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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媳妇有点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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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您看行吗?”
夏晓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自己倒卖鸡蛋的计划给刘勇说。她真的觉得舅舅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说话做事儿特别敞亮,不是那种愚昧迂腐的。
刘勇听完了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抽完半支烟,刘勇才说道:“舅舅说句实话,你想赚钱是好事儿,是懂事了。但这生意吧,不合适。”
夏晓兰没有打断刘勇,她上辈子能爬到高管的位置,除了有拼劲,还有她从来不自恃聪明。
80年代是很落后,但这年代肯定是有聪明人的。
夏晓兰要是把当下的人都当傻子,她早晚会跌个大跟头。
“您说,我听着呢。”
见夏晓兰脾气是真长进了,刘勇咧开嘴笑:“舅舅要说的不对呢,你也先别生气,我就是提个建议嘛。这生意利小人也累,说不定还会惹来是非,咱们换一个轻省点的生意中不?”
农民进城卖点鸡蛋,用篮子拎着就行。
一次性要往城里送100个以上的鸡蛋,运输很麻烦,收鸡蛋也是个麻烦事儿。
鸡蛋这东西它易碎不经存放,运到城里的蛋要是一时间没卖完呢?
何况夏晓兰这脸长得有点招摇,刘勇也不放心让她四里八乡去收鸡蛋……这生意起早贪黑的,赚个辛苦钱,适合男人来干,不适合夏晓兰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尤其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儿。
这些事,夏晓兰都考虑到了。
从最初的喜悦之后,她也意识到这张脸惹是非。
蓬门多绝色,蓬门又养不起绝色,搁旧社会蓬门的绝色是要进奉给贵人的。高门大户藏起来,进出有排场,才能确保安全。
夏晓兰眼下没有那条件,只能自己买把剪刀防身。
刘勇说的都是大实话,夏晓兰苦笑:
“我本钱小,只能先靠这鸡蛋生意养活我和我妈两个人,我把她从夏家带出来,不是让她担惊受怕饿肚子的。别人生的女儿是金凤凰,她生的是个讨债鬼?我早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舅舅,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让你们伤心了!”
刘勇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鼻头发酸,刘芬肯定受不住啊。
一边哇哇的哭,一边还分辩:
“谁说你是讨债鬼了?妈过的咋样不重要,重要是你要过的好!”
三个至亲的人只差抱头痛哭了,夏晓兰借着这样机会剖析了自己的内心,让亲近的人知道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刘勇见外甥女主意挺正,也没继续拦着她:
“你要做这生意,怎么也要几十块本钱了,你那里还缺多少,舅舅给你添上!”
夏晓兰还缺多少?
她兜里只有6块钱……夏总露出了罕见的窘迫。
010:夏大军回来撞上了!
刘勇没有笑话她。
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愿意分文不带离开家?
选择继续留在夏家,忍辱负重也能活下去——可一个家,不能有遮风避雨的屋檐,一家人相互有嫌隙,又算啥家!刘勇倒是觉得夏晓兰有胆量,都说外甥像舅,他本来就偏疼夏晓兰,现在看她更是哪儿都是优点。
刘勇从兜里摸出几张大团结:
“这50块钱你先拿去,你这生意要怎么做,我们好好商量一下。钱要是不够,过几天舅舅再给你凑一点。”
10元就是眼下纸币最大的面值了,被人民群众称为“大团结”。
刘芬吓了一跳,“大哥,你哪里来的钱……”
又是新自行车,又是随手给夏晓兰几十块。刘家是什么光景,刘芬难道不清楚吗?那真是穷的叮当响,从前刘勇三五不着调,也就这两年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收了心跟着人学泥瓦匠。一年出师,两年成大工,有了这门手艺,刘家的日子要稍微好过点。但泥瓦匠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刘勇不像旱涝保收的工人,收入是不稳定的。
刘勇知道他妹妹是个糊涂蛋,也没细说,只让夏晓兰把钱收下。
“谢谢舅舅,这钱算我借您的。”
夏晓兰也不矫情。
她现在的确是一穷二白的,有了这50元的起步资金,她可以抓住农忙这段时间的机会。赚了钱再加倍还给舅舅,矫情着不要刘勇帮助,还不是要让她妈跟着吃苦!
刘勇笑呵呵的。
他让夏晓兰搭一把手,把东西装在一起捆在了自行车后座。
母女俩的全部财物,就是红薯和各自的衣服,还有今天新买的日用品。还没走到村口呢,有人端着碗叫住夏晓兰:
“你爸回来了!”
“夏大军要打死她们的……”
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大河村的人真是太不友好了,就好像夏晓兰挖了谁家祖坟一样!
夏家大门敞开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出来。
“你们往哪儿去,你和你奶奶在家干架了?”
瓮声瓮气的,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腱子肉,身高目测逼近一米八,这就是夏晓兰的亲爹夏大军。
看来自己身高就是遗传他了。80年代能长到一米六以上,夏晓兰自己是很满意的。
刘勇根本不给夏晓兰发挥的机会,提起红薯袋就对夏大军一顿乱砸:“好你个狗东西,我还说哪天找你算账,你自己撞上来的!”
“谁和谁干架?”
“你媳妇儿和闺女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这当爹的假装不晓得?”
“狗东西,她们能和谁干架,我妹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勇个头小小的,还不到一米七。
爆发起来却打的夏大军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也是夏大军只顾着用胳膊抱头,没有真的要和刘勇对打的意思。
“大哥,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说个鸟,狗东西,光长肉不长心眼子,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自己女儿不知道心疼,老子来替你疼!”
刘芬大急,想要去拉架,被夏晓兰紧紧拽住。
夏晓兰冷眼瞧着夏大军从头到尾没还手,对这人还有一两分信心……夏大军要是连大舅子都打,夏晓兰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男人并不是不能有脾气,这世上有窝囊废,有动脑不动手的睿智男人,也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火爆性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安庆县这边向来民风彪悍。
但在外面和人动手,与回家对老婆动手,根本就是两回事,夏晓兰最瞧不起家暴的男人。
刘勇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夏大军的兄弟们跑出来,总算把两个人拉开了。夏晓兰的大伯和三叔将刘勇死命抱住,刘勇还踢脚伸拳的不甘心。
不过刘勇的彪悍也把看热闹的村民们吓到,刚才说风凉话的,现在通通当起了缩头乌龟。
夏大军脸都肿了,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我不和你计较,我要说晓兰的事,她不该和她奶奶干架,把她奶奶都气病了……”
夏老太是寡母带大三个儿子,夏大军对老婆不贴心,对他老娘却言听计从。
夏晓兰想,她要是原主,听见这些话气也气死了。
她对刘芬有孺慕之情,对刘勇也觉得亲近,是因为夏晓兰上辈子亲情缺失,这两人对她也好。对夏大军么,夏晓兰没有半点心软——就算‘夏晓兰’欠夏家的,也用命偿还了,还要怎么样呢?
“舅舅,我们走吧。”
夏晓兰本来想骂夏大军一顿,想了想懒得浪费口水。
夏大军看她不发火不争辩,心里的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这个臭丫头——”
他上前拉住夏晓兰胳膊,将她拽的踉跄一下。
夏晓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奶奶说我活着是丢夏家的脸,我这样的人就该马上去死。我撞破了脑袋,我妈跪着求奶奶送我去医院,她把头都磕肿了,才请来了医生替我止血……你要是觉得我不够恭敬孝顺,那我再把捡来的命还给夏家好不好?”
夏晓兰把防身的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尖锐的刀尖已经陷入皮肤。
那股狠劲蕴藏在平淡的语气里,反而叫人胆颤心惊。
她真的会捅下去!
夏大军被吓到了,他下意识辩解:“你这也没啥事,家里哪有钱送你去医院,你咋不学学子毓懂事一点……”
被夏晓兰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看着,夏大军的声音越来越弱。
家里为什么没钱,因为懂事的夏子毓把家底全带走了。夏大军就算习惯性偏疼侄女,也觉得这件事上,家里老太太做的不太对。心虚和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夏大军大吼一声:
“她是你奶,骂你几句,你就该好好听着!你要是不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丑事,你奶奶能骂你吗?”
夏晓兰不是真的要寻死,她现在就想拿剪刀把夏大军这个棒槌了结!
却还有人比她更快,个子小小的刘芬将身强体壮的夏大军撞开。
“我和你们拼了……让你们逼晓兰……”
她怕的浑身在抖。
可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是母亲的本能!
011:兔子急了咬人
“谁再欺负晓兰,我……我和他拼命!”
刘芬个子小小的,说话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可任何人都知道刘芬此时不是在开玩笑!
兔子急了要咬人。
刘芬是被逼到悬崖的母兔子,她要是退一步,先掉下悬崖的就是女儿夏晓兰,她怎么能退?
夏大军捂住被撞痛的腰,“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刘芬挡在夏晓兰面前,的确有点疯颠。夏大军捏起拳头,还是没能揍下去。他一拳就能把刘芬打翻,但打翻之后呢?夏大军忽然有点怕。
女儿夏晓兰看他的目光冷冰冰毫无温度。
老婆刘芬是仇视和害怕。
“妈,我们走吧。”
夏晓兰把剪刀放下,上前揽住刘芬的肩头。这个女人有再多的懦弱和胆怯,在这一刻她是勇敢无比的。她这样维护夏晓兰,给予了夏晓兰上辈子可望而不及的亲情。就凭这一点,哪怕刘芬再无知再胆怯,夏晓兰都不能把她抛下。
刘勇狠狠呸了一声:
“狗东西,你们夏家没有一个好人,老婆女儿都不想要,我外甥女还得赖着你们家讨口饭吃?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晓兰今后和夏家没有半毛钱干系。”
夏晓兰18岁了,是个成年人。
农村虽然消息闭塞风气保守,社会的整体大环境却是鼓励女人自立,“妇女能顶半边天”是首长提出来的。夏晓兰要一个人搬出去单过,顶多是被人说嘴,又不触犯哪条法律。更不像旧社会还要宗族的同意……名声这玩意儿,夏晓兰本来就没有了!
夏晓兰是硬拉着刘芬走的。
不是刘芬舍不得走,是刘芬的目光里满是仇视,刚才的情形真的刺激到了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夏晓兰又走到她大伯夏红兵面前:
“子毓姐对我的照顾,我将来再和她仔细掰扯。”
考上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83年的大学生很金贵,夏晓兰上辈子又不是文盲。书本上考试的东西她忘了大半,了不起重新捡起来。等她把生活理顺了,她也去考个大学玩玩。
夏红兵不由自主放开了刘勇。
夏晓兰的模样是挺渗人的,她不像以前那样撒泼,却给人不容侵犯的感觉——那是自然,夏晓兰上辈子好歹摸爬打滚,做到了跨国公司中华区的高管,就算是比撒泼,夏晓兰见多识广,也比夏家人撒的高级。
她手里握着的剪刀,能放在自己脖子上,也能随时捅别人一刀。
一般情况下,夏晓兰愿意用智力解决问题而非暴力,因为她辛辛苦苦才获得了成功,凭啥要拿贵重的玉石去碰不值钱的瓦砾?
但她现在可不是什么贵重的玉石,起码别人看她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要是不狠一点,岂不是人人都能踩她一脚!
夏晓兰长得娇媚,忽然冰雪罩面,夏大军也不明白为啥怕她。还眼睁睁看着夏晓兰三人推着自行车,消失在大河村村口。
那些刚才被吓到的八婆们又窜出来,七嘴八舌的挑拨:
“大军,你刚才怎么不揍她一顿?”
“眼睛里没有长辈,就是没王法!”
“你大舅哥这是发财了,底气足了要替你老婆出头了,连个儿子都没生,也就大军你人厚道不嫌弃。”
“你娘真的被气病了?”
“晓兰也太不像话,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这些声音闹得夏大军不会思考,偏偏他大哥夏红兵也走过来叹气道:“我听晓兰的口气,是连子毓都一块儿恨上了,这丫头不分好歹,子毓都没和她生气,她倒是……唉,不说这些烦心事,我们进去看看娘咋样了!”
夏大军被大哥三两句话一说,又羞又愧,简直抬不起头来。
三兄弟把大门一关,让长舌妇们好生失望。
夏大军跑去夏老太屋里伺候,王金桂把她男人拉到一边,还是说夏晓兰空出来那间房的事。
刘芬回不回来先不说,闹得这样难看,夏晓兰那狗脾气才不会回来呢。
王金桂要先把空屋子给占住,夏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院,住的地方都不宽敞。
夏红兵先去陪了一会儿“病倒在床”的老娘,也就他二弟才信老太太是真病了,夏红兵知道是装的,可他干嘛要揭穿?只有这样,二弟才会愧疚,才会听老太太的话,才会继续替家里赚钱。
除了夏大军这个棒槌,另外两兄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夏红兵的老婆张翠也在房间里陪着婆婆,不时轻描淡写说两句,夏大军又被怒火烧昏了脑子,恨不得把忤逆不孝的夏晓兰抓回来打个半死。
张翠看火候差不多了,从房间里出来,趁着没人,她才对夏红兵犯愁:
“那臭丫头跟着她舅跑了,子毓叫我们看好她的……”
张翠和夏红兵两口子有儿子,但夏子毓有出息,夫妻俩都把女儿的话奉为圣旨。夏红兵压抑的怒火:“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晓兰撞破了脑袋,眼看着活不成了?我听到消息还刻意拖了两天,一回来倒好,她活蹦乱跳的跟着刘勇跑了!”
子毓说的没错,夏晓兰心眼最小,肯定要记恨他们一家的。
可王建华要和子毓好,那是因为子毓优秀,夏红兵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啥。
他就听女儿的,夏子毓说王建华以后会有大出息,那这个男人就不能让给夏晓兰。侄女过得再好,难道他当大伯的还能沾光?当然得他亲女儿过得好,他才有好日子过!
……
大河村的一切已经暂时被夏晓兰抛在了脑后。
刘芬的娘家七井村离大河村要走3小时,一个在安庆县的东面儿,一个在西南面。夏晓兰的姥爷、姥姥早年逃荒到安庆县七井村安家,去世的也挺早,丢下家里三个孩子没有亲眷照顾,刘勇年轻时不务正业,好歹拉扯大两个妹妹,夏晓兰还有个小姨嫁到了临县,平时走动的并不多。
刘勇自己混到三十多岁才讨上老婆,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夏晓兰的小表弟,今年才6岁,算是刘家传宗接代的独苗苗。刘勇带着夏晓兰母女俩回七井村,天都黑透了,也没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夏晓兰的舅妈李凤睡不着,抱着孩子还在堂屋等着。
听见门口又响动,赶紧来开门:
“你可回来了,晓兰她们咋样?”
刘勇让了让,夏晓兰就凑上前喊舅妈。
李凤听见她声音中气挺足,语调不自觉就轻快了:
“听说你在家里撞了脑袋,差点没把我吓死,偏偏你小表弟发高烧,我是一点都丢不了手……幸好你这丫头没事!”
为没有及时去看夏晓兰,刘勇回来还和她大吵了一场。
李凤有点委屈,更多是害怕。夏晓兰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刘勇肯定和她没完。
见夏晓兰看上去还行,李凤赶紧解释下。
夏晓兰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舅妈不比舅舅,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再说谁不是更惦记亲生的孩子?像夏大军那样更疼别人女儿的棒槌毕竟是少数。
“舅妈,我没事儿,涛涛好点了吗?”
涛涛就是夏晓兰的小表弟,孩子被李凤抱着,精神厌厌的。
刘勇不耐烦,“进屋去说,小妹也来了,她和晓兰以后就住家里了。”
李凤这才发现,刘芬不声不响,跟在夏晓兰后面。刘勇的自行车也推了好多行李。李凤满脑子都是疑问,带的东西太多了,不太像是回娘家小住。
这是和夏家彻底闹掰了?
012:打算做生意了
刘芬明显是神情恍惚,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连嫂子都没招呼。
要不是看夏晓兰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李凤梅还以为撞柱子的是小姑子刘芬,看上去傻乎乎的没反应。脑子的想法放一边,赶紧把儿子放床上去,帮着刘勇搬东西。
刘勇低声骂着夏家人全是大王八,又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包括三人要走,正赶上夏大军三兄弟回家,算是拳打脚踢才出了大河村。
“你把西屋的床铺好,给晓兰她们住。”
刘勇的意思,夏晓兰母女俩已经就住在家里,也别回夏家去受气了。
但他没说住多久,夏晓兰深谙人情事故,赶紧向李凤梅表忠心:“我想做点小生意,攒点钱到县里安家,安庆县的机会多,也免得乡下这些人嚼舌根。”
不会真的一直住在舅舅家。
舅舅肯定是真心实意的收留她们母女俩,舅妈李凤梅也不见得那么小心眼。夏晓兰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却知道亲戚间住久了难免会有摩擦,反正她只是暂时落脚,也不怕多解释几句让舅妈宽心。
刘勇也听出夏晓兰的潜台词了。
他没反驳,心想的是夏晓兰吃到苦头就不会这么乐观了。年轻人嘛,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简单。是的,这两年有些人搞买卖赚到钱了,但夏晓兰能吃苦吗?
灯光下,夏晓兰发现舅妈的笑容真切了好多。
“你这丫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舅让你们娘俩儿住,那就安安心心的!”
她这样大方,是因为最近几个月,刘勇挺能赚钱的。
一时半会儿的,多添两个人吃饭,也不至于支撑不住。
李凤梅很快收拾好了屋子,现在的人不讲究,下面铺稻草上面有席子的床,可比夏家老破屋的情况好太多。夏晓兰母女从昨天被赶出夏家,晚上和白天都在奔波,其实真的很疲惫。
母女俩洗了脸躺到床上,夏晓兰拍拍刘芬的手:“您放心,我肯定让您过上好日子,咱俩都好好的,不蒸馒头争口气,活的有滋有味的,让别人看看!”
过了半晌,夏晓兰以为刘芬睡熟了,她才慢吞吞回道:
“妈就想你自己能过好,晓兰,你别怪妈,我让你受委屈了……”
夏晓兰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在干出成绩前,任何言语的保证都略显苍白。实在是太疲惫了,说着话,夏晓兰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夏晓兰是在食物的香气里醒来的。
刘芬早就起来了,还把厨房的活儿自觉包了。小表弟涛涛今天精神不错,在厨房里围着他姑打转,刘芬从蒸笼里夹了个馒头给他,烫得涛涛呲牙咧嘴却舍不得吐出来,还含糊不清拍马屁:
“老姑蒸的馒头比我妈蒸的好吃。”
安庆县是南北交界线上,搁后世就是冬天又冷又不供暖的尴尬地区。饮食习惯南北兼顾,刘家几天吃的就是红薯稀饭配大白面馒头。
夏晓兰打开箱子翻衣服穿,却有意外惊喜。
她在箱子里翻到手帕裹起来一堆零票,一共有18块3毛,是原主的私房钱。
压箱底的还有几封信,用词大胆火辣……是王建华写给她的。忍着恶心看一遍,夏晓兰就笑了,这人是对‘夏晓兰’大胆示爱过的,夏子毓的手段可真高超啊。夏晓兰本来想把信烧掉,想了想又塞回箱子里,说不定啥时候能派上用场呢?
刚关上箱子,涛涛就进屋了。
“老姑,晓兰姐醒了!”
涛涛很黏夏晓兰,哪怕从前的夏晓兰脾气挺臭,架不住夏晓兰长得好看啊!
小孩子才不管主流审美是什么,他们对人和事物的审美是天然的,还没被扭曲的,更直接更明了……他晓兰姐就是长得好看嘛,发脾气也好看。
夏晓兰没咋接触过小孩儿,但她心理年龄可不是18岁,看见萌萌的小孩子,根本没啥抵抗力。
伸手摸了摸涛涛的额头,夏晓兰挺高兴:
“额头不烫,看来是不发烧了。”
涛涛傻乎乎的,觉得他晓兰姐对他好温柔,更像个跟屁虫一样,夏晓兰洗脸他跟着,夏晓兰梳头他也不走。看一眼夏晓兰,咬一口馒头:“晓兰姐,你脑袋还疼不疼……你长得真好看!”
是啊,长得真好看。
稍微拾掇一番,头发梳成两个辫子,换了件干净没补丁的衣服,夏晓兰也觉得自己好看的过分了。
收拾好自己,夏晓兰才领着涛涛去厨房。
刘芬看上去又没了异样,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过一会儿就能吃饭,你舅舅和舅妈去看稻谷了,这两天就能打谷子。”
正说着,刘勇的声音就响起:
“煮的红薯稀饭?”
他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挂墙上,看见夏晓兰就笑:“睡醒了?我让你妈别叫醒你,你受了伤需要好好养养。隔壁村打到野猪了,你舅妈买肉去了。”
不年不节的,农村没哪家舍得吃肉。
涛涛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夏晓兰自然是感动。
刘勇本来就是个穷大方,如今又赚了点钱,手更是松散。在谷粒归仓前,刘勇不会出门儿,他的自行车就空出来了:
“你会骑不?”
夏晓兰点点头,她还真的骑过这种老式自行车。模样是不够小巧,但它能载货啊,最初设计出来就是给军队搞运输的,能走烂路,连人带货能载满几百斤。
刘勇的意思是让夏晓兰骑着车去做那鸡蛋生意。
趁着农忙的时候把生意做起来,要是吃不了这苦,刘勇也好给她想想别的办法。
李凤梅真的提了两斤猪肉和一根棒子骨回来。三指厚的膘是油汪汪的脂肪,现在的人不愿意要瘦肉,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肥肉才是最受欢迎的。抢到这样好的两斤肉,李凤梅也挺得意。
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吃饭,李凤梅听见夏晓兰和刘勇一本正经讨论做生意的细节,心情更好了。
“你那鸡蛋要怎么运到城里,自行车不得把它们颠坏了?”
83年还没有什么村村通,别说水泥路面,连柏油路都没有,骑车真是一路颠到城里。人能受得住,鸡蛋会颠破。100个蛋里破10个,夏晓兰根本赚不到钱。
夏晓兰从昨天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后世的鸡蛋长途运输是有蛋托,加上道路平整,多远都能运到。她现在条件简陋,自然搞不到什么塑料蛋托,但夏晓兰有别的替代办法。
“用芦苇绳子编小筐,就像鸡蛋那么大小的,把鸡蛋一个个套在里面,连成一串串的。”
缝隙里再塞满切短的麦秆、稻草之类,应该能取代防震泡沫的作用。
刘芬很激动,“我能编,你告诉我样子就成。”
013:发动童子军干活!
刘芬的手是真巧。
夏晓兰口述,她随便找点稻草就能编的似模似样。
刘勇见夏晓兰有行动力,也不管她了,吃了饭又出去放水。一些稻田里还蓄着水,打谷子前先把田里的水放了,晒两天就能开始收割。
放水田有时还有别的收获,什么泥鳅、黄鳝,田里还能捉到手掌长的鲫鱼……这些都是后世受到追捧的野生货,在此时的待遇却马马虎虎。鲫鱼小而多刺,吃起来太麻烦,泥鳅和黄鳝都要重油才好吃,用金贵的油去吃这两个东西?
随便煮一煮是不好吃的,土腥味儿是个大问题。
夏晓兰都叹气,多好的高蛋白、低脂肪的肉食,却不受80年代食客们的赏识。
夏晓兰一开始觉得是个生财的路子,眼睛都在放光,刘勇却说泥鳅卖不上价,烘干的泥鳅也就几分钱一斤,反正市价超不过一毛……还不如一个鸡蛋贵!
“这东西脏兮兮臭烘烘的,你还是折腾你的鸡蛋去吧!”
刘勇随手捉住一条鲫鱼扔木桶里。
“舅,鲫鱼不要浪费啊,多给涛涛熬点鲫鱼汤喝,小孩子长个子好,也少生病!”
刘勇一愣,“你在哪里听说的?”
夏晓兰想,这不是常识?
算了,83年哪有什么常识不常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书里看到的。”
千万别问我是哪本书上看的,这个真的回答不了。
怕刘勇追问,夏晓兰带着跟屁虫小表弟跑了。
帮刘勇干活的村民重重喘了一口气。
夏晓兰长得太好看,她那样随意蹲在田边,一般异性都不敢多看她——刘勇从前就是个无赖,在七井村谁敢动他外甥女,才是吃饱了撑着的缺心眼。
刘勇把脖子上的汗水抹了,瞪了身边人一眼:
“我告诉你们啊,哪个不开眼的打我外甥女的主意,老子知道了要弄死他。”
村民挺委屈,“勇哥,那也算我侄女辈,我肯定不敢有啥想法……”
刘勇把木桶扔过去:“就你废话多,赶紧抓鱼,没听晓兰说吗,小孩子要多喝鲫鱼汤!”
……
夏晓兰领着小表弟在七井村乱晃。
七井村是个水资源充沛的地方,大河村的芦苇荡一直蔓延到此。安庆县的白花苇古时候就有名气,芦苇资源唾手可得,夏晓兰才没有打芦苇编织品的主意。一来时机不合适,二来安庆县的编织品市场早就饱和了。
但芦苇荡显然不仅能提供编织原料,它还是野鸭和水鸡的栖息地。
对夏晓兰来说就是挥舞着的钞票……保护生态这种事儿,还是等她解决温饱再说吧!比起那些劫道抢劫发家的,她赚钱的手段已经很干净了。
涛涛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夏晓兰就是他炫耀的东西,没有谁家姐姐有夏晓兰好看。
农忙将至,火辣辣的太阳也挡不住七井村后生们散发的荷尔蒙。
一个个都和涛涛打招呼:
“涛涛,你表姐来了啊?”
“涛涛,跟哥捉鱼去?”
“涛涛……”
嘴里叫涛涛,眼睛余光却是瞄着夏晓兰的。这种迂回的搭讪,也让这些后生脸爆红,让夏晓兰感概,80年代大部分年轻人还是很纯情的。
她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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