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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女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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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早饭怎么行?”林沉畹顺手拿了两个白煮鸡蛋,放在口袋里,留着五姐路上车里吃。
  程东林早已在车上等着了,时间比每天稍晚,告诉司机宋师傅,“稍快点开。”
  通往学校的路都是平坦宽阔的马路,汽车速度快,不颠簸,林沉畹拿出一个手绢,在膝盖上铺平,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剥了一个鸡蛋的皮,送到五小姐林秀琼嘴边,“你先吃,我接着给你剥这个鸡蛋。”
  林秀琼心里一暖,拿过来,几口吃进嘴里,差点噎到,拿出水杯喝了两口水。
  她平常早餐吃一个鸡蛋,看六妹很认真地把鸡蛋没剥干净的皮仔细地拿掉,不忍拂了她的好心,把两个鸡蛋都吃了。
  一到学校,秦谷芬跟她通报小道消息,“学校组织报名,替补州演讲竞赛空缺名额,这回大概是听说杜云峰报了,排在陈蓉后面的几个同学都没报名,报了也没什么希望,只有陈蓉和杜云峰两个人报名,三天后决出胜负,两人中取一个。”
  “三天,三天时间太短了,陈蓉已经准备很久,杜云峰上次没参加,三天怎么够?”
  “不能拖太久,他们两人当中选出一个参加州赛,还要留出时间准备。”
  图书馆门口,林沉畹看见杜云峰走出来,“杜学长。”
  杜云峰走过来,“等我吗?林同学?”
  林沉畹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三天时间会不会太短?”
  “一天准备时间就够了。”杜大学子狂傲地说,
  真是成绩好,回答霸气。
  “谢谢你!杜学长。”
  “等我胜利的消息!”
  杜同学自信又张扬。
  放学后,林沉畹跟五姐一起回家,离着挺远看见客厅门口聚集不少人,有佣人趴窗子往客厅里看,府里的姨太太小姐都站在门口听。
  两人走近,五小姐林秀琼拉了一下四小姐林秀暖,“看什么呢?”
  四小姐林秀暖小声说;“大嫂的父母来了,正在里面跟太太说话。”
  五小姐林秀琼听了,拉着六妹绕过客厅,两人从客厅后门进去,躲在帷幔后偷着往里瞧。
  冷大奶奶的娘家父母林沉畹是见过的,林沉畹透过帷幔缝隙看见冷老爷和冷太太跟太太对面坐着,冷大奶奶的父亲由于常年吸食鸦片,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干瘪瘦弱。
  声音有点嘶哑刺耳,“亲家太太,姑爷在外头纳小,没跟我们姑娘打招呼,是不对,也不至于小俩口为这事闹离婚,我们是旗人,祖宗的规矩,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没有往回收的,我们姑娘要做错了,另当别论,过门后,孝敬公婆,谨守本分,不在七出之列,亲家给我们一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大太太端起茶盅,面目祥和,“亲家,你错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儿子不争气,没有事先跟媳妇商量,就在外面讨小,是我儿子不对,我教训他,大奶奶结婚几年没有身孕,我也没怪过她,现在外头娶的小的身怀有孕,你们姑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我当然要顾着她,不能让她吃亏,我的意思是,生下孩子,抱到她屋里养,算在她名下,是你们姑娘不同意,闹着要离婚,我没法子才把你们请来。”
  冷老爷听家里陪嫁过来的老妈子说姑娘要被人休了,来争个理,听大太太这么一说,没有要休了自家姑娘的意思,陪着笑脸,“亲家太太想得周到,这样甚好,亲家太太一片好心,我们姑娘要是不答应就不识好歹了,亲家太太放心,这事我们说她。”
  冷太太为女儿的事愁眉苦脸,一听,松了一口气,“亲家太太拿我们姑娘当亲生女儿,为我们姑娘着想,回头我去劝劝我们姑娘。”
  大太太唤无双,“你带亲家太太去大奶奶房中。”
  冷太太跟着无双要出来,林沉畹跟林秀琼赶紧躲起来,待冷太太过去,两人走出来,各自回房洗脸换衣裳。
  打听着冷家父母走了,五小姐林沉畹来找林沉畹,“六妹,我们去大嫂房中看看,究竟怎么样了?”
  大家一个锅里吃了几年饭,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何况大嫂挺可怜的。
  两人就走去大奶奶屋里,刚进门,看见凤鸣从里屋出来,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碗粥,没动过。
  林秀琼问:“我大嫂还不吃饭?”
  凤鸣摇摇头,愁眉不展,“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没吃,才我们家太太来了,少奶奶又生了一肚子气,正在屋里哭呢。”
  姊妹俩互相看看,看样子母女俩谈不拢,冷太太是旧式妇女,逆来顺受,以夫为天,定然是劝说女儿接受丈夫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凤鸣把饭菜端下去,姊妹俩进屋,看见冷大奶奶趴在床上无声地哭,瘦削的双肩一抖一抖的,林沉畹小声叫,“大嫂。”
  冷大奶奶止住哭,翻身坐起来,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似的,拿手帕抹眼泪,“嫌我离婚给他们丢人现眼,我什么时候死了,她们就高兴了。”
  两人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大哥和大嫂,不能劝离婚,不离婚,又同情大嫂的遭遇。
  “大嫂,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把眼睛哭坏了。”林秀琼说。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哪里还顾得上眼睛。”冷大奶奶生无可恋。
  两姊妹从大嫂屋里出来,林沉畹不知道如何是好,林秀琼说;“大嫂这样下去不行,我看把大嫂的妹子找来,劝劝她。”
  “五姐说的也对,我们毕竟是她夫家的人,还是自己亲妹妹贴心。”
  大嫂的妹妹冷二小姐性格开朗,思想开化,也许能影响她姐姐。
  “冷二小姐这时候应该在花都夜总会有场子,我们去花都找她。”林秀琼说。
  当夜晚来临,花都夜总会里风花雪月,灯红酒绿,是有钱人的天堂,豪掷千金买醉,奢华靡费,声色犬马。
  幽暗的霓虹闪烁,舞池里相拥的男男女女,播放舞曲卡门,一个歌女嗲声缠绵吟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林沉畹跟林秀琼找到冷二小姐唱歌的后台,一打听,有人说;“冷小姐今晚有一场,唱完走了,有人看见跟曹爷走的,没离开夜总会。”
  夜总会楼上楼下两侧全是包厢,林秀琼说;“六妹,我们分头找,你沿着左边找,我沿着右侧找。”
  一条铺着瑰丽地毯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一间间包厢一样的门,不知道冷小姐在那一间屋里,林沉畹想找个侍者问问。
  这时,一个包厢门突然开了,一个略有些醉意穿戴考究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人怎么还没带来?让大爷等这么久?”
  他一眼看见走过来的林沉畹,酒醉浑浊的双眼闪出贼光,兴奋地一把抱住她,“是老马那老货让你来侍候大爷的,小妞不错,大爷要了。”
  林沉畹尖叫一声,拼命挣扎,“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舞女。”
  “大爷我不管你是不是,大爷我今天就要你了。”
  酒醉的男人气力很大,不顾林沉畹叫喊,把她拖进屋里。
  另一侧走廊,走来一个时髦女郎,穿着水滴领绛红丝绒旗袍,银狐披肩,十指纤纤,涂着朱红蔻丹,一双水漾杏核眼极有神采,跟着一个粗壮的男人走进一间包厢,幽暗灯影里,一个一身黑衣高大男人的身形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执着酒杯。
  “大哥,冷小姐来了。”
  男人淡淡的目光扫过来,冷小姐突然觉得包厢里气温骤降,后背冷飕飕的,不由哆嗦了一下。


第41章 
  男人冷冷的目光打量她; 冷二小姐遍体生寒; 半天,男人开口说话,“你不想当一辈子的歌女是吗?”
  冷二小姐被这样寒冷的目光注视; 不由心颤; 短暂思索; 还是选择说实话; 她知道说谎话,这个人一下便能看穿,她规规矩矩地答:“是。”
  男人似乎很满意,晃动了一下杯子里的酒; 殷红浓稠的液体盛入透明的玻璃杯里像血,冷二小姐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联想,是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令她极端畏惧。
  极冷的声音传入耳鼓; “我有个安排,如果你答应; 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冷二小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句话是从这个冷漠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小心地问;“您要我做什么?”
  “有一个人,我要你接近他……”
  半秒钟的思考; 冷二小姐说:“我答应!”
  男人很满意,“好!我会安排你跟他见面。”
  陈道笙挥挥手,冷二小姐出去。
  曹震关上门; “大哥,您要亲自去北平?”
  陈道笙把酒杯放下,抽出一根雪茄,曹震赶紧拿起桌上的黄铜镀金镶钻石打火机点燃,陈道笙吸了一口,“我带上她去北平,她够聪明且胆大,但没有侍候男人的经验,你告诉靳三爷和范爷好好调教,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她去办。”
  曹震笑得暗昧,讨好地说;“大哥,何须找人,你亲自教教她不是更方便。”
  一道冷光射来,曹震立刻敛起笑,一阵正经地,“大哥,您喜欢林小姐,兄弟倒有一个法子……”嘿嘿,“保证她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一声冷斥,“住口。”
  “你那些下作的做法不许用她身上。”
  曹震干笑着,“大哥,那您拿那个冷小姐下下火?”
  陈道笙把烟头按在烟火缸里,站起身往外走。
  曹震赶紧抢前一步,拉开门,陈道笙阔步走了出去。
  朝通往另一侧走廊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放慢了脚步,好像哪里传出来声音,夜总会包厢隔音好,声音细小,听上去很熟悉。
  他站住,侧耳细听,判断出这个声音是从左侧一间包厢发出来的,压抑的闷声,他夜总会里这样的声音太熟悉不过了。
  冷不防,他一脚踹开那间包厢的门,包厢的沙发上,经常出入夜总会包舞女的吴大少按住一个少女,正要施暴,少女哭喊着,挣扎着。
  包厢地板上一件女式大衣躺在地上,林沉畹衣衫已经被撕破,拼命护着身前破烂的衣裳。
  陈道笙眼睛都红了,上前揪住他后脖领,提起来,一脚踹去,差点没把他肠子踹出来,瞬间闭气。
  林沉畹卷缩在沙发里,衣不遮体,洋装已经被撕成碎片,露出胸部一片细白,白皙香肩裸露,陈道笙看了,血液上涌,脱下西装,裹住她。
  把她抱在怀里,她身体不住地颤抖,他也跟着抖着。
  怀里的林沉畹小脸煞白,惊惧的大眼睛水光一片,陈道笙心疼得直打哆嗦,手指颤抖着穿过她的秀发,柔声安慰, “不怕,没事了。”
  看见她玉白的脖颈上有一块刺眼的红印,里面亵衣的一排密扣,已经解开几颗。
  不由暴怒,低沉的声音透着阴寒之气,“手给我剁了,看了,双眼剜出来。”
  一群保镖打手围住吴大少,一顿拳打脚踢,吴大少哭爹喊娘地告饶,一个打手抽出刀便预砍,林沉畹恐惧地盯着地上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个男人,吓得尖叫一声。
  陈道笙急忙轻抚她的后背,一挥手,“混账,把他拖出去。”
  抱着她,轻声哄着,“别怕,有我在,没事。”一遍遍地安慰。
  曹震命令几个打手把吴大少拖到外面,踹了他一脚,“大哥的女人,你也敢动,不用命了。”
  “陈二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躺在地上被打得头皮血流的男人哀叫着求饶。
  “你不知道这是林督军的侄女,你色胆包天。”曹震骂道。
  “曹爷,她说是林督军的侄女,我以为她撒谎,瞎说的。”地上的男人护住头,把一群打手打得满地打滚。
  “你眼瞎,也不看看,她是你玩得起的吗?”
  曹震又踹了他两脚,“我大哥心肝宝贝似的,不肯动她一根汗毛,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
  “大哥有命,砍断他的双手,剜了他双眼。
  一个打手抓住他的手腕,拿刀刚要砍,忽听“啊!”一声尖叫,停了下来。
  五小姐林秀琼捂着嘴,哆嗦着站在哪里,曹震一看,认识,大哥让他保护林小姐,林小姐的姐姐,制止打手,问:“你找你妹妹?”
  五小姐林秀琼缩了一下脖子,嗯了声,曹震指着一间包厢,“你妹妹在里面。”
  五小姐林秀琼哆哆嗦嗦地移到门口,一推门,人却愣住了,屋里六妹林沉畹披着男士西装,卷缩成一团,被陈道笙抱在怀里,包厢内晕黄的灯光下,陈道笙目光温柔宠溺。
  门外突然一道强光照射,恍惚林沉畹瑟缩了一下,她还没有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林秀琼倏忽看见六妹盛满恐惧的大眼睛,呆滞地看着她,她心惊肉跳,颤抖着叫了一声, “六妹。”
  陈道笙给她拢了拢衣裳,“你妹妹方才差点被一个喝醉酒的人……”
  五小姐林秀琼跑过去,“六妹,你没事……”
  看她黑色西装里的衣裳被撕烂,不由害怕,不敢说下去。
  陈道笙阴着脸,沉声说;“你妹妹没事,幸亏我早一步,不然……”
  五小姐林秀琼看六妹这种惨状,哭了,“六妹,都怨我,我不该带你来找冷二小姐……”
  她吓哭了,今晚六妹万一出事,回家可怎么交代。
  这时,曹震推门进来,“大哥,废了吴大少手指,打残了,以后是不能在祸害姑娘了,他说老马答应给他找舞女,他误以为是……”
  看一眼林沉畹,“误以为是林小姐,”
  陈道笙目光阴鸷,眉头蹙得很紧,“找一套衣裳来。”
  林沉畹这样衣衫不整的回去,被外人说闲话。
  曹震关门出去,五小姐林秀琼抱着妹妹,陈道笙看着林沉畹,眼底尽是心疼,把她垂下的一缕秀发撩起,她发白的脸没有血色。
  低柔地问林秀琼,“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我们找大嫂的妹子冷二小姐,大嫂出了一点事,想找冷二小姐去看看我大嫂,劝解一下。”林秀琼说。
  陈道笙朝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进来一个保镖,“二爷。”
  “去把冷小姐叫来。”
  “是,二爷。”
  林秀琼说;“谢谢陈二爷,如果今晚不是陈二爷,我妹妹就吃亏了。”
  陈道笙把西装给她往上拉了拉,眼中满是疼惜,声音暗哑,“怪我,我没保护好她。”
  曹震拿着一套衣裳回来,“大哥,衣裳是新的,不知道林小姐穿合不合身。”
  这时候谁还管什么合不合体。
  陈道笙接过,温柔的目光看向林沉畹,“换上这身衣裳。”
  曹震往外走,出门把门轻轻带上。
  林秀琼接过陈道笙手里的衣裙,一件妆花缎夹袄,一条同款裙子,看着陈道笙,陈道笙恍然,苦笑一下,站起来,默默离开。
  林秀琼帮六妹把衣裙换上,也不知道曹震哪里弄来的,衣裙肥大。
  门外传来叩门声,林秀琼朝着门口喊了声,“请进。”
  冷二小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陈道笙,冷二小姐看着林沉畹一身宽大的袄裙,便忍不住想笑,看一眼陈道笙,没敢笑,“五小姐,六小姐,你们是来找我吗?”
  “大嫂跟大哥闹别扭,你去劝劝你姐姐。”六小姐林秀琼说。
  当着外人,林秀琼不方便说,冷二小姐聪明伶俐,知道林家姊妹来找她,定然是姐姐出了大事,便有一些慌乱,“我跟两位小姐去林府看看。”
  陈道笙说;“我送你们。”
  林秀琼说;“谢谢陈二爷,我们家的汽车在门口等着。”
  汽车发动,林秀琼回头朝后看,花都夜总会门口,霓虹闪烁,目若朗星的男子,站在炫目的光影里,一干众人,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冷大奶奶屋里,冷太太长吁短叹,“你爹不放心,怕你认死理,又叫我回来劝劝你,你看如今咱们家这个情况,家底都被你爹抽鸦片卖光了,你离了督军府,将来可怎么办?你在林家,吃穿不愁,府里人都尊你一声大少奶奶,尊贵体面。”又小声说:“你看你公公,还不是娶了几房姨太太,你婆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冷大奶奶坐着,她母亲说什么都不答话,冷太太无奈,这时,冷二小姐从外面进来,“姐。”一眼看见她母亲,“母亲你也在这?”
  “桂香,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你姐姐。”冷太太说。
  路上,五姑娘林秀琼把事情跟冷二小姐说了,冷二小姐看她母亲在,有些话不好说,推着她母亲,“你去找姨太太们说话,我跟我姐有话说。”
  待她母亲走了,关起门,冷二小姐说:“姐,你别听母亲的,既然夫妻过不到一块去,离婚好了,现在妇女解放,走出家门,你总闷在这府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姐,你离婚不必回娘家住,我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姐你跟我住,以后我会有钱的。”
  冷大奶奶听她妹妹的话,心稍稍放宽,“我这几年也积攒了一些钱,生活还够用。”
  “姐,你这几年婚姻不幸福,既然你决定离婚,跟姐夫心平气和地谈谈。”
  娘家有人支持,冷大奶奶这两天也寒了心,丈夫不回家,不管她是死是活,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姐妹俩聊了一晚上,冷二小姐讲了不少道理开解她,妹子的话冷大奶奶能听进去,决心跟丈夫离婚。
  林沉畹把几块银元放在信封里,交给小楠,“你抽空给孤儿院送去。”
  小楠接过,“小姐,我明天去,上次我去送钱,院长还问起小姐,说小姐真是个好心肠的人,默默地帮助孤儿们,说想见小姐一面。”
  上一世林沉畹定期给孤儿院提供帮助,资助孤儿院里的孩子上学,她隔两个月把存下的一部分零用钱捐给孤儿院。
  “小姐,院长说了,有几个孩子学习很用功,他们知道是一位姐姐一直在帮助他们,他们很感激这位姐姐,都想见见小姐,记住帮助过他们的恩人。”
  “不用感激我,我做的微不足道,告诉他们好好学习,长大了做对国家有用的人。”
  学校小礼堂,今天分外热闹,两位报名者陈蓉和杜云峰演讲比赛,同学们从教学楼里往小礼堂走。
  杜云峰空着手,手里连演讲稿都没拿,跟一个男同学往小礼堂走,走到礼堂门口,站住,林沉畹等在门口,天灰蒙蒙的要下雨,她的笑容就像一道明亮的色彩,“杜学长,我可等你胜利的消息。”
  “林学妹,杜某人从来没失过手。”
  杜同学有这份自信和狂傲的资本,聪明绝顶,过目不忘,被育德中学看成是传奇的存在。
  唐昀玉喊:“林沉畹,快进去,一会前排的座位没了,坐在前排给杜同学加油。”
  “加油!”林沉畹握了一下拳,然后,跑进小礼堂。
  演讲比赛开始,最先出场的是陈蓉,白妤薇坐在第二排,暗自替陈蓉捏了一把汗,陈蓉遇见对手太强劲,她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但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杜云峰毕竟短时间内要完成稿子,并且熟悉,没有陈蓉占优势。
  陈蓉目视全场,旁若无人,陈蓉是个自来熟,人来疯,上次演讲稿已经背熟,这次出场后,临场发挥极好,比上次演讲效果要好,时间控制准确,没有超时。
  到杜云峰出场,杜云峰一扫平常散漫态度,神情极为认真重视,开场白便抓住听众,声音清亮悦耳,抑扬顿挫,阐述新时代发展方向,整个演讲条理清楚,逻辑性强,演讲题目很大,配合手势,有大气磅礴的气势。
  杜云峰演讲完,台下掌声热烈,不少女生很激动地喊着,“杜云峰,好样的!”
  林沉畹极想跟着喊,又不好意思大声,她从座位上快速溜出去,在小礼堂门口正好遇见要往外走的杜云峰,杜大学子这就要走了,她猜的一点没错,喊了一声,“杜云峰。”
  从后面追上去,杜云峰站住,脸上又恢复散漫的表情,林沉畹跑到他跟前,“杜学长,你真棒!你是一个天才。”
  杜云峰噗嗤一声笑了,看她的眼神天真可爱,“小林同学,没有人是真正的天才,在你们上次演讲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篇演讲稿的构思,当时我在想,如果是我,我演讲稿该怎么写,写好后,我用了几乎两个晚上没怎么睡觉,研究怎么讲,我的演讲口才得益于小剧社,这一点我得承认,白妤薇她们拉我去小剧社我开始不愿意,怕影响学习,但确实对我有一定的帮助。”
  林沉畹低头,“那你因为给我打抱不平得罪她们。”
  杜云峰爽朗地笑了,“不是因为你,只是看到你台上表现那么好,我突然很想参加。”
  林沉畹看不少同学往外走,“你要回去吗?不等结果吗?”
  “结果对我不是不重要,过程已经达到我对自己的要求,结果总会知道的。”
  杜大学子说完,晃晃悠悠地走了,林沉畹站在那里,心想,两天没好好睡觉,他学习态度不像平常表现出的轻松。
  半个钟头后,林沉畹在教室里听到消息,是秦谷芬宣布的,“学校评委一致决定,杜云峰同学入选。”毫无意外。
  林沉畹和五小姐林秀琼回家时,却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嫂跟大哥谈妥了,大嫂要求离婚,大哥也同意了,三姨太薛曼琴不无惋惜,:“督军开始不同意,你大嫂自己去找了公公,督军最后无奈答应了。”
  林沉畹问:“大嫂的娘家同意了?”
  “你大嫂的娘家不同意,你大嫂的娘家爹扬言如果你大嫂离婚,不认她这个女儿,说冷家没有被休回家的女儿,你大嫂的母亲也不同意,但是你大嫂的妹妹支持姐姐,他们离婚的事已经定下来,只需要登报声明,脱离关系。”
  林秀琼说;“大嫂这回很勇敢,大概是受了她妹子的影响,不知道大嫂有什么打算?”
  “你大嫂倒是个有骨气的,夫家的东西什么也不要,等房子一找好,过两天搬出去。”
  三姨太薛曼琴似乎很有些留恋,“本来你大哥名下的一套房子要过到她名下,
  ,还有把名下的财产给她一大半,你大嫂拒绝了,她就是那个脾气,说既然离了,跟夫家断了,不要夫家一文钱,自己养活自己。”
  “大嫂挺值的敬佩的。”林秀琼有感而发。
  大哥和大嫂的结局有些遗憾,似乎也是必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五姐,我们去看看大嫂吧。“、
  姊妹俩走进大嫂的屋子,冷大奶奶正跟侍女和老妈子收拾东西,抬头看见她们,面色平静,“五妹、六妹来了。”
  五小姐林秀琼叫了一声,“大嫂。”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大嫂,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林沉畹问。
  “五妹、六妹,你们找我妹子过来陪我,已经给我帮了不少忙。”朝床上地上指指,“这些都是我陪嫁的东西,衣物早已经过时了,放着也没什么用处,我让她们收拾出来,拿出去送人。”
  冷大奶奶嫁过来时,冷家的家境还不错,就是这一二年败了,冷大奶奶有丰厚的嫁妆,搬出去后,生活暂时不成问题。
  大哥和大嫂谈过之后,大嫂心境平和许多,如果当初能冷静地坐下来心平气地沟通,这段婚姻或许没那么糟糕,只有到分手时,才能多几分对彼此的宽容。
  离婚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林沉畹仔细看大嫂,这几年她越来越瘦弱,脸色越来越差,似乎强撑着,大哥外头有女人只是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她要不为自己放生,只有在这段婚姻窒息。
  姊妹两人从大嫂屋里出来,五小姐林秀琼说;“我的婚姻一定要自主,互相喜欢,绝不能像大哥大嫂,任由人摆布,看到大嫂今天的结局,我不会重复她走过的路,还有二姐,被父母包办婚姻,害苦了。
  “大哥大嫂的问题解决了,二姐的婚姻是不是也有希望了,二姐跟那位黄先生情投意合。”
  相比大哥和大嫂,林沉畹更加希望二姐林秀薇能脱离那段不幸的婚姻。
  “二姐的婚姻跟大哥的婚姻不一样。”林秀琼说。
  两人都明白,林高两家是利益联姻,督军伯父如今困难重重。
  大哥大嫂的事情解决了,林沉畹安心地做演讲比赛准备,高树增改完稿子,林沉畹又重抄写一遍,然后背熟。
  小楠跟五小姐林秀琼说;“我家小姐现在背书都背傻了,连做梦都念叨。”
  五小姐林秀琼看坐在书桌旁复习功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六妹,“这人痴,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两人的对话,林沉畹一个字没往耳朵里进,除了参加州演讲比赛,她期考要拿到理想的成绩。
  她在学校这一关是过了,但她自己知道其实总体表现没有白妤薇和陈蓉大胆,放得开,性格的形成有极其复杂的原因,比如遗传因素,后天成长条件,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苦恼,州竞赛的舞台可比学校大多了,她到时候会更加紧张,紧张就影响发挥,背稿不难,但克服过度紧张心里,对她来说,要做到,有很大的难度。
  她想来想去,放学后,还是去杂志社,找高树增。
  没有一个成功的人,不是经过一番超出常人的付出,林沉畹几乎每次来杂志社,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人都是高树增。
  杂志社的门半开着,林沉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白日是晴天,屋里不很黑,没有点台灯,高树增认真的写东西,听见敲门声,他抬起头,瞬间的惊喜,不能自制,“林小姐,你怎么来了?”
  林沉畹微笑,“打扰高主编工作了。”
  “没有,没有。”
  高树增站起来,一顿手忙脚乱给她搬椅子,又要倒水,“不用忙,高主编。”
  两人坐下,高树增问;“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有事吗?”
  林沉畹每次注视他时,目光中都带着尊敬,“高主编,我找你还是演讲的事,我人多就会很紧张,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总是放不开,我在家里练习时,轻松自如,一到台上,看下面黑压压的人,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手心出汗,两腿发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像别的同学那么勇敢?”
  高树增耐心地听她说,没有中途打断,待她说完,方开口,“你说的上台时紧张情绪和表现谁都有,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你只是稍稍比别人反应大,这没关系,经过反复锻炼,能克服,这样,你把我当成听众练习。”
  林沉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样不会影响到高主编的工作吗?我在家都是对着镜子练,有时对着我的侍女练习。”
  “对镜子练习,面对的是你自己,你会很放松,对你的侍女练,她是雇来侍候你的人,你当然对她也不会紧张,你只有对着不很熟悉的人练,才能有效果。”
  我跟高主编也很熟悉。
  接下来,林沉畹站在地中央,开始练习演讲,第一遍她很紧张,因为高树增眼睛一直盯着他,第二遍第三遍放松多了。
  练到第N遍结束,高树增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林沉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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