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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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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去公司之前敲了敲丁澜的房门,她没应。茉莉还躲在被子下,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我悻悻地出了门。
  天上飘着小雨,让人悲戚戚的。房里那两个女人都在胡作非为,一个说消失就消失,另一个该回美国却不回,留下一个个烂摊子也不知在等谁去收拾。则渊又摔了门离开,而美国的晓迪还在心心念念地翘首盼着他那朵迟迟不归的茉莉。只有我,只有房外的我,再怎么心伤,也还冒着雨做我该做的事。我骄傲起来,为我的理智而昂首挺胸。这一挺,却崴掉了高跟鞋的鞋跟。我颓然地想:也许女人本就不该理智。
  魏老板把我唤进了办公室,说私事。他问:“我妈妈是不是找过你?”我答:“是。”魏老板说:“不用介意她的话。”我吃了一惊:“啊?”我本以为,他是要再巩固巩固他母亲大人的劳动成果。魏老板又说:“她哪里懂得感情的事?”说完,还对我挤了挤眼睛,像是要体现一种心照不宣。
  我突然觉得魏老板可亲极了。虽然他赚过而且也许还在继续赚着不义之财,虽然他换女伴就像换衬衫一样频繁,但至少,他对待我们这群遵纪守法的手下,还颇算厚待。
  魏老板说:“好了,出去工作吧。”我却问道:“老板,您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魏老板清了清嗓子,说:“温妮,工作时间不要谈私事。”我撇了撇嘴,告退了。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是他开的头,末了却还教育了我。
  第五十八话:好一对怨偶
  没有人告诉我魏小姐是何等人也。魏夫人根本没和我提及她。而莉丽只是说听说魏小姐曾和黎志元交往过,至于她的真面目,莉丽见都没见过。而如今魏老板,告诫我工作时间不谈私事。那工作时间之余,我上哪去逮他来为我答疑解惑?为什么黎志元会和魏小姐分道扬镳然后娶了个音乐爱好者?当然,他和音乐爱好者也分了道。当然,他现在又和我分了道。人生太凄凉,白头偕老难于上青天。
  肖言打电话给我,说上海的事都已办妥,准备离开了。我说一路顺风,好好保重。我话说得像是一场远行,一场久别。我们谁也没提及那天在楼道的拥吻。那像一场梦,除了美轮美奂之外一文不值。我又输给了肖言。他拍拍屁股扭回了正轨,而我,在他和魏老太婆的夹击下,失去了我的伙伴,我的黎志元。
  也许我就该孤独地守在上海,守在离肖言不远的上海。这是我最初的初衷,而坚持不懈才是美德。
  茉莉和丁澜见了面。丁澜不知道茉莉对则渊的情意,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而已。她们在我投身于事业忙得热火朝天时才纷纷姗姗起床,各自打开房间门,打了个照面。这照面再普通不过了,这个点点头,那个也点点头,就结束了。
  等我回了家,茉莉一把把我揪进房门,说:“则渊去哪里了?你去帮我问问她。”“她”自然是指丁澜。我打击茉莉:“则渊是她的人,她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茉莉低声下气:“求你了,你去帮我问问。”我叹了口气,去敲了丁澜的房门。
  丁澜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乖巧地让我进了房间,还没等我开口,就泪眼婆娑了。她说:“这几天,我去了美国。”我千真万确吃了一惊。我明知故问:“你去找则渊了?”丁澜点点头,把泪都点了下来。
  在则渊自美飞向中时,丁澜竟正自中飞向美。也许,他们各自的航班还曾在云端交错过。女人太可悲,保护自己时总是想凶猛如狮虎,狠毒如蛇蝎,但末了摇身一变,就是一只只颤抖的小羔羊。
  丁澜到美国时只见到则渊紧闭的大门,问过房东,房东说则渊去了外地。丁澜想不到这外地是指中国的上海,于是在美国守株待兔。而同时,则渊却也在丁澜的房间中做着同样的事。我感慨:好一对怨偶。
  则渊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从他和丁澜共同的一个好友处听闻:丁澜像是怀孕了。而则渊之所以又走了,无非也是因为那已经化为乌有了的孩子。丁澜渐渐泣不成声:“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啊。”我的泪也掉下来。躲在房门外的茉莉,也与我一般模样。
  老天爷是个顽童,把世上的人拆了拢,拢了拆,玩得不亦乐乎。
  程玄又来了上海,这次不是出差,而是陪着程爸爸程妈妈来游玩。二老见了我,就像见了亲闺女。我笑得像朵花,说:“叔叔阿姨您们真是越来越有活力。”程玄一把把我拉到一边,耳语道:“你嘴上就别抹蜜了,把他们哄得太舒心,他们更要撮合你我了。”我惶恐,忙对二老说:“真不巧,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您们游玩了。”程玄又把我拉到一边:“这大上海中花红柳绿,你快给我介绍一个。”
  第五十九话:工作是避风港
  魏老板的新秘书出炉了。她的中文名字阳刚极了,叫张建国。我真是想不通,能生出如此水汪汪女儿的父母,怎么会给她赋予了如此干巴巴的两个字。幸好,魏老板洋化得厉害。公司中上上下下,都被唤着洋名字。至于我,一直用我这国际化的中文名字温妮滥竽充数着。张建国的洋名字叫葛蕾丝,颇为水汪汪。
  葛蕾丝的五官长得极为纯真,总像是要在这险恶的社会中上当受骗一样。但她的身材,就没那么纯真了。该瘦的地方不盈一握,该胖的地方又似吹弹可破,惹得公司中的雄性啧啧称奇,更惹得魏老板破格录用了她。葛蕾丝是东北人,初来乍到,哪里会什么上海话。不过魏老板说:“不急,不会可以慢慢学。”
  江西一家太阳能公司被魏老板列入在了考察行列中。它被怀疑虚报了原材料库存量,以废料充好料。消息出得轰轰烈烈,股价也跟着上蹿下跳。那公司则称已研发出新的技术,于是废料不再是废料,而是可以似好料那般产出高质量成品。在太阳能板块中,原材料稀缺而昂贵,于是这消息的真伪度全权决定了那公司乃至那板块的命运。魏老板对我说:“温妮,你去跑一趟,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技术能化腐朽为神奇。”
  魏老板习惯于这样轻描淡写,像是任何人家藏着掖着捂着的机密,作为他属下的我,都能信手拈来。我一离开他办公室就发愁上了:关于太阳能,我只接触过太阳能热水器,而且我并不认为它好用。
  葛蕾丝给我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她过来跟我要身份证号码时,对我说:“女孩子也能做分析师啊?你真厉害。”她夸得我心花怒放,心想读这么多年书也算没白读。我礼尚往来:“秘书也厉害啊,自力更生又有女人味儿。”
  我坐出租车回家拿出差需要的行李。这个车费,魏老板是会负责的。否则,我会跑去跑回。
  坐在车上,我想起了黎志元这个风度翩翩的旧伙伴。他离我那么远了,对我不闻不问,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调查个新人,找个新伙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我想他一样想起我。肖言不让我们在一起,魏夫人不让我们在一起,于是我们就真的不在一起了。真是两个听话的孩子。我的右手握痛了我的左手。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坐出租车。如果我跑去跑回,我就不会有心力来想黎志元了。
  我到家时,茉莉和丁澜正在一起吃饭,她们同时站起身,问我吃没吃过,还都要给我盛一碗。我愣了愣,觉得这也未免太其乐融融了。我说我不吃了,还要急着回公司。
  茉莉定了明天回美国。我说:“不能送你了,我今天晚上要去江西。”茉莉抱住我,竟哽咽道:“温妮,你是我最好的姐妹。”
  第六十话:浪费了老板的口舌
  回到公司,我一头扎入了太阳能知识的海洋中,把这一产业链中从上游到下游的公司通通提拉出来。打印机哗哗哗地劳作,一沓沓白纸被它吞进去刷上字迹再吐出来。我把它们装订成册,准备在飞机上临阵磨枪。
  公司的司机把我和魏老板一趟送至机场。魏老板去北京,我去南昌,两班飞机会前后脚的登空。
  我和魏老板终于共处了一段非工作时间,所以魏老板终于跟我谈了谈他唯一的妹妹。
  那魏家千金当然是通过魏老板认识的黎志元,而自古妹妹爱上哥哥的朋友就是天经地义的桥段。魏千金养尊处优,脾气难免刁蛮,并不对黎志元的胃口。当初黎志元和音乐爱好者如胶似漆之时,魏千金还曾教唆人纵火烧了那音乐爱好者的房子。巧得很,纵火那天正是黎志元他们双双秘密飞到维也纳举行婚礼的那天。魏老板说:“幸得他们这是秘密婚礼,否则,我那妹妹会去烧了维也纳。”
  我听得怵目惊心,心想黎志元这厮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魏千金见黎志元那边木已成舟,便罢了手。毕竟,珠光宝气的名媛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样骨子里不好受,面子上也更不好看。不过,魏千金嫁人偏偏嫁了个花花公子,时日不长,就离了婚。
  如今,她见黎志元也离了婚,竟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他们的情缘仍未了。“一厢情愿”这个词出自魏老板之口。他不像魏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与魏千金为伍。魏老板还说:“温妮,我可不会干预你和黎志元。”
  我先是感恩戴德:“老板,您可真是好老板。”但我一转念,道出了实情:“不过,我和黎志元现在没什么关系了。”魏老板却也不吃惊,只是说:“没关系了?那你不早说,浪费我跟你解释这么多。”我赔笑。
  分分合合在魏老板眼中是件特自由也特无所谓的事,真不知道我何时方能修炼出这等心境。
  魏老板去北京的航班延误了,于是他说:“你也不许走,你去改晚一班。”我服从,把四点的航班改成了六点。我还奉命买了一副扑克牌,陪着魏老板玩儿。他牌技的确不怎么样,我也并不让他。末了,我赢了他六十多块钱。
  我在飞机上捧着厚厚的资料册思念黎志元。他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关于魏夫人对我的警告,其实他同我一般无辜。而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接受了肖言的吻,心还跳得怦怦的。
  我埋头于资料。黎志元说的对,如果我还不想和肖言结束,那么我就不应该和他开始。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但我心中那道小口子怎么又在滴血了?有多久没见过黎志元眼角的纹路了?他,有没有想过我?我捶了捶头,念念有词道:“集中注意力,工作。”


'正文 第61——64章'

  第六十一话:人生不如愿,十有八九
  到了南昌时,那公司派去接我的司机已经候得打上瞌睡了。他举着个写着我名字的牌子,靠在墙角,闭着眼,张着嘴,看得我都不忍心叫醒他。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却吓了一哆嗦。
  目的地是在南昌市南边的一个城市,司机载着我又足足行驶了一百分钟。我在车上睡了个东倒西歪。讨生活是件不容易的事,人人都像睡不醒一样。
  我趴在酒店房间的窗台上,窗外正对着我的那盏路灯闪烁得比我眨眼睛还要频繁。这城市除了工厂还是工厂,我感叹:为什么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被派遣到这么个荒芜的地界?我没什么值得葛蕾丝羡慕的,姑娘家家的,就应该朝九晚五,工作之余看看杂志美美容。
  我抱着资料册入睡,朦朦胧胧中回到了学生时代,全校学生开大会。校长说请温妮同学上台,我就趾高气扬地走了上去。校长说,温妮同学是今年最命苦的学生,大家请鼓掌。我站在台上笑吟吟地给大家鞠躬。
  这梦算不得噩梦,所以我并没有惊醒。我之所以醒,是因为酒店服务员来擂我的房间门,一边擂一边喊:“客人,醒醒,着火了,着火了。”我一激灵坐起身来,心想:魏千金来放火烧我了。我越想越觉得冤枉。我都离黎志元这么远了,她怎么还不放过我?
  我光着脚打开房间门,冲到了楼道。一个女服务员拉着我就跑,硌得我双脚生疼生疼的。
  火灾是由我隔壁房间的客人引发的。服务员告诉我,他抽烟抽着抽着就把窗帘抽着了。这是最常见的火灾根源了,远远大于魏千金来纵火烧我的可能性。火势并没有怎么蔓延,不过浓烟滚滚的阵势却是令人人心惶惶。
  酒店给我换了另一层楼的房间,还向我不住地道歉,我嘴上说没事,没事,却在一关门后,就扑倒在床上哇哇恸哭。我昔日的伙伴黎志元如今已是对我不理不睬,若是我不幸真在这异地他乡烧了个黢黑,怕是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了。盼着男人长情,还不如盼着海枯掉石烂掉。
  我一边哭一边给黎志元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响,我就挂断了。我一边抽搭一边想:我该对他说什么?我能对他说什么?
  黎志元始终没给我回电话。这混帐东西,见我打给他,也并不回给我。我把棉被踹了个天翻地覆,心里才暗暗解了气。
  我收到了肖言的短信。他说:突然梦见你,醒了。我没有回复肖言。我跳下床把手机塞进了沙发的坐垫下。
  从美国风尘仆仆追着肖言而来的那个温妮,本是一尖雄心勃勃的岩石,但如今,在上海这片波涛滚滚的海里起起伏伏,就快要磨得没了棱角。就在我想要在这国泰民安的盛世中踏踏实实过日子之时,不料,那能让我踏实的黎志元甩开了我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而那让我不踏实的肖言,又突然任性地对我生拉硬拽上了。
  人生不如愿,真是十有八九。
  第六十二话:他又来认领我了
  那太阳能公司的首席财务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面色黝红,让我禁不住怀疑是不是太阳能所致。
  他同我握手的力道很重,显得很诚恳。他声音洪亮:“你们魏总消息真是灵通,我昨天刚到中国,他今天就派人过来了。”
  那老头名叫法兰克,也是中国人的皮囊,美国人的骨子。这行业中,四处都是入了美国籍的中国人,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崇洋,而是美国国籍会赋予他们太多行事上的便利。
  法兰克请秘书买了两碗牛肉面,在办公室中招待我。他说:“你也知道,原材料库存这件事真是让我焦头烂额,每天有几百通电话打来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句话刚说完,他的电话就又响了。他对电话那边说:“二十三点我们会对投资者召开电话会议,之前,无可奉告。”我一边听,一边吃着牛肉面。
  法兰克继续对我说:“我知道,你千里迢迢也是为此而来。”我心花怒放:“这下,省得我提问了。”法兰克大笑:“我对登门的投资者,向来大方。”不过紧接着,他又说:“不过,法律我还是要遵从的。你也等二十三点的电话会议吧。”这种官方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要求参观生产的流程,法兰克把我送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说:“今天实在是没时间,下次我去上海请你吃好的。”我盘算:我有多久没吃过好的了?上次魏太太连青菜豆腐都不让我动筷子,而这次才区区吃了一碗牛肉面。
  我当时的确是这么盘算的。不过,这法兰克确是言而有信。一个多月后,他真的在上海请我吃了次好的。这是后话了。
  我戴着口罩,鞋套,头套参观了生产流程,捂出我一身汗。没用的东西人家四面八方处处透明,让我看了个尽兴,而有用的东西人家置之铜墙铁壁中,我连个影子也没瞧见。那技术人员说:“我们的技术目前能让循环硅具备高纯度硅一样的提炼效果。”我不置可否,真想找个测谎仪测测他。
  在我从生产车间回法兰克办公室的路上,肖言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兀自嘀咕:“你究竟是想怎么着?要么你就把我娶走,要么,你就放我去嫁别人。”我心里话虽丰富,但接了电话还是就一个字:“喂。”
  这次,肖言没让我失望。他说:“小熊,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万万没想到肖言会说出这句话,我也万万没想到,在肖言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黎志元。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被肖言遗弃的孤儿,在被黎志元收养了些时日后,如今又被肖言认领了回去。我也不需要报答黎志元的养育之恩了,前一阵子由于我的顽劣,他也刚刚遗弃了我。
  第六十三话:红娘
  法兰克问我:“参观我们的车间让你这么愉快吗?”我说:“如果您愿意多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更愉快。”
  这赤面的老头子又给了我三十分钟,容我迂回地问了八九个问题。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我除了继续获得官方的说辞和数字外,还被他问得自报了年纪,哪里哪里毕业,是不是已婚,就差把一个月拿几两几钱纹银都透露给他了。不过,令我意外的收获是:这老头子的小女儿和我毕业于同一所美国院校,虽不同界,却也实属难得了。
  法兰克像父辈般抱了抱我,说:“想不到像我小女儿一样的姑娘,也能和我平起平坐了。”我坦率:“我还差点远呢。”法兰克并不恭维我,说道:“的确,你还差得远呢。”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怎么心情那么好。末了,他给了我一句:“不过,你也有你的优势。”
  二十三点,我参加法兰克公司召开的电话会议,与会者有包括了黎志元公司在内的三十多家投资商。二十三点,美国那边朝气勃勃,我所在的中国这边夜色旖旎。黎志元在电话中与法兰克交谈的嗓音,像一根羽毛掠过我的心。他根本不知道是我正在代表魏老板收听这场会议,从始至终,我一声都没吭。
  第二天,法兰克在我回上海之前,又把我召到了他的公司。他送了我一支笔,说:“我从来不知道给孩子们送什么礼物好,所以只好送笔了。”说完,又是大笑。
  在我临行前,他俯在我耳畔说:“恐怕,我们那技术,还不太成熟。”我模仿他的口吻:“那么,我祝它,早日成熟。”接着,法兰克的笑声几乎要摧毁了我的耳膜。
  我在南昌机场把分析报告送入魏老板的电子邮箱,报告结论就是把法兰克那句话的“恐怕”删除,再把“我们”换成“他们”。
  其实,上市公司是有义务对投资商保持透明度的,只不过,除去精准的数字外,在那长达近两个小时的电话会议中,充斥着模棱两可的灰色。“技术”本身是一种模糊的概念,但魏老板并不接受模糊的报告。幸得,法兰克给了我那乍一听还是模糊,但实际上却是一目了然的提醒。
  大概,我比较像他的小女儿,又大概,他一直认为他的小女儿没那么聪慧。所以,唯有把我点拨得一目了然他才安心。
  我回到公司时,正是下班时间,葛蕾丝正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两日魏老板不在营中,她落得清闲。杰瑞也一副清闲的样子。他见了我,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没说。
  我撺掇莉丽和我一道下班,一道去和程玄吃饭。程玄总叫嚣着说大上海美人济济,怎么我一个也不认识。今天,我就要带莉丽去让他长长见识。
  我只是跟莉丽说:“跟我干哥吃顿普普通通的便饭。”莉丽并不迟钝:“是想把我变成干嫂吗?”
  程玄对他爸妈说:“我今天有关乎未来七十年幸福的大事要去办。”程爸爸程妈妈变得紧张兮兮,忙不迭说:“快去办,快去办。”于是,程玄甩开了二老,单枪匹马来赴会。
  第六十四话:搬石头
  我从未见过程玄腼腆。他不给莉丽挟菜,却闷着头对我说你给她挟点儿这个你给她挟点儿那个,没完没了地。我心想:我也饿啊,谁给我挟啊。我也从未见过莉丽如此腼腆。莉丽本倒就是个不言不语的女子,但在这大上海中打打杀杀也已有几载春秋,怎么现下却落得吃顿便饭就面红耳赤?
  我一个人喋喋不休,对着莉丽揭发程玄从小到大的不光彩,当然,其中并不包括程玄与某小姐的缠绵悱恻。程玄听得抓耳挠腮,心想怎么交友如此不慎。莉丽小姐却听得面也不红了,耳也赤了,咯咯笑得让程玄神魂颠倒。我的腿在桌下跷成二郎腿,晃啊晃的,得意于自己手到擒来就组织了这么个别开生面的介绍会。
  程玄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饭后,他让我自己回家,而莉丽则由他负责送回家。还没等我抗议,他竟拉着莉丽的手就走了。莉丽逆来顺受地跟着他,却两步一回头地看我,像极了羊入虎口。我向她挥了挥手,再挥了挥手。
  我还是形单影只。肖言对我说让我们在一起吧,但说完了,他还是在我一百六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我打电话给他,说:“肖言,我们去美国吧。”肖言附和我:“好。”我笑了:“不管我们多有钱,不管我们多穷,我们一定要住原来那个房子。”肖言也笑了:“好。”我愚蠢地问:“那我们哪天走?”
  肖言的笑戛然而止,我的心往下重重地沉了两下。肖言开口:“小熊,你知道我的处境。”我嗤笑。我知道,他有个生产杂七杂八金属工具并出口五湖四海的工厂,他有双对他寄予了厚望并用这厚望禁锢他的父母。那方天地,他出不来,也从未唤我进入。我的泪珠被寒风摊开在脸颊,快要凝集成了霜。我问:“那我去找你,好不好?”肖言回避了我,说:“好,周末你过来,你陪你玩两天。”
  我的心沉到了深渊的渊底,那里生着荆棘,茂茂密密。肖言拨冗拨给了我两日光景,而我刚刚还妄想与他朝朝暮暮。
  肖言竟哭了:“小熊,我身不由己。”我破涕为笑:“说好了,周末陪我玩两天。”
  我率先挂了电话,挂断了肖言的哽咽。肖言的积郁从一百六十公里外蔓延而来,层层叠叠围拢着我。我那刚刚形成的僵硬的恼怒,被肖言一句“身不由己”击了个粉碎,像冰渣一样纷纷散落。
  丁澜戒了烟,也上了班。她是巾帼不让须眉,说道:“也许,我和则渊的缘分真的尽了。”老祖宗们发明“缘分”这个词,就是为了让后人推卸责任的。所有的失之交臂,都怪罪到“没缘分”的头上。不过我却看得出来,丁澜这话说得发自肺腑。人生需要拿得起放得下,人生需要新的篇章,不然,处处无休止的纠结,末了全都要疯癫了。
  而我和肖言,还在为“纠结”二字做着诠释。
  茉莉回了美国,则渊也回了美国。
  茉莉和晓迪分手的消息是由晓迪告知我的。茉莉之所以几缄其口,该是怕了我苦口婆心的教育。殊不知,我现在没了任何立场去教育他人。毕竟,我也又搬起了肖言这块石头,而且八成会再次砸在自己的脚上。如果茉莉也甘愿被则渊砸了又砸,那我们谁也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正文 第65——68章'

  第六十五话:目中无人了
  在程玄和莉丽相见恨晚的当晚,程玄在和莉丽依依惜别后,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温妮,谢谢啊。”我心想:现在就谢媒了?难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我叮咛程玄:“玄哥,你可得考虑好了。”我的长篇大论还没展开,就被程玄抢了先机:“我都考虑这么多年了,你说我能没考虑好吗?跟我最亲的人,都盼着我能再找个好女人。现在我觉得我找着了,我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了。”
  程玄的话虽是大白话,却处处在理。程爸爸程妈妈,再加上他那死去的爱人,谁也见不得程玄伶仃一人。若我真说成了这场媒,怕是要成了他们的恩人了。
  我再叮咛程玄:“这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不要急,慢慢来。”程玄又翻脸不认人了:“这我还用你教?”
  在莉丽和程玄相见恨晚的第二天,我在公司逼问莉丽:“说,你们俩昨晚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莉丽脸红的毛病算是害上了,她红着脸说:“没去哪里,没干什么。”我不依不饶:“没干什么?大眼瞪小眼?”莉丽敷衍我:“就随便聊了聊。”我刨根问底:“聊什么了?”
  莉丽灵机一动,偏了话锋:“温妮,你知道吗?杰瑞想辞职了。”我如了莉丽的愿:“是吗?我说他怎么最近工作积极性不高呢。”
  魏老板一时半会儿并不想把杰瑞送去美国,毕竟,谁要是想让公司花这份财力,谁就得有比这份财力更多的能力。杰瑞直接找负责人事的莉丽谈道:“如果不让我去美国,我就不想干了。”莉丽对杰瑞进行了拖延性安抚,安排他等魏老板回上海后直接和魏老板谈。
  莉丽对我说:“你劝劝他,给你讲讲美国的险恶。”
  莉丽什么都不怕就怕公司人员流动。不管谁流,不管为什么流,魏老板总是让她检讨:为什么招不来好人才?为什么招来了好人才又留不住?莉丽常常对我冤道:“人家跳槽,关我什么事?难道是我不给人家涨薪水?难道是我大材小用了人家?”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这次,怕是要加上一项:难道是我不让他去美国?
  莉丽又说:“温妮,你可千万别跳槽。”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如果我跳,就是跳去做少奶奶了。”
  我想做肖家的少奶奶。又也许,只要让我进肖家大门,让我做牛做马我考虑考虑也会应允的。
  黎志元来我们公司了。我笃定:他是假公济私。魏老板不在,他来找我们公司的二把手。
  葛蕾丝带着黎志元往二把手的办公室走,正好路过我的位置。我正好抬眼,看见了他。黎志元却没看见我,要么,就是装没看见我。总之,他就是径直越过了我的位置。
  黎志元和二把手面对面坐在办公室中,玻璃的百叶窗也并不拉合。我扭着脖子猫着腰窥探其中。黎志元目不斜视,俩人还时不时忍俊不禁。我不满:做领导的也没个领导的样子,工作时间说说笑笑,像什么样子?还有黎志元,跟我在一起时,怎么没见他这么舒畅啊?
  我愤愤然地去了洗手间,跺了两下脚,搽了两下粉,又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我的位置。不过,二把手办公室的百叶窗竟然已经拉拢了。这时,莉丽小姐过来对我耳语道:“别看了,已经走了。”我啊了一声,瘫在椅子上,失望极了。莉丽小姐走了又折返回来,问我:“你们该不会已经被魏夫人拆散了吧?”我直起腰身:“就算我们俩要散,也轮不到她拆。”
  黎志元这目中无人的老狐狸,竟敢视我如空气了。亏得那时我还以为是我对不起了他,亏得他那时还装成一副被我欺骗了的小样儿。我暗暗历数:“虚伪,阴险,老奸巨猾。”
  现在,我想,也许,黎志元来我们公司并不是假公济私了。
  第六十六话:大风大浪
  傍晚,上海骤降暴风雨。
  公司大楼高耸,闪电像裂在眼前,雷鸣滚滚。葛蕾丝吓得惊叫,仿佛受惊的小鸟。我和莉丽面面相觑。男同事们英勇起来,纷纷起身说:“没事的,没事的。”我妒忌:也就是葛蕾丝这般面孔,能勾得他们雄性的保护欲。要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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