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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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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潇闷哼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话。杜流芳见他不再说话,又抄起了手给他上药。这次上药倒比上一次顺利许多,不消片刻钟,她已经替柳意潇重新包扎好,给他穿好了衣服。这会儿正背对着柳意潇坐着,腆着脸小口小口喘气。
“我会对你负责的。”静默许久,待杜流芳稍稍平复自己的心境之后,忽然听见与自己背对而坐的男人嘴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于是她努力平复的心情像是平地里一声惊雷,震得杜流芳浑身一哆嗦,差点儿从青石板上跌下去。
而背对着她而坐的男子似乎还觉得不够,干脆转过头来抓了杜流芳的双手,略显病态白的脸上浮出一丝勾魂摄魄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眨了两下,疑似在抛媚眼。紧接着他低沉着嗓音道:“我会想姑父提亲的,阿芳,嫁给我吧!”
第265章 被人求亲
杜流芳脑子轰一声响,好似什么要炸开了一样。望着眼前这人写满真挚的眉眼,她的心早已乱得七上八下了。她的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却又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过去种种恍若走马观花在自己眼前一一浮过。
前世的那段婚姻是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正儿八经地提及婚事?杜流芳的脸红了一圈,她咂了咂舌,好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睁着眼睛骨碌碌望着眼前的柳意潇,心头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如今是明晓自己的心意了,她是欢喜他的。否则也不会长久以来,她会在闲暇的时候想起他来。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总是包围着她,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她的心里其实并不排斥对他的这种感觉。
柳意潇见杜流芳愣住了,而不是直接严词拒绝,他的心里头多少有了些底气。于是他赶紧趁热打铁道:“阿芳,我是诚心诚意的。当我看着那辆马车冲向悬崖的时候,我的心就慌了。我真怕我这一辈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柳意潇心有余悸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那一瞬间的锥心之痛,他整个人都要崩溃的感觉,柳意潇依然久久不能平息。余下的又全是庆幸,幸好一切都来得及,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马车,将杜流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历经两世,他动心的也只有自己这个表妹。要是把她给丢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找回。
柳意潇的一席话也正道出了杜流芳的想法,在跳崖的那一刻,她对柳意潇何尝是不舍。可是她更不想自己成为他的累赘,不然到头来两个都会遭到黑衣人的毒手。所以她才会选择跳崖。“我……”杜流芳动了动嘴皮子,心头乱作一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柳意潇这个冒然然的问题。
倘若是对待别人她可以毫不考虑地严词拒绝,可是面对柳意潇,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可是面对前一世自己的遭遇,她又不可能答应柳意潇的请求。前世自己的相信自己的单纯让自己付出了血的代价。今生她只盘算着怎样为自己报仇,怎样让那些曾经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人命丧黄泉,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她是极少考虑的。即便是她在心里一直将柳意潇当做是一缕能够温暖她的阳光,她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即便柳意潇对她的喜欢是的的确确的,可是谁能保证是一生一世一辈子不变呢?她不愿意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就交付给一个男人。前世的自己已经吃过这方面的苦头,这一世,她也不愿意自己再一头栽进去。
想到这里,杜流芳原本滚烫的心却一点儿一点儿发凉,面上的潮红渐渐退却,剩下的净是冷凝。
“阿芳,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希望这个答案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而不是草率决定的。”看着杜流芳一点儿一点儿僵掉的神情,柳意潇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索性率先开口,堵住了杜流芳接下来的话。他真怕从她的嘴巴里听见拒绝的话语。
杜流芳楞了楞神,然后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两人无话,一种尴尬之感自两人周围弥漫。杜流芳转头瞧着那在凉风中奄奄一息的火苗,赶紧窜了过去。丢了几个松果过去,这才转头小声对柳意潇说道:“我去捡柴火,你好生歇息。”话毕,就提着裙衫跑开了。
柳意潇望着杜流芳一窜一窜往树林深处走去,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从一开始她的防备心理就很重,对他的戒心也是到了很久以后才消除。前一世的杜流芳根本就不是这样,虽然小妮子刁蛮任性,会使小性子,但是心是敞开的,爱憎都写在一张小脸上。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见到的表妹却是表情总是淡然,总是将自己心事全隐藏在自己心底。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怜惜心疼。他想要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想要将她心底的故事分享,想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迎着昏乎乎的日头,他的这些梦想就跟一个个的水泡似的,在阳光底下发出吸人眼球的光。他的心又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燃,刚才的失望又登时一扫而空。日子还长,他可以慢慢来,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吧。于是乎,他望着杜流芳远去的身影,嘴角勾勒出惯常的笑容,露出两颗大门牙,笑得跟兔子一样无邪。
杜流芳重新捡了柴火,又抱了一兜儿松菌。这地方没有其他的吃食,就只能这样将就了。杜流芳烤好了松菌,与柳意潇分食吃了,便让柳意潇自己睡下,自己则又加了柴火,然后往森林处去了,说是去找出路。
柳意潇吃了七八分饱,浑身感觉有了些气力。待杜流芳走了之后,他也没有闲着。这地方古树参天,又人迹罕至,应该有很多的野味才对。不过依着杜流芳的身手自然是打不到的,所以还得他亲自出马。
后腰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每走一步就会牵动伤口,所以他只能小步移着步子,要是伤口再裂开,就不好处理了。他费了好些功夫才从青石板走到了森林里头。如今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虽然这悬崖底下有些凉飕飕之感,但并不影响春回大地、草长莺飞。甫入森林,一群鹧鸪就从灌木丛中哄地散开四逃。柳意潇手疾眼快,当即抽出长剑,猛一横贯,准确无误朝那鹧鸪刺去。这一刺,倒是有两只鹧鸪正好刺中,扑腾着翅膀奄奄一息。
柳意潇将那对鹧鸪取下来,捉在手里,继续往森林深处而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的野味倒是挺多的,不一会儿,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鸭。应该够他们今天的吃食了。柳意潇折腾了大半会儿,这会儿只觉得身子被掏空,浑身力气如抽丝,他软着身子在丛林之中坐了很久,这才小心翼翼拖着步子往来路去。
第266章 分量不轻
杜流芳顺着森林一直往里走,越是到丛林深处就越是静谧。她在里头绕了个大圈子,仍旧没有什么收获,忽然听见泉水叮咚作响,好似在奏着一曲上好的梵音。杜流芳突然茅塞顿开,有溪水的地方必然有路。她撇开之前寻找的道路,反而去寻找泉水,然后顺着那溪水一直往前走,最终走到了一个狭窄的谷口。顺着谷口瞧去,大约在几十米远的地方,便有一处河流。这里的溪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而这,就是她所要寻找的出口。
杜流芳喜形于色,赶紧大着步子往回走,要将这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柳意潇。
等她穿过密密的丛林时,却陡然瞧见那地上堆着的落叶上面沾着些已经凝固的鲜血,呈暗红色。虽然血迹并没有多少,却足以令杜流芳大惊,这地方没有旁人,只有她跟柳意潇二人,如今这血迹又是从何而来?莫不是那些黑衣人果真不肯罢手,非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所以就追到这悬崖底下来了?
杜流芳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心里头也越来越害怕,一种无名的恐慌瞬间侵袭了她的全身,狠狠冲击着她的脑膜,令她无法思考辨认。
不会的,柳意潇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就死在那些黑衣人的手里?杜流芳心头乱如一团麻,却还寻着话这样安慰自己。她也不作停留,飞也似的从树林外面跑,她希望自己一跑出来,仍旧见到柳意潇还安然无恙的躺在青石板上闭目养神。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她一遍一遍地在心头默念。余下的那一段路程,杜流芳跌跌撞撞,不知道跌倒了多少回。路旁的刺荆刮破了她的衣裳,在她娇嫩的脸上和手上划下一道道的血口子。但是她全然不顾,她此时满心想的就是快点儿,再快点儿,她要赶紧确认柳意潇是否安全!
可是真正要从丛林之中出来的那一段路上,杜流芳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倘若真如自己所想,柳意潇已经被那些丧尽天良的黑衣人给杀害了怎么办?越是接近真相,她就越是害怕,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她浑身发软地瘫在地上,心里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无助。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地上重新站起来,扶着松木软着脚慢慢走出了森林。
不知何时起,她的那双淡然的眼已经氤氲起一层水汽。好似她一眨眼,眼泪水就要跟着流下来。那段艰辛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她已经没有回避的余地。杜流芳收掇好自己纷乱如麻的心情,努力睁开眼睛往青石板瞧去。
青石板上并没有人,只是那一笼燃得正旺的火堆旁,那一身宝蓝色锦衣墨发如云的男子不是柳意潇又是谁?可是那人正曲腿盘坐在火堆上,支着用树枝做成的木架子,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木棍去敲翻着架子上烘烤的东西!
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杜流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知是喜悦还是后怕。一股无名的火气像是那堆大火在心头熊熊燃烧。杜流芳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三两步走过去,也不顾那燃得正旺的火是否会烧着自己的手,挥手就将柳意潇捣鼓的那些东西一股脑悉数和在了地上。
柳意潇正是怔忪间,却见那边发狠的杜流芳扑过来就往他身上狠狠打去。
柳意潇左闪右闪间疑惑地道:“杜流芳,你发什么神经呢,咋胡乱打起人来了?”他没有惹到她吧?柳意潇疑惑间又平白吃了杜流芳两记拳头。这丫头不知中了什么邪,抡起的拳头全是实打实的,砸过来硬邦邦的就跟石头一样。疼得他龇牙咧嘴。
杜流芳朝柳意潇砸了几拳,却还觉得不解气,可是自个儿的手砸得红通通的,她吃痛地吸了两口,又朝柳意潇踢了两脚,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朝柳意潇蹬腿儿一边哭着,“树林那边有血迹,我以为你……”
柳意潇一边躲开杜流芳的攻击一边回想,他在猎杀那些野味的时候自然而然留下了那些野味的血迹。柳意潇瞧着杜流芳双眼哭得跟核桃儿似的肿着,小脸煞白,大牙死死咬住下唇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杜流芳这副模样,莫不是担心自己出了个什么意外吧?柳意潇心里的疑惑登时有了突破点,而且这个认知令他十分愉悦。看来杜流芳是在乎他的,看样子自己在她心里分量还不轻。柳意潇从火堆里掏出一只全了毛的兔子跟野鸡,献宝似的捧到杜流芳跟前来,“我去打野味去的,那些血迹也是这些个东西留下的。你闻闻,都快要烤好了,多香啊!”
杜流芳气得一手打飞那些兔子跟鸡,胡乱摸了脸上的泪,没好气地嚷道:“谁稀罕!你再这样乱跑,我就不管你了!”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可是柳意潇倒好自己跑去打野味了!真是气死她了!
柳意潇哄小孩子一样地说道:“好好好,下次我绝对不再自作主张了。表妹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柳意潇安慰了好久,杜流芳收住了哭声,只是一直板着脸,不怎么搭理柳意潇。
“你的脸怎么了?”柳意潇注意到杜流芳的脸上被划出两道血口子,又想着她刚才胡乱流泪,那泪水浸泡着伤口,肯定不好受。
杜流芳板着脸,没好气地道:“还不是找你给弄的!”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受伤,现在还好意思问,杜流芳趁机瞪了柳意潇好几眼。
柳意潇心里有些不安,过去拉她的手,见她受伤也有好几道被刺荆划过的口子,点点血迹从伤口处渗出来。柳意潇心头极了,殷勤地去捧了水给杜流芳洗净了脸,又给她吹了吹,以缓解她伤口的疼痛。杜流芳却是不领情,一直别扭地转过脸,对柳意潇没什么好生气。
替杜流芳吹了伤口之后,柳意潇将被杜流芳打掉的兔子野鸡洗了浮土重新拿过来烤,与杜流芳相对坐着。他时不时抬头望面色阴沉的杜流芳那里瞟过一眼,见杜流芳瞪眼过来,又连忙支着树枝将火堆里的渣滓挑出来。
第267章 口是心非
没过多久,那架子上烤着的兔子跟鸡就散发出一股诱人口水的肉香来。那股味道钻进早已饥肠辘辘的杜流芳的鼻子里,她早已食指大动,恨不得扑过去抱着鸡腿就开始啃。只是她这会儿还跟柳意潇堵着口气,只好将自己心头的**打压下去,不动声色地盯着燃烧的火焰发呆。
正是怔忪间,她只感觉到那股她强烈排斥的肉香味似乎离自己更近了。她定神一瞧,原来是柳意潇卸了条鸡腿儿下来,递到她的跟前。
杜流芳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差没有两眼发昏。算了,人何必跟食物过不去?于是乎杜流芳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张嘴就咬下一口肉就当做是那讨厌的柳意潇准备使劲嚼。可是那东西一到嘴里,杜流芳的嘴就瘪了,太烫了!杜流芳皱着眉心将其在嘴里翻腾了几下,也没尝出个什么味道,就吞咽下去了。
柳意潇瞧着杜流芳的小动作,笑了起来,温声细语道:“你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杜流芳瞪了他一眼,又去咬第二口,这时才恶狠狠地说道:“要你管!”
于是乎两人又不说话了,将那只野鸡分食吃完,杜流芳吃了八分饱,也没再多吃。那只野兔便成了他们的晚餐。
柳意潇见杜流芳皱着眉头瞧着地上的骨头,一言不发。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阿芳,你今日只是见到林子里的几滴血就以为是我出了甚事儿,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这句话是他自杜流芳发脾气以来最想问的一句话,但是他又没有勇气问她。这会儿他吃饱喝足,浑身有了点儿力气,连带着勇气也多了些,是以才这样问道。
杜流芳扁着鼻子哼声,“人要有自知之明才好,谁在乎你了?你就算是被那些黑衣人给捉去见了阎王,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杜流芳干脆利落地否认了柳意潇的话,只是想到刚才她心慌意乱、无依无助之感,杜流芳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看来自己对柳意潇的喜欢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设想,令她有些慌然失措起来。
柳意潇却哈哈笑开,“女人最是口是心非!你不必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事到如今他还瞧不出来杜流芳的心意那么他就是傻瓜,但是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对于他的求亲杜流芳没有应允?“阿芳,既然你我两情相悦,为什么就不能够在一起呢?”
在柳意潇看来,他历经两世也只寻得这个心爱之人,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的。今日这一切恰巧说明了杜流芳对他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点头答应呢?
杜流芳不以为意地嗤笑起来,“你说你爱我,可是你的爱又能保持几年呢?或许等府上纳了妾室,等我年老色衰的时候,你还会喜欢我么?”男人最是靠不住,或许他只是一时新鲜说什么白头偕老的混账话,可是转眼又将别的女人搂入怀抱!这样的担惊受怕她已经尝试过一次了,不想再次跌入这泥淖之中不能自拔。
与其将来失去,那不如永远都不好得到,省得将来伤心难过。不过女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亲和亲人着想。要是家里出了个老姑子,对家族的荣誉也是很有影响的。所以打一开始她就打算听从父亲的安排,不要再像前世一样肆意妄为,既惹得亲人伤心,又成为夫君的肉中刺。父亲为自己挑选的,至少在家世和人品上都考究了一番,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柳意潇被杜流芳的话唬得一愣一愣,这些问题的确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但是他确实想过要与杜流芳长相厮守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向来不是个失信于人之人,所以这次也不会。“阿芳,你听说过一句话么?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久了便不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那就是亲人了。亲人之间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么?阿芳,无论你心里是怎样想的,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但是我的心是不会变的,我也不会放弃的!”柳意潇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杜流芳听着,不说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若说听着心爱之人的表白没有心动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可是心动归心动,她始终不能放下自己心头的芥蒂。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不得不让她从中吸取教训。杜流芳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表哥,谢谢你!”杜流芳瞧了柳意潇半响,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真诚的表白。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倘若相信了,会不会又跌入另外一个深渊,她不敢往下面想。
见杜流芳面色动容,但依旧没有应允,柳意潇心里多少有些沮丧。但是转眼他又将这样的情绪抛开,来日方长,杜流芳的石头又不是石头做的,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感动的。不过他总觉得杜流芳是在顾虑着什么,究竟是什么呢?柳意潇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表妹,我累了,先眯会儿眼。”刚刚杜流芳发疯似的冲过来朝他一阵乱打,他忙着躲避,杜流芳有几拳砸在了他的受伤部位。当即他感觉一阵刺痛,隐隐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应该是伤口裂开了。他现在需要多多休息,养好伤之后,才能带着杜流芳出了这地儿。
杜流芳正愁着两人间的气氛尴尬,所以她也没有阻拦柳意潇。她想着让他再睡一会儿之后,两人便往刚才她找到那个峡谷去,趟过那条溪水,应该就能顺着路出去了。一心想着出去的她并没有留意到柳意潇那张煞白纠结的脸。
等柳意潇睡下之后,杜流芳又开始思索昨日的事情。那些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究竟是从哪里跑来的?而且他们出手找着狠辣,将无辜的驾车老伯也砍得噎气,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留活口的了?倘若是朝廷里的人,根本用不着蒙面,那就只能是外面的人了。如此训练有素、出手狠辣,杜流芳的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了一个名字——杀手阁。那么又是谁这样憎恨她,要将她置于死地?
许家还是大夫人?不得不说,这两处都是有可能的。许家之前就请过杀手来杀她,难保不会故技重施。而大夫人虽说是行动不便,可是她身边的婆子就相当于是她的左膀右臂啊。大夫人的两个女儿都在她这儿栽了跟头,大夫人对她是恨之入骨。这次难保不会剑走偏锋,利用她出城一事借题发挥。杜流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倘若真是这两处派人使得坏,无论是谁,那如今的杜府只怕也是摇摇欲坠。父亲和哥哥的性命也是岌岌可危。
杜流芳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一哆嗦,再也坐不住了。撇头去瞧那边睡的正香的柳意潇,犹豫了一下子,但顾及父亲和哥哥的安慰,杜流芳也顾不得甚了,便走过去将柳意潇推醒。“表哥,醒醒!醒醒!”
柳意潇睡得正香,这会儿被杜流芳这么一搡,兴致了然地咂了咂舌,十分不满地眯起了眼睛,“你咋的,还让不让人睡觉?”见杜流芳一脸急色,柳意潇的心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杜流芳心里憋着事儿,也不跟柳意潇多做解释,只是拉着他起身,“走,咱们出谷去,我已经找到出路了。”
柳意潇脑子里恢复了一丝清醒,慢悠悠朝着杜流芳的方向点了点头。可是今天出谷,也太急了点儿?
还不等柳意潇思索个什么所以然来,杜流芳已经转头将那烤好的兔子用布条绑好提在手里。朝柳意潇这边招招手,“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赶路吧。”这山间的夜路很是难走,还是早些时候离开越是安全。
柳意潇这才躺下去就被杜流芳给叫起来,这会儿子总算也缓过神来,将后腰处那股子疼痛感硬压了下去,慢腾腾从青石板上走下来,然后理了理身上的黄叶和褶子,这才说道:“好,赶路吧。”他动人的声色里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疲倦。
杜流芳心头担忧着杜府,这会儿子自然也只有委屈柳意潇了。幸好一路行来,柳意潇只是脚程比她慢些,瞧起来并没有多少不适。只是当走到溪水处时,要想过去,那身子得泡在水里,摸索着溪水发源处才能过去。
毕竟是初春的水,那远处的冰山才开始融化,双腿浸泡在水里还有些刺骨。在水里行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杜流芳就被溪水冻得浑身只打哆嗦。跟在她身后的柳意潇也好不到哪儿,一张俊脸被冻得白乎乎的,跟一张白纸一般。只是精神一直还好,牢牢跟在杜流芳身后没有放松。从溪水到河流处,溪水突然变深,水面也便宽了些。冰冷的溪水漫过柳意潇受伤的后腰处,那股冰冷冷的感觉,像是把把尖刀朝他扎了过来,令他瞬间疼得无法呼吸。一股眩晕感像是一下子攥住了他所有的神经,令他无法动弹。但是很快,他又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晕倒的感觉,指甲掐进肉里,竭力控制自己的意志。
他倘若就这样晕倒了,岂不是增加了阿芳的负担?况且阿芳向来畏水……畏水,他的脑子像是忽然联想到什么,轰得一下炸开。
第268章 连夜回家
在水里折腾了大半天,等两人达到岸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显出下午的光景了。两人的衣裳打湿了大半,不适合在前行。所以杜流芳先将柳意潇安顿在河边,自己去周遭捡了些枯枝落叶,用昨日的方法生火。
不知是熟能生巧还是咋的,杜流芳这回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将火给引燃了。将一堆火收拾地旺盛,杜流芳又顺手做了架子放在火堆上,便要伸手去解开自己的罩在外面的衣衫。
柳意潇被吓得一跳,也不顾自己身体的疼痛,一脚跳开。“表妹,你这是作甚?”
虽说男女有别,但如今情况特殊,哪儿还顾得上那些俗礼?杜流芳没有因为柳意潇的话而住手,反而利落地将外衣脱了下来。看着柳意潇涨红的脸颊,一脸扭捏的模样,杜流芳语气淡淡道:“你也把衣服脱下来吧,免得着凉了。”柳意潇身上还带着伤,这回又被这水给冻着,若不及时将湿掉的衣服脱下来,很容易发烧的。
见杜流芳面色坦然,柳意潇心头也舒了两口气。这儿荒山野岭的,左右也没个人影,自己顾虑那么多作甚,反而不是一个女子洒脱了。想到这里,柳意潇也不再别扭,将自己的湿衣服脱下来架在架子上烘干。
不过话虽如此,当他瞧着杜流芳那因为衣裳被打湿而显得玲珑有致的身体,柳意潇顿时觉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但又怕杜流芳瞧出什么端倪,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再去看她。
衣服烘干之后,杜流芳又将从谷底带来的野兔放在架子上烘烤了会儿,与柳意潇分食之后杜流芳始终担忧着心头的那件事。见这会儿天色只是黄昏,便拉着柳意潇又上路了。他们寻了条道上了山顶,按照小道往回走。
天色越来越暗,柳意潇走了这么多路之后,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脚下如有千般重。但是瞧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杜流芳,他又强打起精神来。这荒山野地的,他不想成为杜流芳的负担。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有人家的地方,杜流芳思索着这两条腿儿走左右不是个事儿。便进村子里跟村民们买了头牛车,这样柳意潇也不用跟她受累了。
天已经完全黑寂下来,万幸的是天上还挂着一轮圆月,几颗疏星像是镶嵌在黑幕的天空之上,撒将出淡淡的星光。等走过了乡间小路便是官道,官道全是用大石头铺就的大道,在月辉的映照下白花花的一片,像是条雪白色的带子镶嵌在这片暮色之中。
两人驱着牛车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还没有关,几个守卫穿着盔甲手持大刀守在门口,一群人举着火把在城门口巡逻。见着一个牛车溜溜前来,忙警觉地握紧手里的刀柄,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杜流芳与柳意潇在夜风中对视了一眼,然后杜流芳驱车上前,笑道:“我是杜学士府的三小姐杜流芳,这位是丞相家中的公子。”
闻言,为首的那侍卫睁大了眼,朝那执着鞭子的少女瞧去,眼前陡然一亮。这果然是昨日出城的杜家小姐,只是因为衣衫褴褛、形容憔悴,才让他没有一眼认出。那侍卫嘴巴微张,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虑。
昨日他派人通知上头的人去追杜家小姐,可是没想到杜小姐中途遭人埋伏。就连那派过去跟踪的小侍卫也未能幸免,眼前的杜家小姐是怎么逃出那些人的毒手的?“原来是杜小姐和柳公子,恕本官无力了,赶紧进城吧。”
这程大人连着追了两日,也没个关于婉妃的音讯,程大人回来的时候也没说杜小姐的什么事儿,看来婉妃那事儿跟这杜家小姐没有多大的关联。而且杜家小姐身旁的可是当今丞相之子,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对象。想到此处,那人赶紧朝身后的侍卫们瞧去一眼,然后训练有素地让开一条道来,满脸堆笑道:“杜小姐柳公子快些进城吧,这城门也快要关了。”
杜流芳这么费劲儿地赶路,也就是怕城门关了,倘若如此,便得第二天才能进城了。幸好自己赶上了,她的心里松了一大口气,那张因为赶路而便得有些惨白的脸登时红润起来,“那就多谢这位小哥了。”
跟那人道了谢,杜流芳便驱赶着简陋的牛车,往自家府门去了。
此时城中黑兮兮一片,白日里的喧闹声归附于平静,只有酒楼和勾栏院的灯还算亮堂。冷风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在耳畔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声,牛车哒哒的蹄声在冷清的青石板上不间断地发出。杜流芳忧心着府上之事,将手里的牛鞭子挥得霍霍作响。柳意潇经过这么大一折腾,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后腰处的伤口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跟团浆糊似的。迎面吹来的凉风令他脑子有了丝清醒。可能头重脚轻的感觉却越发的厉害。柳意潇强打起精神来坐在牛车上,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牛车已经在杜流芳的指挥下稳当地停在了杜府大门口。
柳意潇眯着眼睛瞟了眼悬在杜府正门的那块门匾,自己越发昏昏沉沉。他隐约觉得杜流芳这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铁定是担心杜府出事儿,所以他要强撑着,看看阿芳究竟在担心什么。
杜流芳将车停下来之后,就忙招呼守门的两个小厮过来将牛车给处理了。然后转过身见柳意潇面色惨白,有些担心,便问道:“表哥,你还好吧,能自己走么?”
柳意潇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表妹若有甚事儿就赶紧去吧,表哥跟在后面就成。”
柳意潇的回答正合杜流芳的意,是以她点了点头,吩咐守门小厮照顾柳意潇之后便脚下生风地朝屋子里去。身穿灰溜长袍的管家这会儿见到自家小姐进了门,原本绷着的一张脸登时乌云四散。
“三小姐,您回来了!”那管家赶紧迎了上来,一张干瘦的老脸上写满了关切。
杜流芳来不及理会这些,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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