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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与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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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前,裴行简蓦然将手伸到俞箴肚皮上摸了摸:“什么时候才有喵喵?”
俞箴被他冻得一激灵,咬牙切齿,差点没把人反手一个按骨折:“还喵喵,有北极熊都被你冻死了。”
裴行简就为她这句话笑了一路,俞箴凌晨三点赶到医院,现在困得只想睡觉,她纳闷了:“有这么好笑吗?”
裴行简时刻不忘紧扣主题:“啊,我在想,北极喵喵长什么样,长毛还是短毛,毛色是雪白的,还是花色的……”
俞箴:“……”无语凝噎。
裴行简笑得像个二傻子,俞箴戴着宽大的羽绒服帽子,遮住她大半的脸,帽檐下,她唇边也被感染上了点点笑意。
…
楼上,裴煦目睹了刚才裴行简和俞箴的恩爱全过程,她收回目光。
…
孙怡自从在医院吐血后,支撑她身体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了,医生说她身体空了,必须要静养。孙怡走的干脆,直接向裴行简递交了辞呈,空荡荡一身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她不再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别墅,而是自己搬去了郊区一家养老院,闭门谁也不见,就连亲生女儿裴煦去看她,也几次被拦在了外面。
直到裴煦第六次去疗养院,孙怡终于让她进来了。孙怡坐在轮椅上,身旁时暖烘烘的壁炉,她放下手中的红茶:“你来找我什么事?”
裴煦在她对面坐下,母女俩同处一框,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个人,只不过一个风华正盛,另一个美人迟暮。
“如果是公司的事,那就别说了。”
裴煦还未开口,已经被孙怡窥透内心,她目光直视对面,眼神锐利:“妈,你从来都说,人敢与命斗,才能应有尽有。”
孙怡神情淡淡:“我说错了。”
她轻飘飘一句话,仿如重锤砸塌通天大厦。裴煦不可置信:“妈,你在说什么?”
她承认,她恨孙怡,恨她十八年的少闻少问,恨她对裴和的偏心。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在恨的同时,她又爱孙怡,爱她的优雅从容,爱她的坚韧果敢。在二十岁的自己给三十岁自己写信时,她甚至忍着羞耻在信纸上写下:人敢与命斗,才能应有尽有。在她成长路上,一直跌跌撞撞地追随着孙怡踩过的步子,拙劣地模仿着她的言行。她心中有难以宣之于口的秘密:她要成为孙怡,再超越孙怡。
可如今,她听到了什么?裴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怡轻笑,她倚在轮椅上,又重复一遍:“我说,我错了。”她双手摊开:“你看,这就是跟命斗的下场。”
年近六十,夫妻情消,儿女疏离,娘家没落,日薄西山,终日苟延残喘。
欺骗和幻灭的滔天巨浪汹涌扑来,十岁的裴煦死在了浪里,只剩下一口烟;二十岁的裴煦形销骨立,残喘着一口气;三十二岁的裴煦优雅被片片瓦解,低头看,她的盔甲竟然变成了一层单衣。她怆然一笑,双眼蓦然通红,裴煦指着天,怒道:“就为了裴越这么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男人,你就颓废成这副模样?”
孙怡没有看她:“他是你爸爸。”
裴煦残存的理智让她没有摔门而去,合上门,她离开的脚步又快又急。
车库里传来一声关上车门的巨响,紧接着,车的窗户都关上,裴煦头抵着方向盘,有盈盈水光落下,融入茫茫黑暗之中。
…
裴和是在股东大会前一天出国的,裴煦和裴行简夫妇到场送他。
那天阳光明媚,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大晴天,裴煦抬头,看着飞机没入云端,再消失不见。她优雅转身,驰车离去。
…
还差五分钟就到十二点,今天一过,裴行简正式接管裴氏。
裴煦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七零八落的酒瓶,烟灰缸里还有一堆烟头。她吐出烟圈,烟雾缭绕里,闪过裴和决绝离去的背影,孙怡灰败漠然的脸,还有裴越被印在墓碑上的照片……
裴煦自嘲一笑。
三十二岁这年,给过她亲情的弟弟走了,他说待几年散心后回来,可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再也不想回来了;给过她信仰的母亲走了,她灰败得再也不能给她力量,还说她坚持了半辈子的认知都是错的;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父亲走了,留给她一大笔遗产和一肚子怨恨,拍拍屁股,自己走得轻巧。
还有,给过她短暂心动的江飞帆也走了,他说她太偏执了,心思太重……
大家都不爱她,都不要她。
她曾经觉得,自己和裴行简的人生挺像的,都是荒唐又可笑。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有弟弟,还有信仰,裴行简失去了原仪,但还有俞箴。
现在,她什么都没了,他还有俞箴、还有她无法撼动的裴氏地位。
裴煦低头笑了笑,如果裴家开比惨大会,她绝对拔得头筹。可惜没有。
“滴”一声,摆钟响十二下,新的一天到了。
裴煦唇边扬起笑,今天,是裴行简正式被任命接管裴家的大好日子。他为了彻底扳倒孙怡去见裴越,送给她这么大一份礼,她可得好好还了。
裴煦洗漱完,照常敷上面膜、护肤,每一步都仪式感十足,她胸腔有熊火在涌动,她要送裴行简一份大礼,当做庆祝,送什么好呢?
…
今天股东大会开完,会正式任命裴行简为裴氏集团董事局主席,俞箴早早订好了餐厅和酒店,准备帮他好好庆祝一番。
她难得起了大早,特地前往工作室准备做个全套护理和造型。
助理站在一旁向她汇报工作,俞箴正在做头发护理,听得无聊,伸手让助理停下:“我没吃早饭,去帮我买份酸汤肥牛,越酸越好。”
助理匆匆帮俞箴买回来,俞箴先闻了闻,光闻着就特别酸,她瞬间食指大动,吭哧吭哧喝起汤来:“还能再酸一点。”
“要不挤一点柠檬汁?”助理试探问。
“不是不可以,就是听起来有点黑暗料理。”她自己吐槽完,转头让助理拿来柠檬开始挤汁,还评价:“居然还不错。”
助理:“……”光想想他就酸得舌头发抖。
全部弄完已经是下午,俞箴没让司机来,自己开车准备去裴氏。她运气不好,一路过去居然全是红灯,幸好不赶时间,俞箴百无聊赖地看起了新做的指甲,心里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俞箴抬头,眼神略过窗外对面马路的一抹粉色,她目光一顿,凝目仔细看,那不是有有吗?怎么穿得这么少在大街上?一看就是一个人。
有有手里揣着张纸条,她一边看一边往,脸上还挂着泪,转身跑进了身后的巷子,那不是向阳之家的方向。
绿灯行。俞箴停滞一秒,一边打死方向盘转向有有跑进去的小巷,一边给院长妈妈打电话,院长妈妈也很着急,说今天放学还没看到有有回来。
有有在干嘛?
俞箴往里开,只看见一抹粉色消失在巷角。车再往里开已经开不进去,俞箴左右看,找了个车位停下车,快步追上那抹粉色身影。
“有有、有有……”俞箴高声喊。
距离太远了,她不得不加快脚步,以拉近她和有有的距离。距离越来越近,可有有却像没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一直向前跑,越走越深。
“有有。”俞箴终于追上有有了,她伸手拉住有有的小书包。
有有脚步一顿,她转身,看向俞箴的眼睛满是泪水,她哭声喊:“对不起,箴箴姐姐。”
“怎么……”
俞箴话还没说完,突然后脑勺剧痛,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62章
股东大会办完; 裴行简惯常的冷着脸走回办公室; 一路不断有人想上前说祝贺的话,光看一眼他冰冷的脸,勇气全消。关上办公室的门; 时间已经不早; 他抬手看表;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俞箴今晚已经订好餐厅; 还说要给他一份礼物。想到这; 他边捏着眉心,边露出点点笑意。
早几天前,他在衣柜里看到了一套情。趣内衣; 俞箴一直没有任何表示; 但直觉告诉他,是为今晚准备的。
裴行简拿出手机给俞箴发消息,问她还有多久到公司,发完消息又等了几分钟,没人回复,他又发了一次,还是没回; 可能还在准备?
裴行简将手机放到一旁,没有再看。
下班时间到时,马迪轻声敲门进来提醒他:“裴董,下班时间到了; 太太今晚订了餐厅,她让我提醒您注意时间。”
裴行简收拾好东西起身下楼,想着今晚的行程,他脸上难以自抑地流露出几分笑意,他打开手机,俞箴还没有回复他消息,难道,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裴行简快步走出电梯,路边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心中不安一闪而过,拿起手机拨通俞箴的号码。无法接通、无法接通还是无法接通,他一连打过去十个电话,全都是无法接通。
顿生的不安和恐惧沿着裴行简脊梁骨往上爬,他猛地吞咽一口口水,手用力握紧了拳,贴在裤缝边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他又给司机打电话,司机说,俞箴今天是自己开车出门的,裴行简眉头皱得更厉害,他让司机马上去定位车的位置,又挂断电话给俞箴常去的工作室打去电话,工作室的人说,俞箴两个小时前已经从这儿离开,去裴氏了。
这时司机发过来的俞箴车的位置信息,在一个小巷子门口,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没动了。裴行简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路边,幸好手边有一根路灯杆让他支撑住,才没有倒下。缓过神,他眼前万物出于失焦状态,一片模糊,他着急得想找车去找俞箴,被脚下看不清的障碍物一绊,竟直直摔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脆响声,光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路边有员工赶紧围上来:“裴董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员工们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在耳边环绕,让原本就视线失焦的裴行简陷入更加混乱的旋涡,他脑海中的走马灯一页页闪过俞箴的脸,或喜、或嗔、或怒、或艳,她高兴时会跳起来捏他脸叫他裴裴,她低落时会伸手抱他亲他缠他,他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她说,这辈子都一起看雪吧。
裴行简眼中逐渐恢复清明,一张张员工的脸铺天盖地印过来,他挣开人群往外跑,不知道被谁绊了下,本就又痛又麻的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他手撑着地,掌心被摩擦出一片血珠,额前头发散乱,还淌着冷汗。
裴行简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一片雪白落在裴行简手背上,他抬头,又下雪了。他用手掌盛住一片雪,雪融得很快,眨眼功夫就融进了血里——
“妈,原谅我再叫您一声妈,如果您在天有灵,求您一定要保佑俞箴。您已经走了,把她留给我吧,留世界上最后一点爱给我吧。”
他咬牙起身,朝车库方向大步跑过去。
…
嘶。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俞箴下意识伸手想揉,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不仅如此,全身好像都无法动弹,她一挣扎,束缚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似乎被从上到下绑住了。
俞箴顶着头痛,缓缓睁开眼,一片白遮在眼前又消失,是从她睫毛落下的雪。
“醒了?”对方声音悠然。
“裴煦。”俞箴喊了声,她抬头终于看清自己在哪——天色漆黑,露台上积雪一地,白茫茫一片里独坐着她和裴煦,裴煦靠着椅子,目光远眺,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对面大楼灯光通明,高耸巍峨,“裴氏集团”四个字极其醒目。
裴煦看了眼表,又抬眼看向大楼:“现在是凌晨两点,裴行简正式接管裴氏的第一天。”
俞箴喉咙已经被冻得沙哑,她冷笑:“你把我弄来,难道是为了庆祝?”
“请你来这,是为了给裴行简一份大礼。”裴煦着重强调了“请”字。
“有有人呢?”俞箴环视一周,问道。
“那个小丫头,”裴煦笑了笑:“吵着要我带她见妈妈,董甜都死了,她哪还有妈妈,我给她吃了点安眠药让她去梦里见妈妈。”
俞箴被冻得发颤,她咬紧牙关,冷眼看向裴煦:“裴煦,你连有有也利用,不怕董甜半夜来找你?”
裴煦转头,看着俞箴嫉恶如仇的脸,倏然发笑:“我亲手将董甜推下的地狱,活人都不怕,还会怕死人?”
“是你把蒋纯和董甜的事告诉了蒋峰!”俞箴说完这句话,陡然发觉不对,裴煦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如果只是普通弟媳和大姑子,她绝对不可能查到这么深,而且,裴煦竟然知道有有是董甜的女儿,这至少证明,裴煦与董甜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能知道对方底细这么深,不可能是普通关系,再联想董甜这大半辈子都在围着裴和奔波,俞箴心中疑窦顿生:“董甜背后的人,是你吧。”
董甜的过去极其难查,显然有人在其中动过手脚,而且在蒋纯案中她有破绽露出,依然相安无事,很明显,背后有只手在帮她。
裴煦笑了笑,不置可否,但她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这么说,董甜最开始和俞箴接触,裴煦就知道了,裴煦更是早已经知道她在暗中算计关于裴和的一切,甚至是她与连安宁的关系……
裴煦突然笑了:“俞箴,从某方面来说,我很欣赏你记得住恩,连安宁曾经帮了你,她的事过去这么久,似乎只有你还记得要帮她讨个公道,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面露不屑。
俞箴:“拿安宁全家威胁她,她还能怎么计较?”
裴煦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桌子上手机一抖,俞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手机居然被裴煦拿出来放在桌上了,她动不了,只能看到是聊天软件被屏蔽过内容的消息提醒。裴煦扫了眼:“又是裴行简发来的?”
说着,她拿起手机,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锁屏:“抱歉啊,你晕倒的时候裴行简不停给你发消息,我只是想看看,他发了什么,就用你的指纹打开了。”
刚开始时一堆没营养的废话,到后来发现联系不上俞箴,这下知道开始着急了。
不过这回不是裴行简,而是定期给俞箴发消息报平安的连安宁,她发了一张自己在澳大利亚码头的照片,还有一条语音:“箴箴,我最近一切都好,你呢?”
俞箴眼睛一睁。
裴煦将照片点开,放大,半晌她蓦地笑了笑,将手机丢回桌上:“她这衣服居然还没丢。”
俞箴低头看到手机上的照片,连安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比“耶”的造型。她想到什么,瞬间反应过来,反问:“裴煦,那个晚上,你也在?”
连安宁被迷。奸那晚,穿的就是这套衣服,俞箴知道是因为连安宁曾经想用这件衣服自杀,被救下来后她自己说的。
裴煦面带讥讽:“我也不想去,董甜那个疯子居然潜入房间里把裴和跟连安宁都迷晕了,还让白人强。奸了连安宁,我不去善后,裴和怎么办?被起诉迷。奸吗?”
俞箴的调查显示确实和董甜有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连安宁当年被□□竟然是董甜一手策划!
裴煦见她露出震惊的表情,居然笑了,好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分享秘密的人,她说:“董甜是我见过最变态、最病态的女人,她把自己的幸福和喜怒哀乐全挂在裴和身上,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他。你看跟裴和有过关系的女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哪怕把所有裴和有过好感的女人都杀了,董甜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她真把自己当连环杀人犯了。”裴煦冷嗤,显然不以为然:“就算一个个都杀了,能保证裴和永远不变心吗?有裴越这么个当爸爸的影响裴和,他真的能从一而终吗?一旦裴和变心,她又该如何?接着杀?把自己人生主动权系在别人身上的女人,她们配得到世界上真正的好东西吗?”
裴煦面露不解和不屑:“董甜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都低到尘埃里,甘愿当感情的菟丝花;原仪当年多么潇洒的女人,海城当仁不让的头号名媛,结果呢,临死都是因为感情纠葛;连我母亲孙怡,年轻时顶天立地要与命争锋女人,结果被一个臭男人摆了一道,她现在颓废成什么模样。为什么不把人生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为什么要让虚无缥缈的狗屁感情左右自己?”
在提到孙怡时,裴煦脸上的崩溃一闪而过。她的模样,像极了裴行简提起裴超时,那种崩塌幻灭的沮丧。
俞箴脸被冻得发紫,她眼中带着嘲讽:“裴煦,你何必在这例举别人,孙怡让你的信仰破灭,你恼羞成怒把我绑到这里,这又算什么,你所谓的理智呢?”
裴煦一哑,半晌过去,她突然笑了。她没有回答俞箴的问题,只是眼中带着火热的光,她将这束光投向了俞箴:“俞箴,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没必要。”
裴煦不怒反笑,她起身,将桌上俞箴的手机拿起,走到俞箴身后,迈着优雅的步伐将人推进房间:“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俞箴不明所以,一进房间,她瞳孔惊得一缩,满室油桶,一张乳白色方桌贴墙放着,桌上有一根针管和一把□□。
裴煦端庄在椅子旁坐下,她笑着拿布擦枪:“我本来想杀了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她话音刚落,乍然有钢琴曲响起,是裴煦的手机铃声。
“怎么?”她问。
她开了外放,俞箴能听到对面人说了什么:“裴行简已经找来了。”
意料之中的速度,裴煦扬手将电话挂断,手机丢回桌上,转而拿起针管,里面液体血红,她抬头看向俞箴笑:“这里面是一管HIV病人的血,待会裴行简进来,我握着枪,你只要负责扣动扳机,这管血就不会进你的身体。”
话落,裴煦皱起眉:“如果你没有动作,我能保证,在你彻底感染前,绝对吃不上阻断药。”
她忽怒忽笑:“俞箴,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裴煦实在是很感兴趣,在自我和爱情里,俞箴会如何选择。
希望不要是愚蠢的为情所困,那就太没意思了。
俞箴看向裴煦,喉咙嘶哑的陈述事实:“裴煦,你做完这些,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裴煦仰天大笑,再对上俞箴的目光时,双眼已经通红,她表情几近扭曲:“我不在乎了,继续活在冷血无情的裴家,不如让我去死,反正我也什么都没了,我不怕死。”
人人都畏惧死亡,她却爱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获得自由和永生。
第63章
门没关; 裴行简一把将门推开; 声响不小。他一身西装被雪浸湿,布满血丝的眼里迸发出彻骨凉意,指尖还在发抖; 人已经迈进门槛。裴行简喉间温莎结端好; 颈部大动脉却粗犷的虬起; 突突跳动; 他膝盖痛得像被重锤寸寸敲碎骨头; 血已经凝珠; 细碎的寒风犹如牛毛细针,无孔不入地刺穿骨间缝隙,痛得钻心刺骨。
看到俞箴完好出现在眼前; 他眼眶一热; 心中压得他窒息的大石在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无影无踪。他冷眼扫向裴煦,喉咙嘶哑如钝刀割磨:“你想要什么?”
裴煦悄然一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她目光倏然深邃悠远,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讥嘲地笑了笑:“裴行简; 你发现了么,我们的人生多像啊。父母感情破裂,信仰面目全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向外界证明些什么。但你又和我不一样; 至少在原仪死之前,你的心还是热的。”
她笑得肩膀发抖:“裴家历来是一身冷血,你居然切开来还是热的,说出去多么匪夷所思。”
“所以你为了同化我,给我妈打了一通电话,她死了,我们就都一样了。”裴行简扯了扯唇,一丝凉意挂在唇边。
“是啊,”裴煦几乎没有否认,她眯起眼笑:“我告诉她一切的时候,她在哭,裴行简,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二婶在哭,那种绝望、悲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她脸上露出笑,像是回忆起了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情。
裴行简提步往前,裴煦悠然将一把枪抵在俞箴脑袋上,他脚步霎时顿住,看了眼俞箴,再转向裴煦,眼中红得几近泣血:“裴煦,你放了俞箴,有什么事冲我来!”
“裴行简,你大可上来杀了我,我绝不反抗,不过在你杀我之前,俞箴的尸体可能已经倒在你脚下了。”裴煦说。
俞箴挣不开满身绳索,看到裴行简浑身疲惫地站在面前,她心上最柔软的那块肉仿佛瞬间一根被烧得通红的铁柱瞬间戳穿,血流蹦飞,还在冒着细烟,燎起大片血泡,烫得五脏六腑都在阵痛,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冷眼看向裴煦:“裴煦,你不是让我用枪射裴行简吗?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动手。”
裴煦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这是下一步骤的安排。”
她手下刚刚发消息来,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她已经让人去制造了一点小障碍,不过也拖不了太久。
裴煦拿起沙发上的对讲机:“上来。”
一分钟不到,两个彪形大汉从门外进来,两人身材魁梧有力,隔着黑色夹克都能感受到内里肌肉贲起。裴煦眼睛抬了抬,其中一个大汉一脚踹在裴行简膝盖上,“咚”一声钝响,裴行简咬牙跪在地上,本就痛肿的膝盖不堪重击,软如薄纸,几乎不能支撑他跪在地上。
裴行简双手撑地,冷汗涔涔,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裴煦!”俞箴怒目。
裴煦笑眼看向俞箴:“你看他趴在地上的模样,人格和尊严全都被我压在脚下,真是新奇。”
“裴行简、裴行简!”俞箴拼命想靠近裴行简,她往前挣扎,整个人连带着轮椅一起摔在地上,她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仰头,对上裴行简渗血的眼眸,她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这夫妻情深的模样,真是感人肺腑。”裴煦一边将轮椅扶正,一边冷声命令:“给我打。”
两个大汉得令,拳脚毫无收敛地打在裴行简身上,整个房间回荡着肌肉筋脉被撞击、打散的钝响,黑色西装上布满脚印,裴行简脸上毫无血色,他咬肌绷紧,唇抿成线,仍然有闷哼声泻出,拳脚声中,他身体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恍然觉得,自己似乎灵魂出窍了,但是,他不能死,他想抬头再看看俞箴的脸,可是自己的模样……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他死死低着头,蓦地“噗”一声吐出一口血。身后两个大汉停了动作,裴行简浑身再没有半点力气,一片血在他眼前蔓延开,流过他的脸、浸入他的发、淌在瓷砖上,红得刺眼。
裴煦终于逞意,她挥手让两个大汉下去揽住警察,自己居高临下看着裴行简,高跟鞋用力碾在他的背上,语气冷漠:“裴行简,你凭什么比我幸福。”
她转身走到俞箴身旁,她将拿起针管,没有排空气,而是直接按在了俞箴颈部大动脉上,俞箴浑身无法动弹,在漫长的五秒钟里,她感受被绝望支配的恐惧——冰冷的针尖刺穿皮肤,插入滚烫动脉里,针管内液体未动,死亡气息已经沿着针尖进入她的血液,流遍全身。
“裴煦!”
她没死,她还能听到裴行简在嘶吼。
裴煦一手按着注射器,另一只手拿匕首解开俞箴身上的绳索,束缚倏然落地,俞箴全身开始回血,刚刚站起来那几秒,她眼前万物模糊。
裴煦比俞箴高,她拿枪指着裴行简,在俞箴耳旁蛊惑似的笑:“来,枪上只有我的指纹,按住我的手,射出子弹,是我杀了裴行简。”
俞箴没有动,裴煦苦恼说:“我数三秒,你还不动,我就要动了。”
“3……2……”
“1”还没说出口,俞箴缓缓提起了手,裴煦能看到她内心的剧烈挣扎,她的手指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按一下就好了。”裴煦继续蛊惑。
俞箴抖着手,离枪越来越近,直到和裴煦的手臂重叠在一起,她食指抬起,逐渐靠近扳机,此时她全身感官不是击中在手指上,而是集中在耳朵上。她故意装得犹豫,以此借着空白时间来分辨裴煦的情绪,裴煦呼吸急促表示她在激动、紧张,在俞箴的手即将搭上扳机时,裴煦呼吸一窒,就是现在!
俞箴以闪电之势反手折回裴煦的手,脖颈同一时间往裴煦用力方向一甩,“啪”一声,注射器被甩在地上,她腰身一矮,灵活避过裴煦想要抓她的手,电光火石间,她站到了裴煦的对立面,手紧紧扣住裴煦握着枪的手,此时枪正对裴煦,俞箴只要按下即可,扳机上没有她的指纹。
“啪。”
俞箴毫无犹豫地叩响扳机,而后三秒,没有任何声音——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裴煦看着俞箴,脸上露出阴森可怖的笑,这场变故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她早料到俞箴会反水,但没想到的是,俞箴身手居然这么好。
裴煦另一只手往后腰伸,摸到一把被体温触热的枪,她唇角笑容越发扩大,真正有子弹的,在这儿呢。
俞箴在她手往后时就注意到了裴煦的动作,在对方手停下那一刹,她长腿瞄准裴煦的手,往前用力一踹,下一秒叠住裴煦手臂,往她的方向靠。裴煦吃痛得手一松,枪落在了地上,俞箴弯腰想捡,被裴煦一脚踢飞。
枪飞速滑行一段距离,而后旋转着逐渐减慢速度,撞到墙角时停下。俞箴和裴煦到枪的距离、和裴行简到枪的距离是一样的。
裴煦甩开俞箴要跑去捡,手被俞箴反手押在背后,她吃痛得脸一皱,脚下往后用全力一踹,俞箴脚一软,应声往下坠,手中却还死死抓着裴煦的手,两人一起跌下。
裴行简根本动不了,咬牙拼命往枪的方向爬去,他胳膊肘麻木得根本使不上劲,几乎是以龟速在往前爬行,他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几米近在咫尺,又如隔天堑!
裴煦皱眉,俞箴纠缠得她压根没法动!看了眼裴行简爬的速度,收回眼神时略过之前捆俞箴的轮椅,她目光一闪。
裴煦身手虽然比不过俞箴,却也不差,刚刚踹伤俞箴的膝盖后勉强能和俞箴打个平手。眼看与轮椅越发靠近,裴煦不愿与俞箴胶着,她干脆放弃后背,一个大跨步冲到轮椅前,背后被俞箴一脚踹在背心,她顿时感觉内脏移位,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俞箴抬眼,面前冷光一凛,照出她的眼,裴煦手中那把匕首锋芒雪亮!
手上有了匕首,裴煦动作大开大合向俞箴刺去,俞箴接连闪身,好几次堪堪避过,留下一道道血痕!
余光扫过裴行简,裴煦手上加快动作,很明显,俞箴也看到了,她紧绷着脸,守势更足,匕首锋刃直接从她胳膊划过,皮肉翻滚,血将外套浸透,她手上几乎使不上劲了,裴煦状态比她略好一筹,全靠匕首防身。
…
俞箴被匕首伤后略显疲态,裴行简心里越发焦急,他脸上满是汗水,可身上却使不出半点力气,依旧只能龟速爬行。不行,俞箴撑不了多久了!
他拖着一身血往前爬,额头青筋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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