不想报仇么?”张云说话时人已拎着从火炉中取出的一捆包铁火药重新坐在之前的桌边,正在吃桌上剩下的食物。他的口气就如同在吩咐自家的下人,一派理所当然的神情。
面摊老板眼中的怒火喷薄欲出,消失的右臂更是给他的肉体制造了巨大的痛苦。若换在平时,他早已经豁出性命去拼。可惜此刻不是平时,他眼前的人也不是拼命就能产生效果的存在。所以就算怒火中烧,就算身心具痛,这位假扮了面摊老板的杀手最终还是选择去报信。
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更厉害的人身上,不是更好?面摊老板如是想着,挪动了脚步。
张云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吃东西,他知道面摊老板一定会按自己的话去做,至于杀掉那个女扮男装的杀手不过是一种确保的手段而已。也许这一幕幕为不知内情的江湖中人看了会说上一句残忍,但对于张云来说,对于这些欲置张云于死地的人来说,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而已。
山雨欲来风满楼。
张云吹了一早上的风,云已到,雨又怎会远?
第120章 战街头(1)
罗义和苏万贯二人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又恭恭敬敬地行过大礼,这才保持着最大的敬意退出门去。
苏万贯边走边说道:“老罗,你这本钱下得有点大。”
罗义没有立刻应声,似乎陷进了回忆之中,只是下意识往外走去。
“罗智的死,你终究还是放不下。”看着罗义的反应,苏万贯长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加快脚步先往院外走去。
罗义脚步渐慢,最终站在院门处望向天空。天清云淡,罗义的心却无法平静,十多年前杀了自己儿子的那人并没有死,甚至此时就在这座城中。那么既然有机会为儿子报仇,不论牺牲什么,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吃饱喝足,张云拍拍手起身,没忘摸出几个铜钱扔在桌上,然后才往那街头走去。
街头站着两个老人,个头都不矮,不过一个光头一个蓄发,倒是并不难区分。二老就站在原地,看着张云这外说不清辈份的年轻人一步步走来。
嵇怀靳很兴奋,活了这一辈子,能在自己还可以发挥出全部实力的时候与那个踏着气机而来的年轻人打一架,分以生死,各安天命。这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很爽快的事。他这一辈子都在不断地习武,然后去挑战各种高手,有胜,有负,光是险将丧命就已经不下十次。
嵇怀靳二十年前练功走火入魔,终被家中族长所困,被迫老老实实在家里窝了足足二十年。直到前些日子那个嵇家上下皆知的叛徒突然回了家,向族长认了错下了跪,重归族谱。他这个被禁足二十年出头的老家伙才总算有了机会走出嵇家那隐蔽的老宅,来到这座滁州,看到那个被嵇家年青一代所津津乐道的武学天才。
“小子,现在可是最强?”嵇怀靳满脸兴奋,甚至还冲张云挥了挥手。
张云大概能猜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两位老者可能来自何处,但确实也不认识这位顶上无毛一脸兴奋居然还在挥手的老头子。张云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边上那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笑道:“打过了你旁边这位大概就能满足你老人家的要求了。”
“不骗人?”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小孩有时不过一线之差,此刻这位光头老者面红光的模样还真就是个老小孩。
张云笑着点点头,然后抄起路边几枚石子随手向左右甩过去,打杀了七八名埋伏在侧的刺客,随后一伸手指向那位白须白发的老者说道:“这位前辈长得有点像个人,如果我没猜错,可是来替罗智报仇的?”
一直面色平静的白发老人依然没有表情变化,甚至变得有些冷漠,但他还是回答了张云的提问。
“我乃紫翁山罗然,今日是来杀你的。”老人拔出腰间长剑,剑尖平伸,直指张云。
张云一脸恍然,自背后拔剑出伞,同样平伸直指对面,没有丝毫敬意地开口:“罗家还没死光,确实一直是我心头上迈不过的坎。不知道罗义是否也在这滁州城中?”
罗然自然不可能回答张云的提问,他只是前踏两步冷声道:“请。”
张云挑挑眉,冷笑道:“请去死。”
摩擦产生的爆响炸开,张云之前踏过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坑。罗然身子前倾,并不像张云那般踏地爆音,人却已经前飘出数十丈距离。
相隔三十多丈的对话骤然结束,变成了以命搏命的厮杀。不过到底能不能用一个“搏”字,大概罗然是真的在搏,冲出来时声势不小的张云却是未必。
翻身拧步,速度比罗然快了三分的张云并未抢攻以占先机,反而借着身子拧转倏忽侧移数尺,手中剑如同铁棒般重重抡出,与之前使链剑砸那天阴教分舵时的力道不相上下。
罗然似乎也早已想到对方会猜到自己第一击的落点,于是张云突然的侧移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手中重剑撩起,罗然根本没去理会对方这一抡如山倾的剑势,而是同样提一峰天落,挟着巨力将手中半尺宽近五尺长的重剑自上而下重重刺落。
张云腰间发力上提,强行又进两步,手中抡出的剑势自中转下,目标变成了罗然左腿膝盖所在,同时让过了对方一刺。
罗然撤后半步,落肘下腕,一刺变重劈,也将张云这一抡的目标挪离原位。
哗啦啦地裂声响,无数碎石飞起,地面一道弧形长沟,刚好掠过刚刚罗然脚踏的位置。张云人随剑走,自右重归向左,手中剑横划如电而过。
罗然握剑五指骤松,复而握柄转剑,将宽厚重剑笔直插下。只听得一声极细的锐响,罗然衣襟上多了两道开口,中间无恙的部分刚好就是被重剑挡住的部分。
张云此时已回到二人各自出手时的位置上,手中剑依然直指罗然所在。
罗然则提起重剑双手执柄高举过顶,望向张云的目光中多了一分绝然神色。
兆头老者嵇怀靳拍起手叫起好,同时也没忘了退开数步。张云与罗然这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用时极短,而招式看似单调,实际上却都已经是前顾后瞻的招式极致。一个剑借人势人涨剑威,一个人剑一体玩得尽是大巧不工的手段,暂时看来似是平手。
平手是不可能的。嵇怀靳很清楚这二人之间必将有一个生死为分的结果,因为不论是张云还是罗然,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要对方必死的气势。嵇怀靳非常满意,至少他认为这等水准的张云已经有资格与自己过招,更何况眼下这动手的二人还都没有动气。
没有言语,张云很想杀罗然,反之亦然。于是二人再度前冲,对杀。
与前一次除张云那一剑剑气在地上带出一道浅沟之外再无气息外溢的招式比拼不同,第二轮开始,不论是张云还是罗然,都不再压抑体内已然兴奋起来的内劲,全力施为。
罗然体内磅礴而出的内力如有实质,引得身周气机骤然乱作一团,随即如磁石相吸般尽数涌向其手中高举的重剑所在。他这一剑看似仅仅踏上三步便即下挥,气势却如九天飞石,巨大的劲力铺天而至,将仍如前次般以极致速度前突的张云所有的进退路线全数封死。
第121章 战街头(2)
这剑只能硬接?
张云心中冷笑,他知道对方的目的。混乱的气机看似全无规律可循,而这一剑仿佛五岳齐至,用光明正大的阳谋强迫他去硬接。实际上呢?实际上张云通过刚才的交手已经很清楚对方在便道方面的造诣已经可以称为炉火纯青,这一剑后面势必还有更厉害的杀招,对方认定了硬撼无法胜出,认定了他张云一定有破招之招,却一定无法在逃脱对手后面所藏的真正杀手锏。
冷笑浮于颊,张云这一冲未见丝毫停顿,只是身子在对方重剑下压的瞬间往右偏了些许,看起来就是准备硬碰硬地比拼内力。
罗然很满意对方的反应,因为他此刻的剑上其实根本没有灌注半分内劲,所有被搅缠其上的气机流转都不过是为了扰乱对方承自诡兵门的神奇望气之法。只要张云选择硬碰硬,那么在二人双剑相交,张云察觉到罗然动机的时刻,这柄所谓的重剑会瞬间化作六柄细剑,被罗然灌以毕生内力刺进张云体内六处要害。
任他是真神仙下凡,今日我罗然也要拖他同下九幽!
身为最疼罗智的爷爷,今日的报仇来之不易,所以向来极重礼数重孝道的他才没有计较两个晚辈对自己的算计,晚没有计较此番出手就必然会丢掉的性命。
张云躬着的身子看似发力上扬,右手剑倒翻反持上抹,依然是要全力硬拼的架式。
可就在所有看到这场战斗的人都认为二人即将以内力对撼的时候,张云唇角的冷笑落进了罗然的眼中。
心头颤,罗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立刻就看明白了原因。
张云手中剑骤然消失,而他一直就空着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竖在左侧,好似拨帘般以手背反敲在无剑招架进而直奔张云脖颈而去的重剑侧面。
三十六敲成一音,剧烈的震动刹那间将这柄六合一而成的生命一分作六。
罗然才刚刚看到对方在自己重剑剑身上轻轻一敲,便看到张云本应执剑的右手居然空着抬起并且已经落到了重剑侧面,五指如抡弦般连弹如幻。
张云右手六记抡弦力道全不相同,对气机的分辨掌控却精准到了令人发止的地步。那六柄刚刚处于分离状态的细剑尽数被打在其力道真空点上,同一时间转向飞出,乍然不见。
罗然只感觉到自己与掌中剑的联系突然断绝,有六记重击如锤般砸在自己任脉六处大穴,原本充盈全身的内力被人轻松地找到了六个切入点打成一盘散沙。不,对手仅仅需要六个切入点,否则在对方看来,自己搅成了一团乱麻的气机仍如白纸点墨般清楚明确,要打散自己内力流转何须六记?
仍未能想清楚对方是怎么完成了这次可称之为奇迹的攻守变化,罗然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于九天观山海,何止一望万千变化,乱麻又如何?
罗然已经无法再去看看传音于己的张云,因为那消失的一剑在张云传音的同时已经再度出现,从他喉头抹过,将一颗头颅与身躯的联系彻底斩断。
于是眼前迅速黑暗的罗然没有听到嵇怀靳兴奋的吼叫,没有看到张云在他身侧划了个极小的弧线,已经转而冲向嵇怀靳所在。
嵇怀靳根本不会关心罗然的死活,原本他们只是刚好同时被两方安排到此地而已。他的兴奋全部来源于张云,来源于对方那记藏云剑和那比藏云剑更可怕的山海望气术。
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不到三十的年纪立于九天观山海?当今诡兵门门主在此子年纪可有此等望气之能?对身体的控制要达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够完成那左手的三十六次如一的敲击?又是如何神速的计算才能够在敲乱对方六合重剑的同时分析到六柄剑完全不同的与那罗然内力相连的节点?
若说张云与罗然的第一次交手只是让嵇怀靳认为对方拥有与自己一战的资格,那么第二次张云所表现出来的惊人手段则让嵇怀靳真正热血沸腾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这个强大的后辈交手,不仅仅是分出胜负,是真的以性命相杀。
二小子说的什么性命第一打不过就跑之类,见鬼去吧!弹剑转人杀的手段一辈子我才见过几次?今日不死,更待何时!?
兴奋到头皮发紧的嵇怀靳哈哈大笑着向前猛扑,笔直迎向那六柄快到仿佛在空气中闪烁的细剑。他身上并无兵刃,扑出的姿势更是不怎么雅观,看来与街头泼皮无赖动手时的扑击也没差多少,可偏偏就是这样动作的一扑让才划过弧线打算趁热打铁的张云强行止步,将气机一顿。
数百块细碎的细剑残渣扑面飞来,张云人如风中柳,一招云天剑法中的清风剑借势而动,从数百碎块中寻出一条大道,从中一剑流转而出,正是万世剑起,刚好点向对面如狂虎般扑到的嵇怀靳右掌掌心所在。
“来!”嵇怀靳一声暴喝,灌注满掌的内劲使他一双肉掌坚逾精钢,完全无视了对方气意相随的一剑。
同样看似硬拼,嵇怀靳这一掌却与之前意图搅乱气机乱中求个共死局面的罗然完全不同。
张云眼中气机可谓风起云涌,心知对方这是顺天地而行,比起罗然那如乱气机的阳谋又要高明几分。但这种摆名阵仗的手段张云又怎会畏惧?
剑花起,张云收身抖腕。嵇怀靳与张云之间仿佛立起一道八卦,二人眼中精光各现。
嵇怀靳真力再叠,本已滔天的巨大力道如平湖投石般再增波澜,从单纯的剧烈变成了近乎狂暴的状态,双掌至双臂四周气流尽数受其牵引,旋转如涡流紧缚于臂。
八卦之后透出张云一声似乎有所发现的“噫”声,随即两道剑光破卦而出,而后二变四、四变八,二人从远至近的过程刹那之间便有六十四道剑光叠加而起,重新将被刺破的八卦再生而出。破后立,立而破之,天元八卦剑周而复始,至生生不息境地。
一方双掌裹狂风挟骤雨,于天地之间取正中大道,顺势而行疾攻如狂。一方剑来生复如环,每有六十四剑出便如那愚公移山,不断削弱对方双掌的威势。
嵇怀靳与张云相距渐近,似乎是移山愚公的速度要比顺势而为的滔天巨力快了不少。
第122章 损耗之始
八卦消失,狂暴如怒海炸雷的真气旋涡被一丝丝一缕缕摘开重排,变成宁静的状态,那被推动如涛天巨浪的气机重归温和。
嵇怀靳双掌之间有一剑,血从掌缝之间流出,不过相比之下倒是嵇怀靳那张苍白却兴奋到了极点的脸更加惹人注意。
“前辈,不如就此作罢可好?”张云眉宇间不再如入城时那般自如潇洒,但仍然镇定自若。
嵇怀靳一咧嘴似是想笑,谁知道一个没忍住还是把胸口那一直压着的血嗽了出来。他强行止住因为颤抖而让张云手中剑又进了一寸多的双掌,不过这位嵇家出产的怪胎似乎不怎么在乎手掌上又宽了些许的伤口,看着对面张云嘿嘿笑道:“作罢不好,如果你没这么强,兴许我真就作罢了。不过现在嘛,哈,必须分生死!一定要分生死!”
张云眼底精光一闪,声音也随之冷了几分:“我敬前辈三分,前辈不打算笑纳?”
嵇怀靳满脸狂决,哈哈大笑道:“少说废话,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嵇家的人?难道你小子会不知道天下第一杀手实际上就是当年叛出嵇家的二爷!?你不想说还是故意不说?我替你说了,来吧,这样总能分生死了吧!?”
张云牙关一收,上下牙扣出咯吱声响。
“好,你求死,我就让你得死。”张云不再笑,不再刻意去称呼对方“前辈”,寒冷的语音透出了足够的杀气。
“好啊!”嵇怀靳脸上的狂气上升到极致,合十的双掌骤然放开,一记蛇咬绕剑而上,目标不是张云执剑柄之手腕,反而是握剑的手指。
张云满面寒霜,右手倏忽松剑不理,猱身而进,左掌翻腕而出,天空似有龙啸音起。张云体内真气遁着一条奇异路径直冲左掌,正是龙皇掌中的一招怒龙出海,势如大海,劲力亦如大海般深蕴无限。
嵇怀靳一记蛇咬本就是要迫对方换招,自不会用足。张云撒手弃剑,他立刻随之变招,刚烈至极的纯阳内力倾巢而出,方圆数丈之风的空气似乎瞬间都被点燃。嵇家阴阳双法,除去他嵇怀靳这个怪胎之外,就只有那个极合他心意却最终嫁给了那魔头的闺女。
阴法风息,以嵇家族长和那个不久之前才重返家族已经把此法修至巅峰,而家庭之中大多数人也都以修此功为荣。
阳法烈日,自创功族长之后,嵇家便只有嵇怀靳这个从小就被人称为怪胎的家伙练到大成,而追随着他的脚步苦修阳法的嵇妙玉却在见到大成门槛的时候因为嫁给还报星君被家庭赶出族去。
啧啧,那丫头的成就已经超过我这老头子,死又何妨?何况是与这张云小子生死一拼,值,实在是太值了!
狂笑声中,嵇怀靳双掌圈如烈阳,自东方起,不论对方如何应对,只以光照其首。
我乘云登仙,有龙拉辇,日月相随,帝皇何惧区区虚假烈阳?同样无视对手招式的张云自下而上,掌力每进一分便强一倍,经络之中劲力如潮叠进,海起巨浪,龙出仙人现。
轰然巨响起,气机暴散,无数门窗炸裂。
嵇怀靳双掌距离张云头顶还有数寸,只是力消势止,再也没有击中目标的可能。
张云收回陷在嵇怀靳胸口的手掌,轻轻咳了一声。面色有一瞬苍白的他在直起身子的时候已然恢复正常,轻轻嘟囔了一句“阳法烈日,还剩下个女子”,然后缓步向前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张云垂下的左手臂上青筋暴突,刚刚开始平复。所有仍然活着的能够看到这一幕的人,那些来自滁州数方合作势力的人,只是震惊于两位老者的死,震惊于张云那非人的神功,无敌的姿态。
计光玄或者应该称之为嵇玄峰的天下第一杀手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一处简单寻常的民居之内,右手坐着萧生与嵇妙玉夫妇,左手则是接连而坐的刘章、阿直、老黑、宋明、祖不死和荆柯六人。这座江湖之中最为顶尖的杀人者眼下都在这间屋中,若非这是滁州,若非这滁州城中进来了一个几乎非人的人,也许这间小屋中的力量就足以完成任何一件刺杀任务。
“阿直,说说你见到的。”嵇玄峰永远都是那般安然神态,根本看不出半点深沉,更别提瞧出他就是天下武人最为畏惧的第一杀手。
外号“无影蜂”的阿直一直都没有姓,甚至于嵇玄峰打算把自己的“计”姓送给对方,这个从杀手组织成立就始终跟随在他左右的沉默男人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拥有一个“姓”的机会。
阿直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间,二话不说直接拉开架式比划起来。
萧生是第一次见着杀手集团,并不明白对方的行事方式,是以刚刚看到这位排行第三的杀手开始比划的时候有些意外,心想难道自己还得能读懂这些比划才行?这人是哑巴?
随后萧生就明白了阿直的用意,因为他比划的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或者套路。那是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清晰而缓慢。
“重剑?”萧生声音高高挑起。
江湖中使重剑的人不多,能让萧生提起兴趣的人更少。
嵇妙玉点点头道:“是罗家那个闷罐子,没想到从你手底下逃了性命,却死在张云手中。”
萧生苦笑道:“还成我了欠那小子一个人情么?这姓罗的到底从哪冒出来的?我当年花了数月的时间找他却没个结果。早知道他在滁州,我就当先去寻他。”
嵇玄峰笑道:“寻什么寻,我早知道他在滁州,没告诉你小子不就是怕你这个锱铢必较的家伙去讨债?老实看完。”
阿直继续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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