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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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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撩起自己的衣袖于五姨娘瞧,那衣袖边上果然被濡湿了一大块。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刚才瞧着这婆子进出之间,杜流芳就注意到她的身手敏捷,绝不是平常的婆子。
果然,那婆子见着杜流芳衣袖上还沾着一些油腥,豆子眼微微一变。
五姨娘只是呆呆地楞在原处,她怎么有种感觉,这个杜流芳是故意的。可是自己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呢?五姨娘有些琢磨不透,再抬头时,屋子里却不见了杜流芳的踪影,这时五姨娘才想起,杜流芳刚才已经向自己告辞了,只是自己心里面琢磨着事,胡乱点了头,这会儿杜流芳自然不在了。一想起刚才杜流芳一脸的得意模样,她就更加捉摸不透了,莫非她以为她请她来只是为了给她下马威?
“王妈,将这东西收下去吧。”虽说她现在需要大补,但是一闻着这股味道,她心中只觉得反胃,哪里还有甚胃口?
只是平日里甚为听她话,被五姨娘视为左右手的王妈这次竟然没有听从主子的话。端起那碗鸡汤,送至五姨娘面前,就在五姨娘气恼想要发火时,她的左手却突然发飙,快如闪电般地捏住了五姨娘纤细的脖子,用力收紧。古铜色的脸上浮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一张泛着白皮的嘴凑到五姨娘耳畔,压低声音道:“这汤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五姨娘瞪大一双美眸,满脸写着惨白和不可置信。她哪里知道自己养在身边的得力助手居然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可是她再也喊不出一句话来,一股让人反胃的汤汁直直朝她嘴巴里灌着,她的脖子被人死死捏着,她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她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拿手想要挣脱开死死掐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只手,但是无论如何,她却挣脱不开,一阵猛力的咳嗽刚到嘴边,却又被死死掐了回去。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被抽离了,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痛,这样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眼见着五姨娘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起来,那种白近乎透明的白,令人心悸令人悚然。她的眼也开始涣散起来,这时王妈才松开了五姨娘的脖子。那五姨娘这时唯有一点儿轻微的喘息,她整个人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重重跌倒在软榻上,面色青白交加,一双眸子瞪得极大,没有了平日里半分的秀美,倒显得有几分吓人。嘴角发紫,唇边挂着一溜血线,很快地凝固干涸。她被王妈死死掐过的脖子,仅留下一条红印,竟瞧不出是被人给活活掐死。王妈瞧着已经没有呼吸的五姨娘,又执起五姨娘的手在她脖子处、脸上画出了几道血痕。这才好似吓破了胆一样,失口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内屋,却又好似忘了自己膝盖腿儿上的伤,一个踉跄,她跌倒在地上。
外屋候着的几个丫鬟婆子闻言,侧过身子来瞧,便见王妈一副惊魂失魄模样,跌倒在地上,嘴里好不停地叫嚷着。几个人赶紧凑了过去,王妈瞧着有人来了,这才如遇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捏着朝她伸出援手于将她扶起来的丫鬟,脸上的惊惧也终于淡了些,“五姨娘,五姨娘……”她瑟缩着脑袋朝帘子里望了望,话却好如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了。
第三十一章陷害
外面的寒风冷冷地刮着,刮在人的脸上好似要将人的一层皮给刮落似的。饶是杜流芳穿了厚厚的冬衣,还披着一件很暖和的大斗篷,但在风雪之中,她的耳朵已经冻得一片发红,十根手指头也冻得有些不灵活了。她在风雪之中瑟缩了一下脑袋,将系在脖子间的带子扎得更加牢实,不让一丝风灌进去。
杜流芳拐过水榭,信步往前一直走着。一个高挺的身影跃然映入她的眼帘。不过十来步的距离,男子不过十五来岁,一袭湛蓝色的长袍,更衬得其气质如玉。白皙的脸庞犹如这地面的积雪,一双眸子则如寒潭深水,或如三月里漫山遍野的桃花,泛着魅惑。
这个人怎么还没走,不是说昨日就离开了,怎今日还在这里?杜流芳很快移回眼睛,脚下的步子越发急快。那来人面上也是淡淡的模样,只是心头已经起了疑惑,这女子,从小到大都喜缠着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像是在躲蚊子苍蝇一样躲他呢?正当他纳闷着,那头却疾快走来两个婆子,来势汹汹,在主子面前居然不避讳。
只听得凌乱的步伐踩在积雪上,发出一阵啪啪声响。杜流芳有些莫名,回了头却见得两个婆子动作麻利地朝她行来,脸上带着阴鹫之色,不知为何而来。杜流芳刚顿下脚步,当首的那位婆子赶紧跑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捉住了她的胳膊,语气狠厉道:“三小姐,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走。快点跟我们去见老爷!”
那落在后面的婆子也赶忙上前,捉了她另外一只胳膊,直直就往后面拖去。杜流芳如今不过是十三岁的小身板,挣脱不过这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自然不去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但是她冷着一双眸子,冰冷地说道:“放开我,我自己走!”这两个婆子,她认得。是大夫人身边的妈子。前世瞧着自己,点头哈腰跟什么似的,那时候自己看不懂她们蕴在眼底的深意,直至现在她才明白,那是不屑与嘲讽。
那两婆子却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依旧将她往后面拖着。这样不顾杜流芳是否跟上步子地拖着,致使杜流芳差点跌倒在雪地里那。
一双手快速伸了过来,这才将她一把扶住,不至于被那些恶奴给拖到地上。“她让你们松开,你们没听见啊!”不知不觉中,柳意潇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春日的一声响雷,在雪地里陡然炸开。
两个婆子是欺软怕硬的主,一想起这柳家公子可是当今丞相的第三子,她们哪里还敢造次。两个人赶紧撒了手,跟柳意潇告饶着:“柳公子,五姨娘今日被人毒死,而据丫鬟禀报,今日只有五姨娘跟三小姐在房间里,三小姐走后,五姨娘就气绝当场,七孔流血。大夫人派老奴们带三小姐过去问话。”怎么就遇上柳公子了呢?本来在路上还想拿捏一下杜流芳,哪知竟然被柳公子当面阻止。婆子眼里闪过一丝意犹未尽和无奈。
杜流芳由着那只手的搀扶,这才稳住了身子。五姨娘死了?可是刚才那碗汤分明是没毒的。那婆子跪在瓷片上,划破了她的膝盖,若是有毒,她的血应该是一片乌红,而不知鲜红。那么五姨娘又是怎么死的?杜流芳脑子里乱哄哄的,看着她左右两边面带寒意的婆子,杜流芳突然意识到,大夫人是准备要除去她了。从柳意潇手中抽回了手,她本是想跟柳意潇说声谢谢,但见他脸色淡然,好似刚才语气里的怒意不曾有过,连那双泛着桃花般妖冶的眸也沉得不能见底。杜流芳的口怎么也开不了,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个需要帮助之人。杜流芳可没有忘记柳意潇一向喜欢多管闲事。
歇芳阁内哭泣声不断不绝,在院子前一边苍茫的白雪之中,显得格外的凄凉哀婉。杜流芳从容地走了进去,这会儿那屋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杜流芳一一扫过去,有大夫人许氏、爹爹,其余便是一众丫鬟婆子。他们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凝重,无一不是悲哀。歇芳阁里面的几个丫鬟婆子正抽动着嘴唇,嘤嘤地哭泣着。
这时一个面上打了褶子的婆子从奴仆间上前一步,跪倒了屋子的正中间,指着杜流芳,哭得几乎肝肠寸断,“老爷夫人,今日就是三小姐来瞧过五姨娘,至她走后,五姨娘就一命呜呼了。三小姐素来心狠手辣,对待底下的丫鬟更是恶毒。没想到今日竟然做出毒害姨娘的事情来,老爷,请老爷做主啊!”
当首的杜伟两厝浓密的眉紧紧皱了起来,他一脸郁色地瞧了瞧屋子中一袭淡衣的杜流芳,眼里闪过一丝深痛,“阿芳,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大夫人一袭盛装坐在杜伟身旁,瞧着那神情清明的杜流芳,心底漫过一丝快感,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担忧,“阿芳,就算五姨娘之前做过对不起你之事,你也不能这样去算计她人性命啊!还不快点跪下,跟你父亲认错!”说话间,还不断地跟杜流芳递眼神。好似她这会儿跪下,主动认错,一切都好商量的模样。
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她怎么会承认?若她这么一认,只怕连爹爹都不会再站在她这一边了。而她的结局不是去尼姑庵削发当尼姑,便是送去庄子上养着。到时候大夫人想要了结她,简直比捏只蚂蚁还容易。站在屋子里的杜流芳面色清冷,眼里的冷意好似那屋外那满地堆积的冰雪。她就那样亭亭立在那里,也没有替自己伸冤也没有主动跪下来认罪,而是望着王妈,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面色却是淡定无比。王妈被杜流芳这样清冷的眼神瞟着,但却是面不改色,一双凌利的眼透着点点怒光和令人不易察觉的得瑟。
“王妈,你似乎忘了,我走的时候,你可还在五姨娘屋子里啊!”
第三十二章 僵持
王妈仍旧面不改色,想必是早就想着杜流芳会这样说,她老泪纵横,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三小姐可是怀疑老奴?老奴是五姨娘身边最贴心的奴婢了,老奴怎么可能谋害她?”
杜流芳冷冷一笑,“王妈这话说得奇怪,我与五姨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怎会害她?”
王妈擦了眼泪,眼里蹦出一溜火光,“去年秋天,我家姨娘从大夫人那里得了一只八宝衔玉金银流苏。三小姐瞧见了,硬是朝姨娘要,姨娘也很喜欢那东西,自然舍不得,便没舍得给。谁知三小姐居然怀恨在心,先是勾结罗大夫给姨娘下慢性毒药,将姨娘肚子中的孩子变成了痴儿。谁知她形迹败露,被五姨娘识破,她便心生杀意,痛下杀手,生生将姨娘给毒死了。”
“这件事情过了,我也派人去查过,下人说五姨娘腹痛的前一天晚上,阿芳跟罗大夫交接过。听说他们在那晚起过争执,第二日五姨娘毒发,阿芳句句针对罗大夫,分明要置他于死地。这件事情,前后起因,可疑得很。”大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这个大夫人真是可恶,她也知道在父亲心中自己比五姨娘重要,光凭她的死,父亲或许还能原谅她。可是将五姨娘腹中胎儿之事也归咎于她头上,父亲决计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杜伟沉静的脸上冒出一股浓浓的怒意,“流芳,这是真的么?”
就算是再宠她,可若是父亲的一个孩子是因为她的设计而胎死腹中的,父亲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杜流芳心中漫过一丝寒意,“王妈,红口白牙说话不要一个劲儿地说狗语。凡是要讲究证据,你这样肆意污蔑府中嫡女,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杜流芳避重就轻,先冲王妈开涮。她本沉静犹如一潭古井的眼渐渐氤氲起一股浓浓的逼问之意。身姿清傲高杰,嫡女的风范尽露无遗。这样的风范,简直比杜云溪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心中不经这样想着,到底三小姐才是正牌的嫡女,而二小姐只是又庶女升上来的,到底逊了一些。
王妈不以为然,“五姨娘今日本是好意,熬了鸡汤唤三小姐过来。老奴端了上来,谁知三小姐非但不喝,还将一碗鸡汤打歪,撒了一地。三小姐还不满意,还让老奴跪在打碎的瓷片上。说老奴端不稳托盘,该罚。”此时众人皆朝王妈膝盖处瞧去,果然见她膝盖处的衣料被利器划伤,上面沾着血迹,看来真是受伤了。这三小姐向来视底下丫鬟生命于儿戏,要罚则罚,要打则打。如此一想,众人下意识地相信了王妈的话。
“现在老奴才明白,三小姐故意打翻鸡汤,只是因为那鸡汤里有毒药。三小姐走后,姨娘摇头直叹,府中嫡女竟然是这个模样,真令人寒透了心。老奴安慰着姨娘,让她放宽心。姨娘总算好些,老奴就端了鸡汤于她,谁知姨娘喝了之后不到半刻,就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老奴被姨娘这模样吓得不轻,赶紧去内屋唤人。再进来之时,姨娘已经气绝身亡了。老爷夫人,姨娘是一尸两命啊,姨娘死得好惨,您们一定要为姨娘做主,不要轻易放过下毒之人啊!”王妈倚老卖老,哭得跟死了爹丧了娘一样。
大夫人也趁此机会发难,“阿芳,小小心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谁知,她从一把红木椅上站起身来,砰地一下跪在了杜伟的面前,这一举动,唬得屋中之人纷纷瞠目结舌。“老爷,阿芳之所以成为这个模样,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管教无方。老爷要罚就罚妾吧。阿芳还小,以后她就会好些的。”大夫人柳叶眉蹙了起来,丹凤眼里竟是自责和伤心。她的泪虽然颗颗落下,但是哭声却是淡淡的,这个女人,很会利用人性!
杜伟赶紧站起身子来,去扶大夫人,“夫人快快请起,这是作甚,都是流芳她自己自作自受,又关夫人何事?夫人无需自责,快快起来吧。”他连拉了大夫人两把,大夫人却是固执着不肯起身。杜伟见大夫人是执意不肯起身,他只好撒了手,长长叹息一声。看着屋子里那亭亭而立的杜流芳,眼里更是闪出一阵厌恶,“杜流芳,你的母亲都这般为你说情了,你还有甚话好说!”这个女儿以前刁横鲁莽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这样恶毒,连人命都敢谋害。前大夫人在世时,他们举案齐眉,相亲相爱,照顾阿逸和阿芳,是他对她的承诺。可是如今再将阿芳留在府上,不知还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他满脸悲伤地闭了眼,痛苦地说道:“将三小姐送去庄子养着吧。”
大夫人见杜伟终于做了这样的决定,心中早已是开怀大笑了。等杜流芳被送出了府,她随便派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厮伪装成强盗,将杜流芳给办了。这样,也就功德圆满了。一想起这些年来,杜流芳的吃穿用度比杜云溪要高出好几个档次她就觉得心中像是被猫抓了一样不舒服。而现在,她们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蠢货了,只要再除去杜云逸,到时候,家产就落在她的手中了。想着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大夫人几乎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感,想要笑出声来,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她不能笑出声来,反而,她还要哭出来。“老爷,您不能这样对阿芳啊。她今年不过十三,去了庄子日后还怎么嫁人啊!老爷,您三思啊!”
田庄!杜流芳眼里冒出一股受伤的神色,没想到父亲会做这样的决定。大夫人的一面之词,他就这般相信么?“父亲,难道您就这般武断地要给流芳判罪?”她本以为她可以忍住的,但是没想到眼泪还是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落下来,“王妈说她被我罚跪在随瓷片上,而那瓷片是沾了鸡汤的。据王妈说的那药既然那么厉害,她的伤口既然沾了毒,又为何还能在此活蹦乱跳,编出一大堆谎言来诬陷我呢?”
第三十三章 漏洞
这是一个漏洞,王妈没有注意到,处于兴奋状态的大夫人没有注意到,处于暴怒的父亲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父亲,竟然会只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就只是个成天惹祸闯祸惹麻烦的女儿。之前那觉得她惹得那些祸事只是小儿科,不足他记挂在心上,不值得他去多说她几句。可是一旦某一天这个麻烦扩大,祸也闯得更大的时候,父亲便不会再一如既往地宠溺她,这时候似乎才猛然发现,原来他的女儿心肠竟然这样歹毒。他甚至不惜将她送至庄子上养着,从此之后她好似一个被圈禁的小姐,没有了自由。她这时也终于明白自己前世为甚会一步步滑入继母姐姐早就挖好的陷阱里面,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只因为他这个父亲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想法。只将她当做一件东西来宠着。所以她遇到敌人的时候,才会不知所措,被别人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杜伟听了杜流芳幽怨的话,高挺的身子狠狠地震了一下。原来他竟是这样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他平日里也没有去了解过她,只是听着府中大夫人姨娘丫鬟婆子的回话。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在潜意识中他就习惯将女儿当做她们所说的那样一种心胸狭窄手段狠辣的女子。他如今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就是因为他的不了解,他今日武断地给她判了罪,还说要送她去庄子上。他这番话肯定伤了女儿的心,看着杜流芳满脸泪痕,他就无比地自责。一霎时,他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王妈身上,“王妈,你这贱婢,自己谋害了五姨娘,竟然推脱到三小姐身上,你该当何罪!”杜伟现在简直想将眼前这个婆子大卸八块。
王妈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哪知居然被杜流芳一招击破。她的心头满是惶恐不安,赶紧跪了下来,狠命地摇着脑袋,“不是老奴啊,老爷夫人明鉴,老奴是冤枉的,老奴是冤枉的!姨娘对老奴那般好,老奴又怎会害她,老爷夫人明鉴啊……”她的一颗脑袋“啪啪啪”磕着地板,不多时,她的额前已经渗出了淋淋的鲜血。几个胆小的女婢见着这样的场景,被吓得一跳,赶紧垂了眼,不敢再朝王妈看去了。
“冤枉?好,今日我杜流芳就来看看王妈究竟是怎样被冤枉的!父亲,流芳在打翻那碗汤时同时将另一碗汤给扫到,衣袖边子落到了汤水里,沾上了汤汁,所以五姨娘不可能自己主动端来喝。”此时她扬起了衣袖,众人果然见得那衣袖间有被东西泡过的痕迹。虽然这会儿已经见干了,但杜流芳今日穿一身素衣,上面残存的油渍瞧得分外清晰。见众人脸色一疑,有了几分游移,杜流芳继续说道:“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五姨娘是被人强行灌汤的,可是这样五姨娘绝对会大叫。可是守在外屋的婆子丫鬟没有听见一点儿五姨娘呼救的声音,那就只能说明五姨娘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直至奄奄一息之时,才将汤水灌了进去。这才会无人发觉。王妈既然说是瞧着五姨娘喝汤之后,五姨娘才毒发的。所以这件事情干我何事?”
众人见杜流芳这番分析句句在理,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三小姐真是被人给冤枉的?
“相反,这时候王妈的嫌疑是最大的。第一,当时只有我俩在屋里,五姨娘是成人,而流芳还只是个连及笄都没行过的小姑娘,没那手劲儿。第二,五姨娘这个人最爱干净,瞧着流芳的衣袖落进碗里,她绝对不会喝,这是伺候过她的人都知道的。第三,王妈,可不可以将你身上这件夹袄脱下来,给众人瞧瞧?”杜流芳成竹在胸,眼眸之中的深意像是寒潭,令人竟然会觉得不寒而栗。
王妈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不不……”陡然又发现她拒绝地太快,反而遭来众人的质疑,她慢吞吞地说道:“老爷在此,老奴怎可将外衣脱下,这于理不合啊!”邪门,真邪门,这个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这个还是她原先瞧着的那个三小姐么,突然之间她只觉得杜流芳好像是来自地狱里面朝她索命的冤鬼,这样的想法令她有些毛骨悚然。她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却了半步。
杜流芳倒是无妨,“父亲转过脸便是,王妈若是不敢脱,怎么证明你是清白的?”
望着众人透过来的质疑的目光,王妈这时即便要推脱,也找不出好理由来。一件衣服,她就不信杜流芳能在其间瞧出甚猫腻来。遂三下二除五,麻利地接下了夹袄,动作轻快地递给了杜流芳。
杜流芳则很满意王妈这样的举动,将她的衣裳捧在手心里,在其间探了探,“王妈这衣服颜色虽深,但是要找出破绽并不难。我们假象一下当时的场景,五姨娘不肯喝下,王妈自然拿起来灌她,而这时汤汁会撒到王妈身上。她的衣袖间、胸前都沾了汤汁。虽然这会儿已经干了,但还能摸出那种汤汁干后的痕迹。”杜流芳将衣服有痕迹的地方指了出来,让他们摸摸,几个靠前的奴仆摸了摸,遂点了点头,果然如三小姐所说。
“当然,王妈或许会说在此前我已经打碎一碗汤,那溅出来的汤汁同样会打湿衣衫。”杜流芳望了望那正欲张开争辩的王妈,硬生生堵住了她的嘴巴。“但瓷碗落地,只会在裙摆留下汤汁,而不是在胸前。”
王妈老眼一蹬,这个三小姐太邪门了,竟然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了。而且她分析地这般透彻,让她顿时没有了招架之力。“那是老奴之前端鸡汤进屋的时候洒上的。”半响,她才找着这样一个借口。
第三十四章 伪善
杜流芳对于王妈的诡辩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冷冷一笑。“是么?”深沉如古井般的眼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王妈,将她略微慌张却依旧保持沉静的表情尽收眼底。
“父亲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屋外,一声尖尖的声音传来,不多时,门外已经立着个亭亭姑娘,一脸担忧的模样,一双美眸里盛着满满的关切。
大夫人这会儿已经被杜流芳气得几乎有些坐不住了,本来是像将杜流芳送去庄子,然后再将她给解决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巧言令色,化危机为转机。知道老爷不可能再让杜流芳去庄子上了,大夫人揩了脸上的泪,摇着罗帕招了杜云溪进屋,“阿溪,你来劝劝你父亲。你父亲要将阿芳送到庄子上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杜夫人声声哀婉,说话间,泪眼如珠子一样掉落下来,俨然一位慈母模样。杜流芳咋了咋舍,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相信经过她这样的分析,父亲是绝对不会送她去庄子的。而她却让她女儿到父亲面前为她说情,那日后就算她留在府上,别人也会说三小姐之所以能够继续留下来,全是二小姐的功劳。这时候她们就会忘记她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了。这个伪善的大夫人,实在是可恶得很。
杜云溪见母亲这样说,顿时心领神会,款款移步进了屋子,正欲乖乖女般唤上一声父亲。却被杜流芳的言辞给打断了,“父亲,可否请一个懂医的过来,届时五姨娘的死因便可大白。”王妈以为她一味的退缩诡辩,她就拿她没有办法了?真是笑话。
杜伟看着当中站着的杜流芳,见她眉目神情皆是清明,一副坦坦无惧的模样。他心中一疼,自己当真是错怪了这个女儿了,此时心中涌起的都是愧疚,女儿有吩咐,他怎会不照着做,顿时摆手唤道:“去荣安堂让李大夫来一趟吧。”
府里的主子陆续得到消息,赶着往歇芳阁来,不多时,这里已经挤了好些人。众人神色各异,有担忧的有凝重的有面无表情的有幸灾乐祸的……
迎着众人各异的眼神,杜流芳则一副淡然模样,无惧无畏,坦坦荡荡的模样。不多时,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众人皆偏头去瞧,果然见得刚才老爷派出去的丫鬟举步进来。身后跟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彼时,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织锦棉衫,袖口绣着祥云图案,乌黑的青丝垂将于胸前,更有几分仙童之感。他一身淡裳与院子前那一派苍茫的白雪相融合,偏生这少年却又温润如玉,令人心生欢喜。这便是昨日已经登门的少年李浩宇。
几番寒暄之后,杜伟便将李浩宇引到了内屋,几个胆大的姨娘小姐跟了过来,胆小的却留在外屋,不敢进来。杜流芳也跟着进到内屋去,五姨娘此时已经被几个丫鬟移到了床榻之上,脸色青白交加,嘴唇乌紫,双眸紧闭,这张平静的面容之上,依稀还见得几分挣扎。杜伟见着昨日还跟自己哭诉的姨娘今日便成了这般的了无生机,心中一痛,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杜流芳瞧着五姨娘,心中亦是充满了自责,或许她应该在察觉到王妈的异样之时,就跟她说说的,不然也不至于令她就这样命丧黄泉了。或许是前世自己亲身经历过死亡,如今倒觉得死人也不是很可怕。杜流芳上前一步,眼从五姨娘的脸一直往下瞧去,发现她的衣领处较为凌乱,她幽幽说道:“若五姨娘是被人掐住脖子然后灌了汤,那么她的脖子上定会有被掐过的痕迹。”她这会儿已经凑到五姨娘跟前来,将她的领口出拉开。可是她见着的并不是一道於痕,而是几道用指甲抓伤过的痕迹。杜流芳下意识拿了五姨娘的手来瞧,果然见得几道血痕。
王妈见到这样的情景,刚才的担忧和紧张之感霎时变作了欣喜和好笑。“三小姐,这是毒发之时,三姨娘自己抓伤的。至于您说的甚被人掐伤,只怕是不成立的吧?”
看着王妈刚才犹如一团死灰的脸突然间重现光彩,杜流芳也不恼,她的脸沉静无比,一双古井般的眼没有泛起半点的波澜,“敌人太过狡猾,所以我让爹爹找来了李大夫。相信在李大夫一双慧眼下,凶手是逃不过的。”
闻言,王妈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一下,这三小姐真是邪门,莫非这个李大夫还真能找出甚蛛丝马迹,没有掐痕,她就不信三小姐还能搞出甚名堂来!
“李大夫,麻烦您给五姨娘瞧瞧,看看她究竟是如何死的。”杜流芳不再理会王妈,而是客客气气跟李浩宇说着,请求他为五姨娘仔细瞧瞧。
李浩宇本不想碰这趟浑水,但面前这个女子,干净地就好似一泓清泉,她杳杳如玉珠子落地的声音令人身心舒畅。这样的女子,他实在拒绝不了。他很快垂下眸子,“请三小姐放心。”他亦上前一步,看了看床榻之上那个了无生机的妇人。她的嘴唇发紫,一看就是吃了甚毒药,可是这时候还不能妄下判言。他伸手在五姨娘脖子处摸索着,周遭的人皆将一双眼睛睁得极大,好似一眨眼就要错过一场好戏一般。这时,李浩宇突然将手移回五姨娘唇上,用力掐着她的嘴,霎时间,一股水竟然从五姨娘嘴里流了出来。
“啊……”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被这样的局面给吓到。
李浩宇这时才缩回了手,“五姨娘的脖子已经断了。”他平静地诉说着,一双美得彷如天上月牙的眼睛里流露出一道微光,“正是因为如此,那汤灌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咽不下去了。所以她只有嘴里有毒,但五脏六腑里并没有毒。五姨娘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众人闻言纷纷瑟缩着脖子,往后退却了一步。是谁那么残忍,竟然将五姨娘的脖子给掐断了。三小姐不过是个小女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几位年轻的小姐更是吓得眼泪汪汪了。
震惊之中,杜流芳最先反应过来,她的眼如箭一般朝王妈射去,“王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三十五章 凶手
这屋子里没有别人,除了杜流芳就是王妈,杜流芳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剩下的便只有王妈了。众人一脸戒备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王妈,心中涌出无限的恐惧,这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婆子,竟然就是包藏祸心的凶手!
“老爷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啊,真的不是老奴杀的,真的不是啊……”王妈拼命地摇着头,老泪纵横,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杜流芳走上前去,捉了她的手,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提,露出一双被指甲抓伤的手腕。杜流芳冷冷一笑,“如今你还冤枉?你掐住五姨娘的手,她自然会反抗,所以反手抓伤你的手腕,不知我可分析得对?”事到如今,她不认账就可以摆脱罪名么,真是笑话!
杜伟此时已经被这个恶人先告状的王妈气得火冒三丈,如若不是她,他怎会提出让阿芳去庄子这样的话来?这个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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