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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慕如长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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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他很乖。”
  她拉着他的小手,朝李慕笑道:“承光,跟姐姐说再见。”
  小承光窝在妈妈怀里,说话慢悠悠的,咬字清晰:“姐姐,再见。”
  她心念一动,拿起雕好的小狗送到他手里,“这个送给你。”
  小承光看了一眼妈妈,他的妈妈温柔地说:“姐姐送你东西,你要跟姐姐说什么呀?”
  他看看李慕,一字一顿地说:“谢谢姐姐。”
  她鼻子一酸,努力将喉头的苦涩咽了下去。
  “不用谢。”
  李慕和伯格将他们送到前院,正厅里走出几个人。
  程霁明第一时间跑过去,朝一个男人说:“叔叔,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是个会画中国画的外国人,可厉害了。”
  “是吗?这么厉害,在哪里?”
  魏衍抬头看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如往昔一般平静无波。


第四十六章 
  魏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程霁明没有发觉他的变化; 热情地拉着他的手,朝李慕他们走去。短短几步路; 不过用了十几秒;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过了很久。
  “喏; 魏叔叔,这就是我的新朋友,他叫伯格。伯格; 这是我叔叔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叫魏衍。”
  伯格大方地伸出手,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你好。”
  他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淡淡地说:“你好。”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 他却很快把视线移开了。
  严和山和一个冷冷淡淡的男人走了过来; 众人客气地打过招呼,魏衍从始至终都再无异常。略微寒暄后,师徒三人将他们送到门口; 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才合上了门。
  她和伯格往后院走; 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伯格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她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很少见她这么心不在焉地模样,疑惑地问道:“小慕,你发什么呆呢?”
  “啊。”她的眼神飘忽缓缓地说; “我在想晚饭吃什么呢。”
  结束一天的功课,吃过晚饭,天边已经染上了暮色。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湖边走一走,今天也没有例外。
  她在巷口碰到了魏衍,他背靠着墙站着,手插在裤兜里,侧脸潇洒俊逸。
  “我就知道你要跑。”
  他一反下午沉稳的样子,说出的话幼稚又好笑。她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说:“我为什么要跑。”
  她的脚步没有停歇,径直从他眼前走过,他忙一步不离地跟上她。
  “你躲了我哥两年,现在终于被我找到。我已经跟我哥打了电话,他没到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街上还有游人,她走得不紧不慢。
  “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巴不得我离开他,现在这样是你希望的结果,怎么又急着跟他打电话。”
  他跟在身后,只能看到她脑袋上的发旋。
  想起这两年,他的语气沉重:“你知不知道我哥找你找疯了,这两年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只有找你的时候才会提起劲。”
  她漫不经心地说:“知道啊,他老是去烦我的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躲着他?”他的眉头紧皱。
  “我没有躲着他,只是不想见他而已。”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他很烦。”
  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厌恶,他愣了一下。
  走过宽阔的街道,她拐进一条小路。魏衍默不吭声地跟了她一会儿,凝重地说:“我知道我哥伤害了你。”
  这个伤害造成的结果无法挽回。
  那天从医院离开他就去找了陈助理。他们的事,他也许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一个。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变成这样。”谁也不知道冯朝竟然这么疯狂,事情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了。“你因此而承受的痛苦,在他身上只会加倍,他很在意你,越在意越痛苦。对他来说,这两年不亚于活在地狱之中。”
  她背对着他,轻笑出声:“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不会再与你们有任何牵扯。他是你哥,你自然心疼他。我无所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有精力再恨他,只想像以前一样过安静的生活。”
  眼前的视线开阔起来,一片幽静的湖泊出现在眼前。古镇围湖而建,对岸摇曳着灯火,冷风吹起,吹得她头发飘扬,格外清醒。
  他在她身边站定,“我不信,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他还记得当年她面对他时,那坚定不移的表情。
  “你知道吗,有一句大家都在说的话很有道理。”她望着湖面淡淡地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那夜不能寐的痛苦,刻骨铭心的爱恋,时间都可以治愈。
  从接到魏衍电话的那一刻,他的手便失去了力气。
  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这个小镇,脚踏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才找回了一丝真实存在的感觉。车子停在路边,往前便不能再开了。魏衍发了定位,他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移动的箭头。那两个箭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街道上方挂着红红的灯笼,还有游客在街上徘徊。
  他穿过人群,心脏在胸膛剧烈鼓动着,越来越烈,越来越烈。。。。。。
  他的腿被撞了一下,他停下脚步。
  一个孩子坐在地上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他的妈妈连忙把他扶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调皮,您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目光再回到手机屏幕,那两点已经几近重合。
  心跳骤然安静,周围也没了声音。
  他抬头看去,不远处,她面无表情地站着。
  他的眼前模糊起来,这太像他做得梦。
  她的脸比梦里圆润了一些,头发也短了一些,却还是那么好看,世间独一无二的好看。他满腔的激烈到达了一个顶点,却无法倾泻。
  他太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害怕他走过去,梦就会醒来。
  隔着辉煌的灯火,她走了过来。
  “你来啦。”她的声音如隔世之远,又近得像是从他的心里跑出来。
  他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庞,确认是不是在梦里。
  她漠然走过,留下他无措地站在那里。
  “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坐下聊一聊吧。”
  梦里的声音哭过,笑过,怨过,恨过,却不没有此刻这么淡然。
  他便从梦里醒了过来。
  一家店面狭小的店里,她和他相对而坐。魏衍在看到魏循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走了,她拿着陈旧的菜单,仔细地翻看:“你应该没有吃饭吧?想吃点什么。”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眷恋,“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低着头平静地说,“那我就随便点吧。”
  他压抑着翻滚的情绪,略带一丝颤音说:“好。”
  在他灼热的视线中,她从容地点着菜,还嘱咐老板不要放太多辣椒,询问现在有哪些时令蔬菜。
  想过无数次的重逢,或怨恨或冷漠,却从没有想过,它是这么平和。
  平和得好像没有一丝瓜葛。
  老板确定完菜单离去,她拆开消毒餐具,正要倒开水的时候被他抢了过去。
  她把手放下来,看着他缓缓说:“大萝跟我打过电话了,说你想见我。我想邹律师应该跟你说过了,下个月我会回去,就没有答应。”
  “我知道,邹律师找过我了。”他在倒茶,褐色的茶水倾泻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久久没有平静。
  她也看着杯子,“我不太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非要闹到法院才好么。折腾这一遭,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都两年了,你还在执着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听魏衍说,你是严和山老先生的学生,在学画画吗?”
  他生硬的转开话题,她迎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我请你来这里是想再和你谈谈离婚的事。说实话,我不太想和你在法院见,当着那么多人很不舒服。如果你现在能答应就最好了,我明天就能跟你回去办手续。”
  他垂下眼睛,“小慕,只要我和你在法律上还是一天的夫妻,对我来说,明天就还有期待。”
  “你真是我见过最会欺骗自己的人。”她的眼中浮现一抹嘲讽,“两年了,还是这样。我知道你愧疚难过,可我们再没有关系了。你是否能原谅自己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没有相干。你在期待什么,期待我原谅你么,不可能的,我最多只能做到不恨你。”
  他的手握着滚烫的杯子,“我从没有奢望过你能原谅我。”
  因为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明净的眼睛染上了几分恼怒,那些荒唐的话他便再与也说不出口。
  手脚利索的老板已经炒好了一盘菜端上来,他哀求地说:“先吃饭,好吗?”
  沉默着吃完饭,她率先从店里走了出来。
  等他结完账,她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非要在法院跟我见面。”
  他无声的回答,她便不欲再跟他纠缠。
  “那你走吧,下个月法院见。”
  她转身就走,他默默地跟在身后。那被人盯着赶也赶不走的感觉,让脾气再好的人也恼怒起来。
  走到寂静无人的小巷,她停下了脚步:“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天黑不安全,我送你到门口。”
  这是他习惯的关怀,却挑起了她的怒火:“魏循,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永远一副善良温柔的模样,对谁都好。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若真的想展示自己圣人一样的博爱,外面有一群人等着你,我不需要!”
  她是真的生气了,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抱住她。手臂用力,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小慕,我不是圣人,我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你,我不能失去你。”
  她忘了挣扎,漆黑的小巷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第四十七章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些恼怒; 现在却只有透入骨髓的冰冷。
  “你说这样的话,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她任由他抱着; 连挣扎都懒怠。
  贴得那么近; 却隔得那么远。他的手逐渐无力,缓缓地放了下来。冷冷的月光洒在静寂的小巷;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垂了下来,整个人失去了光彩。她转身,留给他一个瘦弱的背影。
  “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对她说的话。他说:“我不该冲动,你别生气。”
  她不愿再跟他纠缠,走入沉沉的黑夜。
  他一直默默跟着,直到她走到一户人家推开了门,毫不犹豫将门关上。他眷恋地看着陈旧的木门; 仿佛可以透过厚厚的门板; 看到她的身影。
  他不愿离去; 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小巷。
  伯格打着手电筒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她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贴着门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慕;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头都担心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他走过来; 手电筒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匆匆撇过了脸,脸上的泪痕一晃而过。伯格停下了脚步,听见她闷闷地说:“我遇到了一个朋友聊了一会儿; 老师睡了吗?”
  “睡了,我好不容易把他哄回房间。我说这么大点地方你也不会迷路,四处都是邻里街坊的不会有什么事。他还骂我心肠歹毒来着,我说你这么啰啰嗦嗦的,没准小慕就是嫌你唠叨到外面躲清闲去了,他还要追着我打。”
  她笑了一声,跟着他往后院走。
  伯格将她送到房间门口,那张总是笑着的脸柔和下来,“你这个人呢,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明白看着挺聪明的,其实最笨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别总是憋在心里,哪怕不愿意说出来,也可以板着脸找人撒撒气啊。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别跟我客气,反正我不会往心里去。”
  她眼眶里还有湿气,但眉头已经舒展,“你别老是跟我开这个玩笑。”
  他笑嘻嘻将脸凑到她面前,“我哪里跟你开玩笑了,下个月你回去离完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你了。”
  她避开他灼灼的视线,不自然地往后躲了一下。他直起腰,脸上的笑意未减:“别紧张嘛,我这个人还是很讲道德的。你没离婚之前,绝对保持距离,做单纯的师兄妹。”
  她小声地纠正,“是师姐。”
  伯格最不愿意听见这个,脸色黑了几分,“那不都一样,又没差多少,你就比我早拜师那么几天而已。”
  “不一样,中国人最讲究辈分,早一天我也是你师姐。”
  “可我是外国人。”
  “可你找了个中国师父。”
  “你真烦。”他一把把她推到门里用力把门拉上,“还是闭嘴比较可爱。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想吃包子,不想吃油条。”
  她被推得往前走了几步,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深吸了口气,用手背将那要落未落的眼泪揩去。
  前半夜辗转恍惚,后半夜才困极睡去。
  冬天起床对她而言依旧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她还是挣扎着起来了。打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从脖子的缝隙钻进了身体里,她冻得抖了抖身体,赶紧把围巾围好。
  “哈哈,你胖得好像一只企鹅。”伯格只穿着一件卫衣站在院子里,见她探头出来,对她的衣着尽情嘲笑。
  她实在佩服他的耐寒能力,从门里走了出来,“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老头昨天不是批评我了嘛,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买早餐。”
  她的四肢被寒冷封印,走路格外缓慢,“那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
  “两个人才有伴啊,你快点,别慢吞吞地像个老头似的。”
  伯格把大门拉开,门外的一个身影立即抬起了头。他就站在门口,对面是一堵墙,这个人显然不是平白无故地站在这里的,“这位先生,您是来找严老师的吧?”
  “不是。”他的眼神飘向伯格的身后,她穿得厚实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她从门槛跨了出来,拉上门。对满脸疑惑的伯格说:“走吧,去晚你的包子就没有了。”
  像是没有看到他,她缓缓往前走。伯格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奇怪的李慕。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询问,跟着她往早点铺走。
  他没有跟上去,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走得远了,伯格又把脸凑过来。
  “认识?”
  她不说话,他又问:“关系还不一般?”
  她的沉默几乎印证了他的猜测,他不再问,迈开长腿朝早点铺走去。老远就扯着嗓子喊,“赵叔,酸菜包子还有没有了?”
  “有有有,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稀奇啊。”
  “您这话说得,其实我可勤快了。”
  她想回头看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
  买完早点,他们往家走。远远地看到魏循站在原地,姿势都没怎么变。走得越近,伯格就感觉空气越发冰冷。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对伯格说:“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伯格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流转,然后说了一声好,捧着买好的早餐先进去了。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发梢带着几丝潮气,显然在外面站了许久。旁人或许会显得几分狼狈,他却依然气质卓然。
  “你这是又想做什么。”
  是不是又想在医院时那样,用折磨自己来显示自己的痛苦。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公司有事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过两天才能过来。”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除非你愿意离婚,不然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他努力不让自己苦笑出来,柔声说:“你回去吃早饭吧,外面冷,别感冒了。”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院里走,她在门口停了一下,背对着他说:“你别再来了,纠缠没有意义,我只会更讨厌你。”
  他置若罔闻,温柔地叮嘱:“这几天降温,你出门的时候再多穿点,最好戴上帽子,冷风吹多了会头疼。”
  关门的时候,她用了几分力气,大门发出抗议,吱呀作响。
  伯格站在院子里,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门招你惹你了。”
  她从他身边走过,看着他冷冷地说:“吃着东西跟人说话很不礼貌。”
  伯格惊讶得赶紧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哟,你还会发脾气了!”
  她不理他,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一整天,她都没有再出门,天色暗了下来,大门突然被扣响,伯格看着她不动如山的模样,认命地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他在前院大声喊:“小慕,有人找你!”
  她以为是那个人,装作没有听到。
  伯格又喊:“女的!”
  她扔下手中的刻刀,急急往门口走,迎面碰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萝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唤她:“小慕。”
  她凝重了一天的脸色终于破裂,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大萝,你怎么来了。”
  “歌舞团在附近演出,我怎么能不来看你。”
  大萝的到来,让小院多了一份热闹。晚饭,李慕忙碌了两个多小时,伯格看着满桌的菜由衷地羡慕:“这种待遇,我是只有沾光才能享受到了。”
  严和山瞪了他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转头又满脸和蔼冲大萝温和地笑道:“多吃点,来了这里就当做自己家,别客气。”
  席间,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
  晚上,大萝洗了澡换了睡衣和李慕躺在床上,许久未见,她们有很多话要说。这一年,大萝几乎都在外地演出,四处奔波没有停歇。虽然有些累,但是她乐在其中,走得越远天地便越广阔,这种自由的感觉让她很快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
  一年多前,大萝和阿虎已经订婚,婚礼前夕发现他出轨,她立刻坚定不移地取消了婚礼。
  “其实想想我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背叛,我不会有现在这样自由的生活。”
  当初的怨恨如今已经烟消云散,时间真的很伟大。大萝的眼神闪闪,犹豫着开口:“小慕,下个月你是不是要去C市。”
  “嗯,你不用担心,我能应付的。”
  “这两年他一直在找你,肯定不会轻易放手,我怕他再伤害你。”
  “没事,他已经伤害不到我了。”
  被伤害的前提是你心里在意这个人,若心里没他,再发生什么都不会有感觉了。
  大萝看着她宁静的脸庞,露出一个笑容,“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给阿筝打个电话,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听话。”
  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铃声只响了两声便通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手里传来:“阿筝睡觉了。”
  这声音冷得让人心里发凉。
  一个娇俏的声音在一旁叫道:“你把手机给我,我没有睡觉。”
  大萝笑出了声,“木城,你这就不对了,我只说一会儿不打扰她休息。”
  对方限时:“五分钟。”


第四十八章 
  阿筝怀孕了; 所以木城才不让她拿手机太久。
  她一拿到手机,嘴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大萝; 我快闷死了。他不让我出去玩儿; 不让我跑,还逼我吃好多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快过来救救我; 你再不来我就变成一块儿木头了。”
  她和木城结婚半年,一直住在缅甸。
  大萝笑出了声:“那你乖乖等我,等到宝宝要出生的时候我和小慕就过来了。”
  她听了有点不开心; “那还要好久好久啊。”
  木城说的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多一秒都不行。阿筝还有说不完的抱怨,才开了个头,五分钟就结束了。
  “你再让我说一会儿嘛。”阿筝显然已经被剥夺了拿手机的权利,声音越来越小。
  他的声音依旧冷邦邦的:“没什么事; 我就挂了。”
  “好; 你照顾好阿筝; 她贪玩,你别老顺着她。”
  阿筝是甜蜜的抱怨,木城虽然面上总是凶巴巴的模样; 但对她极好又很有耐心。
  有人囿于世俗的眼光,就有人能挣脱世俗的牵绊。
  阿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往事也已经真的随风。
  大萝还要赶往另一个城市演出; 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逛一逛这个小镇,感受它的古朴与宁静。李慕送她到车站,等到她走了; 才独自一人回家。
  又过了两日,她的木头已经雕得差不多,被批准和伯格一起练习。树上的梅花正开得热烈,他们在纸上描绘它的身姿。
  严和山看了一眼她的画,又把她叫进书房。
  “小慕,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她低下了头,“对不起,老师。”
  “我把你叫来不是想批评你,做什么事都会遇到挫折,你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也懂事很多。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不是好事。你太通透,对世事却缺少一份感知。小慕,人生还长,你现在看到的并不是结果。你的画比伯格还要好,却不是我要的,你的年纪不应该画出这样的画。梅花从种下到盛开必然经过一个过程,我要的不是结果。”
  从书房出来后,她心情低落。
  伯格过来安慰她:“老头又教训你了?”
  她摇摇头,站在庭院里看梅花,专注认真,试图看出些什么,可是看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魏循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没有直接找李慕,而是托人介绍拜访严和山求一副画。介绍人是与严和山关系不错的沈值,只是不用他介绍,严和山一眼便认出了魏循。
  魏循看到严和山时也微微愣了一下,虽然他的名号广为流传,但严老先生平日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过他。
  他望着魏循对沈值淡淡道:“小值,这位先生就不用介绍了,我们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两年多前,他还是个在书店里下棋的怪老头,他是经常来接女朋友下班的普通男人。他对他其实没有多大印象,只是他女朋友下棋格外好,后来又成为了他的学生。
  “我猜你不是来求我的画,是求我学生的画吧。”
  李慕正在房间里看书,被伯格叫了出来。
  “老头找你呢,说有人想买你的画。”
  她才学画两年,谁会来买她的画。她的心中隐隐有个猜测,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脸色陡然变凉。
  “老师,沈先生。”她平静地走进来,唯独忽略了他的存在。
  虽然只是两三天没有见,可他依然觉得过了许久,眼神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严和山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她不解地看着他,伯格不认识魏循,可老师是见过他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
  “小慕,这位先生想买你两幅画,你去挑两幅过来给他看看。”
  她站着不动,不卑不亢地说:“老师,我的画不能卖给他。”
  严和山看一眼魏循,淡淡地说:“魏先生,这我就爱莫能助了。”
  这在他预料之中,他并没有觉得失望。
  “那我改天再过来吧。”
  听到他的话,她才明白过来。买画是个借口,他只是想纠缠她。
  “你别来了,我不会把画卖给你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魏循起身跟上,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严和山呷了一口茶与沈值闲谈:“家里人身体都还好吧。”
  “都好。”沈值端起茶杯,觉得有些烫又放下了。
  “是不是太烫?其实这个茶不宜用温度太高的水泡,但我习惯了,别人怎么说也改不掉。”
  “您喜欢就好。”
  说不清是气还是恨。
  她没有回后院,径直走出了大门。他一步不离地跟着,甩也甩不掉。走到湖边,她停下脚步,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冷风过后,她的怒气平歇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自私,不可理喻。这些词以往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你如果真的愧疚,或有一点在乎我的感受,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做无畏的纠缠。我好不容易能过平静的日子,你为什么非要过来把它打破。”
  他的眼神愈深,声音苦涩:“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当然想过,不打扰,也许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也许离开他,她才能重新拾起笑容,也许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可这个想法一旦出现,窒息的感觉会蔓延他的全身。
  “我想见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想照顾你,永远陪着你。一想到失去你,我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那你能不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动自己,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她望着冰冷的湖面,眼底一片死寂。
  魏循在老房子附近住了下来。每天清晨,他会去赵叔家买早餐,但是他并不能经常见到她,因为后来她已经不再出来。隔几天,他会去拜访严和山一次,然后站在门边看她在专心地画画。她认真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好看。
  但只要察觉到他在看她,她就会马上回房间锁起门。可即使是一眼,他也已经知足。
  严和山对此不闻不问,像接待普通客人一样接待他。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他:“老师,您明明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让他进来。”
  严和山笑着问她:“那你又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不愿意跟我离婚,我不想见他。”
  “都要离婚了,多见几次又何妨。”
  “我心里有怨,可是再怨,失去的都不会回来了。每次见到他,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老师,我只想过安静的生活。”
  严和山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说想为一个人找回笑容。你现在问问你自己,找到了吗?”
  “他没来之前,我找到了。这两年,我过得很好。”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你的笑容又没有了。你每天都不开心,总是生气,还有怨恨。”
  严和山望着庭院开得正盛的梅,“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小慕,人是需要喜怒哀乐的,一眼望得到头的不是生活,是你心里的障。”
  不能跨过去的才叫障。
  李慕跟严和山请了假,说要去探亲。随便一收拾,买了票就要走。严和山没有阻止她,只叮嘱她在外面注意完全。伯格送她去车站,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一走,老头就只能跟着我吃外卖了。”
  “应该不用多久,最晚下个月。”
  “那你离完婚再回来吧,省得来回跑麻烦。”
  伯格朝她挥挥手,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离开。
  她又坐在候车厅,想起了之前到处辗转的生活。她不是逃避,也不是懦弱,她是真的要去探亲。
  她答应过阿妈要记得回去看外公,两年来她始终没有勇气再踏上那片土地。
  早晚都要回去,她决定早一点去面对。
  清晨时分,早点铺前很热闹。
  魏循来得很早,等了许久才看见伯格慢悠悠地走过来。看到他,他便知道今天见不到小慕。已经习惯的失望,并不会随着次数而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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