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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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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人面不识徒奈何(上)

西山永安寺,开寺大典。

我身着素色汉装混在人群中,身后站着亦是一身便袍的四阿哥,一边兴高采烈,恨不能使出轻功草上飞,踩人头而过的,便是墨云,而十七阿哥则眉眼俱笑地注视着眼前汉装扎辫的少女。

目下的开寺大典仪式繁冗,一队队高僧身着袈裟,宝相庄严,手持法器,环绕而颂。这些仪式我不懂,只是觉得说不出的肃穆庄重,似乎身心都受到了洗礼。整个人像一尊泥塑,定然立住,不想动弹。

今日来看这个开寺大典,是十七阿哥和墨云的主意,他俩前几日来附近灯会游玩,听说了永安寺受多位在京富贾捐赠,重修佛寺大殿,定于今日竣工开寺。于是,便按捺不住,一定要来观看。

本来,我是不允墨云出门的,尤其还是与十七阿哥一道。然而,无奈,一家之主四阿哥偏偏与我唱反调,默许墨云的放肆,其实,根本就不能说是默许,大致可以说是明着纵容了。

至于为什么,我也会那么不遵守礼数,跟他们一起到了寺庙前,我就更加是无奈至极了。虽然十七阿哥和墨云都出言邀请四阿哥和我与他们同行,但是,一开始,我是坚决拒绝的。然而,四阿哥低声的一句,“我们若不去,就是他们两个独处而行”,逼得我倏然而起,换装相随。

但是,不得不说,今日一游非常值得。虽说我只是一个不合格的信徒,完全不懂得佛家庄严隆重的仪式,但是,能够观看到如此一场大典,还是让我心生感慨。

“姑妈,给,”墨云从香烛摊子上请来了香火,递给四阿哥和我,自己跟在十七阿哥身后乐颠颠地拾阶而上,往殿台上大香炉而去。

我尚不及叫住她,便见她已然走到了十几级台阶之上了,只得回身向四阿哥抱怨,“香火是要自个儿花钱请的。”

他却是淡淡的,一脸不以为然,“回去把银子给她,不就结了。”说着,也往石阶上去。

我连忙提裙跟上,接着埋怨道,“都怨您,干嘛答应他们出来凑这个热闹?!”

他含笑不语,待上了第一层石台,才说道,“兄弟之间,不好伤了和气。”

我愤愤然瞪了他一眼,“您不好伤了和气,就来拿我的侄女做人情?”

话音才落,却发现他已经在最高一层石阶上的大殿前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跟上去,在一边的灯油火苗上点燃了手中的檀香,虔诚地向佛祖祈祷,希望他能够保佑墨云找到只属于她的幸福,远离这权欲的漩涡。

进香毕,我才抬头参阅眼前高耸的殿阁,只见那硕大的古匾上书三个苍劲大字:三世佛殿。深秋轻柔的日光洒在大殿顶上的绿色琉璃瓦上,溅起一片耀目的亮点。大殿中央陈年檀木的莲花座上,一尊香檀木释迦牟尼像静溢而卧,栩栩如生。

在这样一片肃穆之下,让人不得不敛心静气,心生崇敬。我提起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在庄严的佛像前跪拜顶礼。起身时,恰好看见大殿右侧一排木质的柜台,台后恭敬地站着两三个小沙弥,一边的香客,正手持毛笔在功德簿上恭敬地留下自己的名字。

“身上有银票吗?”我侧头问四阿哥。

他看了我一眼,从袖中抖出一张褐黄的纸来,递给我。我一边在手中摊平四阿哥给我的那张银票,一边放轻脚步,走到功德台前,手持银票的两角,微笑地把它递给台后的小沙弥。

“施主请留名。”小沙弥谦恭地挪过功德薄来。

我提笔欲写,片刻间竟又不知如何写了,思虑一瞬,放下笔来,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有缘人,不留姓名也可。”说完,便赶紧回身跟上已经从殿后而出的四阿哥。

这座古寺看来颇有来历,寺中古木林立,寺外花园环绕,几重殿阁靠山而建,层层而上,五彩琉璃,高檐斗拱,辉煌无比。

十七阿哥和墨云此刻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任凭我在人群中怎么张望,都寻不到那两人的踪迹。于是,便只能跟着四阿哥,漫无目的地往寺后山顶慢步而行。

本已是深秋了,城外又风大,一阵萧瑟的冷风吹来,兜起我身上的羽缎披风,吹得它鼓鼓的,嚯嚯出声。四阿哥忙转过来紧了紧我脖子上的丝绦,又竖了竖披风上滚毛的立领。

一边一个慈祥沉静如古寺钟声般带着共鸣的声音朗朗而来,“女菩萨可是方才捐资的有缘人?”

那声音霍然而起,但因实在是慈祥可亲,竟没有吓到我,我机敏地抚开四阿哥的手,转身向来人行了一礼,道,“正是。”

礼已经行了,心下才觉得自己反常,在这皇城之中,需我屈膝一礼的人,数都数得过来,况我日常是没有行礼的习惯的,可目下,对过不过是一个出家人,我居然不自觉地向他一福。

行罢礼,我才抬头看清来人,瑟瑟寒风中,一位鹤须老者巍然而立,身上洗退了色的红色袈裟却配着一枚碧玉搭扣,香色的僧袍被大风吹起,露出脚上半旧半新的僧鞋。

他眼中清澈透亮,却又好像深邃无底,仿佛什么都可以一览无遗,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但,那双眼是温热的,亲切的。他的容颜一如他的声音般庄严而慈祥,他很高,中等身材,仿若一座会动的佛像。

此刻,他正谦卑地给我还礼。

我心里想着,方才不过捐助了区区五十两白银,这寺庙修筑得如此壮美不凡,寺中和尚都应当是见过世面的,五十两,不过是个极小的数目,不至于如此高僧亲自道谢,忙又一福问道,“大师,不知有何指教?”

高僧不言不语,缓步走近,持手一拜,道,“女菩萨向大殿沙弥说;自己是有缘人。幸而老衲来见,否则,当真错过了有缘人。女菩萨,一念执着,竟远行至此;寻到要寻之人了吗”

我心中凛然,一个欠身,“弟子不过是从郊外家里园中而来,不算远行。”

“非也……”说着,他抬起右手,指天伸出三根手指,脸上一如刚才的慈祥,“这还不远吗?”

四阿哥不解地看着我和那高僧,我却无暇去顾及他,只是牢牢盯着那僧人伸出的三根手指,难道,他知道我的元神是从三百年后来的吗。

“人生百年一轮回,别后黄泉万事空。女菩萨执着一念,情深处,相约世世生生。可寻到了你缘定三生之人?”

“他在何处?”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那和尚却是答非所问,“情深只能定三世,三世别后难相逢,众里寻他千百度,脱去肉身识元神。”

与成雨的痴恋,我早已放下,但经老和尚这一说,我又有些云里雾里,难道我的元神跨越百年,竟然真的是为了来寻找缘定永世的爱人。

“请大师指点。”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昙花一现为韦驮,此番情缘哪有错?”老和尚悠然颂道,颂闭,向四阿哥一个起手,道,“虽为至尊慈念存,莫受来世因果报。”说罢,飘然而回,口中吟道,“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我定定然望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他身上的僧袍随着他的身形一晃一摆,不久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说不出的脱尘出俗。

“他说的什么?你可懂?”四阿哥问我道。

我怅然,木木地摇了摇头,“不懂。”想了想,觉得四阿哥应该比我明白,遂又问道,“可他说的那四句诗文,不是您提在画卷上的吗?”

“那是《高僧传》中的,又不是我做的。”

“右边点,右边点,再左边一点,哎,哎,对了,别动啊。有了有了……”不远处,墨云调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坏了,”我一下被拉回了现实,无暇再去想刚才老和尚的偈语,心下担心墨云又在招惹什么是非。

循声找去,果见墨云正骑在十七阿哥的背上,两个人开怀地笑着,正在一颗银杏树上摘着果子。

及笄年华的俏丽少女,梳着汉家的环髻小辫,墨绿的羽缎小袄,脚上蹬着绿缎软底鞋,那欢快的笑,撒出片片银铃般的曼妙音乐。在下面背负她的英朗青年,正跟着她欢声笑语,尽力抬高她的身体,让她去够树上的果实,青年的笑如此轻松自在,仿若背负的是一个仙女一般。我却不得不去打断这如仙境般的和谐美好。

“墨云,”我喝道,“还不下来?!”

墨云听到我的声音,却似没有听到一样,还尽情地撒着欢,笑着向我身旁的四阿哥挥手,“姑父,你看,我摘的银杏果子。看……”

我横着一手肘朝四阿哥过去,换来他一声闷哼,“快让她给我下来!”

四阿哥倒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笑着走近去,柔声道,“小心别摔着。”

十七阿哥见我们走进了,才放下背上的墨云,笑着看她半跳半跑地把手里的果子拿给我们看;那眼睛里面尽是化不开的爱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重要铺垫啊!重要铺垫!真的,不骗乃们!某春保证!

走了;滚去码字。继续打滚卖萌求评求收藏。

话说,如果我写个长篇的读者有话说,谈谈主要角色的心路和偶的感受,乃们要看吗?(星星眼)——早春芳华

有个超级有爱的图,发给大家卖萌一下。(本来想等到十三撮合四哥四嫂发的,不过某春手贱,忍不住了)

看看十三脑门上有黑线哦,再看看四四,那个投入啊。哈哈哈……某春给这个图起名:舍命陪四哥

☆、第三十四章    人面不识徒奈何(下)

因为永安寺所在的西山离着香山不远,十七阿哥又一直叨叨香山秋色乃人间至美之景,在墨云的跃跃欲试,十七阿哥的一力促成,还有四阿哥的一味包庇纵容下,我们在永安寺外吃罢了素斋,便直奔香山行宫。

后世的香山公园我是去过的,但景色与此时却是不同。这会的香山,还没有经过乾隆年间的大兴土木,也没有经历八国联军的抢掠火烧,它甚至还未得名“静宜园”,而只是元代遗留,清代稍稍扩建的一处行宫。景色浑然天成,古树参天,榕树成行,山泉嘤嘤,峰点亭台。

唯一可惜之处,便是不见了香山深秋极美一景——红叶。香山红叶,我只见过一次,原以为那是枫树,却原来是漫山遍野的黄栌,深秋时节,叶红如火,燃遍山林,远看似飘落的花瓣,近了,方知是紫红的圆叶。

可现在的香山却是不见一颗黄栌,我猜测着,那些黄栌树会是后世哪位帝王的杰作,瞧了眼身边的四阿哥,会是他吗?瞬即莞尔一笑,不会是他,他是个比我还节俭吝啬的主,修个圆明园估计已经是心肝肺一块疼了,做不出那大手笔来。如此奢侈,不会再有他人,必是弘历无疑。

想着又嫣然一笑。

“姑妈,您看着姑父一个劲的笑,笑什么呢?”墨云背着双手笑笑地盯着我瞧。

“啊?没笑什么。”我忙敛住笑意,答道。

“可墨云就是看见您笑了。”墨云坚持地说道。

十七阿哥悄悄扯了扯墨云的衣角,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墨云会心一笑不再说话,旋即,脸上浮起两朵红云,干脆别过脸去。

“小松鼠。”墨云当真活泼得连半刻也停不下来,刚羞怯了半刻,看见树上爬下的松鼠,便喜出望外,惊呼出声。

十七阿哥跟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墨云,说道,“这些松鼠都是不怕人的,行宫之中无人捕杀,反而设着专司此事的执事,巡山喂食,不信你去试试。你一定喜欢的。”

墨云接过十七阿哥递来的黄色纸包,轻轻抖开,才发现,竟是一包炒好的带壳花生,恍然大悟,问道,“原来方才吃饭的时候,你说要去街面上买个东西,就是这个呀?”

十七阿哥眼中溢满温暖,嘴角微微上扬,望着墨云,“你就先连壳放在石道边上,那松鼠便会取了去不远处吃。待你再给,它便不会拿走,就当着你的面吃起来,吃完了,还会拜你呢!试试!”

墨云将信将疑,抿嘴向他甜甜一笑,从黄纸包里拿出一颗花生来,轻轻搁到石道边的宽围栏上。不出片刻,果然一只灰色的小生物躲躲藏藏窜东窜西地来了,自以为趁人不备,跐溜一下携走了花生,躲到一边的大树后齐齐咔咔享用起来。

墨云开心地叫道,“呀,真的来吃了,真的来吃了。”叫了两声,一边的十七阿哥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忙捂住嘴巴,点点头,瞪大了眼睛,抻着脖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吃食的小松鼠。

不一会儿,那松鼠便吃完了第一颗花生,站在原地滴溜溜转着小眼睛,瞅着捧着花生的墨云。墨云又拿出一颗来,放在围栏上。只见那小家伙三两下便窜了过来,拿起花生,果然连地方都不换了,就咔咔咔地大快朵颐起来。

“哎呀,太好玩了。”墨云跳着呼道。

“看,看。”十七阿哥指着吃罢花生的小家伙,拉墨云观看。

只见那小家伙后腿站立,两个前爪高高收起,放在胸前,摸样竟好像是在拜墨云。

“好玩吗?”

“嗯。”墨云满脸幸福的点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捧着花生过来我面前,“姑妈,给。”说着抓起一把来,欲要给我。

我刚想伸手去接,只听四阿哥在一边淡淡说道,“不用了。”说罢,也从袖中掏出一小包花生来递给我。

午间吃饭时,十七阿哥确是下楼过,因而他的花生,我可以猜到是那时买的,可四阿哥至始至终不曾离开,那个东西,竟是哪里来的,想着,我疑问地看着他,欲要问。

不及我的话出口,他便淡然答道,“出了永安寺,我让今日跟班的察哈林去买的。”

我微微笑着,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甜美,有这样一个哥哥疼着,果真是美好的事情。想着,探出双手,提过他手上的纸包,也学着墨云,拿出两颗来,放在围栏上。

“墨云,人多了,就不好玩了,我们上那头去喂吧。”十七阿哥指着蜿蜒石道的另一头,不由分说拉着墨云走开去。

墨云乐得跟着,轻快地迈着步子,捧着手里的一纸包花生,一路小跑着跟随十七阿哥而去。

人再老,也是有童心的,我拿着纸包喂着跑来的几只小松鼠,竟也像墨云小丫头一样开怀而笑。

“墨云的婚事,你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四阿哥踌躇地开口问道。

“没有。我觉得她的婚事,得她中意才行。”我停下手里的游戏,转头看着一边的四阿哥。

他顺手也捡起一颗花生扔给过来的松鼠们,似乎若无其事地问道,“十七弟,可好?”

“弘时也喜欢墨云吧?”我故意岔开话题。

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难道你愿意把墨云嫁给弘时?”

“做父亲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偏心吗?”

他又拿过一颗花生,放在围栏上,看着松鼠过来啃食,说道,“你不是说墨云的婚事要墨云中意吗?墨云可不中意弘时,你心里明白着呢!”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十七爷不行,以后您别让他老到府里来了,没得引得墨云胡思乱想。”

“为什么不行?”

我此刻还不想说出心中真正的顾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墨云中意十七爷,我可以理解,十七爷学识渊博,游历天下。但十七爷未必中意墨云啊!墨云那么个疯丫头,十七爷怎么会中意她?!不过是陪她玩乐罢了。”

四阿哥右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嘴角显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说道,“十七弟就是中意墨云。”

“十七爷已经有了福晋,看上墨云,不过也是涂个新鲜。嫁过去得宠几天,他新鲜劲一过,墨云不过一个侧室,悲苦无依,不行。”

“两情相悦,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成其美事?”四阿哥蹙眉问我。

我再也没有心思给什么松鼠喂食,一把撂下手里的花生,全部搁到围栏上,任由一群小松鼠一哄而上地抢食。侧过身子正对四阿哥,说道,“不过一个来月的光景,小孩子家家都懂什么,就要谈婚论嫁?!”

四阿哥软下声来,劝我道,“墨云会恨你的,不如就答应了吧。”

我觉着自己已经被逼到墙角,再不使出杀手锏,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于是,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您是不是想笼络十七爷,要拿我的侄女做人情?!”

“你……你……冥顽不灵!我真的是要拿'文'墨云做人情,我在这跟'人'你说什么?!直接给你哥'书'哥一封王谕,难道他敢'屋'不答应?!”只见他眼边青筋暴起,苍白的脸上涨起不和谐的怒红。

我恨恨说道,“总之,墨云不能嫁进皇家,绝对不行!她以后会懂得,我是为她好。”

“你就过得那么不称心如意吗?”我别过身子欲要去找墨云,身后却传来四阿哥冷意满载的问话。

站住脚步,转过头去,我凄然一笑,柔声说道,“我做不了自己的主,但能得一兄长,足矣。墨云与我不同,她要的,应该是一个挚爱她一生的丈夫,这个主就由我来做吧!”

“你为何不能让她自己……”

不等他的话说完,我便快步绕过蜿蜒的石道,去找墨云。

回圆明园的路上,马车里一片寂静,没有了来时的热闹欢笑,十七阿哥和墨云似乎轻易感受到了四阿哥和我之间的不快,但又都不敢询问。颠簸一路,日落时分,好不容易方才回到桃花坞中。

行至桃花坞院门前,我故意冷着脸转身向十七阿哥道,“十七爷,趁这会宫门未关,您赶紧回畅春园去吧!王爷今儿不住这,您又未带女眷,我留着您也不方便。”

“可四哥方才说了,晚上他来。”十七阿哥有些被我唐突的言语吓住,一时还未醒过神来。

“我说了,他不来。”我重重答道。

十七阿哥惊觉,明白了我这是在下逐客令,便向我一欠身,轻声吩咐了迎出来的长随几句,扭头往前殿而去。

还未等他走远,墨云便一脸的不愿意,扭着身子拽我的袖子,带着埋怨叫道,“姑妈……”

“回去吧!”我聚起一脸微笑,对墨云说道。

谁知她却老大的不情愿,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唬着嘴阴沉着脸,站着只是不走。低头站了一会,见我不理她,干脆拔腿跟着十七阿哥的身影要往前殿跑。

“给我抓住她。”我吩咐道。

瞬间,几个大小丫头一哄而上,这个拉胳膊,那个拽肩膀,还有的干脆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墨云哪里还动弹得了。只能气哼哼叫道,“姑妈……”

“你要干嘛?”我这还是第一次对墨云那么严声厉色,自己心下也极不好受,只得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我就是喜欢十七爷!”墨云本就倔强,加之在圆明园中小住几月,因四阿哥惯着她,弘时又心仪于她,阖府上下也都拿她没则,她便越发的任性。

“你懂什么?嫁给阿哥有什么好?你就那么想嫁?”我厉声喝道。

一边的春妮忙上来解劝,“福晋,这话可不好胡说……”

“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阿哥!”

“你能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有学问,有见识。姑妈您不是也喜欢姑父有学问吗,为什么就不许我喜欢十七爷?”

“胡说什么?”我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向着墨云狠狠瞪过去,她似乎也被我眼神震住,不再呼喊,任由丫头们哄着进了院门回自己屋子里去。

我抬头望向远方,看着十七阿哥模糊不清的背影,不一会便完全隐入了暮色中的园林,心中不禁泛开一阵酸涩,那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心声:伦家不干啦!伦家稀饭小年糕!亲妈给加戏,加戏啊!乃们都来帮偶嚎吧~~~~~

要某春卖萌吗?要吗?嗯……趴在大枕头上卖个!哈哈,牙倒了。看我多好,没有榜单还日更。

给位亲,某春对不起乃们,偶上周末一个字也木有码,周六光看别人的文了,周日去了妖娆多姿的黄浦江边,与米兰多墨大大和李子圆子杏子大大欢聚。

从中午到下午整整六个小时的爆笑,直接笑走邻桌群众两桌。李子大大兴奋了,转身挠了次玻璃墙,果断连路过的群众也吓走了。六个小时果断不过瘾,下月偶们决定集体汤山温泉水滑洗凝脂。啦啦啦……

PS:亲们想看四四和小年糕洗温泉吗?想看吗?想看吗?某春眨着魅力逼人的小绿豆眼。——早春芳华

☆、第三十五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上)

十月末了,康熙却仍是在塞外没有回来,四阿哥也便带着家人一直住在城外的圆明园,一点也没有要回转城中王府的意思。

每当到了这个时节,我所能深刻感受到的,便除了冷,还是冷。本以为在园子里边待着会比城里更冷,可真等入了冬,却发现屋里出奇的暖和。后来方知,去年园子扩建时,四阿哥特地整修了桃花坞,在正屋中添砌了暖炕。

身体享受着他温暖的安排,心里也便开始内疚前些天不该因为墨云的事出言顶撞他。春妮连日也一直埋怨我,总是得罪王爷,惹得本来好不容易亲睦的关系一再冷场。

想着这些,我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尊金佛发呆,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最精美的工艺品。一尺来高,通身金光璀璨,佛陀座下的莲花台上便已缀满了各色宝石,佛身上即使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细节都那么完美,佛陀顶上的一颗钻石更是时时散发着魅惑的光芒。

这尊佛像便是我的三哥——年羹尧,今年敬献给四阿哥的生辰礼,何其瑰丽耀目!

凝雪送走了年羹尧差遣来的人回转进来,机警地向院子里头张望一圈,轻轻掩了屋门,快步走到我跟前,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封信札来递给我,“福晋,三老爷的信。”

诧异间,我一个抬头看向凝雪,心下琢磨,为什么刚才来的奴才不一并把信呈交给我,偏要另外交予凝雪呢。

凝雪似是读懂了我的心语,俯到我耳边轻声道,“这信事关重大,三老爷不放心来送礼的奴才,另安排了人送与福晋过目,吩咐让福晋找个合适的时机,呈交王爷一览,或能相救大老爷一命。”说罢便退至一边。

我缓缓打开信札,这信很是奇怪,信首无称呼,信末无落款:

甘肃布政使折尔金 二十四两

宁夏同知 伯诺五万两另允每擢升一级奉银三万

西宁塔尔寺喇嘛四万两

……

我的手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倏然颤动,信笺差点落到地上。这信,再明白不过,所列相关人等皆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西北官员,后面所列银两数目又尽皆巨大,无疑,这是一份十四阿哥受贿索贿的记录。

年羹尧这份礼可送大了,把十四阿哥都整个给送出去了。若是这封信落到四阿哥手里,无论是现下还是将来,十四阿哥无疑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打击。

我不加思索地吩咐道,“凝雪,去拢个火盆进来。”

一边的春妮刚好收拾完次间里嫂子送来的箱笼,一挑珠帘子出来,说道,“福晋若是冷,就到窗下炕上坐吧。这屋里有暖炕,何必再去弄火盆子来?!”

凝雪却是机灵,利落起身掩门而出。

我静了静心神,这才又仔细读了读手里的信札,心下打定了主意,手握信笺走至次间书案上,提笔将信上内容细细重新抄好,另封了。

抄信的功夫,凝雪已经拢了炭盆进来,小心地搁在了外间正中。我手里握着年羹尧的来信,快步而去,毫不犹疑地将那信笺扔在了炽热的炭火上。不过片刻,那信札便由黄转黑,随即卷燃起红色的火苗。

定定地看着那信纸燃尽,最后化为一缕缕灰黑的薄烟,心里的大石头这才仿佛落了地。我递过手里自己抄好的那份信笺给凝雪,轻声说道,“这个,送去西宁给十四爷。”

春妮起先还不十分明白此间的缘由,傻傻站在一边,待看到此处,心中大约豁然开朗,竟是吃了豹子胆,上来欲要抢夺凝雪手里的信笺。

凝雪一个转身轻松躲过,出人意料,春妮并未罢手,扭过头来又是一扑。

“春妮,你这是要干嘛?”我被她的举动所震,木然问道。

春妮转过身子来对着我,板着一张桃花脸,肃容道,“福晋,奴才不知道那信中写些什么,奴才只知道,这个信是三老爷送来让您交给王爷的。您把信烧了,也就罢了,怎么还竟然抄给十四爷?!”

凝雪冷冷瞟了春妮一眼,一边防备着她夺信,说道,“春妮,你放肆!主子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

春妮却不畏惧,反倒更加义正词严,“福晋,王爷对您不薄,冷了怕冻着,热了怕捂着,福晋您又何必那么执着,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罢,趁凝雪不备,猛然上前一步,把信夺到手里。

“啊……”随着春妮夺信的动作,猛然,凝雪冲着屋子的角落尖叫起来,“老鼠……”

春妮骂道,“别吓唬我,哪有什么老鼠?这可是福晋住的屋子,啊……真有老鼠……”

“老鼠?”我最怕老鼠了,循着她们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见墙角一滩灰黑,那灰黑的头上还有一堆滴溜溜转着的贼眼,“啊……”尖叫着,我一下跃到榻上,顺手将脱下的鞋子提在手上,生怕那老鼠会爬过地下的鞋。

“怎么啦?”一片尖叫声中,四阿哥肃然推门而入。

手持书柬的春妮一下慌了心神,顺势将信背到身后,凝雪正巧站在那,于是,又趁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信去。春妮哪里肯罢休,背着身子双手摸索着欲要抢夺回来。

幸好,这一切都未落到四阿哥的眼中,他只是一脸不解笑看手里提着鞋的我,问道,“怎么啦?”

为了掩护争抢信笺的两个丫头,我故意不拿眼睛去瞅她俩,向四阿哥指了指沿着墙边乱窜的老鼠,叫道,“老鼠,有老鼠。”

他一蹙眉,视线在屋里仔细地搜寻了一番,最后固定在窜动中忽然停下的那摊灰黑上,“这屋里怎么竟会有老鼠?”说着,伸出手来搀我,“你先下来,我让他们给你打扫干净了,别怕!”

我搭上他递来的手,把手里的旗鞋扔到地上,欲要穿鞋下榻,“啪”,不知怎的由春妮将刚得手的信笺落到了地上,凝雪见状忙双脚踩了上去,掩住那信,以防被四阿哥瞅见。

也许是听到了信件落地的声音,也许是为了吩咐奴才们打扫屋子,四阿哥边扶着我下榻,一边便要转身向凝雪春妮说些什么,我这会心里只是想着要掩护两个丫头,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四阿哥的脖子,叫道,“老鼠……我最怕老鼠了……啊呀……”

他一脸的好气又好笑,干脆一把把我横跑起来,说道,“别怕了,那老鼠碰不到你!要咬便咬我。”

我却只是缠着他的脖子不放,硬板着他面对着我,眼看着他身后的凝雪终于从自己脚下拿到信件塞进袖头里,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春妮愤愤然,死死踩了凝雪一脚,横过一个白眼去,扔下疼的原地单脚直跳的凝雪,泄气地甩门出去找奴才进来打扫屋子。

“哎哟……”随着春妮忿然的一甩门,屋外传来一阵娇弱的哀嚎。

“云姑娘,您站在门后头干嘛呀?”春妮向着门后问道。

“没,没,没干嘛。”墨云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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