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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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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闲,我跟你说,你这条命可是我捡回来的,你还没有报恩呢,你可不能死。”陆钟麟的口气很是严肃,他一边起身一边将搜集来的史料拿起来,却见知闲从被子里露了一双眼出来,一只纤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几本书:“留下吧。”
陆钟麟无奈的摆了摆手:“虽说以史为鉴,你也不要总是压抑在历史上,看你这样貌,做红颜祸水还是远远不够格的,李天智他们刚拿到的国内的报纸,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天智看的报纸,知闲一向是不感兴趣的,陆钟麟也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便随手将报纸放在那几本史书底下了。
跟知闲同病房的两个患者早在前几天就病好出院了,倒是只剩了她一个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些恶化趋势的人了。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陆钟麟只好随意的拣一些话来说:“那报纸讲的是瞿世峥当南苑航空学校校长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好笑,什么制空权我看就是他们皖系为了争夺地盘在光明正大的扩张军备。段骐这老家伙真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忽而传来彬彬有礼的敲门声,陆钟麟起身去看,下意识的应道:“请进。”
“陆……”
“钟麟!”陆钟麟赶忙抢白道,说完还心虚的往后看了知闲一眼,见她还是整个人捂在被子里,这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徐少爷不必客气,叫我钟麟就可以了!”
徐绍祯了然的笑笑,边走边道:“钟麟亦不必跟我虚与委蛇,称我绍祯即可。”
“那怎么行!”陆钟麟摇了摇头:“你比我们都大一些,我便称你绍祯哥吧。”
徐绍祯点了点头,道:“很好。”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知闲的病床前,陆钟麟见她还是跟个乌龟一般不露头,不禁有些惊奇,他印象中的知闲可是从来都没有失礼过的人。
陆钟麟的惊奇也没错,知闲被付萍教了十二年,首先的一条就是要有礼貌,她本也是大家出身,前世礼仪又是到位的,在人前岂会有无礼的举动?
知闲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徐绍祯,前世跟了她半生的名字,这一世竟是又遇上了么?从十三岁被师傅要求女扮男装去宁山书院读书与他同窗,到与逸师兄一同上京再次以女儿身遇到他,自己的一整颗女儿心可都是在他身上啊,可是口口声声说心悦沧儿的他又是怎么做的!
知闲一阵瑟缩,冷意袭来,她的牙关都在打颤。
“晏知闲?”徐绍祯压抑着心中有些激动的心情,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叫出了自己挂心了十二年的名字。
回应他的却只有空荡荡的病房里白色棉被下那个背对着他的一抹纤弱,不知怎么,他一下就想起了十二年前那个带着雾的深夜她背对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远的小小身影,心上不禁涌起一股若即若离的爱而不得相望而不可亲的感觉。
他如何也想不到,十二年以后,他又遇见了她,正如同十二年以前,他想不到再遇上她竟然是需要这么漫长的时光一般。
第二十二章 并做一味
知闲的性子终究还是做不成缩头乌龟的。
“我是,”她慢慢的探出头,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礼貌的恰到好处:“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面前这张脸一如前世那般是君子如玉的模样,让人毫不设防。知闲心中不由浮上一阵厌恶,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有多么傻,竟然喜欢过他。
徐绍祯察觉她的不喜,嘴角轻轻上扬:“我是代范梓萱来给你道歉的。”
“大可不必,若是徐少爷真心抱歉,那么日后还要带着你的妹妹,我们不再相见才好。”知闲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她这会是着实有些孩子气了,纵然心上知道前生今世该是分的明白,嘴上却还是一阵逞强,不给人留分毫情面。
徐绍祯也不介意,径自在先前陆钟麟坐的凳子上坐定,一张俊朗的脸凑到知闲面前去,低声道:“你果真不认识我了吗?十二年前,虞城一别,我可是从未忘记过你。”
知闲往后侧身,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头疼,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儿孽缘摆在这儿。
陆钟麟听得纳闷,不明白徐绍祯熟稔的语气从何而来,却也不好开口询问,拿了暖瓶便出去打热水去了,他本是想着缓解一下徐绍祯的尴尬,却不曾想他这一出去,房中的气氛尴尬更甚了。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徐绍祯摸了摸下巴,他自然不知道知闲的心思,只看着她笑道:“怎么,可还是为小时候的事情介怀?”
怕是自己不开口,他便自言自语个没完没了了,知闲摇摇头,道:“我并不认识徐少爷,十二年前也不在虞城,许是徐少爷认错人了也不一定。”
如果可能,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即使是今生。每每看到他的脸,自己就总是会记起那个月夜他在自己面前一剑自我了结的样子。
她明明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现在看来,过去的十二年,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
“听陆钟麟说,医药费都是您付的,既然范梓萱是您的妹妹,我也是因她而受伤,这笔钱我便大言不惭的受了。徐少爷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请回吧,我一个病人也不好待客的。”
徐绍祯似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般,他略一思忖,从衬衫上解了袖扣下来,玩味一笑道:“时间匆忙,我这就要从巴黎回上海去了,离开前想着来看看故人,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这么没良心,这枚袖扣你收着,”他见知闲要开口,笑道:“先别着急拒绝,听我说完。”
“上海地界上,没人不认识我徐绍祯的物什,”他挑了挑眉:“只是我再见到袖扣的时候,你可要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徐绍祯说完就起身将袖扣放了自己先前坐的凳子上,冲着知闲扬了扬下巴便匆匆出了房门。
知闲被他这番举动气的直咬唇,那凳子离着床本来就远,他定然是看准了自己的手臂一时是伸不到这个距离去的,偏偏就放在那儿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今生这无赖习性竟是连掩饰也没有了。
她将袖扣收在手里,浅浅的摩挲着,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模糊的光线中,她又看到了山上的秀丽风景,一身黑衣的小墨沧负剑拾级而上,却被墨侠派的西惟师叔告知执掌墨家的巨子,她的师父死了。她泪流的汹涌,咬着牙要为师父报仇,跟着西惟师叔的大弟子逸师兄一同上京去面圣。
在殿上的向着杀父仇人行跪拜的时候,唯一的欣喜便是发现了那旁边立着的徐绍祯了吧,她跟着师兄在京城呆了很久,父母生前的忠心力量找到了她,说她是六皇子唯一的血脉了。
知闲站在窗外,看着一身黑衣的墨沧伏在桌子上哭:“都要我报仇,可是我该怎么办?”
这一路走来下山前听到的传言终于是全部证实了。知闲的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当时她只知道皇帝杀了他的六弟,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却没有想过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想造反!
敲门声打断了墨沧的哭声,她慌忙的擦了擦泪就要往门口去,知闲快步上前去拦她:“不要出去!”
“知闲,知闲!”陆钟麟看她秀丽的额头上都是汗,嘴中还在乱喊不要出去,赶忙叫了她两声。
知闲从梦中惊醒,看着陆钟麟担忧的眼神勉强一笑,而后别过头去静静的看向了窗外。
其实醒着的痛苦也不比梦里少几分。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夜徐绍祯把她叫出了门外,说他早就知道小墨沧是前朝六皇子唯一的血脉,想也知道,当初墨沧的母亲背叛墨门闹了个众叛亲离,义无反顾的跟了六皇子谋反,失败以后,这新生的孩子又能托付给谁呢?
还不是她的师父!师父的心里也是苦的吧···
徐绍祯亲了她的额头,让她放心去报仇,虽然当年他徐家和顾家是帮着太子的,可是谁叫他现在爱上了沧儿···知闲闭了闭眼,印象中他嘴角那抹无奈的笑依稀在目。
“我知道你会因为我而束缚住手脚,可是沧儿,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不要顾及徐家,”他的眼神很是温柔:“顾卿白对你的心意,你许是知道的···”
知闲的泪流的更凶了些,她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眼却仍是免不了的看到徐绍祯一剑刺喉带起的血花。
那个满身粘稠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姑娘啊···
陆钟麟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徐绍祯说什么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他打小儿跟范梓萱一起长大,自然是向着她的,”顿了顿又道:“她有绍祯哥哥,你也有钟麟哥哥嘛!”
知闲长长的睫毛上尚挂着泪,头也没回的随手抓了个枕头就抛后头去了。
陆钟麟稳稳的接住枕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丫头又有什么心病,旧痛新伤的加起来,那副小身子骨怎么吃得消?现在就算不说话,还对自己有些反应,不像前些天那样一闷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就好!
母亲常说的那句一物降一物还真是如此的,不然自己在家一个魔王式的人物,还当起了白衣骑士?
第二十三章 巴黎和会
陆钟麟连着几天没来医院,照顾知闲的法国护士看得出她眉眼间的忧郁,每次都是带着灿烂的笑容给她在房中放上几朵铃兰花。
“东方姑娘,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你这么美丽,笑起来一定迷人的像是天使。”
知闲很感激她的善意,流利的用法语道了谢:“我很喜欢您每天带来的花朵。”
“那是铃兰花,是我们法兰西民族幸福的象征!”
护士是不曾想到这位东方姑娘会回答自己的话的,这几天来她头一回开口说话,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话也更多了:“它的寓意是幸福回归,虽然不知道你遭受了什么,祝愿你的幸福可以早日驱散你眉眼间的阴霾。”
知闲有些讶异,扭头看向了桌上柔美的白色花朵。
“知闲,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闻声护士冲着知闲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如同一只蝴蝶般翩翩出了病房。
知闲抬头去看,是杨茹,心中不禁有些纳闷,杨茹素来是跟李天智他们走得近的,还曾公开的宣布过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陆钟麟这种带着腐朽封建气息的中庸思想,其次便是晏知闲那样不关心国家政事的麻木小市民了。她这会儿出现在病房,也难怪知闲好奇。
杨茹似是没有察觉知闲的打量一般,放下手中的饭煲就开始兴冲冲的比划:“世界大战争胜利的协约国要在凡尔赛召开和会,听说陆总长今天下午就要带着外交使团抵达巴黎了!”
“我们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德国侵占的胶州湾的领土要回来!除此以外,国家的种种权益也是要保障的,譬如说···”
眼见她要滔滔不绝,知闲有些头疼的打断了她:“你给我带什么来了?”
杨茹一怔,用很是失望的眼神看了知闲一眼,语气冰冷道:“那是大家凑钱给你买的鸡汤,你好好休养,我先走了。”
知闲点头应下,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若是留下来,两个人之中少不得要有一人憋屈。和会在巴黎召开,想必陆钟麟这几天也是全身心的都扑在这上面了。
嗯,看来自己还有几天的清闲日子可过。
知闲闷闷的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心理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前世的血淋淋的伤疤终于被迫揭开了,然而那个她自以为是刽子手的人却是一直知晓一切的医生,她不能不正视,又不敢想太多,人几乎要崩溃了。
知闲想象中的清净没有持续到下午就结束了。
陆钟麟抱了半人高的文献进来,将书乱七八糟的摊开在地板上,整个人瘫坐在凳子上松了口气。
知闲微微扭头去看他:“听说外交总长不日就要抵达巴黎了?”
“你怎么知道?”陆钟麟的神经崩的很紧,想到知闲不关心政事,整个人又恢复了死狗状态:“嗯,来参加和会。”
“你不去见一见你爸爸吗?”
陆钟麟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做贼心虚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又冲着知闲道:“知闲,你怎么知道的?”
末了看她嘴角似有若无的隐隐笑意,一下便明白过来了,指着她道:“你诈我!”
“算了,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这次离家出走,他还不知道我去了哪儿呢,”陆钟麟眉宇间很是得意的神色:“他敢签借款协议,我就敢不认他当爸爸。”
知闲不知他这幼稚的逻辑从何而来,说实话,政府内部的派系之争实在是看的人眼花缭乱,抛开旁的不谈,陆祥借款还不是为了国家机器的运转?
放眼这林林总总的大小军阀,哪一个的决策不是带了私心的,就连段骐决定参战,不都是有为了谋取其中显而易见的好处这一成分在么?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钱吃饭了,我从家里逃出来,在上海的那一阵钱就花的差不多了,”陆钟麟起身学着古代人的样子冲着知闲抱了抱拳:“还要感谢晏知闲同学雪中送炭。”
知闲不去理会他的贫,深知自己说也无用,她向来也不爱管闲事,便由着陆钟麟带着一堆书在病房中打地铺了。
很快知闲就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同情心泛滥没有赶他走了。
他人虽是在病房里,心却是牵挂着外面的,偏偏嘴上又倔,死活也不肯迈出医院一步,他也是好大的神通,竟是不知从哪儿搞了个收音机出来,天天的在房中听广播。
“除却英国得到了国际联盟所规定的委任统治制度下的领土以外,法国占有了萨尔,美国的门户开放原则得以通过,日本得到了德国在太平洋上的属地……”
“试问和会,公理何在?我们向外争主权,我四万万同胞决计守我青岛,绝不能让代表团签字!”
“同胞们,爱国的热情已经点燃了北平,点燃了上海,我们希望这热情的火把能够照亮整个中国!”
广播走势渐渐的由期望到了失望,陆钟麟的心也一天比一天焦躁。
“他若是在协约上签字,我就……”
知闲看他暗暗攥拳,抬眼问道:“你就如何?若是再闹一回离家出走的把戏,那你可要先回去跟陆总长道个歉先回了家才可以。”
陆钟麟一愣,很快便明白知闲这是在取笑他,说他除却离家出走以外没有旁的办法,因此一时也急红了脸:“我……”
“唉!真不知道知闲你是怎么做到的!”陆钟麟摊了摊手,道:“国家形势如此混乱,你竟一点都不关心!我倒宁愿像你这么淡然,现在也不必急的饭都吃不下。”
知闲翻过一页书,抬头去看他:“既是已经乱了,那我还是不要添乱才好。”至于淡然,这未尝不可以是称作自私的。
陆钟麟的心性就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孩子,热血有余,韧性不足,他终归还是要回到原本就适合他的那条路上去的。
“也不知道这字究竟是签还是不签,都让这帮人卖的不成样子了!”他狠狠的捶了书一拳,再不言语。
第二十四章 签字与否
圣卢克医院的气氛比往常要严肃些许,饶是树木青葱的浪漫之都,此时在夏日的好风景中也让人嗅出一丝沉闷。
“总长,明天就是最后限定的日期了,我们是否要遵照外交部的电告?”四楼的病房中,一个温文尔雅的西装男子向着床上的陆祥询问道。
陆祥面露疲惫,摆了摆手:“就依照我们昨日议的去做吧。”
“可是国内···”
“少川!”陆祥厉声喝了一句,而后放缓了语气道:“国内形势紧张我是知道的,徐昌那个老家伙竟然跟我打太极,什么人民要求拒签,政府压力极大,签字一事让我陆祥自行定夺,还不是把我这个代表团团长推向了风口浪尖!”
顾维知道陆祥的心思,昨夜代表团的“十人会”虽是无人赞成无保留的签字,却也纷纷对拒签的后果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担忧,尤其是身为外交总长的陆祥。
只怕他这旧疾都是临时复发的。
顾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爸,你真的要在协约书上签字吗?”陆钟麟冲进房门,十分愤慨的看着陆祥吼道。
陆祥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自己儿子,他横眉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你卖一次国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吗?你要是签字,我就没有你这个爸!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这是卖国贼的儿子!”
陆钟麟说到最后险些落下泪来,他转身边低头去擦眼睛便往外走,不留心撞上了一个人,他一抬头却是瞠目结舌了:“瞿少帅···”
瞿世峥冲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进了病房。
陆钟麟站在门口,看着瞿世峥留在门口的男人也是着了便装,便知道他们是秘密来法的了,不仅开口问道:“请问是段总理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林逸国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了数,再加上刚才无心听到的病房中的那段争吵,他略一思忖,摇了摇头。
“那瞿少帅是···”陆钟麟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时拿不出主意。见林逸国冲着病房中扬了扬头,他了然的点头,而后专注的看向了房内。
陆祥半躺在病床上,眯眼道:“我不过是一点小病,竟然惊动了段总理。”
“我此次来法,段总理并不知情,”瞿世峥临窗而立,阳光洒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勾勒出的身姿格外挺拔:“段总理想的跟陆总长是一样的。”
陆祥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你是想叫代表团不要签字?暴民何足畏惧,想不到拥重军八十万的瞿少帅也有怕的一天。”
“北平上海等地如火如荼的请愿示威并不是威胁政府,外争主权不是一句大话和空话,这一点,陆总长定然明白。”
“卖国贼的名号谁都不想背。”陆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生可畏啊,段骐老小子的这个外孙没白栽培,三句两句就说到了自己心坎里。
他抬头道:“可是你想过拒签的后果吗?先不说欧美那边会有什么动作,单单是国内,就我所知,徐总统拍来的电报可是倾向于签字的。我原本以为你外公不会跟徐总统统一动作,现在看来我可是想错了。”
陆祥坐在外交总长这个位置上,定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瞿世峥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淡笑而坚定道:“外公那边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外公再如何明智,对时局看的再如何通透,眼下也如人诟病是个亲日派。这些年在军中摸爬滚打,终于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回过头来却看到曾经秀丽如花的大好河山满目疮痍,叫他心中能如何无动于衷。
陆钟麟若有所悟的看了房内一眼,对上了林逸国的眼神,不禁脸一红。
他正欲开口,却见顾维亲自开了门送着瞿世峥出来了,顾维见他还没走,吃了一惊:“钟麟,听顾叔叔的话,去跟你爸爸道个歉。”
陆钟麟摇头道:“除非他不在协约上签字,不然我是不会低头的!”说完扭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也顾不上跟顾维说话,急急的就跑了出去。
“瞿少帅,请留步!”
瞿世峥和林逸国本就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军人,饶是一般的步伐,他也是跟不上的,更不用说还因为跟顾维说话耽搁了片刻了,陆钟麟追的气喘吁吁,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上车走了,这才喊了出来。
林逸国应道:“陆少爷有什么事吗?”
“您对我父亲的一番慷慨陈词我都听到了,我对您很是敬佩,先前因为政治派系生出的误会和嫌隙,是···”
林逸国一阵头大,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陆公子,少帅此次来法还有要事处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陆钟麟脸一红,急急开口道:“我也有一要事要求瞿少帅帮忙!”
“何事?”
听到瞿世峥开口,陆钟麟心中松了一口气,想他瞿世峥的身份,但凡肯开口询问,那必然是答应了的。
“我有一个一同从上海来留学的同学,因为些许私人杂务受了枪伤,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这几日病情反而有加重的趋势,”陆钟麟一边说一边比划:“能不能烦请瞿少帅动用私人关系,将她转到更好的病房里去?”
“我现在在跟我爸爸闹别扭,所以···”陆钟麟也是怕二人误会什么,赶忙又解释:“若是少帅肯帮忙,日后有用得上我陆钟麟的地方,赴汤蹈火,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瞿世峥微微一抬手:“举手之劳而已,陆少爷不必放在心上。”
“少帅!”林逸国一双眼睛因为吃惊而瞪得堪比铜铃,若是要在法国这边用私人关系,势必会传到老爷子那里去,这么来一遭,少帅来法的事情岂不是瞒不住了?这也完全没必要因为卖这位陆少爷一个人情而因小失大呀···
瞿世峥自然知道林逸国想说的是什么,他只看了自己的参谋一眼,林逸国便闭上了嘴。
然则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叹气,如今的少帅,真是愈发的让人看不明白了…难不成这位陆少爷还有什么通天的用处不成?
事实上,林逸国这回是真的想太多了,因为就连瞿世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下意识的会答应去做这么一件明显只会给自己添麻烦而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花园冲突
五月的巴黎天气仍算得上是温和,知闲被陆钟麟吵着搬去了三楼的病房,既是同一楼层,免不了遇上了顾维。
顾维得知陆钟麟为了一个姑娘去找了瞿世峥,一向没什么脾气的人也怒斥陆钟麟胡闹,陆祥和那边的关系还没理清,他再搅合进来,这水岂不是越趟越浑了么?
“我虽然是爸爸的儿子,但是也有自己的人格,我为朋友做什么,不需要顾叔叔告诉我。”
陆钟麟扔了一句话就推门进了病房。
知闲本来还奇怪他为何非要自己搬来三楼,眼下听到走廊上的争吵便了然了。
陆钟麟推门进来就对上了知闲探询的眼神,他瞪眼:“你不会也要学着顾叔叔来批评我一通吧?”
知闲无语,就算他想当吕洞宾,自己也不是狗啊!
“瞿世峥,”知闲顿了顿,看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又道:“是段总理的外孙吗?”
陆钟麟这下可是觉得惊奇了:“晏知闲啊晏知闲,我只当你是个不问政事的,现在看你是闭门造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南孟北瞿,恐怕全中国也就你一个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瞿少帅了。”
知闲瞪他一眼,笑了笑并不接话。
看来这个瞿世峥就是段祺引以为傲的外孙了,回想起离开北平前段祺说起执黑子的是他外孙时那番神情,这个世界倒是显得有些小了。
“听说他一向不好与人亲近,我唐突的去求他帮忙,他竟是答应了。”陆钟麟回想起来他随自己来了病房还是觉得幸运。
知闲不置可否,懒懒的靠着枕头又睡了过去。
“你都不知道你多丢人,瞿少帅来病房的时候你知道你在喊什么?”
陆钟麟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扭头去看,果不其然的见她又庄生晓梦去了,不禁摇头叹息,这个知闲!
一夜好梦间,北纬的晨曦已悄然到来了。
知闲在医院休养了这么多天,除却心病难医,身上的枪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她心里还牵挂着上海的付萍,早就想出院了。
陆钟麟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面容,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当她回学校。
“你若是怕闷,我去找赵宛若来陪你。”
“我不是闷,我是真的已经没事了。”知闲孩子气的晃了晃双臂,眉宇间写着大大的不服气。
赵宛若一进房就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笑道:“知闲,你就听陆钟麟的吧,虽说是你自己的身子,可好歹的也要听医生的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陆钟麟兴奋的搬了凳子给赵宛若。
留法的一帮同学里,唯有赵宛若的性子算得上是跟知闲合拍的,赵家在上海滩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流,这赵家小姐自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她满心关怀的只有香水皮包,一听时事就头疼。
赵家唯有这一颗明珠,宠着长大的,对于她不爱听的,她丝毫不留情面的就摆手示意人家闭嘴,自然把同学们得罪了个遍,就剩了一个知闲还说的上话。
“听说你这一枪是范梓萱打的?”赵宛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抬头瞥了陆钟麟一眼,道:“旁人都说是她是被爱情的醋味冲昏了头脑,我倒是听说上海那边传闻黄金发一枪打死了范连武,她许是想替她爸爸报仇的。”
“啧,这个范梓萱也是个可怜人······”
不等她说完,陆钟麟的脸一下就绿了:“赵宛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开枪打死范连武的是知闲吗?”
赵宛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你急什么呀?父债子偿,戏里面不都是这么唱的么?”
知闲一番无语,赵宛若这是在提醒自己小心宏门,若不是自己熟知赵宛若口无遮拦率性而为的性子,少不得也要跟陆钟麟一样误会她了。
知闲唯恐两个人吵起来,道:“外面阳光倒是很好,我好多天没有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行!”陆钟麟见一味闷在屋里的她主动提出来出去看看,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口就应下了。
出乎意料的是,赵宛若却是摇了摇头:“外边乱的很,李天智他们一帮人正围着代表团的人不知在吵些什么,还是不要出去了。”
“那个喊着什么共产主义的杨茹,手里好像还拿着枪。”
陆钟麟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你看清楚了是围着代表团的人么?”
赵宛若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还不是为着和会签字的事。”
她话音刚落,陆钟麟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病房门。
“他这是?”
知闲摇头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好管闲事的性子。”
陆钟麟许是不想被旁人知道他是陆祥的儿子的,知闲也不会去多事,但总归是担心他出个好歹,只让赵宛若陪着自己下楼去了。
刚一出病房门,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神色颇为狼狈的匆匆往走廊右边去了。
赵宛若一下拉住了知闲的手:“这就是在花园被围住的那个人!走,咱们瞧瞧去!”
她说完便兴致勃勃的拉着知闲跟上了男子。
“花园里的学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问我为什么赞成签字,我解释了我对于签字与否没有发言权,可是······”岳临山说到这儿,脸色一下就白了,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顾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受到威胁不要怕,我们外交部历来就是委屈受尽的,你继续说下去。”
“他们一帮人扬言要打死我,有一个女学生掏了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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