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民国千金影后-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宁蝶怒喊道:“你们乐星这样办事,总有天会遭报应的。”
没有人在乎她的喊叫,两位保镖一路把她架下楼,狠狠地丢出大门。
积雪已能淹没鞋面,宁蝶缓慢地从地面上坐起来,她搂住双腿,把脸埋入膝间,苏梅说女人的眼泪在外人面前不要轻易地掉落。
雪花如飘絮,过路的人不免对她投来讶异的目光。
无所谓这些,她累了,就保持这个姿势坐着,直到头顶上方出现一把黑色雨伞,她不解地抬起头来,入目是一个俊雅的男人站在雪中,对她递来一块柔软的湛蓝色手帕。
……
“陈先生?”宁蝶讶异地接过手帕,怎么自己每一次的狼狈都会被这个人撞见。
陈粤明一身黑色的风衣,衣摆随风猎猎地吹动,他伸出手扶宁蝶起来,两人共在一个伞下,街道上的华灯琉璃,宁蝶脸上犹带着泪痕,她难为情地别过头去,嗡声瓮语地说了声谢谢。
“宁小姐,真正能帮你的人可不在这里。”陈粤明将宁蝶递还的手帕接回,绅士地做出邀请的手势,软语着,“如果宁小姐相信我,不如跟我走一趟。”
她看着他笑得和善,暗想道这人又想打什么主意,可她确实别无选择了,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有救林莱玉的希望,她也毫不犹豫。
于是她坐上陈粤明的车,看司机把车开离闹市区,然后再开到郊外,车窗外土坡上种植的树木被风吹打得乱舞,雪粒敲在玻璃窗上,一路沙沙沙的声音。
长久的暗黑中行路,总算再次见着灯光,是一栋复式洋楼里散出的白色光芒,车停后,陈粤明亲自为宁蝶撑伞,雪下得比之前更大,洋楼自带的花园外面,有警卫笔直地立在铁门前站岗。
司机故意连按几声喇叭,不一会有人从屋里走出来,人未至笑声先到,“哎呀我说大晚上是谁呢,原来是陈先生,贵客啊贵客。”
走近宁蝶才看清对方的全貌,是位个子娇小穿深紫色洋裙的贵妇人,纤细的脖子上系有纱巾,视线再落在她的瓜子小脸上,脸擦抹了□□,白腻中透着青色,菱形的唇上描的是西南上层女人爱描的“桑子红”,据说是巴黎新拟的流行色。
应有近四十岁的年龄了,即便美人保养得再好,听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睛,却难掩时光侵蚀。
贵妇人熟络地挽起宁蝶的胳膊,先是夸赞宁蝶的相貌和举止,又接着道,“陈先生你快进去,要是那群姑娘看见你,还不高兴得要睡不着觉。”
陈粤明似乎是和贵妇人常常见面,得体地寒暄几句,走过楼前小石子铺的路,大门一开,宁蝶便被客厅里的场景震得微微错愕。
西式客厅被完全改造成舞场了,外面风雪交加,里面温暖如春,地上铺得是绒毛红色毯子,墙上是金色的墙漆和大片碎花的壁纸,满屋子放着靡靡之音,男女互相搂住腰间跳舞,沙发那边坐着一众男女在玩骰子赌喝酒,好不热闹快活。
难怪刚才贵妇人对自己表达亲切,想来是误以为她是陈粤明带来的舞伴。
宁蝶趁贵妇人和其他人交谈的工夫,压低声问陈粤明,“这里是哪里?”
“秦公馆。”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宁蝶有所恍惚,西南的公馆近几年越来越受到上流人士的青睐,但秦公馆可谓是最著名的社交场地之一,这里的女主人据说是西南上一任市长的情人,和不少达官显贵有交际。
陈粤明带着她往楼上走,“你要是随便认识一个人,你要办的事就好解决了。”
贵妇人追上来,喊着:“陈先生,打吊牌吗,楼上有房间正好三缺一。”
“不用招呼我,许太太,我想带着宁蝶先熟悉熟悉。”陈粤明回复完,继续给宁蝶带路。
许太太不敢多打扰陈粤明,在座身份显赫的人居多,但要达到陈粤明地位的少矣。
宁蝶踩着脚下松软的地毯,这种落不到实地的不安让她蓦然抓住陈粤明的袖子,问,“我认识你,找你帮忙行吗?”
她的眼睛像鹿的眼睛一样透着无辜,陈粤明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拂开,“宁小姐,我是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在宁蝶眼底的星光黯淡下去之前,他复道,“最能帮助你的人,在这里。”
说着他打开面前的一扇房门,吊牌声喧闹,一袭军装的男人正在和三个妙龄的女子搓牌,他肩上的金色流苏随着动作晃悠,一闪一暗,亮时如坠落的流星,暗时像一柄带鞘的寒剑。
军装主人的容貌,也在灯光下一面朝光,一面朝暗,光的一面轮廓硬朗,卸去少年的青涩,透着成熟的野性,暗的一面如潜伏在黑夜里的毒蛇,散着阴冷的危险气息。
“霍先生,玩得可开心。”陈粤明一手搭上男人的肩,亲热地寻了话题。
霍丞把他的手打开,“爷们摸牌只能女人摸肩,不然好运全没,”说着他丢出一张条子,语气散漫,“看,刚打出去的又回来了。”
在桌其余三位女子纷纷发笑,其中甚至有百乐门的“皇后”莉丽。
“霍将军,”莉丽打出一张筒子,媚眼如丝,“你的好运在我这呢。”
美人情,怎有不吃的道理,霍丞顺利胡牌,却冷笑,“站在门口不动,是想当门神吗。”
这时除了陈粤明,都把目光看向门口。
宁蝶垂下头,没有说话。
“我打累了,想下去跳个舞,宁姑娘你替我摸几把吧。”莉丽是何等精明的人,能在百乐门的舞场里坐上头把交椅,光靠一张漂亮的脸蛋可不行,察言观色没有比她更懂的人,只一眼她便看出猫腻,又联想上次霍将军可是为这个宁蝶请全剧组的吃饭,她迅速起身离开椅子走到宁蝶的身侧。
说着又把宁蝶往前推,让她坐好在牌桌旁。
霍丞始终盯着手中的牌没有抬眼,那日宁蝶说的话他可是耿耿于怀。
☆、第9章 深吻
想着是来求人,宁蝶忍住离开的冲动。
“人凑齐,我这就先下去了。”莉丽说着,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出房门,走到门前冲陈粤明勾勾手指,“陈先生不陪我跳一支舞吗?”
陈粤明了然一笑,由着莉丽领路。
房间里又恢复成四人在场的格局,宁蝶坐在霍丞的右手边,对面和自己旁边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穿着欧式的洋裙,模样和身材俱是出挑。
霍丞的艳福真是不浅,宁蝶开始搓牌码“长城”,前世被霍丞一张皮囊蛊惑的女子不知多少,更何况今世还是位有权有势的将军。
她丢出一张自己用不着的牌,霍丞将这牌拿过来,“碰。”
宁蝶再次摸牌,这次打出,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碰。”
“七条。”
“碰。”
“三筒。”
“碰。”
气氛诡异,另外两位女子面面相觑,心里都道难怪莉丽跑得早。
宁蝶声色不显,她把桌上打出的牌仔细瞧了一遍,选了一张桌上已被人打出两张的牌。
“胡。”霍丞摊牌,“清一色。”
另外两位女子笑骂着从抽屉里拿钱,宁蝶打开钱包,按照别人给的数目一并给霍丞。
她发现有人在用鞋尖摩擦她的小腿。
隔着旗袍,酥□□痒。
宁蝶先是看向自己旁边的女子,对方注意力全在牌上。
她再看向霍丞,霍丞更是眉眼淡漠,一本正经。
宁蝶把腿往后移,那鞋尖如影随行。
料定她不敢声张,一寸一寸地往上挪。
隐忍,大概是宁蝶最明显的个性。
她忍着不发。
一直一直往后挪着。
再退无可退,她不可能一个人坐到离桌子半尺外的地方。
那鞋子已经毫不犹豫地滑上她的大腿,故意在她敏感的地方蹭了蹭。
她脸色发红,却不料她轻微蹙眉的正经模样,落在恶作剧人的眼里,该是怎般的诱人。
但宁蝶不会任由人欺负。
“啊,不好意思,”她抱歉地笑了笑,俯下身去捡被她弄落的一块吊牌,桌布下那只碍事的脚早已经收回。
不过没关系,只要看谁穿的是又硬又宽的鞋子即可。
宁蝶看完心中有数,她又道:“等一下,牌去里面了。”
她伸手朝桌子底下摸了摸,摸上一条结实的大腿,然后食指和大拇指组合成钳子,夹起一层细肉,顺逆时针用力地一拧——
无效。
那长年累月锻炼出的扎实肌肉,岂是宁蝶的手指能撼动分毫。
霍丞得意地看着宁蝶气闷地坐直,还有些心疼她的玉手。
趁摸牌的空挡,霍丞靠近她耳边坏笑道:“宁小姐想摸在下,何必钻到桌子下面去,你一句话,霍某还不脱了衣服任你喜欢。”
宁蝶又羞又臊,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她气愤地胡乱打出一张牌,岂料霍丞又胡牌了,双手抱臂地搁在桌上,看着宁蝶,接着指指摊开的“清一色”,示意宁蝶掏钱。
给你,给你!宁蝶把钱包的钱悉数给他,反正她输得一分不剩,正好下楼想其他法子救人。
霍丞拉住她,“输光了就想走?”
对面的女子接过话茬道:“我们这的规矩可是输光钱要陪酒,敬每人一杯。”
另一女子起身积极地去酒柜里拿酒了。
这地方,怎么哪里都备酒了呢,宁蝶不得已接过杯子,那拿酒的女子似是对她不满,给她杯子里倒的红酒皆是满满当当。
“要喝干净。”霍丞不忘附加一句。
宁蝶不去搭理他,将第一杯酒大口大口地喝完。
“厉害。”第一位女子竖起拇指道。
然后到了第二杯,是敬给她倒酒的人,那女子说,“你要一口气喝完才行。”
宁蝶只好一口气喝完。
两杯皆尽,她视线已是模糊。
轮到霍丞,霍丞亲自去取高脚杯来,给自己倒满,“我们互相敬对方可好。”
不等宁蝶答话,他勾住宁蝶的胳膊,挽着她喝了交杯。
两名女子捧场地鼓掌。
宁蝶扶住桌沿站稳,幽幽地开口:“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她背后搂住她,霍丞头搁在她肩上,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你醉了,不能走,这三杯酒是惩罚你不乖,再不听话,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像是为印证他的话,他一口咬上宁蝶白皙的脖子。
“疼。”宁蝶颤着声抗议。
霍丞用舌尖舔了舔牙印上的血丝,含糊不清地道,“我带你去休息。”
说完他打横抱起宁蝶,不顾另外两名女子的诧异。
那之前对宁蝶有所不满的女子大胆地上前拦住人,“霍将军,我带她去休息吧。”
来秦公馆之前家里的三姑告诫她,一定要和霍将军沾上关系,不愁日后做不成霍太太,家里可指望靠她飞黄腾达。
霍丞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位女子,一晚上的和颜悦色不过是对宁蝶一个人罢了,身上披着的羊皮消失,他恢复成一匹没有血温的狼,毫不留情地蹦出一字:“滚!”
那女子脸色青白交替,却不敢再动弹一下。
霍丞抱着宁蝶径直进去备好的客房,欧式的大床醒目,他把人放好在床上,替宁蝶脱去鞋子。
“你要做什么?”宁蝶警惕地问,因为酒精发作她虽然四肢无力,但头脑十分清晰。
“做什么?”霍丞觉得好笑,“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认为应该做什么?”
他说着额头抵在宁蝶的胸口,双手伸进她的大衣里面,隔着一层旗袍从腰际一路下滑。
“霍先生,”宁蝶按住他其中一只作乱的手,“我们才相见不过几面,凭先生的条件,要什么的女子没有,何必为难我。”
“嗯?”霍丞掀起她的旗袍,宽厚带着薄茧的大手覆上她细腻的大腿摩挲,“可是宁小姐,目前为止除了你,对于其他的女人,我一个也没有胃口。”
“我不喜欢你,”宁蝶执拗地道,“感情需得你情我愿。”
似是戳中霍丞的笑点,他双手离开宁蝶,站直身,嘴角带笑,但那阴沉的笑未达眼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我,你的眼睛太不会掩饰了,不是要救你的好姐妹吗?陪我一晚,换她平安,多划算。”
他说着一颗一颗解开军装的纽扣,宁蝶坐起来要逃,他轻而易举地把她推回床上,一步一步紧逼,“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做我的霍太太,我帮你解决任何事。”
“那第二呢?”宁蝶仰起头追问。
“第二,一条人命一百块大洋,我替你救人,你替她还债,每陪我一天就是一块大洋,这笔买卖,如何?”
还能如何,明摆着不是最佳的选择了吗?宁蝶沉默地闭上眼,复又缓缓地睁开,“我写欠条。”
霍丞冷哼,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钢笔和纸,拍在茶几上,“写吧。”
宁蝶下床穿好鞋,坐到茶几前的沙发上,欠条写完,她放下笔,“希望霍先生能遵守承诺,不……”
真是见不得她这份见外的架势,霍丞眯眼,俯身抬起宁蝶的下巴,将她剩余的话统统用唇淹没。
不够,不够,不够!一旦接触那甘甜,身体仿佛每一寸都在叫嚣想要更多,霍丞用舌撬开她的贝齿,银丝溢出,他的大脑近一片空白,恨不得将宁蝶压倒在沙发上揉进骨子里。
但不能操之过急。
好半天他松开宁蝶,不愿承认自己刚才意乱,他系好纽扣,看宁蝶因受欺辱,一双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他张唇,呐了几个音节,最终冷言道:“这个吻就当作是利息。”
说着大步跨出房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10章 出发
外面风夹雪贴着窗在割,呜呜的刺耳响。
宁蝶理好乱发,把大衣紧了紧,嘴唇因这个吻而红肿,她伸手触摸,微疼,脸一时烫得厉害,心底又有些厌恶。
她扶住墙往门外跌跌撞撞地走,一手撑着太阳穴,许太太过来了,看见她,立马上前搭手扶人,往身后喊,“翠儿。”
在另外房间收拾果皮瓜子屑的丫鬟利索地跑出来。
“叫两个丫头过来照顾宁小姐。”许太太下了吩咐,叫翠儿的丫鬟又赶着去喊人。
“许太太,”宁蝶勉强撑起点精神,“劳烦您喊陈先生来一趟。”
出来这么久,她该回家了,不然会让李妈着急。
许太太听闻笑眯眯地道:“陈先生早离开了,现在外面风大雪大,宁小姐就在这宿一晚上,明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宁蝶瞧一眼外面,乌黑乌黑的景,房子里听到的风声呼呼,想这么晚闹着回去,确实给别人添麻烦,她说道,“我想打电话,向家里通报一声。”
让林家的保姆和李妈说说。
许太太管她要了号码,含笑着,“这事就交给我吧,你且先好生休息,待醉意消了,让丫头伺候你洗澡。”
宁蝶尚不解许太太的用意,只觉对方的地主之谊来得太体贴,热心过头,但她一时又弄不准许太太的目的是什么。
她被扶着在穿堂里的长椅上坐了会,两个丫头来了,许太太起身,宁蝶这才注意到她换了身行头,先前是欧式贵妇的洋裙样式,现下是瓷青的贴身旗袍。
宁蝶哪知这种社交晚会,一晚上换几身行头都不为过。
也只她是普通打扮,倒令人关注,何况前后有陈、霍两位大人物对她特殊礼遇。
两位丫头伶俐,许太太只是眼睛往下一垂,这两位即知道意思。
左右把宁蝶带着回刚才的卧室,一人去拿衣物,一人去浴室里放洗澡水。
陶瓷的浴缸大到整个人都能躺下去,墙上贴的绢花整整齐齐,颜色鲜亮,直连到天花板。
宁蝶不喜陌生人服侍自己洗澡,两位丫头好听的话说尽都没辙。
她完换上备好的丝质睡裙出来,那两位丫头左右站在浴室门口,诚惶诚恐的模样:“宁小姐,让我们给你涂些香油吧。”
想到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强势,让她们感到害怕,宁蝶心一软,躺在床上由着她们给自己涂抹。
两位丫头精通按摩的手艺,欢欢喜喜地凑上前,一边为宁蝶抹香油一边按捏,宁蝶被折腾得舒坦,困意上来,没多久昏昏地睡熟。
丫头在她耳边轻喊:“宁小姐?”
确认人是睡着了,丫头们给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了水晶灯,只开一盏床头灯照明,接着关上房门退出去。
霍丞从阳台上吹风冷静回来,便见宁蝶穿着如蝉翼般轻盈的真丝睡衣,身体因推拿后的缘故,胳膊和腿儿泛红,像白瓷上映照的红光,水粼粼地躺在他的大床上。
他好不容易压抑住的□□,蹭蹭地往上冒。
“宁蝶,”他脸上卸去平日里的肃杀之气,躬身抚摸宁蝶的脸颊,她睡得安稳,脸蛋是尖尖的瓜子脸,却又捏起来舒服,跟叶肥的“多肉”似的,叫人爱不释手,“你喝酒了别着急睡,明早起来会头疼。”
那香油有催情的功效,宁蝶涂抹后浑身发热,之前早早掀去被子,此时感到脸庞有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便舒服地往手心拱了拱。
猫般的慵懒。
霍丞眸子猛然一缩,只感觉有火在往小腹下面窜。
他极力克制,站直腰肢,远离宁蝶身上散出的香味,心想许太太真是好手段。
他的手仍依依不舍地滑过宁蝶的眉眼,前世的风尘过往在脑海中走马灯般地闪现,他微叹一声,语气是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落寞:“这一世我比他早遇见你,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然后他的手指在宁蝶的唇上停留,声调突降,“不过没关系,今生即便是做鬼,你也要是我的妻。”
他虔诚地在宁蝶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房间里的光线柔和,霍丞坚定地转身进去浴室,拿出盛水的脸盆和毛巾,将宁蝶身上泛着蜜汁般光泽的香油一一擦净。
……
陈粤明从秦公馆回到公司是午夜十二点,看守公司大门的门卫早早下班。
唯独三楼的董事长办公室灯还亮着,陈粤明站在窗前,新上任的男经理站在他身后几步外,利索地将手中的文件一字不漏地念完。
“很好,”陈粤明把手中的烟灭了,“把另一份要你找的资料给我吧。”
秘书把手中另一份只有薄薄两页的文件递给他,他刚才念出公司投资的影视项目出现资金周转问题,却不明白为什么陈先生还要说“很好”二字。
陈粤明把资料翻了翻,看完一笑,“很有意思。”
经理凑着打趣,“陈先生是对这位小姐有意思?”
“不是说影视资金困难吗?”陈粤明把文件放在办公桌子上,又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只香烟点燃,他最近的烟瘾见长,有时候一天两盒都不够。
听到他这么问,经理十分高兴,以为陈粤明同意拨款,岂料,他吐出一口浊雾,道,“明日如果霍将军去了英租界的巡铺房,你就拟一份合同交给这位小姐,资金问题自然解决。”
经理虽不大懂意思,但明白老板的话只管照做,特别是对陈先生这类的人。
陈粤明只手夹烟,再回头看桌上的文件一眼,照片上的女子留着标准的学生头,眉眼里流露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第二日大雪后放晴,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地好看,太阳像稀释了的蛋黄泼在白银的空中,橙黄的韵色,却模糊得没有圆形的边了。
向阳房间被雪映照得通亮,宁蝶醒来,只觉哪里不对劲,她头有些晕,伸手撑着额角,发现胳膊不对,再猛然掀开被子,睡前她明明记得自己穿的是丝质的裙子,为何现在变成整套的长褂和长裤寝衣。
她全身散架般的疼,扭过身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好似能将人牢牢地吸进眸子里。
霍丞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赤果的上身精壮,呈健康的古铜色。
宁蝶的脸色便由红转青,再由青转为毫无血色的白。
不忍看她全身在发抖,霍丞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他长裤并未脱,只需穿好上衣和外套。
“昨晚既然定下约定,在没有经过你同意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穿戴整齐了,看见宁蝶还躺在床上睁着眼发愣,只好面无表情地解释,“衣服是因为沾上香油给你换了。”
宁蝶慢吞吞地坐起来,脸色缓和不少。
见此,霍丞啪地戴上军帽,胸腔里冒出一股火气,“十点前必须到英租界的巡铺房,错过了你就等着下次机会吧!”
结果这句话直接导致吃早餐时,宁蝶毫不顾忌形象的狼吞虎咽,同桌上的许太太等人满脸诧异。
如果不是霍丞的要求,宁蝶原本打算不吃早餐。
看她吃得急,身侧的霍丞为她倒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在我用完餐之前下桌,昨晚的约定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宁蝶飞快嚼面包的动作一滞,腮帮子鼓鼓的,接着总算迈入正常人吃东西的行列。
看见他们早上就急着离开,许太太命人给宁蝶多加一件外套,亲自踮起脚给她系纽扣,在霍丞和下属讨论冰天里开车走哪条路线最安全时,许太太压低声音对宁蝶道:“昨晚我对宁小姐的恩情,宁小姐可得记住。”
宁蝶以为她说留宿一事,便笑道,“多蒙许太太照顾,我睡得很好。”
察觉哪里不对,许太太问:“昨晚你没和霍将军……”
“宁蝶,”霍丞走过来打断她们之间的对话,“快上车,外面冷。”
宁蝶抱歉地冲许太太笑笑,寒暄几句约好下次见面喝茶,待她坐进车里,霍丞背过手,望了望远处的白色雪景,随即他收回目光,脚上的军靴将鞋前一根枯枝咔擦地踩碎。
“许太太,”他道,“昨晚的事,下不为例。”
若不是礼帽上垂下的黑纱挡着,许太太的脸色估计看起来会更加苍白。
她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霍将军心尖人的头上。
车要发动了,霍丞方坐上去,车后连着几辆车跟着,皆是保证霍丞安全的下属。
临出发前有丫鬟跑过来,喘着气说是霍先生有遗落的东西,太太命她交给霍先生。
用纸袋包着,通过车窗递进,霍丞打开纸袋一看,金闪闪的,好一别致的金礼盒,巴掌的大小,中间暗藏着金属色的按钮,一按,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胸针映入人眼帘,流光莹莹。
与其讨好霍将军赎罪,倒不如讨好霍将军的女人,许太太深谙其理。
不料霍丞眼睛都不眨一下,把东西退回给那丫鬟,顺便带话:“既是宁小姐的朋友,何必如此见外,大家都是自己人。”
面对他不言苟笑散出的低气压,那丫鬟胆战心惊地捧着东西回去。
许太太听闻,却好似脱水的鱼终于游回河里,这下得救了。
☆、第11章 签约
车顺着山坡弯弯绕绕地前行。
郊外被雪覆盖的白色之景渐渐落在视线的后面,车开上大路,积雪不深,司机开始踩了油门奔驰,那西南有名的闹市便不远了。
到达英租界的地盘,饶是霍丞权大背景深,也不能擅自多带自个的人进去,他嘱咐下属们在交界处等候,考虑宁蝶在,于是同意一辆车跟进来。
巡捕房建得是纯欧式的风格,据说为彰显英国人的战功显赫,巴黎那边特意派一名著名建筑师参与设计,为体现中西结合的理念,在金漆渡边的罗马柱前多加了一对石狮,就像英租界和西南的关系,不伦不类地保持和谐。
霍丞跨步下车,然后伸出手扶宁蝶下来,两人站定,英租界的负责人比利先生正站在台阶上,两侧都是清一色金发蓝眸穿着红白制服的警卫。
比利先生人高马大,西方男人典型的身材,棕色系的络腮胡密密麻麻地占据他方形的下巴,和霍丞一碰面,他眉眼舒开,率先伸出胳膊,友好地进行握手礼。
宁蝶抬头,几年未见的安儒老师站在比利先生身后的助理旁边,在一群外国人里面格外打眼。
事实上自她下车起,安儒一直心虚地保持着低头。
几年前那个披着长发,容貌稚嫩,穿着褪色校服的小女子,如今站定在他面前,一袭狐裘大衣显得她身段纤长匀称,气质矜持高贵,披肩的长发也削短成蓬松的短发,一张瓜子脸越发小巧,那双透亮的眼睛便盈盈地动人。
她彻底地出落成姿色不俗大姑娘,更重要的是她身旁站着的人竟然是霍丞。
若放以往今日碰面,宁蝶必是欣喜,但经过林莱玉的事,她对安儒老师那存着的敬重之心跟着消失,她目不斜视,仿佛当安儒是一团空气。
比利先生邀请他们往里走,和霍丞相谈得十分愉快。
宁蝶是第一次听到霍丞说英文,标准的英式发音,圆润的嗓子使他说出的每个单词都像是钢琴键上的低音键,声沉而稳。
她略微讶异,霍丞是会英文的?
那宁筝怎么会当他的翻译?
许是这世会吧,宁蝶一想,又不觉奇怪了。
牢房毕竟阴气重,女子进去不妥,霍丞让宁蝶安心在负责人办公室里等待,他亲自去一趟。
有外人在,宁蝶即便是想立刻飞到林莱玉的身边,也不能拂霍丞的面子,她点点头,温顺地坐着,为免她无聊,那位比利的英国助理开始和她聊天,让安儒做翻译。
“nothanks,”宁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极欲表现的安儒,对英国助理用英文说,她在学校学过英文。
安儒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宁蝶此刻是故意架空他的工作。
这个时候倘若宁蝶表现出对他的不满,凭助理的精明,自然不会留下他。
宁蝶见识不俗,她故意用小女生俏皮的语气和助理说话,比普通的千金闺秀多一份开朗,再加上助理有意攀谈,他们之间的交谈虽不算十分有趣,倒不至于缺少气氛。
有人过来喊助理过去处理一份文件,屋子里一下子只剩宁蝶和安儒。
安儒左右瞧没人进来,寻着宁蝶旁边的空沙发坐下,局促不安地道:“没想到一晃几年,宁蝶倒不认我这个老师了。”
宁蝶冷然沉默,仍旧装作不识。
他当初把她拒之门外,选择明哲保身兴许没错,可是在宁蝶的记忆里,安老师曾是位仗义勇为的人士。
他早就该想着凭宁蝶的骨气,最终大家只有形同陌路。
安儒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过半天又道:“林莱玉的事其实都怪你师娘,她怕你们连累我前程,撒着泼不让我管,你说……你说我怎么办……”
说完掩面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无奈样子。
他久久没有听到宁蝶的动静,便抬起头,恰恰撞上宁蝶一双满含探寻的眼睛。
这个女子,是绵里藏针。
安儒清咳两下站起身子,自觉地走到一边杵着,外面脚步声近了,两位英国士兵领路带人进来,瞧见是谁,宁蝶扑过去抱住人,吸鼻子哑声道:“莱玉,我想死你了。”
“哎呦我的大小姐,”熟悉的人声,熟悉的语调,林莱玉嘴上抱怨,心里暖开花,“我都三天没洗澡了,你抱着不熏鼻子啊!”
“你就是臭了我也喜欢。”
“可你勒得我胸口疼。”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