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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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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闹了不闹了。总感觉这回这事儿有点蹊跷啊,小丫头和余大狗这俩主心骨不在,光靠咱们自己能行吗?”李月月一仰脸“咕咚”一声喝干咖啡,脖子直得皱纹都绷平了,喝完又要去接。许恬婌急了:“你喝这么快到底是在‘品’咖啡还是‘饮(yìn)’咖啡啊?!人屎咖啡很贵的,知不知道啊你!”
“人屎咖啡!?”李月月的表情好似生吃了蛞蝓。
“你不知道?HomoKopiLuwak是用人类粪便里没消化干净的咖啡豆做的啊!天价啊!超级贵啊!”
许恬婌话音未落,李月月便“嗷呜”一声呕了一沙发。
与此同时,余荆沨正驾着他的“宇宙F1”豪华超音速跑车,以1800千米时速狂飙于距地球6万千米处的“零号核蟹”空间站内。原用于战斗机的涡轮风扇发动机澎湃轰鸣,震耳欲聋的音爆响彻高速公路,壮丽的尾焰烁动着一圈圈明亮的马赫环;安装在智能万向节上的超流线驾驶室偏离中轴、左右摆动,抵消掉车身高速转向时足以致人死命的重力加速度。驾驶室内除了高富帅余荆沨余大公子,还有两位初次体验如此极速快感的紫凌书院女生,一位是鹿嬿然,另一位是幻晓雯。
“吕杨今早跳楼了!”
驾驶室里很安静,可余荆沨还是习惯性地高腔高调,好像不这样不足以显示他开的是喷气式跑车。
“死了没?”鹿嬿然问。
“死了!”余荆沨扭脸盯着幻晓雯:“你昨晚跟他说啥了?”
幻晓雯摇摇头:“没什么啊。真脆弱。”
余荆沨坏坏地一笑:“呵呵,跟地球第一狂拽酷霸**的本少爷抢女人,算他小子倒霉!”
“其实挺可怜的。”鹿嬿然似有不忍:“他是个好人,很优秀。虽然奇葩了点儿,生错了时代生错了地方,还总是自作多情。”
“是啊,他是很优秀。但再优秀再好的人,如果个性不合适,没有感觉的话,我即使被他感动、接受了他,以后也不会长久的呀,对彼此的伤害将更大。我虽然遗憾没有合适的人出现,但不会做出今后可能伤人伤己的事啊。”幻晓雯不以为然。
“但他因此跳了楼,虽说只是他自己想不开,但你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愧疚?”余荆沨问。
幻晓雯无奈地叹了口气:“死都死了。我有什么办法。”
“晓雯别往心里去,”鹿嬿然说,“是他自己想不开,不能怪别人。这件事你没做错什么,别多想。”
“就是!”余荆沨斜倚在靠背上,一只手自如地转动方向盘,灵巧地躲闪着高速公路上其他超音速汽车:“啥也别想啦,都跟我出来了,今天就好好玩,该吃吃该喝喝该唱唱该跳跳,本少爷有的是钱!”
“余公子,咱们可是翘课出来的呦。”鹿嬿然提醒道。
余荆沨抛她一记媚眼:“翘课是大学生的特权嘛,不翘课等于白上大学!是吧,美女?”
“喂喂,许院长可要发火的呦。”鹿嬿然捂着嘴笑:“我俩没事,当心你小命难保!”
“小意思啦,别看院长姐姐平时咋呼得厉害,其实最宠我、最惯我的就是她啦!快到了,二位小姐坐稳!”
余荆沨一脚油门到底,“宇宙F1”骤然加速至2100千米时速,超越身边一切车辆,疾驰向空间站夜店区的花天酒地。
-TheEnd-
注:
阿索弗卡斯之书(TheBlackTomeofAlsophocus):克苏鲁神话中的著名魔法书之一。
世界2 重逢 01
一
走下飞机的那一刻,一种无法言说的惆怅盘踞了余涣箐的心。
今生今世,我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我为何要离开故土,不远万里来到西欧?谁知道呢,我全然忘却了这一切的缘由。对家的回忆与眷恋,也早已破碎、融化,消失在了地球另一端的无限虚空里。对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默默地存在,默默地离去,我不在乎。
这是一个混乱而无意义的宇宙,每个人都是时空中的浪子,孤独地漂泊,渐渐滑落永恒的深渊。这是所有人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
在通往城区的高架桥上,余涣箐停下脚步,俯瞰着阿祖尔-格拉娜(Azul-Grana),这座地中海北岸的千年古城。苔痕斑驳的墙壁,石料铺筑的街巷,慵懒闲散的居民,一切都浸渍在迷离难觅的古远气息里,甚至时间本身的流逝也缓慢到几乎无法察觉。此情此景,他不禁一站许久,在朝霞的陪伴下凝望这座城市,凝望那些古老的宅院与街道,任它们朴拙沧桑的色彩侵染他的视野,渐渐唤醒他那沉睡在遥远记忆深处的一切。
但他终究被拉回现实了。
又来了,不可思议的臭味。腐尸一样的恶臭。
鼻腔和口腔全被这股异味填满,五脏六腑无不痉挛似的难受。
这么多年了,依旧习惯不了。久入鲍肆尚且不闻其臭,可一年年过去,他的嗅觉竟始终不肯麻木。
还有神秘少女的哭声。每晚入睡之时,都会有一位少女的抽泣声隐约响起,不知从何而来,熟悉却又陌生,在他耳畔缥缈萦绕,楚楚凄绝,挥之不去;周围越是寂静,哭声就越是清晰,既使他毛骨悚然,也令他柔肠寸断。
然后是逢夜必至的噩梦。他身处超乎想象的诡异绝境,被无数难以名状的怪物追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每从恐惧中惊醒,浸透冷汗的被褥都像触手般紧紧缠住他的全身,简直难以动弹;急促的心跳声回响在卧室里,直至摸到了枕下那柄巨大的柴刀,他才能稍稍冷静一下。
与柴刀共眠也有好多年了,何时开始的早已记不清。焦虑症?被害妄想症?似乎都不太确切。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只是一味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恐惧,仅此而已。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因为我的遗忘、抛弃、逃避与背叛?我不知道。
余涣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踏向陌生天地的脚步。
阿祖尔-格拉娜城区不大,却散落着众多古雅而奇异的美丽建筑,堪称一座建筑艺术的圣殿;而这座圣殿的镇殿之宝,乃是西郊一座巍然屹立的新哥特式教堂——谢姬娜大教堂。阿祖尔-格拉娜没有多少高楼大厦,6层左右的公寓楼已足以傲视全城,坐拥18座百米高塔的谢姬娜大教堂更是鹤立鸡群,市区之内举目可见。以周边房屋树木为参照估算,它的中央主塔起码有180米高,最矮的几座门塔也都在100米以上,高耸入云,恍如神话,使人不禁联想起“幽禁塔中的美丽公主”之类的故事。它矗立密林深处,人迹罕至,据说荒废已久了,所有文字资料对它都仅仅一笔带过,本地人提起它来也是讳莫如深。大教堂因此成了一个谜。
余涣箐呆立在阿祖尔-格拉娜街头,长久地凝望着大教堂,望着它被晨光镀上辉煌灿烂的金色,又被血红的晚霞落日映衬成黑色的剪影。直至夜幕徐垂,繁星闪烁,旅途的劳顿才把他从对大教堂的痴迷中渐渐唤醒。
也许我就是为它而来的吧。余涣箐心想。
二
次日晌午,余涣箐来到了他的目的地——著名的采石场公寓。即使是在华栋云集的阿祖尔-格拉娜,采石场公寓的光芒依旧耀眼灼目。它由乳白色的石料砌成,上下六层(不算阁楼和地下室),外观好似一垒鬼斧神工的奇石山丘,又似一尊历尽亿万载精心琢磨的抽象派雕塑,充满了大地般震摄人心的力量。它的外墙、窗户与阳台皆如波浪一样起伏,灵动着“唯有神才能拥有”的优美曲线,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仿佛由奇幻的矿洞、神秘的海底、远古的森林共同交汇而成的颂歌,一个无比瑰丽的梦,令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如此高档的公寓楼,租金一定不菲吧?错,租金很便宜!阿祖尔-格拉娜的物价本身就不高,采石场公寓又位于偏远城郊,住户全是附近一所由华人开办的私立女子学院——紫凌书院的学生,所以最好的房间也是白菜价。因为与紫凌书院保持着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公寓一楼就承担了书院食堂的职能,只是这所谓的食堂,说白了不过是公共厨房而已,女生们自己动手做饭做菜,基本上是人人参与、互相帮助,做好了大家一起吃,堪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共产主义劳动,一来借机彼此交流感情和学习心得,二来可以集思广益,想方设法变着花样烹调美味,权当是对枯燥学习生活的一种调剂,也算苦中作乐。
正赶上紫凌书院的上课时间,公寓内外冷冷清清,一个人也见不到。这样最好,否则一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一群女生面前,气氛想必会很尴尬吧。住户都不在,刚好趁此良机仔细参观一下。
到门房办理了入住手续,余涣箐拖着行李穿过门廊,迎面来到一处敞亮的椭圆形天井院,内有一座盘旋而上的柱廊式石砌旋梯,随墙而建,造型古朴雅致,气质恬淡幽静;旋梯栏杆外侧砌了花池,植有常见的绿萝、吊兰、常春藤、爬山虎,也有各色各样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丛丛簇簇,葱郁可人;翠绿缤纷的千条万束悄然垂下,仰望去恍如一帘螺旋飞升的瀑布,又仿佛回环通往天堂的凌云花路。这就是采石场公寓的西院了。采石场公寓有一东一西两个天井庭院,之间用走廊相连。东院面积稍大于西院,休闲气息更浓一些,院内有大理石制成的圆桌、圆凳、长椅,小巧玲珑的花坛与清水池,还有两座柔和扭曲的随墙石梯,给人以舒适清雅的感觉。离开庭院进入楼内,公寓的内部装潢、家具陈设同样超凡脱俗,在新古典主义基调上融入了浓厚的安东尼·高迪风格,与建筑的整体氛围相得益彰。
余涣箐的住所安排在阁楼里。采石场公寓的阁楼虽不是正规客房,但装修、陈设仍然一丝不苟,加之阁楼本身就是一座优雅的连拱回廊,又兼花窗四辟、光影如歌,即使与最高档的客房相比也毫不逊色。卸下行囊,循阶徐登,便是童话世界一般的楼顶露台了。它基本上是一条围绕天井庭院的“8”字形花径,高高低低,蜿蜒曲折,构成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奇妙院落,随处可见舒适的长椅、螺旋的亭台、扭曲的拱门、造型神秘的雕塑、修剪成各种可爱形状的花草灌木,就连烟囱和通风管也形如梦幻。时间已是午后,碧空如洗,云淡风轻,小鸟在高处跳来跳去,猫咪在下边懒懒地打着哈欠,一切都那么宁静、祥和。从这里举目西眺,谢姬娜大教堂的伟岸身影一览无遗,令他心驰神往。
“你好?”
一位少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流利纯正的拉丁语,清脆绵丽,如莺啼婉转。余涣箐循声回望,晴朗明媚的天空之下,葱翠欲滴的花木环抱之中,一位金发碧眼、冰肌玉肤、身着雪白萝莉塔洋装的娇小少女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手捧一杯红茶,通身笼罩在暖洋洋的光晕里,秀发宛如金色的波浪,可爱的面庞收敛着看破一切的张狂与沉静——何止是可爱,简直堪称妖精般的绝美,但又给人一种异样和惊悚的感觉,颇有些像陶瓷娃娃、雕塑或鬼魅,总之不似活人。从相貌上也看不出她属于哪个种族,似乎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的特征都有一些。
“你是谁?”少女优雅地放下茶杯,微微歪着小脸,用她碧绿的双眼凝视着余涣箐。看见她的一刹那,余涣箐的心已被她俘虏,魂魄已遭她摄去,呆若木鸡,痴痴傻傻,一切理智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叫蓓蕾妮丝·华特立,”少女向他莞尔一笑,“你呢?”
世界2 重逢 02
“……我……我叫余涣箐……”
“余涣箐……么?幸会啦,余涣箐先生。”小蓓蕾妮丝的笑容仿佛千万支黄金的利箭,齐刷刷射入了他的心脏。
这简直是天使啊!余涣箐顿时飘飘欲仙忘乎所以,无比天真地自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女,不过这种天真到极致的状态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就在他和蓓蕾妮丝含情脉脉彼此相望之际,一位小女仆——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娴淑恬美的脸,一身干干净净、端端正正的黑白女仆装,深紫色的柔顺长发流泻双肩,从头到脚透着一股猫咪似的美感——恰巧端了红茶来为蓓蕾妮丝续杯。她刚一露面便脚下不慎,一个标准的天然呆摔姿扑倒在两人之间的草坪上,茶具粉碎,红茶泼得到处都是。
“啊!!!——我的皇家韦奇伍德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蓓蕾妮丝霎时从端庄淑女变作恐怖女王,把可怜的小女仆龟甲紧缚,高吊在秋千架上虐了个半死。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余涣箐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
“OK!”蓓蕾妮丝虐完下人,泼妇一般双手叉腰面向余涣箐:“调教完毕!不过余涣箐先生呢,本小姐的真面目居然被你看到了,这可不好办呦……我该怎么办好呢?是杀人灭口呢?还是杀人灭口呢?……”她一边故意自言自语,一边轻轻舔了下手指尖。
余涣箐本来是被她魅得灵魂出窍,这下变成被她骇得灵魂出窍了:“小姐饶命!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我向上帝起誓!……”
“切,”蓓蕾妮丝脸上满是高傲与鄙夷,“想糊弄本小姐,你还早一万年呢!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你走了,为了本小姐的名节与清白,你以后就是我的奴隶了!听见没有?!”
“可是……”
“可是什么?没教养的庶民,被本小姐选作奴隶竟敢不心怀感激?”
啊!!!这简直是魔鬼啊!!!余涣箐恨不得赶紧刨个洞逃到地心里去。刚到阿祖尔-格拉娜的第一天就被魔女缠住,真是凄惨到无以复加了。看蓓蕾妮丝的衣着装扮、气度举止,绝非出自寻常门户。我远渡重洋初来乍到,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贸然得罪本地大户人家的千金……素听闻伽塔罗涅地区黑帮势力猖獗,且多与贵族大户暗中勾结,我最好小心为妙。
“……呃,冒昧问一句……您是伽塔罗涅华特立家的小姐么?”余涣箐小心翼翼地问。
“真稀奇啊,区区一介庶民竟然知道本小姐的身份?”
看来真是了。华特立家族,伽塔罗涅历史上著名的世袭贵族,数百年前在一场大火中遭受重创,此后一蹶不振,苟延残喘至今,早已宅虚人尽,只不过仗着家大业大,死而不僵罢了。眼前这位蓓蕾妮丝·华特立,就是传说中的华特立家族唯一后代。想到这里,余涣箐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原来是华特立家的大小姐,”余涣箐赶紧鞠躬行礼,“敝人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请……”
“住口。”蓓蕾妮丝撅着小嘴打断了他:“一介庶民都有如此眼力,本小姐也不能落后。让我猜猜看,嗯,先生你是……日本人!对不对?”
“我是中国人!”余涣箐差点儿跳起来。
蓓蕾妮丝的小脸“唰”的一下红透了:“……住口!反正都是东方人,有什么不一样!……过来帮我把这败家的臭丫头解开。都这么晚了,陪我下楼吃午饭去!……”
余涣箐跟随蓓蕾妮丝主仆下到一楼大厅。这里既是紫凌书院女生们日常用餐之所,也是旅游旺季接待观光客的地方,更集中体现了采石场公寓的内部装饰风格:螺旋形的天花板呈现出甜美的奶油色,好像慈母手中一碗轻轻搅动的炼乳;墙壁上的五彩马赛克图案自然缤纷,仿佛某位大师童心未泯的涂鸦;简约明快又不失优雅舒适的橡木桌椅,处处洋溢着源自有机体的曲折线条,犹如超现实主义雕塑一般活泼而美丽;温馨柔和的光芒透窗而至,普照一切,恍若来自天堂。
蓓蕾妮丝恢复了初见时的端庄仪态,在一张靠窗的桌前淑然就坐:“请坐吧,余涣箐先生。菲尔丝,还不快给先生上茶?”
“是,小姐。”小女仆怯怯地深鞠一躬,匆忙跑向厨房去了。
“真困扰呢,”蓓蕾妮丝叹息摇头道,“眼下连个好点儿的女仆都招不到了。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余涣箐拘谨难安地坐在了桌子对面:“……小姐的女仆,是叫菲尔丝?”
“嗯。你看她长相挺可爱的是吧?其实是个脑子蠢、反应慢、悟性低、协调性差、迷迷糊糊、笨手笨脚的家伙。当初那么多好女仆摆在面前,本小姐怎么偏偏选了她呢?真是追悔莫及!……”
“……不至于吧……”
“不说她了。先生您还欠本小姐个保证哦。”蓓蕾妮丝笑容狞然:“刚才在楼顶上,先生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您说吧,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才好呢?”
“……”
“这样吧,先生想活命的话,得依本小姐三件事。”
“……小姐只管吩咐,敝人洗耳恭听……”
“第一,以后要时刻听从本小姐召唤,随叫随到,不许推诿扯皮找理由;第二,每天陪本小姐玩,无论时间长短,直到本小姐开心为止;第三,以后不许叫我‘小姐’,要叫‘女儿’。听懂了么,你这不开窍的庶民?”
啊!!!这随便哪一条都要老命啊!!!“……那个,这三条有点难度,能不能……”
“不行哦,我的好爸爸。您看看窗外,女生们可都回来了呦。爸爸再不依我,我就要大叫了哦,‘救命啊’‘非礼啊’‘色狼啊’,诸如此类。呵呵呵,到时候爸爸觉得自己还能洗清吗?。”带着小恶魔似的恐怖微笑,蓓蕾妮丝信手解开了洋装的系带,恰到好处地宽衣褪裙,眨眼间化作一位惨遭胁迫的可怜少女,泪眼盈盈,两颊羞红,雪衣倾颓,香肩半露,欲迎还拒,楚楚撩人,每一招一式都像职业敲诈犯一样熟练、自然。
啊!!!上帝你快弄死我吧!!!活不下去了啊!!!余涣箐心底爆发出一记绝望的呐喊。他“噗通”一声拜倒在蓓蕾妮丝裙下:“我服了,华特立小姐,一切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叫我什么?”蓓蕾妮丝不依不饶。
“……女儿,好女儿,爸爸知错了,拜托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女生们已经走进隔壁门廊了,再不穿就来不及了!
“呵呵呵,这才是我的好爸爸。好吧,这次就饶了你。”蓓蕾妮丝嫣然一笑,不出五秒钟就从衣衫凌乱受辱女变回了典雅高傲的大家闺秀。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吧!?余涣箐刚刚起身站好,紫凌书院的少女们便走进了大厅,彬彬有礼地向蓓蕾妮丝问安:“中午好,华特立大人。”
“中午好。”蓓蕾妮丝回礼时的仪态、风度,怎么看都是世间淑女的典范。
从此以后,倒霉的余涣箐就被蓓蕾妮丝·华特立小姐彻底粘住了,粘得比藤壶还紧,甩都甩不掉,而且被告知“若胆敢抗拒便有性命之忧云云”,以及各种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在此暂且按下不表。但也多亏蓓蕾妮丝的面子,让他顺顺利利找到了一份报社通讯员的工作,再不必为生计发愁。别误会,余涣箐和蓓蕾妮丝绝无任何不正当关系,只是一起玩闹罢了。什么什么?你问她为什么要喊余涣箐“爸爸”?这个嘛,其实蓓蕾妮丝素来对所有大叔级的老男人不管认不认识一概都叫“爸爸”。也许是因为从小缺乏父爱?有可能。
世界2 重逢 03
三
一个普普通通的晴朗夜晚,好容易送走了蓓蕾妮丝主仆,余涣箐迟迟没有入睡,独自站在窗前仰望宇宙。不知时过几许,玉盏银盘般的皓月渐渐落到了谢姬娜大教堂的塔尖。也许是对大教堂太过入神,任何一点细微的异样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在那一刻,一个出人意料的东西突然闯进了他的世界——大教堂主塔上,一个渺小的、模糊的、似在抖动的东西——
他手忙脚乱地找出望远镜,满腹疑云地望向主塔。只见在大教堂主塔尖峭的顶端,一个瘦小的少女——纤细得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折断——正站在那儿,犹如一只落在荷尖的小小蜻蜓;以皎洁的满月为背景,塔尖玲珑不可思议的多面体顶饰隐没在朦胧的月华里,使得她好像飘飞在空中,飘飞在月中。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萝莉塔洋装,站得很端直,上衣敞怀,双手叉腰,凤尾般的等身长发与层层叠叠的荷叶边一同飘舞风中。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她的身材很柔美,迎面袭来的烈风抽打着她深黑如夜的洋装,清晰地勾勒出了身体的曲线。好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浑如一尊女神!
余涣箐不禁呆住了,头脑空空如也好一阵。等他回过神来,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塔顶一切如故。
眼花了吗?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纹丝不动地站着,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余涣箐一直以来对谢姬娜大教堂的神往,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甚至没有多想,他匆匆跑出采石场公寓,徒步直奔大教堂而去,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个未知的世界,也扑向了他的命运。
一来距离很远,二来路途不熟,等余涣箐跑到谢姬娜大教堂时已是清晨。踏着石砌阶梯,他缓步登上台顶,站在东大门前的广场上,目瞪口呆地仰望着这座不可一世的伟大建筑。尽管早知道大教堂体量惊人,但目测所得的乏味数据,怎可能与亲临其境的撼人心魄相提并论呢?近距离用肉眼观察大教堂所受到的震撼,靠远望是无法体会的。
此时此刻,从前支离破碎的信息全都在他脑海里清晰重构了。绕行一周,可知大教堂坐北朝南,共有18座塔楼,东、西、南3座大门,每座大门上方各有4座门塔,两座一组并列而立;中央主塔四周围绕着4座从塔,矮于主塔但略高于门塔;最后是北面内厅上方的一座塔楼(为方便起见,姑且称之为“北塔”),高度仅次于主塔。它的每座大门均由3座小门组成,其中南门是正门,对应中堂;东、西门是耳门,分别对应东、西袖廊。一圈宽敞的开放式柱廊环抱着整座建筑,把诸多大门、小门、门厅及12座门塔有机地连为一体,并在柱廊与教堂主体之间的空隙里营造出4座面积可观的露天庭院,芳草杂树,绿茵喜人。除此之外,教堂的四角处还各有一座面积较小的圆形角堂,毗邻露天庭院,通过外围柱廊与教堂其他部分相连。
不用进门,大教堂的主体结构已经了然于胸。余涣箐比较在意的是用望远镜看不到的部分。首先,建筑这座教堂所用的材料是什么?乍一看像是石头,但这种奇特的石头居然可以随着视角的不同而变化颜色!其次,大教堂给人的整体印象是新哥特式的,但它的表面布满了繁复得无法用肉眼辨识的华丽浮雕,使人不禁联想起印度耆那教的庙宇。再次,它真的是一座“教堂”吗?从外部绘画、雕塑等装饰方面来看,它完全摒弃了一般教堂那些宗教意义的艺术形式,而代之以种种匪夷所思的不可名状之物。唯一无可否认的是它的美轮美奂,不要说什么冻结的风、凝固的火、石化的森林,也不要说什么沉眠的诗篇、永恒定格的交响乐——在它面前,哪怕最绮丽的梦也会黯然失色,更没有任何语言和词藻足以描摹它那超越一切的美。
所有大小入口全是洞开的,可以看到教堂内部并不阴暗。余涣箐走进南大门,穿过空荡荡的门厅,步入由中堂和侧廊收藏起的那派陆离恍惚、如幻光影。纤秀的石柱与蓬勃的拱顶高得叫人目眩,有序地交织成一片广袤而茂密、陡峻而冷艳的乔木林,阳光在其间均匀地分散开来,显得神秘而幽深。宽约15米、长60多米的中堂里空空如也,几乎与中堂同等大小的侧廊里同样一片空旷。中堂尽头有一座圣坛,看起来从未使用过,圣坛下方是地下室的入口。圣坛以北还有一架造型诡异的巨型管风琴,高度超过十层楼,音管可能有万余根,张扬出一股磅礴而恐怖的压迫感。再往北去,是一座回廊环绕下的半圆形内厅,通往7间相互独立的壁龛式小礼拜堂和西北、东北2座角堂,内厅入口旁还建有通往上层的石砌旋梯。中堂、内厅和袖廊共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拉丁十字,静谧地沐浴在由无数高窗倾泻而入、又被无数石柱悄悄打乱的明媚天光里。仰望楼廊,可以看到其上是石砌的阶梯形唱诗台,从密布着玲珑侧窗的陡立绝壁向中堂的无尽虚空里倾斜而来。
自从踏入教堂大门的那一刻起,缠绕余涣箐多年的腐臭味、焦虑感便全都荡然无存了。从未有过的清爽与畅快充盈了他的身心。他在中堂里悠然踱步,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全都抛在脑后,忘情地欣赏着大教堂的所有,放肆地沐浴着大玫瑰窗赐予他的天堂之光,任自己融化在大教堂金色的空气里。
惊叹之余,一个疑问忽然攫住了他。这里太过整洁,整洁得不可思议,到处都一尘不染,好像有人每天保洁一样。不是据说从没有人来过吗?而且看不到任何使用过的痕迹,大教堂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连彩画玻璃窗也那么亮丽光鲜,仿佛时间在这里完全凝固了似的。按理说,这座教堂应该在阿祖尔-格拉娜存在很久了吧?是谁建造了它?为何修建它?为何竣工之后却又匆匆离去,不见使用?离开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回来清扫、整理、修缮?这回来干活的人为何没被人看见过?还有就是——
那个站立塔尖的少女,究竟是谁?
“打算呆多久,你?”
像一缕照彻林间的柔冽月光,一个娇弱而又冷峻的甜美女声袅袅飘至,听来好似流水推玉、纤飔拂琴,从他身上每一个窍隙钻入钻出,贯通血脉经络,撩拨着他的心尖,痒痒的。
余涣箐先是一愣,继而一惊。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个天籁般蚀人魂魄的声音的主人——绝对没错,正是他每夜入睡之前那位抽噎哭泣的少女!他循声望去,却看不到哪里有人。大教堂里有不少阳光的死角,她是不是躲在那儿?
“你是谁?”他问道。
少女咯咯一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我是这儿的主人,我住在这儿,这儿是我的家。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惨了,这岂不是擅闯私宅了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闪人吧:“擅自闯进您家里,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叫余涣箐,绝无丝毫歹意,只是初到阿祖尔-格拉娜,对这座教堂很好奇,想来参观一下,没想到冒犯了您。我这就走。”
世界2 重逢 04
“请留步!”少女似乎有点着急:“先别走。是我失礼了,难得有客人来,我本该热情款待才对。您请随意。”
“哦……非常感谢,我只是看看而已,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
说是随意,可是大教堂里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要坐也只能坐地板,至于茶水什么的更是奢望。这小丫头在这儿怎么过日子的啊。话说回来,她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呢?有这么怕生的吗?
“那个……请问你在哪儿?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余涣箐试探着问。
“不好意思哈,见面我怕会吓着你,还是算了吧。”
拥有销魂嗓音的女人,相貌一般都非常对不起观众,这是余涣箐自打记事起就知晓的自然规律。罢了,虽然真的很想见见她。每天夜里都听见她的哭声,这绝非一般常识所能解释。是遗忘的记忆?是前世的因缘?是命运的邂逅?是注定的轮回?事情这么蹊跷,叫人怎能不胡思乱想?
“你一直住在这儿?”
“嗯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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