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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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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辰?”
纪双双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无关紧要的废话。
“你睡了整日,如今已是夕阳西下。”薛枫眼光一跳,他说,“过来吃点东西,我等你等得肚子都饿扁了。”
“你是要耍什么把戏?!”纪双双挺佩服自个儿的语气能如此沉静。
“我耍什么把戏?”薛枫双臂环于胸前,模样颇是闲适,目光却紧紧打量她,“你说我耍什么把戏?”
屋中一静,纪双双不禁深吸口气,再徐缓吐出,想化开心中那股不知所措,“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既然没有忘记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我?!”而且还是用这么匪夷所思的方式。
薛枫轻笑出声,“双双,这个问题,你得自己想哦,我是不会主动告诉你答案的呢。”他用着沙哑诱人的磁音引她入瓮,“你是自己走过来吃东西,还是,你想我抱你?”
她的双颊开红花,急忙跳下床,坐于围炉旁。
见着他,她实际上是欣喜的,只是这么多年,时间总是距离。
她认认真真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
他任她放肆打量。
“你变了好多,如果在街上见着你,我一定不会认出你来,你怎么能认出我来?”纪双双问他。
薛枫答她,“感觉通常会告诉我最正确的答案。”
他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教人心颤的悸动,她无法言语,只能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打算一直这样看着我吗?”薛枫问她。
纪双双赶紧调开视线,把视线放在散发出阵阵香气的美食上。
“天!——”她对他笑,“都是我最爱吃的。”
他的黑眸闪过宠溺,“那就多吃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她动筷,“枫,这些年,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也动筷,顿了一顿,“我说过了,这个答案,你得自己想。”
“你这是敷衍!”她不给面子地甩筷。
薛枫拾起被她甩落的金筷,唤来婢女再拿一双新的来。
新的金筷又放在纪双双面前。
婢女悄然退去。
薛枫道,“别使性子。”
“我使性子?!”纪双双脸颊一红,这是气红的,“如果你是我,等了多少年希望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总是失望,终于有一天,那人突然出现了,竟是莫名其妙地将你掳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这还不够让人生气,生气的是那人还一脸理所当然地对你说,答案,你得自己想!如果被这样对待的那个人是你,你会不生气吗?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她看着他,执意等待着答案。
可是,他却只是在沉默。
她猝然起身,要走人!
这样的叙旧,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她才走到门边,身子便一软,靠入身后的肩膀。
“你能一辈子封住我的穴道,不让我离开?!”她愤怒。
薛枫似是思索,似是专注地只在看她。
他解开她的穴道。
知道自己的穴道已经被解开,她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因为,他的右手一直紧紧地抓住她的左手。
好片刻,他说,“双双,你一定不知道,我需要如何倾尽全力克服我们之间的距离,如今才能这般挺胸站在你面前,所以你问我为什么如今才来见你,我已经回答你了。”
他如醇酒般醉人的独特低沉腔调,犹如在琴弦上的乐音般跳跃,动听,化解她的满腔气怨。
好久,屋内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转身,坐于围炉旁,重新拾筷。
这一次,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进食。
薛枫也坐下,给她夹菜,讨好她,“我们才刚见面,不要把气氛弄得不愉快吧。”
她垂头,轻轻笑开,生怕教他见了得意。
她不知,他已瞧见,沉定的黑眸亦跟着她染上许许笑意。
只是——
都第五日了,纪双双还是对他爱理不理,不管他怎么逗弄都没有用。
薛枫只好把气闷全都发泄在无辜的器具上。
能砸的,不能砸的,只要他拿得起,踢得动,没有一样能幸免。
薛枫发怒狂暴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当然,总有意外。
纪双双出现在风暴圈内,望着满地狼藉,一脸惋惜。
虚足壶,铜马鼎,青界砚……无一不是稀世珍宝。
“啧,啧,你也太暴殄天物了!”纪双双说。
薛枫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将手中的器物轻放,转身理了理仪容,再面对她时,已满面笑容,“你不生我的气了?”她跟他说话了,通常这样就表示她不生气了。
距离稍远的侍婢们全都目瞪口呆。
唯有纪双双例外,“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问。
薛枫的脸色当下一变,忍不住朝她吼道,“你既然这么想走,现在就走!绝不会有人阻拦半步!”包括他!
“那……”纪双双道,“我走了。”
没有留恋,没有停留,没有迟疑,甚至没有丝毫眷恋。
她就走了。
原本动怒生气的薛枫突然像被放了气的娃娃,动弹不得。
他就那样站着,痴痴地站着,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纪双双并未离开枫华居。
枫华居,薛枫的住处。
传言,枫华居地处隐蔽,无人能寻到,且处处是奇珍异宝。
纪双双原本对传言是嗤之以鼻的,总觉得江湖流言总是过于夸赞膨胀事实。
而,现在,当她真处其地,已信了七八分。
无论是筷,碗,碟,还是柱,石,漆,床……举目所及便是奇品。
要说唯一显得平凡些的便是天然的花草了吧,可竟连那平凡的不起眼的花草也是稀世异品中的异品。
纪双双在枫华居内慢慢兜转。
她早就不气他了,没有人能对那张好声好气还极力讨好的俊颜生气太久。
她之所以故意气他,只是想告诉他,她留下来,不要因为他的强迫,而,就算他不强迫,她也会自愿留下。
女子过二十仍留待闺中,她被爹娘叨念得头都大了,有如此好的机会脱离苦海,她哪里还会笨得回去自投罗网?
她的心在叫嚣着狂喜,无拘无束的狂喜。
爹娘从她出生伊始便替她的未来做了一切决定,可,已经规划得无可挑剔的人生,却并非她想要的。
红艳花蕊美不胜收,纪双双不禁被这美景吸引着。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薛枫的声音由花后传出。
纪双双蹙眉,顿足。
“双双把我当成好朋友,无话不谈,如果我突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她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枫少,您不觉得如果我呆在她身边,替您看着她,保护她,您会比较放心吗?”
是风六雪。
纪双双心口的气差点换不上来,眼前一片晕眩。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六雪究竟与枫有什么关系?
纪双双颈后一阵凉,先觉错愕,又感好笑,做坏事的不是她,她怎么反倒心虚起来了?
随即,她朝他们缓步走近,不意外地看见了薛枫与风六雪不约而同地露出讶异的表情。
“枫,六雪,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原来认识,你们谁愿意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已经非常努力地在维持平静。
“六雪,你先走,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薛枫沉眉,道。
“是,枫少。”
风六雪看了纪双双一眼,随即迅速地离去。
“为什么你要让她走?”纪双双道,“还是说,你来告诉我,我还没得到的答案。”
“你不是走了吗?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薛枫定定地瞅着她,秀逸的唇线扯动了下,“那么,双双,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薛枫,我倒想问问你,你想让我知道什么?”纪双双不知是心恼还是心悸,“你让六雪监视我!”算算时间,“原来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经知道我的点点滴滴!”她必须要很用力才能让自己平稳地呼吸,“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
一双俊魅的眼眸直直地瞅着她,不吭半声。
“所以,你才会知道我喜欢吃的菜色,是吗?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对我,你是不是已经事无巨细统统皆知?!”
“是的,你的一切,我都了解,深深地了解。双双,我得花多大的气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去打扰你。”
好听的声音沉沉的,让纪双双的胸口一阵骚动,而他的注视也让她感到不自在。
纪双双别开眼,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他的气息,“对不起,无论你是因为好意,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让六雪在我身边做你的内探,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如此的所作所为!”
“双双,你听我说——”薛枫往前,靠近她,“我这么做——”
“我不听!”薛枫前进,纪双双就后退,“我什么都不要听!事实胜于雄辨!你教我如何接受一个会做如此卑鄙举止的人做我的挚友?!”
“卑鄙?”苦涩的笑声从薛枫的口中轻荡而出,“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薛枫将纪双双逼到树下,她退无可退。
纪双双的耳边听不进他语调之中的苦涩,虽然,心房因为他的话而颤动,但是,那股颤动让她害怕。
“卑鄙,是吗?!”他的语调轻轻淡淡。
他要是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就好了,那样的话,他还可以抗拒,可,偏偏,他就是不知道,才会恋她,如此无法自拔。
他的心就那样不设防地被她偷走,他也觉得相当呕!
试过千方万法,甚至连明颖彤也没法教他心动之时,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得知她的爹娘为她出阁相中好些个对象,他终于放弃与心抗争,就算知道她与他的阶级地位注定她与他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会占上上成,可他还是任由自己陷下去,像个疯子似地跑去纪府,偷了她。
想他薛枫什么都偷过,就是没偷过人,尤其是女人!
他不得不认命,恨自己当年为了那点碎银,为了那半个梨子,为了她说的那些稚语便卖了自己的心,卖得实在是太贱价了!
薛枫愤怒地将拳头挥向树干,巨响轰然炸开。
愤怒无助的他一拳又一拳击向纪双双身后的树干,皮肉伤了,却怎么也唤不回失控的心。
纪双双浑身一震,急忙捉住薛枫不断捶击树干的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薛枫目光赤红,狂暴地呐喊,“你在乎吗?!你不是打定主意认定我就是卑鄙的人吗?!卑鄙的人要做什么与你高贵的纪千金有何干系?!”
他用力地抽回手,根本就不在乎手背手骨流出的鲜血。
纪双双看着他血淋淋的伤口,慌乱而无措。
“是呀!”薛枫将纪双双锁在树前,两手抵在她身侧,任由鲜血漫过手背滴落,黑眸锐利地观察她的表情,“我既然在你心里已经是属于卑劣恶质的一类,那,我就一定不能辜负你的期望了!”
纪双双无言以对,想为自己的失言道歉,可又觉得就算要道歉也该是他先,于是只是倔强地瞪着他,不愿低头。
“纪双双——”薛枫低下头,俊逸的面容慢慢地靠近纪双双,“我要你实现我的第二个愿望!”
他的呼吸拂上她的皮肤,她的呼吸亦是如此,带来一种暧昧的感觉。
纪双双微弯的柳眉狠狠一皱,“是什么?干脆你把剩下的两个愿望都说了——”
“都说了,以后我们便再无瓜葛了,是吗?”薛枫的心一阵紧缩,但他极迅速地压下那抹疼痛,冷冷地看着她,“我偏不让你如愿,第三个愿望,暂时保留,我现在只要你实现我的第二个愿望,这第二个愿望对你来说并非难事。”
那双紧紧凝视着她的墨眸,就像有种魔力似的让她无法移动。
纪双双忍不住屏着气息,她本想说的并非与他分道扬镳的话,可既然他要如此认为,她也不认为自己该拉下脸来告诉他,“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知道自己该逃开,可是却又似乎并不想逃开。
“永远……”他的言语缓缓吐出,拂热了她的脸,“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何种状况,我要你永远追在我身后,随我左右,仿若我的影子。”
这,便是他要她为他实现的第二个愿望,也只有她才能实现的愿望。
chapter 3
天即将暗了,夕阳的最后一道余光也快要落下。
僵持许久之后,也不知是谁先拜下了阵来。
薛枫发现自己非常喜欢看纪双双紧张的表情。
特别是她紧张他的伤况的时候的表情。
她为他包扎受伤的手背,“你偷东西不都是用手的吗?手受伤了,不灵活,被逮着,怎么办?”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细白如玉。
“不知道。”他感受着她的在乎。
“不知道?”她皱眉,手劲重了些。
她不温柔的手劲弄疼了他,他却依然温柔地看着她,“因为迄今为止,我还从未失过手。”
她白他一眼,“那是上天在眷顾你,如果哪天你的运气用光了,我看你怎么办!”
“那就用光了再说。”他突然狠狠地捏了捏她的粉颊。
“你干嘛?!”她揉颊,“会痛的!”
“会痛?那就表示这不是梦了。”他很无辜,“你真的在我身边了,感觉好像在梦中。”
她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你的第二个愿望可不可以换?!”永远?想想都觉恐怖。
他的眼眸忽地黯沉,“多亏你让我急中生智,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说我卑鄙?!我就要你永远追在我身边,让你一直看着我如何卑鄙!”
阳光微微笑。
白云多逍遥。
“唉——”纪双双吐出今日的第五十次叹息。
什么是作茧自缚?
她是最好写照。
“可恶!”纪双双拿花园里的花卉出气。
那花卉是珍贵品种无疑,然,在随处可见奇珍异宝的枫华居,它也就失去了珍贵的意义。
薛枫在凉亭里吃糕饼,他一直看着不远处的纪双双。
在他最心爱的花卉被她摧残怠尽之前,他轻轻拍拍手,拍掉手上的糕饼碎屑,起身,走向她。
“这花是什么品种,你知道吗?”
薛枫慵懒的声音出现在纪双双背后。
纪双双即刻回头,瞪他。
除了瞪他,还是瞪他。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双双,我认命了,你也认命吧,在我身边,或许并非你想的那么无趣呢,是不是?”
这根本就不是无趣有趣的问题,而是,“你太卑鄙了!”纪双双气急败坏,“简直是无耻!无赖!哪有人这样的!哪有人会向另一个人许这样的愿望?!”
“为什么不能?”他好看的浓眉开始起了皱褶,阳光明媚的心情也开始漫上乌云,“都已经一个月了,你还是没认清事实吗?承诺之所以是承诺,那就是不容更改的,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承诺更是如此,否则人与人之间哪里还需要承诺?承诺还有何意义?!不过,如果你真这么想我向你要的第二个愿望作废,那就更应该对我好,我不是还有第三个愿望保留着的吗?如果我的第三个愿望是第二个愿望作废,你不就可以摆脱我了吗?你说是不是?”
“你真会许那样的愿望?”她一点也不信。
“不知道,或许真会也说不定。”他说,“事事难料,指不准,就像我向你要第二个愿望一般,不同的是,被你一激便允了你呢?当然,如果你真那么不想遵守你曾允诺我的三个空白承诺,真那么地不情愿,并不是不可以离开,并不是不可以单方面废除这样的口头承诺,反正,承诺这样的事总是因人而异,有人视承诺为粪土,言而无信。有人视承诺为异宝,言而有信。双双,我卑鄙,我无赖,我无耻,可我有拿刀子逼着你做选择吗?你要选择什么,你自己决定,别赖我!我已经向你说了我的第二个愿望,要不要实现承诺,都随你!决定权也在你!我从不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更不会强迫你!要走,要留,请自便!”
薛枫的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一语中的,刺得纪双双心里难受极了。
院里栽种的异品紫藤花开得极美,极尽兴。
但是,院里的两人却是不欢而散。
薛枫拂袖而去,被留在原地的纪双双脸色惨白,轻触美丽花儿的指尖在轻颤。
年少的誓言是纯洁的,对于一种人来说,那就像是丢进湍急河流中的纸船,三两下便会被卷入水流激起的漩涡中,沉入名为时间这条大河的最深处。
而对于另一种人来说,那却是晶莹的珍珠,就算经历了漫长的煎熬,时间的磨砺,依然透亮如昔,依然光辉如昔,依然美丽如昔。
而,她和他,该是属于后一种人。
所以,他没忘了她,她记住了他。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期盼她日日刻刻在他身旁,他希望自己能一直看着她,如今实现了,他应该要知足了,她就在他身边,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怎么会到我这儿来?”
明颖彤拂帘而入,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浅浅一笑。
“自是有事想向你请教。”
薛枫随意地拨拨明颖彤摆于窗前的木弦,目光却直飘向窗外,在楼下东瞧西看的纪双双。
不对劲在于,她还不属于他。
她就像一只自由飞舞的蝴蝶,他无法将她捕抓在手掌心里,只能用美笼将她束缚。
她留下了。
可,他却也害怕,有一天,他若不小心放她自由,她便会飞向别人,不再停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可以!
他不允许。
只留住她的人,还不够。
远远不够。
“怎么留住女人的心?”薛枫问明颖彤。
明颖彤的视线循着他的目光而去。
纪双双似是瞧不出再有什么能吸引自己的新鲜玩意儿了,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还不时地往上望过来。
明颖彤再望向薛枫,他俊美的脸庞带着不同以往的表情,素来漫不经心的笑容,也因为楼下的人儿变得无比温柔。
那样的笑容,是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过的。
就是她了罢!纪双双,那个可以让他倾心而终的女子!
明颖彤不禁苦笑。
想要的,总是难以采撷。
她爱恋薛枫,早在第一次于船畔见到他时,一颗芳心就落在他身上。
她不想只做他的红粉知己,她还肖想更多。
她以为只要自己可以耐心的等待,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然后,爱上她。
可是,就算她拥有世人羡仰的绝世容貌,仍然留不住他的目光。
抿唇自嘲,明颖彤眼中、心中都是浓浓的失落,她反问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回答了我,我便告诉你,怎么做可以留住女人的心。”
“你问。”走离窗边,薛枫坐于木桌旁。
他不能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他怕自己的目光便再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薛枫要自己将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美丽无双的女人,“什么问题?”
明颖彤垂下头,轻轻叹口气。
“颖彤,为什么叹气?”薛枫问。
“没什么。”明颖彤还想掩饰。
“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话需要隐瞒吗?”薛枫微笑着,“又遇上哪个恶霸纠缠了吗?”
“不是。”明颖彤为他斟上一杯酒,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而是在想,纪双双是怎么抓住你的心的?又是怎么样能够留住你的心?”
薛枫被这个问题问住,原本想要取酒的手也停在半空顿了一顿,而后才取过酒,将它一饮而尽。
“怎么样能够留住我的心?我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薛枫淡淡地看了明颖彤一眼,薄唇勾起一抹笑,“我的心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
明颖彤落坐于他的身旁,为自己斟一杯酒下肚,“所以说,你问我怎么留住女人的心,这个问题不就变得简单了吗?”对于她的情意,他该是心知肚明的,可却视而不见,“问题在于,纪双双的心现在是属于她自己的吗?还是已经给了人?如果她的心还是她自己的,你还有机会,但是如果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你的机会便是相当地渺茫。”就如她。
薛枫将脸一沉,没有立刻响应。
明颖彤就坐在他旁边,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比刚刚沉重了许多,侧目看去,他的眉心纠结,黑瞳被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光华。
虽然他没有响应,但是她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复杂且难解的,而且有着淡淡的苦涩,诚如她。
薛枫斟酌了一下,下定决心开口,“怎么知道她的心是不是已经给了别人?”
明颖彤微垂下头,“这个问题,除了她本人,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你。”
桌上的糕点飘来香味,对于明颖彤说的话,薛枫似乎有些走神。
“这是你爱吃的,吃吧,也不枉我特意叫下人准备一番,千万别浪费我的心意。”明颖彤将桌上的糕点托盘往他跟前推近了些,“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为何要计较那么多?她既已答应永远追随你左右,你还有什么可担心?你不该是这么没有自信之人,就算她的心在别处,你也可以一点一点为她找回来,不是吗?更何况,风六雪从来没跟你说过她跟哪个男人走得近,不是吗?这就是说,她的心还在自个身上,你是偷圣,把她的心偷过来就好,以牙还牙嘛。”
薛枫淡然地一笑,拿起一块酥饼,慢慢地放进口中。
“真的吗?她的心还在她自个儿身上?”他不确定地问。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不是只要是人,一遇到爱情就会变得特别愚钝?”明颖彤道,“旁观者清,依我看,你的胜算很大,偷东西不是你的拿手绝活吗?只要你伸伸手,勾勾手指,哪个姑娘的心不是教你手到擒来?又有哪个姑娘不对你**?”
“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偷过心,也不知道怎么做。”薛枫朝着酥饼咬下去,酥香的脆皮落了一些在他的掌心里,他说,“看来,我得练习练习,这样才不会失手。”
偷,是一门学问。
偷心,是一门大学问。
偷女人的心,更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想要偷女人的心,如何练习呢?
当然是要到女人最多的地方练习。
薛枫的笑如湖水般清澈透明。
他很满意地看了看华丽的牌匾,准备走进去。
被身旁的纤手狠狠拉住。
“怎么了?”薛枫转眼看向纪双双。
怎么了?!
纪双双的脸都青了。
天啊!
他竟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灿灿发亮的“销魂醉香楼”牌匾就挂在门口的上方。
这间与“红颜月西楼”齐名的妓院,她纪双双就算这么大从没进去过,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虽然两座骑楼外表典雅至极,但妓院终归是妓院,供男人消遣享乐的地方。
就算她现在扮男装又如何?也不能改变她是女儿身的事实!
而他,竟然带她来这种有损清誉的地方!
不,不行!
她绝对不要进去。
“要去你去!我是不会跟你进去的!”她说得咬牙切齿。
薛枫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吧,你在外面等我好了。”
轻轻地拂开她的手,薛枫便要往里走,纪双双手一伸便又拉住他,半分也不容得他往前。
“又怎么了?”他皱眉。
“你进去里面干什么?”她问,恨恨地问。
他沉吟片刻,“偷心。”对她,他从来不打算隐瞒任何事。
“偷心?!”她深吸了口气,“偷什么心?”
“练习怎么偷姑娘的心。”他回答她,“我偷什么都不失手,只有偷心一点都没把握,所以,决定要先练习练习。”
她顿时,怔然无语。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虽然你不见得能偷别的东西,但偷心很拿手,双双,你怎么做到的?”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一直往下,最终在她红唇上摩挲着,不顾她的僵硬,“双双,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偷心?”
她心跳加速,无法细心分析他说的话语,而是跳离他很远。
沉默无声地在空气里漫开。
久久,薛枫道,“在这里等我,我不出来,不许离开。”
纪双双如木偶般伫立原地。
她搞不懂自己,没办法思考,也没办法开口,更没办法再阻止他一次。
薛枫那袭如枫红般的身影消失得很快,不久便淹没在花花绿绿中。
销魂醉香楼的老鸨见纪双双一直站在楼外,以为他想进又不敢进,忙不迭笑眯眯地走上前,见他唇红齿白,生得眉清目秀,“这位公子可真俊啊,要不要进去里面玩玩?我们家的姑娘可是个个水灵——”
老鸨用眼神示意众姑娘将他团团围住,看这年轻公子的衣着,可是一只大肥羊呢,可不能让他给跑掉了。
虎视耽耽兼流口水的姑娘们在纪双双身上东摸西捏。
“公子,跟咱们进去吧……”
“是啊,是啊,让咱们好生服侍您……”
纪双双全身的鸡皮疙瘩全冒了上来。
“这位公子啊,你一定没来过咱们这吧?相信我,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姑娘可绝不比红颜月西楼的姑娘差。公子啊,我说,您也别害羞,天底下的男子有哪个是不好色的?好色不是错……”
纪双双闻言一窒。
没错!天下男人一般黑,薛枫也是大色鬼一个,竟然还有脸道貌岸然,一脸正经地说什么上窑子练习偷心!
色鬼!
色鬼!
大色鬼!
一想到薛枫正一脸十分享受的被娇艳的白牡丹,红牡丹,白玫瑰,红玫瑰,白蔷薇,红蔷薇包围,她就难掩心中的苦涩与难受。
一刻也不愿再呆在此地,纪双双转身要走,但有一姑娘眼明手快地伸出一只手便将他给拉回,“公子,怎么走呢?……”
见留不住人,姑娘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纪双双的青睐。
她将丰挺柔软的胸部硬往纪双双身上偎去,一只手更是大胆地想要摸上纪双双的胸口。
纪双双倏地抓住她伸向胸前的手,顺手将她的身子狠狠推开,低吼,“走开!”说着,飞跑似的冲离销魂醉香楼。
蓝天被盘踞天边的乌云给掩盖住,有些墨黑。
薛枫很失望,非常失望,相当失望。
原本,他以为红楼的姑娘多,总能提供他一些偷女人心的秘诀,可,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脑里盘旋的老是纪双双那灵动慧黠的眼,让他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去偷任何女人的心。
认清这个事实,他起身,大方地在桌上搁下几张银票,流连也无便翩然离去。
“公子?”叶素素急忙起身唤他,只来得及看他远去的背影一闪而逝。
叶素素是‘销魂醉香楼’的当红花旦,被如(文)此对待,不禁心浮(人)一抹怨气,她拿起(书)桌上的银票便要往(屋)窗外丢去,让一只手给夺了回来。
“素素,你在做什么?这可是银票耶!”另一与叶素素一齐在此被薛枫包下的女子看着银票上的数字眼睛闪闪发亮,“刚那公子又阔气,生得又非凡,哪有不叫人心动的?不过,男人嘛,运气好,该捞就要多捞点,他要走的时候哪里是强留得下的,奢想可以盼得到男人给予的真心,那只会落得人财两失的断肠下场,素素啊,我们入楼已好些年了,来咱们这的男人有几个真的正经?你不要……”
窗外响了一记闷雷,大雨滂沱而落,叶素素已听不下耳旁的叨唠,烟花女子的悲哀自古以来皆是注定,她叶素素又何以逃脱命运的摆弄?那也仅是妄想,奢想吧。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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