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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慕如长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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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循来得很早,等了许久才看见伯格慢悠悠地走过来。看到他,他便知道今天见不到小慕。已经习惯的失望,并不会随着次数而递减。
正准备离开时,伯格叫住他:“魏先生,我知道你在等小慕,不过这几天就不用来了,她走了。”
那曾经经历过的恐慌又排山倒海似的向他侵袭,他连忙走到他面前,急急问道:“她去哪里了?”
“去她想去的地方呗,不过你放心,她还会回来的。想找她也很容易,毕竟你们分居马上就满两年了,她不会去太远,还得去跟你离婚呢。”
他好整以暇地端起早餐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她以后会躲着你,这里是她的家。说不定她会跟我结婚,我有定居中国的打算,你还是能见到她的。我这个人比较大度,不会排斥她见你,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挺有教养的。过去的事毕竟都过去了嘛,我也不希望小慕继续活在以前的阴影里,我会帮你劝劝她,让她放下过去。这样你心里也舒服一些,大家皆大欢喜嘛。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她的,应该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说的对吧?魏先生。”
第四十九章
她像之前一样; 被门卫拦在小区门口。
吴美玲接到电话后,亲自跑出来接她。大冬天里; 她走得很急; 脸上都冒出了汗。
“小慕,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舅妈和舅舅去接你啊。”同样的话,语气却不一样。
吴美玲无比热情的把她迎进了家门。
客厅里,慕海昌和慕成都在。慕子珂从卧室里拖着拖鞋走出来; 看见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慕海昌还是那副严肃不怎么愿意搭理她的模样,慕成和吴美玲却很殷勤,拉着她话起了久远的家常。那次在医院,她说话是有些过分的,又两年没有联系; 可是吴美玲的态度却热切得像他们本就是如此亲近。
本打算坐一会儿就走的; 可是吴美玲非要让她留下吃饭。慕成被打发出去买菜; 吴美玲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这个家从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这么热情过。
慕海昌摇摇头回房间了,慕子珂被吴美玲从房间拉出来:“子珂; 陪你表姐说说话。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小慕你想吃什么?”
她想说不用; 她要走了。吴美玲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 又急急忙忙回了厨房,“你这孩子爱客气肯定不跟我说实话,舅妈看着做吧。”
好几次; 她都没有拒绝的机会。
待吴美玲走了,慕子珂的脸上又浮现出不屑轻蔑的神情,凉凉地说:“我妈自从知道你嫁到了魏家,一直在找机会巴结你呢。你说我妈挺精明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就咱两家这关系,你压根不会给她什么好处。”
吴美玲当然依旧精明,她可以不计较她冷淡的态度。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关键时刻她总不至于冷眼看他们落难,何况摊上魏家这门亲戚,说出去别人都会羡慕几分。
她忽略慕子珂的嘲讽,淡淡道:“那你没跟你妈妈说,我们马上要离婚了吗。”
说起这个,慕子珂还是挺佩服李慕的。
“你说你还挺有本事的,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攀上这么大棵树不说,竟然让魏微的大哥对你念念不忘。他来过我们家几次,问有没有你的消息,我妈看他对你那么在乎,心思就更活跃了。”
他知道她跟外公舅舅家关系不好,竟然还找到这里,真是喜欢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她不再搭理慕子珂,站了起来。
她去房间里找慕海昌,告诉他她要走了。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嗯了一声,就像以前对慕凉一样。
慕凉去世的时候,他没有来看她,电话里他也只嗯了一声。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慕海昌,问他究竟有没有想过他的女儿,可是每次她都控制住了。
有些答案,知道不知道已经没有关系,因为关乎这个答案的人已经不在了。
从房间里出来,她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在城市里,总觉得很少能看见月亮。其实它一直都在,只是城市的霓虹太绚烂,便没人再关注它的圆缺。
夜晚,薛半梦的酒吧人头攒动。
薛半梦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唱了一首轻快的歌,场子热了起来,换上了另一个主唱,她刚走下来,一个员工便过来告诉她:“老板,有人找你。”
这一晚上找她的人多了,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谁呀,也没太当回事。
“是个女孩。”他是新来的员工,并不认得那个女孩,但是调酒的顺哥好像认识,打发他过来找薛半梦。
薛半梦的眼睛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吧台前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她裹得厚厚的,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以极其乖巧的姿势坐在高高的吧椅上。
她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容,急忙穿过人群往吧台走。
“小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久没见,薛半梦很惊喜。
“昨天很晚才到的。”她笑了一下,手边还放着一杯酒,“梦姐,你唱歌越来越好听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薛半梦很开心:“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你还会说哄人开心的话了。”
她把酒杯抬过来闻了一下,惊讶道:“还会喝酒了。顺哥,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咱们小慕不会喝酒吗?”
顺哥是店里老人,李慕以前在书店上班的时候经常过来帮忙自然认识。他满脸嬉笑,无所谓地说:“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不能喝酒了,这酒没什么度数,不醉人。”
李慕忙笑着说:“这酒甜甜的,很好喝。”
“喝吧喝吧,你开心就行。这段日子跑哪儿去了,我看你还胖了一点,过得还不错啊。”
“嗯,刚开始去了很多地方。后来在路上遇到一个熟人,然后很幸运的找到了一件想做的事情。。。。。。”
日子如果这么过下去多好,可是那个人又出现。两年的时光,简单得可以用语言来交待,她边说边喝,不觉就喝下去很多。
她们聊了很久,然后有人来找薛半梦:“梦姐,乐队的主唱说他今天嗓子不太好,想休息一下让您去接一会儿。”
她便忙说:“梦姐,你去吧,不用特地陪我,等会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你今天不能走,等会我这边完事了就跟我去我家。”
“不用了,这几天我想自己单独走走。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不是在跟你客气。等我玩够了,再去找你。”
听她这么说,她也不再勉强:“那好吧,等你玩够了就过来找我。”
舞台上的人在等她,她急忙走了。
李慕又坐了一会儿,听薛半梦唱了两首歌。那酒甜甜的很好喝,她还要再喝,顺哥已经把杯子收了回去:“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要醉了。”
她的脑袋有些晕晕的,却很清醒,不过的确是不能再喝了。
她跟顺哥说了再见,拒绝了他让人送她回去的请求,独自一个人走出酒吧。
冬日的夜风吹了她一个激灵,把在屋里聚集的温暖都吹散了。没有走出几步,她听见一个人在后面唤她的名字:“小慕!”
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张致远。”
他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我跟几个老同学来这里聚聚,很早就看到你了,不过见你在跟人说话就没有去打扰。”
她应了一声,不是很热络。
“你现在住哪儿,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她拒绝:“不用。”
自从那次和阿筝的事情后,她对张致远便疏离了。也不是因为阿筝,就是觉得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到底同乡的情谊还在,她也做不到太冷漠。
“那我陪你走一会儿吧,有点事情我想问问你。”
张致远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年轻力盛的时候,但是在寨子里已经属于大龄单身。他的阿妈多次催促,他终于在今年订婚,和那个他说很合适的姑娘。大萝跟她说过,那时候阿筝刚刚查出怀孕了。
他们沿着街边走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阿筝,她,还好吧。”
“很好,她现在过得比以前还要开心。”木城陪着她成长,她懂事很多,会照顾自己,不让别人替她操心,她的开心来源于自己不再是负担和爱她的人。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就好,我听说她怀了宝宝,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她,没什么事吧。”
“她很健康,听说有了宝宝自己也很开心。木城说,她现在在学做饭,想以后做给宝宝吃。”
她不自觉说了这么多,张致远眼中痛苦的神色越深。后悔吗?可是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阿筝甚至不会在意他过得如何,他的名字被丢入时间的洪流,她不会往回看一眼。
“知道她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也许是酒精让她变得刻薄,她看着黑沉沉的夜空轻笑了一声:“张致远,你凭什么为她放心,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总是有这样自以为是的人,伤害了别人还一副其实我很关心你的模样。
面对她的诘问,他沉默着低下了头。
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停在路边,打断了她积攒多时的怨气。
她怔怔地看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从车上下来。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英俊挺拔,浑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迈着大步急急朝她走来。他的眼中翻滚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沉着脸的模样让她觉得很陌生。
这么快就找到她了么,她转头问张致远:“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吗?”
张致远没有否认。
魏循很快走到她面前,她平静地开口:“你找我。。。。。。”
话没说完,他弯腰一把将她抱起。身体蓦地悬空,她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魏循,你干嘛!”
她蹬着腿,扭动着身体想从他身上下来,他却紧紧抱着,旁若无人一声不响地往车那边走。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你放开我!”
她的手打在他身上,他像不知道疼一样。车门开着,他把她放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第五十章
人心有多复杂?她没办法彻底看清楚一个人; 有时候连自己也看不清自己。
从来不喝酒的她喝了酒,一向温和的他发了脾气; 事情突然就这么失控了。
她觉得他是在发脾气; 多么不可理喻。被塞进车里的时候头轻轻撞了一下座椅,不疼; 但她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晕乎乎的,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气的。
应该是气的。等到在眩晕的世界里抓到一丝清明; 她立即坐了起来,动手去开车门。车门被锁紧,她奋力动作却还是没办法打开。他沉着脸坐上驾驶座,眼神冷鸷阴郁,往日的温柔和煦不复存在; 陌生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她从来没想过会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往日的如沐春风好像是伪装; 好像现在这样才是他本应该有的模样。
车门被用力甩上,力气大得车身都在晃动。他一言不发,朝她俯身靠近;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瞬间钻进了她的心里将她包围,她气得用手拍他的肩膀:“你走开!放我出去!”
他一动不动由着她打; 避开她的视线; 拉出安全带扣好。语气森然:“坐好。”
她还来不及反对,话音刚落车子便迅速启动,疾驰而去。
她双手狠狠拍着座椅; 发泄自己的怒气。酒精让她的脸色泛红,眼中起了雾气,脑中一根绷紧的弦要断未断。她在克制,呼吸沉重,胸膛起起伏伏。
他也在克制,眼睛望着前方的路,不敢看她一眼。
车子开了很久,驶入一片幽静的别墅区,停在一栋别墅门前。车子停下后,他没有马上下车,她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暗淡的月光从车窗洒进来,他把车灯也关了,看不清彼此的脸,那复杂磅礴的情绪便能克制住。
他不是被伯格气坏了,而是被脑中的画面吓得失去了理智。从松安离开,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然后再也不让她离开他。他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些画面,怕自己再次失控。
一路上,她的情绪逐渐攀升又回落,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丝平静。她偏着头看着窗外,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送我回去。”
他也找回了一丝理智,语气冷静下来,柔声道:“你困了吧,我带你去睡觉。”
她说东,他非要说西。
“魏循,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跟你牵扯,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累,活着很辛苦。
即便如此,她也努力活着,不敢浪费生命。她只希望后半生平平静静,爱和恨都不想再纠缠了。
他下了车,绕过车头,打开了她的车门。她往后躲了一下,他帮她解开了安全带,手伸过来作势又要抱她,被她慌忙躲开了。
她以为他只是在生气,没有想过他会蛮不讲理。她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已经带了几丝颤音:“你走开!我要回家!”
他抓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拉到他的面前。她猝不及防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那如深渊一般的暗色双眸让她呆住,他的声音低低的,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小慕,我就是你的家。”
他不能接受,又怎么能接受,一个没有她的未来,一个没有她的家。
她被他的眼神吓到,也被他的话吓到了。喃喃地说:“你疯了。”
他不容置疑地将她打横抱起,“对,我疯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和她一样无欲无求,看清了世界。漫漫的人生路,一眼就望到了头,爱恨苦痛,都看得很明白。
原来,那根本不是他。他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他疯狂的人而已。
“你只能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恨我。”
天涯海角,漫漫长河。她可以一辈子恨他,一辈子都不原谅他,可她不能离开他,和别人在一起。
她被轻轻放在床上。
挣扎过,反抗过,他都无动于衷。男女的力气悬殊,她实在是累了。身体甫一碰到床面,她便翻过身,用背对着他。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她不理他,只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脚步声远去,浴室里传来水声。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竟然一时愣住了。
她该让谁过来帮她离开这里?
木城吗?阿筝怀孕了,她怎么好麻烦他大老远从缅甸过来。许天一吗?他和魏微那么相爱,她怎么能又让他们的关系产生嫌隙。大萝?她知道了,肯定很着急却又没什么办法。梦姐?伯格?他们肯定会帮她,但是比起与魏循互相折磨,她更不愿意让他们为她担忧。
她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麻烦的人。一个她可以麻烦,却不会心里有负担的人。
手机被抽走,她回头看到他站在床边,神色莫测:“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但是你真的想走,我有一个好办法。”
他把手机又塞回她手里,俯身看着她迷蒙的眼睛,嘴唇轻启,缓缓道:“你可以报警,说我绑架你了。我一定会承认,也不会走,还会说伤害了你。等到警察把我抓起来,你就可以走了。这样,我也没办法再把你抓回来。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不这么做,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小慕,其实我希望你这么做。手机在你手里,我不会阻止你。”
他看着她,带着期盼和鼓励,更深一层的情绪,她望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他在试探,试探她的底线。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酒的甜香,只闻一闻,他都觉得要醉了。他用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的脸热热的滑滑的,他舍不得放手。
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你喝酒了,你从来不喝酒的。”
“你别碰我!”她恼怒地把他的手从脸上挥开,拿着手机按了三个数字。
她应该打这个电话,这样他就不能再纠缠她。可是手指悬在空中,她就是没办法点下绿色的通话键。手指和屏幕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她竭力却没办法戳破。
“我帮你按吧。”他的手伸过来,在即将碰到手机的时候,她突然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砸在墙上,瞬间分成两半掉在地上。
说不清什么感觉,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她的声音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寒冰:“魏循,是不是最后一点和平你都不要了。”
不管她再恨他,始终留着最后一丝成年人的理智。只漠视他,用言语讽刺他。
他已经很满足,眸中蒙上一层湿意:“不要,我只要你不离开我。”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墙壁上时钟的滴答声。
她用被子蒙着脸,不愿意看他。
“水放好了,你去洗个澡吧。”
“不洗。”
他耐心哄着:“那我拿热毛巾给你,你擦下脸再睡。”
她掀开被子,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我说不洗你没听到吗?嫌我脏就让我走。”
“我只是怕你不舒服,你累了就睡吧。”
他帮她盖好被子,手刚收回来,她便气呼呼地掀开了。他又拉好,她又掀开,他再拉,她又再掀。如此几番,她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最终无奈地放手:“我把温度再调高一点,你要冷了跟我说。”
他从床上站起来,刚转过身走出几步,一个柔软的枕头砸在他身上。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怕我晚上做噩梦。”
她应该以为这话能刺痛他吧,但是从她把手机摔在墙上的那刻起,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弯腰把枕头捡起来放在床尾,“我就在隔壁,你叫一声我就能听见。别生气了,早点睡吧。”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扔过来的枕头,他伸手接住放在床尾,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今夜,注定难以入眠。
可在过去的700多个日子里,这是最让人安心的一天。她就睡在隔壁,再没有比这更让他心里踏实的了。
他累极,朦朦胧胧睡了一会儿,然后陡然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
他走出房间,看到她蹲在楼梯边,缩成一团。
“小慕,你怎么了。”他急忙跑过去,扶着她的双肩,让她抬起头来。她的眼中盈满泪水,一拳捶在他的身上。
“我恨你!”
那力道并不小,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他这才发现,她的手捂着脚踝。
他用手轻轻一碰,她疼得吸了口气。
他也跟着疼了起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你傻不傻,门都被我锁了,你出不去的,下楼为什么不开灯。”
他抱着她往楼下走,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他单腿跪在地上,查看她的伤势,好在只是有点红肿,并不严重。他拿了冰袋覆在她的脚踝上,柔声说:“看明天早上还疼得厉不厉害,如果疼得厉害我让医生过来。”
她倦极,冷冷道:“你什么时候让我走,你总不能让我留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
“小慕,我们来谈个条件吧。你在这里陪我到下个月20号,20号一到我就去跟你离婚。”
按邹律师的算法,20号,他们分居就整整满两年。
第五十一章
她身上的冷意更盛了几分:“你是不是当我傻。”
答应他; 然后再等两年,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么。
他的手扶着冰冷的冰袋; 略带苦涩的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不会骗你的。”
“你哪里值得我相信。”
她想从他手中抢冰袋,他的手纹丝不动抓着她的脚不放。他低着头; 她坐在沙发上只能看见他黑乎乎的脑袋。
他用很平常随便聊天的口吻说:“有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小慕,这个婚; 你没那么容易离掉的。”
冰敷真的可以缓解疼痛,她觉得脚踝那里冷得麻木。
“邹律师很厉害,但是我能请到比他更厉害的律师。我是商人,最不缺钱和人脉。你那么单纯,不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面;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 但可以给你优渥的生活和普通人没有的方便。或许我不能改变结果; 但会一直拖着你,这个时间肯定比你想象中要长很多。”
她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有这么无耻的一面。一个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你在威胁我。”
“我不忍心那么对你; 也不忍心就这么把你困在这里,只能想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留下。我不骗你; 你答应我; 20号一到我马上去跟你离婚,决不食言。”
“我要是不答应呢。”她不相信他真的会这么做。
“不答应也好,那我们还可以做名义上的夫妻; 能做一天是一天。”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只要没离婚,你就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这样我也很满足。”
她恨恨地望着他,他的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深不见底。
“随便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放弃挣扎,身体往后躺,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那我当你答应了。”
她仰头看着上面吊着的漂亮水晶灯,面无表情地说:“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既然你喜欢做浪费时间的事情,那就做吧,希望到时候你能说到做到。”
谁说没有意义呢,从她把手机摔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冰敷完,他站了起来。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极为困倦的模样。他伸手要抱她上楼睡觉,被她推开了,“我不上去,就睡在这里。”
她青春期的时候都没有叛逆过。她的想法很简单,她不舒服便也不能让他舒服。情绪找到了一个倾泻口,既然要互相折磨,那就折磨到底。
她是人,也有不可理喻的一面。
他哄道:“这里没有房间里暖和,你不是最怕冷了。”
她顺势躺好,抱着抱枕背对着他:“我喜欢,哪儿也不去就睡在这里,你要是不愿意就让我走。”
他的确没有想过她会这么闹脾气,像个孩子一样。
原来她虽然有些稚气,但大部分的时候都很稳重淡定,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带着几分无奈,心里却是开心的。会闹,总比闷在心里好。
“好,你喜欢这里就睡这里吧。”
他回楼上抱了被子枕头下来,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她在被子里使劲翻了两下表达不满,但到底是没有拒绝。他把灯关了,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没有离得太远也不敢靠得太近。
黑暗里她突然说:“我要看电视。”
“好。”他不敢违背她的要求,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正在播放时政新闻,她的后脑勺对着荧幕,整个人窝在被窝里。
“声音大一点。”
他又把声音调大,等到电视里的声音盖过了她脑海里的声音,她才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魏循,你会后悔的。”
撕开最后一层和平伪装的面具,暴露出来只有丑恶和怨恨。
透过嘈杂的电视声,她听到他说:“不会。”
如今这样,他已是求之不得。
她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他就坐在沙发上守了一夜。
天色微明,他渐渐醒来,电视还开着,已经在播早间新闻。
她的脚从被子里露出来搭在他的大腿上,红肿已经褪去,她的脚指头白皙圆润,小巧可爱。他稍微放心了一些,轻轻抬起她的脚放回被子里,然后关了电视起身去换衣服洗漱。
他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天气格外好。
早餐是他亲手准备的,熬得软烂的粥,煎得两面金黄的蛋。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她睡在客厅,里面的动静听得很清楚。其实魏循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看他那张脸在装睡而已。
厨房里的声音扰得她心里烦躁,魏循过来叫她起来吃饭的时候,她的脸色很难看,说话也很难听:“你很吵。”
他没有生气,哄她:“抱歉,下次不会了。”
她很讨厌下次。
洗漱完,她不情不愿坐在餐桌前,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然后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勺子:“这个粥太难喝,我要吃米线。”
他面露难色:“我不会做米线,我让人送过来吧。”
她把碗往前一推:“那最好了,你做饭很难吃。”
喜欢的时候他做什么都好吃,不喜欢的时候他做什么都很难吃。她挑衅似的看着他,他却突然笑了。
有的人无理取闹的时候很讨厌,而有的人却怎么也学不来这讨厌的模样。
“我知道了,我让人再送早饭过来,除了米线你还想吃什么。”
她站起来,语气不善:“我又不是猪,吃那么多。”
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他的眼神越发柔和。
她要的米线很快就送过来,期间她故意催促:“这么慢,你是不是要饿死我。”
等到送过来,她尝了一口,吐槽道:“这里的米线很难吃,一点儿也不正宗。”
她这么说,却没有放下筷子。带着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勉为其难的吃着。
米线很烫,她轻轻吹两口才送到嘴里。她吃饭很慢很认真,他看了一会儿,眼神深深,说:“小慕,无理取闹不是你这样的。”
米线送过来她应该说想吃面条,面条送过来她应该说又想喝粥,无理取闹哪有适可而止。
多傻,竟然以为她这样他就会讨厌她。
吃过早饭,她无所事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总算给了她一丝空间,没有再跟着他,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快中午的时候,陈助理带着她放在旅馆的包包上门。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总不能丢在那里不要。她道了声谢,魏循从楼上下来。
“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做好了。”
她无心关注他们在说什么,抱着包包回了房间。
昨天赌气没有洗澡,身上并不舒服。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等到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魏循正坐在她的床上。
“谁让你进来的。”
“我敲门了你没有听见。”
她大步走过来,气势不小:“起开,你坐着我衣服了。”
她站着没有比坐着的他高多少,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发,被她躲开了。
“你的头发比以前短了很多。”
她很爱惜她的头发,总是舍不得剪,每次洗头都要花费不少功夫,从清洁到护理,女孩子爱漂亮的时候总是不嫌麻烦的。可是她刚刚擦着头发出来,手法随意,不像以前总是慢慢用毛巾吸干水分。
她冷然:“关你什么事。”
她剪过短发,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改变从头发开始。只是她的头发长得太快,只用了一年多,又变成了如今的长发。
他直觉她并不想说这个,忙转开话题,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我是来给你送手机的,你的手机摔坏了,先用我这个吧。”
“不要,我自己会去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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