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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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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都能把她吹走。    

她看见他和青霜见面了,大概也看见了他与青霜亲密的模样,所以才会折磨自己,才会一病不起…… 

这样的念头像火灼一般点燃了他,而他伸出手去摸了摸胸口的那本名册——那是青霜昨夜交给他的,钜细靡遗地记录着苏杭一带重要官员的私事,包括府中几口人、以什么名义贪污过朝廷饷银、又在勾栏院里如何一掷千金寻花问柳。      青霜并非单纯的青楼名妓,自从十年前遇见他以后,就秘密地成为了他的细作,表面上在江南一步一步走到了花魁的位置,而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因为他在其后推波助澜呢?   他给她名与利,也免去她要靠身体谋生的悲惨命运,而她能给他的便是在含心小筑里能搜集到的所有情报。   青霜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套话,如何以自身优势取得他要的信息,这些年来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      可是眼下,阿笙误会了。   顾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孱弱的面庞,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滋味。   他不愿去想她是为何难过,却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沿着她的面庞一点一点勾勒着,滚烫的触感也传达到了他的指尖,连带着心底也是一片滚烫。      阿笙,阿笙。      在他迷惘之时,熟睡中的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像触电般缩回手去,毫无异样地问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笙的眼睛慢慢恢复了焦距,转过头来轻轻地看着他,支着身子要做起来。   “乖乖躺着,不要乱动。”顾渊不满她的举动,按住她的肩。   可阿笙像是铁了心要起来一般,不容置疑地推开他的手,仍是坐起来靠在床头。    

顾桓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室静谧,还有药香弥漫在空气里,闻起来有种淡淡的安心之意。 

而阿笙缓缓地伸出手来,对着他比了几个手势。    

“明日请赵三公子再来府里一次吧。”    

屋里安静得可怕。 

隔了好一会儿,顾桓终于沉沉地看着她,“叫他来做什么?” 

“那日你也说了,他一表人才,能文善武,待人也温和有礼……这样好的人,若是能看上我也是我的福气。”她轻轻地笑了,眼里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我以为你并不想这么早嫁人的。”顾桓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却仍是极力克制着嗓音,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来。 

“之前是这样想的,可是昨晚琢磨了一夜,我都十六了,别的姑娘家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而我还赖在府里当米虫,实在是汗颜。”阿笙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不让自己内心的悲怆流露出来,“总归是要嫁人的,不如挑个好年纪。嫁个好人家,不然又哑又老的,谁愿意娶我呢?”      与其眼睁睁看着他娶妻生子,倒不如……倒不如先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这便是她想了一夜得出的结果,      谁愿意娶我呢?   这句话像是火苗一般点燃了顾桓的神经,他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如你所愿,我这就派人去送请帖。”   他像阵风似的站起身来往外走,可是才刚踏出门槛,就猛地回过身来,大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      “你十六了!你赖在我这儿当米虫!你不想又哑又老无人依靠!谁嫌弃过你了?谁赶你走了吗?”他的声音充满怒气,多年以来头一次以这样的语气朝她怒吼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也被怒火点燃,亮得可怕,牢牢地锁住了她,“原来你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觉得自己在这府里受委屈了,觉得我把你当成毫无用处的米虫,觉得我耽误你的大好年华、锁着你不让你嫁人了?”      阿笙错愕地望着他像野兽一般咆哮着,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快要把她捏断了。   而顾桓还在继续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嫁人?你怕嫁不出去?”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了,惶恐不安里却又夹杂着一些难言的期待。      而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发展里,她终于听见面前的人朝她吼出了那一句,“我娶你,我娶你还不行吗?”   整个屋子都陷入一片死寂。      阿笙没有挣扎,任由他把自己的手腕握得牢牢地,那双明亮似水的眼眸里缓缓地浮起一层水雾,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终于汇聚成一颗晶莹的泪珠,吧嗒一声落在他手背上。   她是这样深深地望着他,眼里一闪而过太多太多的情绪,多到怒气冲冲的他来不及看清。      也就是这样一颗泪珠猛地唤回了顾桓的理智,他茫然又震惊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将她纤细秀气的手腕捏出了一片淤青,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我,我……”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因为他被阿笙的眼泪骇住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那样小心翼翼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如今终于被他的鲁莽弄哭了! 

昔日的他是那样疼惜她,生怕全世界有一丁点不好的东西降临到她身上,可是今日,她的不幸与悲伤不是因为别的,正是他亲手造成的!    

该死的,他都说了些什么?    

顾桓艰难地蹲□来,伸出手去替她擦眼泪,语气里满是苦涩,“是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乖,别哭。” 

滚烫的泪珠沾染了他的指尖,那种疼痛也蔓延进了心底。 

他心如刀绞地将她揽入怀中,“是我疯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当做了个噩梦,睡一觉就忘了吧……阿笙,阿笙……”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像是反复咀嚼着心里的煎熬。   甜蜜,苦涩,惶恐,悲伤,求而不得的失落,如履薄冰的绝望。    

而怀里的人却忽然挣脱出来,仿佛生气了一般,定定地望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顾桓愣住,不解地看着她。 

阿笙的手势比得飞快,像是赌气一样问他,“你反悔了?你只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才说的那句话?”    

顾桓隐隐明白了什么,却仍是不敢抱太大期望,试探的问她,“你是指哪一句?” 

阿笙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之上,“你装蒜!” 

他心下焦躁,忙抓住她的手,又一次定定地望着她,重复着那句话,“告诉我,哪一句?”    

阿笙面上一红,迟疑着看着他,终是比出了那句话。   “你说……你会娶我的,现在要反悔了吗?”    

好像全世界的星光都在同一时间绚烂在了头顶。   好像春日里最和煦最温暖的日光一起来到了他的怀里。 

顾桓看着怀里的人,看着那双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的眼眸,看着她可爱的梨涡、小小的面庞,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终于绽放出了惊世的娇艳。 

有重重的叹息落在心头,随之而来的是终于面对事实的如释重负。    

原来他喜欢她,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把她深深刻在了心上,原来她也一直痴痴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音与幡然醒悟。 

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迟来的盛放。 

他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瘦小的肩头,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我娶你,我娶你……”    

除了我,没有人能娶你。 

因为你是我的,早在六年前的江南,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把你融入了我的生命。    

——————————    

史书记载: 

宣朝十五年,已废淮相王顾桓因意图再次谋反,被同党出卖,皇帝龙颜大怒,但顾及手足之情,将其流放边境,勒令其永生不得回京。 

同年五月,在流放之路上,顾桓因不堪旅途奔波,不幸身染恶疾,久治不愈,死于柳州,享年二十五岁。 

皇帝痛心不已,三日未曾早朝,命人将其骨灰接回,念其身已死,一切罪过既往不咎,追封淮相王封号,葬于皇陵之中。    

同年盛夏,苏杭最繁华热闹的街市上,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坐在街边的酒楼里,看着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宾客,低下头去继续记账。 

“白掌柜,我们这儿的卤菜没了!”靠窗那桌的几个姑娘笑吟吟地,朝他娇滴滴地喊着,“劳烦白公子再替我们姐妹介绍几个小菜吧!”    

白衫男子头也不抬,淡淡地喊了声,“阿武,招呼客人。” 

柜台后面的阿武立马拿着菜单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招呼那几个姑娘去了。 

他家公子这张脸简直就是活招牌,开家酒楼,光是在那儿一坐,都能招揽无数生意,自打来了江南,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夺得了餐饮行业的头筹。    

不时的有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亲自去招呼招呼,也好近距离看看他温润似玉的容颜、落落清风的气质。 

只可惜白掌柜性子疏淡,总是瞧也不瞧她们,真是叫人伤透了心。    

而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了缓缓的脚步声,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搀着扶手,慢慢地走了上来。 

白掌柜似是有所感应似的,忽地抬头看去,一看之下,顿时脸色都变了,噌得一下就站起身来,如离弦的箭一般奔到那个女子身旁。 

“大着个肚子,跑来酒楼做什么?”    

“孩子想爹了。”那女子委屈得很,竟用手语跟他比划着。 

而众人虽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却显而易见地明白了她是个哑巴,口不能言。而眼见着白掌柜亲密地扶着她,模样好不亲密,两人一看就是……夫妇! 

无数少女的心碎了一地。      他们宛若谪仙的男神……竟然已婚!并且妻子还是个口不能言的人!    

可是白掌柜扶着妻子,哪怕还在怨她不该大着肚子跑到店里来,却仍是不知不觉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眼里慢慢的都是宠溺与疼惜。 

热闹的酒楼里,两人并肩携手,仿佛此处只有他们,一切喧嚣都不复存在。    

他姓白,只因前半辈子为了莫须有的名利白活了那么久,仅以此姓警醒自己,剩下的人生须得活得有意义,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有挚爱的贤妻,还有尚未出世的小宝宝,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阿笙,阿笙,执子之手,不枉此生。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真的好爱这一对!虽然说番外的结局让大家久等了,但是也足以说明我写得很慎重很用心啊!【找借口拖延时间!pia飞!】

这周内会把《宫女》整理出来,修改一些BUG,然后开个定制,总算也是给自己留个纪念。

鉴于晋江的印刷成本高,这本字数也多,价格估计不会很便宜T…T,大家要是觉得贵就不要买了,追文到这里已经是对我很大的支持了么么哒!

实体书里会放包子的番外,不久之后也会放到网上来的,大家不要担心看不到。

最后,爱你们!也欢迎大家继续去新坑捧场哟,我会努力写出一个不同的故事,也争取更加精彩,笔锋更加成熟。

感谢一路相伴,三鞠躬!

番外三。闲云朱赫【上】 。。。 

番外三【上】    

十五岁那年;她从尚仪局懵懵懂懂地出来,被公公一路带着走过了幽深曲折的宫巷;来到了惜华宫。 

主子是个很好的人;含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有些局促地答道;“闲云;悠闲的闲,云朵的云。” 

她的新主子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眉眼弯弯的,“悠闲的云朵?倒是很有诗意的一个名字。”    

她抬头去瞅主子的表情,笑眯眯的没有一点架子,和和气气的,便松了口气;微微笑着说,“是进宫的时候带奴婢的老嬷嬷给奴婢起的,说是不争不抢,在宫里才能活得长点儿,也能活得好点儿。”   这样的实诚话叫新主子笑弯了腰,也让闲云腆红了脸。    

二十岁那年,她的主子已经是荣冠后宫的皇贵妃了,偶尔会拉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说,“赶明儿皇上宴请朝臣时,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那群世家公子些,若是有看得上的,我替你向皇上讨门亲事去!”    

闲云苦笑着摆摆手,“罢了,罢了,奴婢这辈子可没想过要嫁人,还是陪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就好。” 

“瞎说,女孩子家家的,又长得标致周正,哪儿有留在我身边伺候一辈子的理?人家会说我耽误了你一辈子的。”    

闲云笑了笑,轻轻地拍拍她的手,“嫁过去做什么?又不是王孙贵族家的姑娘,嫁过去也只能做妾,成日要看正房的脸色,又要忙着讨好丈夫……” 

又不是人人都和主子似的,能碰见一个这样专情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说起来,她还真羡慕主子。    

寒冬一去,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初春,主子的衣裳也该换了,闲云便领着两个小太监去尚衣局领这一季的料子。 

路过荷塘之时,她回过头去跟那两个小太监说话,本想叮嘱两个新来的小家伙一会儿去了尚衣局须得稳妥些,别左顾右盼的像个愣头青——她在惜华宫好歹也待了五年了,带过不少新来的宫人,自然明白这群小家伙初来乍到的有些不懂规矩。   岂料耳坠子没挂稳,随着摆头的姿势倏地掉了下来,又因为玉石圆溜溜的,竟然沿着斜坡滚到了荷塘里。    

闲云忙跑到荷塘边,却只看见涟漪层层,很显然,她的耳坠子已经沉下去了。 

心里又焦又躁的,这可是去年生辰时主子送她的礼物,且不提玉质多么罕见珍贵,是身为皇贵妃的主子才有资格向皇上讨要的,光说主子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亲手把它打磨出来这份心意,她也决计不能辜负。    

这下怎么办? 

天气这么冷,冬日的寒意还没完全褪去,要她跳下池子去捞……简直是不要命了。 

可是难道听之任之,就让它沉在这下面了?    

迟疑再三,闲云咬咬牙,仍是打算跳下去捞一捞。 

她愁眉苦脸地仰头闭了闭眼,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小心翼翼地拎着裙摆,终于迈出了右腿。    

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她原本只打算忍着寒冷走下去捞一捞的,毕竟这池水只没及小腿,要冷也只冷半截,岂料—— 

岂料身后猛的传来一个声音,“不要!”    

迈出的腿还在半空悬着,拎着裙摆的手也还小心翼翼地握着,就连面上视死如归的表情也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闲云只感觉到背上忽地传来一个极重的力道,好像有人重重地推了她一把,然后…… 

然后她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栽下了荷塘。    

朱赫愣愣地站在岸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僵在半空的手——他做了什么? 

他明明是要抓住她的衣裳,阻止她轻生的举动,岂料用力过猛,算错了距离,竟然直接把对方推进了荷塘里。    

眼下,闲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全身湿透地站了起来,从头到脚都被刺骨的池水给浸湿了。 

她僵硬地抬起头去看着那个站在岸边发愣的人,一边哆嗦,一边伸手指着他,“你,你,你……”    

朱赫自知做错了事,哭丧着脸,见她冷得浑身哆嗦,忙跟着跳了下去,外袍一脱便给她披上,然后小媳妇似的低头说了句,“姑娘,得罪了。” 

在闲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身姿轻盈地跃上岸边,又把她放了下来。    

一系列的变化叫闲云来不及反应,只知道自己明明是要下池子去捞耳坠子的,岂料就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路人甲一巴掌推入水中,全身湿透;再然后他居然没征得自己同意,就把自己打!横!抱!起!肌!肤!相!贴! 

她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岸边,看着这个作死的人,咬牙切齿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你存心作弄我是不是?”    

气急了,她一个巴掌就朝他打过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那张年轻而轮廓分明的面庞竟被她打得微微泛红了。 

两个目瞪口呆的小太监赶紧跑到她身边来,结结巴巴地问着,“云姑姑,你……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这么冷的天!这么刺骨的池水!她就这么活生生给人推了下去然后占便宜! 

饶是闲云素来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炸了毛。    

站在她面前的朱赫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一边局促地挠耳朵,一边嗫嚅道,“我,我见你想不开,居然轻生要跳湖……所以就,就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才赶来救你……谁知道用力过猛,竟然把你,把你给推下去了……”    

轻生?跳湖?救她? 

放屁!      闲云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当下指着他的鼻子,一边发抖一边恨恨地说,“我轻生?我跳湖?你见过哪个轻生跳湖的往这种浅得连膝盖都没不过的池子跳的?当我是二傻子是吧?”   她认定了这家伙是存心把她推下去的。    

原来她没轻生? 

知道她不是跳湖的,而自己又一不留神真把她给推下去了,朱赫都快哭出来了,苦着脸跟她解释,“不不不,我对这附近不熟,我也不知道这水会这么浅的,不然决计不会推你下去……我,我对不起你行么?我也是救人心切啊!”    

他这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明明是在玄武门那儿值守来着,偏生侍卫队长今儿让他来给内侍府送件东西,绕来绕去一大圈没找到路就算了,居然还叫他遇上这种事情。 

素来除了吃和睡就只会练武的小侍卫今日算是撞大运了。    

闲云自打跟着容皇贵妃以后,何曾受过半点委屈?就连主子娘娘都待她亲如姐妹,就别提下面的人对她是多么众星拱月了。 

她虽没养成什么骄纵的性子,可今日遇到这等凄惨之事,心头的怒火烧得正旺,眼见着面前的人穿着侍卫队的衣裳,当下得理不饶人地他恶狠狠地说,“你是那儿的侍卫?给我老老实实交代!”    

朱赫心道,这下完了!看她这穿着打扮,还有刚才那俩小太监对她的称呼,就知道她定是哪位主子身边顶顶要紧的人物,若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他还能继续在宫里混口饭吃、练他喜欢的武功吗?    

他今年不过十七岁,也没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就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少年罢了,哪里有主意应付这种场面?   可是他不愿意离开皇宫,也不愿意丢掉现在的生活,当下心头是挠了又挠,终于想出个法子。    

闲云正在气头上,忽见面前的小侍卫开始脱衣裳,本来他的外衫就已经跑到她身上去了,他自己压根就没剩几件,这么三下五除二地一脱…… 

“喂!喂!你做什么?!”她一把拽住朱赫的手,气恼地吼他,“占了我便宜不说,现在还想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你这个登徒子!年纪轻轻居然这么卑劣!”      眼看着自己的举动换来更加大的误会,朱赫只能苦着脸把她的手轻轻推开,然后径直朝着池子向前一倒—— 

噗通,水花四溅。 

闲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脱去衣裳的小侍卫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倒进了荷塘里,再爬上来时,狼狈的模样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她的脑子出现了暂时的短路状态。 

“一报还一报,不知道你满意了么?”朱赫浑身上下滴着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然后捡起地上的衣裳就开始穿,“我只是个小侍卫而已,对你也没什么用处,更不会妨碍着你什么了,今日之事只是场误会,还望你看在我知错就改的份上,不要与我计较……”    

闲云还在震惊,却见那小侍卫穿衣服的速度奇快无比,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然后……然后转过身去就开跑! 

“喂!你站住!谁准你走了?”闲云气得跺脚,立马回过神来,指挥着一旁的两个小太监,“给我追!立马追上去!”    

无奈两个小太监哪里会是常年练武的侍卫的对手呢? 

朱赫跑得飞快,几下就窜来没影儿了,徒留下闲云气得牙痒痒,只觉得肺都快炸掉了。 

臭小子,别让她再遇上他!否则,否则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    

大冷天的掉进池塘,闲云一回去就病倒了,并且一病就病了十天半个月的,鼻子通红,成日咳嗽,整日喝着枇杷膏也不见好,反而上火上得厉害。 

惜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素来好相处的云姑姑这些日子因为身体抱恙,脾气坏得厉害,底下的人一旦做错点事,少不了得顿骂。 

不过还好还好,宫女子们谁没得过几顿骂?昔日还没来伺候主子时,在尚仪局别提被骂得多惨了,动辄罚站受罪,闲云这里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只可惜寒食节到的时候,闲云的病都还没大好,仍是咳得厉害。 

偏生这几日过节,御膳房不做热食,早中晚都是吃熟食,桌上摆的都是各种油炸的吃食。 

闲云的脸色越发难看。 

明明都咳成这样了,难道还要继续吃这些上火的东西么?可是这是规矩,要么吃,要么饿肚子。    

更倒霉的事情是太后设宴款待众妃,要说从前,跟着皇贵妃去的人铁定是她,可眼下她还病着,动辄咳嗽,主子哪里敢把她带过去? 

试问一群人在那儿优雅安静地吃饭,你一个奴才在下面咳个不停,这还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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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手底下的两个小宫女跟着主子去赴宴了,留下她一人闲在宫里没事干,最后只得怏怏地抱着个匣子,打算把些发灰的金饰银饰拿到尚工局去,亲自督促着底下的人给擦拭擦拭。 

她把自己裹得像个包子,没办法,这就是病中的人,又实在是闲不住,只好想出这个法子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了。    

尚工局离宣武门不远,闲云抱着匣子,大老远的瞧见了尚工局的牌匾了,正打算加快步子,免得被风一吹又受凉。 

身边走过几个侍卫,那衣服和前几日把她推下荷塘的小侍卫一模一样,恨得闲云牙痒痒,忍不住侧目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打紧,呵,还真叫她看到了熟人!   为首的那人身长腿长的,侧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家伙,化成灰她都认得!    

闲云猛地停下脚步,沉声喝道,“都给我站住!” 

她穿着华服,一看就是资深的姑姑,只是年纪尚轻,能走到今日的位置想必是跟了个好主子。    

那几个侍卫猛地站定了,规规矩矩地等着这位贵人指教。 

闲云眯着眼,缓缓地走到为首的小侍卫面前,看着对方尴尬又不安的神色,微微一笑,“呀,真是巧,居然又见面了。”    

朱赫心下直呼倒霉,皇宫这么大,短短半个月里,竟然叫他连续两次碰见这年轻的姑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当下露出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哭丧着脸说,“是,是啊……怎么会这么巧。”    

闲云笑得越发动人,一面用帕子掩着嘴轻轻咳嗽着,一面缓口气,温柔地看着他,“既是巧合,那也就证明咱俩有缘,这位小哥,我正好找你有些事,劳你跟我走一趟了。”    

众目睽睽之下,朱赫不得不从。 

几个同一分队的兄弟们还以为他艳福不浅,被这个清秀漂亮的姑姑看上了,纷纷对他挤眉弄眼,只有朱赫自己心下明白,这一趟必定是鸿门宴。 

不得已,跟着闲云往惜华宫的方向走去。    

闲云板着脸不说话,一心想把他押回惜华宫好好处置,最好叫他挨上一顿板子,叫他也跟自己一样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 

朱赫心头暗暗叫苦,只得赔笑着,一路上没话找话说。    

见她不听掩着嘴轻咳,他就状似关切地问,“姑姑你病了?” 

不问还好,一问就惹来白眼无数,“你还有脸问?拜你所赐,我这病半个月了还不见好!”    

朱赫摸摸鼻子,“吃了枇杷膏了么?听说那玩意儿吃了能治咳嗽。” 

“托你的福,吃了几大瓶下去了。”闲云继续挖苦他。 

朱赫那张脸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稚气未脱,闲云看着他面上又是尴尬又是不安的神色,当下一阵烦躁。 

自己难道要跟个孩子计较?    

朱赫料到自己这一去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想了想,从衣襟里掏出只钱袋来,深吸口气,递给了闲云。 

闲云一愣,狐疑地看着他,“做什么?”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姑姑,上回不小心误会了你,害你大病一场,是我不对。这些也是我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本来还想着以后出了宫,就当是娶媳妇的本,眼下……眼下累你病成这样,我心里也难受得紧,这些钱你拿去买些好吃的,权当是……权当是我向你赔罪了,成么?”    

朱赫道歉道得诚恳,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巴望着她能原谅自己。 

闲云看着那只鼓鼓囊囊的钱袋,一下子泄了气。 

他除了是个孩子,竟然也老实巴交的,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娶媳妇儿的本钱都拿出来了,还真是…… 

真是叫她没法继续气下去。    

宫里的小小侍卫一个月能有多少饷银?上上下下还要打通关系,给些个贪得无厌的太监嬷嬷刮去不少油脂,而他存了这么多,可想而知存了多久,平日里过得多苦。 

闲云想起了自己还在尚仪局那会儿,那些个苦日子她也是经历过的,当下就气不起来了,只得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冲他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告诉你,这点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朱赫傻眼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了,若是她还不原谅他…… 

得了,这次是死定了。    

他叹口气,等待着她的惩罚,岂料闲云看他半天,却没好气地挖苦他,“还杵在我面前干什么?碍着我的眼你倒是高兴!去去去,少烦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朱赫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姑姑的意思是……要我走?”    

“怎么,不走的话,还想跟我回惜华宫挨顿板子不成?行啊,我倒是没问题。”她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朱赫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位姑姑敢情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可他愣是没明白,既然她没打算罚他,又为何叫他跟她走这么一趟? 

眼前着惜华宫已经在不远的前方了,而那个窈窕的身影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间或以手帕捂着嘴轻咳几声,弱不禁风又楚楚可怜,发间的步摇也跟着颤颤巍巍的,晃动着朱赫的眼。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姑姑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 

原来这宫里的女人果然如兄弟们说的那样,女人心,海底针,叫人怎么都捉摸不透。 

可是有一点却和大伙说的不同,他们都说这宫里的女人心狠手辣,逮着点错就能把你往死里整,但这个姑姑却不同,好像……好像多了那么点人情味,虽然说话凶了点,但也没真的对他怎样,甚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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