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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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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龙儿煞有介事道:“老实讲,古将军这个人,并非不爱钱财,更不是不爱女人,只不知大人……方才给了多少银子?”
知府大人闻知古钺聪爱财,彷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说道:“不瞒大人,往年押贡官爷来,我都是备的这个数,”说着右手比划一个二字,接道:“古将军位高权重,下官自然要翻一番。”
欧阳龙儿学着知府比划一个二字,问道:“这是多少?”
知府道:“二十万两。”
欧阳龙儿白他一眼,哼哼一声冷笑道:“这么说,你为古将军预备的是四十万两?”
知府听她冷笑,已觉出不对劲,笑脸就此僵住,战战兢兢道:“是。”
欧阳龙儿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大人,就在前几日,京城乔吴用乔大人因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求我们古将军,抬来满满八大箱四百万两银子,古将军瞧也没瞧,直接轰了出去。”四十万两本就是天文数字,欧阳龙儿哪管许多,直将数额添了个零。
知府惨然色变,一颗心登时跌至谷底,为难道:“保定地狭人稀,一夜之间哪能筹得这许多银子?”
欧阳龙儿本欲故技重施,将银子尽数归在自己腰包,听他这样说,心想自己得了钱财,他又去敲老百姓的竹杠,最终还是他们受穷苦,沉吟片刻,敲了敲桌子道:“这样罢,没有银子,美人儿也行。”
知府大人愁眉苦脸道:“方才弹唱的几位,乃是保定美出了名的艳妓,可将军似乎都看不上。”
欧阳龙儿正色道:“这些个庸脂俗粉,也配让古将军享乐,大人如此诚心,只怕一些儿好处也得不到,还要大事不妙了。”
知府大急,当即作了个长揖,惶恐道:“还请大人指点迷津。”
欧阳龙儿将他扶起,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我方才已经说了,可惜知府大人似乎不大意愿。”
知府大人云里雾里,说道:“下官愚拙,还请大人明示。”
欧阳龙儿道:“大人有九个太太?”
知府一怔,说道:“是。”
欧阳龙儿招招手,让知府大人凑过耳来,说道:“古将军英明神武,精力过人,但却有个奇特的癖好,那便是喜欢让多个女人一齐伺候。”
知府大人拍拍胸口,大舒一口气,说道:“这个好办,下官自有办法。”
欧阳龙儿别着嘴道:“那可未必。”
知府大人道:“怎么?”
欧阳龙儿道:“将军一生南征北战,最爱攻城略地,霸占他人城池,他平日最敬重的古人乃是曹操,还常以曹孟德自比。”
知府大人云里雾里,问道:“下官愚钝,这……”
欧阳龙儿又道:“将军还有个癖好,便是只喜有夫之妇,尤其喜欢属下妻妾,大人若能将九个老婆拱手奉上,古将军定然欢喜,大人高升,指日可待。”
知府大人“啊”一声惊叫,连连道:“这……这个……使不得。”
欧阳龙儿在桌上重重一敲,说道:“正所谓舍不得妻妾套不住狼,大人银子也没有,妻妾也舍不得,欧阳某也爱莫能助了,你也不用害怕,将军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你也没得罪他,他知你有九个太太却不肯献出来,顶多心中不快,想来不会如何为难你。”
知府满头大汗,心中盘算:“几百万两银子是没有的,要我九个老婆去伺候别的男人,可……可怎么办?”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欧阳龙儿站起身来,说道:“大人好歇,我告辞了。”
知府忖道:“古将军未得满意而归,心中必然有气,他若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说自己行贿于他,岂不糟糕,就算治自己一个怠慢朝廷命官之罪,这辈子也完了。”想到此,心中大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人救我。”
欧阳龙儿见他吓成这样,心念一转,又生一计,忖道:“这知府不知搜刮了百姓多少银子,我何不效武林中人,也来个劫富济贫?”如此一想,面上登显兴奋之色,说道:“对了,我突然又想起,古将军还有一个癖好。”
知府一听“癖好”二字,又惧又喜,说道:“是什么?”
欧阳龙儿将他扶起来,说道:“将军乃是武将出身,武功虽然举世无双,却是斗大的字也识不得一个,正因为此,他才好大喜功,尤喜人叫他清官大老爷。”
知府想了一想,说道:“这个好办,明日一早,我便吩咐府上所有人来此,一个个挨着叫一遍。”
欧阳龙儿大摇其头,语重心长道:“知府大人,你也做了好几年一方父母官了,如何办起事来竟是这等不周致,古将军又不是傻子,你道马马虎虎叫来一群乌合之众装腔作势就能瞒骗过我们将军?”
知府一听,右手在自己面颊上重重一扇,心中自责不已,说道:“那怎么办?”
欧阳龙儿道:“你立时吩咐下去,连夜将这四十万两银子挨门逐户赠给全保定城的百姓,只让他们明日一早便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夹道相送,口中齐声高呼‘将军清官大老爷’,如此一来,古将军定然欢喜,您也可因此深得全城百姓拥戴,升官之日指日可待,千古美名流芳百世,岂不两全其美。”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4
知府闻此,不敢接话,心想四十万两银子好容易搜刮得来,如此轻易又散出去,岂不可惜之极。
欧阳龙儿见他为难,又道:“这些许银子,你本就要送给将军的,若这也舍不得,你这顶上乌纱,唉……”知府道:“下官不明,让全城百姓高呼清官大老爷,为何要将银子发给他们?”欧阳龙儿心中一愣,一时间自己也想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当下有意马着脸道:“你不拿银子,老百姓会来么?他们没有银子,心不甘情不愿呼喝,难道将军听不出来么?”知府早已头昏脑胀,连声称是,欧阳龙儿又想:“这贪官将银子散下去,我们一走又刮回来,那岂不枉费了我一番用心?”想到此,说道:“大人,古将军押贡回来还要途经贵地,若他回来时见全城百姓突然翻了脸,那可就大事不妙,总之,你好自为之罢。”
次日一早,古钺聪清点人马,不见朱天豪和水月踪影,进屋一看,见两人已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朱天豪写的书信,信说:“予与水月留此短笺,与诸君辞别,以未忍有别离之愁也。予夜来一梦,闻纱窗细雨沥沥,室中弦歌绕梁,妙不可言,终生难忘。与诸君情谊深重,于兹未面辞远去,深请恕之。他日有缘,重聚秉烛,当再畅叙。朱天豪顿首。”古钺聪等人知朱天豪绝非不辞而别之人,见信中所言稀奇古怪,均觉诧异,然书信在此,不得不信。欧阳龙儿看过信,知好事已成,心下得意非凡。
古钺聪等人从富绅府上出来,知府大人早恭迎上前,身后整整齐齐站了十三名马夫,每名马夫手中均牵着一匹青鬃马。知府大人双眼通红,显是一夜未睡,但仍满脸堆笑,除古钺聪骑了自己的白马外,每出来一人,知府便送马一匹。欧阳龙儿竖起大拇指,对知府道:“大人能想人所未想,前途无量。”知府听得欧阳龙儿在将军面前夸自己,欢天喜地,一挥手道:“恭送古将军出城。”府上众人齐声高呼:“恭送清官大老爷。”
一行纵马出府,方至保定西门大街上,就见街上万民攒动,人声沸扬,保定城数万百姓分站大街两旁,擎花举旗,锣鼓喧天,人人手中均捧了十两白银,正翘首以望,一见古钺聪一行到来,一人当先道:“起!”男女老少齐声高呼:“古将军清官大老爷武功盖世,文武全才,富可敌国,所向披靡!”呼喊之声一波方息,一波又起,直冲云霄,绵绵不绝。古钺聪、朱天豪、何胡来、哈玲珑、乌氏六兄弟虽见过无数大场面,却无不为此惊愕诧异。古钺聪问欧阳龙儿道:“这也是你的主意?”
欧阳龙儿得意道:“若不如此,那狗知府肯将银子交给百姓?”
古钺聪这才留意到他们手中白银,心忖:“没想到龙儿先将还富于民给用上了。”笑道:“你本事不小,不过知府如何愿意慷慨解囊,将四十万两银钱散之于民?”
欧阳龙儿笑嘻嘻道:“这世上还有能难倒你老婆的事么?”说着向身后知府眨了眨眼。
众人哈哈大笑,身后知府不知一行人在说什么,见古将军开怀大笑,自然老泪纵横,欢喜至极。
一行人大摇大摆行过保定街,保定知府在后道:“恭送古将军清官大老爷。”万人跟着欢呼。
一行十三人离了保定,晓行夜宿,向西北行进,一路之上,官府竭力铺张供应,马屁拍到了十足,但凡官员找古钺聪密谈,古钺聪便将其推给欧阳龙儿,欧阳龙儿一计颠三倒四屡试不爽,所到之地百姓无不接踵相送。
这一日将到平凉,已是黄昏,古钺聪不意到官府,便寻了一处客栈打尖住店,饮水歇马。想是客栈经营得道,店中客人极多,古钺聪一行三十余人好容易才找了座位,围拢吃饭。众人正吃到一半,只见两人走入客栈来,一人身形极瘦,却高得怕人,另一人发及膝间,满脸刀疤,两人在客栈门口坐下,要酒吃饭。古钺聪和欧阳龙儿见到两人,均是一惊,欧阳龙儿道:“漠北十四魇的魇老大和魇老四从白知府逃出来啦?魇老三呢?”古钺聪做了个嘘声,让她不要做声。好在古钺聪背对两人,欧阳龙儿虽与两人对坐,幸得易了妆容,两魇均未留意。
欧阳龙儿低声道:“相公,这二人来此,一定干不了好事。”
古钺聪点点头道:“我们有事在身,不可多事。”
众人对江湖之事一窍不通,见古钺聪和欧阳龙儿认得门口两人,乌老大道:“将军,要不要我们去将那二人提了来拷打审问一番?”
古钺聪道:“先吃饭。”
话音刚落,只听发及膝间魇老四道:“老大,我们走遍整个大漠,也寻不到一个肯加入我们漠北十四魇的兄弟,不如凭我单枪匹马闯入嗜血教,杀了李凌风,只留林中槐一人,如此一来我们仍比兴州七煞多一倍人数。”
高瘦的魇老大道:“嗜血教戒备森严,是你说进就能进的?万一你死了,我们漠北十四魇比兴州七煞还少一倍的人,那怎么办?”
魇老四掰着手指头算了半日,奋然道:“老大,果然是少了一倍。”他望着手指头半晌,忽又道:“老大,你说我们漠北十四魇威震江湖,为何无人肯做我们兄弟?”
魇老大道:“漠北十四魇门规严明,一定要比兴州七煞多一倍的人,且人数决不能是单数,他们自不敢入我魇门。”
魇老四一脸茫然道:“为什么?”
魇老大道:“倘若我们收两名弟兄,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要被处死。”
魇老四想了半日,问道:“那他们为何不肯加入我们?”
魇老大显已习以为常,说道:“假如十三师弟死了,十四师弟就要被处死,假如我死了,你便要跟着被处死,你肯不肯加入?”
魇老四“哦”一声,摸着脑袋又想了半晌,说道:“他们是怕死罢?”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5
魇老大道:“正是如此。”
众人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暗暗好笑,魇老四似乎还想问甚么,忽又住了嘴,看样子是突然忘记想问什么话了。欧阳龙儿道:“相公,上回见魇老四,他虽是一根筋,却还没有如此糊涂,这回怎么变傻子啦?”古钺聪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过了一会,魇老四又问道:“老大,我又忘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了。”
魇老大一扫屋内,放低声量道:“听说三年前威震武林大会的圆通和尚近日在平凉一带出没,我二人此次奉盟主之命来此请法师走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盟主说了,若是请不去,我们也不用回去了。”他这话声量极低,但古钺聪耳目何等聪明,早已尽数听在耳中,他一听圆通和尚,立时警觉,又听说是高进伦相请,更是吃惊,忖道:“圆通和尚?可是三年前主持武林大会的圆通和尚?三年前他凭少林七十二绝技令群豪折服,做了武林大会的主持,这些年倒也没听到他的讯息。高进伦找他做什么?”又忖:“看来漠北十四魇也替高进伦做事了。”正忖间,只听魇老四道:“原来只是请一个贼秃囚,这事再容易不过,盟主忒也不将我们左膀右臂看。”
魇老大道:“这和尚当年凭七十二绝技慑服少林方丈,更让武林大会数万人胆寒,一齐推举他做了大会主持,万万小觑不得。”
魇老四道:“如此说来,倒是盟主高估我们了。”
魇老大怒目一瞪,说道:“漠北十四魇威震大漠,高盟主让我们来对付圆通和尚,那是对症下药,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魇老四大点其头道:“多谢老大提醒,我一定吃对药。”说完果然从怀中摸出一黑一白两瓶药,拿在手中怔了半日,这才打开白瓶,抖了一粒药放到掌心,正要借酒吞服,魇老大见到桌上两个瓶子,沉声道:“你吃错药了?说了多少次别将毒药拿出来显摆。”
魇老四一怔,似才想起什么来,笑道:“我又忘了。”将手中药丸放进白瓶子,去抖黑瓶子的药,正要递入口中,魇老四啪一声将他手中药丸拍落,说道:“你找死么,给你说多少次,黑瓶中装的是‘一日散’剧毒。”
魇老四愁眉苦脸道:“是你说我吃错药了,我才换了黑瓶里的药丸吃,怎么又是剧毒了?”
魇老大吁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我是让你将黑瓶里的毒药藏起来,别随随便便拿出来。”
魇老四更是不解,问道:“老大,你说明白点,到底哪一瓶是毒药,哪一瓶是治我病的药?”
魇老大拿过黑瓶塞入他腰袋中,说道:“吃白瓶的,一次一粒,三日一次。”
魇老四道:“多谢老大关照,”方才说完,又问道:“你方才是说一日三次,还是一次三粒?”
魇老大不愿再多说,从白瓶取过一粒药丸,拇指和食指夹着送到他嘴边,说道:“吃罢。”
魇老四服完药,说道:“老大,你要我这病早日康复,我也想的,只是自从白知府给那小子打成重伤后,如今每到晚上背心总隐隐作痛,只怕吃药也无济于事。”
古钺聪闻此,心忖:“莫不是我将他打傻了?”想到魇老四虽然可恶,却并非极坏,不免颇是不忍。
魇老大向周遭望了一望,说道:“这小子武功极高,现在我们人手不足,待要碰着他,一定要智取,不可力敌。”
魇老四道:“听说这小子去京城啦,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
众人听他突然这样说,均是大惊,心想:“竟然给他认出来了?”只听魇老大道:“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欧阳龙儿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兄台这背痛之疾,我倒是能医治。”说着向两人走了过去。
两人一听有人搭话,一起看过来,见面前这人一脸络腮胡子,面上肌肤却白皙如雪,说是骗子或有人信,说是神医,绝然无人相信,魇老四道:“你是什么人,果真能为我治病?”
欧阳龙儿笑道:“那要看你诚心够不够。”
魇老四虽然记性不佳,毕竟行走江湖数十载,说道:“你这模样的我见多了,除了坑蒙拐骗,什么也不会,快快走开罢。”说着将头上长辫一甩,绕在了脖子上。
欧阳龙儿道:“本神医好心帮你治病,你却有病不治,天下哪有我这样的神医,又哪有你这样的病人,除非……”
魇老四道:“除非什么?”
欧阳龙儿道:“除非你是我孙子,或者是傻子。”
魇老四一怔,说道:“你这话倒也不错,神医定然是不会求着给我治病的,除非这神医是我爷爷,又或我是傻子。”这个大道理想明白了,叹了口气道:“可惜你不是我爷爷,我傻不傻,我也不大清楚。”说完又想了一想,大声道:“不对啊,假如我不是你孙子,却是你儿子,你也一样要给我治病,是也不是?”客栈众人无不哄堂大笑,欧阳龙儿道:“兄台聪慧过人,不过,我是爷爷还是爸爸,只有问你妈妈才知道。”
魇老四一愕,随即又点点头,说道:“果然从来都是妈妈告诉我爸爸是谁,我本是不知道的。”这一回脑子竟灵光不少,说完这话,又问道:“我爷爷是谁干么也要问我妈妈,我又不是我爷爷和妈妈生的?”
客栈众人早已捧腹,魇老四却不以为然,继续问道:“这位兄台,你到底是我爷爷还是爸爸?”
欧阳龙儿心想:“此人愚蠢之极,多说便就无趣了。”端起酒杯道:“魇老四,你记住我的模样,哪天想起我是谁了,就来找我治病。”重又回到座位。
魇老四站身起来,口中道:“大胡子神医,你果然能治好我的背痛之疾,你要我叫你爷爷便爷爷,要我叫爸爸便爸爸。”说着更要走过去。一旁一言不发的魇老大突然猛拍桌子,喝道:“哪来的杂种,竟敢消遣漠北十四魇。”右手微微内扣,指尖酒杯就要掷出。
就在这时,只听客栈伙计大声说道:“圆通法师驾临,快快让开。”众人一齐将目光看向门口,只见一身着僧袍的和尚大腹便便地走了进来,此人方头大耳,腆着肚子,正是三年前主持武林大会的圆通和尚,只是三年不见,似乎发福了不少。
店小二拿抹布将桌椅擦了又擦,待圆通法师坐下,恭恭敬敬道:“法师,还是老四样?”
圆通摆摆手道:“今日换四样,来一个龙须凤爪,一个蜜酿肥鸡,一个牛肠鲑鱼,再来,一个花江狗肉。”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6
众人见他一个和尚不吃斋菜,却尽点大鱼大肉,均自纳罕,只听魇老大低声道:“莫要冒然动手,记住了,听我号令一起上。”
魇老四似乎只记得最后“一起上”三个字,回了声“好”,独自一人当先向圆通和尚奔了过去,叫道:“你就是圆通和尚?”好在他还记得魇老大说过圆通和尚武艺极高,怕他暴下杀手将自己打死,在离圆通和尚方桌半丈开完站定。
圆通和尚看也不看他一眼,不慢不紧地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魇老四道:“是你便好,请跟我走一趟罢。”
圆通和尚不慌不忙道:“这位施主高姓大名,不知要贫僧去哪里?”
魇老四见他涵养极好,料他不会动手,欺上前一步,大刀在他面前一晃,说道:“少他妈废话,去了便知。”
圆通和尚道:“如此说来,贫僧这顿斋菜,是吃不成了?”
众人见魇老四凶神恶煞,圆通和尚却始终不温不火,心定神闲,均忖道:“法师果然是得道高僧,这人对他此般无礼,他竟一点也不生气。”客栈中登时有人对魇老四怒目而视。古钺聪见过圆通和尚凌空将少林石狮托起震碎,亦领教过魇老四技艺,知魇老四与他对决,无疑以卵击石,当下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魇老四又欺上前一步,将大刀便往他桌上一砍,说道:“老子记性虽是不好,却也记得你点了四道菜,道道都是荤菜,你是个荤和尚,还说什么斋菜,走。”伸手要去拉他。
就在这时,圆通和尚微缓缓悠悠放下筷子,说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岂会因口角生事,不过,饭可以不吃,银子却不能不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摊在手中左右晃了一晃,随即轻轻放到桌上,站起身来。
魇老四正待去推他,猛然瞧见桌上的银子已被压成极薄的银片,脸色登时惨变,圆通和尚方才只将银锭轻轻一放,如何忽而竟成了薄如宣纸的银片?坐中稍懂武功的见了桌上银子,亦无不大为动容。古钺聪也是大为吃惊,心想:“内力至强之人,要将银子压成薄片非是不能,但圆通和尚压扁银子后,木桌上却不见一丝压痕,这确是生平未见,我如何也做不到。”
店小二见此情状,生怕魇老四死在此间,赔笑道:“这位爷,这位乃是当年技压群雄,连玄悲方丈也屁滚尿流的圆通法师,有什么话儿,不妨坐下来好好说。”
魇老四心中惧骇,大声道:“为什么要坐下来说,站着说不行么?你别乱叫,我不是你爷爷,我还在找爷爷呢。”
店小二连连笑道:“站着说也行,也行。”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当,圆通和尚早已起身钻过人群,快步向客栈外走去。欧阳龙儿道:“儿子,孙子,神僧要走了。”
不等魇老四答话,魇老大道:“追!“两人一前一后拔足冲出门口而去。
古钺聪见三人奔出,低声道:“高进伦突令漠北十四魇来寻圆通和尚,多半是为了收买他,我先去探一探。”
欧阳龙儿道:“我也要去。”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各位,你们且在此稍坐,他们若掉头回来,大家切不可生事。”拉着欧阳龙儿奔出客栈。
两人紧随圆通和尚和漠北十四魇向南面一小道追去,欧阳龙儿不会轻功,走起路来咚咚作响,古钺聪只好一手携着她前行。
不一时,两人便已见着三人,只听魇老大道:“圆通法师,我有话对你说。”那圆通走得甚慢,凭两魇武功修为,要赶上圆通和尚绝非难事,想是两人均对他极为忌惮,虽然紧追不舍,却不敢欺近三丈以内。
圆通和尚道:“贫僧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与两位大侠叙话。”头也不回,更提气疾行。
魇老四一面追一面问道:“老大,追了这么久,盟主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魇老大低声道:“盟主特地交代,倘若请不动……”在脖子上一划,示意可以将圆通和尚杀了。
魇老四大声道:“原来是要杀了这厮。”圆通和尚一听要杀他,更是两足乱翻,提着裤腰向西疾趋。
魇老大吼道:“谁让你讲出来了,这回死定了。”
魇老四懊恼道:“已给他听见了,怎么办?”
魇老大咬咬牙道:“追。”
古钺聪听得三人对话,心忖:“高进伦寻他,原来并非是要收买他?是了,圆通法师身负神功,修为非凡,绝不会听任高进伦摆布。”如此一想,又觉不对,接忖道:“高进伦派漠北十四魇杀他,岂不是让两位来此送死?”他携着欧阳龙儿,轻飘飘跟在三人之后,兀自未觉吃力,过不多久,却见最前方圆通和尚气喘吁吁,愈奔愈慢,终于在一棵腰般粗细的大树下停了下来,他撑着大树,一面喘气一面道:“阿弥陀……陀佛,总算到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二人如此追我,又是何苦?”
魇老大怕他厉害,当下暗暗聚气丹田,直至四肢百骸无一不硬挺,才说道:“高盟主差我二人来,请你去与他老人家叙叙旧。”
圆通和尚后背靠在大树之上,说道:“高盟主有请,贫僧本该这就前去,不巧贫僧今日有要事要办,明日一早必亲至造访。”
魇老大道:“高盟主说了,只要我二人遇着法师,务必请你即刻便走,不要……怠慢了法师。”
圆通和尚道:“倘若贫僧不去呢?”
魇老大道:“法师不肯去,我们回去一样是死,便只好得罪了。”
魇老四一听到“只好得罪”四个字,又是独自一人当先跳上前去,大刀向前一比,喝道:“你不去,我就要得罪了!”
圆通和尚自三年前创下赫赫威名,江湖中人无不钦佩,所到之处更是礼遇有加,谁敢对他不敬?更有谁敢与他动手?他不料到魇老四竟如此大胆,不由望着明晃晃的大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要干么,不要逼我动手。”左掌有意无意轻轻向外一抖,“嗤啦”一声,僧袍左袖突然自手臂崩裂而出,横飞出三丈余,撞在一棵槐树上,那槐树登时断成两截。
古钺聪拉欧阳龙儿在远处一丛树林中藏下,见得圆通这手功夫,相顾骇然,欧阳龙儿道:“相公,这人功夫好邪门。”古钺聪点点头,一语不发。
第二十一回西风猎猎7
魇老四见他随意一挥竟也有如斯功力,忍不住向后跃出半丈,问道:“老……老大,怎么办?”
圆通和尚道:“两位,出家人慈悲为怀,实不想出手伤人,你们都回去罢。”见两位仍怔怔站着,右掌从胸间缓缓抬起,在半空划个半圆,突然向身旁大树拍去,“咔嚓”一声,腰粗的巨树经他掌力一震,竟徐徐倒了下来,那大树枝大叶繁,倒下之际,扫落大片绿叶,更压断三株儿臂粗的小树,惊飞无数禽鸟。
魇老大、魇老四剧骇之下,哪还敢上前。只见圆通和尚哈哈大笑数声,面上得意非凡,说道:“你们还不走么?”
魇老四以目相询,魇老大望着倒下的大树,暗道:“幸得此人是得道高僧,不然凭他的功力,我和老四都要一命归西,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说道:“老四,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去睡觉了,法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明日一早自会到高盟主府上一叙。”
圆通和尚道:“阿弥陀佛,告辞了。”反而先两人一步,转身隐入林中。
漠北十四魇不敢尾随,眼睁睁见着圆通和尚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转身离开。
两人一走,古钺聪、欧阳龙儿现身出来,两人也看着倒下的大树怔怔半晌,欧阳龙儿问道:“相公,你一掌能打断这棵树么?”
古钺聪道:“若像他这样轻轻一掌,顶多震断碗口大的小树,这棵树成人尚难环抱,实是万万不能。”
欧阳龙儿不解道:“这和尚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却为何见人就逃。”
古钺聪道:“说也奇怪,方才我们一路尾随而来,只觉此人轻功平平,不料他竟有如此功力。”正自说着,目光不经意落在倒下大树的震裂处,忍不住“咦”一声,凑近大树细细查探。
欧阳龙儿问道:“怎么了?”
古钺聪道:“这棵大树有古怪。”
欧阳龙儿看了半晌,说道:“不像是先前动过手脚的,也绝非是刀斧劈砍所致。”
古钺聪用手指沾了少许树液,说道:“这树裂痕参差,树茎崩裂,确是被震断无疑,但却不是方才被震断的,你看,这里树皮都干了。”
欧阳龙儿大奇,凑近端详半晌,说道:“这贼秃囚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古钺聪站身起来,走向方才被圆通袖袍震断的小树旁,握住断枝看了半晌,说道:“这树是被炸药炸断的,你看,断裂处都被熏黑了。”
欧阳龙儿道:“难怪这秃驴一到这里,便再不肯再走半步,好像只要到了这里,他便有必胜之算一般。”
古钺聪环目四顾,过了半晌,皱眉道:“奇怪,真奇怪。”
欧阳龙儿道:“什么奇怪?”
古钺聪道:“当年他来到少林,足碎花岗岩,震碎少林狮头,今日又捏扁银锭,震断大树,现在想来,他从始至终终未与人动过手,莫非,他的武功都是假的?”
欧阳龙儿道:“是真是假,我们追上去便知。”
古钺聪点点头,拉着欧阳龙儿向西奔去,一面道:“若他的武功都是弄虚作假,三年前武林大会为何会来了又去?高进伦为何要追杀他?”
欧阳龙儿想了一想,说道:“是不是有人利用他,他只是一颗棋子?”
古钺聪道:“圆通一到少林寺,便凭绝技慑服群雄,让大家推举他做了公证人,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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