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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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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宣扬叹了口气问,“是生意上的事?你不是已经学会克制脾气沉稳应对了吗,怎么又轻易动怒?凡事要冷静点……”
“我还不够冷静?”柳眉扬起,“我忍到现在已经够冷静了!”
“那个混账韩钦,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没品的男人!他生意做得好,简直老天瞎眼了!”一想起今天的遭遇,她就气打不到一处来。
“谁?”宣扬目光一闪。
“就是抢掉我那块地的那个男人!”未晚愤愤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宣扬忽然沉肃的神色。
“他叫什么?”
“韩钦,”未晚不耐烦地答,“长了双绿眼睛,跟苍蝇似的,右脸上还戴个面具,装神弄鬼的,比苍蝇还讨厌。”
“是么?”良久,宣扬才缓缓出声。
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目光温和:“别气了,把饭吃完,回头再好好想法子对付他。”
未晚点点头:“等着瞧,我早晚要他好看。”
宣扬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轻轻地笑了,那抹笑容里,不同于寻常的玩世不恭和慵懒,仿佛有些沉重。
未晚拿起他的筷子继续吃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
六十八 勾引
她和韩钦不共戴天。
在她杨未晚正式入主杨家五代基业,接连谈下几桩大生意之后,城东那块地成为她耻辱的败笔。
拿步天青的话来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之一,莫过于到嘴的肥肉被人硬生生地抢走,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吃得有滋有味。
“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风恰书斋老板的女儿风月俏,她的闺蜜扬起媚眼说。
“哪儿?”未晚没好气地问。
“首先,他是男人。”
“嗯。”据她目测,应该是的。
“其次,你是女人。”
“废话!”
“你知道你是谁么?”风月俏正色望着她。
未晚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什么……意思?”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哪,”风月俏顿足,“且不论叫无数男人垂涎三尺的显赫家世,你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惊鸿,婉若游龙的杨未晚啊。”
未晚眨眨眼,一时消化不了她连珠炮似的话语。
“你看你,整天穿个男装晃来晃去,你就不知道好生打扮一下,把那个韩什么的迷得七荤八素,再连人带地地拿下?”
“你让我勾引那只绿眼苍蝇?”未晚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风月俏舒了口气,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做梦!”未晚怒吼,“让我去勾引他?我现在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没用,”风月俏轻蔑地白了她一眼,“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知不知道?让你去勾引他,又不是让你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有那么痛苦么?你就不能把那块地骗到手了,再把他一脚踢了?”
未晚看着她表情阴晴不定。
良久地缓缓地,犹豫着开口:“这个法子真的可以?”
风月俏大大地点了个头:“实在不行的话,你每次望着他的脸,就心里默念,这是一块地,这是白花花的银子。”
“那我……怎么下手?”
“我上回给你那本《折柳手记》呢?”风月俏挑眉望着她。
“你是说,那本全城姑娘竞相抢购,讲述怎样成功钓金龟婿的册子?”未晚眼角抽搐,“我得回去找找。”
《折柳手记》第一回:假装偶遇。
未晚默背了一遍书页上的内容,将小册子藏在抽屉里,然后拿起桌上的那张纸。
每隔六日,西郊猎场。
每隔五日,回春医馆。
每隔四日,清净寺。
每隔三日,城南落霞湖。
……
“啪。”
重重的一掌拍在那张纸上,俏颜上表情凶狠:“姓韩的,拿不下你,我就不姓杨!”
轻罗小扇,纤腰玉带。
白衣佳人款款步出杨府大门,守门的老陈以袖子擦了擦眼睛,大惊失色地望着远去的背景——刚才那女子奇Qīsūu。сom书,难道是小姐?
“苍天哪……”他喃喃自语,自觉地认为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回春医馆,
“戴伯伯。”娇柔的女声唤着柜台后白发苍苍的大夫。
“你是……”戴同舟微惑地看向眼前的女子,随即满脸震惊,“小晚儿?”
“我是啊——”话还没说完,未晚的笑容就僵硬在嘴角。
粗糙的手掌摁向她的额头,戴同舟担忧地问道:“你这丫头,没发烧吧,好端端地怎么穿起女装了?”
未晚表情一滞:“我没发烧,你忘了我自己就会医术啊。”
“那就好,那就好。”戴同舟松了口气,“今天生意不忙?”
未晚摇头:“我就是逛街累了,上你这歇会儿。”
“那你去后头坐吧,茶水自便,我一会还要接待病人。”
未晚点点头,撩帘进里间坐着,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外头的动静。
“韩爷。”过了一会,只听戴同舟热情地招呼。
“戴老先生。”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未晚一阵心潮澎湃,感觉血液在身体里沸腾流窜。
稳住,她要等最佳时刻——她作了个深呼吸。
“小光,去取药。”
伙计撩帘进来,在药柜上拿了一包预先装好的药。
“我带出去吧。”未晚拍拍他的肩轻语,“我正要走。”
“那就麻烦杨小姐了,我正好去方便一下。”小光感激地把药递给她。
“这是谁的药?”千娇百媚的声音,成功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款款步出的美人身上。
“韩爷?”她望向坐在墙边喝着茶的黑衣男子,故作惊讶,将手中的药包递了过去,“是你的吧,真巧,又遇到你了。”
绿眸淡淡地扫过药包上的方子,韩钦沉默了一会儿。
“杨小姐搞错了吧,我只是来看下嗓子,”良久,在她期待的目光里,他缓缓抬起头,耐人寻味的视线落在她巧笑倩兮的脸上,wωw奇Qìsuu書còm网“敝人在某些方面……身体好得很。”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结了。
未晚以异于常人的神速收回手中的药,看向贴在上面的方子,面色顿时刷白,又飞快地涨红。
那是些,壮阳,补肾的药。
“那个……姑娘,”墙角有名矮个子的男人尴尬地望着她,脸涨得比她还要红,“那是我的药……”
脑中轰地一声响,她猛地将药包砸向他男人,仿佛那是个正要炸开的爆竹。
就在此时,韩钦忽然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她。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么专注。
他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笑容魅惑而迷人。
未晚尚未从打击中恢复,毫无招架之力地望着他渐渐靠近的脸庞……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轮廓实在是英俊,让她好奇他拿下面具的模样……等等,他靠的这么近做什么?让她心跳有些加快——电石火光间,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方才不过是个乌龙而已,她还有机会挽救,就像眼下,她可以继续搭讪……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温热平稳,轻轻地扑在她额上。
“韩……”
“你挡住我的路了。”平静,淡然的话语,飘荡在空气里。
她顿时呆住。
大掌轻轻地拨开她的肩,他从容不迫地,旁若无人地向门外走去。
六十九 佳境
《折柳手记》第二回:投其所好。
清净寺西阁水榭。
“是寒山先生的真迹,”凉亭里,韩钦望着手中的古帖,目光赞叹,“晚辈五年前曾见过他的另一幅字,至今难忘,不想今天又能一饱眼福。”
“这幅帖子就送给韩爷了,”元觉大师扶须微笑,“宝剑赠英雄,古帖送知音,我与韩爷一见如故,更何况你对本寺捐赠颇丰,老衲感激不尽。”
韩钦微讶:“此帖价值连城,晚辈所为实在不足挂齿。”
“韩爷受之无愧,只是老衲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是否能帮上忙?”
“大师但说无妨。”
“下个月新帝迎后,皇上素来喜好书画之作,昔日来杭州视察时还为本寺题碑,巡抚大人前几日来访,希望老衲为大婚题字。”
“大师为墨界泰斗,想必那也是皇上的意思。”韩钦淡笑开口。
元觉点头:“老衲打算书一幅‘龙凤呈祥’,阴阳相衬,天下之笔以‘万水千山’为首,万水为紫毫笔,阳刚沉敛,‘千山’为紫毫笔,阴柔凌厉,若能相辅相成,那是再好不过了,老衲知道韩爷手上有‘千山’,故想借来一用,却不知那只‘万水’所在何处。”
“大师先莫着急,”韩饮望着他淡然一笑,“晚辈一定尽力帮忙。”
“不管能不能找到‘万水’,老衲都先谢过韩爷了,”元觉笑道,“诵经时辰到了,老衲先行告退,你且慢慢用茶,一会儿自有小僧送你出寺。”
“大师不必客气。”韩饮站起身目送他离去,眉心微微蹙起。
——千山?
——你认识?
——我用过另外一只,万水。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还是昨天,却有种万水千山的遥远。
“这么爽快就答应人家了,也不怕帮不上忙。”
背后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叠,他转过身,黄衫女子倚在栏杆边,明眸里含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原来杨小姐还有偷听人讲话的癖好。”他瞅着她淡然开口。
“天大地大,谁规定这地方你来得,我就来不得?”未晚跟着他在石桌边坐下,一派从容地望向他。
“那还真巧,又遇见你了。”他缓缓重复她那天的话语,成功地瞧见粉嫩的脸颊微微泛红。
他语气里的暗示和嘲讽太过明显,让未晚想忽略都难,她不自在地别开眼:“你打算怎么找那支‘万水’?”
“听说在你手上。”他姿态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抬眼看着她惊讶的模样。
“你从哪里听说的?”她十分意外。
“那不是重点,关键是你到底有没有?”他步步紧逼。
“我有。”她宣布,挑衅地扬起下颚,水眸轻眯地望着他——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诱人。
“那你开个条件,怎么样才能借给我,”他盯着她利落开口,“我希望你的要求不是城东那块地,如果你以此要挟我,我只能说你做事太孩子气了。”
他轻轻松松地就封死了她对于那块地的觊觎,如果她真的提出这个要求,那她杨未晚在他眼里就是“孩子气”,幼稚。
王八蛋——她在心里暗暗咒骂,面上却笑开了花:“我是那么计较的人么?不就是一块地,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已经在那边动工开建了,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那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始终带着点危险的气息。
“不想怎么样,”未晚微笑,“‘万水’借给你没问题,就当彼此交个朋友,何必事事谈钱谈利益呢,我借你笔,你给我吹首曲子,大家这样有来有往地就好了嘛……”
深沉的绿眸静静地打量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真实的意图,她笑容不变,几乎笑僵了一张脸。
“杨小姐能这么想,那很好,”半响,他淡然开口,“只是,我从来不为任何人吹笛。”
“不会吧,”未晚怔住,讪讪地开口:“就算是你喜欢的人也不例外?”
唇边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盯着她:“你对我喜欢的人好奇?”
“啊,”莫名其妙地,她有些慌乱,觉得他的目光仿佛要烫着她一样,“我只是随口一说。”
什么嘛,趁他低头的时候,她翻了记白眼——谁要是被他喜欢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会看上他这只自大冷漠的绿眼苍蝇?
“你猜对了,就算是我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潺潺的水声里,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因为我想给她吹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为什……”话还没出口,她差点要掉自己的舌头——她好奇这么多干嘛?他没机会给女人吹笛关她什么事?
“你说什么?”他扬眉望着她。
“我说,你那天吹的是首什么曲子?很好听。”
“水纹真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处。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他缓缓念出声。
暮色四沉,淡淡的余辉笼罩在他身上,许是因为他背光而坐,未晚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他此刻的神情。
她忽然觉得情绪有些低落,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那日她看着他独自静立窗前吹笛,背影萧瑟孤单。
悠扬的笛声扬起,将傍晚的空气,编织成一个瑰丽而忧伤的梦境。有那么一刻,她不小心走进,然后觉得有些迷失。
这一定是幻觉,她表情古怪,迷惑而困扰。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假设……似乎不是假设,这只人面兽心,自私无情的绿眼苍蝇,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女人,她该怎么成功勾引他?
准备工作没做充分啊,忽略了调查他的感情生活——拧着柳眉,她追悔莫及。
笛声戛然而止。
她抬眼望着他,一头雾水:“你继续。”
“不吹了。”他冷漠开口,打算走人的样子。
“为什么?”她疑惑。
“我第一次给女人吹笛子,她似乎不领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未晚愣住。
“你是说……”好半天,她才震惊地喃喃出声,“你刚才是吹给我听的?”
“我是吹给猪听的。”他毫不客气地回答。
胜利的曙光在眼前绽放,未晚抑住胸口的气血翻腾:“你真的是吹给我听得?”
老天勒——她想仰天长笑,有希望啊!
“我说过了,我是吹给猪听的,”他淡然开口,“而且是头笨得无可救药的猪。”
“你……”未晚无语——真是的,他说话不能不这么恶毒吗?
“谢谢你慷慨借笔,听说你的天香茶楼过几天开张,我会题匾致贺。”他望着她道,俊颜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你不会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她对他十分不信任。
“是好话,”他简短回答,与她擦肩,“告辞。”
七十、风月
爆竹声声,锣鼓震天,舞动的金狮一飞而起,将悬于屋檐上的红布扯了下来,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顿时跃入眼帘——天香茶楼。
未晚站在二楼看着下面围观的人群,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
街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几个人抬着东西挤入人群。
“贺礼到!”为首的大汉气运丹田,大声吼道,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谁的礼?”宣扬走到窗边望了一眼,挑眉问道。
“不知道,”未晚摇头,“一起下去看看吧。”
步下台阶,她走到那几人面前:“什么东西?”
“回小姐,是块牌匾。”
未晚一愣。
——听说你的天香茶楼过几天开张,我会题匾致贺。
随即,韩钦那天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微恼的咬起唇,她有些忐忑。
“怎么了?”宣扬狐疑的望着她古怪的神情,“解开了看看啊。”
应该没事吧——他说他会写好话。
一咬牙,她伸手快速的将红绸布拉下来。
闯入视线的,是四个大字。
秀、色、可、餐。
龙飞凤舞的字迹苍劲有力地刻在乌黑的牌匾上,下方还有清楚的落款:韩钦。
整齐的抽气声过后,众人一片哗然。
“秀色可餐——”有人拖长了音重复,笑声暧昧。
“那个韩钦,不就是新起来的富豪,老跟杨家生意有摩擦的?”
“是啊,听说他之前抢了一块地,杨小姐很不高兴呢。”
“可送这块匾什么意思?哦……”有人忽然顿悟,“莫非他们不和是假象,其实早已互生情愫?”
“对对对,不打不相识,欢喜冤家啊……”
“不过,姓韩的求爱方式未必太露骨啊,人家姑娘家哪受得了?”
未晚瞪着那四个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整个人僵如石头。
该死的韩钦!她就知道,他绝对不安好心,居然敢当众调戏她!
“晚儿,先把牌匾拿进去。”宣扬淡然出声。
“拿个鬼!”她气急败坏,“我这就砍了它!”
言罢她的身影已经闪进茶楼,转眼就拿了把菜刀子厨房奔出,可刚到大厅就被人死死抱住。
“风月俏,你拦着我干嘛?”她咬牙切齿的瞪着熊抱着她的女人 。
“你现在出去一砍就前功尽弃了!”风月俏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你忘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目标是什么?”
“什么?”未晚的声音小了下去。
“现在他敢在全城百姓面前送你这块春情荡漾的匾,你就该将计就计,让所有人以为你们真有一腿,继续趁热打铁!”风月俏说得神情激昂。
“将计就计?”未晚呐呐地重复她的话语。
“恩,你把这个给我,”风月俏一把夺下她手里的菜刀,“现在走出去,红着脸把牌匾拿进来,好好找个地方放着,然后微笑着请大家喝茶。”
未晚乖乖照做了。
“天作之合啊天作之合。”众人鱼贯而入,热情者不忘朝她鼓励打气。
“你在搞什么?”宣扬睨着她,微微蹙眉。
“二叔,”她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凑向他耳边,“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他看着她半响,神情有些奇怪。
“随你。”他似是轻叹了一声,黑眸里有些无奈。
“宣爷,”有几位女子面露娇羞地围向他,“你以后会常到这家新店来吗?”
未晚拍拍他的肩,向他递了一个保重的神色,转身笑着离开。
宣扬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知道不属于他的,终究会失去。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是他。
——————————————————————
楼梯角落里,风月俏与一名小厮窃窃私语。
“小姐,那明天我们书斋的小报就写今天这事?”
风月俏点头:“方才的情形都看见了?”
“嗯,”小厮喜滋滋地点头,“我想好了,明儿小报的标题就写‘首富千金,杭州黑马,假冤家竟是真鸳鸯’,一定能大卖!”
“聪明!”风月俏大赞,“这个月的薪水给你加倍!”
“谢谢小姐,”小厮眉开眼笑,“还是你有市场眼光。”
“风月,”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未晚看着她,“你干嘛呢?”
“没什么,书斋有点事,”风月俏推开小厮朝她微笑,“你找我?”
“恩,”未晚点头,有些欲言又止,“那个……你说趁热打铁嘛,所以我想今天就去西郊猎场找韩钦,谢谢他……送匾。”
风月俏眨了眨眼,一掌拍在她肩膀上:“那很好啊!”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未晚咬唇,“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没问题。”风月俏一口答应。
————————————————————————
《折柳手记》第三回:趁热打铁。
西郊猎场。
白云悠悠,碧空万里。
一望无垠的草地上,一名黑衣男子身跨棕马,以闪电一样的速度疾驰而过,只听“嗖嗖”几下破风声,三个靶子接连箭中红心,赢来几名围观者鼓掌叫好。
未晚看得呆了。
这就是那只讨厌的绿眼苍蝇?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道傲然马上的熟悉身影却提醒着她方才目睹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仿佛天生是马上的王者,适合这种驰骋骑射的生活,为什么她竟觉得,他不该是名商人,而应该身在广阔的大漠,或者刀光剑影的沙场?
手臂一紧,几乎疼得她叫出声,将她从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拉了出来。
“风月?”
她疑惑的望着身边的女人,后者却咬牙切齿地望着她:“扬未晚,你不够朋友,你欺骗我!”
“我怎么不够朋友,怎么欺骗你了?”未晚一头雾水。
“你说他是只自大冷酷,惹人厌的绿眼苍蝇,”风月俏含恨瞪向她,在望向远方那抹伟岸身影时却目光痴迷,“可我看见的明明是英俊潇洒,气度非凡奇*。*书^网,迷倒一片的极品男人!”
未晚膛目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她。
“你确定你不喜欢他?”风月俏又问。
未晚一愣,点点头。
“那好,朋友有难,我为你两肋插刀,韩钦就交给我了,”风月俏义气的拍拍她的肩膀,“我负责勾引他,到时候哄他把那块地送给你。”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朝前面奔了过去。
未晚震惊的望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
风月俏不是说笑的。
她真的开始勾引韩钦。
当未晚看着他们并肩走来的时候,可能春天的阳光比较耀眼,她居然觉得有些头晕。
“扬小姐,”韩钦望着她绿眸含笑,“你朋友很有趣。”
“哦,是吗?”她干笑,有些诧异的望着他淡淡的笑容——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也可以笑得这样温柔?难道,是因为风月俏?
目光落在好友身上,她看见后者正仰头望着韩钦微笑。
风月俏其实长得很美,身材比她娇小一些,明眸妩媚,丰胸细腰,性格也比她女人许多,发起嗲来能让人骨头都酥掉。
尽管追求者几乎踏烂了风怡书斋,但自认识她以来未晚从来没有见过她对任何男人上心,可这回她看着韩钦的目光,几乎热情到能融化万年寒冰。
而那块寒冰似乎也真的被她烤化了。
“晚儿,我们一起去骑马好不好?”风月俏欢喜地提议。
未晚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去吧。”
“那韩爷,你教我骑马好不好?”风月俏期待地望着意中人。
“好。”韩钦答道,并未再多看未晚一眼,将风月俏抱上自己的坐骑,然后翻身而上,他拉起缰绳,正好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里。
风月俏双颊潮红,偷偷地朝未晚做了鬼脸。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这样也好,反正风月说了她会替她拿到那块地……那样,也挺好。
未晚想回她一个微笑,却觉得嘴角有些沉重。
在韩钦的目光也望了过来的时候,前一刻还沉默的她朝他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声马嘶,棕马带着两人疾驰而去,越奔越远,未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久久未动,直到自己在他们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孤单的黑点。
七十一、如果
“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阳光被遮住,地上是抹高大的黑影。
不用抬头,未晚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虽然她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但还是看向他微微一笑:“看看风景也挺好啊。”
“风月呢?”她张望四周。
“季萧在教她射箭,”他朝远处瞥了一眼,目光又落回她脸上,“你不会骑马?”
“应该不怎么会吧,”她懒懒的回答,“二叔说我一年前就是从马上摔下来失忆了。”
“失忆?”他轻声重复。
“嗯,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她洒脱的耸肩,“无所谓,记不起的应该要么就是不重要,要么就是不开心的回忆。”
他没有搭腔,风吹起辽阔的草地,微微作响。
有些异常的沉默让未晚忍不住抬起头看他,却正迎上他的目光,那湛深的湖水里,似乎漂浮着什么情绪,却不让她看不真切。
“怎么了?”她狐疑的问。
“我正在想,”他淡淡一笑,绿眸紧紧地盯着她,“你会不会摔坏了脑袋。”
“你才摔坏了脑袋,”她气恼,“就知道你这人没什么口德,牌匾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牌匾有问题?”他不以为然,半点歉意也无,“我只是想到什么,就写上真实的感觉了。”
他暧昧的笑容和话里的含义让她先是一怔,随即双颊绯红。
“愿不愿意试一下骑马?”他又开口,“也许你的马术很好呢。”
他的提议让她有些动心。
才抬头, 却看见风月俏向她挥了挥手,笑得十分开心。
想起风月望着韩钦时爱慕的眼神,她的目光黯了黯:“我想起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麻烦你回头把风月送回家。”
说罢,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如果我说,我希望刚才坐在我马上的人是你呢?”背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蕴着一丝怒气。
心在那瞬轻轻一颤,但她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一声响亮的口哨之后,马蹄声纷然而止,下一刻她被人拦腰抱起,直接拉到马上。
剧烈的颠簸让她大惊失色,而更让她心慌的是紧紧钳制在她腰部的铁臂,还有耳畔的男性呼吸。
“你放我下来!”她挣扎着,却发现在他严实的怀抱里,一切都是徒劳。
“如果你还不肯安静下来,我可以直接掳你出杭州城。”他咬牙威胁,声音里透着不耐。
她顿时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冷冷出声,“还是你真的摔坏脑袋了?”
——如果我说,我希望刚才坐在我马上的人是你呢?
他的话语再度在脑海里炸开,她心慌意乱,脸色苍白——她害怕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年前她刚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时,所有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崭新的,她觉得茫然,觉得虚浮,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也害怕韩钦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他神秘而且有一种压迫感,她不知道他从何处来,不了解他的背景和过去,她对他总是束手无策,而他那双深沉的绿眸却仿佛能看透她一切想法和窘态,清楚她所有的弱点。
“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做这些事情是出于什么目的,”本能的,她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来保卫自己,“风月想和你骑马,我不想,风月喜欢你,我不喜欢。”
腰上的力量骤然一紧,他几乎弄疼了她。
“很好,扬未晚,你够狠,”他在她耳边冷然切齿,“你还真敢挑衅我……”
他突然松在拽在右手的缰绳,身下的马失去了束缚,顿时加速奔驰起来。
“你疯了!”未晚脸上血色尽失,连忙一把捉住缰绳,控制住失控的马匹,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觉得自己像飞驰在云端一样。
突然间,她整个人都震住——为什么她的马术这么熟练?仿佛她从来都是个中好手一样。
那她又怎么会轻易从马上摔下?难道真的有什么意外?
一时间,她思绪纷乱。
再回过神时,他们却已奔向回去的方向。
——————————————————————————————————
“晚儿你好厉害,”她刚下马,风月就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原来你马术这么出色。”
未晚讪讪一笑,不知如何作答。
“韩爷,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多教教我?我也想像你和晚儿一样快意驰骋。”风月俏一脸期待地望着眼前伟岸挺拔的男子。
“在下的荣幸。”韩钦淡笑,脸上已完全找不到一丝怒火的痕迹。
“这样吧,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饭?”风月俏热情提议。
“我想起钱庄还有一些账目要处理,我就不去了,先走一步。”未晚笑了一笑,轻声开口。
“真的啊?”风月俏走上前搂住她的肩低声道,“好姐妹,谢谢啦,我保证替你把他拿下。”
“好。”未晚点点头,“那么,再见。”
她转身快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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