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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医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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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正午的阳光还是令人有些畏惧,元宝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此时更是没有几个人。就在这个干净宽阔的街道上,一个穿着湛蓝色长衫少年由北向南匆匆的走过,只见他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太阳照在一张格外方正的国字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少年低了头,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张干净的镶银边绣金丝娟帕,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回去,不觉露出笑容。
不多时,少年走到了醉仙楼朝东的门脸处,一个搭着手巾的店小二连忙上前招呼,
“客官吃点啥?我们醉仙楼是京里来的厨子,保您吃了不后悔……”
少年笑了笑,刚要开口,只听一个声音训斥着店小二
“干什么呢你,连自家少爷都不认识了”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看着约有四、五十岁的瘦高个从醉仙楼里走出,训斥完店小二便转过头来对着少年弯了弯腰:“三少年,您来了。”
“王伯别急,无妨的,我没有见过他,应该是新来的吧?”抬手示意一脸紧张的店小二不用害怕,又朝门外看了看问道“今天送柴的人来了没有?”
这个国字脸的少年便是洛彦洛三公子,醉仙楼的老板,也是凌虎的买家。
凌虎已经给醉仙楼送了有一月的柴,而若汐也在小院里闷了一个月,洛彦每日里正午之前会赶到醉仙楼,稍晚一会凌虎便会送柴过来,两人算了钱再聊一会,凌虎便会告辞,偶尔洛彦会请凌虎吃饭,只是凌虎每次都拒绝了,虽然王伯很奇怪自家的三少年为何会如此重视这木柴采买的锁事,但又不好过问,于是洛彦依然每日里来等着收柴,今天也不例外。只是没有想到,洛彦在二楼靠窗的座位上喝了整整一壶碧螺春却也没有等到凌虎。
沿着醉仙楼所在的富贵街,我们一路回到登州的西城门,凌虎正看着若汐和守城门的雷昌因为商人税而争论不休。
若汐理直气壮的对着像个戴着头盔像个蘑菇似的雷昌讲着道理
“我们是给醉仙楼送的柴,这货是醉仙楼的是不是?”雷昌扶了扶下滑的头盔,点了点头;
“既然是醉仙楼的柴,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去醉仙楼收税?”雷昌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又点了点头;
“醉仙楼每天都交税对不对?”雷昌皱着眉头,继续点着头;
“嗯,既然醉仙楼已经交了税,为什么我们还要交税?”若汐说着,脸上的娟纱一动一动,雷昌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只看到一张白皙的脸。
“嗯,是啊,那你们走吧。”雷昌想了想,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汗;
凌虎正在发呆,若汐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凌虎将柴担放在肩上,抬起就往前走,若汐紧跟着凌虎,冲着还撩着窗帘看热热闹的徐治清瞪了一眼。虎子走了这么多天都没交过税,这个小眼睛,实在太坏了。
徐治清没有搭理若汐,心里想着,这个白皙的小女孩真是会胡搅蛮缠,只对着澄心说“我们也走吧”
雷昌突然又站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握着生绣的铁枪,一只手扶了扶又将要滑下来的头盔,对着就要放下帘子的徐治清道“你不能走,轿子二文钱”
徐治清皱了皱眉头,澄心忙跑过来轻轻对着雷昌道,“这是新来的县太爷”
雷昌依然一脸的苦闷,却执着的摇了摇头“官员也不能免税。”
澄心有些气愤,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好看向徐治清,徐治清摇了摇头,说了句“给钱吧”便撂下了帘子。
给了钱,徐治清一行人便也入了城,城门便没有了其他人,登州城本就人少,此时是正午时分,太阳正大的时候,更没有人愿意出来,雷昌走到城门内的木台边上,取出一本帐册,工工整整的在上面写上了“青纱小轿一顶二文钱”。写完收起,一抬头,便看到一身装束整齐的马通从远处急行而来。
“雷昌,听说新的县太爷下午要到,你回家吃饭吧,我来值岗。”马通说着取过雷昌手中的帐册看了看,很是不屑的道“一上午,就二文钱啊。”
“嗯,只有二文,我除了去方便了一回,没有离开过。”雷昌面无表情的将头盔取下,准备回家吃饭。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着马通道“坐轿子的是个小眼睛的男人,他的小厮说他是新来的县太爷,也不知真假。”说完,雷昌便抱着头盔往城里走去,只留下难得装束整齐却一脸震惊的马通。
☆、第十八章 断案(上)
雷昌住在登州城东南部的雷家巷子里,家中除了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未及笄的妹妹,雷昌的父亲是个镖师,前几年送镖的时候被打死了,镖局里赔了些银两,雷昌原本打算也进镖局,后来还是进了衙门做捕快,只是他为人过于耿直,不懂钻营与变通,得罪了不少人,但因其功夫还算不错,便被马知县送去城门口守门了。守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说拿的钱少了些,却也不用卖命,雷昌很知足,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虽然日子穷一点。每日里雷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家吃饭,母亲和妹妹在家纺线,无论什么情况,都会等雷昌回家一起吃饭。想着今天马通又来晚了,此时只怕已经过午,母亲和妹妹还在饿着等自己,雷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把一条宽敞的富贵街堵了个彻底,雷昌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的看向前去,如今不是什么年节,不太可能是什么玩杂耍的,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么多的人,雷昌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想着尽快过去好回家吃饭,却被挤在中间出不去。狐疑着雷昌向人堆的中央看去,一眼看到了董大的铺子。董大是登州城里一个卖肉的,一直很是安份,娘子因为生完孩子没两年就故去了,董大又当爹又当妈把闺女带大,董大的闺女跟董大一样,小脸黑红的,小名儿胖丫,董大一直没有续弦,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不富裕却还过的去,听说前几日董大接了个大生意,开始给登州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送肉,雷昌想着,奇怪的看到铺子前面停了一顶青纱小轿,这不是那个说自己是县太爷的人坐的轿子么,轿子不远处,一个蒙着娟纱的女子站在一个挑着柴担的少年旁边,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那么白晳的一个女子,又用纱蒙着脸,雷昌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登州城内的富贵街西面,董大的铺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直把富贵街堵的过不去人。董大一脸悲凄的跪在地上,眼角乌青,右边的袖子几乎快要掉下,露出肩膀,董大的闺女胖丫也跪在一边,铺子前面停了一顶青纱小轿,徐治清从小轿中钻出,一身的青色官袍,头上带着一顶七品知县应有的黑色乌纱。一旁的澄心走了过来,向着董大道:
“你且先起来,这是本县新来的徐县令,自会为你作主。”澄心一面说着一面上前将董大扶起。
董大战战兢兢的扶着胖丫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一个灰色的粗布包袱,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群人。此时的若汐也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凌虎已将柴担放下,几次想上前站在董大那边,却被若汐拦下了。若汐指了指旁边的那一群人,又轻声对虎子道:“别着急,看看再说,不会有事的。”虎子看到那一群人,惊讶的捂住了嘴,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着一件刻丝朱色绸缎长衫男子,只见他腆着圆圆的肚子,不是花家二公子又会是谁。
花二公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徐治清,一脸的不屑,身后的三个大汉都抱着膀子站着,只有小厮花影理直气壮的冲众人大声嚷嚷着,
“这包袱就是我家公子的,董大他说谎……”
若汐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原来花二公子和董大都说地上的粗布包袱是自己的,徐治清到的时候,双方已经打了起来,董大虽说很壮,但跟花二公子的打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没两下就被打倒在了地上,徐治清正巧路过,立即亮明身份,将事情管了起来,只是徐治清初到此地,并不熟悉情况,而周围的老百姓平时被花二公子欺负惯了,就算看见了怎么回事情,也没人敢出头帮董大说话,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董大。可怜董大七尺的汉子,就这样狼狈的站在那里,脸上身上都带了伤,胖丫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一脸的愤怒。
徐治清瞧了一眼一脸不屑的花二公子,又看了看低头擦泪的董大,给澄心使了个眼色,澄心便从董大的铺子里搬了一条长木板凳出来,放到地上后还用袖子掸了掸灰,徐治清正襟危坐,厉声问道“董大可在?”
“小人在”董大听到赶忙抬头,众人知道这是新来的县老爷要问案了,赶忙着向前挤挤,唯恐错过了好戏,在登州这种小地方,难得有热闹的事情发生,一半的人是为了看热闹,还有一半则是真的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县令是真的为民请命,还是继续的为虎作伥。
“你说这个包袱是你的,可有证据?”徐治清并未问过案,却在中举前摆摊帮人写过状纸,也曾见过审案,如今做起来却也有模有样。
“小人,小人刚刚准备去城外的石桥村买猪肉,昨日跟石桥村的宋屠户约好了,这包袱里的几贯钱,就是我准备拿去买……”
“你说谎,我跟公子刚刚从家里出来,带了几贯钱准备去万花楼喝酒,结果碰到你这个无赖,硬说公子手里的包袱是你的。”小厮花影没等董大说完便叫嚷起来,徐治清听的直皱眉头,若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新县令还一头雾水呢,连个小厮都敢这样说话,人家花二公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包袱可有什么记号?”徐治清的确是一头雾水,傻子也知道这个花二公子欺负人,董大肯定是冤枉的,光是在这里叫嚷也没有用,总要拿出来什么证据来才好。
“这个,还真是没有,这块布是我从家里随手拿,没有什么记号”董大老实的说道。
花影听了也跟着说道“我家的包袱没有什么记号。”
徐治清有些范难,自己刚来就碰上这种事情,这个案子太简单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情,只是要把这个花二给压下去除了人证就是物证了,物证没有,人证看起来也不会有了,自己还没上任,总不能把人都押到衙门去吧。
“你带了几贯钱?用什么绳子串的?你先来说”徐治清指了指花影。
“这个……”花影吱唔起来。
“大爷我出来的急,记不清了。”花二公子在一边站着,很是不爽。
“哦,董大你说”徐治清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有些放松起来,将官帽扶了扶,换了个姿势坐好。
“这个……”董大也语塞起来,“小人,小人记不得了,可能是三、五贯吧。”说着心虚的看了看胖丫,胖丫气的一跺脚,低声埋怨着董大“爹,你出门又不记得数钱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虎子又热又急,抬手用袖子擦汗,若汐看了,轻轻拉了拉凌虎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虎子哥,你别急,我有办法。”
☆、第十九章 断案(中)
正隆七年的五月,繁花盛开的时节,登州城内的百姓们大多都换上了单衣,此时正值午时,阳光稍稍有些刺眼,若汐此时就站在登州城最繁华的富贵街上,根据宋嫂子在喜铺里听来的消息,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至于什么大事,宋嫂子说她没有记住,只是这件事情导致了登州知县马文正的升官,以及新的知县徐探花的到来,若汐对这种八卦一直不怎么在意,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徐探花来到登州城的第一天,就被她和虎子碰上了,不但碰上了,还结下了梁子,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徐知县找茬,他老人家自己坐着轿子进城,人家城门官收的是他的车马税,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巧自己就走在了他轿子的后面,还好自己机灵,几句话把城门口那个呆呆的站岗给忽悠了,不然,不只是今天交上几文的税钱,恐怕以后每日都要交上几文了,算起来一个月得白干好几天,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新来的县令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他,自己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恶劣,临走的时候还使劲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徐探花是什么样的人物,万一被他记恨上了,自己在这古代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可不是有理走遍天下的新中国,这是所谓的命比草贱的旧社会啊。
若汐一点都没有为董大和胖丫的处境担心,董大现在是登州最大的醉仙楼的猪肉供应商,就算自己和虎子不出面找洛彦,醉仙楼那边知道了,也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这个花二公子再怎么样,也得给醉仙楼一点薄面,最多闹到马知县那里,两边各五十大板,一人担一半的罪过,再不济交些银子也就过去了,只是董大现在想不明白,不愿意退让,花二公子其实也不见得非要那几贯银钱,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于是僵持着,弄到了现在这种局面。若汐拦着虎子,不让虎子出头,也是想看看,这个徐县令,有什么办法即不伤了花二公子的面子,又能把董大给哄好了,于是任凭虎子如何着急,却跟众人一样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徐治清如何断案。
徐治清现在坐在木板凳上,有些为难,他也明白董大是冤枉的,一定是花二公子说谎,却没有办法来证明,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一进城就碰到这档子事情,明明想低调一点,却弄的如此张扬,本来自己并未上任,完全可以让人通知县衙来带人,自己推个干净,却怎么也做不出那等事情,倒不是说想着扬名立威,只是听说这登州县令是朝中徐阁老的远房亲戚,官声极差,将此事交给他,这花二公子最多损失些银两,董大却可能搞的半条命都没了。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徐治清的眼睛眯的越发小了,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起来走到地上粗布包袱的跟前,弯下身打开包袱,露出几贯铜钱,铜钱在阳光下闪着光,看得人眼热,徐治清看着铜钱,眼睛不禁睁大,随后又眯成了一条线,只是眉头略展。徐治清直起身来,走回去坐了下来。继续问案
“董大,你说这包袱是你的,那这包袱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董大微微抬头,对于县老爷的问话感到有些奇怪,略顿了顿答道“这是我卖猪肉的钱,其中一部分是从醉仙楼收的猪肉款,一部份是每日里铺子卖猪肉赚的钱,大老爷,我这钱是干干净净的,你别看我长的五大三粗,可一向是奉公守法的。”
徐治清对着董大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花影:“嗯,你说这包袱是你家公子的,那你说说看,这包袱里的钱是哪里来的?”
花影一脸的茫然,看着花二公子,花二公子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当然是从家里拿出来的,你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大爷我还得醉仙楼吃饭呢”
“我问完了,不过你们还得稍等一会,到底这包钱是谁的,马上就能知道。”徐治清笑了笑吩咐澄心取一盆水来,并说明要干净的盆和水,胖丫听了忙带着澄心去铺子里取水,徐治清却阻止了,让澄心去隔壁卖菜的铺子里取,澄心一脸疑问的去了,胖丫只好站在原地。
若汐见到澄心去取水,心里暗暗觉得不妙,忙低声在虎子耳边嘱咐了什么,虎子听完立即挤出人群,向醉仙楼的方向跑去。
虎子刚走,澄心便用大白瓷碗端了一碗水出来,“少爷,你看用这个可以吗?”
徐治清看了,点了点头“这个甚好。”又亲自走到包袱前面,取了少许铜钱放到水中。众人奇怪的看着这个新县令的举动,不禁狐疑不已,守门员雷昌一直在人群中挤着,只是他本来来的就晚,不像虎子站在靠东的一边,又不愿出声请人相让,所以一直没能挤出去,此时他本已经快挤出人群,看到徐知县这个举动,不禁也停了下来伸头去看。徐治清此时端着瓷碗看了一圈,看到只有若汐镇定的站在那里,还点了点头,其余人等都等着看他的下一步的举动,便冲着若汐一笑,一双小小的眼睛随着微笑眯成了一条缝,却还在阳光下闪着光,若汐突然感到一阵压力,连忙低下头去。
徐治清收回目光,随手晃了晃白瓷碗,碗中的铜钱随着水波晃动,被洗的越发干净。徐治清看了看了碗中的铜钱,便将碗交给澄心,让澄心拿着碗围着人群走一圈,让大家看看碗里有什么东西。
随时澄心的走动,人们伸长了脖子去看碗里的铜钱,连董大也好奇的去看自家的铜钱。
“没有什么东西啊”有人忍不住说道。
“还能生出小钱不成?”有人低声说,周围的人听到不禁发出一阵笑声。
“再看一看。”徐治清没有着急,示意停下来的澄心继续走。
若汐看了一眼同众人一样一脸好奇的花二公子,不禁有些着急,回头向东边望了望,虎子怎么还不回来呢,只是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了,若汐个子矮矮的,再是抬头踮脚,也只能看到一片的陌生而好奇的脸。
☆、第二十章 断案(下)
醉仙楼二层的小包间里,洛彦穿着湛兰色的长衫,坐在临窗的小座上喝着一壶刚续上水的碧螺春,小二本来要给他换一壶新茶,却被洛彦拒绝了,他不是那种娇气的官宦子弟,也不是喜欢充文雅的秀才书生,虽然三年前中了秀才,却没有继续念下去,洛家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也算是大富之家,当然不是家里供不起,只是洛彦自己觉得不适合做官,整天勾心斗角的,实在无聊,还是做个商人比较自在。
洛彦从来都是待人有礼,温润如玉的,对下人也从不苛刻,而却此时眉头微皱,小二不知道怎么服侍,便轻轻提起往骨瓷茶碗里续了水,自作主张的下了楼。洛彦轻轻拿起面前的骨瓷茶碗轻啜着,醉仙楼的一层和二层都是这种骨瓷的茶具,只有三层的大包间用的才是紫砂茶具,这是洛彦定下的规矩,骨瓷的茶具和紫砂的茶具差了不止一倍的银子,而且紫砂茶具会吸咐茶香,一套茶具只能用于一个品种的茶,因此整个登州城里,没有饭店使用紫砂茶具,因为使用紫砂茶具就等于要至少要备上跟茶叶的品种一样多的茶具,而每种茶具又要备上几套才好。
一套茶具,直接就把人分了等级,虽然有些不尽人情,却是敛财的好办法,登州城的达官贵人们聚会宴请,无一不把醉仙楼的三层看作是有面子够档次的好去处,而洛彦也只在二层留了二个包间自用。此时,醉仙楼的二层包间已经全满,洛彦就在自己预留的包间里,等待凌虎的到来。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窗帘只放下了一半,洛彦不时往窗外望去。窗外的富贵街上,行人不算多,偶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客人被小二领进酒楼,向西望去,似乎有很多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洛彦有些不安,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或者差人去问问,却看到凌虎从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肩上并没有柴担。稍顿了顿,洛彦马上走下楼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凌虎走进酒楼的时候,就看见洛彦正向自己走来,也顾不得行礼,喘息向着洛彦道:“洛,洛公子在呢,董大他……”
“别急别急,慢慢说”洛彦让小二给凌虎端了碗温热的清茶,凌虎接过一饮而尽,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道“若汐说让你找人过去一趟,就说包袱布是花二公子的,免得他记恨董大。”
“若汐姑娘也来了?”洛彦听完只问了这一句,眼睛变得温柔起来“嗯,我这就去”
“三少爷,要不还是我去吧,您去不合适。”又瘦又高的王掌柜突然出现在洛彦的旁边,这个王掌柜被洛彦称为王伯,凌虎也是认识的,初次来的时候,王掌柜曾经对他很照顾,原本的规矩是每十日结一次帐,可是王掌柜却说,东西不多,日结就好。凌虎明白,这是怕他钱不够用,特别照顾,所以对这个王掌柜的印象也特别的好。看着王掌柜这么说,自己也明白,洛彦怎么说也是醉仙楼的老板,不合适去见官,而且若汐也交待让醉仙楼派个伙计来就成,王掌柜要亲自去已经很高抬他们了,忙向着王掌柜道谢“那多谢王掌柜了,要是掌柜不得空,派个伙计跟我去也是一样的。”
“不碍的,还是我去吧,刚刚我也听到了,董大的肉一向很好,新鲜不说,份量也足,比花家的好多了。”说着,向洛彦告了个罪,抬腿就往外走。
凌虎也跟洛彦说了声就往外走,洛彦待凌虎出了门又想起什么,大声说道:“办完了过来吃饭。”凌虎回头向洛彦点了点头,便急急的离去了。洛彦走到醉仙楼的门外,望着王掌柜和凌虎远去的背景,不由得开心起来。
待到凌虎二人快到的时候,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叹的声音。
“真的啊”
凌虎听着很是奇怪,想挤进去看看,挤了几次都没有挤进去,王伯便拉住他,说是看看再说。透过人群,凌虎隐约看到澄心拿着一个大白瓷,绕着围给众人看,人人看着都道惊奇。凌虎拉着王伯使劲往里挤了挤,看到碗里放着一些铜钱,王伯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凌虎,凌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二人继续向场中看去。
“水里有油,而且是猪油,很明显,这些铜钱很有可能曾经跟猪肉放在一处,所以这些钱很大可能上是董大的。”徐治清已经站起来,在场中大声的说道。
小厮花影刚刚研究完碗里的铜钱,刚刚还在点头,对花二少说着真的有油,现在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圆场了,只好又打开包袱,研究起里面的铜钱,却一无所获。
人群中不由得有人开始鼓掌,更有人赞扬起来“真是好官”“青天大老爷啊”
花二公子一脸的愤怒的看着满脸激动跪在地上的董大,眼里快要冒出火来。就在此时,只听得场上有人大声说道“误会误会,真是个误会”
徐治清抬头看去,说这话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衫,头戴一顶商人常戴的布帽,一脸的笑容。徐治清不由一愣,只听得花二公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掌柜。”
王掌柜并不介意,随着凌虎“借过”的声音,向前挤了挤,走到场地中间,各着徐治清拱手弯腰“小民见过徐大人”
徐治清看了看跟着挤出来的凌虎,眼睛眯了眯,忙上前扶起王掌柜“王掌柜不必多礼,徐治清初来乍道,在此调解一下邻里的误会,让乡亲们见笑了。”
王掌柜抬起头来,不由得多看几眼徐治清,这个徐县令的确聪明,自己一句话,他便接了过去,看样子的确是个做官的料。“呵呵,徐大人客气了,此事的确是这个误会,待王某来解释一二。”说着向场地中间的灰色包袱走去“小民不才,是醉仙楼的掌柜,前段时间一直是花家的肉铺给酒楼送的猪肉,就是花二公子家里”说着向花二公子点了点头“这个包袱皮,正是花二公子家的。”听到这里,众人哗然。
“大家莫急,待王某说完”说着又向着徐治清拱了拱手“醉仙楼曾经用花家的这个包袱皮包着银钱跟醉仙楼结帐,后来醉仙楼逐渐改用董大铺子里的猪肉,只是花家的这个包袱皮不知怎么,并未取走,因而店里伙计跟董大结帐的时候,也用了这个包袱皮。”
人群中有人发出哦的声音,也有人不怎么相信,一边听一边摇着头,王掌柜继续说了下去“花二公子说这个包袱是他家的也没有错,董大说这些银钱是他的也是对的,这个是小民的不是,造成了这个误会,小民愿意认罚。”
花二公子的脸色微霁,歪着头斜着眼睛,依然是一脸的不屑。董大站起身来,看着王掌柜,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包袱皮的确是醉仙楼包银钱的时候给的,可是明明拿的是一块新布,怎么又成了花家的。
☆、第二十一章 洛府(上)
董大抱着一个灰色的粗布包袱,站在自家店铺的前面,呆呆的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人群早已散去,街道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只有地上的水渍还宣告着案子的结局,胖丫端着一个粗陶碗从铺子里走了出来“爹,喝口水压压惊吧。”董大叹了口气,接过碗喝了一口,慢慢走进铺子,将包袱放到案台上,坐在了刚刚徐治清坐过的凳子上,茫然看着地上。
“爹,你别瞎想了,那个花二公子是看咱们家给醉仙楼送肉,顶了他家的生意,所以才来找茬的,不是咱们的错。”胖丫从屋里取出两个煮好的鸡蛋,剥了皮,用布包上,轻轻的给董大揉着乌青的眼圈,董大摆了摆手,示意胖丫不用忙,却拗不过胖丫,只好任她给揉着。
“要不,咱不给醉仙楼送肉了?”董大又叹了口气,看着胖丫数钱。
胖丫却摇摇头“爹,你别怪王掌柜的,他也是为我们好。那个徐知县还没上任,而且花家跟马知县还是亲戚,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顿了一顿又道“今天多亏了虎子哥。”
凌虎正跟着若汐和王掌柜去往醉仙楼的路上,此时却猛的打了个喷嚏,忙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一边将柴担稳了稳,一边跟若汐说道“谁念叨我了不成。”若汐看凌虎担的有些不稳,便将柴担上的小包袱取下,轻轻笑道“除了姨母,谁会惦记你呀?”此时的若汐已将娟纱取下,白皙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红,似乎涂了胭脂一般,小嘴弯弯翘着,甚是可爱,凌虎不禁看的一呆。
远远的,前方一个身影向着这边跑来“这位姑娘等等……”若汐抬头一看,原来是徐知县的书童澄心。澄心一边喘着一边拱手说道“这、这位姑娘,我家少爷让我跟您说句话。”若汐有些惊讶,却还是向澄心福了福身见礼“这位小哥有事情请直言。”澄心连连摆手“姑娘不必多礼,我就是替我家少爷带个话,说完就走。”然后看了一眼已经停下身的王掌柜和凌虎,“我家少爷说,还是姑娘想的周全,多谢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县衙找他就是,我家少爷姓徐,名治清,姑娘到了县衙报上他的名字,或者找我也是可以的,我叫澄心。”
“小哥言重了,要谢也是谢醉仙楼的大掌柜王伯才是,小女子没有出什么力,不敢居功。”说完向着澄心又福了福,澄心把话带到就告辞了,向着东边追轿子去了。王掌柜看着点了点头,三人继续慢慢往醉仙楼走去,还没到醉仙楼,就看到一个穿着湛兰色的长衫的国字脸少年一脸急切的在酒楼门口走来走去,招呼客人的店小二看到自家少爷在,有些拘谨,招呼起客人也略显僵硬。“客官进来吃饭?”小二一边斜眼看着洛彦,一边向着一个背着包袱的白面书生说道“这个,有京里的厨子”白面书生很不满意的瞪了一眼小二“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厨子的”
若汐看到不禁笑了出来,王掌柜忙上去道“是,是,是,客官说的真对,厨子再好看都没有用,做菜好吃才是正经,我们这最有名的是京城菜,听客官的口音像是京里来的,不知客官要不要尝尝,看看是不是正宗?”
白面书生听了点点头,店小二忙将他领了进去。王掌柜这才对着洛彦说道“少爷,没什么大事情,您放心吧。”说着,又叫了人将凌虎的柴担接过,带着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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