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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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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请说,草民必当尽力。”
  生意人大多精明干练,在没有完全信任一个人之前,徐南风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计划透露给李之年,只推说道:“不瞒你说,我成亲的聘礼中有一处园子,里头假山池沼一一俱全。我一直想用它来做点什么生意,每年产出点东西,既可上贡,又可换点零钱补贴家用,但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来打理,后来听表兄说李掌柜聪颖能干,又想起咱们两家是同乡,便想腆脸请掌柜的来帮忙照料。”
  李之年听了又惊又喜,忙道:“哎哟,王妃可是折煞我也!小人只是洛阳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掌柜,生意萧条,尚能温饱,如何能胜任如此重任!”
  他的经商能力如何,徐南风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想在用上李之年之前,将他好好的藏起来,藏在任何一个徐谓找不到的地方。
  那座园子在洛阳以外一百余里的翠安县,园中百废俱兴,无人问津,正是一个僻静的好去处。
  徐南风吹了吹茶末,道:“酬薪一年四十两,若是经营得当,年底有额外奖赏,掌柜的有意否?”
  四十两!
  李之年给大东家照看小当铺,一年才十五两银子,现今酬薪翻倍,家中妻儿也能过上好日子了,他没有理由拒绝。
  “承蒙王妃娘娘信赖,小人必将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徐南风笑了声,“掌柜的言重了。还有一事,你可将妻儿接到园中暂住,但不可跟任何同乡或熟人提起我那园子的事,毕竟咱们这样的身份,还是有诸多顾忌的。生意上的往来,可飞鸽传书,或让亲近之人代为传话,掌柜的只需看好那园子便可,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也就是要保密进行了。李之年很快领悟到了她的意思,躬身道:“小人明白,绝不会擅离职守。”
  徐南风又交待了他一些事宜,两人聊到斜阳西坠,才将此事方向大致定下。
  回府途中,华灯初上,徐南风掀开马车车帘朝外望去,洛阳城沉浸在一片橙红灯海中,热闹又繁华。
  姚遥在前头赶着马车,忽然开口问道:“你计划这些事,有同刘怀商议过么?”
  徐南风的第一反应竟是:为何要同他商议?这种她能自行解决的小事,根本没必要拿去烦扰纪王。
  而后又想起,纪王的确是一家之主,万事请示他的意见也无可厚非。
  她笑道:“我能处理的事情,便不想让他操心。何况即使我不说,你也会向他报备的。”
  “我告诉他和你主动告诉她,是不一样的。”
  “如何不一样?”
  姚遥晃着小马鞭,嘻嘻笑道:“他见到我便嫌弃,见到你便开心,自然不一样。”
  徐南风哈哈大笑。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三月份在朗山的蒹葭湖畔,纪王对她坦诚府中的歌姬舞姬之事后,也曾说过:“由我亲口告诉你,总比将来你从别人口中得知要好得多。”
  自己是否太过自以为是,太过轻视他了?
  徐南风有些忧心,却丝毫没有觉察到纪王在她心中的地位,已是与日俱增。
  回到府中,刚巧是晚膳的时辰,纪王对她这一整天的行程并未多问,只温声吩咐侍婢呈一碗桂花糖水上来,给徐南风解解渴。
  徐南风对此习以为常了,每次外出归来,纪王总是会提前给她备好点心或汤水,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徐南风食髓知味,又有些隐隐的惆怅,不知将来局势太平了,陪在他身边的又是谁家姑娘。
  用过晚膳,徐南风放下碗筷小声道:“少玠,我陪你走走罢。”
  她难得主动,纪王怔了怔,方笑道:“再好不过了。”
  连叶娘都露出了欣慰的笑,默默隐身退下,心想自己的女儿可算开窍了!
  两人漫步中庭,莲池中荷叶泛黄,有几支老到发黑的莲蓬兀立着,水面清波荡漾,倒映着漫天星斗和朦胧的月光。
  “今夜的星子好多呢,月色也很美。”徐南风一手牵着纪王,一手不安分地前后晃荡,干巴巴毫无技巧地开口搭讪。
  “是么。”纪王依旧神色淡淡,缎带上的药香和三秋桂子的香味混合交织,醉人心肠。
  他侧首,轻声道,“月色中的夫人,也一定很美。”
  情话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徐南风一噎,胸膛中的某颗小东西又开始调皮地躁动起来。
  “别总是突然说这种话呀。”徐南风在他面前总是丢盔弃甲,再平静的心弦都会被他撩得颤动不已,这让她很是无措。
  纪王最喜欢听她无可奈何的音调了,软软的,像是猫儿的爪垫。他笑道:“这便受不住了?你是我的夫人,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徐南风已然忘了自己叫他出来散步的初衷是什么了,脑袋晕乎乎的,愣愣问道:“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纪王忽然停了脚步。
  徐南风回头,见纪王站在一片阑珊的灯火中,静静地望着她的方向微笑。
  那笑意十分深沉,十分狡黠,又十分的认真。
  徐南风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大概又要说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了。
  果然,下一刻纪王问道:“我想亲你,可以么?”
  “当然是不可以!”徐南风想也不想,回想起那日在床榻上的那个意外之吻,仍是止不住的面红耳臊,声音甚至有些破音。
  纪王的神色黯了黯。
  他静默了半晌,苦叹一声道:“不愿意么。”说罢,转过身去,仿佛连背影都在诠释‘伤心’二字。
  不知为何,徐南风心一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心试探道:“不开心啊?”
  他闷闷的:“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徐南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张张嘴,半晌才叹了一声,伸手拉了拉他的袖袍。
  “好吧,就一下。”她小声道。
  纪王猛地转过脸来,白缎带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问:“真的?你愿意?”
  “……你再问,我便不愿意了。”
  纪王微笑,伸手摸索到她的脸,然后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颌,落下一吻。
  他看不见,位置有些许偏了,吻在了徐南风的脸颊处。
  纪王调整了位置,微微俯身,欲再吻一次……
  “哈哈哈哈!方才我在街上碰到了徐尚书的马车匆匆赶往宫中,刘怀你猜是出了什么事……噫——!!!”
  长廊的拐角处,贸然闯进的姚遥僵立在原处,呆若木鸡。
  徐南风自动远离纪王一丈远,微红着脸装作四处看风景。
  纪王默然转身,轮廓影藏在阴影中,笑得十分森然,一字一字开口唤道:“小、遥、儿。”
  姚遥背脊一凉,汗出如浆。


第36章 毒香
  徐良娣出事了; 危在旦夕。
  姚遥顶着纪王周身弥漫的低气压,将下属搜集来的情报一一具报:“……听说是太子妃送了徐良娣两只香囊,徐良娣当场便将香囊佩戴在身上; 谁知回去没多久; 徐良娣便说头晕不舒服,到了申时; 她便昏死了过去,宫中御医一验; 查出太子妃的香囊中藏了半年红的毒; 东宫现今一片混乱。”
  夹竹桃枝叶均有剧毒; 提取其毒汁调制成丸,名为半年红,芳香独特; 却含有剧毒。这样危险的物件出现在香囊之中,只可能是他人有意为之。
  纪王的声音依旧有些冷,不悦道:“人死了不曾?”
  “没有,太医来得及时; 算是救过来了。”姚遥摸了摸鼻尖,继而道,“不过宫中有人传闻是太子妃嫉妒徐良娣专宠; 要下毒谋害她呢!出了这种事,太子妃吓得脱簪请罪,在太子面前长跪不起。”
  徐南风听了个大概,方才与纪王的旖旎情思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略一沉思; 很快发现了此事中的端倪,不由道:“这事来得蹊跷。太子在徐宛茹之前,还曾纳过良媛两人,也未见太子妃王氏下过毒手。何况太子妃乃是镇国公的小女儿,这样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心思定然也不简单,她若因徐宛茹专宠而嫉妒,断不可能用这么愚笨的法子来害她,甚至人没害死,还留下了把柄,不像是上位者所为。”
  纪王嘴角一勾,欣赏道:“南风所言极是。但事已至此,三皇兄总得给徐家一个交代。三皇嫂也是镇国公家的掌上明珠,轻易动不了,估摸着是陷入两难之境了。”
  姚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着说:“太子娶徐家女,多半是想拉拢张家势力,谁知张、王两家女子水火不容,自个儿到拧巴到一起了。”
  “徐宛茹一向清高鲁莽,急功近利,这事多半是她一人在作妖,我都能猜到她昏迷醒来后会怎么说了。”
  说着,徐南风装作柔弱无辜的模样,学着徐宛茹的语调可怜兮兮道:“殿下,不是太子妃姐姐的错,定是哪个不安好心的奴才冤枉了姐姐!是妾身不小心,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不关姐姐的事!”
  她学得活灵活现,姚遥捧腹大笑。
  下一刻,徐南风恢复漠然面孔,哼道:“以退为进,装模作样,是她们母女的拿手戏码,偏生男人一个个都瞎了眼,最爱吃这一套。”
  纪王嘴角一弯,淡然道:“这话本王可不爱听了。我虽眼瞎,却不爱吃这一套。”
  姚遥:“哈哈哈哈有道理!”
  下一刻,纪王道:“我偏爱直率坦诚,擅长舞刀弄棒的女子,就像是夫人这样的。”
  姚遥:“你走!你们都给我走!”
  徐南风本来还有几分悸动,又被张牙舞爪的姚遥逗乐了,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纪王牵住徐南风的手,淡淡道:“该走的是你,小遥儿。”
  姚遥将白眼翻到脑壳顶上,骂骂咧咧地转身,翻墙出去喝酒去了。
  庭中灯火昏暗,月影扶疏,波光隐现,徐南风正想着东宫那事,便忽闻纪王说了句:“继续。”
  她从思绪中抬头,愣愣道:“什么?”
  “继续。”
  纪王又说了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嘴唇缓缓凑近,轻声道:“方才没亲到你,现在要继续。”
  “……”
  徐南风红着脸,无情地推开了他:“亲到了,亲到脸也是亲!”
  “唉。”纪王叹了声,落寞地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孤寂萧瑟的背影。
  又来?这招究竟是跟谁学的!
  徐南风默然站在他身侧,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半晌,她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仰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纪王脸上飞速一亲,像是蜻蜓点水般。
  然后道:“好了,亲也亲了,总可以转过身来看我了罢?”
  纪王嘴角勾了勾,强压制住笑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正色道:“亲到这里才算。”
  “你够了啊,再胡闹我便即刻拿了休书出府去……唔!”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尽数堵回了腹中。
  纪王今日胆子颇大,大概是越发恃美而骄了,亲完了还在她唇上轻轻一咬,似是惩罚般呢喃道:“再提‘休书’二字,我便要生气了。”
  让温柔含笑的玠四郎生气,倒也是空前绝后的稀奇事了。徐南风很想嘴硬地反驳一句:“你生气又如何?”
  想想还是不要惹这个蔫儿坏的伪君子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来。
  她双手撑在纪王胸膛上,将他轻轻推开,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很坚决。
  静默了许久,她喘着气,垂眼问道:“少玠还记得当日在茶楼相见,我所答应与你成亲的条件是什么么?”
  纪王沉吟片刻,方道:“自然记得。我满怀期许来见你,结果你开口便索要休书和自由,令我好生心伤,偏生还不能表现出来。”
  “那你……”
  “南风。”纪王轻而强硬地打断她的话,温声道,“当日答应你的请求,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接近你的借口,而并非我娶你的理由。”
  徐南风被他这一番话弄糊涂了。
  纪王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我娶你,不是为了结盟,不是为了利益,更不是贪生怕死,我娶你,仅仅是因为我愿意,我心悦你。”
  徐南风望着他,喃喃道:“若非结盟,那我存在于此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于婚姻与爱情,她心中实在有太多的迷惘和不确定。
  纪王的嗓音在淡淡的桂香中弥漫开来,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像寻常夫妻一般白首到老。南风,能相互扶持的不仅仅是盟友,还有夫妻。”
  徐南风没说话。
  纪王摸了摸她的头,说:“不要躲避,尝试着接受我,行么?”
  清风徐来,揉碎了满池的月影。
  风吹黄了梧桐叶,秋霜渐浓,转眼到了九月,又到了入宫探望贤妃娘娘的日子。
  整整一月未见,徐南风还真有点想她。
  纪王今日需例行去皇上跟前述职,便与徐南风在中途分开,让她先行一步去来仪殿陪伴母妃,自个儿在小黄门和姚遥的陪伴下去了议政殿。
  皇上还是老样子,对这个不得宠的四子不咸不淡的。纪王跪在殿中,将近来事务一一补叙,皇上才从奏折堆里抬起眼来,淡淡的‘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自始至终,连一句夸奖寒暄也未曾有。
  而此时,东宫的徐良娣坐在水榭凉亭中,片刻,便见到小宦官匆匆来报:“禀娘娘,纪王爷已经进宫了。”
  徐良娣捻起一撮茶叶放在鼻端嗅了嗅,又摆弄了一番石桌上的茶具,嘴角勾起诡谲的笑来,吩咐道:“去将纪王请到芳华殿,记住,须得是他一人前来,便说是太子殿下找他,不得抗命。”
  假传东宫口谕,其罪不轻,小宦官有些犹疑。
  徐良娣神色一变,重重放下茶盏,喝道:“狗奴才,出了事也有本宫担着,福祸都轮不到你头上。”
  小宦官忙磕头:“是,小奴这就去!”
  “如意。”徐宛茹而吩咐心腹侍婢,弯起红唇笑得媚眼如丝,“去将太子妃请来,本宫要与她小叙一番。”
  不稍片刻,太子妃果然到了,只是面色有些冷,显然在记恨上次香囊一事。
  “叫本宫来做什么,不怕我又下毒害你?”太子妃站在凉亭中,冷言反讽道。
  “妾身冤枉啊!”徐宛茹泪眼盈眶,见太子妃形容警惕,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道,“妾身便是再狠毒,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知是哪个奴才想要陷害妾身,还趁机污蔑了姐姐一把,妾身已向太子殿下解释清楚了!”
  “行了,起来罢。若是被别人瞧见你这模样,还以为我如何苛待你了,指不定又要大做文章。”
  自从香囊一事后,太子妃对她始终心怀戒备,旋身坐在石凳上,道:“你叫本宫来到底所求何事,直说罢。”
  “妾身只是想向姐姐赔罪,前些日子,连累姐姐受委屈了。”说罢,她抹了抹眼泪起身,从一旁的小火炉上取了沸水,缓缓从茶壶上烫过,神情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正巧妾身得了一饼极为珍贵的陆羽茶,特请姐姐来尝尝,就当是妹妹向您请罪了。”
  说罢,她熟稔地捻茶冲水,沏了一杯呈给太子妃,笑道:“姐姐请。”
  太子妃无动于衷,淡淡道:“不必了,我怕你毒死本宫。”
  徐宛茹一惊,瞪大眼楚楚可怜道:“姐姐若是怕有毒,妾身先干为敬!”
  说罢,她吹凉了茶汤,仰首一饮而尽。
  片刻,徐宛茹神色如常,茶水并无异常。
  太子妃这才面色稍缓。
  徐宛茹观察着太子妃的脸色,另取了茶盏给她沏了一杯新茶,道:“您请。”
  太子妃沉吟片刻,端起茶盏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道:“尚可。”
  “姐姐说尚可,那一定是非常不错了。”徐宛茹眉开眼笑,对身后的如意和太子妃的带来的贴身侍婢道:“你们俩去我房中走一遭,将那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拿来,我要与姐姐畅饮一番。”
  太子妃的侍婢有些犹豫,没有主子的亲口命令,她不会擅自听从她人指挥。
  太子妃道:“让你的婢子走一遭便可,本宫的心腹,不是谁都能用的。”说完,她一晃神,扶着额头低声道,“怎么突然有些头晕……”
  徐宛茹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太子妃的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佯作担忧道:“呀,好烫,姐姐莫不是风寒了!”
  “娘娘怎么了!”一旁的侍婢听了,忙要上前查看,却被如意不着痕迹的挡住。
  仅是一瞬,太子妃便软软地趴到在桌上,急促喘息着,已然神志模糊了。
  徐宛茹惊道:“如意,翠玉,你们快去叫太医来呀!”说罢,她给如意使了个眼色。
  如意会意,硬拉着护主心切地翠玉退下,说是找太医,实则转而将翠玉骗至偏殿,一把将她推入柴房中关了起来。
  太子妃带来的人很快被清理干净了。凉亭中,徐宛茹冷眼望着石桌上混沌迷糊的太子妃,嘴角荡开一抹得逞的阴凉笑意。
  茶是好茶,可惜那无色无味的烈性迷…药并不是撒在茶水里,而是抹在了其中一只茶盏的杯沿上。
  徐宛茹早料到太子妃多疑,故而最先敬她的那杯茶里,是无毒的,后来那杯才加了料。
  她拍拍手,唤来两个宫女,道:“太子妃病了,将她送至芳华殿歇息。”
  用不了多久,纪王应该也到那儿了。一个眼盲的可怜男人,一个神志不清的浪荡美妇,不知会发生怎样精彩的好戏呢?


第37章 陷害
  纪王是在去来仪殿的路上被拦住的。
  那个自称带着太子口谕的小宦官躬身道:“太子殿下有要事; 要请王爷去东宫一叙。”
  纪王迟疑了一瞬:“有什么事,不能当面来说?”
  小宦官尖声尖气道:“太子殿下口谕,小奴也是奉命行事。王爷快走罢; 若是让太子久等; 小的可担当不起。”
  姚遥不放心,对纪王道:“我陪你去。”
  小宦官堆着满脸的假笑:“太子只说让纪王爷前去; 且东宫乃是重要之处,并非人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姚遥一听; 脸上的笑意沉了下去; “小阉鸡; 你鬼鬼祟祟的搞些什么!”
  纪王抬手,示意姚遥不必多说。他颌首道:“本王这就去,劳烦公公带路。”
  “喂; 少玠!”
  听到姚遥担忧的呼唤,纪王回首一笑,淡然道:“不必担忧,我去去就来。”
  他的笑中有一闪而过的戏谑深沉; 姚遥一怔,随即安分了下来,抱拳躬身道:“明白。”
  那小宦官领着纪王一路朝东宫走去; 小碎步迈得飞快,似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姚遥手搭凉棚遮在眉上,情不自禁眯住了眼睛。
  九公主和剑奴刚巧从宫墙下经过,看见姚遥在那发愣; 不禁心下好奇,走过去拍了拍姚遥的肩道:“小遥儿,在这发什么呆呢?”她顺着姚遥的视线望去,隐隐看见一名小太监领着纪王拐过。
  九公主问道:“四哥这是去哪儿?今天不是去探望母妃的日子么,他怎么反倒往东宫走了?”
  “惨了。”姚遥摸着下巴,神色是难得的凝重。
  “什么惨了?莫非……是三皇兄要刁难四哥?”惜月向来聪颖,眼珠稍稍一转,便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哈,是你四哥要刁难别人了!”姚遥哈哈一笑,两眼闪着兴奋的光,“小九儿,有没有兴趣陪哥哥们去看一场好戏?”
  惜月听了,捂着嘴噗噗直笑,“好啊!别看四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乃斯文败类,谁要是敢招惹他,他非得刺穿那人喉管不可!我这去东宫走一遭便是,正巧也想看看三皇兄又要耍什么花招!”
  说罢,她挥一挥手,朝身后的英俊少年使了个眼色:“剑奴,跟上,咱们抄近路走!”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说话谈吐间自有一股聪慧威严之气。姚遥摸着下巴啧啧轻叹:诸多皇子王孙中,只有小九儿的性格最像当年英年早逝的前太子,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当今的局势,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姚遥抬眼望了望天色,白日当空,午时了。
  他抬手将脖子上的玄青色三角领巾往上扯了扯,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英丽的桃花眼来。接着,他双脚一蹬,趁着巡逻侍卫不备,飞身攀上宫中的一颗大梨树,再从梨树繁密的枝叶中腾挪而过,跃上宫殿屋脊的琉璃瓦。
  黑影一闪,很快消失在碧空之下。
  来仪殿内,徐南风隐隐有些失落,眼神总是止不住地往殿门外瞟,可她期待的身影却迟迟未曾现身。
  “我儿,在看什么呢?”贤妃娘娘望着她笑,眼中是看透一切的澄澈。
  徐南风有些不好意思,收回视线,抿唇笑了笑。
  “兴许有急事要议,怀儿耽搁了些时辰也是正常的,不必等他了,我们先吃罢。”贤妃娘娘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吩咐芝麻和几个宫婢去膳房领来仪宫的午膳。
  徐南风眼皮跳了跳,莫名的有些坐立不安。
  纪王感觉自己走了很长的路,弯弯绕绕,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他好脾气地温声问道:“到了么?”
  “快了快了。”小宦官做贼心虚,眼睛四处乱瞟,敷衍着答道。
  纪王没再做声,依旧不急不缓地跟着,只是嘴角的笑意更凉了些。
  徐宛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芳华殿所有的内侍和宫婢都被她支开了,此时四下无人,安静得渗人。小宦官扶着纪王上台阶,将他领到芳华殿门口。
  进了大殿正厅的门,小宦官不走了,松开手躬身道:“王爷,太子殿下就在内间等着,您自个儿进去罢。”
  说罢,他逃也似的出门去了。
  风传堂而过,有珠帘被吹起的细微声响。纪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缓缓抬脚,循着帘子撩动的声音走去。
  砰的一声,芳华殿的大门在他身后紧闭,四周陷入一片昏暗。
  他被关在殿中了。
  而与此同时,内间帷幔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个女子难耐的,潮湿的喘…息声。
  东宫,正殿。
  太子刘烜不耐地盘腿坐在案几后,拧着眉冷声道:“太子妃去哪儿了?午膳时辰都快过了!”
  内侍们战战兢兢,都说没见着。
  徐宛茹殷勤地给刘烜布菜盛汤,佯作无意道:“我方才倒是见着姐姐了,她大约与纪王在一块呢。”
  刘烜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些:“老四?他们怎么会走到一块?”
  “妾身也不知。方才过来用膳的途中,见到太子妃姐姐与纪王在芳华殿门口谈论些什么,没说两句,姐姐便匆匆拉着纪王进殿去了,门也紧闭着,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要说罢。”
  徐宛茹说着,偷偷去瞄刘烜的脸色,果然见他阴沉了不少。
  “你亲眼所见?”
  “妾身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在僻静的芳华殿,关起门来议事?我竟不知他们有这么大胆子!”太子狠狠地放下碗筷,做工精致的象牙箸啪嗒摔在案几上,震得在场的内侍宫婢们心惊胆战,忙磕头恳请太子喜怒。
  刘烜冷哼一声,寒着脸道:“去芳华殿!”
  “殿下,殿下您慢些!”徐宛茹状做惊慌地跟在他身后,却在心中荡开恣意的笑来。
  太子步伐生风,一双眼如寒冰利刃,迸射出森寒的光。他径直穿过前庭,绕过红漆长廊,来到芳华殿门口。
  雕花门窗紧闭,他大步向前,走到门扇前站定,手指刚碰到门上,便听见了屋内隐约传来如猫般细碎的呻…吟。
  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了,他听了整整六年,怎会认错!
  这对奸、夫、淫、妇!
  一股无名心火从刘烜胸膛直直冲上脑壳顶,一想到向来温柔体贴的妻子竟瞒着他与自己那瞎子四弟私通,他便气得眼前发黑,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徐宛茹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满是阴暗的得意。她甚至控制不住嘴角上扬,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太子妃王氏凄惨被贬,而自己则会穿上东宫女主人的绣金宫裳,代替她母仪天下!
  砰——!
  门被太子大力踹开,萧瑟的秋风卷集着枯叶,猛地灌进芳华殿中,将珠帘和帷幔层层吹开,露出了内间的画面。
  内间的软榻上,两条身影痴缠对坐,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下头那个躺在锦绣被窝中的,衣衫凌乱的女子,正是太子妃王氏!
  而骑在她身上的,赫然就是……
  刘烜怒目圆睁,一句‘贱…货’还未来得及骂出口,便硬生生地憋回了喉中!
  他僵住了,身后等着看好戏的徐宛茹也僵住了。
  徐宛茹嘴角的笑意甚至还未来得及褪去,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疯似的冲进内间,在床榻下、柜子里、窗台下四处翻找查看,都没有找到那个瞎子王爷!
  “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她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在屋中茫然地徘徊踱步,嘴中念念有词。
  不可能,她明明让小太监将纪王送到这儿来了!他是个瞎子,门又关着,难道还能插翅飞走不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徐良娣在找什么呀?好像看到我在这,你很失望啊?”九公主从太子妃身上下来,坐在榻边晃荡着双腿,笑得天真又狡黠,“说来也奇怪,三皇嫂说她喝了你泡的茶后,身体便昏昏沉沉的不能动弹了,多亏我路过,正想给三皇嫂推拿放松一下,你便带着三皇兄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了。”
  她掩唇,咯咯一笑,眼神蓦地变得锋利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呢!”
  徐宛茹气得直咬唇,玲珑眼一瞪,狠狠地剜了九公主一眼: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丫头破坏了她的计划!
  太子的面色依旧很沉,但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了,身上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他折剑般的唇抿成一条线,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屋内,片刻方问:“纪王呢?”
  “四哥?四哥根本不在这呀,我一来,这房里便只有皇嫂一人。”说罢,九公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徐宛茹,“也不知道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要害皇嫂,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这房子里。若不是我今儿碰巧路过,皇嫂可就惨咯!”
  “谁将她关在房子里?还有,你刚才说喝茶后便身体不适,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烜大步向前,俯身将太子妃王氏从被褥中抱出来,摸了摸她潮红汗湿的脸,问道,“素心,此事当真?”
  太子妃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尽管中了迷药,但一直咬着舌尖保持微弱的清醒。她虚虚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徐宛茹,断断续续道:“的确……如此,妾身……”
  “你不要说话,好生歇着,我这就叫太医来。”说罢,他扭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请太医!”
  伫立在门口的内侍婢女们忙磕头退下,打水的打水,请太医的请太医。而太子妃满头虚汗,埋在太子怀中,苍白的唇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正忙成一锅粥,忽见门外冲进了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武功极为高强,一路横冲直撞,猝不及防地冲进芳华殿,直奔徐宛茹。
  徐宛茹一惊,被蒙面男子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刚要张口喊‘抓刺客’,便见那男子一把抓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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