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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教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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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明鸿想了想,发现确实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就是有几晚觉得睡不安稳,应该是乍一换地方的关系吧。”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明鸿姑娘你应是中毒了。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为姑娘把一把脉。”尾生严肃的道。

什么?中毒?

明鸿觉得一阵晕眩,这种玄乎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4、怀悲愤

“是中毒没错。”尾生伸出二指按在明鸿手腕之处,过了良久才缓缓的收回手,肯定的说道:“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虽不致命,却缠绵体内,极难解救。大多慢性毒都有这样的特点,看来下毒的人不仅和姑娘怨恨极深,并且是下决心要姑娘尝遍痛苦啊。”尾生越说越是愤怒,以他的为人最看不惯有人下此毒手祸害一名女子,“姑娘好好想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么?”

“这得罪人确实有,但是,”明鸿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到下毒害我的地步吧。”几个有怨恨的人,如刘嬷嬷之类,大多也不过是一时口角之争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大的仇恨啊。

陈师师一边伸过手抚慰着明鸿,一边开口问道:“尾相公还未告知,明鸿中的这毒究竟有什么害处?”

“这个就难说了。”尾生欲言又止,沉吟再三。

明鸿盈盈拜下,恳切的说道:“还望相公如实相告,明鸿至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片刻之前,她还在暗自嘲弄陈师师对尾生的称呼,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有求于人了,所谓报应不爽,这也来的太过快速。

“这我可不敢当。”尾生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连忙叫明鸿起来重新坐好,“先前我是怕你承受不起,既然如此,我就知无不言了。”

明鸿坚强的点点头,除死无大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想归这样想,不知不觉间她早已紧紧的攥住陈师师的手,仿佛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开半分。

“我说过了,这种毒不会危及性命,不过,长久积存体内,损害的是另一种机能。”尾生再次欲言又止,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明姑娘以后怕是生不得孩子了。”

不能生养了?明鸿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陈师师的说话声仿佛来自遥远的虚无:“什么?尾生你不是很厉害嘛,帮她治好啊,你一定能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吓唬她的,是不是?”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作为过来人的陈师师心里比明鸿更加清楚,同样,也更加的在乎。感同身受间,陈师师早已忘记了什么风度什么优雅,看她的样子就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就差不知道该去攻击的人是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眼见到明鸿,陈师师就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多年来,见过风雨,有过悲欢,陈师师早已不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然而,她只知道,那种东西,那种甚至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在明鸿身上应该可以轻易的找到。于是,便有了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有了尽心尽力的教导,有了发自内心的关怀。

然而,就在即将离别的时刻,虽然也不算是离别吧,但最起码以后的日子里无法像以前那样密切的接触,时刻的相处。就在这样的时刻,陈师师听到了有关明鸿的噩耗。甚至在明鸿本人依然在发晕的时候,她就已经爆发了。

尾生从未见过陈师师的这幅模样。作为比绛仪还要老资格的前辈,陈师师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完美的,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十几年前的汴京城有多少人肯为了陈师师的青睐而拼得家破人亡,有多少人肯为了亲眼目睹陈师师的嫣然一笑而争得头破血流。楼里的人只知道,师师姑娘是很美的。

而尾生却知道。有的人的过往,虽不会写在脸上,却会在一举一动中表现出来。尾生,恰好很擅长于发现这种细微的表现。所以,对于陈师师,他是充满着敬意的,不同于对绛仪的那种爱意。

其实,对明鸿的事,他并不是多么上心,只是由于绛仪的缘故再加上明鸿本人给他留下的些许印象罢了。说实在的,十几天前他就发现了明鸿的异状,虽说一时间未能看得清楚,然而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面对着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陈师师,尾生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歉意。

“师师姑娘你别着急,让我再好好想想办法。”

“我能不急么?你知道吗,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娘剥了他的皮。”陈师师开始破口大骂,一时间各是五花八门的词汇听的尾生目瞪口呆。

“师师姐,”明鸿站起来,抱住了激动万分的陈师师,“师师姐,别这样。明鸿没事的,你先坐下好吗?咱们慢慢商量一下,尾相公也没说救不得呀。”

“明鸿,你是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女人,我们女人……”陈师师哽咽着,忽然就掉下泪来。终于有点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是呀,以前就是这样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的呢,明鸿年纪虽小,但是小小的怀抱居然有种熟悉的他的感觉。刹那间,陈师师忽然觉得受到伤害仿佛是自己,而不是依然冷静的明鸿一般。作为姐姐,作为老师,自己也太没用了。“明鸿,你。”

“师师姐,不要说了。我真的没事的。”明鸿现在更多的是对下毒之人的愤恨,至于自己的身体,年纪尚小的她远没有陈师师那种感觉。

虽然经过了那天李嬷嬷的一番教习,对男女之事,明鸿已经不再那么懵懂无知,然而,还是被心底的怨恨所压倒,究竟是谁居然下此毒手?各式各样的人想了一边,明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确定。

既然来听涛阁那天,尾生就已经看出了,那么肯定是在沈府的时候中的毒了,其他的内容明鸿就怎么也想不出了。对了,还有一点,下这种毒的人应该是女的才对,看师师姐的表现就知道了。女的,那么是李嬷嬷,刘嬷嬷还是玉箫,甚至是云儿?相比看来,也只有李嬷嬷有这样深的心机这样毒的手段,只是,想起后来李嬷嬷的慈眉善目,明鸿实在不愿相信这完全是她装出来的手段。那么,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尾生对明鸿处变不惊的态度暗暗赞赏,开口安慰道:“明姑娘还有师师姑娘你们别着急,我回去仔细想想,说不定会有办法解救的。明姑娘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陈师师终于冷静下来,对尾生之能她是心中有数的,如果他说没办法,那么请什么大夫都没用了。怀着满心的希望,陈师师拜托的语气说道:“那么,我家妹子的终身就拜托尾相公了。”

“师师姐你说什么呢?”明鸿羞红了脸,推了师师一把,陈师师对自己的关心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了,明鸿倒没有真的怪她,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罢了,就连方才出门时一点小小的芥蒂也早就消失于无形。

陈师师也发现自己的慌不择言,尴尬的忙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一时间着急了。总之,明妹妹的毒就拜托尾相公了。”

尾生呵呵一笑:“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力。”

倒过谢,整理了一番惊慌时打乱的衣着外表,陈师师挽着明鸿和尾生告别,步出老蔡家的大门,和来时已经是两个心境了。

“明鸿,这事咱们细细探访,未必没有水落石出的机会。”陈师师忽然道。

“如果我治不好了,即便是水落石出也没什么用;如果被尾生治好了,那么查不查就更没什么意义了。”明鸿淡然的说道。

“你倒是看得开。你不查,我查,这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听涛阁的人还从没无声无息的吃过这种亏。”

陈师师狠狠的做好了打算,沈府,对于听涛阁来说不过是弹丸之地,那么几个人应该没什么难查的。

5、垄上行

回来后这一夜,明鸿自然是睡得辗转反侧,安慰着自己说不要太在乎,可是这种事谁能真的不在乎呢?一夜几乎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明鸿早早的起了床。今天应该换其他人过来了,可不能在第一天就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别人的话,明鸿可没指望能再遇到陈师师这样的好人。

仔细的梳妆打扮了,换好齐整的衣服,明鸿把门插打开,静静的坐在正对房门的一张椅子上等着。尾生和陈师师的话时不时在她耳边重新响起。究竟是谁呢,下这样的毒手?虽嘴上说不在乎,不过那只是说给当时犹在房里的尾生听的。通过几次的接触,明鸿发现尾生绝不是一般人,比如说,他能够轻易的发现自己中毒,能够结交那么多市井之徒,关键是,他居然对进皇宫之类的事情都满不在乎!

知道这类人的脾性,也知道虽然当时自己和陈师师已经走出屋外,不过说话的声音肯定瞒不过屋里的尾生。所以,明鸿有意的表现的那么淡然,想必已经得到尾生的注意,将来能否解毒,能否有其他的用途,也不是目前所能考虑的事情了。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径直停在了门口。明鸿站起来,想必是替换陈师师的人来了吧,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听涛阁里绝没有平凡之辈,这一点通过这十几天和师师的相处,明鸿早已经认识清楚了。当日,那几个来接自己的女人不过是外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想起那时云儿奶奶奶奶的叫,明鸿就觉得很可笑。现在,这姐妹俩个应该也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度过第一关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上一见。

吱呀一声,那人并没有敲门,却直接推门进来了。

明鸿吃了一惊,在这里还有这么不守规矩的人?抬头看时,才发现是陈师师笑眯眯的站在门口,道:“怎么,一夜不见就不欢迎姐姐了?”

“没想到是姐姐过来。”明鸿抱歉的说道,连忙拉开凳子招呼陈师师坐,看了看后面也没跟着什么人,奇道,“姐姐昨天不是说……”

“说什么呀?”陈师师先笑着关好门,然后再扶着明鸿坐了下来,“莫非你希望姐姐不要过来吗?”

“这是哪里话呀,我担心见不到姐姐昨夜一晚都没睡好呢。”明鸿指着自己的双眼给陈师师看,“你看,很红吧。”

“是有点呢。”也不点破明鸿真正难以入睡的原因,在最终查明白之前,陈师师也不想再提有关中毒的事情,顾左右而言他的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呢?我等你问好久了。”

“偏不问,急死你。”

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陈师师面前有这种撒娇式的玩笑般的态度的呢?明鸿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从小未有过感受长辈关怀的机会,所以才对师师那么亲切的吧。

“你这丫头。”陈师师无奈的笑着,忍不住就像伸手捏捏明鸿的脸颊,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了,看来这种突然袭击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容易生效了,“我可是和绛仪姐好不容易求来的,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昨晚回来姐姐去找阁主了呀?”

“是啊。我和她说,想继续一直教你。按照这里的规矩,是肯定要换人的。幸好姐姐在阁主那里多少有点面子。”

出了这样的事,怎能不像绛仪汇报呢,陈师师心里依然在隐隐作痛,看着明鸿经受这样的痛苦,实在是让她觉得难以忍受。如果绛仪要管的话,很快就能找出幕后的凶手吧,陈师师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仔细的像绛仪汇报,并且努力争取到了以后继续教明鸿的机会。全心全力的培养一个新人,听涛阁能人虽多,能够在这种事情上得到绛仪信任的也就只有她陈师师了。过去的辉煌,不是资本,却至少也是一种证明。

“是这样啊。”淡淡的应了一声,明鸿虽然不想把心底的感动轻易的流露,还是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陈师师的手。

“今天我这么早过来,其实是为了一件其他的事情。”同样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说,彼此的心意明白就好,“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去街上吗?”明鸿懒懒的说道,“那我也懒得动了。”

“街上昨天不是刚去过,你以为姐姐会那么没意思,刚过了一个晚上又要你去。”

“哎呀,”明鸿有点惊喜的问,“那是去哪里呢?”

“虽然清明早就过了。不过还是可以去踏青呀。”

“哇。”闻言,明鸿彻底忍不住欢呼,“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傻丫头,姐姐知道你出门少,收拾一下咱这就走吧。”爱恋的摸了一下明鸿的头,心又一次抽动的疼了,这么年轻,这么活泼的她呀,为何要受这样的苦?

深巷里,一辆华丽的马车静悄悄的驶出,不紧不慢的穿过大街小巷,直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才放马奔跑了起来。

正是陈师师早就叫好的马车,赶车的师傅不光车赶得平稳,就连驯马也有一套,一路上几乎从没听见过马匹的嘶鸣。对于自己从未见过的马车,明鸿显得比轿子更加好奇,一路上拽着车夫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就差没从那人手中抢过马鞭了。其实这些对她来说也不算新鲜,只是有些东西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之后还是忍不住和心中的印象仔细比较,有一点点的不同都要弄个明白。

有明鸿如此的一个乘客,马车自然快不起来,直到出城以后,明鸿安静下来之后,车夫才松了一口气,挥了挥鞭子,开始狂奔起来。

清明已经在明鸿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过了许久了,渐渐的路边开始出现各式城里面没有的花草。虽然大都已经过了开花的时候,不过还是能够从残留的花瓣中,地下的落红中推断出当时春暖花开的盛状。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见马车逐渐偏离大路,开始驶到充满杂草的荒原,已经很少看见同行的人了,明鸿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虽然景色难得,首次到来的她居然渐渐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们先去祭拜一个人。”

祭拜?清明不是早已经过了么?

心里忽然灵光一现,明鸿鬼使神差的道:“是要去拜祭柳相公吗?”

陈师师奇怪的看了明鸿一眼,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我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才对。”

“可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姐姐不是和我提过他吗?柳相公是顶天立地的,我也很是佩服。”虽然他也曾四处奔走,受尽屈辱,可是那颗心,那颗心永远是那么清高,那么脆弱,那么的美。

那种从心底直接升腾而起的类似直觉一样的感觉难以形容。“停车。”明鸿忽然大叫,还不待完全停稳,就从车上一跃而下,不顾脚下的坎坷,不顾陈师师在后面关切的叫喊而拼命奔跑着,奔跑着。

荒野里不知名的草木不断划着她脆弱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的血痕,然而,都顾不得了。跑过一段平整的斜坡,然后明鸿的步伐迈上一段隆起地面的黄土,上面覆盖的杂草就没有那么多了,甚至连地面都盖不满。黄土垄绵延了大概一射之地,在过了中间没多远的地方,孤零零的立着一个土堆,明鸿怔怔的站在那前面,激烈的喘息着。

“是这里吗?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是柳相公吧,我来了,终于站到你面前,虽然现在的你只是黄土垄上的一堆黄土。”

6、闺房怨

陈师师赶明鸿赶得上气不接下气,真不知道这丫头是发什么疯了,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下车跑掉。陈师师本来是打算带明鸿出来郊外走走散心的,知道了中毒的事情,她一直在想办法安慰明鸿,于是就借着给某个故人扫墓的机会顺便来野外一行,没想到明鸿忽然像受到刺激一般的玩命跑了。

本来马车绕过前面是可以直接驶到土陇上去的,陈师师眼见明鸿手脚并用的爬上去,不禁有点着急的也随后跟上,谁想却看见明鸿完全就好像曾经来过一般直接跑到了那个人的坟前,然后傻傻地站在了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从来没出过门的么?陈师师相信明鸿不会骗自己,也知道在她的成长环境下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出来郊游的。然而,她却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个人的坟,并且看明鸿的站在那里发呆的样子,对坟里的人未必是一无所知。

“明鸿。”陈师师大声喊着,好不容易爬上去,有几次差点摔倒,也顾不上感叹自己犯起傻来,明明只需要让车绕个弯,说不定还比自己这样爬要快得多了,不过情急之下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明鸿,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她很像某个人,看这番情景,如果说明鸿和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师师是万万不会相信了。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前面有些什么……”早就听到陈师师在后面的呼喊,只是心里一直在考虑着其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事情,沉闷了半晌,明鸿才开口。

“你来过这里?”虽然知道答案,陈师师还是忍不住问,要知道,明鸿刚刚的举动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姐姐,这里面葬的就是你提过的柳相公吗?”明鸿急切的反问。

“是他。”陈师师身子一颤,“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鸿一下子软到在地,仿佛一直支撑她的某种东西被陈师师的这个回答抽走了一般,泪水瞬间就迷离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前面。”和刚刚几乎同样的说话,同样茫然的语气。

陈师师连忙上前把明鸿柔若无骨的身子搀扶起来,“不要坐在地下,会着凉的。你先起来,我和你慢慢说。”

……

她刚要开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车马嘶鸣,人声喧哗,只听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声吵叫,听上去仿佛就在眼前了。“我说好好在家呆着不行么?你非要到这种地方来,你看,把我的鞋子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有个男人在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没说要你来的。”

“是,是我犯贱,非要跟着你。”那女声更是拔高了,声调之高几乎连陈师师这个大行家都要由衷感叹,“可是我要不跟着,谁知道你会跑到什么地方寻欢作乐去?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你说啊!”

那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想必是郊游的一对男女在吵架吧,陈师师不再理会,正要继续和明鸿说话时,却发现明鸿又开始发楞了,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神叨叨的,莫非那毒药提前开始发作了不成?

纷乱的脚步声响,那边转出几个人来。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正拉扯另一个翩翩的公子走过来,后面还跟了几个随从打扮的人。离得尚有点远,几个人的面容看不甚清,只是听见那女人还在嘟嘟囔囔的抱怨着。那个年轻公子也不还嘴,只是往前走着,看样子目的地应该也是这个无名的小坟。

陈师师吃了一惊,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居然还有人记得他么?看这公子的模样,肯定是富家子弟无疑,没想到柳相公死了之后还有这样的人物来看他。

这人自然就是小晏!

他一出声,明鸿就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有那个陌生的女子。沈风说他结亲了,果然是真的,明鸿一下子绝望到了极点。多日不见,居然在最无意的时候重逢了,而且,重逢的时刻他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人。

小晏绝想不到远远的两个女子之中居然有一人是明鸿,就是走进之后也没意识到,身边的这个女人足够让他心烦意乱,完全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了。这门亲事,本就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

明鸿怔怔的看着几个人走进,目光集中在那个女子身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足够的幸福嫁给了他呢?在下面的吵闹,明鸿也听出了这个女人的刁蛮,现在逐渐看清了长相才发现,她并不丑。

虽然有过万般的诅咒和怨恨,但是,当这个女人,这个命定的敌人缓缓的在他身边一起走近,明鸿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脸上的神色减掉了几分美丽,却不能掩盖本色。她一看就是没有受过明鸿自己这样的训练的,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带出一种出自大家的讲究来,自有种明鸿不及的风采。

小晏只发现这两个女子颇有些风尘之色,站着的那个虽然有些年纪,不过依然有种足以颠倒众生的感觉,而她手上扶着的女子一脸悲伤的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等,怎么这么眼熟?这眼神,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

陈师师也看出不对,明鸿显然是认识来人了,是在沈府的时候认识的吧,人家已经有了家室,怎么还会把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放在心上,看来明丫头这份心思是注定要付诸流水了。也好,虽然这样见面有点残酷,不过至早让她认识明白了也好,免得以后纠缠不清,徒添痛苦。

小晏还没认出明鸿,他身边的女人却已经急了,早就发现这两个人盯着自己的相公,那女人顿时充满防备,气势汹汹的道:“喂,你是谁啊?放尊重点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盯着人家相公,也不害臊!”

明鸿当然不会理她,只是关注着她的身边。他居然还没认出自己啊,那一次的相见,那一次的拥抱,那一次的诺言,在他心里就没有留下哪怕那么一点点印象么?而自己,多少次百转梦回的思念,居然早已被人遗忘!

“是你!”小晏身子一颤,终于从明鸿那凄楚的目光中想起,“明姑娘,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还好吗?从别后,忆相逢,种种往事在心中纷扰,那等待的心焦,那拼搏的努力,那希望成空的心灰意冷,那得知中毒时一霎那的万念俱灰,还好吗,终于听到他的说话了。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差点就这么融化了明鸿心底一切的不适和委屈。

“我……”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血气上涌,明鸿终于晕过去。

“明鸿,明鸿。”幸好陈师师刚刚扶住她就一直没松开,这下正好把晕倒的明鸿抱在怀里,摇晃着,“你醒醒啊,不要吓姐姐,快醒过来啊!”

“真是疯女人,要死要活的。”小晏身边的女人撇撇嘴,幸灾乐祸的跺跺脚道。

“放手。”小晏终于从她手中挣开衣袖,连忙跑到明鸿身边,发现陈师师怀里的她仿佛只是睡过去一般,可是脸上却没有半分血色,焦急问道,“这位姐姐,我们认识的,能不能让我看看她?”

“你是谁?”对于害明鸿晕倒的小晏,陈师师没有半分客气的意思。

“哼,连我家相公都不认识,你听清楚了,可别吓着。他是晏府的公子,他……”

“你闭嘴!”小晏回过头大喝一声。

“你,你敢这样对我!?晏几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要你好看……”女人的眼中闪耀着怨毒,目光扫过明鸿和陈师师的时候更是充满了防备。

7、抱梁柱

晏几道?

居然是他!

陈师师大吃一惊,不由得对怀里晕倒的人儿更添了几分怜惜。晏几道的名字陈师师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只是绝没想到明鸿一直挂念的人居然是他!这份挂念,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啊。

晏相爷的身份几乎如同一座看不见顶的高山一般挡在面前,就算是相爷同意小晏收下明鸿,可是以明鸿的身份进了相府又能有什么地位呢?最终还不是被人欺压的下场,小晏身边那个女人的蛮横陈师师也算是亲眼所见了。

无奈的苦笑一下,小晏没有再理会身后那个充满怨气的女人,略带歉意的对陈师师说道:“这位姐姐,明鸿姑娘是我的朋友。我很担心她的安慰,在下也算是略通医术,不知是否可以让在下帮她把把脉?”

朋友?陈师师点点头,这个词含义甚广,小晏这么说到没有什么不恰当。对于这位伤心而生的小晏公子,她虽然从未有机会见面,却已经多次听人提起了,见面之后才发现,和传言的没什么不同,果然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佳公子,只是,他什么时候娶了那样的一个女人为妻呢?小晏的温柔风流,配上不远处那女人的蛮横无知,倒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大好。”见小晏搭上明鸿的手腕之后就皱起了眉头,陈师师轻声说道,“再加上刚刚受了些刺激,所以……”

受了些刺激,这句话说的也算恰到好处,小晏当然知道陈师师口中的刺激是指的什么,当下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脉象有点奇怪。”

“是吧?”陈师师根本就没指望这个富家公子能断出什么脉象,他就算是再厉害,能比得过尾生去?

小晏带来的女人自然又是一番吵闹,陈师师自然不会理她,而小晏也就仅仅是苦笑而已,只听那女人在那又跳又叫:“晏几道,你找什么人我都不管,可是这样路边碰到的野女人你也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下连陈师师也觉得无法忍受了,堂堂相门,这是从哪娶来这么没教养的媳妇?以她一向的脾性倒还不至于马上反唇相讥,只是微微的皱眉,恰到好处的显示出那么一丝不快而已。

这一丝不快,恰好足够传递给小晏,这就足够了。

“你们两个过来,”小晏招呼站在一边的那两个手下过来,吩咐道,“带夫人下去,好好在车里面等着。”紧接着又补充道,“好好看着,哪都不准去!”

“是!”那两人看来是小晏的心腹,执行起这样的命令来都毫不犹豫,完全不顾那女人的挣扎踢打,只听着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被拖下去了。

陈师师不禁对小晏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做起事情来,他居然有如此决断,这也到罢了,能够拥有这样忠心执行命令的手下就更可贵了,真不知道文弱书生模样的小晏是如何做到的?

“让姐姐见笑了。”眼盯着手下把自己的夫人拖远,小晏才回过头正式的像陈师师致歉,“她从小娇纵惯了,我也一点办法没有。”

“没什么。”一点办法没有,不是吧,好像下命令的是别人一样,“只是我们明姑娘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还望公子告知。”陈师师轻描淡写的就把话题引开,家有悍妻,想必小晏也不愿意继续纠缠这个管教是否有办法的问题。

“这个,我只能判断,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小晏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认,“至于其他的,恕在下学艺未精,实在是难有定论。”

“很快会醒?那就好了。”陈师师轻轻的把明鸿几根不知什么时候遮住额头的发丝抚开,“你知道吗,她好像一直在等你。”

“等我?”

“是的。她虽然没有和提起过,我也能感觉到她心里装了一个人。看她刚刚晕倒的情形,我要是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岂不是成了傻子?”

“她,现在已经不在沈风那里了吧?”沉默了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陈师师所说的话一般,那个“傻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拐着弯骂了一句。

“你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小晏却有些答非所问。

不过足够陈师师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小晏和沈风的交情,他几乎对沈府任何一个人都有印象,也知道明鸿在沈府没有自由,既然她和自己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在郊外出现,那自然是已经离开沈府了。

看来这个小晏还挺聪明的嘛,长的也很清秀,暗赞了一下明鸿选人的眼光,陈师师觉得应该告诉他一些明鸿的近况:“你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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