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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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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嘀咕:面对着律师的这种脸,也难怪魏老板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了。这让我觉得我们由印钞厂变成了造纸厂,产品再也不那么让人热血沸腾了。
  既杰瑞之后,我也按耐不住性子。我问莉丽:“公司到底会不会出事啊?”莉丽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见多了:“不会的。再大的事也能私了。”“如何私了?”“看那姓杨的客户能不能念念亲情。”我又吃了一惊:“亲情?”莉丽一句话带过:“他和老板是表兄弟。”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较于这种“你的律师来见我的律师”的亲戚,我和黎志元这对朋友倒显得真诚多了。他不过是查了查我的底细,再顺手查了查我身边的人。谁也没因此少块肉。
  我的脚忿忿不平得跺了一下地板,却把桌下的电源跺关了。面对着电脑黑漆漆的一片,我感叹:“什么世道啊。”莉丽回应我:“这世道,不能问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庆幸我还有莉丽小姐,而我,也是她唯一一个不用什么事都守口如瓶的同事。
  茉莉毕业了,回香港休假。她说她过一阵子会来上海看我,接着再回美国,等晓迪也毕业了,他们再一道荣归故里。我说话说得像个长辈:“我真替你们欣慰。”
  黎志元七天没露面,连个电话都没再打过。这反倒让我忐忑了。我心想:要是我也有钱有势,我就也雇个戴墨镜穿风衣的侦探,来帮我答疑解惑,我看不见的,听不到的,他都能给我装在一个信封里。
  我连续七天给肖言打了电话,目的幼稚得连我自己都嗤之以鼻。我总是对肖言说:“我就是想给你打电话。”我困扰了肖言,他问我:“你究竟在想什么?”我说:“我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上海终于有了凉意,也许是因为到了时节,又也许是因为我的处境注定了我的心境。工作又成了我的全部,虽然公司的骨子里埋着炸弹,虽然我不住地质疑着这一切的合法性以及合理性,但目前,它支撑着我。
  莉丽小姐说:“这就像是他用偷来的锅煮饭给我们吃。”我是个吃饭的而已,我大可张着嘴,闭着眼睛不去过问这锅的来历。
  七天后,魏老板的官司有了柳暗花明的苗头。其实,这“柳暗花明”并不是说谁还了谁的清白,而是说一种掺杂着金钱交易和替罪羊的模式有了它的雏形。
  魏老板渐渐恢复了神采,于是喜气洋洋地犒赏了我们一餐饭。他说话说得隐晦,说大家风雨同舟,齐心协力迈向康庄大道。大家举杯,碰杯,一片繁荣富强。
  黎志元在这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希望“谈一谈”。这也是我的希望。他说他来接我,我说:“你知道我在哪里吧?”黎志元叹气:“我不知道。”我问:“我是不是太刻薄了?”黎志元答:“你有权力。”我笑了笑,告诉了他我在哪里。
  第五十一话:我的新欢
  我对黎志元说的第一句话是:“七天了,环游世界都绰绰有余了。”黎志元紧绷的神经让他的脸也紧绷着,不过,我一说这句话,他就笑了。黎志元的如释重负竟让我有了一种负罪感。
  我叹了一口气:“我真是豆腐心。”黎志元一副感恩戴德:“从今以后,就算你是刀子心,你也不会再有机会扎到我。”我挑衅:“怎么?你是要退避三舍,还是要和我刀枪剑戟?”黎志元大言不惭:“不,从今以后,我要在你面前做一个完人。”我也笑了:“完人?相较于完人,我更中意超人。”
  黎志元笑时,眼角的纹路让我着迷。所以我对他说:“以后不要对我绷着脸,要笑。”
  七天,黎志元自然没有去环游世界。据他说,他在闭门思过。我高高在上:“思出什么结果了?”黎志元言简意赅:“我不够尊重你。”还是据他说,他调查肖言,只是因为他不愿做第三者罢了。他要确定,我和肖言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这个我最不愿承认的事实,正是黎志元要调查出也偏偏调查出了的结果。
  我心烦意乱:“这么说,倒显得你做人有原则了。”黎志元一语道破:“别再让他影响你了。”我垂头丧气:“你查的出表象,查不出实质。”黎志元反驳我:“有时候,你自认为的实质还不如表象真实。”
  我和黎志元就这样化干戈为玉帛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因为“大赦了他”而说东就是东,而他因为“被我大赦了”而听见东就绝不往西。我对黎志元说:“你时不时犯个小错也不错。”黎志元警惕:“我再也不会因小失大。”
  茉莉来上海了。我去机场接她,她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茉莉胖了些,更好看了。不过茉莉不满:“该死的心宽体胖。”我恭维她:“你这种红花胖了叫性感了,我们这种绿叶胖了才真叫胖了。”
  我跟黎志元说过,今天茉莉来上海,我就不和他吃饭了。不过茉莉对我说:“让我见见你的新欢吧。”
  我和茉莉在一家上海菜馆里等着黎志元登场,茉莉说:“你和肖言这属于和平分手吧?”好一个“和平分手”,它推翻了我那“弃妇”的角色,让整件事显得皆大欢喜了。我调侃:“和平?对啊。没有流血事件。”
  和黎志元干戈时,我天天给肖言打电话,说“你做什么呢”,说“你吃了吗”,说“今天忙不忙啊”,唠唠叨叨。肖言偶尔不接电话,我就猜,他也许有公事,又也许有女人傍身。过一会,他就会回电话给我。他怕我有急事,但其实我除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外,别的都没有。
  和黎志元玉帛时,我再没给肖言打电话。他也没有找过我。黎志元说过,别再让肖言影响我的情绪。我决定听黎志元的话。
  黎志元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衬衫,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不过我口是心非,小声偷偷对他说:“不好看。”
  我和茉莉回忆美国的生活,黎志元听得专心致志。茉莉满意上海菜,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看对面的姐妹,看看身边的男人,觉得生活就该这般淡雅,像菊花,或者荷花。
  肖言打来电话,我拿着手机左右为难。我左面靠窗,右面靠黎志元,无所适从。
  黎志元体贴,站起身来:“要出去吗?”我握他的手,让他坐下:“不用了。”我把手机的声音关掉,让它贴着我的身体振动。它振动了两次,就累了。黎志元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的心也不再振动了。它静静的,我觉得它就一辈子这么静静的,没风没浪的,也未尝不是幸事。
  黎志元送我和茉莉回我的住处,我和茉莉谁也没谈及丁澜。则渊像茉莉看的一页书,纵然看了很久,纵然看了很久却还是没看懂,但终究是翻过去了。
  丁澜不在家,一直到我和茉莉都睡了,她也没回家。
  我和茉莉躺在一床被子下。茉莉说:“黎志元比肖言好。”我说:“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茉莉急得坐了起来:“真的,我说的是真的。黎志元比肖言在乎你。”人人都在说,我和肖言玩完了,肖言不在乎我。人人都比我懂。
  第五十二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二天,我们还是没有见到丁澜。她应该是一夜没回家。
  我和茉莉吃了早餐,就去公司上班了。茉莉说她准备去消费消费,为上海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
  公司格外窗明几净,因为明天魏老板的妈妈从美国来上海,要来公司看看。我听莉丽小姐说过,那老太太,不是个普通的老太太。我问:“特高贵?”莉丽想了想,说:“太高贵了。”
  因为香港市场振动,所以我们加班加到月亮高高挂。我和茉莉到了宵夜时间才在一家小吃店中吃了晚餐。我问她:“今天买了什么?”她卖关子:“等到家你就知道了。”
  茉莉买了一套床单,枕头,被子给我。雪白的底色,上面开着大朵大朵的粉红色的花,热闹极了。我耳边嗡嗡的,像有队伍在敲锣打鼓。我问句问了一半:“你为什么?”她答案答得完美:“新的城市,新的工作,新欢,怎么能用旧的被子?”我扑上焕然一新的床,跟茉莉说:“我好想哭。”茉莉反对:“不行。”我听茉莉的话,没哭。
  丁澜还是没有露面。我拨了她的手机,她关机了。
  再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有人敲门,还敲得心急火燎的。我以为是丁澜没带钥匙,但我打开门,却看见了则渊。我觉得这不是做梦,因为我做梦是不会梦见则渊的。
  我问:“你怎么在这儿?”茉莉从房间里走出来,则渊看见她,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我干笑了两声,说了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则渊的出现简直就是为了给我活灵活现地证明一个俗语:造化弄人。则渊见丁澜不在家,就直截了当问我:“她是不是怀孕了?”我先一愣,后点了点头。则渊的脸都灿烂了。人们总歌颂怀孕女人脸上的母性光辉,殊不知,这男人的脸也不可小觑。则渊又问:“她现在在哪?”我摇摇头:“不知道。”
  则渊走了,应该是去他觉得能找到丁澜的地方去找丁澜了。
  茉莉不自然地笑了两声,说:“大喜事啊。”我却忧心忡忡:“茉莉,你说,要是那孩子已经没了,会怎么样?”茉莉拖着长音讶异地啊了一声,悠扬极了。
  为了迎合魏老板那高贵的妈妈,我穿了我最贵的裙子去公司。一进公司,我对莉丽小姐说:“气氛有点不对啊。”莉丽小姐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你敏锐。”
  原来,魏妈妈昨天夜里就到了公司。某一个上夜班的操盘手看见她以后没起立,就坐着打了声招呼。魏妈妈觉得他尊卑不分,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心想我还是赶紧去擦擦鞋,免得她说我鞋上有灰也属于不尊敬她的行为。
  黎志元打电话给我,问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我正在洗手间擦鞋,我说:“等我消息吧,也许以后我天天除了吃饭,就没什么别的事了。”黎志元听得一头雾水。我捂着电话鬼鬼祟祟地问:“你认识我们魏老板的妈妈吗?”黎志元答:“认识。”“有何感想?”“敬而远之为上策。”
  我越来越听黎志元的话了。魏妈妈来检阅时,别人站着我就绝不坐着,别人低头我的脖子就绝不直着。可惜,天往往不从人愿,我还是第一个被那在皱纹上画细眉毛的女人唤入了会议室。
  她说:“对公司还满意吗?”我毕恭毕敬:“满意,感谢公司培养我。”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吉利,于是又加上一句:“希望公司继续培养我。”魏妈妈嗯了一声,就一挥手。她这一挥手是示意我可以出去了,于是我出去了。
  我问莉丽小姐:“她这小手一挥,不至于把我挥出公司吧?”莉丽摇摇头:“不但不至于,而且,她对你还比较有兴趣呢。”人是矛盾的。我怕她不满意我,更怕她对我感兴趣。
  公司又显得蒸蒸日上了。
  上海电视台来了记者,预约下周一采访魏老板。先拍了几张照片。拍照的是个光头,光头的助理擎着个打光板,偶尔晃着那光头,耀人眼。


'正文 第53——56章'

  第五十三话:团聚
  我让茉莉同我和黎志元一道吃晚餐。茉莉却说:“今天你们二人世界吧。”我挂了电话又想到了则渊,于是又打给茉莉:“则渊和丁澜现身了吗?”茉莉迟疑了一下:“则渊回来了,他没找到丁澜。”我用了个不恰当的词:“那,你们现在也二人世界了?”
  黎志元也愁眉不展。
  他公司的一名交易员挪用客户的钱投身了外汇保证金交易,一小时内化为乌有,头昏脑涨之下,一个纵身跃出阳台,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只留下一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
  我企图抚开黎志元眉间的愁云,黎志元却握着我的手,把我揽进怀里。他说:“人太脆弱了。”我贪恋着黎志元的怀抱:“是他太脆弱了。”我庆幸黎志元叹息的是那人的生命,而非那笔成了泡沫的钱。这让我觉得温暖。这太值得庆幸了。
  则渊喝了酒,倒在沙发上。茉莉坐在他旁边。我开门第一眼就看见茉莉的手停在则渊的脸上,她一看见我,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去。
  茉莉站起来,嗫嚅:“他心情不好,喝了酒。”则渊嘴里叨叨咕咕的,像只蜜蜂。不用茉莉说,我也能猜到则渊心情不好。朝思暮想的一家三口,却变成了孤家寡人,找谁都找不着。
  茉莉退步了。则渊这页她翻过去的书,她又有了再翻过来的苗头。我教育茉莉:“回头是岸啊。”茉莉反问我:“回头?”我又改口:“不,不,别回头,千万别回头。”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好不容易逃走了,就别再来自投罗网了。
  我的话就是吹过茉莉耳边的一阵风。第二天,她应该去机场的,但结果,到机场的就是她一通电话。她延了行程,像个贤妻良母一样在厨房给则渊煮面。我恨铁不成钢地叹着气去公司了。
  丁澜还是没回家。我没再给她打电话,有则渊一个人打就行了,何况,他已经把能打的号码都打了。
  公司有了一位新客户。这位高姓大叔资产过千万,英文字母认得全,但念出来都是汉语拼音的那个音儿。魏老板让我协助他填英文表格,我就协助。协助了一上午,他浓重的东北口音让我的舌头也跟着僵了。在我看来,高大叔是个慈祥的暴发户,这远比一些贪污犯和奸商值得我好好协助。
  魏老板给我们上过课,说钱都是一样的,就像它们刚刚一捆一捆从印钞厂排队出厂一样。但我学不会这课。有时,我看着一些奸商客户的钱,满脑子就四个字:劫富济贫。至于慈祥的暴发户,我给予中立的态度。
  肖言来上海了。他没给我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短信,寥寥几个字:我在上海出差。
  人都到齐了,我和肖言,茉莉和则渊,理应各自占山为王去的四个人,非要挤挤插插地团聚在上海,是要把酒言欢还是要怎么着?我一边想一边冷笑了两声。
  第五十四话: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魏老太太约我吃饭约了个措手不及。又或者,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约”。她在整整六点时,直接遣了她的司机来公司通知我。
  那西装革履的司机死气沉沉地对我说:“魏夫人想见您。”我愣了愣,看着司机讪笑道:“不用对我称‘您’,我不习惯。”司机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又说:“我在公司门口等您。”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琢磨:这辈子我还从没和这夫人那夫人的打过交道,今天就当是去开开眼了。收拾好东西,我悄悄对莉丽说:“魏夫人找我。”莉丽点点头,道:“我会保佑你的。”
  司机见了我,给我开了车门,说魏夫人正在某某酒店等着我。
  我爬上车,在司机关上车门前,又爬了下来。我装模作样:“啊,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看,我们能不能改天?”司机岿然不动,摇了摇头。我只得认命地再度爬上了车。
  我自然没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我只是想临阵脱逃罢了。我并不认为莉丽的保佑能敌过那老太婆的内功。我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司机:“您知不知道她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司机又摇了摇头,多一个字也不说。
  魏老太婆在某某酒店中喝着茶等我,端茶杯的手形跟慈禧似的。我忽然觉得我跟个丫鬟似的。
  她慈祥地说:“坐吧。”我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却如坐针毡。慈禧对水灵灵的侍应生说:“把菜单给我。”于是,那侍应生在我眼中也渐渐幻化成了丫鬟。
  我是个没口福的人。魏老太婆点了份青菜,点了份豆腐。她对我说:“我吃素。”我附和道:“吃素好,身体好。”
  我不得不承认,就算这魏夫人提前十天半个月就跟我订下这个约,就算我这十天百个月朝思暮想,我也一定还是猜不到她的用意。
  言简意赅地说,她希望我离黎志元远一点。其实她的原话也差不多。她说:“不要和黎志元走得太近。”
  我还一言未发,她就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不爱吃素,就先走吧。”我攥着拳头凿了一下桌子,魏老太婆吓了一跳。我站起身,对她说:“的确,没有肉,我就吃不下饭。”我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要点一桌子鸡鸭鱼肉,摆在她的青菜豆腐旁边,再在她眼皮底下狼吞虎咽。不过可惜,我的钱包并不支持我这个念头。
  我走了。走到门口,司机都没正眼瞧我一眼。
  疑惑像棉絮一样塞满了我的胸腔,以至于我都无暇愤愤于那老太婆的傲慢。我不懂她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召见我就仅仅为了和我讨论黎志元,更不懂为何她要来干涉我和黎志元的远近。
  肖言打电话给我,我不分青红皂白说道:“你不要一来上海就找我,你不要一来上海才想到我。我也要有我自己的生活。”说完,我就挂了电话。肖言同样的一言未发。
  我没有找黎志元。我设想了一千种他和那老太婆的关系,个个都让我觉得荒谬极了。比如他是她的儿子,那么妈妈就有了立场来干涉儿子的交友自由。又比如他是人面兽心,而她其实是想拯救我出陷阱。再比如,她喜欢他。我拍了拍自己的头,耻笑自己道:“那才成了真正的忘年恋。”
  我打了电话给莉丽。莉丽聪明,直接问道:“魏夫人对你说了什么?”我也没拐弯抹角:“莉丽,你了不了解黎志元?”莉丽脱口而出两个字:“果然。”我想,我问对人了。
  第五十五话:旧情人
  我回到家,一打开家门就傻眼了。则渊,茉莉,还有肖言,正齐刷刷地望着门口的我。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美国,回到了那个我明目张胆承认我爱肖言的时光。就那么一瞬间而已。
  “主人都不在,客人还真不少。”我看着他们三个,心里真不是滋味。则渊和茉莉这两个,通通在为了不值得的人做着不值得的事。而肖言,他亲口说过,他并不值得我为他而付出。我默默感叹:个个都在作茧自缚。
  肖言先开口:“你没事吧?”我延续了刚刚对他的态度,说道:“没事啊。我平白无故怎么会有事?”
  则渊和茉莉的表情透露出讶异。他们不了解,为什么同肖言和平分手并且已经有了新欢的我,语气中会有这么浓的火药味。也许,连肖言也并不了解。
  我送肖言下楼,肖言走在我后面,说:“刚刚电话里听你语气有点奇怪,就过来了。没想到会看见则渊和茉莉。我一下子以为回到了美国。”美国的千丝万缕搬到了祖国的领土上,突然就让我们感到莫名其妙的混乱了。我走在前面,问道:“你真这么关心我吗?”
  我被肖言拉进了他的怀里。在楼道的转角处,他从后面把我拉进了怀里。他的脸就那么顺势向我俯了下来,我的嘴唇被他的嘴唇覆着。我瞪大了眼睛,大脑停止了转动。
  肖言的话低沉沉地送入我的口中:“闭上眼睛。”我没有闭上眼睛,但楼道中的灯熄灭了,我们陷入了黑暗。
  那是一股我抵挡不了的力量,像河底的水草缠绕着我的脚踝,越挣扎,越恐慌。肖言的唇移到我的耳边,像咒语一般呢喃:“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黑暗中我看见了光芒,那应该是我的泪。
  好一场任性的缠绵。有着伙伴黎志元的我,和有着伙伴乔乔的肖言,不管不顾地拥抱着,像是下一秒地球就会爆炸,一切都会一了百了一样。
  上海已经变得湿冷了,那能吹到人骨子里的风常常让我自怜自艾。我在肖言的胸口抽泣:“我为什么要来上海?我恨上海,我恨你。”肖言的手抚在我的头发上:“对不起,小熊。”
  我的眼前因为肖言的“对不起”而像是突然光亮了。谁也不能无休止的藏匿在夜色中,地球不会爆炸,一切不会一了百了。天光亮时,肖言还是那个对不起我的肖言,纵然他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留给我徜徉,他也会依然笑吟吟地伴在另一个女人身旁,有朝一日再多上一只白嫩的胖小子,继承下他和那女人强强联手后的产业。而我,渺小得微不足道。
  我远离肖言的怀抱,嘴角扬了扬:“哎呀,旧情人相见,真是难免情不自禁呀。”肖言的眷爱就像一根燃烧的火柴,因为璀璨所以短暂,也因为短暂所以才更显得璀璨。他不会对我说,小熊,跟我走吧。他不会对我说,小熊,让我们在一起吧,一起去克服种种阻碍。我说道:“我不送你了,有机会再见吧。”说完,我往楼上跑去。
  我是料事如神的神仙。肖言,什么都没说,静悄悄地任我离开,任我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从此继续各自锦绣前程。
  我恨上海,恨这个让我感觉燥热和阴霾的天空。每天都有人犯错,每天都有人在因为犯的错而付出着代价。我在丁澜的房檐下抗争她的生存之道,月月领着魏老板从某人某处私吞来的钱,而那钱数也许还远远低于他支付给陪着他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少女的零花钱。好不容易,认识了个堂堂正正的黎志元,说要和我来一场轻巧的交往,却又凭空跳出一个不可一世的老太婆,说不行。而这其中的缘由,刚刚由莉丽口中吐露,还在我耳边新鲜得滚滚发烫,让人理不出头绪。
  我用脚踢了一下墙壁,说了句:“真他妈不容易。”
  第五十六话:算是睚眦必报吗
  我和茉莉躺在她给我买的被子下。我说:“快回美国吧。”她却道:“再等几天。”我反问:“等什么?等着和则渊同一航班?”茉莉背过身去:“你别管我了。”她又道:“你和肖言究竟怎么了?”我也背过身:“你也别管。”
  则渊睡在丁澜的房间里,又或许,他只是躺在丁澜的房间里辗转反侧。
  丁澜就像水蒸气一样蒸发掉了,她的父母如同她的朋友一般,均不知她的去向。她倒是曾打电话去周刊请假,但上司只是说,她请了事假。
  黎志元打来电话,我说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他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说没有,只是累了而已。他让我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语气中仅有担忧和怜惜。
  好一场轻巧的交往。倘若没有从天而降的魏夫人对我们指手画脚,品头论足,那黎志元真是当之无愧的伙伴。即使我刚刚才和旧情人以拥吻的方式叙旧,他也不至于来在睚眦必报。
  第二天,莉丽说我一脸倦容。我坦白道:“睡得太不好,要么醒着,要么做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噩梦。”莉丽奉劝我:“有心事谁也睡不好,该说的话,总归要尽早说才好。”我点点头,约了黎志元吃午饭。
  魏老板的秘书小姐要嫁人了,婚后只负责相夫教子,于是递了辞呈。
  莉丽约了一队队的应聘者来面试,一个比一个的唇红齿白,精致极了。魏老板的秘书并不好做。除了文员的基本功之外,面容还要较好,嗓音也要甜美,普通话,上海话,美国话,都要不在话下。
  魏老板是个纵然****,却还****得比较有道德的人。他就像个花朵,只沾围过来的蜜蜂,至于不被他吸引的,也就与他无关。在他的历代秘书中,不乏****的也不乏清高的,但只要胜任了工作,也就不乏器重了。
  一上午魏老板都没有现身,倒是便宜了公司里其他男人通通饱了眼福。环肥燕瘦,让人眼花缭乱。他们私下里议论,这个眉目勾魂摄魄,那个腰形婀娜多姿。我和莉丽指责他们:“你们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啊。”他们把我们从上打量到下,说:“你们内心更胜一筹。”
  中午,我见到了黎志元。
  我把魏夫人的话放到了第二位。我先说道:“昨天肖言来上海了,我们见过面了。”黎志元眯了眯眼睛,说:“要早知你如此坦诚,那时我绝不会请人调查你。”他又笑道:“先吃饭吧,我饿了。”我又追加了一句:“他亲了我。”黎志元的笑渐渐隐了去:“其实你不必坦诚到这个地步。”
  负罪感突然像厚实的乌云一般向我压了过来。黎志元是我的男朋友,就算他更像是个伙伴,就算我们从未憧憬过白头偕老,他在定义上,也是我温妮的男朋友。而我竟这么堂而皇之地对他说,嗨,有个男人亲了我。他的确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可肖言的吻,也的确不应该算作“睚眦”。
  黎志元态度还是温和:“我公司还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我拉住他的手,慌忙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做。”接下来,黎志元说的话像鼓槌一样咚咚两声擂在了我的心脏上。他说:“也许你和他还不想结束,那么,我们不应该开始。”说完,黎志元就离开了我的面前。
  我追上去,再度拉住他:“魏老板的妈妈找过我,她让我离你远一点。”黎志元应该为这接二连三的事而感到震撼,就像我昨天一样。他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点点头:“我问过我们公司的莉丽,她只知道,和魏老板的妹妹有关。”黎志元维持着风度,拍拍我的头,说:“其实现在我们没必要再过问对方的事了吧。”
  黎志元真的离开了。魏老太婆如了愿,我的确离黎志元远点了。不,好像是很远很远了。
  我的心上喀嚓一声,裂开一道小口子。


'正文 第57——60章'

  第五十七话:烂摊子
  丁澜回来了。
  她拖着个行李箱用钥匙拧开家门的时候,是北京时间二十三点左右。我和则渊听到大门声,同时打开了房间门。则渊就像一个庞大的漩涡,吞没了丁澜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我的存在完全被忽略了。他们一动不动,像被施了法术。
  再下一秒,他们拥抱在一起。而站在我身后的茉莉,成为了那法术的下一个被施者,变得僵直极了。
  我们双双关上了房间门。丁澜和则渊一对,我和茉莉一对。浩浩荡荡的四个人,恐怕只有我一个没那么头昏脑涨,其余三个,全身的血液都正在往脑门上涌。
  我对茉莉说:“这是迟早的事。”茉莉躲在被子下,一声不响。
  我也不愿再多说什么,黎志元在我心上划的那道小口子,还在嘀嗒嘀嗒地淌血。我要是再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也许我会失血过多,英年早逝。我是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难保。
  大门又砰地一响。如今这能到的人都到齐了,还会有谁?我又打开了房间门。这次,站在另一个房间门口,和我齐刷刷地看着大门的人,由则渊变成了丁澜。则渊走了。则渊又一次,这样离丁澜而去。丁澜还是忽略着我,关上了房间门。
  茉莉坐起身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怎么也不关你的事,你明天就给我回美国去。”上海是个多事之地,我暂时走不开,只得先把茉莉撵走。能救一个是一个。
  第二天,我去公司之前敲了敲丁澜的房门,她没应。茉莉还躲在被子下,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我悻悻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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