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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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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亚玉的分析,很是有条理,也很合理,所以我们都表示同意。

石亚玉这才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的结论:“由于大本营分配给广雄少将的工作是执行‘消灭中国人口’,所以他这次的行动,目的就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可是用意再明白不过。

他的意思是,广雄少将带著士兵军官和一批不明的物资,在鄱阳湖向南航行,行动的目的,是要完成“消灭中国人口”的任务。

虽然石亚玉的推理,在逻辑上完全可以站得住,但是除了他一动也不动地在等我们的反应之外,我、白素、官子、红绫都不约而同的大摇其头。

我们并不是不同意他的分析,只是感到实在无法可以接受。

石亚玉看到我们的反应,著急道:“你们有甚么不同的意见,只管说。”

我道:“虽然大本营的文件中,有把消灭人口的任务交给广雄少将执行之说,可是,先决条件是,要有了‘可行的计划’──我并不认为会有一个这样的计划出现,所以,也无法接受你提出的分析。”

我的意见显然可以代表另外三个人,她们都“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石亚玉道:“广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命!”

我摇头:“那也不能说他一定是去执行消灭人口的任务──一艘内河运输船,只有一营兵力,二十名军官,武器的配备再精良,试问如何消灭五万万多的中国人?”

石亚玉沉声道:“我认为神户丸上有秘密的武器在,有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在。”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的设想可以成立,但是,再强有力的杀伤武器,也不可能达到‘消灭中国人’之目的。”

石亚玉吸了一口气:“就算只能达成五分之一、十分之一,这种武器的威力,也就骇人之至了!”

我呆了一呆,石亚玉的说法有道理,两颗原子弹投在日本,也不过炸死了几十万人。以日本的人口比例来说,一成也不到,还不及日本侵略军在中国南京一地的屠杀数目,但原子弹的威力,当然比日本军刀和机关枪要厉害得多了。

我沉吟了一下:“可是,绝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证明日本在那时,也从事核武器的研究,更不用说她已成功地制成了核武器。”

石亚玉听了,先是一怔,接著,定定地望著我。从他的神态看来,分明是以为我说错了话。我不禁心忖,难道他又获得了甚么秘密文件,证明日本军方在那时已拥有核武器了?

接著,石亚玉说出来的一番话,却是我未曾想到的。他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才道:“卫斯理,我以为你的想像力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却原来……为甚么一定是核武器?难道不可以有比核武器威力更强的其他种类的武器吗?”

我呆了一呆,我确然未曾想到石亚玉竟然会这样指责我。

连在一旁的红绫也伸了伸舌头,白素抿著嘴不出声,这都不单是为了石亚玉指责我,而且,还为了石亚玉的指责有理。

的确,为甚么我只想到了核武器,而没有发挥进一步的想像力呢?

人类史中的武器进展史,可以说是凭人类的想像力建立起来的。

最初,人与人之间的残杀,使用的武器,大概全是人本身的身体──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打死对方,谁的双手有力,谁就可以扳死对方。

接下来,人类便发现石块、树棒比身体的各部份更有效。再接下来,便发现了金属制品残杀起同类来,又要方便得多。

在这过程中,若不是想像到他人的头颅不如石头硬,没有金属坚,是不会想到利用石头和金属作武器的──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过,不单是他人的头颅,其实自己的头壳也是一样的。

再接下来,人类的目光大开,想像力自然也有了大大的提升,于是就有了火药的发明,武器从单对单的肉搏,演变成为大规模的杀戮。

一直到核武器的出现,更是少半分想像力都不行──我竟那么缺乏想像力,以为发展到了核武器,便是人类自相残杀工具的终极了。

当然不是!

以人类无穷无尽的想像力而论,将来自相残杀的武器,也必然有无穷无尽的新发展!

所以,石亚玉的指责,十分有理。

我呆了一会,才道:“好,依你所见,神户丸上载的是甚么种类的武器?”

石亚玉却一摊手:“我不知道──全然没有任何资料可寻?”

我道:“你只是凭想像?”

石亚玉道:“我的想像是有根据的──我已经把根据详细说明过了,广雄少将不能单凭一营的兵力去执行消灭中国人口的任务,所以,他手里必然有某种可以进行大规模杀人的武器。”

我道:“例如──”

他摊开双手:“我举不出例子来,这个疑问总会有解开的时候。”

我带点调侃:“甚么时候?”

他沉声道:“成吉思汗墓,真的不是在鄱阳湖底?”

我叹了一声:“不是,真的不是。所以,你说的‘某种武器’,不会落在那些居住在岩洞的蒙古人手里。”

石亚玉吸了一口气:“那么,根据物质不灭定律,这‘某种武器’一定还在鄱阳湖之中,正确一点说,是在神户丸之中。”

官子在一旁,一直只是静静地听著,此时才道:“我祖父当年在接受任务时,上级的训令,曾有‘帝国存亡,在此之举’之语。由此推测,有某种极厉害的武器在神户丸中的推测,可以接受。”

我缓缓摇头:“能够大规模杀人的武器,必然有一个极其复杂的发展过程,不会从天上掉下制成品来,不可能在计划、生产到实验的过验之中,一点资料都没有留下来的,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不让敌对方面的情报人员所获知。”

官子和石亚玉都不出声,白素则道:“若是在严密之至的制度之下,便可以做到你提及的两点──美国在致力发展原子弹时,轴心国的谍报人员,也一无所知。如果真有这样的‘某种武器’的存在,我相信为了掩人耳目,研制工作根本不是在日本本土进行,而是放在中国被占领的土地上进行。”

白素的假设,虽然难以接受,但也难以反驳。

确然,如果有一种极厉害,威力强大到了可以“决定帝国之存亡”的武器,不放在日本本土研制,那更是兵法上的“虚则实之”,对保密来说,更加容易,而且有利。

但是,研制这样的一种武器,若说少过以千计的人员从事工作,那是不可想像的事,这些人又到哪里去了?时隔多年,他们之中,难道一个也没有泄露秘密的?

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白素道:“设想得残忍一些,事实上,历史上也不止一次发生过类似的事,单是为帝王建造陵墓,事后被灭口的参与者,只怕可以组成数以万计的冤魂大军。”

被灭口了,这是白素的设想,当然也有可能,那令得我的思绪很是紊乱。

我陡然一挥手,大声道:“我们的讨论走入岔路了──我们应讨论神户丸何以会失踪,不是讨论神户丸上有甚么东西,应该讨论如何把神户丸找出来,而不是讨论一些假设的可能。”

石亚玉沉声道:“各方面的假设都有联系。”

我反驳:“重要的是行动。石教授,你和美国人合作的行动,何时可以开始,又准备如何开始?”

我这一问,却令得石亚玉叹了一声:“很困难,经费是其一,潜水人员难招聘是其二……”

我不等他把困难一一数下去,就道:“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对这个问题,石亚玉的回答,令我目定口呆,他竟然道:“最好的方法是选择适当的地点筑一道坝,然后,把需要搜寻范围内的湖水,全都抽乾。”

我在目定口呆之余,只好道:“好,好办法,等到湖水一抽乾,也不用搜寻了,用望远镜一瞄,就可以看到神户丸了。”

石亚玉居然能听出我话中的讥讽之意,苦笑了一下:“你何必笑我,这只不过是一种设想。”

我道:“说实在一点的。”

石亚玉道:“虽然时间过去了五十年,但是最实际的方法,仍是派潜水员下去搜寻。”

我摇头:“不!神户丸并不是甚么细小的物件,就算五十年之后,必已变成了废铜烂铁,也是一大堆的,鄱阳湖的水又不会有多深,很容易可以用仪器探测出来。”

石亚玉叹了一声:“卫君,在这件事中,一定存在著我们不明白的因素,所以不能以常理去应付。从五十年前起,不知有过多少次各种方法的探测,探测的范围也很广,就算湖下面只有一个破铁盆,也早已探出来了!”

我道:“你的意思是,经过了不断的使用各种方法的探测,并无任何发现。”

石亚玉回答得极其肯定:“是!”

而且,他还补充:“我这里的资料显示日本、苏联、中国,正式的或业余的,总共有过二十一次的探测,从声音探索到雷达,凡是人类所能掌握的探测技术都使用过了,却都没有结果──”

他说到这里,徒然停了下来,望向我们。多半是由于这时候,我们的神情都相当古怪,所以联带连他的神情也古怪起来。

各人之中,还是红绫先开口:“石教授,这只说明了一个事实。”

石亚玉苦笑一下,他居然明白红绫的意思,他道:“是,若是根据常理来说,这只说明神户丸根本不在湖中,或湖中根本没有神户丸。”

我道:“正是如此。”

石亚玉又道:“可是,我已经说过,这件事有不明因素在,不能以常理去推论。”

我道:“那我们就以非常理来推论。常理是,一艘船在水面消失,就一定以为它沉到了水中,既然是非常理,就应该推翻这样的结论。”

九、非常理推论

石亚玉瞪著眼:“船在水面消失,不是沉入了水中,难道飞上了天?”

我道:“若是要非常理,就可以如此推论。”

官子却道:“若是飞上了天,先要证明船是可以飞天的。”

我摇头:“这样一来,又跌入‘常理’的推论范围之中了。”

白素也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照你的想法,就是甚么都可以发生。”

我道:“我的想法很有根据──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面积达到三千六百平方公里,但是湖水并不深,最深处也在二十公尺以下,就算要进行全面积的湖底探测,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既然湖水之中,并无所获,那就应该推断它到了别处。”

石亚玉苦笑:“照这样说,岂是不必派潜水人员下湖去?”

我道:“先探明了虚实,再采取行动,这才有成功的希望。”

官子道:“如果有行动,我参加──我是一个优秀的潜水员。”

红绫立即道:“我也去。”

红绫曾跟穆秀珍学潜水,穆秀珍可以说是世上最出色的潜水专家。

石亚玉吸了一口气:“好极,我的原则是,不是最优秀的潜水员,宁愿不要。优秀的又要很高的报酬,所以难找极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路,忙道:“等一等,你和美国合作,又和当地政府合作,可是听起来,你好像并没有足够的经费。”

石亚玉双手一摊──他这时的样子,真有点像是无赖。他道:“甚么叫‘足够的经费’?我们几乎甚么经费也没有。当地政府只提供行事的方便,这还是希望神户丸上有大量的黄金,可以在成功后分上一份,他们打的算盘,是做没本钱的买卖。我是一介书生,徒然有发掘这个可能是本世纪最惊人的秘密的雄心,可是两袖清风,一文不名。那美国人潜水本领一流,但是也家无恒产。”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哇,说了半天,你……曾有方案要把湖水抽乾,原来甚么条件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这样责备石亚玉,自然理直气壮之至。可是石亚玉却比我更理直气壮,他大声道:“卫君,你未免太市侩了吧,我们有的是知识和热忱,你却斤斤计较于金钱的多寡!”

我不怒反笑:“好,你清高,我市侩。请问,没有经费,你如何行动?”

石亚玉一挺胸:“我、皮尔(那美国潜水专家)、卫小姐、官子姑娘,我们至少已经有了四个人──还会有更多奇的人热情书地参加,就算立刻行动,也没有问题。”

我望了他半响,竟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能说他不对,搜寻行动可以有许多不同方式,大到把湖水抽乾,小到三四个人背著氧气筒下水,都是搜索行动。

我过了好一会,才道:“祝你成功。”

石亚玉扬眉:“你不参加?卫君,有许多惊天大秘密,甚至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完成的!”

我叹了一声:“是,是我想左了,我以为你是进行大规模的探索。”

石亚玉见他说服了我,更是高兴,竟向红绫和官子道:“我们这就走吧!”

红绫和官子居然就答应:“好!”

我觉得她们二人简直儿戏之极,却不料白素道:“好,我们也去,而且更快,我想赶及跟老爷子一起去和那老婆婆相会──在她身上,可以得到更多资料。”

我呆了一呆,白素说“我们也去”,那自然是把我也包括在内了。

我望向她,她向我点了点头──后来,在途中,她向我解释:“就算只有几个人去,先有了行动,总比坐在家里一味分析推理的好。”

我只好同意她的看法。

说石亚玉全无准备,倒也不然,至少,他有十套极完备的潜水设备,而且他的“会有许多人参加”的估计,也很正确。

在我们临出发之前,我提到了穆秀珍是一流的潜水专家,官子“啊”地一声:“秀珍姨说,要是找沉船有困难,可以找她,我和她联络。”

于是,就有了和穆秀珍的通话──通话时,我们几个人都可以和她交谈,官子在去找白老大之前,已经和穆秀珍说起过神户丸的事,所以一开始通话,就很是直接。

我先道:“以常理推论,五十年前失踪的神户丸,应该是在湖底,但事不寻常,所以存在非常理发展的可能。”

穆秀珍道:“我明白──”她立即提出了问题,“推断船上有甚么?”

石亚玉把他的推断说了出来,在电话中,我们听到了一个男声:“有意思,是人类绝未想到过的新武器?”

我道:“这是我们的推测。”

对于我这样回答,石亚玉现出很是满意的神情,因为那实际上是他的推测。

那男声自然是云四风的声音,又道:“很有趣──我是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不会沉静了五十年,因为人类对各种各样的新武器越来越有兴趣,就算再大的化费,也有人肯出,因为只有新武器才能把人类自相残杀的凶性,作进一步的发挥。所以,新武器的吸引力,在任何物质之上。”

云四风的说法,听来很是激动。我没有作正面回答,因为云氏工业集团所生产的许多精密仪器,都是各种新武器的重要配件──他虽然没有直接生产新武器,但是几乎和任何面世的新武器脱不了关系。

正由于如此,我感到他可能因此而在内心深处,产生了自责感,我没有必要去加深他的这种发自内心的负疚──至于他是不是需要有这样的负疚,那是另一个问题,讨论起来,相当复杂,而且极难得出结论。

同时,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推翻我们的推论,所以我道:“在整件事中,有太多不明因素,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失踪的神户丸找出来。”

云四风和穆秀珍齐声道:“那容易之至──如果船确然沉在湖底的话。”

他们竟说得如此轻松,我自然要追问究竟,当时,我对他们也很具信心,因为云四风的工业集团力量极大,超乎想像之外。穆秀珍更是身份奇特,说得稍为夸张一点,她一个人的身份,可以影响世界大局,这一点,我在《在数难逃》这个故事之中,已有详细的记述,此处不赘。

我道:“乞道其详。”

穆秀珍道:“不必派人潜水,鄱阳湖的水不深,现代的遥远探测技术,已可以探测出火星上岩石的成分,何况是不到二十公尺深的水中的物事?派一艘探测船作全湖航行,最多三百小时就可以有结果了,不单可以探出是甚么物事,连那物事的大小形状,乃至组成成份,都立即可以知道。”

穆秀珍的一番话,旁人听了,倒也罢了,可是直听得石亚玉脸红心跳,气喘不已,他疾声问道:“这样的探测船何在?”

穆秀珍道:“我有,七十二小时之内,可以运到鄱阳湖畔。”

穆秀珍习惯不说“几天”而说“几小时”,这是她对时间观念较他人精细之故。

石亚玉叫了起来:“那……太好了……要是有了发现──”

云四风打断了他的话头:“且别封官许愿,你要考虑一个问题──我们都要考虑一个问题:如果到最后真的发现一项人类至今也未曾想到过的新武器,我们需要承担的是甚么样的后果?”

他这一问,令各人都沉默了片刻。我先道:“任何新武器的出现,都不是人类之福──”

我只说了一句,就被云四风打断了话头:“卫,你把题目扯得太大了,不断地追求新武器,源自人类自相残杀的凶性,不是你我所能控制或改变的。我说的是具体问题。”

我道:“请说下去。”

云四风也不客气:“好。这新武器在五十年前,可以决定日本帝国存亡之命途,可知其威力必然极其惊人,可以假设在核武器之上。”

我道:“可以。”

云四风道:“这就是了,若有这样的新武器面世,谁会最有兴趣,而且,绝不容落在外人之手?我们就变成是代人发现新武器了。新武器落在人类手中,已是不幸,落在那些人的手中,就更加不幸。”

这几句话令得我们都哑口无言。过了一会,石亚玉才道:“事情十划未有一撇,似乎太早担心了吧!”

云四风冷冷地道:“原来阁下对自己的推断,一点信心也没有。”

白素的话比较委婉:“这件事已逐渐曝光,我们不进行,他们也会进行,由我们来做,其间还可以有点转圜的余地。”

云四风沉默了一会,才道:“对不起,实在是我对人类不断追求新武器的行为很是厌恶,所以想到,若是忽然有人发明了甚么新武器,但五十年来默默无闻,就不如一直让它湮没下去。”

我道:“这就是为甚么我们要去进行的原因了。”

我这样说,是表示同意云四风的想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对人类不断追求威力更强的武器,而目的无非只是杀害同类的这种行为,同样感到厌恶。

没有再听到云四风的声音,过了一会,穆秀珍才道:“我们就在鄱阳湖畔见,大家尽快赶往。”

我向石亚玉望去,因为和当地政府打交道是他的任务。

石亚玉很有把握地道:“没有问题,我早就联络好了,若有甚么器材或运输上的问题,只管向当地县政府提出。省政府方面,也有指令,只要说是中美合作考察团,一定全力协助。”

穆秀珍说了一声“很好”──这表示我们多了一个极得力的助手。所以在旅途上,官子很是兴奋,彷佛已看到了神户丸一般。

我们也讨论了,若是凭仪器的探测,没有结果,那该如何?

石亚玉道:“既然以非常理来推测这件事,也就不应该排除神户丸有反探测的能力在,所以,人力潜水探测,仍应进行。”

我道:“通知美国人了?”

石亚玉点头:“他正兼程赶来。”

旅程中并没有甚么特别的事发生,特别的是,飞机先在南昌降落,然后再转小型飞机到九江,九江离湖口很近,是理想的集合地点。

在九江一上小型飞机,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头了。那小型飞机有二十个座位,除了我、白素、石亚玉、红绫、官子五个人之外,竟没有别的搭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由于人多,每日利用各种交通工具的流动人口,数以亿计,流量之大,世界第一,怎会出现有机位无人乘搭的情形?

我一起疑,就向白素使了一个眼色,显然白素比我更早发现这种情形,沉声道:“随机应变。”

石亚玉也觉察了,他惊疑不定:“不至于有事发生吧,我们的行动,全都合法,且早就经过联络的。”

正说话间,便见有搭客上来了,先上来的十二个人,六男六女,清一色的年轻人,行动矫捷,神态灵敏,却又个个一言不发,甚至连望也不多望我们一眼,一进机舱,就在我们前后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红绫是坐不住的人,向他们这个看看,那个望望,充满了好奇,可是那十二人仍是一动不动。

这种情形,一望而知,这六男六女都受过不寻常的严格训练。我心中暗道:“麻烦来了!”

不一会,又有两个人上了机,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武装,男的赫然是一位少将,女的则是中尉。两人来到我和白素的近前,那位将军浓眉大眼,不会超过四十岁,突然向我们行了一个军礼。

我略欠了欠身:“不必客气,我只是一个平民。”

那少将一笑:“上级吩咐,见了卫先生,最好多礼,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卫先生总不会见怪的。”

我笑了一下:“有道是先礼后兵,倒也用得上。”

那少将笑道:“卫先生说笑了。”

在一旁的石亚玉,也看出了情形有点不对,他大声叫了起来:“喂,这是干甚么,我们的行动早经过批准,为甚么又要来干涉?”

那少将还没有回答,在机舱口就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女声:“石教授,你在申请求批准的时候,为甚么没有说明事件和军事国防有关?”

一听到这声音,我不禁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用力拍了一下。白素也轻碰了我的腰际。

黄蝉!

我知道这位黄蝉女士一出现,便等于最高当局也已注意到了我们的行动,不然,不会派出她这样身份特殊而又高级的人来处理。

而且,她一开口,就提到了“国防军事”这样的大题目,由此可知,他们所知甚多,至少,石亚玉的“新武器”推断,不是他独得之秘了!

接著,自石亚玉愕然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他惊骇的并不是黄蝉的那一番话,而是艳光四射,美丽无比的黄蝉,令他惊艳。

黄蝉翩然而来,先向白素招呼,再向我点头,然后是红绫,她连官子的名字也叫得出来,最后才向石亚玉道:“教授,我刚才的话,对不对?”

石亚玉却像是傻瓜一样,张大了口:“刚才……刚才你说了些甚么?”

在那一刹间,我已打定了主意,我不再参与这件事了!

因为事情一有黄蝉所代表的力量插手,那就不是我们几个人所能控制,进行下去,不论有没有结果,都是无趣之至的事情。

我向黄蝉一笑:“恭喜你升官了!”

我本来知道黄蝉有少将的军衔,但刚才在少将口中的“上级”,显然就是她,那么,她当然是升官了!

黄蝉微笑:“卫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语。我们研究过资料,得出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结论,在神户丸中,有意想不到、威力强大的新武器在。想来你们也有同样的推断。”

石亚玉当真被黄蝉的美色迷昏了头,竟然立即大声道:“是啊!是啊!”

他说了之后,感到应该有些保留,这才尴尴尬尬地停住了。

我反正已决定不再参与这件事,所以索性胡调一番,我装出了一副很是惊奇的模样:“真了不起,不过我敢肯定,你们未曾知道这新武器的具体内容!”

我如此反应,显然大大出乎黄蝉的意料之外,她陡然一怔,但随即恢复了原状:“具体的内容是──”

我道:“那是绝对毁灭性的武器,这种武器,一经使用,首先是产生大量的氢──”

黄蝉一怔:“氢武器?”

我道:“不!这大量的氢夺取空气中的氧,与此相结合,变成二氧化氢,二氧化氢是甚么?”

我虽然说来一本正经,但白素早已知道我在胡调,随口道:“水。”

我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对,水。大气层中的氧全部被氢夺走了,化成了水,于是,空气中没有了氧,地球表面全是水,一切生物归于幻灭──这新武器的威力,够强大了吧!”

这时,就算是白痴,也可以知道我在胡言乱语了,所以自黄蝉以下,人人的脸色都难看之极。

我续道:“这武器的名称叫‘天地同寿’,取当年武当派殷大侠所创的那一段剑法的名字,一经试用,大家一起死,哈哈!”

我说到这里,轰笑了起来,红绫也跟著笑,笑声更是震耳。

黄蝉毕竟非同凡响,在那位少将和其他人士有怒色之中,她居然和我们一起笑了起来:“很有趣的设想,只不过笨了一些。”

白素这时已知道我的心意,反正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在南昌打道回府,岂不是好。她在我耳边低声道:“见了爸再说。”

我震动了一下,白老大的脾气不好(简直极差),他来找金秀四嫂的旧部,看来行藏也守不住秘密,要是生出事来,没人照应,那可大大不妙。

当时,我和白素都是如此想法,一想到这一点,我也不便太过分,所以也道:“确然笨了一点──但是,任何武器在伤害他人的同时,也必然伤害自己。”

黄蝉叹了一声:“是,很有哲理,直截地说吧,由于有这种可能性存在,所以,我们也要参加搜寻工作。”

我迅速地转念,由于已经打定了不再参与的主意,所以一切都无所谓,我很轻松地道:“那不关我事,应该和石教授说,他是负责人。”

黄蝉转向石亚玉:“教授,可允许我们参加?”

看石亚玉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要把他五马分尸,他也会有同样的回答,他连声道:“可以,可以,为甚么不,欢迎之至。”

官子的神情很怀疑,她不比红绫,对黄蝉的来龙去脉十分清楚,官子向我望来,我只好道:“有这一组生力军,对于发掘神户丸,只有帮助,没有破坏。”

山下堤昭的遗命,是一定要把神户丸找出来,至于找到之后发生甚么事,不在他遗命的范围之内,官子自然也不必继续下去。

黄蝉对于我那么“好说话”,似乎有点意外,她注视了我好一会,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坦白向她道:“我对于甚么武器,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我女儿答应了帮官子,所以我也跟来凑凑热闹,你们要怎么样,一概不干我事。”

黄蝉吁了一口气:“那太好了,穆秀珍女士和她的装备,已经在三小时之前飞往九江了,我们启程吧!”

她的话一出口,飞机就已有了发动的迹象,黄蝉坐了下来,找红绫攀谈:“你那头鹰呢?”

红绫大乐:“我叫它自己飞来,嗯,好像有谁带著酒,还不错的样子。”

黄蝉格格笑了起来:“三十年的泸洲老窖,只是‘还不错’?小张,拿出来吧!”

那小张居然就是那少将,只见他取出了一瓶酒来,红绫劈手抢过,打开就喝了起来。刹那之间,机舱之中,酒香醺人,有几个女子未曾喝酒,脸上居然也红了起来。

航程很短,黄蝉不断投红绫所好,一下子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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