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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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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燃:'有一个想把你往死里弄的男人。'
第26章 实力丈母娘
简皙看到这条信息,觉得臀缝又隐隐作痛了。
贺燃再发来一条:'如果你在家就算了;难折腾,明中午我来接你吃饭。'
简皙想了想,回了个:'好。'
然后她调头;挑了个超市买了些牛奶水果,开去了牙蹄路。
贺燃正在家陪小老太看电视;他被电视剧的内容整的都快疯魔了。
“为什么这剧只要男女主情感迷离,天空就会下大雨?”
外婆看得太入神;一直念叨,“作孽哦;多好的孩子,那个女配太坏了。”
听到贺燃的话;呵斥他,“你个臭小子懂什么,下雨那是自然现象,人家拍戏还得挑天气,多不容易。”
贺燃有点无语;“那都是用水管洒的。”
“就你话多。”外婆才不信,“不看一边儿去,别吵我。”
贺燃起身,“天真可爱。”
他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准备去窗户边抽抽瘾。刚把窗打开,就听到敲门声。
外婆离得近,忙不迭地去开门,小脚步迈得像个不倒翁,“来了来了。肯定是隔壁的小燕送胡椒粉来了。”
贺燃没放心上,咬着烟准备点火。
“咦,哎呀。”拉开门的外婆语气词接二连三。
简皙裹着夜色和寒风,站在门口笑着问好,“外婆好,请问贺燃在家吗?”
“在的在的,快进屋。”
简皙提着水果和奶,“这是给您买的。”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瞧你客气的。”
贺燃嘴里的烟差点没咬住,“你怎么来了?”
屋里屋外温差大,简皙直搓手取热,“我来看看外婆呀。”
“坐坐坐,那儿有火盆。”老太太热情招呼,满脸喜色,转道去了厨房。
“冷吗?”贺燃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我靠,结冰了都。”
把她手塞火盆上,还捂着没放,“别动。”
贺燃问:“不是说不来的?”
“查岗不行啊?”简皙小着声音,俏生生地看着他。
贺燃笑,“紧张我啊?不用查,我浑身上下都给你用。”
简皙听得心里美,瞄了眼厨房,“外婆在干嘛?”
“八成给你做好吃的。”贺燃闹她:“简医生,大晚上的你主动登门见家长,是不是喜欢死我了?”
简皙不好意思极了,捏住他的鼻子下狠劲,是是是,我爱死你了,满意了没?”
“不满意。”贺燃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舌尖舔了舔如葱指头,“昨晚从后面弄,你非得反抗,又哭又叫的,我都没敢使力。”
简皙赶紧去堵他的嘴,“有完没完啊?”
“怎么能完?”贺燃眉眼里的笑意如四溅的飞火,“还有一辈子呢。”
这话挠得简皙心里又痒又酥,飞快地在贺燃脸上亲了一口。
贺燃楞了片刻,反应后说:“我他妈又被你强上了。”
简皙抬了抬下巴,挺得意,“受着。”
没多久,外婆端出一碗酒酿丸子,“来来来,喝个热的暖暖身。”
简皙赶紧迎上去接着,“谢谢外婆,您别忙了,坐下休息吧。”
“不忙不忙。”她把贺燃挤开,非得挨着简皙坐,笑呵呵地问:“从哪儿过来的?”
“市政府。”
“挺远,累不累?”
“不累。”简皙嚼着一颗糯米丸,“外婆您做得真好吃。”
“喜欢吃就常来,我天天给你做。”
贺燃看着小老太婆高兴得都能起飞了,看来对简皙一百个满意。
这女人也乖,长相和言谈都是老年组喜欢的路子,把老太婆哄得比她跳一晚上广场舞还开心。
贺燃见她俩聊的眉飞色舞,有点吃味,“座谈会能结束了吗?你们这全程女性话题,照顾一下家属的感受成吗?”
“行行行,我这老太婆就是话痨,你们小年轻自个儿玩去。”外婆又转头看简皙,“明儿来家里吃饭,我去买只土鸡。”
她压低了声音,正正经经地眨眼,“以后鸡腿都留给你。”
简皙忍住笑,抬手做保证,“遵命,一定吃完。”
把简皙领进自己卧室,贺燃感叹,“怎么我觉得你一来,我这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了。”
“那我再也不来了。”
“那你得来,不然有人会死。”
简皙隐着笑,“谁会死?”
贺燃一步步挨近她,把人逼到墙壁,无路可退又要耍流氓。简皙的手被他握住,往下探,最后在胯部停住,“……它。”
简皙跟烧着火一样,激动起来手就没个轻重,重重一捏。
“我日!”贺燃痛叫,“简皙你怎么回事啊,跟我玩拔吊无情是吧?!”
简皙快要笑死,没一点愧疚,“我们医院男科也挺有名,明天带你去看看。”
“看个屁。”贺燃疼的还在皱眉,“晚上你给我舔舔。这事就算过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简皙轻飘飘的,“好啊,没完就没完。”
贺燃抬高下巴,“胆肥了?嗯?不怕我了?是吗?”
简皙哦了声,“那就不怕吧。”
贺燃也不恼,抱着她的手从背脊往下,食指往她臀上戳,“那我们晚上试试这里。”
简皙破功,把他一推,“老流氓!”
贺燃低声,似笑似警告,“下次再跟我横试试。”
简皙服软,小声说了句,“其实被你试的很舒服。”
“操。”贺燃肾上激素飙升,这女人说话太他妈要命了。
简皙在他卧室溜了圈,一张床一张书桌,肉眼可见十分简单。墙角有个衣柜,外婆白天给拉开透透风,上层是叠得整齐的内衣裤,下面挂了几件外套。
贺燃从背后搂住她,“简医生,请尽情视察领地。”
“一点点大的地方有什么好视察的。”简皙乐的,“挺整洁,都不像男人住的地方。”
这话说的。贺燃皱眉,“你还看过别的男人房间?”
“多的很。”简皙轻轻升音,“你有意见也忍着。”
“死女人。”贺燃在她腰上用力一掐,沉着声音问:“今晚别走了,嗯?”
简皙脸上有点辣,“不要。”
“不要走啊?”贺燃对着她耳垂吹气。
“外婆在家,你别闹。”简皙躲开。
“老人家精明的很。”贺燃说:“我这混账德行她会不知道?”
“我明早上要上班呢。”这儿离医院远,被他折腾几下,明早保准迟到。简皙才不上当。
贺燃轻轻笑:“你不留,我就找别人了。”
“谁还拦着你了?”简皙说:“尽管找,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老相好。”
“妈的。”贺燃低声,“为我吃下醋会死啊。”
简皙转过身,仰头看着他,“说真的,我是你第几个?”
贺燃拧眉,半天才缓缓舒气,“怎么,想搞事了?”
“十根手指数的完么?”简皙玩闹话。
贺燃还挺仔细地一想,郑重道:“超的有点多。”
简皙脸有点垮下去了。
贺燃也不忍心再逗她,刮了刮她鼻子,“怎么回事啊,开两句玩笑脸上就写上字了。”
简皙嘀咕,“写什么了?”
“吃醋呗。”贺燃心里头挺爽,还是得说明辩证清楚,“没女人是假的,有过想法的以前就一个。但都过去好多年了。再说,我不像陆悍骁,成天瞎他妈玩。我洁身自好的很。”
简皙没吭声。
贺燃勾嘴,“做那事又不需要太多实践,看几部片就差不多了。”
简皙哭笑不得,捶了他一把,“是不是得夸你天赋异凛啊?”
“跟天赋没屁关系,主要是我一看见你就浑身来劲。”
简皙眼睛亮,带笑带情地望着他。
贺燃有点受不住,“我靠,这充满爱意的眼神,爽死我得了。”
简皙却突然踮起脚,在他耳朵边说了句:
“贺燃,我好喜欢你。”
七个字,淡的像水,却能解了男人心头的渴。
简皙的十年,平顺如春风,温暖和心意在另一个人身上雕琢。
贺燃的十年,狂傲嚣张,堆金积玉,也有过触手可及的爱情和期望。
在各自的人生里,经历背叛,落魄,失落和求而不得,却能在时空某一处相遇。人生酸苦辣都是铺垫,遇见简皙,便凑齐了甜。
贺燃眼眶微动,又热又暖。
“简医生,你今天很嚣张啊。”
简皙又亲了亲他的耳朵,“不可以啊?”
贺燃搂着她,“可以的不得了,没别的,我对你就一个要求。”
他拉住简皙的手按在自己跳动的胸口,说:“求你在我这里横行霸道一辈子。”
手机的震动才制止住简皙快要崩落的眼泪。贺燃拿出电话一看,是林加。
“燃哥,在哪呢?老姚他们在赛车,你来看吗?”
贺燃按了免提,看着简皙。
简皙很感兴趣,冲他点点头。
“行,我一会过来。”贺燃答应。
“老地方,燃哥,那待会见。”
讲完电话,简皙追着问,“什么赛车?机车?人多吗?刺激吗?”
贺燃笑着走到衣柜边,拿了双皮手套,“没我弄你的时候刺激。”
简皙懒得理他,把围巾戴好,“走吧。”
———
机车比赛就在牙蹄路边上,是个私设带赌博性质的黑赛。今天规模还挺大,三轮赛制,九台机车。到场边就听到嚣叫的油门声。
贺燃是老熟人,走哪都能碰见打招呼的。
简皙被他牵着,感叹道:“你混得还挺有水平。”
贺燃把手握得特别紧,“冷吗?”
简皙说:“有你牵我就不冷。”
“今天你太乖了。”贺燃打出了一百分,“回家好好疼你。”
老姚隔老远冲他们招手,“燃哥。”
他身后泱泱一堆人,也都跟着喊。
贺燃走过去挨个招呼,“几点开始?”
“十来分钟,马上。”老姚看到了简皙,笑呵呵的,“哟!嫂子好!”
简皙和气地伸出手,“你好。”
贺燃拦开他俩,赶着老姚,“去去去,一边去。”
结果这帮人齐刷刷地高喊,“嫂!子!好!”
哎妈呀,简皙脸都快炸了。
贺燃笑骂了声,“一群野崽子。”
两个人溜去赛台上,看了下车手名字和介绍,问她,“玩玩吗?押一个。”
押钱的人特别多,围了三四圈,光大腿的高挑美女大冷天就穿了个短裙,特别带感。
简皙问:“谁厉害些?”
贺燃指着第二个,“他,刚冒出头的,车技不错。”
简皙掏出钱包,冲到人群里,边跳边给主持人伸钱,“押二号,押二号!”
贺燃有点懵逼,真他妈的动如脱兔啊。
简皙直接押了一千,没点犹豫,回头对贺燃说:“只要是你说的,我无条件相信。”
“傻姑娘。”贺燃通体舒畅,揽着她腰问:“你想不想也体验一下?”
“体验什么?”
“比赛。”
只见贺燃两步跨上赛台,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说着什么,没多久,他就返回来,“走,带你兜兜风。”
选了台备用机车,炫酷的金属漆色,简皙兴奋极了,“可以吗?真的要载我?你能拿第一吗?”
贺燃直接:“当然不能,我以前一个人能够玩命,但我载着你,得把你护得平平稳稳。”
兴奋压过感动,简皙戴上专用比赛头盔,“我酷吗?”
贺燃也戴上,“没我酷。”
简皙坐上后座,搂住他的腰,大声说:“我不怕!”
贺燃笑死,“谁问你怕不怕了。放心吧,我俩垫底,目的就是带你过过瘾,绝不超过六十码。”
“那不是降低比赛的质量了?”
“没事,你能拉高比赛的观赏性。”贺燃反过手,压了压她的头,“谁家媳妇这么美啊!”
简皙用头盔碰了碰贺燃的头盔,撞得蹦蹦响,她更大声了,“贺老大家的!”
声音随风入夜。
荡得贺燃心头翻江倒海。
起大浪了。
信号枪两发“砰砰”,顿时,油门马达响彻天际。前边的炫酷车手如离弦的箭,一眨眼就没了影。
叫嚷声,尖喊声,把这冬夜寒冷堪堪驱散。
贺燃载着简皙,四平八稳骑在最后。
他们所经之处,笑闹声哄堂。
戴着头盔不能说话,简皙只得把贺燃搂的紧紧。
好像这一刹那,她拥抱住的是全世界。
每隔五百米燃放的信号烟花,沿路后退的迷离人影,耳边有风声,有赛车轰鸣声,还有男人狂热有力的心跳声。
简皙闭上眼,心里一片白花花的光。
在这光芒万丈里,她好像看到了未来。
没得意外,两个人勇夺最后一名。
摘下头盔,周围都是起哄的笑叫。
老姚:“燃哥,对不住了,本来兄弟要押你赢,但良心实在有点痛。”
林加:“我太崇拜你了哥,能把机车骑成小电动的效果,牛死了。”
还有人叫嚷:“燃哥,啥时候请街坊邻居喝喜酒啊!”
简皙觉得自己快升天了,原来和幸福握手言和的感觉,是这样啊。
“简皙。”
“嗯?”
她抬头,迎来了一个吻。
耳边炸了,心也炸了,四肢百骸都炸了。
简皙听到身体里噼里啪啦的动静,眼里全是贺燃全心投入的样子。
甜腻的快感,多久都不嫌烦。
两人的唇分开时,简皙下意识地搂住他脖子。
贺燃沉声,“弄这么紧,怕我走啊?”
她“嗯”了一声,猫爪子挠心似的,贴在他耳边轻哼,“没亲够。”
贺燃笑得身体微颤,“那你今晚还走吗?嗯?”
简皙低着头,小声说了句。
贺燃愣住,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会死她手里。
他按住简皙的后脑勺,用力往自己身上压。
“那我们去开房,你放开了叫,有本事把我叫射……”
简皙舔了舔唇,把头埋在他肩膀。
“你手机响好久了,先接电话。”贺燃拍拍她。
简皙从包里拿出一看,脸色微收。
她接通:“妈妈?”
贺燃摸烟的动作一顿,静静看着。
陶溪红声音冷洌而平静,“小皙,你在哪里?”
简皙答:“在外面。”
那头迟迟没说话,安静,诡异。
简皙拧眉,像是一种直觉。
她缓缓转过头。
黑夜里的奔驰滑下车窗,驾驶座上的陶溪红目光如霜降。
第27章 摊牌
陶溪红放下手机,在车里等待着。
简皙跑过去;隔着车窗微微探身,“妈,你怎么在这儿?”
陶溪红表情还算温和;说:“新工厂最近忙着筹办,和几个业务部门开会到现在。”
原来是路过。简皙心里稍稍松了些;陶溪红的目光淡淡瞥向不远处的贺燃。
“小皙;你呢?和朋友?”
简皙考虑了一会,轻声答:“是。”
陶溪红还是笑,直接问出口:“男朋友?”
“是。”
这一回;陶溪红用沉默回应。
简皙能够清晰明显地感觉到气氛以一种敏感又尖锐的方式慢慢转变。
她说:“妈妈;我让他来见见你,他叫……”
“回家。”陶溪红打断她;“开车来的?去取车。”
简皙心往下沉,手趴在车窗上;语气急了;“妈妈,我……”
“回家。”
陶溪红是个名符其实的女商人;早年独挑大梁;把一个小作坊性质的生产线发展成如今的洁犀日化,多年磨砺,早就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气质。
简皙知道,妈妈对贺燃是不满意的。
她的不情不愿被陶溪红看得一清二楚。“小皙,妈妈今天很累,晚上陪陪妈妈好吗?”
几米远静静看着的贺燃,此刻把头盔挂上摩托车把手,大步朝这边走来。
陶溪红的角度正好与他面对面,她眼神防范而疏离,贺燃也不畏惧任何目光的检阅。
他在陶溪红面前站定,与简皙并排比肩。
“您好,我是贺燃。”
陶溪红轻轻颔首,客气礼貌,“你好。”
贺燃:“外头冷,伯母,去家里喝点热茶坐坐吧?”
陶溪红笑容温淡,“谢谢,不用。”她移眼看简皙,似暗示似警告:“小皙。”
贺燃态度和气,点头说:“那好,改天我再来拜访伯父伯母。”
他起身,手轻轻搭了下简皙的腰,像是无言的安抚,“跟你妈妈回去吧。”
简皙点点头,绕去副驾坐了上去。
黑色车身如蛰伏在冬夜的一道利剑,直至消失不见。
车里,陶溪红也不再关心简皙有没有开车过来,而是直接往家的方向开。
到家后,陶溪红直接去楼上,“你跟我来。”
简皙垂眉敛眸,换好鞋后跟了过去。
母女俩坐在茶室,陶溪红从柜子里拿了个小木盒,“这是从你姨妈的农庄里摘回来的,我还是头一回喝。”
简皙已经升起了炭火,接过一小瓣茶饼放上头烤炙。
陶溪红把烧开的水倒入茶具,边动作边问,“那男的是做什么的?”
简皙说:“管账。”
陶溪红“嗯”了声,“在哪个公司?”
“小公司。”
“你们认识多久?”
“两个月。”
“两个月?”陶溪红抬眼,收回了手,烫好的茶具缕缕冒热气。
“小皙,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
简皙手顿住,静静等着。
“妈妈不是不开明的家长,年轻孩子,适当的感情经历是好事。但在这个过程中,你要拿捏好分寸。”陶溪红缓缓道:“你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操过心,妈妈知道你懂事。”
简皙握着瓷杯,十指紧紧。
“小皙,在终身大事上,一定要慎重。”
一锤定音,这就是陶溪红最后的态度。
事情说开了,有些东西反倒有了方向。头上那层压制了一晚上的乌云,此刻被简皙的一个灵台清明扫得干干净净。
她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隔着淡薄升空的炭火气十分平静。
“妈妈,我很喜欢贺燃,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陶溪红直视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几秒之后,她眉目微皱。
“你很快乐?好吧,我承认,带你飙车骑摩托,当着那么多人与你有亲密的动作,这对女人来说,的确很动心。但是小皙——生活最终要回归现实。”
陶溪红用词锋利了些,继续道:“那个男人没有正式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当然,妈妈不是看不起,但他都快三十了,还这么飘忽不定,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简皙一时语噎。
陶溪红没再说,一场攻心计的谈话,游刃有余,张弛有度。
她准确地控制节奏,十拿九稳。
半晌,简皙终于抬起头,“妈,是陆平南告诉你的吧?”
这回轮到陶溪红微措,很快,“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本身。”
“他不是没有钱,他有存款,足够付首付买房,他不是没有工作能力,更不是玩物丧志,如果这些就是您所谓的‘重要’,那么在我看来,已经绰绰有余了。”
陶溪红闻言轻嗤,再说话时,脸色严肃,“他是帮人收债的,这种游离法律边界的灰色职业,小皙,不谈别的,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爸爸可能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杂事而遭受非议?”
简皙心猛跳,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钳住,那么多要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
茶香渐升,混在高压的安静里,让人透不过气。
唯一的动静,就是半空中薄薄弥散的热气。
陶溪红缓了缓,给她倒了一杯茶,“行了,你也别有压力,妈妈只是把一些道理说在前头,恋爱当然可以谈。”她淡淡叹气,“我还以为你会和陆平南那孩子走到一起。”
简皙当即冷脸,“不可能。”
陶溪红只当她是叛逆任性,话到即止,“饿不饿,我让阿姨煮点粥。”
“不用了妈妈。”简皙起身,“我今天值夜班。”
陶溪红:“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简皙手放在门把上,“我打车。”
她结束这场表面平和的谈话,没有争执和怄气,就像一个拳头实打实地砸在她心里,闷声不得发泄,最是难受。
简皙从老宅出来,刚出大门,就看到五六米远的路灯下,陆悍骁正靠着车门抽烟。
“这儿!”一见着人,他赶紧熄了手里烟,举手招呼。
简皙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陆悍骁拉开车门,“还能怎么,救驾呗。”
简皙迟疑,坐上车。
“贺燃打电话给我,让我来你家看着点。”陆悍骁系好安全带,慢慢转着方向盘,“跟你妈摊牌了?”
简皙“嗯”了声。
“她不同意吧?”陆悍骁笑着说:“我还是了解她的,我家老爷子说,你妈当年可是大院里的霸王花。”
见简皙兴致不高,陆悍骁避过这茬话题,“想去哪儿?”
“随便。”简皙不想回家,心里乱的很,“跟你混。”
陆悍骁接到贺燃电话的时候,身上还有应酬,陪几个采购商吃喝玩乐,中途抽身,按他这身份不太合适。
于是带着简皙回到公馆,陆悍骁公司几个管事的副总都在,关系铁,笑闹着问:“老大,也不给介绍介绍?”
陆悍骁把简皙挡在身后,他为人向来大方,手一抬,门口的侍者乖巧上前。
“让你们领班把人叫进来。”陆悍骁交待。
没多久,一长溜的美女鱼贯而入,个个极品高挑,极有素养地统一甜言:“各位老板好。”
陆悍骁手一挥,“任挑。”
投了所好,在座的客户和副总个个眉飞色舞,气氛炒到顶点。
陆悍骁领着简皙,往高脚椅上坐着,吧台处就两张凳,摆明了谢绝他人。
简皙要酒喝,陆悍骁啧啧两声,“情场失意,酒场放纵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没拦着,弄了杯浓度小的递过去。
简皙仰头就是半杯,“口渴。”
陆悍骁拉都没拉住,“哎哎哎!你悠着点。”
“我挺意外的。”简皙呼吸染着微熏的酒香说:“我以为我妈是过来人,她会理解这些。”
陆悍骁推了碟甜点放她面前,“性质不一样,你爸那时虽然穷,但清清白白走的都是根正苗红的道,贺燃不同,人生跟洪湖水浪打浪似的。”
陆悍骁塞了满嘴蛋糕,鼓声道:“看起来是不怎么靠谱。”
简皙心快烦死了,“你是不是队友啊?”
“这不废话吗。”陆悍骁:“我跟他的交情,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简皙把酒喝得光光,没搭理。
“咱们兄妹说句私心话,小皙,如果你纯粹只是想谈个恋爱,那这都不是问题。”陆悍骁理性分析。
简皙却突然说:“我是认真的。”
陆悍骁顿时无言。
“你们这些假设都不存在,不用举例了,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不会屈服任何人的指点。”
简皙晃了晃杯中酒,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上,欲走还留。
她轻声笑,脸比酒红,“哎呀,真是烦死了,我对他的企图可大了。”
陆悍骁怔然,“什么企图?”
简皙嘟囔了嘴,“霸占他一辈子啊。”
说完,她自顾自地笑了,拿起蛋糕上的樱桃放嘴里,嚼得汁水横冲。
好久,陆悍骁才缓过劲,这企图——
真是让人嫉妒得发疯。
没太长时间扮演伤心男孩,陆金主就被客户拉去敬酒了。
酒过三巡,简皙起身去洗手间。
镜面墙折射着光,把走道上照得金碧夺彩,被酒劲一蒸,简皙有点犯晕。
她从洗手间出来,嫌热,解开外套的扣子,手还没碰上,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妈你烦不烦啊,都说了我在应酬,别老是打电话行吗?”
拐角通往大厅,陆平南就站在那儿举着手机,满脸不耐。
其母越逼越紧,越催越急,非得让他落实好简皙的事。
“你总得给我时间吧,我他妈也想当市长女婿,但她现在心不在我身上,我能怎么办?”
简皙脚步停下,挨着墙,屏息听。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唠叨,陆平南这回彻底来火了,“你就知道说说说!什么叫我不抓紧机会!几年前我就试过她了,摸她手都不愿意,这种人还能谈什么男女朋友?又不是封建社会了!”
“我今天都上她妈那告状了,说她交了个混混男人,她妈肯定不同意。”
陆平南的情绪由暴躁转至嘚瑟,被醉意一逼,语气生生成了阴狠。
“我要不到这女人,别人更别想要。”
陆平南边应答边转身,一抬眼,“妈呀!”手机差点扔地上。
简皙就站在他身后,目光逼人。
“小,小皙,你,你怎么来……”陆平南飞快挂断电话,口齿不清说。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画上句号——
“啪”的一声清晰皮肉响。
简皙的巴掌狠狠甩向他的脸。
陆平南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动静太大,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叽喳议论,戏谑笑声,让陆平南颜面尽失。
“你!”一肚子的火都碾碎在牙齿间,却也知道理亏,没底气脱口。
简皙声音冷,跟刀子似的,“恶心。”
这声刺激,陆平南彻底丧心了,“简皙你有完没完!还来劲了是吧!”
他举高手,这一巴掌刚要落下,手腕就被人从后头死死捏住。
“哎呦!疼疼疼!”
陆悍骁面色铁青,把他的手扭到弯曲,“连她都敢动,你想死?嗯?”
陆平南哪有空回答,只知道喊疼。
“什么来头就敢在这里横,信不信我废了你!”陆悍骁手劲没松,当真说到做到。
简皙站在那,眼眶都红了。
“小皙!”陆悍骁大嚷,就看到她转身跑走。
陆悍骁丢下陆平南,最后在电梯口找到了简皙。
她靠墙蹲着,头埋进了膝盖,肩膀一抽抽的。
陆悍骁心里不是滋味,蹲下去,“丑成这样,看贺燃还要不要你。”
简皙总算抬起头,脸上都是泪。
“我靠,存心让哥心疼是吧?”陆悍骁受不了了都。
简皙问:“我眼光是不是很差劲?竟然喜欢过这样一个男人。”
“太正常了。”陆悍骁声音淡,“人是会变的,踏入社会,接触金钱,道德沦丧的人还少吗?”
但你喜欢上他的时候,他还是没被污浊过的少年啊。
有的人会跟着物是人非一起变,而有的人,会永葆初心,停留在你心动的那一刻。
陆悍骁陪了她一会,手机响,他拿出一看,“哎呦我去,查岗的来了。”
“你接吗?”陆悍骁问。
简皙点点头,伸出手。
接通后——
“我他妈等你电话一晚上,你都不给我回个信。她人呢?还在家吗?被她妈说了吗?有没有事到底?你倒是给我吭声啊!”
贺燃语速连珠,劈头盖脸而来。
简皙心头热烈,眼泪满眶。
“陆悍骁你死了啊!说话啊!”贺燃更急了。
简皙张了张嘴,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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