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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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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起身,径直往餐厅走去。
这样豪华的装修,餐厅里必然放着双开门的大冰箱才合适,就是不知道这冰箱是不是也只是个摆设。
虽然不抱希望,不过她还是打开冰箱看了看。
出乎意料的是,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精致包装的食物。
她拿起一瓶纯牛奶看了看日期,昨天的生产日期。
这些吃的东西根本就是这两天刚买的。
难道说沈霃宽是刚打算搬到这儿住?
易欢随便找了点食材,借用了沈霃宽家的厨房,给自己做了个鸡蛋三明治和番茄汤。
她没有吃太多,只略微填了填肚子。
把餐具等收拾干净后,她强撑着精神,准备冲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她在一楼转了转,发现一楼只有两个大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可以做中餐和西餐的大厨房,两个餐厅,一个保姆住的配套间,一间洗衣房,外加一个客卫。
虽然这保姆套间都比她现在住的地方看着顺眼,不过她可是客人,才不会住保姆间。
她拿起包,抬脚走到二楼,随便找了间卧室走了进去。
她进的这间卧室里有个很大的壁橱。
不过壁橱里只摆着空空的衣架,衣架上没有衣服。壁橱下面的隔层里摆着两套干净的供换洗的床套四件套。
她总不能真的光着身子睡在这儿。
至于沈霃宽说的女士的衣服,呵,想都不要想了,她绝对不会穿的。
穿沈霃宽的衣服,显然也不行。
易欢叹了口气,翻出四件套里的床单,姑且把这个床单当成睡衣,裹在自己身上。
她回到楼下,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房的洗衣机里,设置完成后回到踱着小碎步回到二楼,在浴池里放满热水,躺了进去。
热水漫过身体,易欢总算觉得全身的疲惫感消散了些,她调好出水温度,然后闭上眼睛放松自己。
这别墅里此刻就她一个人,她心里没多大负担,想在热水里多泡会儿。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奢侈地用过水电了。
热腾腾的水雾缭绕在洗手间里。
她伸手在墙壁上摸着,摸到了一个开关,按下后,耳边传来舒缓的安神曲。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对如今的易欢来说,无论是奢侈的生活还是节俭的生活,她都可以毫无困难地自由切换。
她希望一会自己从水里起来的时候,楼下洗衣房里的衣服也能洗干。
就是洗衣机自带的烘干技能她一直看不上,觉得还是得拿出来放到旁边的烘干机里再烘一次。
头很沉,困得很。
易欢打个哈欠,决定等会再想这些事。
她现在只希望,沈霃宽今晚不要回到这儿,不然她会觉得很尴尬。
其实沈霃宽也并不想回来这儿的。
否则的话,他之前就不会离开。
他找江牧淮,本意是想抱怨几句,可事实上,他见到江牧淮后只会闷着声喝酒,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牧淮点燃一根烟,说:“霃宽,你跟她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到现在你心里还放不开?”
沈霃宽微微摇头,带着些醉意地说:“也不是放不开。”
江牧淮呵呵笑着:“当局者迷啊。”
别人不知道,江牧淮却很清楚。
这世上,能让沈霃宽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也就只有易欢一个人。
也只有易欢一个人,能把当年意气风发的沈霃宽伤得一蹶不振。
江牧淮又追问易欢的事:“霃宽,你今天在哪见到她的?”
沈霃宽道:“医院。”他补充一句,“你是今天没看见她,你要是看见了,你也会跟我一样,会控制不住地想了解她现在的生活。”
沈霃宽叹着气,眼前浮现出易欢在医院里的样子。
她穿得十分随意,面色憔悴,举个药水瓶都那么费劲儿,走路晃晃悠悠的,好似下一步就会倒下。
他当时真的很想把手中的药水瓶丢掉,跑上去替她举着。
“哎,大兄弟你可别瞎说,我跟你不一样。”江牧淮赶紧把自己摘出来,“我就从来没对易欢生过什么龌龊的念头。”
听到江牧淮的话后,半躺在沙发上的沈霃宽侧过头,目光不悦地看着江牧淮:“阿淮,你给解释解释,什么叫龌龊的念头?”
“哈哈,那个……瞧我这臭嘴真不会说话。”江牧淮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左脸,“我的意思是那个,那个什么,易欢她太高大上,我知道自己够不着,所以自从跟着你认识她那会儿,我就从未对她产生过非分之想。”
江牧淮见易欢第一面就不喜欢易欢。
觉得这女的仗势欺人,不可一世,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极其讨厌她的聪明。
明明每天大家都会在一起玩,从来没见她认真啃过课本,结果每回都是她的成绩最好。
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别人就爱听。
最主要的是,她对自己最为崇拜的霃宽哥也是傲得不行。
他那时候,连做梦都是梦到易欢落魄,然后一脸谄媚地在他面前叫阿淮哥,求他以后别看不起自己等等。
后来,沈霃宽跟她成了恋人后,他才勉强对她有所改观。
毕竟他那时候,江牧淮对沈霃宽的崇拜十分盲目。
这时,江牧淮听到沈霃宽说:“你现在看到她,可能会认不出来。她现在很……”沈霃宽微微停顿,“很落魄。”
江牧淮愣了一下:“哈,宽哥,你说什么?”江牧淮一激动,连幼时常爱叫唤的称呼都出来了。
“我说她现在很落魄。”沈霃宽揉着眉心,“她现在过得并不富裕。”
甚至可以说,易欢现在很穷。
穷得都到了不修边幅的境地。
江牧淮揉了揉耳朵,觉得自己耳根有点儿热。
他暗暗发誓,自己虽然祈祷过好几回让易欢落魄成一只丧家犬,可他觉得易欢落魄跟他的祷告肯定没有关系。
“怎么个落魄法啊?”江牧淮努力克制了,可眼底的笑意还是漫了出来。
他现在相信沈霃宽的话了。他确实开始对易欢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沈霃宽就知道江牧淮会露出这个表情,忿忿不平地替易欢踹了他一脚,“看你得意的。”
江牧淮左躲右躲,还是没能躲过沈霃宽的大长腿,挠着头说:“我这不是没想过么。她当年多傲啊,除了你,谁都不放眼里。”
这几年她落魄了,肯定是落井下石的多,没人愿意拉她起来,所以就越来越落魄。
哼,该!
江牧淮心想,让你对不起我霃宽哥!
沈霃宽道:“你下次不许在我跟前露出这个表情。”
“我发誓,我保证。”江牧淮还是遏制不住地笑了。
沈霃宽无奈地别过头。
一个是他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他心底依旧绽放的那朵玫瑰花。
这俩人的关系,一开始不和,到后来是面和心不和。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两人的气场会如此不和谐。
尽管他和易欢已经分道扬镳好几年,可他还是见不得任何人说她的不好。
他甚至见不得易欢如此对待自己。
当年易欢离开他的时候,他曾经发誓,这辈子绝不会主动再见易欢。
所以他屏蔽了一切跟易欢有交集的人和事。
世界很大,如果真想躲开一个人,太容易了。
可是他又暗暗地希望,易欢能来找他。
所以他保留了当年易欢帮他办理的那个手机号,易欢说这串号码很吉利,也很好记,她永远都不会忘的。
他和别人,都用新的手机号联系。
连江牧淮都不知道,他当年丢在马桶里的那个手机,又被他捞上来了,他保存了那个手机卡,继续留着那个手机号。
后来这个手机号也更新成了4G小卡。
可是装有这个卡号的手机,一条易欢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易欢真的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跟她临别时说的一样,从未出现过。
如果继续这样,沈霃宽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把易欢视为过去。
他不会忘记和易欢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但也只是不会忘记而已。
如今再见到易欢,沈霃宽才发现,原来他以为的会都是错的。
把易欢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或者是努力表示出自己瞧不上易欢,或者是装作不认识易欢,他都做不到。
他比谁都明白,自己有多想易欢。
想得快发疯了。
在医院见到易欢的时候,碍于时唯一的面子,他一直克制自己。
后来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选择离开。
可是一坐到车里,他就忍不住想回去看着易欢。
他责问她为什么做事总是从不考虑后果,为什么从不考虑他的感受。
他很想应该把憋在心里好几年的火都发出来。
尽管他努力地想表达出自己的不悦,可是……他觉得好难过。
易欢,为什么才几年不见,你就被磨损成这样了?
他知道,易欢肯定早就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曾有人那么在乎她。
所以她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她根本不怕那个人会心疼。
江牧淮见沈霃宽又在喝酒,忙劝阻他:“别喝了,大晚上的你要是喝醉了吐我家就不好了。”
沈霃宽揉着胸口,“那你家除了酒还有别的吃的吗?”
“你自己去冰箱里看。”江牧淮问,“你不会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吧。”
沈霃宽面色坦然:“对,没吃。”
吃什么晚饭呢。
谁有心情。
江牧淮起身走到厨房间,打开冰箱翻看着:“什么都不吃还喝了近一瓶的红酒,你就不怕胃穿孔死掉啊。我给你看看有没有粥,给你吃别的我怕你吐。”
说到吐……
沈霃宽突然想起来,易欢之前吐的好像都是水一样的东西。
她该不会,也是什么都没吃吧?
哪怕是晚饭只吃一口包子,也不会吐出来的东西全是水的。
他猛地站起来。
江牧淮一脸茫然:“你干嘛?”
“我回去。”沈霃宽想起来自己刚才已经跟助理说过,让他把车开过去清洗。于是他朝江牧淮伸出手,“你车先借一辆我开。”
江牧淮瞪大眼睛:“你这样的?开车?”他看着沈霃宽眼神不太对,忙说,“你别打我主意,我刚也陪着你喝了一杯红酒,不能开车。”
沈霃宽拿出手机:“我叫代驾。”
“今晚你住我这儿不行吗?什么事非得赶回去。”江牧淮一脸不悦地关上冰箱门,把他的车钥匙扔给沈霃宽。
沈霃宽喜欢开大一点的车,他知道。
明天他只能开自己那辆备用的跑车了。
沈霃宽走后,江牧淮心情不坏地踱步到卧室。
摸出手机,看了看最新的消息。
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阿淮,你看见小唯一INS 上发的新内容没?
大美人时唯一又出什么消息了?
江牧淮打开INS,看到了时唯一的新状态。
Viviyi:病了,心情也糟糕,希望快快好。
附带两张自拍,半眯着眼,刘海垂下,绝美中带着一丝丝消沉和憔悴。
时唯一病了。
沈霃宽今天在医院遇到了易欢。
这两件事一关联,江牧淮便觉得此刻沈霃宽应该是去找时唯一了。
但凡是正常点的男人,都不会舍弃时唯一而选择易欢的。
他相信自家霃宽哥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麻痹我自己:好看,写得真好看,继续写。
☆、第 6 章
沈霃宽回到家的时候,洗衣房里的洗衣机早已结束了工作。
一楼的客厅十分安静,所有摆设没有任何变动的痕迹,好像压根没人进来过。
他提着两碗热腾腾的瘦肉粥,环顾客厅,也没发现易欢的包和鞋子。
不过在玄关的台子上发现了钥匙。
竖耳倾听,隐隐预约听到二楼客卧里有音乐声传出。
他换上拖鞋,脱下外套和领带,解开衬衫上面两个扣子,提着瘦肉粥,直奔二楼朝南的那间偏大的卧室走去。
这房子半年前就装修好了,不过他这两天才打算以后住在这儿。之前来过好几回,他知道每个房间的格局,也试过每个房间的各种设备和功能。
三楼是他的卧室,书房;以及一个大露台。
露台上放着一把巨大的阳光伞,一张圆桌,几个凳子,露台旁还装了一个玻璃房,里面配套有远程望远镜,夜晚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很远很远的星星。
沈霃宽知道,依易欢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跑三楼那个明显属于他的主卧里休息的。
而二楼带有浴盆还带播放轻音乐功能的洗手间,只有朝南偏大的那间卧室有。
沈霃宽微微蹙额:都这么晚了,易欢还在洗澡?
他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她这是洗了几个小时了?
沈霃宽站在门口,轻轻叩门:“易欢?”
敲了有五分钟。除了循环播放的音乐,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加大敲门的声音:“易欢!易欢!”
屋内依然毫无动静。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每一个房间都装有指纹感应系统,就算门被反锁住,他也可也通过自己的指纹直接解锁。
这种指纹防儿童反锁屋内的系统是他和江牧淮一起开发的,在欧美的销量颇为可观。
如今国内越来越多人步入中产,对衣食住行的要求逐渐提高。通过一段时间的市调,公司都认为此产品可以在国内试着推广。
沈霃宽决定暂时不去顾忌两人如今已分手这个事实,他要先进去确定易欢的安全。
他将食指放在门锁的指纹感应处。
门锁发出滴的一声后,指纹被确认通过,门开了。
进门后他将手中的瘦肉粥放在电视前面矮桌上,然后走到洗手间旁,毫不迟疑地推开移门。
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洗手间里装有淋浴和浴盆两个,左边是淋浴,右边是浴盆。
浴盆接了全电子自动系统,有热水循环,音乐播放,迅速换水等功能。
浴盆里的热水循环是开着的,舒缓的音乐声随着轻轻的水流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浴室旁放浴巾浴袍等物品的地方,摆着一个床单和一双女士软底运动鞋。
易欢紧闭双眼,躺在浴盆之中,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个小缝隙。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易欢的手臂看上去嫩得能掐出水来,面色也不似晚上那般煞白,透着一股淡淡的红润色。她的一只手臂耷拉在浴盆外端,另一只手臂放在胸口。
因为开着热水循环,所以浴盆里的水里并没有多少残余的泡沫。
而易欢她……自然是没有穿衣服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沈霃宽只觉得脑门一热,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气血上涌,心跳速度以及血压疯狂地往上飙。
身体的反应如此直接热烈,他惊觉要坏事。
哪怕是以前两个人彻夜缠绵的时候,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迫不及待地想……
好在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他不能,也不该,在目前的情况下,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克制地转过身,脸色是一副佯装出来从容淡定,步伐错乱地迈出洗手间。他走到三楼,从主卧的更衣间里拿出一套女士浴袍和一款内衣,然后回到二楼卧室内。他站着在洗手间前,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再次迈进去。
背对着易欢,他将衣物轻轻放在床单上。
抬手敲了敲浴盆边缘,轻声地叫着易欢:“易欢?易欢?”
易欢睡得很沉。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过身,想拍拍易欢的脸,好把她拍醒。
巧的很,在他转身的时候,易欢也正好意欲翻身。
沈霃宽颇为无奈地笑了,看来易欢真把这小小的浴盆当成床了。
她再翻过去,脸就要扑到水里了。沈霃宽看不下去了,及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水里捞上来。
易欢此刻仍旧是迷迷糊糊的。
她似醒非醒般地动了动眼皮。
沈霃宽咬着唇,拽起旁边的床单,裹在她身上,“易欢,你醒醒。”
易欢耷拉着眼皮,看着沈霃宽,带着很重的鼻音,努着嘴轻声说道:“你……别吵,我难受。”
“知道,你病着。”沈霃宽柔声道,“我抱你去床上歇着。”
他小心地把裹在被单里的易欢抱到床上。
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瘦?
瞧着浑身湿哒哒但仍旧在睡梦中的易欢,他有些不忍心就让她这样睡一晚,便索性把被单当作浴巾,忍着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吃下去的冲动,仔细地擦干了她的身体,给她穿上内衣,换上浴袍,最后替她盖好被子。
就这么点事,他愣是忙出了一身汗。
都是憋出来的汗。
他大口喘气,躺在床边,不敢去看缩在被子低下继续陷入沉睡中的易欢。可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偷偷从被子一角伸进去,轻轻捏了捏易欢的拇指,见她没有反应,索性将她的小手整个握在掌心。
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好像终于吃到了小时候心心念念了许多个日夜的糖果,满足得心花怒放。
还记得刚认识易欢那时候,她很爱和自己争,明明就是个小个子,还非要跟自己比个子,比手脚。他的手比易欢的整整打大出一圈。
他特别喜欢把易欢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时间滴滴答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差点以为是很多年前,习惯性地掀开了被子。
然后他便从这种奇怪的满足情绪中清醒过来。
他咬着牙,从床上跳起来,呢喃了一句:“我真是要疯了。”
后来,他也是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才平复好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第二天,易欢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整个房间里光线很暗,暗得她无法准确判断此时到底几点。
她觉得头不那么晕了,鼻子似乎也通气了。
抬手试试额头,恩,正常的体温。
她伸个懒腰,心想这一觉睡得真舒服,还梦到沈霃宽一脸温柔地跟她讲话呢。她微微笑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伸手摸着,摸到了床边的台灯的开关,打开灯之后,愣住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上没有去找沈霃宽说的女士的衣服的,可眼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她努力回忆着昨晚上的事,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从洗手间里出来的。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闭上眼睛听音乐的阶段,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昨晚上她虽然发烧将近四十度,但还不至于迷糊到完全不记得昨晚自己做过些什么。
所以她身上的衣服……绝对不是她给自己套上的!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发现床边摆着一双白色小熊猫形状的拖鞋。
这双鞋,肯定不是她拿过来的。
而且昨晚上她走进这个卧室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床边摆着鞋子。
她自己的衣服,被不知道的谁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边。
昨晚上她压根就没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
所以,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昨晚有人来过?
她惊慌失措地解开睡衣,查看自己的身体,除了身上多了套内衣外,没有任何异常。这内衣不可能是她自己穿上的。
谁会没事晚上戴着胸罩睡觉!
这时,有人敲门。
易欢赶紧裹紧睡衣,抬头看着门的方向:“谁?”
沈霃宽推门进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你终于醒了?”
他都来敲了三回门了。
“沈霃宽?”易欢仰着头,面带愠色,目光不悦地瞪着他,“你昨晚上什么时候来的?”
沈霃宽听着她的声音,知道她应该是烧退了,遂放宽了心。
他回答道:“半夜回来的。”
易欢环顾四周,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进这屋了?”
沈霃宽语气冷静地说道:“是。”
“你怎么进来的?”易欢记得自己有关上门的,“算了,这不是我想问的。”
沈霃宽看着她的脸。
易欢又问:“我是不是在浴池里睡着了?”
沈霃宽答:“是。”
“所以你帮我换上了衣服?”易欢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
沈霃宽道:“当然,不然看着你淹死在洗手间的浴盆里吗?你也别再问了,是我帮你擦干的身体的,衣服是我找来的,也是我换上的。”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内衣也是。”
“要你管!”易欢生气地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指着沈霃宽,“谁让你给我穿你的女人的衣服的?”
随便想象一下都觉得犯恶心!
她手一松开,胸前的睡衣便也敞开了。
她被沈霃宽气得都忘了自己刚才有解开睡衣的系绳了。
沈霃宽轻轻挑眉,目光盯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这套内衣确实好看,你眼光真好。”
说完沈霃宽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易欢,转身离开。
离开前丢下一句话:“快点下来吃早饭,我没那么多耐心继续上来喊你。”
易欢低头,看着身上的这套内衣,脑海里重复着沈霃宽刚才的那句话。
这套睡衣似乎有点儿眼熟。
黑色的,维多利亚的秘密?
她懊恼地跌坐在床上。
这套内衣好像是她自己订的。
多年前她好奇,非拉着沈霃宽去看维多利亚的秘密的秀场。她看中了好几套,尤其是这套黑色蕾丝的性感内衣,她最喜欢。
当年她还曾拿着手机,指着手机里存的这套内衣的秀场图,嬉皮笑脸地撩沈霃宽:“霃霃,想不想看你家欢宝穿这套内衣?”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穿,她和沈霃宽就分道扬镳了。
她再仔细看了看此刻套在她身上的睡衣。
好像也是她当年自己买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沈霃宽还留着自己的衣服?
她一直认为,沈霃宽肯定会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易欢裹紧睡衣,拉起窗帘,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了外面的天气。
怪不得阴沉沉的,原来是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玻璃上,也像是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苦涩地笑了笑,转身跑去洗手间。
冷水拍在脸上,她才觉得更清醒一点。
冲个凉,换好衣服后,她提着包,满脸别扭地走下楼。
沈霃宽已经坐在餐厅里用餐了。
她盯着沈霃宽的脸,看了半天,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别样的表情,便也安静地挑个位置坐下,拿起勺子,缓缓喝着热粥。
吃了一半,她看沈霃宽已经吃完,似乎是要离开,忙说:“那个,我的衣服我一会一起带走。”
沈霃宽问:“什么衣服?”
“我的衣服啊。那些内衣睡衣什么的。”她小声嘀咕着,“好歹是我自己买的,我总能带回去的吧。免得以后被你扔了。”
沈霃宽道:“我替你保存了三年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易欢吸了一口粥,小声道:“谢谢你啊。”
沈霃宽:“……”
“还有别的我的东西吗?”易欢问。
“有,在三楼衣帽间里。”沈霃宽说道,“还有你的很多杂物,也在三楼,书房里。”
易欢点了点头,说:“哦,那好,我都带走。”
沈霃宽讥笑一声:“有半个车的东西,你带的动?”
“我会叫车。”易欢道。
“随便你。”
沈霃宽气得丢下碗筷,转身就走。
易欢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般地问着:“又生气了?以前脾气很好的嘛,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随后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
有了时唯一那样不可方物般的女朋友,确实不太可能对她有耐心的。
难怪他昨晚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都没做出点小动作。
易欢想到这儿,安心地吃完了碗里的粥,外加两个鸡蛋,以及四片全麦面包。
吃好了饭,她出神地想到了以前的事,犹豫片刻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
这些年她瘦得很厉害,这里感觉好像真的也小了些。
她又摸了摸瘦削了下巴。
心里不禁生出疑惑来:难道就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了吗?
沈霃宽居然能变得如此君子了。
想当年,每次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可是对自己……
易欢摇了摇头,赶紧把脑海里的一些不和谐画面赶走。
☆、第 7 章
过往如云烟,是抓不住的缥缈之物,尤其是逝去的爱情。
易欢很清楚,人还得活得现实一点。
她收起了所有的不该有的念头,吸了吸鼻子,动作麻利地收拾碗筷。
横竖也就两副碗筷,收拾起来也快。
沈霃宽的厨房装了全自动洗碗机,不过两副碗筷易欢分分钟便洗好了,费不着用洗碗机。
易欢瞅着洗碗机的品牌,心想,就算沈霃宽别的不行,这买东西眼光还是可以的。
这时,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
易欢擦干净双手,步履轻松地走到了门口。
她盯着门,看了几秒钟后,伸手拉开门。
冷风拂面而进。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低头系上外套扣子。
虽然烧暂时退了,不过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感冒病毒总要折腾人一个星期才肯作罢。
她双手抱胸,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春雨。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因为她此刻正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事:真的要选择今天把自己的东西搬回去吗?
看看这天,就觉得选择今天并不是个好主意。
这鬼天气叫搬家公司费用肯定不会便宜。
可是呢,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把刚才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的。
她再三纠结,最终决定先去看看沈霃宽到底留存了多少她的东西。
虽然沈霃宽已经告诉了她,她留存在这儿的东西大概要装半车左右,但是她不是很相信沈霃宽的话。
她记得当年自己不告而别的时候,丢下的东西没那么多。
尽管她那时候喜欢挑大牌到处买买买,可真心觉得那些东西顶多也就能塞满三个旅行箱。
她转身关上门,准备去三楼看看,刚走到楼梯口,便瞧见沈霃宽从三楼下来。
他衣冠楚楚,比起多年前,更添成熟稳重。
“嗨。”易欢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下意识地评论他的衣着,“这身好看。”
沈霃宽的容貌出众,身量颀长,适合他穿的衣服太多了,随便一个大牌,往他身上一套,就能混进男模堆里,不过相比较而言,易欢还是最爱看他穿这类中长款的外套。
“我知道。”沈霃宽淡淡地回她,一脸的自信。
他的身体越过易欢的时候,并未做任何停留。
易欢不得不转身喊他:“沈霃宽。”
沈霃宽微微顿足,问:“你还有事?”
“那个……”易欢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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