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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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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和沈霃宽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没必要再翻出来。
不如顺水推舟,安慰安慰大美女得了。
易欢想了想,决定说些时唯一感兴趣的,算是感谢她此刻留下来陪自己,便主动提起了沈霃宽:“你说,沈先生主动给我名片,我是不是真的能把我的简历递给他看看?”
时唯一思忖片刻,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要不回头我帮你问问。”
“好啊。”易欢嘻嘻笑着。
“我想霃宽是可以帮到你的。”时唯一道,“我可不可以先问一下,你现在主要是做什么的吗?”
易欢道:“我现在主要做行政管理这一块。不过我们公司太小,待遇前景都不太行。”易欢面露惆怅,“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沈先生还经常在学校餐厅碰到。”
别说和沈霃宽比,就当年那些她瞧不上眼的朋友,如今都比她过得好。
“你们是大学同学?”时唯一有些惊讶。
沈霃宽就读的大学,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不光要成绩好,还要各方面都优秀。尤其是学费,动辄几十万美金。就这样,还有好多富家子弟进不去的。
易欢点头,有些羞愧:“是啊。我是砸了全家积蓄攀关系送进去了,后来成绩不好,被学校劝退。总之,一言难尽。”
“啊?我……我还没怎么听过这类事情。”时唯一有些呆住了。
易欢叹息,一脸忧伤地说:“是呢,我语言能力太差,反应迟钝,老师讲得经常听不懂,后来成绩越来越不行。”
说完,易欢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这一撒谎就脸红的毛病看来是好不了了。
她很清楚,时唯一也不是跟她讲得每句话都是真的。
所以此刻的真真假假,倒不必介怀。
时唯一不知道易欢是在惭愧自己胡乱扯谎,以为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毕竟就读超一流大学最后被劝退确实很没面子。
时唯一问道:“那你后来怎么办呢?”
“后来我又在国内考了普通本科,勉强混到毕业。”易欢撇嘴,“算了,不提这事了,也是我自己不好,没把握住机会。”
她要是当年能拿到毕业证书,现在怎么说也是年薪接近百万的那一类人。
“没关系的啦。”时唯一安慰她,“我今晚上到家就问问霃宽,毕竟你们曾经是同学,我想他肯定愿意照顾你的,不然也不会主动给你留名片。”
时唯一说完,露出一个宽心的微笑。
灯光一照,她的笑容衬得她美丽中还带着一些温和可亲。
易欢嘴角含笑,看着时唯一。
心里暗暗吃惊,这张脸到底怎么长的,居然能美得如此自然。
她想,我要是男人,这一刻我准得爱上时唯一这张脸。
走在路上,时唯一的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很快,受沈霃宽的委托来接送时唯一的人到了。
于是,两人友好话别。
又过了十多分钟,易欢的点滴才结束。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提着一袋子的药水往家走。
医生给她开了两天的药水,明天晚上还得提着药水过来继续挂点滴。
刚走到医院门口,巩珍珠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她刚接起来,就听到巩珍珠鬼嚎般地对她哭诉:“欢欢,我……我出车祸了!”
“啊?”易欢心里一慌,头疼得又厉害了,手里提着的药水差点掉地上。
她皱着眉头问巩珍珠:“你伤着哪儿了没有?”
问完这句话,她脑子转了转,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是白担心了一场。
巩珍珠素来是夸张派的,她就是剪指甲剪破皮都能抓着易欢哭诉好久,心惊胆战地问易欢自己会不会得破伤风死掉。
此刻声称出车祸的巩珍珠能中气十足地打电话找自己哭诉,想必那不算什么车祸。
果不其然,巩珍珠哭着道:“我没事,可我的车后屁股被刮花了!我新买的车啊!”
易欢拿着手机的手,急忙远离耳朵。
她人站在路边,安慰着巩珍珠:“你人没事就好,车还可以修的。现在什么情况呢?”
“我让那个人陪修理费,那个人非说我女司机没学会就上路,教育我,说我以后要好好开车。”
“是他撞得你?”易欢问。
“是啊!我减速右拐,他居然也能撞上来!”巩珍珠越想越气,“还敢怪我女司机,女司机怎么了!我驾照拿到手两年多了!”
易欢当然知道,巩珍珠驾照拿到手已经两年多。
只不过,巩珍珠可能忘了,她也是最近一两个月才开始开车的。
易欢继续安慰巩珍珠:“你先别生气。既然是对方在路口撞了你,肯定对方全责,这修理费该他们出。不过你大半夜的开车出门想干什么呢?”
“去看你啊!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医院受苦。”巩珍珠说的义正言辞。
“你这语气,说得好像我要上手术室做大手术似的。”
巩珍珠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说服我老公,让他同意我一个人开车出门。对了,今晚的事你别告诉我老公啊。”
巩珍珠绝对不会承认,其实就是她手痒了想晚上开车玩。
她觉得这么晚了,路上人少,适合她练车。
“你可拉倒吧,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易欢嘀咕,“让你别来了你怎么就不听话。我现在已经从医院出来往家走了。”
“那你要不要过来找我。我一个人说不过这两个人,滨江路淮山路路口。”巩珍珠哼了一声,道,“反正我绝对不可能认同他说的我开车不行这件事。”
易欢倒觉得别人说得有道理。
平时,她都不敢坐巩珍珠的车。
巩珍珠那车技没得说,简直炫酷到找不到朋友呢。
易欢忽然想起来什么,忙问巩珍珠:“你先跟我说说,当时你右拐的时候打方向灯了没有。”
“我打了。”巩珍珠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可能会忘打方向灯,我肯定打了。”
易欢问:“你确定?左边还是右边?”
巩珍珠道:“当然是右边的。”
易欢又问:“左舵手还是右舵手?”
“啊?”巩珍珠支支吾吾。
易欢扶额,“你是开了雨刮器吧。”
“……”
唉,真是丢女司机的脸啊。
易欢摇着头叹气,收起手机,叹了口气,安静地等在路边,准备打车过去看看她。
这时,一辆帅气的车停在她面前,是一款她曾经十分熟悉的牌子——宾利。
车窗摇下,探出一张她曾经熟悉的脸。
这好像是去年新出的宾利SUV。
相对于易欢而言,如今这车上的任何一个零件都是她承担不起的。
但相对于沈霃宽目前的社会地位,这个车一点都不算豪华。
看来沈先生为人颇为低调。
想到这儿,易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沈霃宽语气淡淡的,“你,要不要搭车?”
易欢张口便问:“多少钱?”之前有段时间,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多少钱?
沈霃宽:“……”
易欢笑眯眯地打量着沈霃宽,不怀好意地追问一句:“嗯?多少?”
沈霃宽微微抿唇,没好气地反问她:“你觉得呢?”
易欢指了指左边,“我去滨江路淮山路,不远的,一般打车十六块左右。一般晚上,黑一点的黑车差不多三十……”
“易欢。”沈霃宽语气依旧平淡,可脸色阴沉沉的。
易欢噗嗤一乐,“好,不跟你耍贫嘴了。”
晚上医院门口车不太好打,她有点儿担心巩珍珠,最终还是干脆大方地上了沈霃宽的车。
“有便宜不占非君子。”易欢上车后,随口胡说了一句。
沈霃宽双手握着方向盘,余光瞟了一眼易欢,有些欲言又止:“你怎么……”
易欢托腮,目光瞥向车外,漫不经心地跟问一句:“我怎么了?”
“你……”沈霃宽轻咳一声,“变化挺大。”
“可不嘛。”易欢淡淡笑了笑,收回目光,“什么都在变。”
沈霃宽不知道说什么好:“哦。”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易欢低头,手轻轻摸着车子,“我这几年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穷。”
“嗯?是吗?” 似乎沈霃宽也在想心事。
易欢突然很想笑。
如今两个人差距太大,竟连聊天都变得如此无聊。
“易欢。”沈霃宽突然叫她的名字。
“怎么?”
“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沈霃宽扭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易欢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有点儿怀疑,难道之前在医院里,对着她摆了半天的嫌弃脸的人不正是他沈霃宽吗?
“你真要帮我?”易欢不可置信地问他。
沈霃宽反问道:“难道不可以?”
易欢十分无奈地说:“沈富豪,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就接济我点钱吧。”
说完这句话,易欢倒是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来。曾经她以为,如果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沈霃宽,她绝对不会求助他,哪怕是他跪下来求自己,自己也不会的。
那两年她确实钻入了牛角尖。
过得很累。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也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次看到沈霃宽,她顶多是有些许不适,并没有像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那般,会难受到无法面对。
“你别用这种语气眼神跟我说话,我很不习惯。”沈霃宽打量着易欢。
他有点儿不太理解易欢,如果她真的过得不好,为什么不早点来找自己帮忙。
易欢白他一眼,“那你也别这样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这些年,真的太缺钱了,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八只手去赚钱。
当然,她也没忘问沈霃宽:“我们怎么还在这儿?”
说了半天话,才发现沈霃宽一直没开动车子。
沈霃宽微微叹气。
车子缓缓朝前走着。
易欢又问他:“你之前不是说有事?”
他还托别人替他接他家的大美女。
沈霃宽不答反问:“你现在住淮山路那边?”
易欢道:“哦,不是。”她摇下车窗,手指着刚路过的一个小区,“我现在住那儿。我朋友在淮山路的路口跟人碰车了,我过去看看。”
沈霃宽顺着易欢指着的地方看过去。
市区中传说中的待拆迁的砖木结构的老旧小区,目前这一片还有四栋左右这样的小区存在,每栋三层楼,顶层好多加盖的,看着像四层。
沈霃宽吃惊不已,易欢现在……竟然住这种小区?
这小区里面住着很多老人,除了老人就是租客。因为房子破旧,大部分房主都是等着拆迁目前不住这儿,所以很多都租出去了。而租客大多是社会底层人士,外来的菜场卖菜的,医院里当护工的,送快递的,刚毕业想留在这个城市打拼事业,但又舍不得花钱住好一点房子的……等等。
前两天公司的房产部还跟他汇报过这个小区的情况。
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年底拆迁。
易欢关上车窗,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霃宽:“沈大富豪,你这什么表情啊?”她揉着头,“你别看这房子外观破,其实冬暖夏凉,一年物业费才六十多块。”
嗯,就是蟑螂和老鼠太多了。
“你。”沈霃宽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方向盘。
易欢挑眉:“我又怎么了?”
沈霃宽目视前方,“易欢,你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易欢打个哈欠,说:“除了缺钱之外,别的都挺好的。”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行政类的小职员。”易欢此时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毕竟眼下还病着,“如果你真有心帮我的话,现在就不要跟我叙旧,我喉咙疼得厉害。”
听到易欢的话,沈霃宽递给她一瓶水。
易欢微笑着接过,虽然水是冰的,不过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拧开猛喝了一大口。
说实话,此刻她真的渴了。
胃里空空的,喝一大杯冷水,其实也不舒服。
四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
易欢在喝完水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上犯傻了,想把第七章放存稿箱的,结果不小心点了发表……
☆、第 4 章
车里的空调开了。
易欢深吸一口气,放松地靠在了车座上。
她抬手揉着太阳穴,觉得此刻的自己异常疲惫,便眯上了眼,想歇息会儿。
她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直到感觉到车快要停了,才倏然醒过来。
前面就是滨江路淮山路。
不过……
易欢用力揉了揉眼睛。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路口旁边停着两辆车。
路灯照耀下,可以很明显地看清楚是什么车。
一辆车是国产的SUV,性价比很好,总价也就十二万左右。这是巩珍珠家的车。
另一辆车,目测价格也是百万级别的。
两辆车放一起,你能感觉到所谓的阶级差距。
而车旁边站着两个人,却是易欢今天晚上刚认识的:时唯一,和来接送时唯一的人。
她一脸认真地问沈霃宽:“沈霃宽,你说以目前我们这个距离,前面那几个人能看见你的车以及你的车牌号吗?”
沈霃宽乜斜着眼,反问她:“相聚不到二十米,你说呢?”
易欢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现在毕竟是晚上。”
“易欢你瞎吗?看不见路灯?”沈霃宽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能看见别人车牌,别人怎么就看不见你的了。”
“唉。”易欢叹气,“我这不是怕你尴尬么。你家大美女在前面站着呢。”
“什么我家大美女?”沈霃宽不悦地皱起眉头,追问易欢,“你说小唯一?”
“你瞧你,跟我你还不好意思了?”易欢笑道,“我方才跟你家的时唯一解释过了,我跟你以前只是同学,是一个现在混得十分落魄的校友。你待会解释的时候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不过我觉得吧……”易欢摇了摇头。
时唯一看到这一幕,心里肯定还会存有芥蒂。
女朋友,或者说准女朋友病了,自己推说有事不能送,让别人帮忙送,最后却尴尬地被人发现他开车在送别人。
不管沈霃宽待会要怎么解释,至少在这一刻,时唯一肯定会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泼进了一大盆冷水,刷地一凉。
若易欢和沈霃宽真的是普通朋友也就算了,偏偏易欢和沈霃宽从来就不是普通朋友。
就算时唯一真的信了易欢的话,认为易欢和沈霃宽是普通同学,那她此刻也会担心易欢是不是想当灰姑娘,是不是想撬她的白马王子。
反正易欢觉得,如果自己是时唯一,会很难过。
目测她今天晚上跟时唯一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
想必她也无法和时唯一这个富家女好好发展友谊了。
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奇妙,有时候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显露出,你们能不能成为好朋友。
易欢心想,既然都撞见了,她倒不如大方地跟时唯一打招呼。
反正她不会费心思去照顾时唯一的情绪。
那是沈霃宽的事,同她才没什么关系。
这时,她已经发现时唯一带着一脸的疑惑,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沈霃宽的车子缓缓地前进着。
在她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之际,沈霃宽突然开口道:“既然你觉得尴尬,那就算了。”
他说完就抬脚踩下油门,直接越过了前面的这几个人。
“沈霃宽你!”易欢愣住了,“你解决问题的方法似乎并不是很明智。”
沈霃宽沉着脸,不说话,径直开车。
很快,巩珍珠和时唯一已经快渺小得看不见了。
易欢压制不悦的情绪,语气温和地劝他:“你先停车放我下来,好不好?”
沈霃宽无动于衷,车子依然继续朝前开车。
易欢一般不会和驾驶员争执,不过此刻她心里真的是很想把沈霃宽从车里推出去。
这时,易欢接到了巩珍珠打来的电话。
“易欢,刚才路过的那辆车上……”
“对,你没看花眼,车上副驾驶位置坐着的确实是我。”易欢道,“我今天诸事不顺,遇到一个疯子。本来说好的,送到路口放我下来的。”
不停车也罢,沈霃宽他居然还往高架上开。
送她回家,根本没必要上高架。
沈霃宽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带到哪儿啊?
易欢心慌慌地重新系好安全带。
巩珍珠听到易欢的话后,也是惊呆了,忙问:“易欢你不会是上黑车遇到变态了吧,要不要我报警啊?那个变态会不会把你带到荒郊野外,然后先那啥再那啥啊?”她懊恼地补充一句,“哎,我方才忘了记车牌号了。”
易欢抚额,忙道:“不,不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巩珍珠道:“噢,那为什么突然开车,我看原来你们也是要停下来下车的意思。”顿了顿,“真的不会吗?”
“司机虽然疯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搞的定。”易欢偷偷瞄了一眼看着沈霃宽,发现他脸色极为难看,便对巩珍珠解释道,“其实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巩珍珠这才放心下来。
易欢问她:“你怎么办,要不再等我一会?”
巩珍珠道:“哼,这个男的忽然说不跟我计较了,给了我双倍的修理费,刚走了。”
“也好,你先赶紧回家,别让你老公担心。”
“好的。”巩珍珠道,“你自己当心。车上人真的是你朋友哦,不是坏人哦?”
易欢笑道:“对的,是我认识的人。应该不会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先那啥再那啥的,您放宽心,赶紧回家歇着去。”
这大晚上的,易欢又累又困,真不想多说话了。
“恩,那先这样啦,拜拜。”
易欢收起手机,看目前车子还在高架上行驶。
“沈霃宽。”易欢尽量地克制了,若是她以前的暴脾气,怕是早就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沈霃宽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开车有小摩擦很正常,还非得你去处理?你是交警吗?”
易欢道:“……你别妄图转移话题。”
“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个话题,那是在讨论什么话题?”
易欢愣了一下。
“讨论我会不会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先那啥再那啥?” 沈霃宽冷笑,“你真的想太多了,易欢。”
“你!”易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委婉地替巩珍珠解释,“我朋友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没轻没重的,她并没有刻意针对你。是我一开始说你的话让她产生了误会。”
见沈霃宽依然沉着脸,易欢语气漠然地补充道:“是我易欢瞎,你沈霃宽又不瞎,当然不会对此刻的我产生什么非分之想。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易欢说完这句话后,心里有些堵得慌。
而沈霃宽,听到易欢这句话后,脸色更加阴沉。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车在高架上急速行驶。
易欢强忍不适,尽可能地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
不知道沈霃宽心里在想什么,似乎没注意到易欢此刻呼吸愈来愈重。
她手抓着车顶的把手,脸色煞白,声音发颤,说:“沈霃宽,我……我晕车……”
沈霃宽道:“你晕车?你当年在国外,跟人飙车的时候可从来没晕……”他的目光落在易欢脸上,后半句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车速缓缓降下。
“对不起。”沈霃宽的声音缓和下来。
他差点忘了,易欢正病着。
前面的出口,他下了高架,车子继续向前行进。
易欢捂着胸口,“你什么时候可以停车?”
晚上挂吊水的时候,就想吐,如今感觉更为强烈。
沈霃宽道:“快到了。”
易欢问:“快到了是有多快?”
“前面路口进去。”
前面是栖山别墅区。
富人聚集地。
可是易欢她真的忍不住了。
她整个人难受极了,头疼,肚子也疼,胸口闷得厉害,似乎快要昏厥过去。
“霃霃,停车!”她在思绪混乱之时,喊了沈霃宽的小名。
听到她熟悉的称呼声,沈霃宽本能地踩下急刹车。
易欢伸手摸着车窗的开关,还没摸到,车便猛地停下,惯性使她头往前倾。
这一低头,她便无法控制自己,“哇”的一下,把先前喝下的半瓶水悉数吐出。
也亏得她晚上什么都没吃,不然这时候肯定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虽然吐出的只是水和胃汁,可车里还是弥漫着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易欢手扒着开门锁,深吸了一口气。
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
“不好意思。”
她很抱歉,没能忍到开车出去,终究还是弄脏了沈霃宽的车。
不过幸好,她没吐在自己的药上。
沈霃宽沉默着摸出纸巾,递给易欢。在易欢拿着纸巾擦嘴之际,沈霃宽又拿出一张纸巾,在他的手快到触及到易欢双腿之时,他停了下来。
易欢尴尬地轻咳一声,接过沈霃宽手中的纸巾,擦了擦自己吐在腿上的呕吐物。
易欢打开车窗,大口地呼吸车窗外的空气。
沈霃宽缓发动车子,“晚上你住这儿吧,条件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好。”
易欢道:“我没有换洗衣服,我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有女士的换洗衣物。”
易欢扭过头,女士的换洗衣物?女士的?谁的?
“不用,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噢,不愿意。”沈霃宽想了想,“或者,你光着也行。我不介意。”
“难道我就不能选择回去?”易欢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霃宽。
车子拐弯,驶入进门处。
移动门被打开。车驶入的时候,有门卫立在门口敬礼。
别墅区里的绿化很好,树很高,路边的花坛修饰得极为讲究,有股不知名的花香飘到面前。
每栋别墅前都有一偏小小的绿地,绿地边上种满了雀舌黄杨。
绿地中心是一条两车道宽的路,车子开过去是别墅的拱形铁门。
也不知道铁门是有自动锁还是别墅内有人,总之门自动开了。
铁门里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摆着白色的圆桌椅子和撑伞。
旁边还有四个停车位。
沈霃宽将车驶入院内的停车位上。
“到了。”他轻声对易欢道。
易欢微微颔首,人却未动。
沈霃宽丢给易欢一串钥匙,“下去,自己开门找地方洗澡,我要出去。”
易欢问:“你还要出去?”
“不然我留下来?”沈霃宽微微歪着头。
易欢提议道:“或者您再把我送回去也可以。”
“我要去洗车。”
沈霃宽说完,伸手替她打开车门。
易欢闻了闻车里的味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脏渍,拿起沈霃宽丢在她腿上的钥匙,皱着眉头从车里下来。
她人还没站稳,沈霃宽便“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开车离开。
易欢瞅着离去的车身,叨咕了一句:“赶着投胎呢?”
有可能是赶过去哄他家的大美女时唯一。
沈霃宽并没有去找时唯一。
他也没有去洗车。
而是开车到了离别墅十公里左右远的高档住宅小区。
他来找江牧淮。
此时刚恢复单身状态的江牧淮已经洗完澡,正准备睡觉,不曾想沈霃宽这个不速之客黑着一张脸来找他。
说是心里闷,要找他聊天。
江牧淮无奈地耸肩,道:“半夜敲我门,我差点以为是哪位美女要对我做些不和谐的事,开门前还专门只穿了裤子,露出我这健美的上半身。结果,啧啧,竟然是你,失望。”他放沈霃宽进来后,光着带有腹肌的上半身,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躺,脚翘起来放在沙发一端,“沈大老板,深更半夜找我,有急事?”
沈霃宽脱下外套,扯了扯领带,瞥了一眼江牧淮,“穿上衣服,没美女来敲你门的。”
江牧淮扯着嘴角笑了笑,起身穿好睡衣,“你就是嫉妒我有胸肌。”他苦练半年,现在正想到处显摆。
沈霃宽送给他一个白眼。
他才不嫉妒,他自己又不缺。
他走到红酒柜前,里面藏满了江牧淮搜罗来的高级红酒。
随后他开了一瓶拉菲,拿着两个高脚杯,分别倒上红酒。
“陪我喝酒。”沈霃宽说完,自己仰头就是喝完了杯里的酒,随后又给自己倒上。
江牧淮拿起酒杯,晃了晃,上下打量着有些心神不宁的沈霃宽,试探性地问:“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遇到她了?”
沈霃宽低头,承认了。
江牧淮:“呵……”
他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说剧情太缓慢,不好看。
我伤心中。
☆、第 5 章
易欢在院子里站了五分钟,手指摩挲着钥匙,心里犹豫。
她蹲下来,低头闻着自己的身体。
其实身上的味儿也没有很大很难闻。
于是她摸出包里的手机,点开叫车软件,定位自己此刻的位置,打算自己叫车回家。
当她看到软件上提示预计约121。5元时,她停止了动作。
一百多元,再加上有可能出现的调度费……
她居然心疼这点钱。
易欢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良久她抬起头,看着夜空,发出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心疼的叹息。
夜越来越深,风也起劲地吹着。
天上看不到一点月亮和星星。
她嘀咕了一句:“明天可千万别下雨。”
说完,站起来,提着包和钥匙,上前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进门后,她发现,这里并不像是常有人来住的样子。
房间十分干净,地上一尘不染,像是有人定时来打扫。可只需要瞄上两眼就知道这屋里缺少人气。
这套别墅的装修颇为气派,全自动系统。
客厅很大,吊灯十分漂亮。
吊灯从二楼楼顶开始垂落下来,顶部镶嵌在天花板里,灯泡装在四排十六朵盛开的玫瑰花形灯框里,随后是一朵朵倒垂的玫瑰花苞形灯饰从顶部缓缓落下。
楼梯是实木的,大的缕空雕纹构成简单却不单调的图案。扶手内测光滑,外侧是手工刻字工艺雕出来的玫瑰印。扶手和雕纹都是亮茶色,踏板中心是棕色,两端为米白色。刚好,楼梯口两侧的圆灯亦是白色的。
一楼客厅是花岗岩地板。
二楼则是实木地板。
三楼……
易欢倚在楼梯口,朝三楼看了看,没上去。
沈霃宽的喜好似乎跟她还是不谋而合的。
这房子的装修风格,她喜欢。
她回到客厅,将自己的包小心地放在客厅的长桌上,倚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她刚把胃里最后的一滴水都吐了,此刻饿得两腿发软。
于是起身,径直往餐厅走去。
这样豪华的装修,餐厅里必然放着双开门的大冰箱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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