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玫瑰陛下-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叶婉如频频点头,客客气气地抢说谢谢,反把唐朝卡在嗓子眼的话堵得更加严实,纸杯在手里揉出一道褶,他一用力,索性捏扁了。
房间里,尹天成抵着桌棱,臀上梗着坚硬的一道,心骤然收紧。
身前男人遮天蔽日而来,浓重阴翳盖住她眉眼,按在她肩膀上的两手硬得似铁,一点不比身后的东西绵软。
尹天成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很快败下阵来,男人女人的悬殊力量对比,在这一刻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索性头一歪,说:“弄疼我了呀。”
向时晏生怕她没听见的又重复了一遍,问:“跟人聊得很开心啊?”
尹天成点点头,说:“你那个朋友,挺有趣的。”
一句话把向时晏噎住,久经沙场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这小孩。许久,他问:“怎么有趣?会打牌就叫有趣?”
尹天成想了想:“说话,说话也是很有趣的。”
“你信不信,他跟每个女人都那么说话。”
“吃醋?”
“什么?”
“不然背后说人是很不男人的一件事。”
“……”
风雨既来,打得玻璃窗上一阵乱响。外面天黑,更衬得房里灯亮,散着莹莹冷调的白色光线,照得尹天成一张脸洁白如瓷,眼里盛着明晃晃的光。
向时晏拨去挡在她眼前的一缕黑发,说:“以后别这样了,知道吗?”
尹天成渐渐放松下来,交叉两腿,两手撑着桌子,迷惘:“只是玩啊。”
“都不是小孩子了,谁没事有空跟你玩。要不是对你有好感,想泡你,犯不着花那么长时间讨你高兴。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那叫搭讪,懂什么是搭讪吧?”
尹天成咬着下唇,细小洁白的牙齿抵着红艳艳的皮肉,看得向时晏心神一颤。他松了一手滑到她嘴,听到她说:“就跟你一开始对我做的一样。”
他方才有心情笑,说:“对,但我不一样……我是先来的。不管什么,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没有半路上插队的道理,是吧。”
“现在你跟着我,就不能那么跟人说话,别人会有误会,我听了也不高兴。”他手一反,扼住她的小下巴,问:“这么说,总明白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另一只手已经滑到桌面,指尖在掠过冰冷的木头后爬到她骨骼分明的手背,往下一压,便如同压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
高大的身体也彻底紧靠过来,严丝合缝般一寸寸紧压,长腿夹紧她腿,胸膛紧扣她上身,身体的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也如影随形地传输过来。
尹天成被迫仰面看他,不知是被熏的还是被臊的,先是一张脸泛上红色,紧接着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她小声含糊道:“还是吃醋。”
向时晏自喉间“嗯”了一声,烟草的气味先湿漉漉地落在她颤动的眼睛上,他嗫嚅细喘着找到她的鼻子:“……想吃的还不仅仅是醋。”
尹天成自问并不喜欢烟的气味,但每每这味道自他身上混杂着暖意而来,总像一针致命的催化麻痹起她所有不喜欢和不想要的神经。
脑子里满满当当被一个身影占满,她随着他湿热的印记烙下的同时忍不住身体轻颤。有一种异样的热度自腹部爆发,电流般通过四肢百骸,她双腿发软。
睁开被他吻过的眼睛,乔伊的宝贝不知何时自包里爬出,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着她纤细的手指,她痒得忍不住笑,偏被他锁在下巴的手指卡得逸出轻哼。
“咚咚咚……”
有人在外敲门,不知情的服务生们推门进来准备打扫,看到房间里相拥的两人又吓得急忙退出去。
向时晏心都停了下,黑着脸出去将人骂了一通。尹天成理了下衣服,跟在后面看热闹,靠在门框上笑得打起嗝。
向时晏反身回来,一声不吭将小狗赶进包里,拉好链子,又拿了自己外套,闷声道:“送你回学校。”
尹天成乖乖道好,轻巧的脚步细碎,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她如一只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尽量不打搅发怒的狮子。
怎知他没走两步将衣服和宠物包一下扔去地上,拽过身边狐疑的女孩,风一般拉回方才的地方,撞着她肩膀紧扣在桌边。
小狗在包里发出呜呜的抱怨。
尹天成视线流转,害怕又期待地落在他脸上,问:“不去学校了吗?”他歪着头,一手用力地扯开领带,却摆正她脸,说:“一会就走。”
晚上的自习是形成惯例的周练,试卷从前传到后,雪花般飞跃在教室里。光线亮得晃人眼,尹天成一连深呼吸几口,仍旧控制不住握着笔的手。
两场考试,如同梦游。
李丹跟人对答案,口吻夸张地说着:“数学最后一道题我也不会的,就解了前面两小问,大家都会的吧,只是死套公式而已。”
杨思语在一边做鬼脸,跟姐妹们酸唧唧地说:“又来假谦虚,把自己说成一个破篓子,成绩下来还不是次次都是第一。”
视线一转,看到独自收拾东西的尹天成,不自在地扁了扁嘴。
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她今天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一样。你们还说不说话了,大家传她谈恋爱,真的假的哟?”
……
……
夜里还有作业没完成,尹天成开了窗子做题目。雨后的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大口呼吸,纤细的两腿自真丝裙里伸出来,荡来荡去。
向时晏刚刚给她发短信,问:“怎么才能变有趣?”
她看了直笑,纸上的公式成了点点会动的蚂蚁。索性放下笔,一边滑着他的短信,一边忍不住用手摸嘴唇。
他粗糙炙热的气息顷刻间又涌上来。
像夏日里最烈的风,草原上最凶的火,是最深沉的力量,和最汹涌的潮汐。
可他也不过就只是吻了她而已。
尹天成抿唇回复:“大概是像电视剧里那样?”
过了会,他又来消息:“房间朝南的吧,打开窗子看。”
顷刻间,不远的地方亮起烟火。
她一张青春的面庞被照得忽明忽暗。
当晚,杨思语的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条状态:
大雨天的,不知哪个蠢货在院里放烟花。
她转而又给谢家俊发了一条彩信:
希望有天,我也像这烟火一样,在你生命里璀璨。
☆、Chapter 10
谢家俊赶在杨思语送来早饭的第二十天,终于提前一次拦住了神秘匆忙的女孩。他只看一眼包在粉色袋子里的餐盒,便送回到女孩手边,说:“我不要。”
杨思语茫然失措,问:“是不是你不喜欢啊,那你喜欢什么,我可以要家里的师傅帮你做的。或者你喜欢吃哪一家的,我可以去买呀。”
谢家俊没有吃过她带来的东西,却在同学们嬉闹着分享时一窥过究竟。早餐的精致程度不输高档酒店大厨的杰作,只是每每刺在眼里都像是一种嘲讽。
杨思语不肯收,谢家俊索性往她脚底下一扔,说:“麻烦你平时有空就早去学校,多读一读书,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杨思语垂着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用脚尖踢了踢身边的东西,嗫嚅着:“我读书很好的……我就只是想送点东西给你。”
少女的心事像十五涨圆的月亮,并不刻意追求报答和回应,只要看自己满泄的月色洒满心上的人,就足够让自己感到舒服和满足。
谢家俊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和她说清楚:“可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富家小姐是不是都这样,只管自己痛快,却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杨思语一惊,抬着一张秀气的脸看他,雀斑浅淡,眼里全是清澈的爱慕:“我没有啊……”
“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不喜欢这个人,不管这个人对他怎么好,他都不会觉得高兴的。”
“可是……”杨思语想着古人的那些话:“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不,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骗人的。”谢家俊冷着脸,说:“朽木永远是朽木,不管怎么样都成不了良材,咸鱼也永远是咸鱼,就算翻个身也没办法变成活鱼。”
“而且,你永远不要期待一个人能用低声下气换来爱情,哪怕她能成功一时,在这段感情里也是弱势一方,男人想走还是会走的。”
杨思语扁起嘴巴,吸了两下鼻子,一双眼里盛着盈盈泪水,看得谢家俊额角一跳,他头也不回地往教室里去,说:“你赶紧走吧。”
回校的路上,杨思语捧着餐盒,伤心得哭了一路。
哭完又将早饭一点点吃完,心想,才不要这么轻易就说放弃呢。
校园里比平时空旷许多,高三的学姐们已离校毕业。万恶高考的前一天,漫天的碎纸片混杂着她们的欢呼,在学校里长久盘旋。
如今艳阳之下,只有烤焦的叶子,在枝头打着旋。她自那密密实实的树冠往上望,空了的高三楼里,只有间或飞过的一两小鸟。
回到高二的位置,读书声早已郎朗刺破天际,偶尔念得累了放慢节奏,讲台上老师的一声咳嗽,又立刻拉高了调门。
班级前面,班主任将尹天成喊到门外,面色凝重地说着什么。女孩子穿着制服,双手别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平静又安宁。
她长腿纤细,瘦而不柴,笔直的像是拿尺量好,一时间,连风也眷恋,轻轻地掀开她的短裙。
杨思语下意识看向自己,大腿紧实,小腿肚子浑圆,因为顶着烈日打过太多次网球,皮肤也深了几度,成了健康的小麦黑。
她背着书包,尽可能贴着墙角走,想趁着班主任全神贯注训人时,偷偷钻回到教室里,却没能逃过一双锋锐的眼睛:“杨思语。”
杨思语一个激灵,乖乖站到女人面前,她絮絮:“你先等着,我跟尹天成说完就轮到你。”她继续方才的问题:“家里是有什么事吗,还是你有什么事?”
尹天成都是摇头。
“这次月考,你降了五名。”她抓着手里的册子,将班级的排名给她看:“听起来不多,可放眼整个年级,知道落了多少名吗?37名。放眼整个大市,整个省呢?”
尹天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下次我会努力。”
“很多题都是粗心造成的,你看起来很乖,怎么做什么都是这么粗心大意?”班主任叹气:“我知道你家境很好,但是人最终要靠自己,才能过得安心。”
她一瞥旁边正缠着手指,魂游天际的杨思语,道:“你也是。都是一样的娇小姐,现在是什么都不用发愁。可你们扪心自问,以后能超越你们父母吗?”
班主任要尹天成先回去,用本子轻轻打了下杨思语头:“我听说,你到现在还没对那男孩死心哪?”
好不容易回到座位,早读课都已经下了,几个姐妹们聚上来,问:“暑假的游学计划下来了,你看看想参加哪一个。”
杨思语摆手推过去,说:“没意思得很,年年都是那几个地方,马上就要高三了,还是在家收收心吧。”
“可真不像你说的话!反正我是要过去的,人们不是说吗,小考小玩,大考大玩。而且我不是随便去玩的,是准备考察学校,看要进牛津耶鲁还是麻省哈佛的。”
大家都笑起来,杨思语也乐得不行,余光里看到尹天成走去负责登记的李丹那边,说:“帮我报一个名。”
有人附在她耳边道:“她爸爸在那边驻外嘛,她是肯定要去的。”
杨思语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见尹天成轻轻倚着李丹坐下,偷偷掏出手机打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酒窝若隐若现。
杨思语找了一个周末的下午去接乔伊回家,秋宅的主人不在,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带她进了别墅。
乔伊正绕着客厅踱步,看到她,先是警惕地一耸脊背。杨思语一连喊了几声,又丢了个它最喜欢的零食,这才顺利把它抱进怀里。
杨思语这才有空巡视这个家,地方很大很敞亮,只是家具摆设不多,空空落落像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而不是家。
她无意看到靠墙的一个圆形茶几上有个东西眼熟,凑近拿起来一看,正是前阵子课上老师教的乱针绣。
大家对这样的课程都兴致缺缺,她也并不例外,往往课上敷衍课后要家里阿姨帮忙交差。尽管如此,感谢天赋异禀,现场考核的时候发挥卓绝。
反倒是尹天成,看起来心灵手巧,实则是个很笨的人,每次得到老师的特殊关照,还是只能绣得乱七八糟。
大家是乱针绣,她是乱绣。
她说自己想去学考古,杨思语还借此挖苦她。
人家考古是保护,你去考古是要破坏?
尹天成的考试作业是只小狗,可惜神形皆无,如今被人装在精致的相框里,更像是一个被精心装裱的笑话。
“拿的时候小心点,这个框很容易碎的。”
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一条大狗呼哧着飞奔到她身边,她吓得手上一抖,沉重的相框滑下去——
男人弯腰一捞,那东西被他牢牢握手上:“下次不要随便碰了。”
宅子的主人回来,向时晏脸上不多表情,眉眼都是肃穆。杨思语像是被捉到的手脚不干净的现行犯,脸一下就红起来。
她转移注意力地轻轻踢了一脚巴顿,后者正要跳起来,往她怀里的乔伊身上扑。乔伊很配合地叫两声,她恼了:“不许这样!”
向时晏叫人过来把巴顿牵走,抚慰般摸了摸乔伊的脑袋,话则向着杨思语说:“有些事情,我很抱歉。”
杨思语往后退了退,看他的眼神里满是轻蔑,说:“以后看好你的狗,别再这样了。我们家也就是好说话,你要换个人家试试看!”
向时晏倒是没恼,淡淡笑着道:“是是,小姐说得都对。”
杨思语哼声:“那几个小狗我也是不要的,黑漆漆的小串串,抱出去我怕被人笑啊……”她眼睛却在乱转:“它们呢,你还留着吗?”
只要不是尹天成,简单女孩的简单心思,向时晏总能摸得一清二楚,他摸了支烟叼嘴上,一边点着一边含糊喊她:“跟我过来吧。”
四只小狗送了三只,如今留下的是跟尹天成最亲的那一只。不再是还要关在笼里,整天喂奶的小奶狗,如今四肢有力,生得虎头虎脑,最喜欢在草坪上乱蹦。
杨思语看得一阵笑,说:“真好玩,还是小卷毛呢,看它小时候的照片也不这样啊。”她点一点乔伊的小鼻子,说:“我家乔伊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
小卷毛看到人来,乐得一颠一颠地跑来,扑到杨思语腿上伸舌头。杨思语吓了一跳,别到脚,踉跄一下,被身边的向时晏扶住胳膊。
肌肤相亲的一瞬间,四目碰到,杨思语如同见鬼地跳起到一边,随即愤愤然地往外走。向时晏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
杨思语说:“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对你这种类型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向时晏:“什么?”
杨思语回过头看他,眼神大胆而傲慢:“我查过你的资料,我知道你是什么出身,是做什么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向时晏抽了烟,好暇以整地看着她,道:“是么。”
“你姓向,这座宅子却姓秋,因为这是你妈妈的,你从她手里继承的这一切。你有一家IT公司,说白了就是个高级点的程序员,平时看起来出手阔绰,其实兜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从银行借来的。”
向时晏越听越觉得有意思,问:“还有吗?”
“你这个人对待感情非常随意,就喜欢追求年轻的女孩子。可你偏偏又喜新厌旧,所以没过多久就要换一个。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资本,就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你在圈里的名声早烂透了。”
杨思语最后总结陈词:“只有成天想着南瓜变马车的灰姑娘才会喜欢你,我才不稀罕呢。我喜欢的是干干净净,不会抽烟,跟女孩说话爱红耳朵的男孩子。”
虽然男孩高傲又自负,对她也不够温柔与体贴,但她就是喜欢。
“也不知道天成犯了什么毛病,才会跟你谈恋爱。大概是看中你这张脸吧,”她目光放肆地打量面前的人:“你真的只有这张脸比较顺眼了。”
向时晏一时笑得停不下来,说:“谢谢,能有一张顺眼的脸,也已经很不错了。你跟天成还在闹矛盾吧,她可从来不在背后这么说你。”
杨思语立时一愣,随即摸了摸乔伊脑袋,低下头。
不仅不说别人,尹天成对自己往往也说得很少,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要旁人挖矿开采般一点点发掘和探索。
对向时晏,她就谈论得更少,这让他在质疑自己魅力的同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感,眼前的人像是笼罩着一层浓厚的雾气,他看得清她,但看不透她。
除了他的名字住址和一两不那么靠谱的朋友,她从不曾涉足过他的生活。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像鬼话里分明经历云雨的书生,一觉醒来,发现身处荒郊野外。
动不动就被问“你爱不爱我”、“你会不会娶我”、“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的向时晏,陡然遇见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警惕起来。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唐朝也说过,总有一天要报应不爽的。
是以小姑娘今天下午,突然兴致勃勃地问他职业时,他很高兴地去抱了一下她,浅浅吻着她鼻子说:“IT啊。”
“挨踢啊。”
“是啊。”
“挨揍吗?”
“也有呢。”
面前,杨思语说要走,向时晏恍然回神,扔了烫到手指的烟蒂,说:“麻烦再等我一会儿,有点东西想你转交。”
没等她回应,他反身回家,一分钟后拿着把剪刀出来,去院子里剪玫瑰。
他脱了外套,领带被甩到背上,袖子已经挽上手肘,露出精壮有力的一段胳膊。男人的力量感有多强烈,他处理花枝上尖刺的温柔就有多强烈。
杨思语看他歪着头,一点一点处理,画面和谐浓郁如一副油画,男人也脱去世俗痕迹,成了一个仅仅是为心爱人准备礼物的普通人。
一捧带着水珠的玫瑰交到她手上:“自习的时候送给她?”向时晏笑着说。
杨思语抓着那簇花,埋头深深嗅了下,花香浓郁,带着恋爱的香甜气息,熏得她鼻子发痒,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路过尹天成家的时候,她喊司机停车。
人有时候是很难说清自己一时间的冲动的,小小的恶念涌过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耻辱,通常还带着一种仇怨得报后的快意。
杨思语并不觉得她和尹天成有什么致命的矛盾,只是在这一瞬间,一个荒唐的下午,她看到埋在心底里对她的嫉妒。
尹天成姑姑问她来意的时候,她将那束玫瑰递过去,说:“给天成的。”
“谁送的?”
杨思语想到自己被退回的餐盒,和另一个男人在阳光下修剪花枝的剪影,说:“是一个男人要我送给天成的。”
☆、Chapter 11
司机拐过一个路口,直接往院里的那条道走,尹天成在后座抱着自己膝盖,问:“怎么今天直接走这条路了?”
此前她每晚都要他在附近绕一段路,为了避嫌不被大人察觉,总是将临近的几个社区一一跑过。
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在秋宅前停顿,巴顿已经养成习惯,会在她每晚经过的时候站在那棵枇杷树下,冲着车子汪汪两声。
司机说:“今天特地照应过,要小姐早点回去的。”
尹天成哦了一声,将手机拿出来,问:“姑姑有事吗?”
前方的人没有回答,她动作麻利地删空了手机里的东西。
回到家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姑姑坐在沙发上看永远不会结束的狗血档,听到她回来的声音,立刻钦了铃要人给她送牛奶和蛋糕。
尹天成喊了她一声,不动声色地走过,爬上楼梯的时候,余光一晃,看到一边敞口的垃圾桶里,有一束艳丽的玫瑰花。
她几步并成一步,两阶一跨地往楼上走,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惴惴,这份紧张在房门前遇见自电梯里上来的姑姑时,到达顶峰。
“今天有人来给你送花。”尹天成拉开自己的房门,她后脚跟进,脚底板往门上一踢,将之关得死死:“是个男的。”
尹天成将书包摔在床上,搅松一头长发,去衣帽间里拿了一套干净睡衣,说:“我要洗澡了,姑姑,还有作业要做的。”
她往浴室里去,姑姑却抢先一步抵住门,说:“你也知道要做作业?一个学生,不以学业为重,没事和男人啰嗦什么?”
尹天成说:“我没有。”
姑姑问:“那个人是谁,叫什么,住哪儿?”
尹天成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埋头要往浴室里闯,被姑姑钳住手腕,她近年长了许多,力气却仍旧比不过多吃十几年米饭的长辈。如此一来痛得直喊,姑姑方才松了松手。
尹天成看准机会,立刻钻进浴室,拉过门往外狠狠一推,砰地关上,锁死。
姑姑在外拍了几下门,声音很大道:“越长大越不听话,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躲什么?没有就没有,你好好说,我会不信你?”
尹天成抱着衣服在原地深呼吸几口,故意趿重鞋子往里走,热水被拧到最大,水柱哗啦啦地冲进洁白的浴缸里。
姑姑仍旧捶门,高声说:“如果没有,当然是最好,你还是个好孩子,姑姑会宠你。但如果被我发现什么,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后果。”
尹天成坐在浴缸上,眼睛直直盯着地上精心勾过缝隙的瓷砖,一只细窄身子的棕色蚂蚁正哆哆嗦嗦,沿着那条直线走。
从哪儿来的呢?她使劲闭一闭眼再睁开,它又忽然不见了。
“没有。”她终于回话,用了所有的力气道:“我就只是想好好念书,考大学,在那之前,我什么都不会想,也什么都不会做。”
门外人道:“很好,这才是头脑清爽。人在什么年纪,就做什么事,这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我现在再讲给你听一听。”
好一阵没有其他声音,尹天成刚要起身,她声音又传过来:“手机我给你拿走了,关键时候,别老玩这东西,除了让人分神,没别的好处的。”
这才有细碎的脚步越来越远,尹天成蹑手蹑脚贴上门听,终于有一只手拉开房门,再不轻不重地将之带上。
她等了许久,直到浴缸里的水渐渐漫过最高位,她方才将门打开,确定房里没有其他人,一路小跑着出来将之关牢锁死。
做完这一切,早已如拍在岸上垂死的鱼,她一身大汗地瘫坐在地上,又看见那只蚂蚁从脚边爬过,哆哆嗦嗦,身体细窄。
尹天成一直等空调将汗收尽,脊背一阵凉飕飕的疼,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月色迷蒙,虚软无力地笼在窗户上,照得人也骨酥腿软。
她抓起搁在房间的电话想打越洋电话,却在接起的时候听到姑姑对一个人说:“很不听话的,其他都可以原谅,只是近来又故态复萌,开始撒谎。”
另一头的人叹着气,说:“是我跟他爸爸不好,多劳你费心……”她们几乎在同时反应过方才细小的“咔哒”声,异口同声道:“天成,是你吧?”
是日尹天成很晚才睡,身体与精神明明累到极点,绷紧的神经却怎么都不肯轻易放松,无论躺正还是侧卧,都在迷迷糊糊里透着一份清醒。
凌晨的时候,房间里有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人坐在她床上,用温热的手抚摸她额头,轻声说着:“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男人没什么好的,他们懂什么真情和挚爱。恋爱的时候说得比谁都好听,过几天,看到更好的,就像用过一张厕纸般将你丢了……没有例外。”
尹天成一个激灵,蓦地清醒。
房里哪有什么人,只是风吹动了窗帘。
厚实的布料簌簌的响。
向时晏在收到尹天成“不要联系我”的信息后的第一个周末,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地给她发了一条:“今天还要留在学校自习吗?”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对方回过来:“你是谁?”
向时晏心下一颤,犹豫着怎么替这个女孩圆谎,屏幕上便显示有人用尹天成的号码拨了通电话过来。
姑姑尽管收了手机,然而无论怎么精心查找,都找不出疑似送花人的信息。尹天成没有什么朋友,每天除了一些无聊广告,连个给她发短信的都没有。
忽然有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亮起来,她就如闻着腥味的猫,恨不得一口气将对方挖过来。那头接听的却是个女孩的声音,问:“这不是天成的号码吗?”
姑姑说:“是她的,她忘带手机了,请问你是谁,是我们天成的同学?”
女孩子嗯了声,声音婉转:“是的,我原本想找她下午一起自习来着……可是,她怎么好像已经不在学校了。”
“是这样的,天成近来身体不太好,我就不想让她在学校呆着了。回家洗个澡睡一觉,人会舒服很多,晚上还有自习是不是,已经很辛苦了。”
“嗯,对的。”
“对了,你叫什么啊?”
房间里,唐朝憋笑憋道内伤,叶婉如无奈地看一看对面的向时晏,看清他口型后方才又掐着声音道:“阿姨你好,我的名字叫李丹。”
挂了电话,唐朝彻底没能忍住地狂笑,指着向时晏跟叶婉如道:“亏你这小子想得出来,叶姐也真是厉害,装女孩儿的声音装得这么像。”
向时晏放着脸:“怎么说话呢,叶姐还用装吗,本来就是。”
唐朝自知失言,拱手作揖,叶婉如连连摆手,说:“别拿我开玩笑,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嗓子钝了,以前声音,不客气的说,跟黄鹂也差不太多。”
叶婉如将手机还给向时晏,说:“小姑娘家管得挺严的,是不是发现自家小白兔后面跟着你这尾大灰狼了?”
唐朝说:“该,要我也要把孩子看起来,落到你这禽兽手里还有得救?”
向时晏拨了拨收集,通话时间一分四十五秒,他却连她声音都没听到。有些烦躁地点起根烟,猛吸两口,眉头皱在浓烟之后:“废屁话。”
叶婉如看着向时晏笑,温柔地拍了拍他肩,说:“安心等等吧,过一阵子就好了,也不能一直这么着吧……况且马上都暑假了,时间就多了。”
向时晏说:“别的还好,我就是担心她有什么事。”他将烟往嘴里过一过,再缓缓吐出来:“也不知道用其他人手机给我回一个。”
唐朝说:“别装情圣了啊,哥们知道你心里荡漾着呢。光着腿的女学生们都放假了,到时候这个不行,你再换一个呗,天下何处无芳草嘛。”
向时晏眼睛往上一斜,瞪得唐朝一哆嗦,叶婉如笑着递给他一杯茶,说:“你不知道了吧,这次时晏动了真情,都偷偷去她们学校瞧过小姑娘几次了。”
唐朝更加哆嗦:“卧槽,真的假的。”
向时晏扁嘴,说:“少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