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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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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霃宽示意他坐下说。
助理闻凯在沙发上坐好,道:“易荣集团如今的股东确实已经跟易欢一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您猜测的没错,大约也就是从三年前开始,易荣集团掌权人正式更换成了易正远,易正远目前持有易荣集团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
虽然沈霃宽对此事早有猜测,不过亲耳听到别人证实他的猜测,他内心依然很是吃惊,不禁问:“那易正峰是不是早已经……”
他顿住,那后半句话有些不敢问出来。
助理闻凯随即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沈霃宽:“这是我托朋友查到的内部消息,易正峰早在三年前就过世了。你看这个,易正峰的户口已经不存在,是三年前人死了后销户的。现在还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消息应该是一直被压着,有人不想让外人知道。”
沈霃宽接过文件,眉头紧蹙:“还有别的吗?”
“目前没有了。”闻凯露出一个期待已久的笑容,“沈总,咱是不是要对易荣集团动手了?”
沈霃宽抬手捏了捏眉心,背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对闻凯说道:“先按兵不动。”
闻凯明白地点头,在沈霃宽的示意下起身离开。
沈霃宽捏着手里的文件,久久出神。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有些不愿意相信。
易正峰这一位曾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世了?
而且这去世的消息,竟然至今都被压着。
易欢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相处的时候易欢从未告诉他,可他后来已经从父亲沈家兴那儿得知了。
易正峰,正是易欢的父亲。
当时刚得知这一消息的他,震惊了好几天没睡好。
他的女朋友易欢,那个突然消失离他而去的易欢,居然是易正峰的掌上明珠。
他摸出手机,主动给易欢发了消息。
第一句是:易欢。
等了几秒钟,又发了一句:在吗?
又等了几秒钟,易欢还是没有反应,只好再问:你现在好点没有?
没有任何回音。
易欢的手机大概还没充好电吧。
☆、第 10 章
易欢的手机确实正在家里充电。
她的微信没有设置来消息提示,所以并不知道沈霃宽给她发消息了。
她到家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刚准备做点饭吃,就听到楼下老大爷又开始扯着嗓子骂人。
这老大爷,有点小事就开始咋呼地叫唤。
别人都烦他,偏他自己还不知道,总认为他自己都是对的。
老大爷家住一楼,家里共住着三个人,一个他,一个是他老婆,还有一个是他儿子。听人说,老大爷还有个女儿,不过嫁到国外去了。
反正易欢住在这儿的三年多时间里,从未见过那个女儿。
老大爷的儿子今年都快五十了,看着有点儿傻,每天的活动就是跟着老大爷出去买菜,身上永远都是那套灰蓝条纹的睡衣睡裤,天冷的时候会套上一个长款羽绒服。
隔壁的一个退休老师曾经跟易欢聊天时候透露过,说这家人的儿子小时候脑子受过伤,后来好了,人倒也不痴呆,就是性格怪,说话不利索,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
老大爷的老婆也是个尖牙利嘴的,别人不能跟她说一句重话,否则她就捂着心口说自己心脏病犯了。
一楼的房子都有个小天井,老大爷家在天井里搭建了一个十二平米所有的房子,搭建的时候,易欢不过是站在二楼窗户处多嘴了一句话,从此这老大爷就记恨上她了。
当年易欢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他,小房子算是违章建筑,如果被人举报肯定会被物业拆除,建议他可以弄得小一点,尽量不要妨碍到别人。
老大爷不听。
后来真的有人举报,老大爷家的小屋子刚装修好,还没住上几天就被强行拆除了。当时闹得还挺凶,警察什么的都过来调解。
那段时间,易欢每次回家,老大爷都会杵在在自家门口,指桑骂槐,明里暗里地诅咒她。
她房门的钥匙孔也经常被人恶意塞上东西,到最后连开锁师傅都跟易欢成了朋友。
易欢在二楼窗户外的晒衣架上晒的衣服,也总会被莫名其妙喷上脏水渍。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鸟屎,后来经过观察,发现不是鸟屎,鸟可拉不出的那样的屎,就算真有奇葩的鸟能拉出那样的屎,也不可能把会衣服弄脏成那样。
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这老大爷一直在进行他所认为的报复。
易欢并没有去找楼下老大爷一家理论,她忍了很久。
主要也因为在那段时间,她确实任何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跟这类素质低下的市井小民斤斤计较。
让易欢实在忍不下去是因为去年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是夏天。
天稍微热一热,蟑螂就肆无忌惮地到处活动。
周末的下午,易欢在家清扫房间。
她移动了各个柜门,把每个犄角旮旯都消毒清理了一遍。还搞了些水泥,堵住了厨房间和卫生间的三个老鼠洞。
这种砖木结构的老房子,又是很久没装修过的,真的太容易招惹蟑螂和老鼠了。
易欢打扫的时候,光踩死的大蟑螂就有四五只。还有一些蟑螂跑得太快,她没能抓住。
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把不用的旧东西以及打扫出来的家里都装进垃圾袋里。
这时,楼下的老大爷和老太婆气势汹汹地冲到二楼。
因为当时易欢为了把装垃圾更方便,所以没有关紧门。
门口放着两大袋垃圾,她准备一会扔楼下垃圾桶里。
这二位老人家踢着垃圾袋就进门,气势汹汹的,伸手指着易欢的鼻子说:“小姑娘,你大中午的,在楼上搞什么鬼,让不让我们休息了啊?我们年纪大的,比不过你们这些。”
易欢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呢,看见这两位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一下子愣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人一点尊重人的意识都没有。
她并没有刻意在楼上弄得到处有声音,只是移动柜子桌子什么的,肯定会有点儿声响,何况当时下午两点,她并不知道这二位还在午休。
这时,老太太还在叫嚷:“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的?见不得别人的好!”老太太好在忌恨她家的违建屋被拆除之事。
老大爷也说:“作为一个年轻人,竟然不知道尊老,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心眼这么坏!”
老太太又斜着眼一脸鄙弃地说:“小姑娘家,整天晚上半夜才回来,真不知道晚上到底在做什么。”她上下打量易欢,“哎哟,穿得什么裙子啊,妖里妖气的。”
易欢真是哭笑不得。
她当时穿得是短款的吊带睡裙,大夏天的,当然不可能穿得严严实实,何况她在自己家穿什么关别人什么事。
这家人,不讲道理,还颠倒黑白,真是恬不知耻。
她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挂着微笑,指着门说:“老人家,你们二位进门的时候,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老太太道:“门既然都开着,那我们就进来了。”
“门开着就能进来?”易欢脸上的微笑开始变为冷笑,“刀就在厨房间放着,我是不是能拿着砍死你?”
何况她的门不是开着,是半掩着。
老大爷和老太太看着易欢,“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扰民还不让人说了啊你!”
易欢丢下手里的抹布,拍了拍手,说:“麻烦您二位搞搞清楚,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们闯门而入就是违法的。”
非法入侵还那么多道理,真是!
老大爷嚷道:“艹你娘的X,我违你妈X的法。这他妈是你的房子吗?穷鬼!”
易欢变了脸色:“对,房子是我租的,所以现在房屋使用权就是我的。我在我自己家,就算光着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这么爱多管闲事,就不怕累死?”
老大爷又瞬间满嘴脏话。那一个个易欢说不出口的污言秽语,他说的那叫一个溜。
易欢揉了揉耳朵,再次警告他们:“我警告你们,一般我不爱跟人计较,但如果二位一直这样得寸进尺的话,别怪我真的不讲道理了。”
老大爷说:“你,你想干嘛啊你!小屁丫子,你厉害了啊,吓唬谁呢你!”
然后又是一串脏话。
老大爷嗓门很大,他说起脏话来完全不给别人机会。
易欢轻轻“呵”了一声,顺手拿起一个刚从垃圾袋里滚出来的空的玻璃酱油瓶。
她看着沉浸在脏话世界里的老大爷,将瓶子往墙边砸了一下。
她希望老大爷能被瓶尾碎裂的样子吓住,然后安静那么一两分钟。
不过事情好像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因为酱油瓶子没坏。
居然完好无损。
是瓶子太结实了还是她用劲太少了?
总不能是墙太软吧?
真是的,瓶子你这么不给面子啦?
易欢突然想笑,刚刚的满腔怒火也渐渐恢复为理智。
她不应该跟这两个人动真怒。
她怕自己真怒起来会把这些年承受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三个人此刻都望着这个空的酱油瓶子。
瓶子虽然没碎开,不过老大爷和老太太确实被吓得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然后都安静了。
他们大概是从没想过,素来温和不争不吵的易欢会突然变得这么凶——拿着瓶子像是要随时打人。
老大爷强撑脸面,道:“呸,你想吓唬我?”嘴上虽这么说,气势却明显矮了下去。
“这么凶,你、你啥子意思?”老太太尖着嗓子问道,“想做啥子啦!”
易欢举着的瓶子,指向这两人,“我就是吓唬您二位的。怎么?不服?”
虽然跟预想的不一样,不过效果似乎有了。
至少眼前的两个人说话已经远没刚才那么大声。
这时,她又下意识地拿着酱油瓶敲着墙壁,刚想继续教育二位,酱油瓶的尾部裂开了,掉在了地上。
然后,啪嗒一声,碎了。
别说那两个人,易欢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
趁着两位老人家发呆的空档,易欢决定好好跟他们把事情说清楚:“今天刚好趁着这个时间,把话跟你们一起说明白了。”
她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碎瓶渣:“下次如果有人再敢往我门锁里塞东西,再往我衣服上扑脏水……还有,下次如果再敢不敲门就闯入我家,我这手里的瓶子砸的可就不是这堵墙了。到时候就不知道碎的是瓶子还是别的什么了。”
想起那些事,就觉得这家人缺德到家了。
微微停顿后,易欢的语气恢复温柔,也收起了方才狠厉的眼神:“记住了吗,二位老人家?”
老大爷道:“你敢!你要敢,我报警让警察抓你!”他想把头伸过来威胁易欢,可老太太一直抓着他不让他继续冲动。
易欢晃着手里的碎酒瓶,说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想要报警的话,现在就报,别耽搁。”
老大爷还想跟易欢对骂。
不过老太太有点儿怕了,拉着老大爷要走。最后两个人气鼓鼓地离开。
不过从那以后,老大爷和老太太倒也真的从来没再气鼓鼓地冲上来,也不敢再和易欢正面冲突。
横的人,总是怕更横的人。
只不过,这老太太和老大爷没事的时候,还是会找茬儿骂人,站在一楼天井里,骂得难听。
易欢懒得理会他们,这种口舌之争没意思。
久而久之,楼下两个人也知道易欢不搭理他们,也就不怎么骂了。
今天,易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楼下一家又是吵得人头疼。
她去关窗的时候,听出来了,这次老大爷和老太太是跟自家儿子吵上了。
易欢懒得听,关紧了所有的窗户。
她走到小厨房查看冰箱,发现冰箱里只剩一颗大白菜,几个番茄和一小块豆腐。
这个时间点,她也懒得再去菜场买菜,想着一会就吃清淡些得了,回头等打完点滴再买点夜宵填填肚子。
于是,她就简单炒了了辣白菜,做了个番茄豆腐汤。
饭做好的时候,时间差不多三点半。她看着辣白菜,咽了咽口水,最后却一口也没吃。
易欢吃好饭,洗好碗筷,又去忙着把这一周攒下的衣服洗了,然后打扫家里的卫生。
等她忙完这一切,外面的天刚好暗了下来。
于是她提着药瓶,步行去了医院。
算了算时间,她估计自己今天九点半就能回去。抬头环顾输液大厅,倒是没有再看到时唯一。
想想也对,沈霃宽昨晚上念叨着要时唯一去见什么他的私人医生,估计今天是不会来医院的。
这时,她无聊地翻出下午在家充好电的手机,点开微信。
发现沈霃宽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都是问候她的。
她思索片刻后,回了一条:一切都好,谢关心。
沈霃宽此刻准备正和家人用餐。
平常时候,他并不会一直把手机放在手边。
他等啊等,等到上了餐桌,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机颤动了一下。
☆、第 11 章
沈霃宽知道是易欢给自己发消息了,可是因为他母亲崔玉盈正问他话,所以暂时没拿出来看。
崔玉盈正追问他时唯一的情况。
沈霃宽道:“我昨晚上已经跟杰森打过招呼,他去看过小唯一了。”
“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沈母崔玉盈叹口气道,“到底发了高烧,难受是肯定的。”
沈霃宽道:“杰森说情况不严重,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好。”
沈母目光在沈霃宽脸上转了转,眼含期待地劝着沈霃宽:“那你也得去陪着,多跟她聊会儿,女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沈父沈家兴听了这话,嫌弃崔玉盈道:“你老催孩子干什么,霃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
崔玉盈瞪了一眼沈家兴,语气略带娇嗔:“老沈,你也不看看霃宽都多大了。”她语气笃定,“我觉得霃宽要是同小唯一合适的话,处几年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反正我对小唯一这孩子很满意。”
沈霃宽赶紧撇清关系道:“妈,你别乱讲,我一直把小唯一当妹妹。”
要他和妹妹一样的人谈恋爱结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崔玉盈听到这话便来气,瞬间拉下脸来,斥道:“妹妹,妹妹,你哪来的妹妹!好好的女朋友,非得当成妹妹。你就是想天天气我!”然后转头瞪着沈家兴,“老沈,你还不快说说你儿子。”
沈家兴轻咳一声,放下筷子,道:“晚上约了老赵几个打球,我先过去准备准备。”
崔玉盈不满道:“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打高尔夫?”
沈家兴愣了一下,解释道:“我说的是打保龄球,室内的,不是高尔夫球。”
他起身,走的时候,路过儿子沈霃宽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崔玉盈见沈家兴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反而当甩手掌柜开溜,当即气得摔了手中的筷子。
沈霃宽见她脸色不对,忙改口说:“好好,不拿她当妹妹。都听妈的,妈你别动怒。”
崔玉盈这才转怒为安,指着桌子上的菜:“快吃,多吃点。吃完去看看小唯一。你告诉妈,打算什么时候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带小唯一回家,我看最近好几个日子都不错……”
沈霃宽放下碗筷,打断沈母的话,说道:“妈,其实我晚上也有事,我要先走了。”
崔玉盈哼了一声:“你这孩子,一说到这个话题你就装聋作哑。我要你今晚上必须去时家看看小唯一。”
沈霃宽解释道:“我真的忙着呢,最近没时间去时家。何况昨天已经去看过她了,我看她也不严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国家总理啊,老是推说忙。”崔玉盈道,“越大越不省心的。”
沈霃宽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妈,我不正是我们家总理么。你别老操心我的事,好好继续吃饭,我先走了。”
沈霃宽别的没记住,脑子里光记住了沈母那句“女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易欢一个人在医院,虽然嘴上要强,硬说无所谓,但心里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时唯一有那么多人陪,他才懒得过去锦上添花。
他直接开车去了四院。
他想去陪易欢,顺便告诉她一声,她这段时间可以考虑搬家了。再顺便告诉她一声,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他家可以暂时给她住,房租么……算啦,就不要房租了。
到了医院后,沈霃宽不悦地发现,竟然有人想抢他今晚上的工作,真是万万没想到。
那个衣冠楚楚的,跟易欢正在说笑的男人是谁?
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居然还聊得颇为热络。
易欢在遇到自己以后,竟还会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这……更是他想不到也不愿意想到的。
他发现陪在易欢旁边的那个男的,眼神跟苍蝇似的黏在易欢身上,那双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眼看就要摸到易欢的脸颊了。
沈霃宽感觉自己被一种称为嫉妒的情绪一下子击中要害了。
这情绪来得又急又快,他完全无法抵挡,被死死地控制住。
妒火中烧中的男人,有时候容易冲动。他沈霃宽就冲动了。
只见他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坐着正在聊天的易欢拉起来。
他很想控制力度的,可是易欢太瘦太轻,他这么一拉,易欢站起来后迫于惯性身体前倾,脸蛋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易欢抬起头看到沈霃宽的时候,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灿烂笑容。
撞得挺疼的,她下意思地龇了龇牙。
沈霃宽沉下脸色:“看样子,是我打搅你们了?”
易欢扭头跟着她站起来的石宽磊,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同沈霃宽保持一定距离。
沈霃宽看着她的眼睛,在等她说话。
易欢反问他:“不然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不过我有事找你。”他的语气,丝毫没有透露出任何愧疚之意,“你得跟我来。”
易欢抬头看着吊瓶:“你总得等我把针头拔了的吧。”
“你打算让我等你一个小时?”沈霃宽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生气地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一个小时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易欢没好气挣脱他的禁锢,道:“又没堵住你的嘴巴,有事你就说。”
沈霃宽斜乜了一眼站在旁边安静如林的男子,说:“可是你真的想要我当着外人的面说吗?”
“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易欢见沈霃宽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异常,无奈地妥协道,“好吧。”
这时,沈霃宽才扭头,正式地看了一眼刚才同易欢热络聊天的男士。
模样挺周正,不过感觉没自己帅;个子不矮,不过好像也没自己高;看着身材不胖不瘦,想必也经常健身的。
沈霃宽不怀好意地问:“这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易欢没打算回答。
因为她现在自己也不太确定如何回答比较好。毕竟眼前的这位名叫石宽磊的男士,她并不想归列为朋友。
这时,石宽磊插嘴道:“您是万兴的沈总?”
沈霃宽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神情。
石宽磊道:“我是易欢的朋友,这是我的名片,还希望沈总不要嫌弃。”他面色坦然,语气不卑不亢,同沈霃宽相比,气势上倒也没落下风。
沈霃宽不想接这张名片,但是不接显得太没礼貌,于是他只能忍着一肚子的不乐意接下了名片,瞄了一眼名字——石宽磊?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石宽磊见沈霃宽接下了名片,对易欢道:“易欢,既然你朋友找你,我就先回去了。”他绅士地让出位置给沈霃宽,“记得明天的约会,我请你吃饭。”
易欢笑眯眯地同石宽磊挥手告别:“好,明天见。”
沈霃宽霸道地将她的手握住。
“你干什么呢?”易欢扭过头,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
沈霃宽冷笑:“我还能干嘛,找你叙旧呗。”只是没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易欢坐下,说:“那你刚才何必说得那么暧昧。”她小声嘀咕着,“莫名其妙的。”
“刚才我跟你那算暧昧?”
沈霃宽以为,他和易欢之间的暧昧应该是在床板上,被子下。
易欢道:“我不能让石先生误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同时吊着好几个男人的人。”
沈霃宽一脸错愕地瞪着她,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所以你真的打算跟他发展更深的关系?”
沈霃宽真的很生气啊:易欢,你当我是死的吗!
“他是我好朋友……”易欢瞧着沈霃宽满脸的怒气,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话,“干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沈霃宽在她旁边坐下,扭过头。过了约有三分钟,他调整好了自己的糟糕情绪,对易欢轻声道:“我等你一个小时。”
在公共场合,确实不太适合找易欢叙旧。
对沈霃宽来说,一个小时可以完成很多事。
他的一个小时是以六十分钟来过的。自从他毕业后接手万兴集团的一半业务后,他便把公司从国内准一线带入了国际一线。
财富对他来说,都是以分钟为单位往上累加。
他的身价也一夕之间从富豪之子变成富豪排行榜之一。
有时候他也会迷茫,想着会不会是老天爷怜悯他呢,看在他情场失意,便让他商场得意?
易欢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问:“如果真的有事,你就说出来。”
看他突然这样子,易欢真有些受不住。
她看出来了,沈霃宽在生闷气。
“我就想知道。”沈霃宽扭头盯着她的眼睛,酸溜溜的语气憋不住地往外冒,“那个石宽磊,到底是你什么人!”
易欢噗嗤笑了,眼波如水,声音轻轻柔柔的:“他啊……”她微微停顿,“现在是我的准相亲对象。”
至于以后是什么人……
还是看造化吧。
☆、第 12 章
石宽磊便是巩珍珠嘴里说的那个精英男士。
至于为什么会在医院碰到他,这得问巩珍珠。
原本巩珍珠说是已经约好了明天下午在某个咖啡厅见面的,不过今天她又多嘴对石宽磊说了句易欢在医院看病,这位石宽磊便来找易欢了。
行动上虽然冒昧了些,可表现确实十分的真挚热诚。
易欢见到石宽磊时,也着实惊了一下,甚至有那么几秒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石宽磊是名律师,在业内混了五六年,如今已颇有名气。按照巩珍珠的眼界,石宽磊确实算得上是十足十的精英男士。
另一个主要原因是石宽磊长相算是中上,加上收入丰厚,家底殷实,别说相亲市场,就是平时相处交往,女生也会多关注他这一类人。
但凡他稍微有点精力去认识女生,都不必要沦落到要和易欢相亲。
易欢眼下在相亲市场可一点儿都不吃香,她工作一般,还又累又忙,家里情况也不好。
当然,易欢也是有优点的,这也是她目前唯一的优点——她长得漂亮。
就算她整日不修边幅穿着大妈式样的便宜衣服,也不能否认她这出类拔萃的容貌。
虽然比不上时唯一,但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在人群中,穿得再普通也会被人优先辨识出来。
毕竟她也曾被人夸过倾国倾城的。
但是除了脸,她在相亲市场上一无是处。
想清楚这一点后,易欢便谨慎起来。
可是,石宽磊表现得很自然,他并不在乎易欢的家境,甚至没有跟易欢讨论任何与物质相关的话题。
后来在易欢直接问他为何会对自己有兴趣时,石宽磊亦是很诚恳地说:“易小姐,我本来想等到明天见你的,可听巩小姐说你病了,便忍不住过来看看。而原因,说来惭愧,我看过易小姐的照片。”
易欢问:“所以你是觉得我的颜值符合您的要求?”
“是,并且是远远超出了我的要求。”石宽磊点头:“既然我内心渴望和易小姐见面,那我想还是得有点儿诚意才是。”
易欢笑道:“你的诚意倒是吓了我一跳。”
石宽磊道:“我希望,易小姐能给我一个照顾你一生的机会。”
易欢收起笑容,很认真地告诉石宽磊:“你别易小姐易小姐的叫了,叫我易欢就好。”
“我外号叫石头。”石宽磊道。
易欢点头,心想,四个石字,外号叫石头没毛病。
易欢自认为自己口才还行,不过跟石宽磊聊了之后,她发现,这位石律师的嘴,也真是可爱极了。他说话总是恰到好处。
后来,她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戒备之心。
再后来,就是被沈霃宽这位霸道前任给恶意搅局了。
而眼下,沈霃宽摆出一副我很生气的表情。
他的面色阴沉沉的,让易欢心里怪不舒服的。
易欢不想装傻,她知道,沈霃宽生气是因为他在吃醋。
她有点儿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以前,易欢总以为再遇沈霃宽时,沈霃宽一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肯定会对她冷嘲热讽。
他至少应该对自己冷嘲热讽才对。
可从昨晚到今晚,沈霃宽的所作所为都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很矛盾。
易欢努力地想把沈霃宽的一切行为都归结为对当年那段感情的不甘心,不甘心所以心生愤懑之情,所以吃醋?
如果真是这样,她也不过是伤心几日而已。
而一旦不是这样,那……她自己不敢想象以后的事。
人性太复杂,易欢也有点儿怕。
她轻声叹息着,抬眸,凝视沈霃宽,简略地把自己和石宽磊的事情告知他。
不过,沈霃宽的情绪似乎并没有由坏变好。
他紧蹙眉头:“也就是说,你们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
易欢笑眯眯地更正道:“确切点说,我们见面才不到一个小时。”
沈霃宽也眯起眼:“不到一个小时?”
“是啊。”易欢点头。
沈霃宽抿唇,扭头看着别处。
“你,又生气了?”易欢打量他的小表情,内心掀起了波澜。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心平气和地恭喜你?”
做什么美梦呢易欢!
他当然生气了。
这两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聊得那么欢,他能不生气么?
易欢强压住内心的波动,面色平静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你总不能要求你所有的前任都只能有你一个男朋友吧?”
“易欢你!”说话的分贝也高了起来,当然他马上意识到了,急忙又压低嗓音,微微低头,嘴巴凑在易欢耳边,“这是一样的情况吗?”
“我觉得差不多。”易欢语气淡淡的,“我就不信你身边会断过女朋友。”
沈霃宽倒吸一口气,“那我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这几年,沈霃宽不是没想过结交新女朋友,不过所有的关系都中止在试着交往这阶段。
他太忙了。
他忙着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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