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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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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么做?”他缓缓出声。
大手覆上她的额,她感觉到他炽热的体温烙上她的肌肤,可是她却觉得很舒服,情不自禁的想更靠近他。
“救我……”她觉得好软弱,一点也不像自己该有的模样。
“求我。”他冷酷的开口,手指游移于她的脸颊、胸口,仿佛饮鸠止渴,带给她希望的同时却下了更重的蛊惑。
无法抑止的震颤,从他的指尖缓缓爬上她紧缩的心房,所有的疼痛与无助自眼眶决堤,她的嗓子干哑得不像话:“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可怜的小东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染红的水眸再一次命令:“求我。”
“求你——”她的泪汹涌泛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她不想,很不想让他知道,他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对她有着无法控制的影响,可是,他却又有着绝对性的诱惑,仿佛她是飞蛾,只能选择扑火一样的毁灭。
绿眸深处染上一抹邪美的笑意,俊容覆下,强悍地攫住了她红艳如火的唇瓣。
他挥袖熄灭案上的烛火,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泪眼朦胧间她更加慌乱,而他锐利的视线在夜色中依旧牢牢地锁着她。
罗裙轻解,她连抬手阻挡的力气也没有,仿佛一朵美丽娇弱的花朵,被轻易地摘离枝头。
即使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他滚烫的体温仍让她害怕,过度亲密的接触在她心里掀起极大的不安。
“谢钦……”她惶恐地抗拒着,陌生的冲击比药物所致的痛楚更教她害怕。
他喘息,她唤他时,软绵绵的声音和双瞳蒙上的无助水光激起他更深层的欲望。
他是要替她灭火的,可这一瞬间,他仿佛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是他陪她坠进火里,一起走向难以抗拒的命运。
“别害怕,”他温热的呼吸缠绕在她耳边,“看着我。”
“不……我看不清你……”她慌乱地摇头,她认不得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反应,也不知道怎样去感觉他,室外透进的昏暗天光下,他的眼眸越发深邃,似笼罩了浓雾……她一直看不懂他呵……恍惚中,她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坐在马上,神色比塞外的月光还要寒冷……她该相信他吗……他真的能救她么……
“未晚,这是我——”他坚定的低语,毫不犹豫地贯穿她的生命。
痛楚来势汹汹,她徒劳地挣扎着,却仍挣脱不开他钢铁般的拥抱,他牢牢地将她困在身下,以最霸道激烈的姿态彻底占有她的美好。
她紧闭双眸,疼痛中夹杂着欢愉的泪不受抑制地滑落脸颊,他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变得浓烈、炙热。
此刻的她,稚弱得令他既想疼惜,更想纵情欺凌。大掌情不自禁地爱抚她炎热的身体,他的理智在崩溃……这并不是他预期的结果,这一场火,几乎要让他也跟着覆顶……
浓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无声地泻进房内,仿佛在见证一场再也无法回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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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么大早过来,您老有事?”瞥见匆匆而来的身影,谢钦停止晨练,不冷不热地一笑。
“你少给我装蒜!”谢铸面色阴沉,显然是极为气恼,“昨晚上宫宴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之后朝中有多少人问我吗?”
“您是指四公主的事情?”谢钦嘴角轻扯。
“还能是什么事?”谢铸怒道,“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那个姓魏的女人,府里人告诉我你昨天还留她过夜了?我看你是昏头了,分不清孰轻孰重!我不管你想不想做驸马,你别忘了四公主后边是杨国舅的三十万禁军!”
“爹的意思我明白了,”谢钦瞅着他淡然一笑,眼里不无嘲讽,“女人和权势功名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是不是?位高权重了,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所以我娘在你心里也就是一时兴起的玩物——”
“啪——”谢铸一掌甩在他脸上,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爹,”谢钦冷笑地看着父亲,“我喜欢哪个女人,选择哪个女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怎么当初不再多找点女人多生几个儿子,这样就能排着队去做驸马了!”
“你混账!”谢铸大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愤然挥袖而去。
谢钦冷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沉着脸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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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母亲去世之后,他从不需要任何人了解他,支持他。
到今天的每一步——日行千里的奔波,刀光剑影的磨炼,无边的大漠里烈日炎炎,风雪连天都是他独自咬牙捱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与孤独,也没有人替他分担。
也许曾经他是相信还有温情存在的,当温热的血液在手起刀落时溅上他的脸庞,当他在尖锐刺耳的金戎声中蓦然回首,他仿佛能听见时谁吹奏的悠悠笛音,和她娇俏的笑声。
后来才知道,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浓情蜜意……都是假的。
他能相信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木门传来轻微的吱呀声,他转过头,看见纤细的身影靠在门边,清晨的阳光淡淡地笼下来,她一身单薄的白衣,水眸晶莹。
鼻息间,仿佛还有她身上的馨香。
他与她对望,默默无语。
从秋狩大典开始,或者更早,他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试探他,而韩未晚就是一个筹码。那人想知道,他谢钦究竟是要选她,还是四公主容婉,或者说,三十万禁军兵权。
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怀疑的对象,却始终不敢确定。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容婉对宣扬是落花有意,后者却是流水无情,他想起那个男人曾说过一句话——我只是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他宣扬口中的那个人,想必是韩未晚无疑。只是他不惜搅进一趟浑水,并亲手把自己疼惜的女人推进他谢钦怀里的原因,却让他着实困惑。
而韩未晚昨晚被人算计,他其实是有预感,只是不清楚究竟是以何种方式。
但不管怎样,这对他而言是一个机会,来演一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戏码。
他其实对她是有一些动心的。
可惜只有“一些”,而她也叫他失望了——毕竟在她发觉被人下药之后,她找的第一个男人是宣扬,不是他谢钦,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捡了别人不要的。
他欣赏她的美丽与智慧,也喜欢她与他相似的倔强和骄傲,更曾震惊于她有时能轻易窥透他的心思。
差一点,他就要相信她。
差一点,他就要犹豫。
但在她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她的“当时”,是宣扬。
如果他猜得没错,宣扬应该就此以为他有心于韩未晚,从此疏远容婉了。
只是谁也不会知道,他谢钦要的只是兵权,在这个步步惊心的庙堂之上,他只能相信自己,依靠自己。韩未晚说的没错,他无心无情,他的心,早在许久以前就成了一片灰烬。所以韩未晚也好,容婉也好,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棋子而已。
“对不起,”轻柔的声音响起,未晚咬唇望着冷峻的容颜,“我听见你爹和你说的话……是我让你为难了。”
他缓缓走近她,抬手轻抚她的脸,微微一笑:“没什么。”
第五十二章 相怜
“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该好好休息才是。”谢钦凝视她泛红的粉颊。
因着他的靠近,未晚觉得脸上的热度更烫了些,而他话里蕴藏的深意,让她不敢抬眼瞧他。
“为什么不看我?”他轻笑,声音低沉而抑或,“害羞了?”
“没有——”她懊恼地咬唇,抬头瞪向他,却因为他难得温柔的表情而蓦然怔忡。
趁着她此时的失神,他一把搂住她,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意犹未尽道:“还是这么甜。”
“你这人!”未晚连耳根都红透,甩手便往房内走,谁知他却拽住她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埋首于她馨香的发间良久,才低声开口:“回头,自己煎一副药吃?”
未晚的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抚向小腹,缓缓点了下头:“我知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伸手托起她的小脸,绿眸深深地望着她,“只是眼下的情势,我们不能有不必要的麻烦。”
心中有些许刺痛,未晚垂下眼睫:“我明白,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也不需要你负责。”
“这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黯然,瞅着她的目光越发地深沉,“如果不是你,是别的女人,我不会救。”
他是——什么意思?未晚愕然地抬头,看向他笑意敛去的俊颜。
“我说过我喜欢你,而走到如今这一步,一切必然与从前不一样了,”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发,动作轻柔,“我也曾对你说过,哭要一个人躲着哭,笑要全世界都陪你笑,可我希望你哭的时候,能让我看见,你笑的时候,也让我看见。我想知道你每一个难过的理由,了解你每一回愉快的心情,在你需要人倾诉或依靠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重重地凿在了她的心头,震得她说不出话来。
“我并不是强迫你,也没有作出什么承诺,更不需要你现在给我什么回应,我只希望你记得我所说的这些话,然后把它们牢牢地记在心里。”
这是彼此相识以来,他最温情的一次表白,虽然他话里的意思仍是模棱两可,隐隐透露着某种讯息却仍笼着一层薄雾。她觉得不安,仿佛被他牵引着,走进一个她全然陌生的领域,而她不知道将面临什么。难以否认的是,她的心为他的话语而震颤,他给她的感觉与宣扬完全不一样,无论她与宣扬之间的状况究竟有多么糟糕,她始终觉得是安全的,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直让她觉得危险与慌乱,无论他的笑容多么温柔,拥抱多么紧密,这样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受过一次伤,她学会了保护自己,不敢轻易地再陷入感情,如果,他真的执意要她这颗心,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能相信他吗?
“你觉得是谁对我下药?”她掩饰地别开眼,不去面对他炙热的目光。
“我会查出来。”他并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只是简短地保证,“没事,一切有我在。”
酸意瞬间冲上鼻尖,因为他的话语,她的眼眶不争气地泛热。
碧眸凝视她低垂的小脸,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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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公主病了,数日都不见好转。
未晚倚在窗前,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医书,心里却暗自揣摩这些日子里宫里流传的消息。
“不过是寻常的伤害而已,怎会怎样都治不好?”老太医头疼地抚着白须,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在未晚身上,有些犹豫地开口,“丫头,不如你去看下?”
未晚一怔,随即点点头。
“魏大夫这边请。”宫女恭敬地领着她穿过圆月拱门,走入雕栏玉砌的长廊。
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未晚愕然地望向满园花影。
竟是虞美人,不知是用了什么工艺,明明花期已过,这一片虞美人竟依然开得红艳。
“是你……”感觉手腕被人扣住,床上娇弱的人儿睁开眼望向专心诊脉的未晚,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了。”
未晚朝她微笑:“魏晚见过公主。”
“你叫未晚?”容婉轻轻叹息,水眸迷蒙,“好名字……你刚才过来,看见那片虞美人了么?”
未晚点头,望着眼前意识不清的女子,绣工精致的锦簇拥下,显得她格外地娇弱无助——为何才半个月的工夫,再相逢时她完全不复在围场时生气勃勃的模样?
“他最喜欢虞美人,我说我要在宫里也种下一片,可他说那就晚了,等不到这一季花开,我不信……我让人移植了许多过来,……你看,它们还开着不是?”
“公主……”未晚心中大震,明白了她口中那个“他”是谁。
他最喜欢虞美人——这一句如惊雷一样劈进心里,她僵坐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些是你给我种的虞美人,我不许别人碰。
——我可以种下它们,也可以毁了它们。
记忆深处的对话这一刻涌了上来,她心中酸甜夹杂……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旧时光。宣扬对她其实一直都很好,那该是亲情吧,只是她自己钻牛角尖,才到了今天这地步。
可是眼前这女子,却为了他深深地受伤了——她凝视容婉泪湿的眼,有些诧异于自己的感觉更多的是同情。
“他走了,他看不到花开……可我只想和他一起看,”向来骄傲的凤凰此刻委屈地饮泣,“他不喜欢我,他不留一句话就离开……我知道我不该朝他发脾气的……”
想起心底那道优雅的身影,她无法抑制心中的难过——那一天偷溜出宫游玩,等到暮色渐袭时才和随侍的宫人急急往回赶,走得匆忙,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抬头时,她便深深地陷进他温柔似水的目光里,他的微笑,让人想起四月花开,风吹云动,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她的脸有些发烫,竟不敢再多看他。
那是自来到这世上起,她第一次不敢与别人对视。贵为公主之尊,又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从来都是别人仰望她,可这个男人,却让她有种需要仰视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即使她气恼之极举剑架在他颈上,命令他喜欢她,他仍是风轻云淡的笑着,仿佛她是无理取闹的孩子……
第五十三章 重雾
“宣扬……”哭得累了,原本发着低烧的容婉再次昏睡了过去,未晚瞅着满是泪痕的苍白小脸,不由怔忡良久。
一个女人,即使她色可倾城财可敌国,如果没有让她可以放心交付自己的爱情,那么她的生命依然漂流如风,不胜虚寒。在感情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能够强迫谁……容婉就像过去的她——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中释然。
“不需要再多服药,之前的药量已经越用越重了,”她吩咐宫女,“心病还需心药医,注意房内保暖,熬些参汤疗补即可。”
“谢谢魏大夫,”宫女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半忧半喜道,“昨天兵部谢大人刚送了上好的人参灵芝过来,我已经熬了一些,回头等公主醒了,一定伺候她多喝几口。”
兵部谢大人?未晚一怔。
“魏大夫?”宫女犹疑地看着她失神的模样。
“噢,那最好。”未晚应道,压下心中异样的,站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珠帘撩起那刻,环佩叮当声入耳,淡淡的香气袭来,未晚抬起头,对视的两人面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讶之色。
“太医院魏昂然见过冉公主。”未晚先敛住神色,低头请安。
这阵子在宫里来往,她早就从别人口里得知眼前这五公主原名魏冉,是当今皇上在前朝为将时挚友之女,其母早逝,在父亲战死沙场后,她被皇上收为养女。
无论是容湛与她第一次相见时的失态,萧贵妃演得给她看的那场戏,抑或宫人初见她时诧异的眼神,都在提醒着她宫里有个和她外貌极其相似的冉公主,今日一见,确实叫她震惊。
“你和我……果然很像,”魏冉瞅着她一笑,态度很是谦和,“只不过你眉心那颗朱砂痣着实好看。”
“公主谬赞了,”未晚微笑,望着她语气平静,“说起来,要不是托公主的福,未晚上回在围场定是凶多吉少。”
魏冉脸色一白,目光顿时戒备起来。
未晚微微一笑:“容在下先行退下了。”
“你——”魏冉开口唤住她,欲言又止,未晚瞧见她面色越发苍白,微型微晃,便上前扶住她。
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未晚心底一震。抬起头正撞上魏冉的目光,后者的眼里……慌乱、无助、凄楚——她顿时怔忡。
“不要说出去,否则你性命就难保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颤的语调里,并非威胁,更像是劝告。
未晚瞅着她水气氤氲的眼眸,一时间无法言语,只能看着她脚步略显慌乱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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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时分,雾锁重楼。
未晚心绪纷乱地望着眼前园怒放的虞美人,脚步渐渐放缓。
“这红艳却枝叶娇弱的花朵,像不像霸王身后的虞姬?”清冷的声音忽而在前方响起。
未晚抬头望去,却见冷香浓一袭素裙站在廊前,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她心中暗喜,正欲开口,冷香浓却先朝她点了下头:“魏大夫。”
“香浓姐,”待她屏退左右,未晚才走上去,“你过得好不好?”
冷香浓没答话,只是微微一笑,眉目间有一缕抹不开的轻愁。
“你现在这样,值得么?”未晚担忧地望向她。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就算是错,我也要走下去。”
平静的语调里,却透着一股森冷的狠劲,未晚望着她被暮色笼住的侧颜,觉得心里忐忑不安。
“香浓姐……”
“倒是你,最近如何?”冷香浓打断了她,目光促狭地望着她,“听说你和谢钦走得很近。”
未晚脸上一烫,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含糊其辞:“我还好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一下四公主,顺便替太子带点补品过来。”冷香浓淡淡答道。
未晚点点头,彼此都静默许久。
“这里的虞美人,开得倒是极好,”视线落在眼前那片花海上,冷香浓幽幽开口,“如果我移植一点到东宫,你觉得如何?”
未晚瞅着她唇边那丝冷笑,心中不由一颤——她该不是不想……
“我要走了,有机会再聚。”冷香浓拍拍她的肩膀,神态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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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姐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一开门,便是丫环舒儿灿烂的笑颜,“我给你准备了晚餐,这就去热。”
“谢谢。”未晚笑道,感激于她的体贴。
谢钦见她独住,非要找人伺候她不可,舒儿就是他买来的丫环,小丫头耿直善良,做事也勤快利索,这些日子她俩相处和睦,几乎形同姐妹。
“又跟我客气?”舒儿佯作不悦,“你要谢大人来责备我我照顾不周吗?”
“贫嘴!”未晚微窘,“快去热饭菜啦,我去换身衣服。”
脱下外袍,正要换上轻便的罩衫,整个人霍地被一旁袭来的力道悍然攫起,困入坚实的怀抱。
她张口惊呼,声音却淹没在一个炙热的吻里,几番纠缠后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熟悉的绿眸正深深地凝视她,目光里有她参不透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她垂下眼,在她手劲微撤的时候挣开他的怀抱换上外衫。
“来吃饭,可以么?”他托起她的下颚,执意逼视她的眼,仿佛对她并不热情的态度有些不满。
未晚愕然地瞪着他,觉得他这理由完全是信口胡诌,却又一时找不到话来辩驳,干脆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径自往房外走去。
“不想理我?”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拉回怀里:“七八日没见了,我以为你会热烈欢迎我的到来呢。”
未晚侧首,避开他过分亲昵的气息,“你还用担心没有吃饭的地方么?宫里府上,有的是美酒佳肴候着你呢。”
“今儿是怎么了?”他以一指调过她冷涩的芳容,让她面对他,“你在生气?”
她表情一僵,有些焦躁地答道:“我没有。”
他不语,深思地望着她,剔透的琉璃双瞳逐渐转浓。
第五十四章 迷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非常不痛快,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她瞪着对面正在用餐的男人——他似乎胃口很好。
“你看够了没有?”他忽然开口,绿眸戏谑地瞅着她,“好像我记得你以前说我长得好看可以下饭?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这几日很想念我?”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舒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未晚红着脸咬牙道:“你胡扯什么?”
“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点热水。”舒儿朝她做了个鬼脸,小步跑开。
谢钦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淡然开口:“今早陈永年在家中自尽了。”
未晚一震:“为什么?”
“他自己留了一封认罪书,私吞军饷军需,他供出所有案情,只求皇上饶他便宜老小性命。”
未晚不语,等待他的下文。
“仅仅一天的时间,此案已经牵扯到大小上百名官员,其中大半是太子党。”
“那太子怎么说?”她问道。
“皇上原本就龙颜大怒,太子今天早还晚了半个时辰,难得地精神萎靡,对于此事也含糊其辞,到后来甚至出言顶撞,皇上一气之下下令其禁足东宫,”他看着她目光闪烁,“你不知道,我还是第一回看见这么有趣的戏码。”
“陈永年看起来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不太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除非是有人指使,又或者,他是做了替罪羔羊。”未晚避开他的目光,说出自己的看法。
“聪明,”他笑得意味深长,盯着她缓缓出声:“李芳兰那边还是用着你的方子?”
未晚点了下头。
李芳兰喜做药膳,曾向她请教一些,她写给她的西方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身体大有助益,只不过每样都是她根据李芳兰惯泡的茶水所写,若有人二者同服,则后果适得其反。
“那太子今早的状况?”
“应该是。”她冷然开口。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绿眸静静地望着她苍白的容颜,他的语气里带上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
“我又没有伤及他性命,只不过药性一久,他会精神衰弱,暴躁易怒,举止失常而已——对于韩家那么多条无辜性命来说,这点处罚算什么?”她切齿道,“他要权势,要皇位,要踩着无数人往上爬,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明白。”大掌覆上她纤细的手指,他望着她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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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要对你说。”她开口,态度有些犹豫。
“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他微微一笑,“你先说。”
“今天我去替四公主诊疗了,”她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她其实只是普通的伤寒,一直好不了是因为心病。”
“是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然后?”
“她喜欢宣扬。”
他抬眼望向她:“你介意?”
未晚愣住,随即诚实地回答:“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意。”
“那如果是我呢?”他悠然询问,莫名地觉得有些愉快。
“嗯?”她不解地扬眉。
“如果她喜欢的是我,你介意么?”他盯着她口气轻淡。
她浑身一震,视线对上他的,心中竟有些慌乱……她会介意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怎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沦陷?如果不介意,她又怎会在得知他送补品给容婉时心中难抑酸涩?
“开个玩笑,不用回答。”他笑着拍拍着她的脸颊,打破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只因这一刻,他忽然害怕面对她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眸。
“我没有办法阻止别人喜欢你,”半晌,轻柔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不过我想……如果你喜欢她,我应该……会介意的吧。”
也许是自相识起与他交集渐深,或许是那一夜让彼此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要承认对他的感觉并不困难,只是她并不知道她有多介意,又能多介意。
他愣住,良久不知作何反应。这样的坦白让他意外,骤然冲上的莫名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在感觉到她语气中酸楚时,他竟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了?”她轻声问,望向他忽然阴晴不定的表情。
他摇头,未置一词。
本来宣扬的退出,可以让他不受干扰地对容婉下工夫,他相信她今日入宫,应该发觉了些什么,他本来可以不必在意这些琐事,可为何看见她脆弱犹疑的眼神,他会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他有种受困的感觉——对于感情,他已经敬谢不敏,而他希望和她之间最好的状态是合则来,不合则去,不纠缠不拖累,宁可断,不可乱。然而事实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在悄然变化,逐渐偏离他预设的轨道。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他出声,口气轻淡。
“不是,”她微窘,没有注意到他已然转冷的目光,“我还遇着了五公主。”
他不以为然:“她去看容婉?”
“可是,我发现她怀孕了。”未晚缓缓道出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确定?”他讶然询问,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你知道了那是因为谁?”未晚看向他问道。
“其实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何须我再肯定?”谢钦瞅着她微微一笑,验证了她的想法,“或许,事情复杂了很多,也容易了很多。”
“我不会跟别人提起。”未晚简短回答。
“聪明的丫头,”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他爱宠地轻抚她的脸,“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未晚脸一烫,低头轻道:“那你呢,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三天后,我要回趟漠北。”
她一怔:“怎么……这么突然?”
“昌平新王穆哈尔一直蠢蠢欲动,多次骚扰边关,陈永年的旧部也需要安抚,皇上的意思是需要我去整顿一下。”
“噢,”她轻轻应了一声,望向他俊朗的侧脸,“会有危险么?”
“我过得就是行军打仗的日子,几时能真正太平过,”他洒脱一笑,漂亮的绿眸锁住她,“你担心我?”
情不自禁地,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被他促狭的口气扰得有些羞恼,她蹙眉,故作凶悍地瞪他:“怎么,不可以?”
下一刻,她自己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眯起眼望着她徘红的容颜,清脆的笑声自那粉色的嫣唇里逸出,小小的一霎那,他有些恍惚。
未晚如暗夜里一道清亮的月光,偶然穿透云雾,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上一抹意外的淡影,一抹很淡很淡的影子,也许要很久以后他才能发觉,在他心里那抹微不足道的淡影里,会藏着明媚的春光,兴风作浪地吞噬他……
第五十五章 夜归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快掉光了,只留下一地金黄。
宫人们将落叶扫成一堆,倒进铜炉点燃,青烟缭绕处,大雁南飞,碧空如洗。
“敢问公主考虑好了么?”未晚揭开药炉的盖子,瞅了一眼汩汩翻涌的褐色液体,望向倚在窗口的女子。
娇弱的身影顿时轻轻一颤,魏冉转过头,脸色苍白:“药熬好了?”
“药是熬好了,”未晚缓缓道,锐利的眼神迎上她忐忑的神情,“但不知道您喝不喝。”
“倒吧。”魏冉痛楚地闭上眼,手上的丝绢揉得不像样子。
未晚不再说话,只是倒药、滤渣,捧至她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颤抖地接过去。
药碗刚到唇边,一股掌风袭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声怒吼响起:“你在做什么?”
“你觉得呢?”魏冉怔忡地望着眼前愤怒的俊颜,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敢!你竟然敢~”容清咬牙切齿地望着她,神情又怒又急,当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始终低头沉默的未晚身上,更是怒不可遏。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熬药给她!”
未晚抬起头,眼神淡定:“在下只是听命行事,公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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