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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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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倒是喜欢上看书了,开始看的是谢橘灯的语文书,之后开始翻历史书。
“妈,你爱上看书了吗?”谢橘灯再一次受到来自题目的打击,心中有些郁闷有些烦躁,便索性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歇一下。
“挺有意思的。”谢怀看的津津有味。
谢橘灯看到妈妈那副样子心里又是开心又是心酸,“妈,要不你去考成人大学?”
谢怀摆摆手,“哪里忙得过来,我就是以前没来得及看,现在补上,不过眼睛好酸,老了。”她说着捏了捏自己的眼角,“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是没时间,想不明白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到底怎么想的。”
她微微叹气,谢橘灯去抱了抱她,“有什么忙不过来的,等我大学毕业了工作养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谢怀拍拍她的背,“哪能那么早,你能养活你自己就好了,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考博士呢。”
谢橘灯想了一下自己读博士出来……嗷,灭绝师太吗?
想想也不错,她挺喜欢读书这件事的。
不过想到如果这样老妈还要操心几年,谢橘灯又不想这样一直当个拖累,“我还是出来工作吧,早工作早赚钱。”
“差你那点钱?”谢怀白了她一眼,“既然读学了,就继续往下读,说出去供了个博士妈面子上也有光。”
谢橘灯笑笑,心里想着怎么赚钱呢?虽然她现在不可能找工作也不可能去当童工,但有机会的话也要拿下不是么?
机会很快就来了。
年后没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谢橘灯去向谷静请教哪里是花市,她想情人节卖玫瑰去。
“玫瑰?”易心远摸下巴,“好主意啊,你准备卖多少支?本钱是多少,包装不,包装的价格问过没?”
“呃……”都没有仔细考虑,这暂时只是一个想法。
“把这些列出来,包装纸的价格玫瑰的价格,然后每个时间段的价格,比如早上要贵一点下午便宜一点,晚上……晚上估计卖不了了。”
谢橘灯若有所思的点头,回去列计划表了。
她还专门跑了一趟花市问价格,得知一百支的话是一元一支,五百支的话是八毛钱一支,包装纸的价格很便宜,缎带塑料纸批发价都是两毛,一百个一包,到时候自己包装。
谢橘灯在算利润最大化的话,是一百支还是五百支,一百支的话包装好一点价格高一点,不过可能有一点点风险,承受价格带来的开门不利,五百支要承受来自数量的压力,哪里人流量多,去哪里卖,又要怎么包装,价格又是多少,她算了很久,最后决定贵精不贵多,卖一百支好了。
一百支的时候还和老板磨了一会儿,让他多送了五支,笑着喊叔叔阿姨,喊得特别甜,那老板当时还不算忙,看她年纪小,怕她吃亏,还教了她几种包装办法,让她不要大意的定价。
“定十块钱一根,撒一点点香水,不要浓的,稀释了往玫瑰上滴几滴,看起来漂亮就好。”老板娘笑的眯起了眼睛。
“那对玫瑰花不好吧?”谢橘灯傻傻的问。
“傻瓜,玫瑰是一次性消费品。”老板娘似是意有所指。
谢橘灯点头,心里想着做还是不做……嗯一半做一半不做,先尝试一下。
不过十块钱一根还是太贵了吧?谢橘灯心里很忐忑,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就这么定了吧,卖不出去的话换个地方五块钱一支好了。
其他钱都不好找。
“还有最好不要收大钱,百元大钞之类的。”老板娘给她传授经验,“要么就让你的家长把关一下,很容易被换价钱,现在的人啊。”
谢橘灯用心的记下了老板娘对她的忠告。
谢橘灯在情人节这天一大早和谢怀来拿花了,因为谢怀担心她一个人弄不了,顺势带走包装纸和缎带,各种颜色的。
拿花的时候是四点,回去的时候差不多都五点了,谢橘灯和谢怀马不停蹄的开始对玫瑰进行二次改造。花是刚剪下来不久的,之前还在冰柜里冻着,看起来娇艳欲滴,好像永不凋谢,谢橘灯心想怪不得要冻着。
这天比较幸运,情人节是周末,谢橘灯没有往远处去,而是选择了离家不远的一处交通枢纽点,开始卖花。
开口真是一件十分让人羞耻的事情,谢橘灯心里想着要勇敢,要张口,但做起来真是太难了,万事开头难。
她开始声音像是蚊子哼哼,最后狠心喊了一句,发现周围人没有理会她的。
谢橘灯:“……”果然我不该离人群太远,要深入群众中去,而不是让群众向自己靠拢,政治书上果然都是真理。
好在她主动推销后,有一个戴银丝眼镜的男人问了一下价格。
谢橘灯很有礼貌的说十块钱一支。
男人皱起了眉头,含蓄的指出:“这价格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谢橘灯当时很紧张,冲口而出一句:“感情哪能这么计较。”
周围的人都笑了,被她这句话给逗乐的。
说出口的谢橘灯脸唰的一下红了,不过红过之后就发觉其实没什么了,有什么好丢人的,她只是个卖玫瑰花的又不是送玫瑰花的。
那男人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继而莞尔,“好吧我买一支。”
他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谢橘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叔叔你能给我点零钱吗?
“我不收这么大的……”谢橘灯为难,“叔叔你有零钱吗?”
银丝眼镜男又在钱包里看了看,没有。
“不可以找么?”他好像也有点遗憾。
谢橘灯遗憾,“我找不开,而且我不太会分辨钱。”
“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啊。”银丝眼镜男看公交车没来,索性闲聊起来。
“不敢冒险。”谢橘灯也放松下来,转而向其他人推销起来,好在这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毛爷爷,其中一个人看起来还挺忙的,拿了张十块的递给谢橘灯,挑中最中间的那朵便离开了。
开门红之后一切都好办了,脸皮只会越锻炼越厚,古人果然诚不我欺。
卖的越来越少,也就有人开始讨价还价了,说最后这几支看起来蔫蔫的,不如贱价给他们。
“不行不行。” 谢橘灯摆摆手,心想我家里还有好多支,这么早我就贱价我亏心的慌。
银丝眼镜男这时候看到远处一辆车朝他驶来,还是拿刚才那个百元大钞,递给谢橘灯,“剩下的这些我包圆了。”
谢橘灯:“!!!”
“看钱这样看,”银丝眼镜男教她,“你对着光源,看左边有没有水印,右下角会有凹凸磨砂感,□□在这方面模仿不来,你以后记得多学习,冒险精神是商人精神啊,太谨慎只能生活不能赚大钱。”
“只有钱,才能生钱。”银丝眼镜男抱着玫瑰走了,剩下拿着钱在风中凌乱的谢橘灯。
好吧,谢橘灯摇摇头,回去抱剩下的玫瑰,准备去其他地方卖,比如电影院附近呐,比如……算了宾馆附近还是不要去了。
情人节真是情人的海洋,这时候还没有什么FFF团,也没什么火把节,单身的人还在唱林志炫的单身情歌,噢噢噢噢夜夜夜夜,单身的,有情人的,人人看起来都那么的忙碌,脚步匆匆,反倒是谢橘灯只停留在原地卖玫瑰,看起来有些呆傻。
她看着那些手挽手肩并肩的情侣,心想这就是谈恋爱么。
说起来和那些小说上描述的并不一样,现实中的情侣更多更含蓄,平凡普通,没什么轰轰烈烈,人间烟火。
吃个饭看个电影,买一支玫瑰回去供着,养在水瓶里,其实过不了几天就会衰败,爱情也会褪色,只剩下生活。
她不知道怎么地,又想到了顾准,离别太久记忆也会模糊,打上马赛克一般,她心里的顾准永远都是小学二年级的样子,现在却都快要初中毕业了。想到这里未免伤感,再见的约定都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她的玫瑰卖的很快,不到两个小时进货的一半数量都没了,早就回本了,剩下的不过是纯盈利。压力不大再加上已经卖的有心得,甚至开始一心两用了。
最后一支玫瑰留给自己吧,谢橘灯心里想着,把那支玫瑰养起来,能养多久是多久……算了还是弄干尸吧,标本可以活千秋万代。
谢橘灯百无聊赖,闻了一下最后一朵玫瑰,最后她还是没有听老板娘的,没有往玫瑰上撒香水,心里想着就让它们保持本来的样子吧,这样才是它们,不是么。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她忽然想到这句。
顾准很早的时候对她说过这话,谢橘灯当时不懂,后来上百度,依旧不理解。只好放在一边,心里想着以后总会有一天会懂。
就像她很久以前对顾准生出好感,在顾准离开之后很久,她才知道什么是爱情。相遇太早,重逢不知道会不会晚。她心中揣测过千万遍顾准以后会是什么样,却从来不定格对方。她怀揣着期待,才有这一路从不回头往前冲的勇气。
她不经意间往身边一瞥,发现在路的对面,斜前方五百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拔腿狂奔。
然而这附近最近的天桥在身后,谢橘灯转身回去,上台阶,下台阶,跑到刚才视线着陆的地方,却没了熟悉的人影。
错过了么?
☆、考试
谢橘灯看到车流中无数人来来回回,怅然若失,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街道还是刚才的街道,人群还是刚才的人群,她却好像走入了异次元,身边晃过的是虚影,触手摸到的只是心中的臆想。
回去吧,谢橘灯这时候感觉到了手心的刺痛,才发现她把最后一朵玫瑰蹂/躏的不像话,花汁从指缝中溢出。
回去之后她瘫在床上,卖玫瑰花赚来的八百多块都没能抚慰她的心情,那个惊鸿一瞥的影子好像藏在了她的心中,冷不丁的就会出来干扰她一下,让她心神不能平静,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种感觉就好像错过了一生。
顾淮坐在车的后座上,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他朝身后看去。隔着黑色的玻璃膜,看到了如蚁群迁徙一样的人,来往的,都是陌生的面孔,车向前行驶,人向后退去,谁也没有守候谁。
错觉么?顾淮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因为一次失手摔碎阿姨最爱的花瓶而被惩罚去捡起来,他手心里有一道疤痕,硬生生的划过了整个手掌心,当初血流如注,如今却只剩下纹路,好像被拦截成为两段的命运。
顾淮闭上自己的眼睛,靠在了后座上。
年后的生活一如既往,唯独课业越来越重。因为多出了杨清川剥削也压迫,谢橘灯的生活变的越发的多姿多彩。但她性子属于弹簧,越是压迫,就越是反弹的厉害,最后还能让别人大吃一惊。
弹性系数竟然如此的强悍……底线究竟在哪里呢?
橘家粥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学生党逐渐多起来,谢橘灯也慢慢地接触到很多同龄人,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纵然人人出生一模一样,那么随着轨迹运行的不同,人也会变得不一样。谢橘灯早熟的厉害,好在因为对于未来的期望让她没有走歪。
目标坚定,人就不容易迷失方向。
临近暑假到来,谢橘灯心里有一点紧张,因为她需要去附近那所学校考试,这决定了她下学期到底会在哪个班。
滨海初中,是龙腾阁附近最好的初中,也是这个区升学率最高的初中之一,在B市,它的名声仅次于几所高校附属中学,近两年的成绩更是一年好过一年,隐隐有与附属中学并驾齐驱的势头。
这也使得进入这所学校的难度增加。
但人要迎难而上,不是么?
考试那天谢怀显得比谢橘灯更紧张,她不停的问谢橘灯东西准备齐全了没,谢橘灯看着袋子里的套尺、铅笔、橡皮、准考证,反过来安慰谢怀没事的,不用担心。
“怎么会没事?”谢怀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妈你这样搞的我好紧张……”谢橘灯心也提起来了。
谢怀顿时停下了脚步,谢橘灯默念老子的《道德经》,平心静气:
“道可道,非常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然后打铃了,是一串轻音乐,该进考场了。
谢橘灯心情也紧张起来,她刚才的的确淡定,但淡定着淡定着……就不淡定了。
好紧张好想去厕所……因为我一定要进快班!
谢橘灯不想自己有其他选择,她一向擅长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然后披荆斩棘,势如破竹。
发下来卷子她习惯性的总览。
怎么会!
这么简单……
谢橘灯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滨海初中的卷子吗?这么简单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应该会录取分数很高……她没做过之前滨海初中的卷子,想着初中应该水平高一点……真是太高估了水平么。
那一瞬间谢橘灯还有点晃神,监考老师还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个女生的反应有点怪异——她是想作弊么,要多盯着她,嗯。
然后谢橘灯就按照自己平常做卷子的态度去做,她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慌了。
怎么这么快?她真的是在做卷子而不是画画吗?不可能的。
为什么她连草稿纸都不用……她一定不会。
不可能啊她的态度这么严肃,她是认真的吗?
是不是有后台?一定是这样的,这场考试只是走个过场……嗯,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过她穿的不是名牌啊,有人开始探头探脑,尤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往这边悄悄扭头,以为监考老师看不到。
监考老师:“……咳咳,不许东张西望,看着自己的卷子答题,答完的请仔细检查卷子。”
监考老师需要在开考后二十分钟报时。
“离开考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谢橘灯做完了试卷,翻过来检查。
监考老师:“请学生认真答题,不要粗心大意。”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谢橘灯一眼。
谢橘灯没理会他,而是认真的检查起来。
她觉得凳子有点不舒服,屁股下面怎么湿湿的?
谢橘灯体内一股热流涌出。
“?”她动了动屁股,凳子发出响声。
“学生请认真答题,不要试图做小动作!”监考老师忽然大声道。
谢橘灯不敢动了。
老天,她真的只是觉得难受而已啊。
谢橘灯脑门上都有汗了,教室虽然摆着空调,但并没有开,据说是因为怕学生感冒然后考试状态出问题,但学校难道没有考虑过学生中暑然后影响状态吗?
谢橘灯这样坐立难安了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想要交卷子,谁知道监考老师忽然道:“离考试结束半小时才能交卷!”
其他人仍在奋笔疾书,谢橘灯觉得肚子痛。
吃坏肚子了吗?不可能啊,早上是老妈煮的粥,她也没敢多吃多喝,刚才小便失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谢橘灯苦着一张脸,终于忍到监考老师说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站起来去交了卷子。
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多人翻卷子。
检查?还是看自己有多少题没写?谢橘灯没顾上想他们,捂着肚子离开。她身后,监考老师皱着眉头看卷子,看着看着眉头舒展。
底下有些好奇的学生开始抬头看老师。
监考老师把卷子放在讲台上,“请认真答题。”
底下一众学生奋笔疾书。
谢橘灯从楼梯蹬蹬蹬下来,校园里空无一人,他们是在周末的时候考试的,这时候也正好是中学期末考试后,除了准初三的要准备补习半个月再放假,其他人已经不在学校了。
这时候逆行而上一个人,看了她一眼。
那人短发,身高有一米七以上,很瘦,谢橘灯第一眼以为是男生,再看发现对方处于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但没有喉结,是个女生。她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眼神,往楼上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开口:“你等一下。”
谢橘灯回头看她,目光有疑惑和谨慎。
“你的裤子。”那人指了指她屁股后边,一副了然的样子,“你来亲戚了。”
“??!!”谢橘灯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唰”的一下脸红了。
女生笑了一下,“等下,我可以帮你。”
她把谢橘灯拉到最近的女厕所,然后两个台阶一步的往楼上跑去。
谢橘灯简直要拿头抵着洗手间的墙壁,简直想要钻个洞进去。
以前谢怀也问过这个问题,问她有没有来大姨妈,还说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云云。谢橘灯一直不把自己当女生看,所以也就没怎么上心。
原来大姨妈跟失禁差不多……谢橘灯把脸拍的冷静下来后,有些抽搐的想,当个女人真麻烦。
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发育,以前是营养跟不上,现在就……大概被女人的神给遗忘在脑后勺了,夏天连bra都不穿,里面穿个小背心外边穿半截袖,下半身搭配牛仔裤,一年四季牛仔裤。不注意的话还以为她三百六十五天都穿着一条裤子呢。
她百无聊赖的等那女生,心里有一点忐忑,她会不会不来呢?她要干嘛……这能怎么防止?
谢橘灯想到了纸尿裤,脑门上都是黑线。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谢橘灯靠着墙壁觉得要等的花开了。
☆、涅槃
那女生从兜里拿出来一片东西,谢橘灯的第一反应真的是纸尿裤,只不过是体积面积缩小很多倍的。
女生问她:“会不会用?”
谢橘灯摇摇头。
女生很爽快的撕开,动作堪称粗暴,把卫生巾垂直放到她眼前,“现在呢?”
谢橘灯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点头。
那女生简单道:“去吧。”
她站在门口,似乎要随时当咨询师的模样。
谢橘灯心里很感激她,脱下裤子之后想到一件事:卫生纸呢?
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那个,”她十分尴尬的问外边的人,“你带纸巾了吗?”
“……哦。”女生一会把一包纸从底下的缝隙递进来。
“谢谢。”谢橘灯无地自容,擦了擦裤子擦了擦那啥,然后笨拙的把卫生巾垫上去,整理好一切才出来,然后去洗手。
她洗了很久。
“你有洁癖?”女生问。
谢橘灯被刚才的事情轰的大脑一片空白,良久才反应过来她问什么,“没有……还好吧,就是被这情况,嗯……弄得没有一点点防备。”
“学校今天放假,”女生眨了一下眼睛,看起来有些狡黠,谢橘灯没由来的觉得她一定很聪明,“所以今天是转学生考试吗?”
“是。”谢橘灯抽出来一张纸擦擦手,把纸巾还给对方,那女生摆摆手,“送你了。”
“哦,谢了。”谢橘灯不好意思的手下,知道对方估计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因为她也有这样的习惯。
“要上初几?”女生看起来也颇为不健谈。
“初三。”谢橘灯说完之后又接了一句,“今天的事,谢谢你。当女生真是太麻烦了。”她说完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那女生似乎觉得两人的意见一致,聊的话题更放得开了,“应该让男生尝试一下来大姨夫的痛,他们才能不拿这些问题自以为是的嘲笑女生。”
谢橘灯接受事实之后就会很快释然,她现在最尴尬的问题就是要这么回家,裤子上蹭到了血迹,总不能夹着屁股回去吧。她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些像企鹅夹着尾巴走路。
谢怀只送她来考试,回家是她自己回去,那女生看着她的姿态有些不自然,开口建议道,“你可以打车回去,之后的事情可以上网百度。”
谢橘灯点点头,“还没有问你名字呢。”
“温瑞华。”女生说的很痛快,没有丝毫扭捏的地方,“初三一班,希望回头能和你做同学吗,对了,你的名字?”
“谢橘灯。”
“名字还真奇怪,不过我喜欢你的姓。”温瑞华爽朗道,“有缘再见。”
“再见。”谢橘灯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心想,真是一个奇妙的女生。
谢橘灯回家之后发现妈妈在炒菜,桌子上已经放了四菜一汤了。
“妈,你弄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谢橘灯问。
“庆祝你考上了滨海中学。”谢怀笑的很开心,“快坐快坐,很快就好了。”
谢橘灯没有说自己今天考试提前出考场的事情,如果被谢怀知道了,一定会说她这样做太出风头。
谢怀一直觉得枪打出头鸟,闷声发大财。
谢橘灯觉得不舒服,垫卫生巾让她有种骑在树上的感觉,她想等会去洗澡。
谢怀发现了谢橘灯的异状,问她怎么了。
谢橘灯只好把“意外情况”说了一下,说到想要洗澡的时候,谢怀阻止了她,说最好不要。
谢橘灯问为什么,谢怀说到时候会头疼。
“……怎么跟坐月子一样?”谢橘灯蹙眉。
谢怀笑着拍了她一下,“乱说什么,说来也该买卫生巾了。”
谢橘灯晚饭之后坐在桌子面前写东西,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坐立难安,写也写不进去,便不再浪费时间,抽了高中的历史书出来,当课外书看起来。
没一会,肚子开始痛,痛的好像所有肠子都拧到一起了。
真是糟糕啊……太受罪了。
谢橘灯以前在小学也见过班上的女生窃窃私语,说的就是这个,心想原来这就是大姨妈,这么算来她少受了三年罪,阿弥陀佛,早去早散吧……
“哪有那么快没有的?”谢怀的声音响起,打碎了谢橘灯过了这一晚就没事的幻想,“最少三天,多的要一周才没有呢。”
“啊~”谢橘灯头抵在桌子前,“这不是痛死……那怎么活动啊?”
“痛经一般就一天,熬过去就好了。”谢怀端过来煮好的姜丝可乐,“你这是头一回,我也忘了头一回会多久,但一般时间不会长。以后差不多一个月来一次,记好时间,下回来之前我给你煮点东西喝,就不会这么疼了。”
谢橘灯艰难的点头。
好在三天后亲戚退散,谢橘灯也得以从苟延残喘变作活蹦乱跳,谢怀这时候提出回家的想法。
“一年没回去了,你姥姥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谢怀轻声叹气,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模样,“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早死早超生。”
谢橘灯抱抱她,“没什么,又不会吃人。”
“大人要是吃人还简单,最烦的是唠叨。”谢怀还担心一件事,想了想还是跟谢橘灯说了一下情况,“赵展后来找的那个,叫侯静秋的,说是带着钱跑了。”
谢橘灯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家的人怎么总喜欢找会捐钱跑的?后来一想不对,这么说就把老妈说进去了,心想真是活该,渣男出轨的报应!
过多了好时光就不愿意回去过苦日子,见过了广阔就不愿意回去逼仄,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两人把来回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决定回家只待一周,这周时间粥铺关门就好。
虽然请人了,但事实上粥店的财务还是不正式,所以暂时只能做这种打算,其他的等回头再来,前一段时间已经考虑要再开个分店,这都需要回来再说。
回去果真没好事。
赵展想复婚。
谢怀看着赵展带着一个近一岁大的小孩,简直要笑了。
她如今事业有成,也就学会了花钱保养自己,护理得当,现在虽然算不上靓丽逼人,倒也是隐约有了端庄温柔的气质。这次回家为了告诉自己生活没别人想的那么困窘,谢怀给自己和谢橘灯都置办了些行头,她们的住处暂时没有换,不过也就是马上的事情了。
她穿着长裙,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回来的时候接受了别人的注目礼,整理好的头发黑而亮,眼睛明亮有神,只问了赵展一句:“你觉得,可能么?”
赵展仍是那副背微微佝偻的样子,眼睛小,单眼皮,抬头纹,穿着三十块钱一双的鞋子,从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连孩子也没照顾好,穿的衣服前襟有脏东西在上面,瞪着眼睛看谢怀和谢橘灯,估计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他在赵展身边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手指缝里的污垢也没洗干净,谢怀心想,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和他过的日子……还忍了十二年?
好在她已经逃了出来。
“我……我觉得,咱俩还是能过日子的。”赵展声音先开始有些小,看谢怀没有反驳,只是看着他,便梗着脖子道:“都过了十二年了,你就别别扭了,我听说你还没再婚是不是?你看吧,外边的男人……”
他没说完,就被谢怀毫不留情的打断:“我虽然暂时不结婚,可也不代表我就要去将就你,懂么?我刚才不说话,只是想知道你会说什么,你看,赵展,你从来没有想过学习,永远都停留在原地,连长大都不会。”
“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是你妈,懂么?”谢怀嘴角勾起,“我这次回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早知道就不浪费这点时间了。”
谢怀的母亲王女士站在旁边,伸手扯了扯谢怀,“闺女……”
她欲言又止,谢怀就索性把话说明白了,“妈,我的私事,你就别掺和了,我成年了,好坏又不是看不出来。”她说着把身上的卡拿出来,“对了,这是这次我带回来的钱,里面有一万块,你拿着。”
王女士瑟瑟缩缩,“我……我没有……”她大概是看出来女儿已经没办法任她摆布了,便索性示弱,不再多说话,可她还是想女儿回来,因为离得远了,她根本没办法随便指挥女儿做着做那。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谢怀知道王女士想要说什么,可她难道再回来么?说实话,这次,她想自私一点。
她想为自己考虑一次。
“我只能拿钱来补偿了,妈。”谢怀笑笑,似是歉意,又似是无奈,“我从十二岁支撑起这个家,到现在我三十岁了,已经过去十八年了,谢军已经二十四了,已经娶老婆工作了,谢梅上完初中就在谈恋爱了,现在她也二十岁了,想着要结婚,我没什么可说的,这担子,我一个人不能背六十年,是不是?”
王女士拿着卡,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我的责任,我不会推卸,不过回来什么的,也不现实了。”谢怀道,“那些钱……你愿意给谢军给谢军,给谢梅就给谢梅……她也不图什么,都长大了。”谢怀轻声叹气,“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不孝,原谅我吧。”
她说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王女士磕了三个头,王女士往后退了一步,赵展脸上如同被雷劈一样,不敢置信,“你……你……你不回来了?”
谢怀没有理会他的话,起来之后拉着谢橘灯离开。
她来的时候是因为王女士在电话里说不舒服,谢怀满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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