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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里不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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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池也只是沉默地听着,末了,给他发过去一个红包。
  美其名曰,抚慰金。
  对方没有一秒犹豫地就收了,搞得他觉得陆放单纯是来骗钱的。
  一晃时间,发现已经七点一刻。
  离方疏凝下班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就算要加班,两个人也约定好,会给自己发消息说一声。
  那么……
  他突然站起身,眉尖微微拢起,大脑在这一瞬间疯狂思考,须臾,镇定下来,告诫自己不能慌乱。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任何消息过去,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冒然行动只会令她的手机暴露。
  而他,需要她的手机。
  他点开屏幕上一个APP,操作几下,出现一个界面,类似地图,但中间有个小红点在不断移动。
  他之前说想在她身上安个定位仪,真不是开玩笑。
  上次借方疏凝的手机,就是在上面装了个定位器,他有个朋友专门搞这个的,那天一起吃饭无意听他提了几嘴,便放在心上。
  知道徐明坤出狱后,他便一直在派人查他的行踪,但那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直白告诉方疏凝,她肯定不会同意给自己装定位,但柏池又实在不放心,只能如此,想着等什么时候搞定那个人了,再偷偷卸了就是。
  眼下,那个小红点还在不停移动着,朝着渐渐远离市区的方向,那绝不可能会是方疏凝会去的地方。
  柏池咬了咬腮肉,指尖缓缓攥紧在一处。
  *
  方疏凝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附带眼花脑胀,精神恍惚。
  她勉力甩了甩头,这才掀开眼皮看向四周。
  应该是在一栋废弃大楼里,墙角有几桶红色油漆,墙面斑驳,跟蜕皮的老树似的。
  光线很暗,只有中间一盏破灯摇摇晃晃,夜里听得几声犬吠,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空间里,格外渗人。
  她垂眸,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围了好几圈尼龙绳,挣脱不得。
  她的正前方,架着一台摄像机,对着她整个完好的身躯。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像是去处理砧板上离了水却依旧蹦跶得欢的鱼,没有一丝猎物会逃走的心急。
  “醒了?”
  那道脚步声来到她面前,她抬眸看去。
  依旧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但口罩已经被丢弃,露出那张藏匿已久的脸,不再斯文,经过多年牢狱生活的洗礼,早已布满沧桑。
  而且,瘦得几乎脱形,好像这些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若非恨意常年盘踞心头,方疏凝几乎都快认不出这个人来。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说实话,真正到了这一刻,反而却没有那么恐惧了。
  徐明坤真不愧是个商人,玩得好一手声东击西,攻破人心。
  先是用那个保安转移她的注意力,再亲自出马,尾随她进电梯,却率先按了一楼,打消她的怀疑,然后从楼梯去地下室,实施绑架。
  如此熟悉环境,看来从一开始就潜伏在她身边。
  她只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进入我们公司的?”
  徐明坤轻轻笑着,音色粗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当过老板的人,有认识的人在你们公司上班不奇怪吧?”
  再加上,他多番恳求保证,决心改过自新,怎么也会给他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吧?
  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善良得近乎可爱。
  方疏凝默然,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怪。
  她不说话,徐明坤眼眸一暗,缓缓上前来,脱下手套,扔在一边。
  手抚上她的脸,极尽温柔。
  像被蛇芯舔过皮肤,引起一阵颤栗。
  “越来越漂亮了啊,比以前还漂亮。”
  以前就已经够漂亮了,不然怎么会让他日思夜想这么多年呢?
  方疏凝眉眼冷寂,轻笑一声,问:“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
  脸上游走的那只手突然顿住,徐明坤皱起眉,突然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眸中翻腾着怒意,渐渐压欲望一头。
  “是,我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当了方总,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他手上的力道加大,疼得方疏凝皱起眉,“可你知道,我他妈在牢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
  “你们方家的人可真了不起啊,跟上面发了话,那些杂碎专挑老子搞!”
  方疏凝笑意不减:“那是你罪有应得。”
  徐明坤的所有暴戾似乎都在这一刻收敛,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温声道:“我有罪?我有什么罪呢?老子供她吃,供她住,反过来还被那个贱人插一刀……”
  “闭嘴!”方疏凝突然厉声打断他,一字一句,“你不配提她。”
  “我不配?”徐明坤笑出声,“别说提起她,我操她都不知道操了多少遍了。”
  方疏凝死死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是怕。
  是因为滔天恨意。
  徐明坤发觉她的异常,心情不由自主愉悦,他靠近她耳畔,低声说:“好了,我们不提她了。”
  “我们来说说你。”
  他的手一路下滑,从下颚线来到她修长的脖颈间,翻来覆去,用掌心和手背来回刮擦。
  “你说,要是堂堂方总的不雅视频流出去,会怎么样呢?”
  方疏凝顿住,看向不远处那台摄像机。
  终于知晓它存在的意义。
  良久,她微启唇,冷声:“你不敢。”
  徐明坤笑得狰狞:“为什么不敢?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们方家人吗?反正我现在也已经是个亡命之徒了,做什么都不怕。”
  “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方疏凝突然说。
  徐明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敛起眉,放声大笑:“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有你陪葬,我也值了。”
  方疏凝沉默着,看也没看他一眼,放佛对他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徐明坤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忽视,他近乎残忍地继续说着:“你知道吗?阿荟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呢,明明只要把你带回家让我搞一下就完了的事,可她偏偏不愿意,被我收拾得那么惨也不松口,你看看,她对你多好啊。”
  面前这个男人早已褪去了当初斯文的伪装,张牙舞爪地倾泻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面目可憎。
  方疏凝的指尖已经深深陷入掌心,她有留指甲的习惯,偶尔会去做做护理和润色,虽不太长,但足以磨破娇嫩皮肤。
  掌心有湿漉漉的感觉。
  她厌恶地将头侧到一边,那一瞬,几乎怀疑自己眼花。
  那是……


第53章 
  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难道是自己这时候太想念他了?
  下巴被粗暴地扳过来; 徐明坤狞笑着:“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方疏凝大脑飞速地思考着; 绝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如果真的是柏池来了,那自己一定要替他争取机会; 转移徐明坤的注意力。
  这栋大楼应该是建造到一半尾款下不来才被废弃; 楼梯四周空空荡荡的; 墙体也或多或少缺了一两面; 从高一层的楼上看下去; 可以看见下面的人从楼梯拾阶而上。
  所以; 她刚才会看见柏池。
  而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随时可能会暴露,行动之间颇为小心。
  方疏凝直直看着徐明坤,扯开嘴角:“你要我说什么?”她顿了顿; 继续; “我说话可不太好听。”
  “或许我刚才没有说清楚,你听好了,徐明坤,你不仅恶心,还极其可怜,像只苟延残喘的蛆虫,妄图以下作不入流的手段来摧毁她人; 你以为我会害怕?会屈服?会被你这样的人打倒?别妄想了,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个垃圾。”
  徐明坤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暴怒使他大脑充血; 丧失了察觉周围异样的敏感神经,他捏住方疏凝的脖子,渐渐用力。
  她呼吸难喘,面色涨红,却始终未开口求饶。
  只用气音缓缓吐出两个字,嘲讽十足:“垃、圾。”
  徐明坤猛地撤了手,冷笑一声,双目被怒火吞噬,染上报复的念头。
  他开始疯狂撕扯她身上的衣服,甚至上口去咬。
  幸亏方疏凝穿得不少,一番纠缠下来也不过损失了一件外套,她强自镇定着,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徐明坤一心放在攻破方疏凝的衣物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等他察觉不对劲,她怎么这么安静?半分挣扎也无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将他踢翻在地。
  柏池年轻气盛,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又非常人能比,上来就拖着他扔到一旁开始拳打脚踢,徐明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想杀了这狗杂种,这里是六楼,他从一楼上来,听到他提起姜荟,而后一路上,全是他威胁恐吓方疏凝的话,上来看到他竟然还敢把那双肮脏的手放在她脖子上,当时就想冲上去了结了他。
  一开始他还是比较有章法地攻击人体的弱点,后来完全就是胡打一通,等到打累了,才撑在一旁喘气。
  又想起方疏凝,连忙过去替她解开绳子。
  “没受伤吧?”他在她身上扫视一圈,依旧不放心。
  方疏凝摇头,想说什么,突然喝道:“小心!”
  柏池侧身挡过,还是防不胜防,手臂被利刃擦过,顿时见了血。
  他低声骂了一句粗话,立即回身,对着徐明坤的胯/下就是一脚。
  方疏凝自己胡乱着解开剩下的束缚,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拉起椅子,朝二人缠斗的方向走去。
  椅子角在水泥地面刮擦而过,粗噶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柏池打得正起劲,冷不防被人拉住手臂,抬眸,对上方疏凝泠然的眼。
  她朝他示意:“让让。”
  柏池看出她的意图,遂退到一旁。
  下一秒,方疏凝举起椅子,毫不留情地朝着已经瘫伏在地的徐明坤砸下去。
  她用了全部的力,但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上男人,并未出现一击下去椅子腿就骤然断裂的情况。
  但几下下来,也几近分崩离析。
  柏池眼见她生生砸了好几下,差不多出了气,这才出声:“好了。”
  方疏凝没听见,手上动作不停。
  他轻叹一声,上前环住她手臂:“警察马上到了,别把他打死了。”
  方疏凝大口喘息着,看他一眼,终于扔掉椅子,疲惫地瘫坐在地。
  柏池陪着她坐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一时都未说话。
  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
  良久,方疏凝突然问:“有烟吗?”
  柏池诧异地看着她,在她平静地注视下,终于缓缓摸出来烟盒,抖出一支,送到她嘴边。
  她用唇接过,他拿出打火机,指尖弹开盖子,而后倾身替她点燃。
  方疏凝长得很像是会抽烟的女人,眉眼妩媚,姿态妖娆,两指夹着烟,神情舒展,看上去就像是那么回事,造不了假。
  可实际上,她根本不会。
  第一口就被呛到,眼泪都差点冒出来,咳嗽不止。
  柏池皱眉看向她,想说,不会抽就不要勉强。
  她却先他一步,缓缓道:“其实我试过抽烟,可是学不会,吸不进肺里,反而堵在鼻腔中,难受死了……最后也就放弃。”
  他都不用问,就知道她的叛逆出现在什么时候。
  她明明最讨厌烟味了。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想试试了。”
  柏池敛眉,轻叹一声,倾身上前,拿过她指间的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她压下来。
  双唇被堵住的那一瞬间,方疏凝突然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每次接吻,都要添些辅助物呢?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舌尖探进去,烟雾在唇齿之间交换。她微张着嘴,连眼也闭上,汲取他所有呼吸。
  所有的杂念都在这一刻摈弃,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吻得难舍难分时,柏池的手也没闲着,从她的腰间一路向上,方疏凝身子微颤,没阻止。
  直到警铃声越来越清晰,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分开,柏池伸手拂过她的唇,好像是替她擦嘴。
  然后,便是一阵无比尴尬的对视。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都是冲动惹的祸。
  警察们鱼贯冲上来,柏池这才反应过来,率先起身,然后伸手给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接着走到领头那人面前,和他细细交谈。
  方疏凝沉默看着其他警察上前去处理徐明坤这个烂人,她才想起自己的包还在车上,指不定手机已经被打爆。
  匆匆下楼,果然见到数个周清筠女士的未接来电。
  她深呼吸一下,尽量平复心情,回拨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她莫名松一口气,看来柏池没有告诉周女士自己被绑架了,不然指不定会掀起什么惊天大浪呢。
  “妈,我在加班呢,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周女士沉吟片刻,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啊?吃饭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她立即拒绝,“今天估计会弄很晚,我看到时候在公司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吧。”
  周女士又不放心地嘱咐几句,这才作罢。
  方疏凝挂上电话,感觉像解决了一件莫大的难题。
  她实在不想让周清筠担心,当初她为自己的事已经够受累了。
  身后动静很大,回眸看去,是一众人正下楼来。
  徐明坤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几近奄奄一息,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到死不活的,看得人心急,不清楚事实的或许还会以为他才是被绑架的那个。
  和柏池一起去警局录了口供,出来时,已经很晚。
  “你没跟筠姨说吧?”
  “当然。”
  他都不说,她怎么会说?
  “今晚不打算回家?”
  方疏凝轻应一声:“住酒店,太累了。”
  柏池挑挑眉,试探般问:“要不要,去我那儿?”
  方疏凝自然知道“那儿”指的是什么,她略微沉吟,须臾,缓缓点了点头。
  路上,柏池不可避免地提起那个人。
  “他这次进去,活不了多久。”
  方疏凝抬眼看去:“怎么说?”
  “他去年检查出胃癌,晚期,被上面压着,一直申请不到保外就医,这次再进去,相当于等死。”
  这个上面指的是谁,二人自然心知肚明。
  难怪,自己说要和他同归于尽时,他还那么开心。
  “他早就该死了。”方疏凝冷声道,突然又想起什么,疑惑地看向柏池:“你怎么找到我的?”
  后者一顿,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我有朋友在路上看到你的车,发现是个没见过的男人在开,就拍了照告诉我。”
  这胡编乱造的本事堪称一绝。
  “哦。”方疏凝点点头,两秒后,又问,“哪个朋友?”
  柏池思索两秒,继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齐巍。”
  方疏凝愈发狐疑:“真的?”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得了吧,她可不想去招惹别人,免得又惹上一身烂桃花。
  柏池不着痕迹地观她表情,大概是相信了吧……
  他的公寓上次方疏凝来过,不过没上去,这次倒能一窥究竟。
  在顶层,电梯直接入户,他输了指纹,门缓缓向两侧打开,让方疏凝先进。
  房子很大,粗略估计应该有快两百平,一个人住完全是浪费。
  柏池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十分高的人,装修绝不是敷衍而已,也非大多精英人士固有的简约现代风格,看得出应该是找知名设计师操刀,费用不菲。
  他在后面进来,边走边脱外套,方疏凝听见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回头去看,才想起柏池的手臂被划伤了。
  “你家里有药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柏池看她一眼,点头,然后去拿药箱过来。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柏池接着脱身上的衣物,方疏凝看他在解衬衫扣子,便埋头先做准备。
  用酒精沾湿棉棒,抬起头,目光一时有些移不开。
  他已经脱下衬衫,上半身完全露出来。
  柏池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腰细,臀又窄,穿上衣服足以秒杀模特。
  而两人虽然那啥啥过,但年代太过久远,方疏凝从没好好打量过他的身体。
  此刻骤然得见,难免惊艳一把。
  肌肉线条很完美,并非是那种夸张的类型,在她看来,就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都达不到的平衡。锁骨很突出,绕过胸肌,再往下是人鱼线圈住的紧致腹肌,没有一丝赘肉。
  但她也不是见了男性身体就脸红心跳手忙脚乱的小女生了,轻咳一声,抬起头,正好撞进柏池眼里。
  他眼神玩味,笑意略显,就差没明着问,看够了吗?
  方疏凝被他这一刺激,手上顿时没了轻重,酒精燥得他伤口疼。
  柏池在她头顶轻喘一声,方疏凝一顿,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第54章 
  她瞪他一眼; 不满道:“你乱叫什么?”
  柏池先是难以置信般气笑; 而后用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示弱手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声音低哑; 缓缓溢出一个字来。
  “痛。”
  方疏凝顿时就软了心; 手上动作放轻; 语气却不比刚才温柔多少。
  “谁叫你心猿意马的?”
  到底是谁心猿意马?
  柏池觉得好笑; 垂首凑近她耳畔:“谁叫你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看着我?”
  话毕; 往她耳廓边上轻轻吹了口气。
  方疏凝又是一抖; 立即引得他“嘶”一声。
  “活该。”
  她一雪前耻,还来不及自得,发觉两人现在的距离挨得极近; 他的脸微微一侧; 就能轻而易举地碰到她的。
  遑论她耳边的细碎发丝还在空气里忽上忽下地飘舞,不时扫过他脸颊,勾得人心痒痒。
  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个烟味十足的吻。
  身子发热,方疏凝轻咬下唇,手上动作加快,替他消过毒后; 又接着上药,继而包扎。
  “待会洗澡别碰到。”
  她悉心嘱咐。
  柏池垂眸看了一眼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纱布,若有所思地问:“我这个伤,得归你管吧?”
  他为她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介于之前有“前科”,眼下态度不由得放软。
  方疏凝将药品一样样装进箱,只睨他一眼:“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有伤不叫唤,你好意思吗?”
  柏池慢慢品味着方才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倒是听说过,可这男人有伤不叫唤……铁定是方疏凝独创。
  他起身,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冰箱前,打开一看,果然空空如也,毕竟已经很久不在这里住了,幸好定时找了人打扫,不然指不定家具都积了一层灰。
  还好角落里还有几瓶牛奶,他开了火装进锅里,慢慢温热。
  “这个放哪儿?”方疏凝拿着药箱问。
  “放那儿吧,我来弄。”他走过去,从她手上接过,道,“家里没食材了,点外卖?”
  “不用,没胃口。”方疏凝神情有些疲惫。
  柏池没说什么,只道:“去洗澡吧。”
  他引她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一件白色浴袍出来,又说:“洗漱台下面有新的的毛巾和牙刷,你先暂时穿这个。”
  方疏凝接过,没有丝毫犹疑地转身进了浴室。
  其实这种时候,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是最好的,可惜,她没有这个选项。
  柏池主卧的浴室很大,都快能赶上别人家一个卧室那般,但很奇怪的,没有装浴缸。
  她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心理阴影,大概是因为布局时想到她。
  她洗了很久才出来,水雾都积得厚重。柏池很高,但她也不矮,浴袍上身没有拖地那么夸张,刚好在脚踝上方几厘处,将腿围得严严实实。
  客厅里没有人,地暖之前就打开,现在发挥了作用,房子里温暖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她慢慢走过去,柏池才从厨房出来。
  他似乎早就洗完了,穿着件黑色的浴袍,发丝还有些润,泛着水光,全往后梳,但不妨有几缕落下来,给饱满额头增些神秘。
  “茶几上有牛奶。”
  他见她出来,微抬下颚以示意。
  手上端着的是餐盘,大概还是点了外卖。
  方疏凝走到茶几前,没选择沙发,直接在羊毛地毯上坐下,背倚着沙发沿,然后端起那杯热牛奶,送到嘴边。
  真的很暖。
  柏池点了海鲜粥,并三五小吃糕点,一一摆在她面前,仿佛专程等着宠幸。
  她沉默看着,觉得这一切好像都美好得不真实。
  在经历了一场恶心人的绑架之后,现在,帅哥、美食、温暖的房子,这些通通围绕在身边,让她产生一种先前的遭遇都是为了此刻而铺垫的错觉。
  “多少吃一点,不然胃会不舒服。”
  柏池见她迟迟不动,出声劝道。
  方疏凝抬眸看他,目不转睛的,在柏池准备开口时,终于埋下头,舀了一勺粥到嘴里。
  她把头发都拢到了另一边,他看着她露出来的脖子,上面还有泛红的印记,眼眸渐渐深沉,不由自主地抚上去。
  方疏凝吓了一跳,侧头看他:“干什么?”
  柏池倒丝毫没有尴尬,只轻声说:“红了。”
  她明白过来,被徐明坤掐着脖子的画面又浮现脑海,不在意地摸了摸,只道:“我搓红的。”
  被他碰过的每一寸肌肤,她都恨不得用高浓度酒精消毒,然后再用刷子使劲搓干净。
  柏池淡淡“嗯”了一声,收回手。
  似乎还挺舍不得的。
  方疏凝莫名产生一股内疚感,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阻挠他的关怀,温顺地送上脖子任他检查才是正确做法。
  诡异。
  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念头?
  她喝了一大勺粥,开始打量整个屋子的布局,想到什么,突然问:“我今晚睡哪?”
  “你想睡哪儿?”
  他反问道。
  方疏凝拢起眉,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只吐出一个字来。
  她说:“床。”
  “行。”柏池点头,“你睡我的床。”
  他特地着重了“我的”这两个字。
  方疏凝狐疑:“你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只有一间卧室吧?”
  当然不是,只不过……
  “其它卧室没有床。”他顿了顿,“也没有被子。”
  他一个人住这里,只是为了平常下机后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平常偶尔也会回渺岸,所以也就没怎么布置过其它卧室。
  他一般不会带人来自己这里,更不可能留人住宿。
  这么一说,连睡沙发的可能性都掐断。
  方疏凝沉吟两秒,放下勺子,面色无澜:“那我们一起睡吧。”
  老天爷,要知道她说的“睡”,真的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绝没有歧义。
  柏池却惊了惊,面上划过一丝不正常的红,轻咳一声,以掩饰真实心情,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欲的“嗯”。
  嗯什么嗯?
  她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淡声道:“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微顿,突然凑过去对上他的眼,笑意横生,“别想太污了哦。”
  解气。
  谁叫他刚刚嘲笑自己迷恋他的肉/体。
  话落,她直接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
  别的不说,柏池的床是真的软,躺着跟要陷进去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窝好像比自己的更暖和。
  嗯,一定是错觉。
  他躺上来的时候,方疏凝明显感受到一侧的床垫往下凹了凹,随即,有更热的物源靠近。
  像一团火,烤炙着皮肤,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柏池脱了浴袍,换上睡衣,是丝质的,质感绝佳,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要关灯吗?”他问。
  方疏凝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带得发丝微颤。
  好奇怪,怎么感觉没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眼下这形式也太像两个初次见面的男女去酒店的床上深入交流感情了吧?
  她这么想着,不防整个房间霎时陷入黑暗。在黑漆漆的夜里,彼此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一个翻身,一次咳嗽,就连心跳也逼着放缓。
  终于,方疏凝开始没话找话。
  “你脖子上挂的那个是什么呀?”
  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条银链子穿过颈脖,末端是类似怀表的设计,小小的,椭圆形,估计打开来应该还别有乾坤。
  她那时候就想问了,不过被他一打岔,也就暂时地抛之脑后。
  “想知道?”
  柏池似乎翻了个身,面向她的背脊。
  她看不见他的眼睛,猜不到是何种情绪,只翻了个白眼:“不然我问你干嘛?吃饱了没事干?”
  柏池也不恼,只轻轻笑了一声,说:“你自己过来看啊。”
  他说出这句话,有些紧张,仿佛在期待什么,也有秘密即将被戳破的窒息,只有一秒,也足以体会到。
  方疏凝不以为然。
  面对如此正大光明的勾引手段,她选择无视之。
  柏池紧张了半天,也没等来个回应,缓缓凑上去,叫了声她的名字。
  “阿凝?”
  无人应答。
  只有绵长平稳的微弱呼吸在挑拨着他的神经,他顿了顿,又叫了一声。
  确定她彻底睡着以后,他才又重新躺下,毫无困意。
  他看着她沉睡的背影,发尾被压在肩下,伸出手,轻轻抬起来一些,替她将头发理出来。
  这过程,她只轻轻嘤咛一声,并无醒来的迹象。
  不怪方疏凝心大,平白遭受了这么一番惊吓,就算表面上再怎么淡定无虞,肯定也还是心有余悸的。
  睡个好觉,也能助她平复心情。
  不过,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人,还是自己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旁边,柏池是万万不可能安睡的。
  突然想起她还在米兰上班时,筠姨托自己飞那边时带些东西过去,那天,他在她当时住的地方等了很久,才见到她一脸疲惫地归来,最后甚至毫无预兆地就在沙发上睡着。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手背搭在额上,压住自己翻涌而起的念头,眸子在黑暗中更为晶亮,他微微闭眼,另一只手摸到颈间,轻轻摩挲着银制表盘。
  边上有一个小凸起,按下,表盘弹开,又用指尖按下去,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身上愈发热,他终于起身,去了卫生间,没有去主卧的,反倒走向客厅,怕吵醒她。
  回来后,刚躺上床,一只手突然探过来,接着是慵懒微哑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带着浅浅的鼻音,莫名有几分软糯的意味。
  柏池心下一紧,刚要回答,她似乎已经平复下去,又陷入沉睡。
  仿佛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梦醒,空无一物。
  他突然觉得后怕,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她纳入怀中,手臂一寸寸收紧,下巴抵在她肩头,深呼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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