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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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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钺聪道:“圆通一到少林寺,便凭绝技慑服群雄,让大家推举他做了公证人,他还说什么刀剑无眼,胜出者就是武林盟主,这才致使各门各派伤亡无数,但当时大家都中了毒,谁会指使他人给自己下毒呢?”

欧阳龙儿道:“三年前的武林大会怎样我不知道,但若圆通受人指使,谁从中获益,谁就一定是背后主谋。”

古钺聪恍然大悟,说道:“是了,当日只有太乙北斗掌门陆守义和太乙北斗大弟子,也就是当今武林盟主高进伦和我未中毒,但陆守义在比斗中突然发疯被我和高进伦打死,武林大会得到好处的,只有高进伦一人。”

欧阳龙儿道:“那就对了,这些年圆通一定是躲起来了,近日才被人发现出没于此,高进伦派漠北十四魇前来追杀圆通,一定是为了斩草除根,以免被人揭穿他的阴谋。”

古钺聪沉吟不语,过了片刻,说道:“龙儿,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只是妄意推测,事情原委恐怕只有圆通知晓,快走,别让他溜了。”携了欧阳龙儿,提气向前疾行。

两人追出树林,驰过一条小道,来到一座斜坡之上,又行不久,远远便见着了圆通和尚正一面慌慌张张向前跑,一面不时回头觑看,见身后无人,自言自语道:“幸亏老子聪明绝顶,早有预备,不然只怕小命不保,高进伦,你这小子是武林盟主又怎样,就算你爪牙满天下,别以为老子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哼哼……”

古钺聪和龙儿与圆通相隔甚远,但夜深人静,他的话仍听得清清楚楚,古钺聪道:“我到前面拦住他。”加快脚步,借着左侧树林追上圆通。欧阳龙儿追上圆通,大声道:“圆通,你给我站住。”

圆通和尚一听有人叫他,叫声:“糟糕!”脖颈一缩,拔足就跑,方才跑了两步,古钺聪已挡在他面前。

古钺聪心中虽疑,却不敢妄自出手,欧阳龙儿笑嘻嘻走向前来,说道:“圆通法师,你好啊。”

圆通和尚一见不是漠北十四魇,大舒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两个小晚辈,你们找本法师何事?”

欧阳龙儿道:“不瞒法师,方才我们一路尾随而来,有幸见着法师捏扁银子,击倒大树,法师武功高绝妙绝,无人能及,我们心中钦佩之情不能自已,故尔特来拜会。”

圆通和尚闻此,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好说,本法师不欲杀生,素来便只捏捏银子,打打大树,真正的功夫,可厉害得紧。”

欧阳龙儿道:“法师既然厉害,不如再让我们开开眼。”

圆通和尚一怔,问道:“在这里?”

欧阳龙儿道:“就在这里。”

圆通仰天哈哈一笑,说道:“两个小晚辈好生没大没小,本法师的功夫岂是随随便便显露于人的。快回去吧。”说毕,仍不忘了加一句“阿弥陀佛”。

欧阳龙儿道:“想必法师也听过漠北十四魇?”

圆通和尚道:“怎么?”

欧阳龙儿道:“漠北十四魇本有十四人,稀里胡涂死掉十人,却该还有四人,你可知为何只剩下魇老大和魇老四两人?”

圆通和尚道:“贫僧这几十年来潜心佛法,多不管这江湖中事,如何知道。”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8

欧阳龙儿道:“其余两人,便是我身旁的这位兄弟给打死的。”

圆通和尚一怔,望着古钺聪道:“漠北十四魇在贫僧面前虽不值一哂,但武功还是过得去的,果然是你打死的?”

古钺聪道:“正是在下。”

欧阳龙儿道:“法师,不如你二人比试比试,让我高兴高兴。”

圆通和尚一听要比武,忙道:“你们也见了贫僧捏银子碎大树的技法,贫僧一出掌,方圆里许,寸草不生,一掌还不将他打死了,不比。”转身就要走。

欧阳龙儿见他要走,伸手拉住他衣领,说道:“法师去哪里?”

古钺聪怕龙儿有甚闪失,忙欺近两步戒备,欧阳龙儿也不避讳,对古钺聪道:“这厮若是骗子,我们又何必怕他,他若果真是得道高僧,知我没武功,也不会对我下手。”

圆通一个踉跄,说道:“小晚辈莫要动粗,本法师脾性是很不好的,当心我体内真力不由自主发动把你杀了。”

欧阳龙儿道:“若能见法师一显身手,我便死也无憾。”说着手上猛一用力,“嗤啦”一声,圆通僧袍被扯下一大片来,月光之下,一个油白的肚皮登时露了出来。

其实,纵然圆通果无武功,却也腰大肚肥,原不至于让欧阳龙儿给扯破衣服,只自他少林一战名扬天下,江湖群豪人人敬之,行走江湖多年,谁也不敢和他动手,连一向以暴戾凶残闻名的漠北十四魇方才也望风而逃,他万万没料到欧阳龙儿说扯就扯,这才被她得手。

圆通大怒,喝道:“你们走不走?”

欧阳龙儿道:“不走。”

圆通道:“那我可要动手了。”

欧阳龙儿也怕他果然身怀绝技,说道:“你一得道高僧,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扯破了衣服,此事传之江湖可就好玩了,不过你一得道高僧,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传到江湖就更好玩了。”

圆通一愣,登觉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想了一想,说道:“你不走我走。”转身就走,欧阳龙儿道:“你去哪里?”拽住方才被扯坏的衣襟又是一扯,圆通身上的僧袍全被扯了下来,月光之下,只见他上身赤条,皮光肉白,甚是光溜。

圆通大怒,说道:“小东西,你欺人太甚!”右掌从胸间缓缓抬起,在半空划个半圆,作势要向欧阳龙儿推出。

古钺聪见他僧袍两次被扯,竟一次也没避过,忖道:“他若果真武功盖世,怎会落得如此狼狈?”饶是如此,仍丝毫不敢怠慢,双掌齐出,疾向他后颈抓去,这一招乃是虚招,攻人所不得不救,倘若圆通功夫高绝,必要侧身避过,还以肘击,那时再横拳格挡,藉此罅隙跃开。

圆通见古钺聪打来,果然侧身闪避,不过却不是还以肘击,而是飞起一脚向古钺聪踢来。古钺聪大惊,心想:“他如此一踢,小腿、右腹、胸口可都是破绽了。”右臂一挺,已抓住他肩膀,左掌正要以少林七十二绝技“玄空拳”击出,忽觉对手全身轻软无力,竟无一点内力。当下左臂轻轻拉回,顺势一推,圆通和尚跌跌撞撞,摔了个狗吃屎。

古钺聪见此人果然只会些极浅薄功夫,喝道:“果然是骗子。”

圆通摔了一跤,旋即翻身从地上爬起,大叫道:“你敢摔我,小心我一掌拍死你。”欧阳龙儿一听是骗子,说道:“还敢装腔作势。”一脚踢在他臀上。

圆通“哎哟”一声,说道:“本法师叱咤风云之时,尔等还在妈妈肚子里,快快磕头认错,不然本法师一掌两命。”

欧阳龙儿道:“狡辩,我让你狡辩。”一脚踢在他小腹上。

古钺聪道:“我问你,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圆通将头扭向一旁,说道:“本法师凭什么告诉你?”

欧阳龙儿右手伸出,去拖他双脚,谁知圆通双足乱踹,欧阳龙儿一时没能避开,被踢中一脚,手臂生疼,她一怒之下,拽住他裤腿使劲一扯,将他裤子也扯了下来,圆通见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亵裤,大声道:“你们这些晚辈后生,如此欺辱一个得道高僧,实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欧阳龙儿折下一根指头粗细的枝条,说道:“我相公问你话,你没听到么?”甩起两鞭抽打在他背上,圆通后背登时鼓起两条血痕,但他竟不喊痛,甚至哼也不哼一声,大声道:“阿弥陀佛,这是什么世道?啊?两个大男人叫着老公老婆玩。”

欧阳龙儿手起鞭落,又有三鞭重重落在圆通胸口,说道:“爷爷没空和你啰嗦,你不说,我就打到你半死不活,待你痛得脑子不清楚了,自然就说了。”说罢,又在他身上抽了几鞭。

圆通道:“本法师若怕痛怕死,也不会逍遥快活到今日。”咬紧牙关道:“打死也不说。”

欧阳龙儿挥鞭又打,这一次直抽了四五十鞭,圆通被打得上身通红,皮开肉绽,体无完肤,眼见要昏死过去,却仍不哼一声,只有气无力道:“要我说也成,不过本法师有个条件。”

古钺聪道:“什么条件?”

圆通和尚道:“二位不可将我身怀绝技的事抖露出去。”

欧阳龙儿道:“若是不答应呢?”

圆通和尚道:“不答应打死我也不说。”

欧阳龙儿举起枝条,接连在他光溜溜的肚皮之上狠狠抽了十数下,微微笑道:“还是不说么?”

圆通奄奄一息道:“不说。”

古钺聪真怕将他打死了,说道:“好,你老老实实将三年前武林大会上的事说出来,今晚之事我们只当没见过,你若敢有半句假话,绝不饶你。”

圆通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七十二鞭,换来酒肉衣饭,还不算吃亏。”歇了一会,缓缓翻身坐起,说道:“两位,我说的这件事一旦传之江湖,从此以后我就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处骗吃骗喝了,要是你们本事不够大,听到后也是要倒大霉的。”

古钺聪道:“你说罢。”

圆通望着两人,说道:“我说了,你们不会怕惹火烧身,杀我灭口罢?”

欧阳龙儿道:“再让你啰嗦!”见胸腹后背已无好肉可抽,便对着他的嘴实实打了一鞭。

圆通摸了摸新抽出的鞭痕,一本正经道:“这位大侠,我不是怕你打我,多挨一鞭多吃顿肉就是,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嘴唇已然高高肿起,这句话说将出来,已不十分伶俐。

欧阳龙儿被他愁眉苦脸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说道:“我不打你,你说罢。”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9

圆通长叹一声,远处灯火阑珊,头上清风明月,沉静的夜似乎将他思绪带回了三年前,说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不是和尚,只是一杂耍班子的班头,杂耍你们知道罢,这也没什么奥秘,不过是专营巧力,故弄玄虚的戏法,我记得那一日正是中秋节,我和一行十三个同伴被邀至嵩山下一个姓张的乡绅府中,正要出戏,突然有个黑衣蒙面人闯入来,开口便问我们这里杂耍谁耍得最好。”

古钺聪道:“这黑衣人便是高进伦了?”圆通点点头。古钺聪虽已料到是此事与高进伦有关,听圆通亲口说出,仍不免吃了一惊。

圆通接道:“他得知我是班头,问我会什么绝技,我以为他要请我出戏,就老实对他说了,说只要提前预备周全,便是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也不是难事,他又问了我很多,我都一一答了,谁知我还没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就走,那时候天快黑了,我被他拧到一僻静处,忽见他拿出一把剪刀来,我以为他要杀我,可着实可吓坏了,谁知他只给剃光了头发就装进了麻袋,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觉他双脚如风,只顾飞快地爬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他背上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他才把我从袋子里放出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少林寺。”

古钺聪道:“八月十五,正是武林大会召开的前半个月。那段日子少林戒备森严,你二人一进一出,也没被人发现?”

圆通道:“那时候差不多是子时了,少林和尚出了巡夜和看守积香厨的,大都睡下了,高进伦这厮不止武艺高强,好像对寺中格局极是熟稔,穿堂过屋,竟如进出家门一般,他带着我四进四出少林寺也没被发觉。”

古钺聪越听越惊,问道:“你们在少林寺都做了什么?”

圆通道:“高进伦带我到天王殿走了一圈,问我能否做到移步碎石而不被人发觉,干这个我是行家,没多久便想出了办法,他望着天王殿看了良久,又将我装入麻袋,让我下山预备火药和机括,他怕有甚闪失,让我在山下一遍又一遍试演,还让我一遍又一遍扮演普渡寺高僧,还好这两件事都是我的拿手戏,百十遍下来,已是轻车熟路,全无破绽,我们第二回入寺是八月二十三,一切手脚做好,他看到寺门口放着两只石狮,说什么移步碎石不足让人信服,又逼我想法子让石狮凌空飞起,再将石狮四条腿炸碎,都都要不着痕迹,于是乎二十六日我们又来了一趟,谁知过了两天,他怕我踩的位置和放炸药的地方有所差池,又将我携入寺中操练了几遍。”

古钺聪道:“火药爆炸当有气味,为何数万群雄都未察觉?”

圆通笑道:“这个不过雕虫小技,大侠不问也罢。”

古钺聪将圆通的话来回想了两遍,皱眉道:“高进伦何等城府,他让你一个戏子冒充绝世高手,未免忒也冒失,这似乎不是他一贯手法。”

欧阳龙儿道:“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武林大会都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他让一个耍戏法的扮演高僧,反而不易生疑,就算被识破了,这个假和尚也只是替死鬼而已,和他毫无干系。”

圆通道:“大侠高明,正是如此,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知此事一成,这条命也就没了,在那半个月里,早也想好了逃跑之计,我从少林下山后,就靠着这个名头骗吃骗喝,虽屡逢奇险,总算舒舒服服吃到现在,既没被人识出破绽,也没被高进伦的人捉到。”他全身鞭痕累累,嘴角高高肿起,但神色甚是得意。

古钺聪问道:“对群雄施毒,也是他干的?”

圆通道:“这个我便不知了,不过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若是他下的毒,趁群雄中毒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就是,何苦多我这一举?”

古钺聪将圆通所说想了一遍,道:“你不过是他阴谋的一步棋,三年前,高进伦武功平平,江湖中也全无声名,他逼你做武林大会公证人,再暗中向群豪下毒,一是要嫁祸群心所向的陆守义,趁机将他除掉,二是趁陆守义滥杀无辜之际力挽狂澜,博得名声,让群雄心存感激,推他做盟主,三是趁武林群豪元气大伤之际,藉武林盟主之便精进武艺。”

欧阳龙儿道:“不错,这两步棋少了一步,他都不能稳稳当当当上这个盟主。”

圆通猛拍脑门道:“我苦苦思索三年也不明白的难题,两位竟在片刻间便即参透,佩服佩服。”

古钺聪道:“若非是你,我原也想不到这当中藏着大阴谋。”看了一眼圆通,心忖:“此人是揭穿高进伦的证人,他若死了,三年前的事便无法揭露真相,当年冤死的英雄便不能沉冤得雪。”想了一想,说道:“高进伦已查出你行踪,你可有想好去哪里?”圆通道:“我想好了,连夜就逃出平凉,去山东也好,去云南也罢,待他们再发现我,我再逃往蒙古,总之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古钺聪道:“你想就此藏藏躲躲,了却余生?”

圆通苦笑一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

古钺聪道:“高进伦爪牙遍及西域,漠北十四魇已找到你,只怕你已难以逃出平凉。”

欧阳龙儿已听出古钺聪心意,说道:“相公,无需和他多费口舌。假和尚,你现在跟我们走,要是敢逃走,抑或敢随随便便就死了,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圆通望着两人,问道:“我一市井小人,两位大侠要我跟随前后,又有何用?”

古钺聪道:“你随我到嗜血教避一避风头,等待时机将今天的话原原本本说知天下英雄。”

圆通听到嗜血教,不由得双目放光,说道:“两位是嗜血教的人?”

欧阳龙儿道:“这位,就是当年一掌打死陆守义的大英雄,昔日嗜血教大护法,当今皇上钦点的大将军古钺聪古大侠。”

圆通大是惊诧,自言自语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少年?太好了,太好了,大侠,我还救过你一命,你记得么?”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10

古钺聪与陆守义苦战时,确是圆通推了陆守义一把救了自己,听他说起,不由点点头。圆通道:“十八大门派听起来骇人,但唯有欧阳教主丝毫不将高进伦放在眼中,高进伦竟也莫可奈何,如果真能藏进嗜血教,我便高枕无忧矣。”说罢怔怔望着月亮,似在做什么决定,突然,低头唾了一口口水在掌心,说道:“他奶奶的,老子做了一辈子耗子,这次也做一回猫。”

古钺聪道:“走罢。”圆通道:“请待我把僧袍穿上。”将那僧袍穿在身上,撕破两端打了个结,总算将肚子遮住了。他心念电转,只道古钺聪揭发高进伦是要自己做武林盟主,陪笑道:“古大侠,三年前你若肯做盟主,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欧阳龙儿见他鼻青脸肿,体无完肤,说道:“对不住了,方才我下手狠了点。”

圆通道:“大侠哪里的话,从今往后,我的性命就在两位手中了。”

圆通了两步,发现还要回客栈,睁大眼道:“要是漠北十四魇也回去了怎么办?”

欧阳龙儿道:“古大侠在此,你还怕么?”

圆通连连赔笑,说道:“不怕,不怕。”

三人沿路折回,一路回到客栈。

到了客栈,乌氏六兄弟和何胡来四人正在厅中静候,古钺聪问道:“可有见到漠北十四魇?”

乌老大道:“我们一直在此,并未见二人踪影,”好奇地望着圆通半晌,忍不住道:“这位是……”

欧阳龙儿道:“这位你们见过的,他就是当年威震武林,武功无人能及,能捏扁银子的圆通法师。”

众人“哦”一声,乌老三性子直爽,问道:“法师,片刻功夫,你如何伤成这样?”

欧阳龙儿道:“他武功虽高,但本公子也不差,圆通大法师,你说是也不是?”

圆通感激欧阳龙儿并未揭穿他,连声道:“是,是。”他方才答应揭发高进伦阴谋时,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一大半却是被欧阳龙儿所逼,心下毕竟惴惴,此时再想能在嗜血教落脚,从今往后再不必东躲西藏,只觉说不出的快活,说道:“本法师没吃饭,所以方才比试才略逊一筹,哈哈,哈哈……”

众人见他僧袍褴褛,全身血痕,嘴唇高肿,还极为高兴,兀自哈哈大笑,均极是不解,只乌氏六兄弟,对欧阳龙儿武功更是深信不疑,肃然起敬。

众人就在客栈歇了一宿。次晨,古钺聪、乌氏六兄弟、哈玲珑、何胡来、圆通和二十名刘雷傲手下相继聚到大堂一起吃早饭,独不见欧阳龙儿,大家又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仍不见她身影,都有些不耐烦。坐中不是对欧阳龙儿钦佩至极,就是对她心存忌惮,古钺聪不开口,也不敢先吃。

众人正唉声叹气,忽见原本喧嚣的客栈啥时间变得鸦雀无声,百余双眼睛均呆呆望向东南方向。扭头一看,只见一身形颀长,长发披肩,全身素白,面容娇俏的女子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古钺聪身旁坐下,伸伸舌头道:“本大侠让各位久等啦。”

众人见她如此光彩,均不敢直视,圆通道:“你……你是昨晚和我过手的哪位大侠?”

欧阳龙儿道:“正是本姑娘。”

欧阳龙儿自入宫以来,除了哈玲珑,从未与他人表露身份,她交游极广,平素与侍卫也是打成一片,但何胡来等人也从来不知她就是朝廷通缉要犯,八王爷的爱女欧阳郡主。一时间众人均是瞠目结舌,过了半晌,何胡来哈哈一笑,说道:“真没想到从宫中一路而来,哥哥身旁的好兄弟就是欧阳郡主,原来郡主和哥哥……哈哈哈,妙极,妙极,”端起桌上一碗稀饭,说道:“哥哥,老弟心中太高兴,在此以稀饭代酒,恭喜二位。”

乌氏六兄弟仍一头雾水,乌老大茫然道:“怎么,你们都认识这位姑娘?”

古钺聪笑道:“乌兄弟,这位便是一路与我们同行,昔日在都尉府与各位切磋武艺的公子,之前相瞒,实是不得已,对不住了。”

乌氏六兄弟看着眼前这位笑靥生花的少女,如何也不相信她是武功超绝的高手。圆通听她自报“本大侠”,虽然认出她,但也是满脸惊愕,心想这样一位仙女模样的女孩儿下手怎会如此狠辣。

饭毕,众人快马加鞭向西行进,古钺聪和欧阳龙儿同骑一乘,腾出一匹马给受伤不轻的圆通,圆通好容易上了马,无奈全身鞭伤未愈,好几次险些痛得从马上跌下来,还是欧阳龙儿想了个妙计,先让他易了容,再用五花大绑绑将他在马背上,直至丝毫动弹不得。粗糙如砂的麻绳勒住伤口痛彻骨髓,好在如此一来,他总不至于跌下马来。

沿途风光怡荡,众人一路饱览锦绣山河。哈玲珑离京之时寡言少语,没过几日,总算和欧阳龙儿有一句没一句嬉戏说笑。如此向西行了数日,沿途青峰茂林和流水小桥渐渐少了,高天流云和荒丘黄沙延绵而来。大伙愈近西域之地,天气愈是干热,此时虽近立秋,众人仍觉暑热难当,乌老大道:“四年前我们随大人到北边儿平回民之乱时,也是八月将近,那会儿天哪似这般炎热,没想到京城变了天,西域也跟着变天了。”这些日子,众人往往一整天也吃不上一口饭,喝不上一口水,大家只想保存体力,谁也无心和他答话,更无心沿途风光了。

这一日将至贺兰关隘,正值晌午,烈日灼在皮肤上像火烧一般,众人走了半日,早也口舌干裂,何胡来马上所带的水袋已滴水不剩,大伙身上的汗似乎也流干了。大家又走了一个时辰,仍不见一户人家,正自抱怨,忽听前方有奏乐之声远远传来。众人无不大喜,猛抽马臀疾奔向前,转过一条小道,一座好大的府邸登时映入眼帘,府上大门紧闭,但门外悬灯结彩,两扇木门分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府内锣鼓吹打,贺客喧声不绝,似正做喜事。

众人又渴又累,猛然间听得觥筹交错之声,不免大咽干涎,这时候,才发现咽喉入针刺般疼痛。欧阳龙儿道:“又一座都尉府,大家都别客气,我请大家喝酒吃肉。”正要下马,古钺聪揽住她,说道:“等等,不大对劲。”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11

众人望着府邸半晌,均瞧不出端倪,何胡来道:“怎么不对劲?”古钺聪道:“既是做喜事,为何要关起门来?”此言一出,众人均不由皱眉。欧阳龙儿道:“管他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我们进去吃饱喝足了再说。”下得马来,大步走到大门口,正欲猛敲大门,忽听门内一声脆响,一个酒坛被狠狠摔碎在地。摔坛声毕,大堂内锣鼓声、唢呐声、喧豗声戛然而止,霎时间竟似人去楼空,再无半点声响。

是时正值正午,烈日当头,众人见此情状,均觉说不出的诡异,饥渴之感登也没了,欧阳龙儿亦忍不住退了回来。

古钺聪目光逼视前方,沉声道:“大家当心。”众人纷纷戒备起来。

“雷府的人都听好了,西疆大战在即,朝廷明令征税,八王爷说了,没钱的出丁充役,有钱的以银代役,雷府乃方圆十里有名的富贾,只要将府上的金银财宝、珠钗首饰,一应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八王爷绝不会为难大家,这位新娘子,你先进洞房去,本将军另有管带,其余的人,都给我赶到墙角去。”话音一毕,便听得稀里哗啦声和男女尖叫声此起彼伏,显是有人摔砸桌椅锅碗、木门长窗。

欧阳龙儿听到有人打着爹爹的名号抢劫,心下大怒,正要冲进府去,古钺聪拉住她,说道:“此人你见过的。”

欧阳龙儿微一沉吟,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厮是周缙。”

何胡来忙问周缙是何许人,欧阳龙儿道:“这厮是高进伦手下的爪牙,嗜血谷中被我相公和欧阳教主打得满地找牙,后来在谷外小镇的客栈中给我们撞见,害我们险些在白知府送命。”

话音方落,忽又听府上一人道:“周大哥,盟主有令,我们只取金银钱财,不可杀人放火,伤人性命,那新娘子,我看还是算了罢。”

古钺聪和欧阳龙儿对望一眼,齐声道:“陆掌门?”“陆行云?”

只听周缙道:“周某做事自有区处,你别多管闲事。”

陆行云道:“可盟主说了……”

周缙打断道:“说什么了?陆掌门,这些年盟主一直为当年诛杀乃翁之事耿耿在怀,总对我说他有负于太乙北斗,让我什么事多担待着你,别说周某向来没什么耐性,似你这等扶不起墙的烂泥,就算我处处维护你,你又能有什么出息,死狗能掀起什么大风大雨?”

陆行云急道:“你……周大哥,当着这么多弟子……”

周缙大声道:“我就说你是扶不起墙的烂泥,百无一用的死狗,好吃懒做的酒囊饭袋,害死你亲老子和亲哥哥的废物,你又能怎样?”良久,也不闻陆行云答话。

古钺聪闻此,心忖:“陆兄这些年忍辱负重,不知受了多少侮辱,又跟着周缙干了多少迫不得已之事。”

又听周缙道:“值钱的都拿走,你们两个,把新娘子抬进洞房去。”府内又传来打斗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过了片刻,周缙又道:“陆掌门,你想让周某敬重你,就将府上的人都给我杀了,别每次都他妈的肚子疼。”

何胡来道:“古兄弟,听这声音府上敌人不少,我们要不要动手?”

乌老大道:“这干人横行不法,公然抢掠百姓,岂能袖手旁观,将军,此等小事不必劳你大驾,我兄弟六个进去将贼子捉了来就是。”

古钺聪一扬手,说道:“你们不是他对手。”

就在这时,忽听府内一女少女哭声:“阿牛,爹,娘,快救我。”

哈玲珑听得这声音,想起昔日被卖到扬州妓院的情境,忍不住浑身发颤,欧阳龙儿道:“相公,救人要紧。”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龙儿,玲珑,胡来兄,圆通,你们留在此,乌家兄弟,我们进去看看。”乌氏六兄弟应了一声,当先奔向大门,乌老四板斧扬处,“砰”一声,两扇大门横飞而起。

但两扇大门却不是向府内,而是向外飞出。

众人无不大骇,乌老四一斧劈开左来门板,乌老三一锤震破右来门板,定睛看时,只见府内人影绰绰,百来名太乙北斗弟子和二十余名流云山庄弟子将府上宾主围在院子中心,两名周缙手下正提夹着一豆蔻少女向西面厢房走去。

古钺聪、乌氏六兄弟见府上敌人如此之众,均是一怔,府内群盗踢碎大门,猛见门外站着六条大汉和一位偏偏少年,也是吃惊不小。

周缙一见古钺聪,脸色不由大变,定睛一看,见来者加上两个女孩儿和一个绑在马背上不知死活的人,也不过区区十数人,仰天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位老朋友,古兄弟,嗜血谷一别,别来无恙?”

古钺聪微一扫视,见府上一片狼藉,四名府上家丁惨死台阶下,两名周缙手下见有人闯入,将那新娘子随意一掷,新娘子重重摔在地上,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古钺聪想起他在嗜血谷中的暴行,陡然而怒,说道:“带上你人,快滚。”

周缙笑道:“古将军,以往有些许误会,那也不必提了,如今你既弃暗投明,离开魔教归顺刘公公,大家便是同舟中人,何苦一见面就大动肝火?”

乌老大见古钺聪发怒,大声道:“兀那小儿,你敢对将军嬉皮笑脸。”踏出一步,站到了群敌之中。众人见他声如闷雷,人群中身量高的,也尚不及他胸口,不禁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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