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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里不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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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空无一物。
  他突然觉得后怕,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她纳入怀中,手臂一寸寸收紧,下巴抵在她肩头,深呼吸一下。
  舍不得放手。


第55章 
  方疏凝在柏池这里睡了一晚上的事;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 两个人在楼下的早餐店吃完饭,面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个比一个淡定; 一个比一个端庄; 接着再一道回了渺岸。
  被周清筠女士唠叨了半晌; 方疏凝终于得以顺利开溜。
  希望徐明坤的事就这么不声不响解决好了; 她再也不想听见有关于那个垃圾的任何一点消息; 除了他在狱中暴毙身亡的喜讯。
  周日; 是她和老爷子的联合生日会。
  方家所有人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赶到秋樟山的别墅,为第二天的宴会做准备。
  方疏凝是主角之一,自然随行。
  所有人都在忙上忙下的时候; 她却无事可干; 遂去了主卧陪老爷子聊天。
  上次来的时候,老爷子还能自己行走,这回却是只能依靠轮椅代步了。
  她推门进去,老爷子抬起浑浊的双眼望过来,莫名亮了一瞬,颤颤巍巍地唤了一声:“耹之?”
  方疏凝一顿,快步走过去; 在他面前蹲下。
  “爷爷,我是阿凝。”说这话时,鼻子有些发酸。
  耹之是奶奶的名字。
  老爷子似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露出略微迷茫的表情。
  半晌; 复又明朗,拍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唤:“阿凝,是我们小阿凝啊。”
  方疏凝心酸一笑:“是我,爷爷,您想奶奶了,是吗?”
  老爷子仿佛没听见,自说自话,面上是追忆往昔的动容:“你奶奶小时候可疼你了,我要抱你一下她都不肯的,怕我粗手粗脚的弄疼了你,该让她看看,我们阿凝都长这么大了。”
  她已经二十七了,老爷子也已经八十有二。
  到了耄耋之年,尤其是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免不了回想过去的峥嵘岁月。
  他拉着方疏凝说了许久的话,末了,突然安静下来,缓声道:“最近我总是梦见你奶奶,你说,她是不是想我啦?”
  方疏凝一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握紧他的手,以做安抚。
  出门时,碰上迎面走来的侯秘书。
  “侯叔叔。”
  “小姐和老爷说完话了?”
  方疏凝微微颔首,咬了下唇,终是忍不住问:“爷爷的病……真的很严重了吗?”
  侯秘书闻言,面上划过惆怅之色,轻叹一声:“老人家到了一定岁数,身体上的毛病都不叫病了……”
  他欲言又止,方疏凝却是明白了。
  “小姐,老爷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了,你要是能早些定下来,他老人家也能安心。”
  定下来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方疏凝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正要离开,侯秘书又叫住她。
  “小姐,生日快乐。”
  他双手递上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方疏凝微愣:“刚刚不是已经给了吗?”
  侯秘书微笑着:“刚才是老爷的心意,这份是我为小姐准备的。”
  方疏凝从小到大,不缺亲情,但唯一遗憾的是,外交官大人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导致父爱缺少。
  父亲是爱她的,她当然清楚这一点。
  可很多时候,他常常无暇顾及到她,连回家的日子都成了每月的奢望,更不要提什么学校里的亲子活动、父亲节感恩互动。
  而侯秘书作为长辈,却给了她父亲一般的关爱。
  小时候闯祸惹事,有侯秘书替她善后;长大了被网络暴力缠身,也有侯秘书替她解决。
  这个人,是她从心里尊敬喜爱的。
  她笑了一下,接过,开口时声音却有些涩。
  “谢谢你,侯叔叔。”
  侯秘书摆摆手,推门进了房间。
  生日会敲定在下午六点正式举行,时间还未到,人已经来了不少。
  方疏凝在卧室换上礼服,周清筠女士敲门进来,打量她几眼,将手上的盒子打开,亲手替她戴上一串钻石项链,而后便开始欣赏自己的杰作。
  “嗯,不错。”
  “那当然。”方疏凝顺口恭维她,“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周女士被她逗得莞尔,忍不住轻拍她的肩,道:“我给你提个建议,行吗?”
  方疏凝不置可否:“您先说,我再决定要不要采纳。”
  周女士敛眉:“宴会来了许多人,你到时候能不能多跟同龄的男孩女孩们交流交流,别总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方疏凝却是面不改色:“对不起啊太后娘娘,我不采纳。”
  那群公子哥要不是太轻浮,就是太无趣,小姐们就更不用说了,围在一起三句话离不开八卦,聒噪得很。
  她和他们没共同话题,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社交上。
  周清筠皱起眉头,突然叹一口气:“你该交些朋友了。”
  方疏凝从镜中注视着她的脸,面色微缓,转身,抱住她的腰,头也埋进她怀里。
  “妈,我不一定非要朋友才开心的,我现在也很开心啊,我有家人、有事业,这些就够了。”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不是还有柏池吗?”
  周清筠手抚上她的后脑,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阿池再好,总有一天也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你能保证他到时候还能对你这么上心?”
  能啊。
  方疏凝在心里回答,我当他的妻子不就行了。
  “妈,您别操心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话是这么说,她也在考虑,看来要加快动作了,不仅是为了不让母亲操心,也是要了却爷爷的一桩心事。
  她勉强安抚好周女士,二人相携着一同下楼。
  外交官大人正执着一杯香槟与人交谈,对方是个年轻男人,不过不太高,五官只能勉强算端正,重点是还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
  方疏凝对戴眼镜的男的都有些阴影。
  见她下来,方父招手示意,她无语片刻,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周清筠女士也皱着眉,一脸不悦,方疏凝以为事情有转机,却没想到听见母亲大人轻声抱怨道:“你爸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让他好好挑一个吗?那小伙子的外形一看就和你不配啊。”
  方疏凝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
  她也觉得她爸瞎了。
  至于吗?就为了能尽快将她推销出去,什么都不挑啊?
  方父见她驻足不过来,反倒领着那年轻人过去。
  “小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女儿,疏凝。”
  方父说完,又转向她,笑意不减:“这位是小郑,上个月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和你……应该是同岁,只比你大两个月。”
  方疏凝呵呵干笑了两声,颇为敷衍。
  提倒英国,突然想起来自己初中那码子傻逼操作,虽然最后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大帅哥,不过在方疏凝心目中,已经将他的形象描绘得无比高大,和柏池不分上下。不,只比柏池矮那么一丢丢,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此刻再看向面前这位小郑,她好想感慨,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小郑没看出她的表情不对,主动伸手示好:“方小姐,你好。”
  方疏凝这点礼仪还是有的,与他虚握一瞬,随即收回。
  方父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梭巡一圈,朝周清筠女士道:“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聊聊吧,我们别站这儿碍事了。”
  周女士当即扫过去一个凌厉的眼风,将不满全盘宣泄而出,外交官大人心下一颤,不明白自己哪里又触到逆鳞了。
  她率先迈步离开,方父随即跟上。
  等到人少的地方,周女士才幽幽开口:“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想拉低我们家的总体颜值水平?”
  外交官大人立时皱眉:“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单纯以貌取人呢?小郑是个不错的孩子,在牛津念完博士回来的,文化素养可高着呢。”
  周清筠女士闻言,挑着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所以你是嫌我们女儿文化素养不高?还是嫌我文化素养不高?”
  外交官大人默默抹了一把汗:“你这是诡辩,原假设不成立。”
  周女士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方疏凝目送他们二人离开,也没了虚与委蛇的兴致,端了杯果茶到一旁沙发落座。
  小郑同学跟过来,殷切道:“方小姐,我能和方伯父一样,称呼你为疏凝吗?”
  她轻轻抿了一口饮料,面无表情,说:“不能。”
  小郑愣了愣,面上划过一丝尴尬。
  须臾,又开始主动找话题:“听伯父说,你爱看歌剧?”
  英国话剧远近闻名,看来是打算从共同爱好下手。
  方疏凝头也没回:“你的信息来源不准确,我爸连我到底多少岁都不知道。”
  小郑笑着打着哈哈:“方小姐,你真会开玩笑。”
  怎么这么多人都说她爱开玩笑?她其实从来不爱开玩笑。
  但也没有和他解释的必要。
  “方小姐,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吗?”
  这典型直男式的操作,真令人难以忍受。方疏凝刚想回他一句,我喜欢话少的,结果就见大门处一阵骚动。
  柏家人来了。
  柏池在父母身后出场,一身剪裁得宜的白色礼服,英俊夺目得像是来参加婚礼的新郎,满目皆为主场,五官和气质摆在那里,注定优越。
  他穿白色,真的很好看。
  穿礼服,也很好看。
  怎么穿,怎么好看。
  方疏凝撑着下巴,直觉有些移不开眼了。
  她默默注视着他,然后轻点了点下颚,示意小郑看过去。
  “看到了吗?我就喜欢那种类型的。”
  小郑见得参照物,面上顿时不好,犹疑半晌,才悻悻道:“方小姐,皮囊只是一时迷惑世人的庸俗之物,灵魂才是无法复制的独一无二。”
  方疏凝点点头,似乎赞同,转过头来看着他,笑意婉转:“你说的没错。”
  小郑松一口气,刚要再开口,就听她道:“可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趁早去寻找和你契合的灵魂吧,你现在不过只是暂时被我庸俗的皮囊迷惑住了而已。”
  小郑愣了一下,连忙开口解释:“方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是这个意思。”她依旧笑吟吟的,却没什么温度。
  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方疏凝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正想起身离开,冷不防被人环住肩,姿态亲昵,接着,听见柏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酥酥麻麻的,很刺激。
  “背着我相亲?”


第56章 
  方疏凝转头看他; 笑意横生。
  脸上堆出委屈又可怜的表情来:“亲爱的; 你来得正好,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柏池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睨向小郑; 意有所指。
  她立时领悟; 解释道:“跟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爸朋友的儿子; 小陈先生。”
  小郑同学几不可闻地皱皱眉; 纠正道:“方小姐; 我姓郑。”
  “噢,好的,小陈。”她依旧笑着。
  小郑面色愈发难看; 看了一眼柏池; 对方比他高了太多,仰视的感觉十分不好,纠结再三,只道:“方小姐,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
  方疏凝热情地与他挥手告别:“慢走啊,小陈。”
  小郑并不伟岸的背影颤了一颤。
  她的恶趣味也到此结束。
  抖了抖肩上的手,缓缓看过去:“还想继续吃豆腐呢?”
  柏池微眯了眯眼; 方疏凝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性子着实得改一改。
  想是这样想,他却还是收回手。
  双方达成良好关系,才能有下一次合作。
  他深谙这个道理。
  “别告诉我,你真的在相亲?”
  方才也不过是胡乱一说罢了。
  方疏凝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 刚想回怼两句,突然想到什么,临时改了话头。
  “如你所见。”
  柏池咬了咬腮边肉,敛起眉:“这么不挑?”
  “没办法啊。”方疏凝摊开手,“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我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他闻言,神色顿时大变,指尖微微蜷起,像在酝酿什么。
  方疏凝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丝变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听他道:“那么,你不妨考虑一下我?”
  她刚要扯开嘴角笑,就又听见他说:“我配合你做戏。”
  仿佛生怕她拒绝似的补了这么一句画蛇添足的话,以掩饰内心的焦灼。
  方疏凝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怎么这么不开窍呢?看来得找什么来刺激一下他。
  轻哼一声:“这么老套的手法,你还在用?”她做出不屑的神色,“如果到时候露馅了,你要我怎么面对爷爷?”
  所以,要来就来真的,梓别给我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
  柏池牢牢注视着她,眸中流动着异样的神色,似期冀,似紧张,又好似微弱的惊喜。
  半晌,他从西裤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她时,手都有些颤抖。
  “什么?”
  方疏凝垂眸看了一眼,接过,是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黑天鹅绒外皮,质感上乘,连包装都做到顶级。
  “礼物。”他顿一下,温声道,“生日快乐,阿凝。”
  这一声阿凝叫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要搞这么肉麻?
  “现在能打开吗?”她问。
  “当然。”柏池眸中闪亮,“它现在是属于你的了。”
  不知为何,他越是郑重,方疏凝越是直觉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来阻拦她打开这份礼物,果然,将将掀开一个小口,连里物都不见天光,就被一声急切惊惶的呼喊打断。
  她立刻回眸望去,看见侯秘书难看到极致的脸。
  意识到什么,她也顾不上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了,当即提起礼服裙摆迎上他,二人边交谈着边快步朝楼上走。
  柏池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良久,轻轻叹一声,也紧随其后。
  意外出在老爷子身上。
  明明前一刻换衣服时都是好好的,侯秘书一转身的功夫,他老人家就晕过去了。
  此事还未宣扬出去,怕影响客人的心情,只亲近些的人知道,此时都围在房间门口,焦灼地等待着结果。
  周清筠平生最尊敬的人就是老爷子,平时再如何冷静强势,到了眼下这一刻也只能悄悄抹眼泪,柏母在一旁安慰她,眉间亦是担忧。
  方疏凝离她们很远,一个人站在楼梯扶手前,望着大厅内的觥筹交错出神。
  肩上一重,被披上一件衣服,是柏池的礼服外套。
  她穿的是抹胸款的礼裙,尽管室内暖气很足,他还是担心她着凉。
  站在她身旁,手搭在护栏上,也望着下方,没说话。
  方疏凝突然将脸缓缓埋进手心,语带哽咽,不仔细听也听不大出来。
  “阿池,我该怎么办?”
  她真的没办法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了。
  说这话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解决办法,他们都是普通人,没办法操控生死与离和,她只是想将脆弱的情绪宣泄,想寻求一方能够遮风挡雨的坚实臂膀。
  所以,柏池没回答。他只是轻轻揽过她的肩,将她护在怀中。
  如果她想哭,那他就给她做遮挡的墙,任外界风雨飘摇,她也能安心如一。
  方疏凝死死攥着他胸前的衬衫,压抑的情绪难言。
  半晌后,房间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
  众人一窝蜂围上去。
  “方老先生是由于暂时性休克而引发的昏迷……”医生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方父,“方先生,可否借一步谈话。”
  方父面色沉重,微微颔首,带着他朝书房的方向去。
  方疏凝探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爷爷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手交叉叠在腹部,是保持了几十年的标准睡姿。
  侯秘书在一旁道:“小姐,别担心,医生说老爷过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她半信半疑地点头,没说什么。
  生日宴会在这一场突发状况下骤然拉上帷幕,方家人也再没了庆祝的心思。
  方父留在秋樟山,而方疏凝则陪着周清筠回了渺岸。
  一路上,话都很少。
  怕开口就提起沉重的话题。
  方父在第二天回到家,问及老爷子病情,他也只是含糊其辞,多一句都不肯说。
  原以为相亲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方父反而变本加厉,这几天每天回来都会带一位与方疏凝年龄相近的年轻人来家中做客,明着是这么一回事,私底下的心思却是众人皆知。
  方疏凝不胜其烦,尽管打发这些人是小菜一碟,可也没那么多空闲精力,是以下班后也不愿意回家,索性在办公室加班。
  正好临近年关,年终大秀迫在眉睫,她也分心不得。
  这次的合作方依旧是岚月公馆,负责接洽的也还是顾行亦。
  方疏凝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想给他什么虚无缥缈的幻想,以免他误会,所以尽量避免与他的直接接触,能交代Sherri去解决的绝不会亲自出马。
  她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可没想到,还是被本人察觉。
  但顾行亦也非是咄咄逼人的性子,特地挑在下班时间,来邀约她共进晚餐。
  方疏凝不想回家吃饭,更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左右为难之下,选择将难题抛回给他。
  “抱歉啊,我答应了我妈今天回家吃饭……如果顾总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啊。”
  实际上她根本没答应,而且周清筠女士也不在家,人家早上刚搭上前往波兰演出的航班。
  经过上次的事,她实在不太好意思冷言冷语直接回绝他,但她也不信顾行亦真能好意思去她家吃饭。
  没想到,又失算了。
  他温声说:“那便却之不恭了。”
  方疏凝干笑两声,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傻逼。
  幸亏周女士走了,不然她可不敢随随便便把人往家里引。
  开车回渺岸的路上,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
  “顾行亦。”她突然开口叫他。
  对方显然愣了一愣,重逢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为着当初那件事而耿耿于怀,可不管是不是,我想我都还欠你一声道歉。”
  “当初是我太不懂事了,无意中伤害了你,我对此很抱歉。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可能了。”她顿了顿,又继续,“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找到对的人,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顾行亦在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滚了滚喉咙,说:“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
  他敛下眼眸,沉声道:“当初,你对我,有没有哪怕那么一丝丝……真心?”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可见其纠结程度。
  半晌,方疏凝轻叹一声:“抱歉。”
  顾行亦闻言,只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
  她看向他,不得不提醒:“所以,你还要去吃饭吗?”
  “去。”顾行亦思索许久后,颔首,“疏凝,我希望,我是以你朋友的身份前去。”
  “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做你的朋友吗?”
  方疏凝愣了一瞬,在这一刻,好像没办法用当初搪塞齐巍的话来应付他。
  那句“我从十八岁之后就不交朋友了”,似乎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她只是说。
  “我不听这样的借口。”顾行亦神色淡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第三种。”
  朋友,恋人,二选其一。
  方疏凝注视着他,眉间微动,思绪也跟着翻卷。
  良久,无奈一笑:“好吧。”
  她确实欠顾行亦一顿饭,而且,今天外交官大人说不定又带了人回家,有他在,大概也能暂时挡一挡,消停那么一会儿。
  可是她忘了,她今天所有的预感,全都不准确。
  *
  柏池前几天飞了日本,下午时分才抵达长泞。
  这几天听母亲提起,方家每天都来了客人,且全是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儿,青年才俊,他大概猜到是什么,决定前去解救方疏凝。
  可惜外交官大人今天终于有事缠身无法回来,客人也没了着落。
  他被方家的阿姨邀进门时,方疏凝尚未回来。
  在客厅心不在焉地坐了快二十分钟,终于听见有汽车在门外熄火的声音。
  他起身,注视着门口。
  方疏凝推门进来,没看这边,只回望了一眼,下一秒,画面中多出一个男人。
  是他唯一的忌惮。
  是随意提及都会不舒服的刺。
  方疏凝也在下一刻看到了他,眉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没说话,三个人就这样诡异般僵持着。
  有了前几天的事,在自家客厅中见着男人并不奇怪,可方疏凝没有想到,今天偏偏是柏池。
  顾行亦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两人之间有异样的气流在翻滚,理智选择噤声。
  柏池突然走向他们,带着风雨欲来的势头。
  他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钟之内想了很多,有无数种念头一一滑过,每一种,他都无法接受。
  行至方疏凝身边,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握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她给顾行亦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顺利阻止他跟上来的脚步,半是强迫半是顺从地被柏池拉着走。
  他带着她穿过花园,一路朝尽头走去,终于在拐角处停歇,推她到墙上,整个人都压下去。
  唇被堵住,方疏凝双手握拳抵在他胸前,到这一刻才清楚,原来柏池以前有多么让着她。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说他们的上一次接吻是和风细雨缱绻缠绵,那么这一次,更像是疾风暴雨粗暴直接。
  她挣脱不开,呼吸被夺,整个人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的被动地步。
  柏池也没想放过她。
  这个掠夺意味满满的吻终于在两个人都没有力气时告一段落,他抵着她的额头,平复呼吸。
  方疏凝大口喘息着,胸前一起一伏,似乎极累。
  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突然察觉柏池有卷土重来的架势,她脸色顿变,在他压下来之前大吼:“柏池你疯了!”
  他顿住,下一秒,一拳砸在墙上,方疏凝只感觉耳畔有凌厉的风声擦过,而后是皮肉撞击的闷响。
  她心下一跳。
  “方疏凝,你是不是永远只看得到他?从来看不见我?”
  他顿了一下,喉间微动。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方疏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问:“你……什么意思?”
  柏池又将额头抵上来,情到深处般缓缓厮磨,再开口,声音都哑得不像话。
  他说:“你看看我,好不好?”


第57章 
  方疏凝默了一瞬; 眸中微闪; 半晌,却只是道:“我不是正在看你吗?”
  柏池闻言,倏地自嘲一笑。
  她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些时日以来; 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 二人的关系逐渐破冰; 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互敞心扉; 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进展虽然不快; 但至少有所成效。
  不算车上那遭,他之前两次主动吻方疏凝,她也没有恼羞成怒或是秋后算账; 甚至于还突飞猛进到同床共枕一晚; 他以为时机终于又到,所以才会送她那样象征意义极强的礼物,期盼她能读懂,从而有所回应。
  她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他的心思。
  结果呢?
  她带了顾行亦回家。
  究竟是为了暂时应付父辈的催促,亦或是辗转数年,终于明白内心所求; 想要与他破镜重圆?
  两个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竟然就这么让顾行亦登堂入室?
  柏池再也无法淡定,生怕再晚一步就会重蹈覆辙。
  其实,当年姜荟的事不单单是给方疏凝留下了阴影,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和困扰。后来又有她一夜过后“无情离开”的事实; 导致柏池这些年来确实收敛压制了许多心意。
  可依着眼下这情况,怕是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他直起身,伸手捧着她的脸,牢牢擒住她的视线,眸光温柔,一字一句。
  “阿凝,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方疏凝闻言,猛地抓紧衣角,指骨关节都泛着白,却强忍着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微微扬了扬下颚,呼吸难耐。
  她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等待半晌,他终于又道:“我们试试,好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顾行亦也不会,你就当是赌一把,说不定……”
  这不开窍的死小子,方疏凝咬了咬牙,突然打断他。
  “柏池,咋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的,我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不喜欢我,没必要因为一些牵绊而强迫自己和我绑在一起,我不喜欢。”
  她说着,眼神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他。
  柏池微愣,倏而,眉间渐渐拢作一处,压住宣泄而出的情意。
  “我不喜欢你?”他自言自语般重复,突然又自嘲,“我他妈喜欢了你十几年,像个傻子一样……”
  好像觉得难过,眼底有悲色一闪而过。
  “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说我不喜欢你……”
  明明是挺煽情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方疏凝却已经憋不住想笑了。
  她死死咬紧牙关,硬是没漏半个音节出来。
  须臾,等正常反应时间过了,又觉得好像该给点反应,她将手从衣角移开,转而攻略自己的大腿,用力掐住,阻断笑意。
  “既然你说你喜欢我这么久了,那之前怎么不告白?”
  柏池看着她,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与他之前预想到的两种极端都不挨边,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他不会提到第一次告白,因为那是方疏凝心中永远的痛,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消减。
  所以,他只是问:“你没有看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方疏凝经他提醒,才突然想起来,那天爷爷晕倒,她着急忙慌地赶过去,那个盒子……好像丢了?
  不,应该不是丢了。
  最大的可能是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可无论是哪一处,总而言之,她就是没有看到。
  后来杂事繁多,一时也忘了这一茬。
  可告白跟这个生日礼物有什么关系?
  柏池已经从她脸上得出答案,却依旧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看?”
  方疏凝脸色微变,轻咳一声,掩饰心虚。
  注意力猛然被偏移,她得以分心,终于察觉到捧着自己脸庞的手似乎有异样。
  温热的掌心,其间却有冰凉的触感,小小细细的一圈,紧贴着她的皮肤,硌得慌。
  心慌。
  她拿下他的手,果然看到自己猜想中的那样东西。
  一枚戒指。
  戴在柏池的无名指上,严丝合缝地圈住他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像在宣誓主权。
  柏池见她反应,大概也猜到什么,不知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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