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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女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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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到第N遍结束,高树增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林沉畹问;“我这次表现不是很好?”
  高树增手拄在桌子上,“我在考虑有一个地方能适合你练习。”说完,站起身,“走,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林沉畹疑惑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
  琛州的马路两旁路灯亮了,灯光如水,高树增开车把她拉到中心广场,打开车门,“林小姐下车,就这里。”
  中心广场的灯光很亮,冬季,天阴冷,因此没什么人,广场中央有个雕塑,雕塑高高屹立。
  高树增站了雕塑前,“林小姐,你站在石台上演讲,我站这里当你的听众,你要像是在舞台上,有许多人听你讲。
  林沉畹站上去,石台没高处地面许多,但林沉畹站上去,却感觉高高在上,望眼俯视,凌空飞翔的感觉。
  高树增一个人站在下面,她想象成舞台上,台下有许多人,像正式演出一样,由于站在高处,开始很紧张,声音放不开,慢慢就不紧张了,她讲完,跳下石头台,站在高树增面前,“高主编,还行吗?”
  “林沉畹,再大点声,你的声音很好听,放开喉咙,再试一遍。”
  林沉畹又一次站上去,这一次似乎比上次轻松多了,中央广场没人,她放开嗓音,耳边只有风吹过,她忘了紧张。
  高树增望着台上的女孩,月光洒在她身上,纯净圣洁,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夜空。
  高树增的心房徒然被撞击了一下,阴冷的冬季,寒风凛冽,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外套,身体却发热,莫名心潮澎湃。
  当女孩跳下来站在他面前,“高主编,这回我的表现如何?”
  他似乎听见自己略微激动的声音,“好!”
  连着说了两声好,究竟是女孩表现的好,还是别的,他无需分清楚。
  连续三个晚上,他陪着她在这里,她已经能以最好的状态出色地完成每一次的练习。
  督军府的汽车准时等在广场前,林沉畹最后一遍练习结束,跟高树增告别,“高老师,你自由了,不用陪我受罪了,我想我可以克服心理障碍。”
  他心里说,陪你到这里,是我最大的自由,忘掉一切,世界变得单纯而美好,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这样,当你唯一的听众。
  “高主编,谢谢你,我走了。”
  女孩站站在五米之外,朝他告别,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朝汽车方向走去,走到汽车前,又回头朝他招招手。
  督军府的汽车消失在夜色中,中心广场空旷无人,夜风寒冷,他站在雕像的石台下,抬头望着她站过的地方,直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少爷。”
  高苏增回头,严肃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阿忠不放心少爷,提醒少爷天冷,冻坏了身体。”
  佣人阿忠低帽檐遮住半边脸,“林小姐回去了?少爷没送她回家?”
  高树增语气平淡,“督军府的汽车来接她。”
  “少爷,看来林小姐对少爷不太放心。”
  阿忠缓慢的声音说。
  “她很单纯,善良。”
  阿忠的小眼睛看着少爷的脸,“少爷,你不会对林小姐动真感情了吧?”
  高树增仰望天空,夜空深邃浩瀚,高处不胜寒。
  育德中学的下课铃声一响,冲出一群学生,奔向操场打球,方崇文看见林沉畹出来抱着球跑过去,“畹妹妹,你下课了。”
  “崇文哥,你找我吗?”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二姐联系的法文老师,也就是我二姐的好友,放寒假时,给我们补习法文,我二姐介绍的英文老师回家过年,年后才能开始上课。”
  “崇文哥,替我谢谢你二姐,你二姐什么时候走,我去送行。”
  “畹妹妹,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我二姐过了正月就走。”
  她算了下时间,期考结束放寒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有一个实际问题,“崇文哥,老师在哪里给我们补课,是去老师家里吗?”
  “法文老师是个女老师,在师范大学任教,住在学校宿舍里,去她哪里不方便,不然,还是去我家里补课,我父母也都认识你,很喜欢你。”
  这样最好,方家跟林家常来常往,亲戚关系。
  “好,崇文哥,那就这样定了,不过补课费,我们一人出一半。”
  “畹妹妹,你怕我们家出不起这点补课费吗?再说,你也没什么钱。”方崇文开玩笑说。
  “我有钱,我的零花钱每月都有剩余,我都存在洋行里,我家里知道我请家庭教师,家里也能给我出钱。”
  两人没到不分彼此的关系,经济上独立,才不会被人看轻。
  “你不愿意用我们家的钱,我理解,这样,补课费不用一人一半,你负责课间的点心水果。”
  方崇文家境富有,不缺老师的点心水果,这只是方崇文照顾她心里感受。
  林沉畹颇为感动,“谢谢你,崇文哥。”
  那边一个男同学喊;“方崇文,快来呀!该你上场了。”
  “畹妹妹,那我打球去了。”
  林沉畹看着方崇文带球跑向操场,阳光帅气。
  陈公馆东侧小洋楼,寒冷的冬季,走廊西窗敞开着,午后的疏淡的阳光把窗帘在走廊花卉纹地毯上拉出长长的一道暗影。
  走廊尽头的小书房里,陈道笙坐在书案后的椅子里,手放在电话机上,放了足足有一秒钟,拿起来,娴熟地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督军府,请问您找哪一位?”
  他低低的声音吐出,那个在舌尖滚过许多遍的名字,“林沉畹。”


第42章 
  女佣喊;“六小姐; 电话。”
  林沉畹刚吃完饭; 以为是唐昀玉的电话,走过去拿起电话机,“玉; 又要看电影吗?跟你说我可没时间; 要期考了; 我要复习功课; 上次学年考第五名,这次我要争取前三。”
  “是我。”话机里传来男低音。
  林沉畹顿时声气弱了,降了几个调,“陈二爷; 你找我有事吗?”
  “我明天要回北平。”
  像极亲近的人闲聊。
  陈道笙要回北平,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刚救了自己; 没法这么快就装作忘记了; 林沉畹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哦”了声。
  上一世; 成亲时,她跟陈道笙回过一次北平,陈道笙的婶娘对她特别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陈道笙两个堂妹跟自己她亲近,就是陈道笙的叔父对她也和颜悦色,都把她当成陈家自己人。
  现在她跟陈道笙已经没有关系了; 也无法报答她们了。
  半天,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五小姐林秀琼从她身边经过,好奇的看着她,林沉畹说了一句,“一路平安。”
  她刚想撂下电话,电话里传来低沉醇厚的声音,“你能跟我回一趟北平吗?”
  “不能。”她想都没想,这算什么?尽管对他叔叔婶娘感恩,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探望。
  他半天没说话,电话机听筒微凉,她手指尖透着凉意,“那天晚上,谢谢你。”
  “不客气,你是在我那里出的事,我有责任。”
  “我挂了。”
  她不想说再见了,她想跟前尘往事说再见。
  那晚在夜总会发生的事,她跟五姐没敢跟家里说,未出阁的小姐名声要紧,如果传扬出去,外人不明真相,流言蜚语,以讹传讹。
  小楠下午抽空去了孤儿院,回来带话说:“小姐,院长让我代问小姐好,说小姐有时间她一定要见上一面,受小姐恩惠,要当面说一声谢谢。”
  许妈听小楠说又给孤儿院送钱,嘟囔,“小姐自己的零花钱,花不了,存起来,给不相干的人,他们长大未必记得小姐的好,再说孤儿院里是不是扣下,钱花不到他们身上,小姐不是白捐了,小姐年纪渐渐大了,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林沉畹知道许妈心疼钱,说:“孤儿院的女院长原来是中学校长,自己出钱办了孤儿院,这也是个善举,社会各界人士捐钱捐物,我零花钱节省一点,捐给孤儿,尽一点微薄之力。”
  她知道没有父母的苦楚,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如果没有伯父收养,也流落街头或送去孤儿院收容所。
  小楠整理书柜里的书籍,书太多了,书柜放不下,小楠就把小姐用过的书本捆上,“小姐不用的书那天我拿去卖废品,还能买几个钱。”
  “小楠你也真太财迷了,旧书拿去卖钱,能买几个钱,你看看这些书买时的价格,卖废品用烧火太可惜了。”
  房间里几个柜子装满了书,旧书和学完的课本都没用了,放着占地方,林沉畹想了想,“卖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把旧书捐给孤儿院,小楠你去五小姐和四小姐屋里问问,有没有旧书,多搜集点,叫府里的汽车跑一趟。”
  小楠把没用的闲书放进一个纸箱子里,去五小姐和四小姐屋里问有没有闲书。
  回来说:“五小姐和四小姐说正愁书多没地方放,得空找出来,送过来。”
  冷大奶奶这几天找好了房子,就要搬出去了,她跟几个小姑子是同辈,自闹出离婚的事后,几个小姑子帮理不帮亲,对她都很关心,冷大奶奶心里感激,先到四小姐林秀暖的屋里辞行。
  四小姐林秀暖心肠软,一听便哭了,拉着冷大奶奶的手,“大嫂,你真要走了,多住些日子,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冷大奶奶反过来安慰她,“四妹,你有时间可以去我那里,大嫂请你喝茶。”
  难过一阵子,四小姐林秀暖陪冷大奶奶去五小姐房中,林秀琼在屋里听说冷大奶奶来了,一阵风迎出来,“大嫂,我原想去你屋里看看,你收拾东西忙,就没去打扰。”
  四小姐林秀暖红了眼圈,“大嫂明天就要走了。”
  “大嫂,这么快就要搬走了。”五小姐林秀琼拉着冷大奶奶的手。
  “我跟我妹子说好了,她明天来接我。”冷大奶奶说。
  在五小姐林秀琼屋里坐了一会,冷大奶奶站起来,“我还要去六小姐屋里辞行。”
  两位小姐陪她去林沉畹屋里。
  冷大奶奶这几天又瘦了,单薄得跟纸片人似的,不由人不心生怜悯,林沉畹遂拉着冷大奶奶的手坐下,“大嫂,以后要多保重身体。”
  “谢谢六妹。”
  冷大奶奶拿出一张纸,“这是做旗袍师傅的住址,你就说我介绍你去做的,不然他不收活,他做旗袍的手艺好,不少名门贵妇专门找他做,我本来想领你去,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没那个心情,你按照这个地址打听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要做旗袍,冷大奶奶平常不出门,怎么可能遇见大哥和那个女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林沉畹内疚,“大嫂,都因为我,我不拉着你出门,就不能……”
  “六妹,快别这么说,这事怎么能怨你,这两天我想过了,我跟你大哥早晚要分开,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没感情了,在一起互相折磨,彼此痛苦,不如分开。”
  五小姐林秀心直口快,“大嫂你能这么想最好,不是我说自己大哥,要是我遇见一个背叛我的男人,我也跟大嫂一样选择分手,没有男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四小姐林秀暖反驳,“五妹,你太消极了,我们找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大嫂以后一样能遇见喜欢的人,现在人们思想开放,没多少人在意女子是否离过婚。”
  大嫂搬出这个家,接触社会的人多了,也许会慢慢改变。
  “大嫂,你明天搬,我们送你。”林沉畹说。
  “你们上学,别耽误课。”
  “耽误一天课,我们也要送大嫂。”五小姐林秀琼说。
  冷大奶奶眼圈红了,拿手里绣帕擦眼睛,“我以前因为跟你大哥关系不好,怨恨你大哥,以为你们是亲骨肉,都站在你大哥那头的,跟你们疏远,我知道我的性格不讨喜,你们多包涵。”
  四小姐林秀暖看她哭了,也跟着哭了,林沉畹眼眶红了,“大嫂,谁身上没毛病,大嫂当时心情不好,没人怪你,大嫂跟我大哥分开了,我们对大嫂的感情没变。”
  屋里气氛悲悲切切,五小姐林秀琼别过脸,“好了,别伤心了,又不是见不着了,大嫂搬出去,我们仍然可以去看大嫂。”
  冷大奶奶搬走这天,林沉畹和五小姐林秀琼跟学校请了一天假,送冷大奶奶。
  冷家二小姐来接姐姐,林府里的小姐姨太太们都聚在厅里,连久未露面的三少爷林庭铭也在,离别之际,总是几年的夫妻,大少爷林庭申心情复杂,愧疚、难过。
  冷大奶奶对她妹子说:“我去跟公公婆婆告个别。”
  五小姐林秀琼和林沉畹扶着她来到小洋楼,到大太太的房中,林督军今天也在家,冷大奶奶跪下,磕了三个头,行旧式的礼,最后叫了一声,“公公、婆婆,不孝儿媳要走了。”
  林云鸿一直中意这个儿媳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虽然不苟言笑,但为人正派,长叹一声,“庭申没有这个福气,你以后要把这里当成家,有困难你来找我。”
  冷大奶奶听了,眼泪流下来,林沉畹一旁拿手绢给她擦眼泪,自己也跟着难过。
  冷大奶奶哽咽,“儿媳不孝,不能服侍公婆了。”
  平常看不惯这个儿媳,分别了,大太太袁正芬也掉了几滴泪,“今后好好生活,我们婆媳一场,我这婆婆有不好的地方,你别记恨。”
  “是媳妇不好,没能给林家传宗接代。”
  这可能是冷大奶奶一直介怀的事。
  大太太擦着眼睛,“不说了,都过去了。”
  从大太太屋里出来,林家的汽车已经备好,冷大奶奶准备走了,跟几个姨太太告别。
  平常不出门的二姨太穆怡清也出来了,冷大奶奶走到二姨太穆怡清面前,“多谢二姨娘这几年的照顾。”
  二姨娘穆怡清苦笑一声,“我对你能有什么照顾,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离开好,我倒是敬佩大奶奶能有这样的勇气和风骨,在囚笼里早晚会被闷死。”
  众人大约也都听说过二姨太早年间的事,她疯言疯语也没人当回事,佣人们都拿她当疯子,平常多有怠慢。
  林沉畹自从听五小姐说了二姨太年轻时的事,觉得二姨太的人生也是个悲剧,爱错了人,二姨太有很好的出身,如果嫁一个没有家室的男人,也不能落得如今凄惨的结局。
  临到跟四姨太杨慧珠告别,四姨太杨慧珠用手帕点点眼角,“大奶奶以后要经常回来看我们。”
  “我有空会回来。”
  冷大奶奶环视四周,客厅从天棚吊灯到地板,屋里的每一件摆设都熟悉,人一旦离开熟悉的环境,心中感伤,沉默很久的大少爷林庭申走过来,“夫妻一场,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千万要跟我说。”
  众人看他们俩个说话,就都知趣地出去,等在外面。
  冷大奶奶低着头,林庭申低声说;“对不起,我这几年没有好好待你,我知道你嫁给我这几年心里也苦,我只顾自己的感受,没顾忌你的感受,我没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如果我当初对你多体谅点,我们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你以后好好生活,我才能放心。”
  冷大奶奶别过脸,不是心不痛,是心太痛,疼得已经麻木了,“庭申,我也有错,从前你经常不回家,我心里有怨气,你回家我就跟你吵,只会怪你,没有好好地跟你沟通。”
  夫妻分别时,两人这番话都是发自肺腑。
  几位小姐站在客厅门口,林沉畹想,这个年代,父母包办婚姻,男女不了解,没有感情基础,失败的婚姻很多,她大哥大嫂是其中的受害者,自己前世也是包办婚姻,唯一不同,自己暗恋陈道笙多年,直到死,她都没有告诉他,陈道笙当然不知道,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或许他早就忘了。
  客厅的门开了,林庭申和冷大奶奶走出来,五小姐林秀琼和林沉畹上前扶着冷大奶奶,“我们送大嫂过去。”
  这样似乎减少点离别的伤感。
  冷大奶奶娘家陪嫁的侍女鸣凤提着包袱,跟在主人身后,冷大奶奶娘家陪嫁过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侍女鸣凤,一个是那个老妈子,那个老妈子有家口要养活,冷大奶奶做主求了三姨太让她留在府里做事,侍女鸣凤冷大奶奶本意是不想留的,鸣凤死活要跟着她,只好留下,身边有个人作伴。
  冷大奶奶和妹子是坐林府的汽车离开的,四小姐林秀暖、五小姐林秀琼、六小姐林沉畹跟车送冷大奶奶,七小姐林秀萱要跟来,“我也要去送大嫂。”被五姨娘拉住,“你跟着添什么乱。”
  汽车按照冷二小姐的指点路线走,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汽车下主道,林沉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这一带都是普通民巷,汽车拐了几个弯,再往前开,巷子狭窄。
  汽车终于在一个大杂院门口停下,一下车,五小姐林秀琼就皱起眉头,“大嫂,你租住这里?”
  林沉畹跳下车,回身扶冷大奶奶下车,又搭了一把四小姐林秀暖,冷大奶奶平平静静地说;“我来看过,这个院子里的住户都很热心,有教书先生,有念书的大学生,还有做工的。”
  四小姐林秀暖站在院门口,往里看看,一个大院住着有六七户人家,杂乱无章,“大嫂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大哥给你房子和钱,大嫂就该要,你拿大哥的房子和钱也是应该的。”
  冷二小姐无奈,“我姐就是这个脾气,姐夫说愿意供养她一辈子,她也不答应。”
  “既然夫妻都分开了,我为什么要他供养,我有手有脚,难不成不靠男人还能饿死。”冷大奶奶骨子里刚硬,不要男人施舍,她手头有钱,留待以后急用。
  冷二小姐前头带路,众人跟在后面,走进院门,门洞里停着一辆黄包车,看样院子住拉黄包车的,走几步,一辆手推车靠墙摆着,里面有锅勺,好像是卖早点的车子。
  “留意脚下。”冷二小姐提醒说。
  四小姐林秀暖差点被一个小孩玩具绊倒,穿过光线暗的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大院院子很宽敞,院子里有水池,晒衣绳上挂着一件男人小褂和两件小孩衣裳。
  一溜五间正房,东西厢房,所有的房间都挂着门帘,看样子都住着人,院子里有一个年轻妇女正在水池边洗菜,抬头看见进来许多人,冷家姊妹上回看房子来过,热情地打招呼,“搬过来了,林娘子。”
  她上次问过,这个穿戴不俗的女人的夫家姓林,她称呼林娘子,冷大奶奶听见林字大约觉得有些刺耳,正色地更正说;“我姓冷,叫冷桂枝,叫我名字好了。”
  没有打过交道的陌生人,一般人不会第二次见面不给别人留面子,那个年轻妇人,一脸尴尬,甩一下手上的水珠笑笑,“桂枝妹子。”
  林沉畹以为她要生气,看她友善的态度,松了一口气,赔笑说;“我姐姐以后住这里,烦这位大嫂多照应。”
  她大嫂既然已经离了林家,当然不喜欢跟林家扯上关系,她改口叫姐姐,虽然有点不习惯,慢慢习惯就好了。
  那位妇人看这一群人的穿戴,都是富家小姐,看着有些奇怪,笑说;“邻居住着,互相照应,我家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吵到桂枝妹子,多担待。”
  打个招呼,一行人跟着冷二小姐往正房一间屋走,冷二小姐拿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进去,林沉畹跟在后面进屋,正房西间是里外屋,收拾得很洁净,窗帘床单都是新的,大奶奶爱干净,屋里布置整洁规矩,卧房里有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书桌,外间做了客厅,迎门摆放着桌椅,一张小床,大概留给侍女鸣凤晚间睡觉用的,余无它物。
  冷大奶奶的嫁妆,提早搬过来了,早已归置停当,里外屋干净利落。
  冷二小姐说;“我姐住正房西间,东间还有一户人家,好像平常不怎么回来住,西面耳房住着一个教书先生,也是一个人住,东西厢房各住一户,西厢房住着一个念书的男学生,西厢房住着一户小本生意人,刚才那个洗菜的大嫂,一家四口,住在后罩房。”
  一般人荣华富贵享受惯了,突然这么大落差,委实心里难以接受,但冷大奶奶面色平静,没有一点委屈勉强。
  安顿好大嫂,冷大奶奶累了,三姐妹告辞往外走,冷大奶奶要出门送,被四小姐林秀暖拦住,“大嫂别出来了,以后我们知道门,不知道要来多少趟。”
  冷大奶奶便唤妹子送送三个曾经的小姑子,冷二小姐和鸣凤送到大门外,冷二小姐一再致谢,看着她们上车,直到汽车开出胡同,才回屋。
  学校里请了一天假,林沉畹便想趁便把旗袍做了,这几天耽搁下来,离大赛日期还有半个月了,还是提早准备,知道五姐林秀琼不愿意逛商场,对四姐林秀暖说;“四姐,我要去百货商场买料子,送到裁缝铺里做旗袍,你同我去。”
  四小姐林秀暖是最喜欢逛百货商场,一口答应下来,“好,六妹妹,我陪你去,帮你参谋。”
  五小姐林秀琼说;“你们去,我回家了,一会汽车在前面路口停一下,我乘电车回家。”
  汽车在前面道口,电车站附近停下,五小姐林秀琼下车,然后汽车拉着她们去大新百货商场。
  大新百货商场洋货料子铺满一柜台,林沉畹既然写新旧观念冲击,还是到国产的料子柜台,四小姐林秀琼摸摸月白色丝缎,手感细腻光滑,说;“料子是上好的,只是太素气了,如果要在领口和裙摆用苏绣,雅致不俗,倒还说得过去。”
  最后,扯了月白色素丝绸料子,怕不够多扯了两尺。
  走出百货商场的大门,气温暖和了,林沉畹看已是正午,对四小姐林秀暖说;“四姐,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有力气,再去找裁缝铺子。”
  附近有一家茶楼,两人走进茶楼,上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叫了一壶茶水,一碟子点心。
  两人对面坐着,喝茶吃点心,林沉畹注意到四姐最近面容比之前白嫩,肌肤润滑,略平淡的长相竟有几分动人姿色,便悄声问;“四姐,你跟匡议员在交朋友吗?”
  四小姐林秀暖面带娇羞,“也不算是交往,他也没明说,不过我觉得他对我跟对别的女人是一样的。”
  林沉畹往嘴里填了一块蛋糕,“四姐,你了解他吗?他娶亲了吗?”
  四小姐林秀暖二十岁,匡为衡快三十岁,男人结婚早,如果娶亲,孩子应该都有了。
  林秀暖双手握着茶杯,低头摩挲茶杯沿,“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家里的事我怎么好意思问,不过他在琛州是一个人住,身边只有几个男佣侍候。”
  林秀暖单纯善良,什么都不了解,就一头扎进去,不能自拔,林沉畹替四姐担心。
  喝茶吃了点心,两人按照冷大奶奶提供的地址找裁缝铺子,打听几个人,那家裁缝铺子在一个狭窄的小胡同里,汽车开不进去,汽车停在胡同口等,两人步行进了胡同。
  裁缝铺子没挂牌匾,又问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少妇指着一家黑漆门,有个小门脸,对着过道,“就是这家。”
  老裁缝已经有五十几岁了,背驼,大概年轻时劳作,累弯了腰,看是两个年轻姑娘,“我早就不收活了。”
  林沉畹客气地自我介绍,“我是林家冷大奶奶介绍来的,我这件旗袍到大场合穿,求师傅帮忙收下,工钱我可以多给。”
  老裁缝满脸褶皱,“既然是林家大奶奶介绍来的,我收下,事先说下,我做一件旗袍要十天左右,何况姑娘这件还要到大场合穿,多费些功夫。”
  “行,十天行。”提前五天,如果不合适留出改的时间。
  “姑娘这件旗袍有什么要求?”
  林沉畹把旗袍式样要求说了,老裁缝寻思一会,“姑娘要苏绣,我倒是认识一个绣娘,老家是江南的,她不在绣坊里做活,在家收私活,绣工极好,姑娘要相信我,不妨托她绣。”
  林沉畹欢喜,“这样最好,省得我费心。”
  她心里盘算,如果这件旗袍实在做的不满意,到街头一些专卖旗袍的小店搜罗,或许能买到好的,不合身可以改。
  师傅量了尺寸,收起尺子,记下,“姑娘的身材比例匀称,非常标准。”
  十七岁,她身体发育好,当大的大,当小的小。
  姊妹俩从裁缝铺里出来,林秀暖捏了她脸蛋一把,“你干什么事太较真,你平常穿的衣裳不少,挑一件穿就行了,没有合意的,去百货商场买一件,百货商场里的新式样旗袍五花八门,什么没有,一个比赛,把你折腾的,小脸都瘦了,平常考试,别人都不当一回事,你一次考不好,饭吃不香,觉睡不好,”
  四姐说得对,她这个人或许是太执着,前世对待感情也是。
  人在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她大嫂离开林家已经七八天了,冷大奶奶平常不跟人说笑,可有可无,可是一走,倒觉得家里好像少点什么。
  吃早饭时,三姨太薛曼琴说;“明天是六小姐生日,我叫厨房准备了长寿面,这是传统过生日的习俗,你们年轻人,如今过生日兴洋派过法,六小姐请几个同学来家里热闹热闹。”
  林沉畹从畹上抬起头,“我跟几个同学说好了,过生日请她们去吃西餐。”
  明天过生日,她请唐昀玉,汪寒雪,秦谷芬三个人,西餐厅她都订好了。
  上午第一堂下课,林沉畹跟唐昀玉一走出教室门,看见方崇文站在教室门口,手背在身后。
  “崇文哥。”
  林沉畹高兴地叫了一声。
  “畹妹妹,我们去操场上,我有事跟你说?”
  几个女同学,叽叽喳喳地取笑,学着方崇文的口气,“畹妹妹,畹妹妹快去去操场上。”
  林沉畹作势要打她们,这些女生笑着四散跑了。
  两人站在篮球架子下,方崇文从身后拿出一个很漂亮的锦盒,上面用彩绸打了一个蝴蝶结,“畹妹妹,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林沉畹接过锦盒,心中感动,“谢谢你,崇文哥,你还记得我生日。”
  “打开看看。”
  林沉畹小心地解开漂亮的蝴蝶结,打开盒子,眼睛被晃了一下,锦盒里面放着一块漂亮的女士小手表。
  “这是让人从外国捎回来的,我准备很长时间了,想等生日时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崇文哥,你帮我带上。”
  林沉畹伸出手腕,方崇文拿过手表,动作有点笨拙地替她带上,林沉畹横着手腕,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谢谢你,崇文哥。”
  心想,等崇文哥生日,她也送一块男士手表给他。
  后两节课,林沉畹把双臂放在课桌上,不时看一眼手表,家里姊妹里,只有四姐有一块手表,英国产的。
  晚上睡觉,她没舍得摘下手表,早晨醒来,还惦记着手上那块手表,窗帘挡着,屋里光线暗,她摸黑盯着看了半天。
  有了手表,方便多了,到哪里能看时间。
  林沉畹高高兴兴地戴着手表上学,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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