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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千金影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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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莱玉急着带话,一瞧她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倒什么都说不出了。
  听明她的来意,宁蝶笑道:“你去给李盛先生回电话,说我没事,这些流言我承受得住,”
  林莱玉背着阳台的门,压低声音,不放心地道,“苏阿姨有没有看见那些报纸?”
  “我妈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联想到我头上,”宁蝶把绣花针从鞋底咬出,继续笑着说道,“明日要进剧组,今晚我过去你房间对台词。”
  林莱玉松了一口气,心想随他们外面如何闹腾,她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总没错。
  对比拍《梁祝》拍摄环境的艰苦,因《孤女记》剧本的背景是反应西南的纸醉金迷,演员们都是在西南最豪华和著名的场地进行拍摄。
  前日开机仪式的事,剧组的人自动缄默不提,别说凤彩儿和余意故意搁担子,他们两位是魅晨影视的台柱子,只要不捅天大的篓子,谁也没敢在他们面前说个不是。
  导演邓家辉对宁蝶印象不错,首先是老友文国亲自举荐,其次宁蝶虽说是得魅晨上头的亲睐,但性子不骄不躁,第一次见面为表诚心甚至默记剧本所有台词,这种敬业精神,委实讨人喜欢。
  听说宁蝶这两日被报道一些□□,邓家辉还私下特意写信安慰了宁蝶几句。
  布景都安排好了,第一幕戏是通过路人的议论来侧面反映出女主角姚守玥在西南交际圈的名气。
  这是位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的奇女子,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又始终保持着少女的天真。
  第一幕拍完,接下来是宁蝶的戏份。
  回归三年前,姚守玥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国中女学生,每日为学费和吃饭的开销苦恼,每每走过琳琅满目的时装店,都会露出渴望的眼神。
  当她母亲病重,她不得不去找小姑子借钱,小姑子安如早年给法国人做情人受到过姚守玥母亲的唾弃,后来法国人回国给安如留下一笔钱财,靠这笔钱财安如做起交际圈的买卖,专培养一些出名的交际花,而宣咏琳则是安如培养得最成功的一位。
  豪华的西式客厅里,宁蝶跪在饰演安如的美貌妇人面前,把头垂得低低的,外面正在下雨,剧中的姚守玥是冒着雨过来,而宁蝶身上穿的校服自然要湿透大半。
  美貌妇人坐在沙发上用小剪刀修指甲,她道:“要不是你今日来找我,我倒不知我原来还有个亲侄女。”
  宁蝶咬唇,声音颤颤的,“小姑子别和我妈置气,我妈她保守惯了……”
  “哟,”妇人笑道,手上的动作停了,歪着头看着她,“这倒成我小气,你晚生几年是没赶上热闹,当初我哥,也就是你爸,指着鼻子骂我自甘下贱给人做小,丢尽娘家人脸面,那骂的话至今我还能倒背如流。”
  宁蝶摇晃着身子,泫然欲泣,到底是年纪小,有些固执,不肯再说些软话。
  妇人就任她跪着,这时饰演“宣咏琳”的凤彩儿从楼上走下来,一袭肉粉色的长裙,站在楼梯中央,趴在楼梯扶手上支着下巴看她们。
  这是宁蝶第一次和凤彩儿碰面,化妆间里凤彩儿这边围绕的人众多,宁蝶只隐隐绰绰地看到一个影子,反倒对戏时才真正意义上的见到对方。
  她不高,甚至算得上是娇小,不瘦也不胖,恰到好处的身材,一张鹅蛋脸生得尤为精致,眼含秋波,唇带笑意,梳着后拢的燕尾发式。
  “我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哪位客人来了呢,没想到来的是一位女学生。”她张唇,声音懒懒散散,说不出的迷人。
  宁蝶静跪着不动,她听到摄影机后面有人在嗤笑:
  “这真假女主对戏,我看那叫宁蝶的,肯定不是凤彩儿的对手。”

☆、第30章 对戏

  凤彩儿一步一步走下来,纤纤手指在楼梯扶手上弹着节奏。
  剧本里写道:【宣咏琳寻着姚守玥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把玩桌上放着的一把桃木扇。】
  凤彩儿展开扇子,又合着将扇子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重复,只是一柄轻纱制的扇子,落入她手中,千娇百媚的仪态却让人觉得哪怕她是这样躺着玩上一天,都是好看。
  “你来找安夫人,是有什么事?”她念出剧本里的台词。
  宁蝶答:“我妈妈她……”
  她抬起视线,撞上凤彩儿眼底毫不掩饰的鄙夷,嘴上的台词一慢,“我妈妈她生病了,想……”
  那凤彩儿眼底的鄙夷更深,直直地要戳进宁蝶的心窝子。
  “想向安姑妈借些银子……”宁蝶硬着头皮在说话。
  凤彩儿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用纸扇抬起她的下巴,“向安夫人借钱?”
  剧本里道:【姚守玥觉得这个抬她下巴的动作十分羞辱人,生气地把扇子推开,但担心对方是姑妈重要的客人,心底开始紧张。】
  宁蝶蹙眉,就要伸手去推开这扇子,看见凤彩儿嘴边挂着的讥笑,宁蝶演出的愤怒动了几分真意,是直接把扇子拍开。
  凤彩儿紧跟着眼睛一瞪,竟有着长剑出鞘的杀意。
  宁蝶不由地身子往后微仰,是人在察觉危险时做出的本能反应。
  用在这里代表紧张,再自然和贴切不过。
  她这是在用演技引导对方演戏?宁蝶感到惊讶,接着是一阵羞愧,拿她和凤蝶儿比较,她明显和人家不在一个水平上。
  “脾气倒是不小,”凤彩儿勾唇,染了粉色指甲的玉手直接锁住宁蝶的下巴,“我看你倒是有几分姿色,这年头兵慌马乱,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安夫人的钱也不是刮大风吹来的。”
  她说着另一只手在宁蝶的脸上划圈,只用那长长的指甲,轻轻地抚摸宁蝶的皮肤。
  出于生理反应,宁蝶出了一身鸡皮,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过——”
  导演邓家辉喊停,“很好,休息十分钟。”
  宁蝶霎时腿软地坐地。
  凤彩儿的气场太强,她再多对视一秒,真怕如剧本里写的那样,姚守玥被宣咏琳眼睛里的不怀好意给吓得脸色发白。
  而实际上此时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天冷,她穿着湿校服撑了这么久,全身寒透,李盛暂时没有给她安排经纪人和助理,宁蝶是一个人起来,再一个人去化妆间换下个场景的衣服和补妆。
  化妆间她和其余的三位女演员是共用一间,眼下林莱玉正在拍戏,这间化妆室只有宁蝶和另两位女子。
  “有的人啊,把身上的鸡毛拔了,装上凤凰尾巴,可还是没有凤凰的命。”
  听到此话宁蝶画眉的动作一顿,她背对那两位女子,从镜子里可以看到那二位时不时对视一笑,另一位接着道,“可不是,要是有伪装到底的本事旁人倒服气。”
  “舔着脸抢了别人的角色不说,实力倒没别人好。”
  “当初开机仪式那般闹了,还不知自己去请罪把角色换了。”
  “真是没眼色,什么人的角色都敢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眉飞色舞。
  宁蝶丢了眉笔抛桌上,电影圈竞争大,有的人奋斗数年熬不了头,而有的人却是好运连连。
  在那些努力的人眼里,宁蝶自然是好运之人。
  有的人选择背地说几句风凉话,有的人是沉不住气。
  宁蝶衣服早换好了,她穿着旗袍披上自己的大衣,什么都没说,直接扭开门出去透气。
  她几乎能想到在她关上门后,那两位女子该是如何得意的笑。
  化妆间外的走廊上,她靠墙不过一会,来往一批人推着挂满衣服的架子往前面一间化妆室运,忙着要宁蝶让路,前面即是凤蝶儿的专属化间室。
  “你们,这是,做什么?”宁蝶不解地问道,这么多衣服,每件都看着奢华典雅,价格不菲。
  “凤小姐让人特意定制的时装,拍戏用。”推着车的一个男子回话。
  “冒昧问一下,一共是有多少件?”
  “一百零八件。”
  好大的手笔,为了不耽误别人运货的时间,宁蝶侧身让出位置,她脸上有些黯淡,这部戏里,凤蝶儿无疑是要大放异彩。
  “宁蝶——”过来一位同剧组的女子跑过来传话,“有人来片场找你。”

☆、第31章 幽情

  宁蝶走到拍摄的片场,张头探脑地看了一阵,来往的人都在为拍戏准备,她倒没发现是谁找她。
  林莱玉刚好她的戏份拍完,走过来拍着宁蝶的肩膀道:“送票的人走了。”
  “送什么票?”
  林莱玉道:“《梁祝》今晚的首映,我们两都有份。”
  这是喜事,宁蝶露出笑容,“晚上几点?袁鸾姐姐肯定也在,说不定还能看见封秀秀和她的未婚夫。”
  “得,封秀秀就算了,”林莱玉忙着把耳环摘下来,她是一身舞女的大红色舞服,搭配的圆环耳饰大得夸张,戴久了令人不舒适。
  宁蝶用胳膊肘撞她,“你还答应吃她的喜酒呢。”
  “我又没说其他话,”林莱玉好笑地拍宁蝶的后背一掌,“刚才送票的过来,我还特意多要了一张,怎么样?晚上带不带你的那位?”
  瞧她挤眉弄眼,宁蝶羞道:“明知故问。”
  林莱玉哈哈大笑,让宁蝶陪着她去化妆间换衣服,言归正色,说道,“今天你拍戏时候我感觉周边不对劲,你这女主的地位坐得不稳,要小心有人算计。”
  宁蝶点头,“我知道的,防人之心我还是有的。”
  “以前我拍戏,所闻所见的事多着,在衣服里藏绣花针,往鞋子里放钉子,各种害人的小手段都有人使过。”
  宁蝶听之,笑道:“那我以后穿衣服穿鞋子,还都得检查一遍。”
  说着推门进化妆室,那两位在叽叽喳喳的女子见人进来,立即收拢嘴不说话。
  宁蝶当是没看见,拉开椅子坐上。
  休息时间要结束了,那两人相继出门,最后一位不忘“无意”地撞上宁蝶的椅子,将宁蝶椅子背上搭着的皮包带落。
  包里零零碎碎的东西掉落一地,那女子捂嘴一笑,道声抱歉就要走。
  “捡起来!”宁蝶拉住她袖子,脸上表情严肃。
  女子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道就不用捡吗?”宁蝶颇为不愉快,她虽性子软些,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对方双手抱臂,露出挑衅的本性,冷笑道:“我要是不捡呢?”
  时间仿佛静止,气氛冷固了几秒钟,宁蝶站起来,直视她,一字一句地威胁:“我不想把这点小事闹到导演面前。”
  考虑到宁蝶毕竟是女主角身份,闹到导演面前去,她吃亏讨不着好,那女子不甘地蹲下身捡东西,整理完放用力放宁蝶的化妆桌上。
  “这下我可以走了吧?”说完不等宁蝶答复,女子恨恨地咬牙。
  转身和女伴摔门离开。
  林莱玉妆也不补了,连忙地起身道:“宁蝶,可还好?”
  宁蝶摇摇头,坐回椅子上,她看着面前的镜子里照映出她一张疲态的脸,“我不是生气,剧组里面不满我的人很多,今日是她们,明日又会是别人欺到我头上来,我若不对抗,在剧组里的日子难过。”
  林莱玉示意理解,“没想到凤彩儿身为魅晨一姐,心胸不如名声大气,她要是不对你示下马威,那些人不可能赶着欺负你,你处境也不会这么难。”
  宁蝶勉强笑着答,“走一步算一步。”
  下午没有她和凤彩儿对戏的场景,各自相安,轮到剧组吃晚饭的时间,宁蝶是和大家一起领盒饭。
  凤彩儿在外人面前向来极少弄特殊化,她吃不习惯剧组的大众餐,自己用保温盒带饭来剧组,交给助理保管。
  片场是整齐归一吃饭声和小声的交谈声,这时凤彩儿突然对自己的助理质问道:“我的饭盒在哪?”
  那助理体型微胖,长得圆滚亲切,剧组里的人都喊她胖姐,真名倒鲜少有人提起,胖姐现在涨红着脸说不出话,凤彩儿再次厉声问:“你一句找不到就完事了?接下来我还有广告要拍,你是打算饿死我吗?”
  凤彩儿的男经纪人和其他几位演员赶着上前安慰,有的讨好着道:“凤姐您就屈就尝一下剧组的盒饭,饿坏了身体,粉丝跟着多担心。”
  因与凤彩儿关系微妙,宁蝶这个时候绝不会去凑热闹,她吃完饭,把盒子放到餐盘指点的存放地点,和导演交代下班,便一起和林莱玉去化妆室换剧服。
  她没想到会在片场的入口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青竹般的挺拔和清冽,竟是陈壕过来接她。
  “哎呦,哎呦,”林莱玉冲宁蝶甩手帕,“这关系亲密的,都赶着来接你下班了。”
  宁蝶和陈壕对视,纷纷垂下头,宁蝶是脸红了,她不知陈壕会不会被打趣得不好意思。
  “来的正好,一共三张票,去看电影!”林莱玉拍拍大衣的口袋,“我请你们坐车,可别客气。”
  宁蝶自然地挽上陈壕的胳膊,跟在林莱玉的后头,她冲陈壕浅笑,“还不谢谢林妹妹。”
  “哦?”陈壕默契地笑道,“是哪个林妹妹?”
  一语双关,林莱玉挽起袖子作势要捶陈壕一拳,“你们两个合着伙取笑人!”
  “好啦,别打别打,”宁蝶笑着拉开她,林莱玉气得笑道:“你还没进他家的门,就如此维护你未来的夫君,以后我可是要受你冷落了。”
  宁蝶脸色绯红,嗔怪地瞪林莱玉:“胡说什么呢?”
  “我又没说错,”林莱玉扭头对陈壕道,“你说,你以后是不是要娶我们家宁蝶?”
  天边晚霞红得灿烂,堆砌在河边两岸,映红江上水,陈壕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他生的眉清目秀,与生俱来有种老成的气质,林莱玉当他是话少,没有急着追问,反而推了一把宁蝶,把她推入陈壕怀里。
  宁蝶稳住身子后,笑骂林莱玉:“你这人真是,最不正经。”
  她仰头望了一眼陈壕,陈壕始终是淡笑着,明明隔着这般近,可她总觉得是那般地远,心底颓然地升起一丝失落。
  指定的‘九月’电影院到了,查了票子三人陆续进去,魅晨公司请了不少人媒体和影评人士,电影前面一二排都是坐着导演和演员,包厢留着给更贵重的来宾。
  宁蝶的位置在第四排,正是演员和媒体的分水岭位置,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林莱玉和陈壕。
  现在电影院都有女招待,负责给客人端茶递瓜子零嘴,俱是容貌出色的佳丽,魅晨公司想必和九月电影院早有商量,提前给了女招待小费,无需看电影的时候让客人再付。
  电影很快开始,照明灯关了,只留有大屏幕上的光芒,悠扬的古琴乐响起,等到林莱玉出场的时候,林莱玉忍不住地抱住宁蝶的胳膊,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参加首映,这么多熟人在,我倒抹不开脸。”
  宁蝶笑道:“你还有害羞的时候?”
  “讨厌!”林莱玉松开她,注意力又回到大屏幕上。
  《梁祝》虽说是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让人对电影情节发展降低期待值,但因拍摄的风景如画,几位演员表演火候拿捏得当,故事细节处的处理十分用心,这部电影瞬间赏心悦目。
  “小姐,你又在为梁山伯伤心?”
  ——屏幕里宁蝶梳着丫鬟发髻,穿一身紫罗兰色的水袖裙登场。
  这是她的出场台词。
  宁蝶脸蛋发热,终于理解林莱玉刚才那份既羞涩又期待的心情。
  “这小女子颇有几分灵气。”
  她听到身后有影评人夸赞,心里雀跃,她偷偷地抬眼去看陈壕,陈壕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像在看电影,又像什么也没看。
  宁蝶默默地收回目光,半晌,她身侧的陈壕道:“不错,电影里的你很好看。”
  宁蝶眸子里熄灭的光瞬间亮了。
  “我先出去一趟,”他又接着道。
  宁蝶以为他要去洗手间,偏过腿为他让路。
  再看了一会,到梁山伯下山,封秀秀对窗流泪,一位女招待员走到宁蝶这里,弯下腰小声道:“陈先生请您过去。”
  “哪个陈先生?”宁蝶是一朝被蛇咬,警惕蹭蹭上冒。
  女招待员公式化地笑道:“陈壕先生。”
  陈壕找我需要招待传话吗?宁蝶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麻烦你带路了。”
  电影院里光线幽暗,宁蝶跟在女招待员后面,绕到楼上的包厢,说是楼上,其实更像是类似戏园里二层看台的那种,只是装饰得更西式化。
  “就在这个包厢号了,”女招待员弓腰请着说道。
  宁蝶和她道谢,推开门,楼上大屏幕幽幽暗暗的光芒照耀,包厢面对大屏幕的地方敞开,只有一到围栏,两侧是红色的幕帘,只要拉上幕帘,包厢里的情况外面是无法看见。
  宁蝶进来的一瞬间,已是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是谁。
  “你……你为什么要用陈壕的名义喊我过来?”
  “不用他的名义你会乖乖过来吗?”霍丞指着身侧的空位,要她坐下,“别紧张,我只是找你聊聊天,不会对你做什么。”
  为减轻宁蝶的防备,霍丞甚至抬了抬他那条受伤的左腿,“枪伤未愈。”
  宁蝶想起那天枪击的惊心动魄,是面前这个男人舍命救下的自己,她寻一个离霍丞最远的角落入坐。
  霍丞见此笑了笑,他今天穿的是深褐色的西服,欧伦的贵族风格,面前的茶几上摆了好几瓶法国红酒,他为自己倒上一杯,摇晃着高脚杯道:“看小报消息,听说你要订婚了?”
  宁蝶摸不透他的情绪,她原本以为他会暴躁,像很多次对她无礼的蛮横,没想到他问的如此平静,“是,他们报道的没错。”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恭喜,”霍丞为宁蝶倒酒一杯,“庆祝你寻得真爱?”
  宁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大脑紧绷的神经松懈,想到可能是霍丞终于明白她和他之间是没有可能,宁蝶觉得自己该高兴,她露齿一笑,“谢谢。”
  她双手来回在大腿上慢搓,感觉心里某一处地方,奇怪地传来凌迟般的痛感。
  她该高兴的啊。
  “有订下日子吗?”霍丞继续问,把酒杯端到宁蝶的面前。
  “啊?暂时没有,”和他如此平和的谈话,宁蝶倒是第一次。
  “怎么,不喝?担心我下药?”霍丞说着,把宁蝶手中迟迟没有饮尽的红酒拿过来一饮而尽。
  宁蝶皱眉,道:“你有伤在身,少喝点酒。”
  霍丞好似没有听见,“宁蝶,我会试图忘记你。”
  宁蝶沉默,把霍丞手里的酒杯抢过来放桌上,“我去叫李皓先生进来。”
  “叫他做什么?”
  “把这些收拾了。”
  “医生说适当饮酒促进血液流通,对伤势有好处。”
  宁蝶听出霍丞在笑,这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语气发怒:“这都是作贱自己的借口。”
  “宁蝶,”霍丞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为结束我这段感情,你不介意最后给个拥抱吧?”
  宁蝶狐疑地打量他,光线太暗了,但霍丞的一双眼睛明亮,有水光似的粼粼。
  还来不及等她犹豫,她愣神的工夫,霍丞的拥抱便已经袭来。
  只是单纯地搂住她片刻,在宁蝶有抵触前,他松开手,十分绅士地笑着说道:“谢谢,我知足了。”
  宁蝶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在酝酿说什么安慰的词汇,比如你会找到真心适合你并爱你的人,或者说以你的条件,找到合适的人并不难,这样想着,宁蝶张唇,然而话未出口,霍丞突然神色冷峻,明亮的眼瞳紧缩,一贯冰冷的嗓音出现:
  “可惜,这些都是假话。”
  他的手掌直接扣上宁蝶的后脑勺,压下身便是一个强制的深吻。
  “请问霍先生在吗?”
  ——包厢门推开,一袭青色中山装的陈壕站在门口,他贸然的在此,进退不得。

☆、第32章 风波

  宁蝶猛然推开霍丞,似感应到一道滚烫的目光,她转头,顿时慌乱无措。
  “陈壕,”她急着站起来,陈壕掉头即走,迈的步子结实,一步也不肯放慢。
  宁蝶追到门口,她愤怒地转过身,对着霍丞道:“你真是卑鄙。”
  似乎早料到有这一幕,霍丞淡定地用大拇指滑过下唇,宛然一笑:“谢谢夸奖。”
  宁蝶气得说不出话,扭头急着去追上陈壕。
  “陈壕,”她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
  陈壕停住步子,转过身,神色未变。
  他替宁蝶整理她脖子上的方格子围巾,笑着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
  “陈壕……”宁蝶觉得这笑容十分冷漠,她急着抓住陈壕的手,触之冰凉。
  “宁蝶,”陈壕又道,“今晚你早些回去,看电影别看太晚,我想一个人先回去。”
  “不,不是,”宁蝶拽住他的胳膊,乞求地看着他,“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宁蝶,不用了。”
  “明天……明天我请你吃茶,我们还和之前一样,在那家茶馆见面……”
  “明天……明天再说吧。”陈壕抽回胳膊,脸上勉强挂上的笑意就像手中捧住的细沙,宁蝶逼得越紧,它消失得越快。
  他再抱歉地笑了下,转身走得匆忙。
  宁蝶看着空落的掌心发愣,陈壕定是生气了,他压根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
  等她要再去追,跑出影院的大门,夜晚影院前的街道上人影稀少,落光树叶的枝丫被风吹得晃动,宁蝶左右张望,却看不见陈壕去了哪儿。
  她按来时的路跟着找,到了长江河岸,她走得累了,坐在灯光下的长椅上,默默地盯着地面发呆。
  这一晚宁蝶过得尤其煎熬。
  笠日去了学校,她上课也是无精打采,教国学的老师是位严厉得不近人情的中年女人,见宁蝶无心上课,故意点她名字,让其连续三次回答问题。
  宁蝶一一回答上来,老师的脸色稍缓,却还是扶着眼镜道:“《笨鸟先飞》、《龟兔赛跑》,这些寓言故事建议你再读读。”
  宁蝶听出话外之意,讪讪地说了好字,坐下来时脸上发烫。
  下课了,她收拾书本离开教室,走在林荫道上,两边树木的枯枝在抽鲜绿的嫩芽,风却瑟瑟。
  “宁蝶——”同班的女班长跑过来对她道,“我们校长请你去办公室。”
  校长?宁蝶和校长倒是有几面之缘,她在学校成绩优异,毕竟前世她嫁给霍丞后,整日闲闷在家,无聊就拿看书打发时间,使得国学这方面知识极度丰富,加上她今生好学勤奋,当才女并不难,每年的开会典礼上,作为表彰校长亲自给她授予过红色绢花,是个干练高大的老爷子。
  这次见面,校长对她的态度已经不是从前的如沐春风。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两位主任在,校长克制着没有发火,他把一叠信丢在桌面,指着它们痛斥宁蝶:“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宁蝶不知所云地拿起信,一张一张粗略地看完,她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这些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太太们,她们写信寄到学校来举报你,说你在外名声败坏,还学那些交际花拍电影!唯恐影响校风,耽误其他学生。”校长白先生鼻翼气得颤抖,“我们西师大学堂崇尚校风自由,你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没有人能约束你,但是逃不掉世俗的眼光,我不是那种刻板的人,你拍电影我不反对,但这些信你让我如何处理?”
  宁蝶垂着头,她不知道她拍电影的事为什么会惊动这些人。
  而且看这些太太们的署名,有几位是班上同学的母亲,可她和这些同学素来交往频繁,关系甚好,没有理由这样对她。
  “两天内你要想办法让这些太太们撤了投诉,不然为了避免影响学校名声,我只能让你停课,或者退学。”白先生一语锤音,宁蝶道谢,她知道校长看她成绩优异的份上,说是要求她如何做,不如说是给她一个机会。
  白先生叹了声,挥挥手让宁蝶可以走了。
  宁蝶道:“这些信,可不可以让我暂时拿着,后天我再还给您。”
  白先生看她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点头同意了。
  宁蝶拿着这信回到班上,她先邀请和信有关联的同学放学后去吃糕点,由她请客。
  甜食女孩子都喜欢,而且西式糕点不便宜,平时也不常吃,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拒绝这个诱惑。

☆、第33章 保护

  和这些女同学见面,在西式咖啡厅里气氛聊的活跃,宁蝶把苦恼一说,五位女同学顿时愣住了,随即七嘴八舌地说要回家找母亲问清楚。
  同学们效率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回来在甜品店集合,说是某位人在她们母亲面前故意煽风点火,而且看态度要解铃还得靠系铃的人,听到同学们给自己带来的消息,宁蝶拿着手中的信,急冲冲坐车赶到片场。
  途遇林莱玉,林莱玉喊她道:“昨晚你走得急忙,后面袁姐请我们吃宵夜,我都找不到你人。”
  宁蝶脸色不佳,哪还有心思和她说话,只道一句我有急事。
  她径直地闯到凤彩儿的化妆间,门被她猛烈推开,化妆间里的助理们纷纷一愣,凤彩儿正对镜子坐着看报,她梳得盘发,身上披仿美军军服的棕色大衣,线条冷硬,她从报纸中抬起头来,淡定的目光落在宁蝶身上。
  “这些都是你干的吧?”宁蝶把信直接拍在桌上,凤彩儿冲惊愕的助理们仰下巴,“你们都出去,看这位宁小姐是有话要和我聊。”
  四位助理出门后,因为宁蝶推门的动静太大,眼下连助理都跟着出来,引得门外集合几位好事的看众,凤彩儿起身去把门关上,冲那些人盈盈笑了一下,故意带着歉意。
  “凤彩儿,不,我该唤你一声凤前辈,”宁蝶来片场连衣裳都急着没换,还是那身清爽的校服,上衣藏青色的短外套,下面是墨黑色的百褶长裙,配着及膝盖的黑色长袜和深棕色皮鞋,她此刻脸上愤怒里夹带着委屈,“你和那些达官政要的夫人交好,在打吊牌时故意抹黑我,让她们担心自己的子女跟着学坏,所以向学校写投诉信。”
  说着宁蝶不解,“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如果是因为拍戏的事,我不过是名义上的女主角,论排场,论戏份,我压根不如你,我和你既无旧怨,更无新仇。”
  凤彩儿站在她面前,眼皮下垂,再缓缓地往上翻,略有不屑,“你来找我,是想我让那些夫人撤去投诉信对吧?”
  “这只是其一,其二我是想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还是解开为好。”
  “没有误会,”凤彩儿凉凉地笑道,“还有这信……”她把信塞回宁蝶手里,“你就等着退学吧!”
  宁蝶被噎,她还欲理论,凤彩儿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扫落,各种化妆用品摔得叮当作响,玻璃制作的香水瓶碎了,熏鼻的香味漫开,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怀疑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让她们打开门,若再不开,便叫男人过来把门栓砸掉。
  这番吵闹的头疼,宁蝶问凤彩儿:“你这又是做什么?”
  凤彩儿歪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眼泪霎时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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