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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意_陈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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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柏仪难得紧张,总觉着兰春看她的眼神和以往不大一样,可明明都是温和的目光呀!

    还有梁因,似笑非笑,一脸兴味。

    是她太敏感了吗?

    兰春盛了碗鳕鱼汤,递给她。

    谢柏仪接在手里,道了声谢。

    “你这孩子还跟阿姨客气什么。”兰春笑说。

    她笑了笑。

    兰春放下筷子,问,“谈男朋友了吗?”

    她怔了下,不明白兰春的用意,还是摇摇头,“没有。”

    兰春盯着她笑,“有不少追求者吧,一个都瞧不上?”

    谢柏仪余光偷偷瞥了眼梁宴清,心中一紧,“不喜欢。”

    她喜欢的就在眼前,可他不是她的追求者。

    兰春注意到了,也不点破,说,“我看你们这几个孩子就是眼光高,你宴清哥也是,这都相了不下十个女孩子了,愣是一个瞧不上。”

    “妈。”梁宴清一咯噔,下意识拧眉,“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瞧瞧,还不能说了。”兰春瞪了他一眼,转头看谢柏仪,“柏仪,你从小就和宴清亲近,他喜欢哪样的女孩子你应该知道,给阿姨透个底,阿姨下次就照着那样的给他挑。”

    谢柏仪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难怪梁因一副十足看好戏的表情。

    她喜欢梁宴清,梁因一清二楚,所以兰春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的意思,那就是不赞成她了。

    脑子里这么转了一圈,谢柏仪心下一凉,坠坠直往下落。

    面上却维持着笑容,“宴清哥,你喜欢哪样的?直接告诉我们呗。”

    也许是慌乱,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嘶”了一声,眼里顿时浮起泪花。

    同时响起的,还有“哧”的一声。

    梁宴清剜了梁因一脸,他探身轻轻捏住谢柏仪的下巴,“咬舌头了?我瞧瞧。”

    兰春脸色一变。

    毕竟当着长辈的面儿,谢柏仪不好意思,憋回眼泪,摇了摇头,“没事。”

    梁宴清犹豫两秒,退回去。

    他剥了只虾,放在她面前的碟里,“桌上这么多肉,干嘛非得吃自己的,嗯?”

    谢柏仪埋头。

    兰春恢复温和的笑,“还不好意思了。”

    这顿饭吃得实在不算轻松。

    饭后天色已晚,谢柏仪在梁家老宅子住下。梁宴清的西院有空房,她跟着他一起。

    兰春有心想阻拦,但以往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一时也不好找理由。

    兰春说,“把柏仪送到后,你来一趟,我有事说。”

    梁宴清点头,“嗯。”

    他带着她往西院走,西瓜跟在后头。

    这路上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和以前都没什么变化。

    这个季节,海棠和芙蓉大片大片盛开,在昏黄灯光的烘衬之下,温柔蕴藉。

    谢柏仪却没有这等心思,想着兰春的态度,十分沮丧。

    梁宴清察觉她情绪低落,“怎么了?”

    谢柏仪闷闷的,“没什么。”

    梁宴清把她送进屋,说,“衣橱右边最底下一层有你的睡衣,但好几年没穿,你看能不能穿。不能穿就找一件我的,随便将就一晚上。”

    “嗯。”

    梁宴清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叫她,“柏仪。”

    谢柏仪抬眼,“嗯?”

    他话到嘴边,愣了愣,咽回去,“没什么,洗漱过后早点休息。”

    她点头,朝着衣橱走去。她走一步,西瓜走一步,相当默契。

    梁宴清没忍住,勾起嘴角。他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主院大厅,兰春早等着了。

    梁宴清在她下方的位置坐下,“妈,您要跟我说什么事儿?”

    兰春取了眼镜,合上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我们谈谈。”

    梁宴清心中有谱,面上却未显现半分,“谈什么?”

    “如果是谢家丫头,我不同意。”兰春不饶弯子,直截了当。

    “什么同意不同意?”他假装不懂。

    “非要让我把话说得那么白?”兰春拢眉。

    “我记得您以前不是挺喜欢她?”梁宴清说。

    “那能一样嘛?如果是儿媳妇,自然得另当别论。总之,我不赞同你们两个。”

    “为什么?”

    “你说还能为什么!你是想给那丫头当爸爸呢,还是想让咱们梁家都把她供起来?”

    “妈。”梁宴清不悦,“你说什么呢!柏仪的脾气没你想象中那么差,再说,我比她大八岁,让让她怎么了。”

    “你听听你这语气……”兰春脸色不虞,“我还不是为你着想,等她以后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就迟了。”

    梁宴清不耐烦,“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您以后别在她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您要为我着想,就不要再给我介绍别人家的闺女了,我真心不喜欢。”

    兰春倒吸一口冷气,“宴清,你这意思是,你要和妈妈对着干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起码,我有自主选择另一半的权利。”

    “自主选择?好,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谢家丫头哪一点?”

    “我……”梁宴清被噎住。

    兰春表情满意了点,“看,说不出来了吧,所以……”

    “妈,总之这件事您不要管,我自有分寸。”梁宴清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飞英国。”

    谈话不欢而散。

    梁宴清回西院,离得越近,窗子里的灯光越亮。他瞧着,心里一片暖。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放轻脚步,进去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头发吊在床沿,是湿的,还滴着水。看来她最近修复古籍,也是极累的。

    西瓜伏在床边,抬头看了一眼,懒洋洋卧下去,没理他。

    梁宴清笑,他取了吹风机,盘腿坐在地毯上,慢慢替她吹发。

    谢柏仪睡得沉,没醒。睫毛像两把小蒲扇,静静的。

    她红唇微张,轻轻呼吸。

    梁宴清看得一滞,心里烫了下,移开目光。没想到却落到她修长的脖颈处,心里又是一烫。

    她身上穿的似乎是他的一件长T,因为领子宽大,露出了优美白皙的锁骨。

    梁宴清口干舌燥,头发吹干后立即走开,回了自己那间房。

    翌日。

    天气放晴,空中浮动着瓦蓝瓦蓝的云,清新明媚。

    梁宴清要飞英国,团队发现一位玉雕大师,他打算亲自去拜访。

    他临起飞时不忘对谢柏仪再三嘱咐,虽然彭白已经解决,但出门仍要带着保镖一块,不可掉以轻心。另外,彭白那边,他派去的人也没有撤退,二十四小时监控着。

    谢柏仪应下来。

    就这样,梁宴清又走了,这一走又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所幸谢柏仪也忙,每天花了大半时间修复清代宗谱古籍。而且这次,他们并不是全无联系,偶尔也会聊一聊电话。

    所以时间倒也不难熬。

    转眼便是十一月底,宗谱完成三分之一的修复。至于埋在梁宴清心中的那颗雷——彭白,经过两个月的观察,她没有一丝异动,甚至早删了那条和谢柏仪有关的微博。

    另外,这段时间,谢柏仪跟着林也去了两三次花鸟市场,买了许多多肉植物养在梁宴清家的天台上。满满的摆了几个架子,令人咋舌。她听说这个季节多肉最容易养,想着到了明年,把天台变成一个多肉世界还挺好看。

    虽然生活没有大改变,谢柏仪也依然没有把梁宴清追到手,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当然,她刻意忘掉了兰春的态度,故作豁达。

    这天谢柏仪没出门,她待在谢家老宅子。

    程敬亲自把做好的妃色格纹老上海旗袍送过来,这套旗袍花了近三个月,全是手工制作。当时谢柏仪一共选了三套,另两套更适合春夏,故而排在了后面 。

    戴悦让谢柏仪穿出来看看。

    她穿上了。

    盘扣、大襟、高领、开叉,这几样元素每一个都不少,而每一处都刚刚好,就像长在身上一样。

    净白细嫩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笔直修长的腿。平仄多姿,楚楚动人。

    程敬眼睛都看直了,他脑子里铺开一帧一帧画面:莲步轻移云鬓垂眼眸,玲珑倩影走过春和秋。

    他心脏颤动,眸子里有亮光,怎么都灭不掉。

    戴悦夸:“真是好看,程先生,你说是吧?”

    程敬笑,不吝夸奖,“柏仪是我见过的穿旗袍最好看的。”他顿了下,又说,“伯母,您叫我小程就可以。”

    戴悦喜上眉梢,“小程,你是有眼光的,我们柏仪呀,天生就是穿旗袍的。”

    程敬动也不动的盯着谢柏仪,“您说的是。”

    程敬的目光滚烫,谢柏仪被他盯得脸热,她走到戴悦身边,“伯母,您又在王婆卖瓜了。”

    戴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的笑。

    “伯母说的是大实话。”程敬再次看向谢柏仪,“柏仪,你有时间吗?我有两张今天晚上的话剧票,希望能邀请你一起去看。”

    谢柏仪还没来得及说话,戴悦便替她答道,“有时间,正好你们还可以先去吃个晚饭。”

    程敬满脸笑意,风度翩翩,“我正有此意,不知道柏仪肯不肯赏脸?”

    谢柏仪不想,但伯母在边上使眼色。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旗袍,认命,想想又补了句,“我不看喜剧,也不看悲剧。”

    程敬笑起来,“都不是,悬疑剧,阿加莎的《无人生还》。”

    戴悦:“你看小程多了解你。”

    谢柏仪:“……”

    早知道,她就说不看悬疑剧好了。

    程敬也真是,哪有人约女孩子看悬疑剧的?!

    谢柏仪胆儿不小,但舞台效果和氛围都渲染得不错,她好几次跟着台上女演员一起尖叫,还有突然掉下来的绳索,也把她吓了一大跳。

    走出大剧院后,谢柏仪兀自沉浸在剧幕中,一颗心心砰砰直跳。太刺激了!

    有风吹来,骤然涌起冷意。

    她伸手拢衣襟,手上一空,才发现忘了穿大衣。

    程敬从后面走来,双手拿着羊绒大衣的两端领子,轻轻替她披上。

    谢柏仪身上一暖,扭头朝着他粲然一笑,“谢谢。”

    程敬眸子深沉,映在眼底的女人,眸子水盈盈的,嘴唇也水盈盈。

    他喉结滚动,没忍住,低头亲上去。

    谢柏仪霎时睁大眼睛。

    同一刻,不远处有个笔挺英俊的男人,瞳孔紧缩,脸色瞬间阴沉无比。

 20|第20章

    夜色温柔,灯光璀璨。

    眸子里映着的女人娇俏美丽,这使得程敬心里直痒痒,没忍住,低头就亲上去。

    谢柏仪蓦地睁大眼睛,心脏狠狠一缩。

    她抬手,他早有预料,顺势握在掌心里,扣住了。

    他轻轻笑出声。

    谢柏仪心一松。他没真的吻下来。

    却也不敢舒气,因为他离她极近,鼻尖都碰到一起。

    她下意识往后撤了撤,“程敬!”

    程敬灿烂一笑,直起身子,拉了她就走。

    谢柏仪用力挣,他纹丝不动,却一点没把她弄疼。

    这样的画面落到梁宴清眼里就变了味,胸腔闷浊,脸上瞬间布满阴郁之色。

    他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两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刺眼得很。

    同行的几位是请来的外国珠宝工匠大师,他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人夸了句,“oh!they're perfect together!”

    噢!他们真是般配!

    梁宴清额上太阳穴突突的跳,心里有口气憋着发不出来,暗暗骂了句:妈的!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柏仪心里也直骂程敬,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长排高大黄桷矗立,树下灯光昏黄,枝叶倒影幢幢。

    程敬放开谢柏仪的手,她立马一巴掌甩过去。

    他没躲,却没有想象中疼,只是轻轻的一下。

    谢柏仪怒目,“你有病啊!”

    他含笑,漆黑的眸子里燃着亮,“我喜欢你,柏仪。”

    她神色不变,“那是你的事,我说过不负责。”

    程敬不慌不忙的说,“现在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别追了,你没戏。”谢柏仪拒绝。

    “哦?”程敬意味深长的,“说不准,不试试怎么知道。”

    “随你,但你不许拉拢我妈和大伯母,我可再不吃这套了。”

    程敬爽快,“好啊!我用个人魅力征服你,总行吧?”

    谢柏仪听到了笑话,“噗”的一声,“征服我?”

    “对。”程敬点头。

    “瞎做什么美梦呢。”谢柏仪嗤之以鼻。

    程敬笑,可不就是美梦嘛。

    他说,“走吧,送你回家。”

    谢柏仪不动,“你还没向我道歉呢。”

    程敬没忍住,刮了下她的鼻尖,笑而不语。

    谢柏仪面上一热,扭头,“算了,我要回学校。”

    “嗯,好。”他颔首,领先走在前面。

    谢柏仪愣了愣,追上去,她恶狠狠的,“程敬,你以后再动手动脚,小心我不客气。”

    “不客气就不客气吧,没有关系。”

    “程敬!”

    “叫声程大哥听听。”

    “有病!”

    程敬哈哈大笑出声。

    大剧院到美院,时间稍稍有些漫长。

    谢柏仪坐到了后座,她低头玩手机,不理人。

    前排驾驶室的程敬神色无奈,好像还是急了点。不过也不打紧,方才他实在情难自禁,最后一刻极力忍住没有碰她,已是极限了。

    他不打算再隐忍。

    到了小公寓楼下,谢柏仪径直推了门下车,一句话也不说,走进大门。

    程敬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独自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他才调了头,朝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开。

    没想到半道上碰见了梁宴清,两辆车擦身而过,同时停下来,轮胎发出刺耳的擦地声。

    梁宴清降下车窗,探出头,他眯着眼睛,“程敬?”

    程敬也把头探出去,打招呼,“梁宴清。”

    梁宴清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先前看到的那一幕,神色深沉,“你今晚和柏仪在一起。”

    程敬没回答,反问,“去找她?”

    梁宴清不废话,“聊聊。”

    此时夜深人静,这条路上早已没了车辆的踪迹,两人靠边熄火,同时下车。

    梁宴清走过去,程敬摸出烟盒,递一支给他。

    “你们什么关系?”梁宴清夹着烟把玩。

    程敬吸一口,缓缓吐息,“我为什么要向你汇报?”

    “男女朋友?”梁宴清把烟叼进嘴里,点燃,眯着眼睛抽起来。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你这态度,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程敬说。

    梁宴清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这么多废话,看来不是了。”

    程敬滞了滞,倒也不否认,“现在不是,不过快了。”

    他一副自信的样子,势在必得。

    梁宴清不痛快,掐了烟,折断,“既然不是男女朋友,程敬,我警告你,你别碰柏仪。”

    程敬挑眉,“你看见了?”

    梁宴清抿唇,那一幕像一根刺戳在心口上。

    “吃醋了?”程敬问。

    梁宴清冷笑,他吃醋?

    他只知道自己很生气。

    程敬好整以暇,抽掉最后一口,碾灭烟头,“我忘了,吃哪门子醋?你不喜欢柏仪,只把她当妹妹嘛,大家都知道。”

    梁宴清一堵,反驳到了嗓子眼,他控制住了,硬生生憋回去。

    程敬接着说,“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明知道她喜欢你,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离她远点,别给她希望。”

    梁宴清脱口而出,“你放屁。”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让他离她远点,呵。

    他以为他是谁?

    他好大的脸。

    程敬侧头,似笑非笑,“难不成你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

    梁宴清沉默,眼神沉沉。

    程敬恍然大悟,“有点儿意思。”

    他心下却是一凛,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快的抓都抓不住。

    冷风打在脸上,又冷又疼。

    梁宴清说:“程敬,没有交往之前,你老实点。”

    “抱歉,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做不到心如止水。”程敬吸进一口冷气,脾肺清凉,“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梁宴清被问住了。

    对啊,他有什么资格?

    若是放在以前,他能立刻给出答案。可现在,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

    “梁宴清,看来你不仅眼睛差,还怂。连句喜欢都不敢承认,算什么男人?”程敬毫不客气。

    “不用你管。”梁宴清冷着脸。

    “哦,你那也谈不上喜欢,不过是占有欲罢了,你见不得柏仪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程敬慢条斯理的,“柏仪也一样,她经历的男人少,还不明白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所以错误的以为对你的依赖就是男女间的喜欢,不是吗?”

    梁宴清哑口无言,因为他自己也一直这样以为,所以才没当回事儿。

    可这个程敬,看上去温文尔雅,三两句话功夫便能瞧出他的厉害。

    梁宴清蹙了下眉头,打结。

    程敬继续说,“不过没关系,我会教她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梁宴清脸色冷淡,过了一会儿,他倏地笑起来,“我看不见得。”

    程敬右眼皮猛跳不停,“什么不见得?”

    梁宴清说,“你教没用,柏仪一定不会喜欢你。”

    程敬脸都黑了。

 21|第21章

    这几日天气倒很好,天空湛蓝,阳光温暖。

    谢柏仪还没来得及找梁宴清算账,便被母亲一个电话召回老宅子。

    近来谢家发生了两桩大事。

    头一桩,谢柏宁和许湘眉正式宣布恋爱关系,不出意外,年后会有喜事。

    第二桩,谢家添了新成员,是不久前她们两人带回来领养的小姑娘,叫周易,改名谢周易。

    戴悦打电话让她回去,主要就是为了周易的事儿。

    年关将至,家里上上下下都没时间,只有谢柏仪最闲,所以带周易出去玩的任务落到了她头上。

    当然了,顺便也催一催她的感情。

    谢柏仪知道,母亲和伯母都瞧得上程敬,明摆着撮合他们。

    盛蔚说:“一个亲子手工活动蛮有趣,正好在周末,给你们报了名。”

    戴悦接着说,“不过要在北湾住晚上,我们不太放心,所以就让小程一道去,有个男人在终归稳妥些。”

    谢柏仪正准备拿点心,一听这话,收回手。

    她不愿意,“不和程敬一起。”

    戴悦笑起来,“这会儿怎么说不?你不是经常和他一起出去玩?”

    谢柏仪正要反驳,但她想到这是事实。

    她说,“既然是亲子活动,和程敬一起太不像话。”

    戴悦和盛蔚相视一笑,道,“我们柏仪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了。”

    盛蔚说,“就是带小易出去玩一玩,没那么多讲究。再说,都已经给小程打好招呼了,难道还要我再打电话说不去了?”

    “我给程敬说。”

    “说什么说。”

    谢柏仪干脆挑明,她认真道,“妈,伯母,我不喜欢程敬,您二位别费心了,成不成?”

    盛蔚脸上笑意敛了,“你这孩子说话真是,我们不费心谁来费心?我看程敬不错。”

    戴悦附和,“伯母瞧着程敬也是个青年才俊,是不是他私底下有哪里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倒没有。”谢柏仪坦白,“他哪哪都很好但我不喜欢他。”

    盛蔚望着谢柏仪,“你喜欢哪一个?真喜欢梁宴清?”

    戴悦也看她。

    “真喜欢。”谢柏仪毫不犹豫点头。

    “不行。”盛蔚拢了眉,

    谢柏仪几乎立马问出口,“为什么?”

    “梁家张罗相亲这事谁不知道?就凭这点,我不同意。”盛蔚神情不好。

    “这不关宴清哥的事,他只是为了应付梁阿姨。”

    “那我就更不同意了,你梁阿姨的态度很明确,她不乐意你做梁家的媳妇。”盛蔚说,“还是程敬妈妈有眼光,上次我和朋友一起喝茶,听人说了,程夫人到处夸你呢。”

    谢柏仪辩驳,“这也不关梁阿姨和程敬妈妈的事儿……我记得二哥结婚那阵子,你们还夸了宴清哥来着,连大伯和大哥都说了好话,也没见你们谁不赞成。”

    盛蔚说,“你看看梁宴清回国后做得都是什么事?姑且不论相亲,他和女明星传绯闻这事,有鼻子有眼的,难看。”

    谢柏仪想到了她看到的那则报道,心里不快,脸上却笑着,“全都是媒体捕风捉影……”

    盛蔚打断,“就算是捕风捉影,好歹也有风有影,总不是冤枉。”

    她急了,“妈,您对宴清哥有偏见。”

    谢柏仪侧头,正准备让戴悦评评理,然后发现她亦是一脸赞同之色。

    谢柏仪说,“伯母,您对宴清哥也有偏见。”

    盛蔚理了理袖口,语气坚硬,“柏仪,别的由着你,但梁家那态度有问题,我们不会答应。”

    戴悦拍了拍盛蔚,转向谢柏仪,“宴清很优秀,品行端正,才能不比程敬差。另一个,从小他就对你好,这点我们做长辈的都瞧在眼里,错不了。”

    她顿了下,“不过你和他不合适,一来他对你和梁因没啥区别,都是当妹妹一样。二来,宴清妈妈不喜欢你,以后少不得烦心不顺的事,影响生活质量,对你们的感情也不好。”

    谢柏仪怔了下,“不会的,其实梁阿姨一直都挺喜欢我的呀。”

    戴悦谆谆诱导,“不是一回事,打个比方,伯母也喜欢梁因那丫头,但要是你二哥想娶她回家,我也不同意。”

    “为什么?”谢柏仪不明白。

    戴悦但笑不语,挑儿媳妇,总归想找个气场合、对心思的。

    所以兰春的做法,她不难理解。

    谢柏仪默了一会儿,说,“总之我就是喜欢宴清哥。”

    盛蔚见说不通,也急,“光是你喜欢他有什么用?上次梁宴清跟你二哥说得很明白,他不喜欢你。你二哥的原话是,不要抱任何希望。”

    谢柏仪还不知道这茬,心沉沉,嘴却硬,“此一时彼一时,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准。”

    盛蔚气,“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怕羞?”

    她坚持,“反正我只喜欢宴清哥,别的人都不行。”

    话是这样说,当天夜深人静时,谢柏仪睡不着。

    无法否认,戴悦和盛蔚说得在理。

    就凭兰春不喜欢她这一点,便是个大难题。那天在梁家宅子,兰春态度明确,她不认同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而更重要的是,梁宴清不喜欢她。

    自己一直锲而不舍的爱慕,在他那里,是否变成没意义的死缠烂打?

    头一次,谢柏仪产生动摇念头。

    内心深处,隐隐生出几分疲惫,与难过并存着。既脆弱,又沉重。

    失眠到凌晨五点,谢柏仪思绪朦朦胧胧,眼皮子颤了几颤,缓缓合拢。

    后来她是被陈妈叫醒的,一看时间,将近十点钟。

    打扮妥当后到了主园,还没到客厅,便听见程敬温和的声音。

    谢柏仪撇撇嘴,她就知道母亲和伯母不会罢休,该来的躲不掉。

    她认了,走进去。

    程敬正和周易说话,瞧见她,笑得温柔脉脉,“睡醒了?”

    谢柏仪不想理他,过去拉了周易,笑,“小易,咱们不去北湾,柏仪姐姐带你去另外的地方玩,行不行?”

    程敬无奈的笑了笑。

    盛蔚在一旁说,“怎么不去?名都报了,挺有意思的活动,开发智力和创造力,对小易有好处。”

    “咱们小易可是个神童。”谢柏仪嘟囔了句。

    程敬含笑,低头问周易,“你想不想去北湾?要是不想,程哥哥和柏仪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周易看向谢柏仪,眼神亮晶晶的,“我听柏仪姐姐的。”

    戴悦笑,“小易不是说班上有同学也报了名,就去北湾参加手工活动,多和同学一起玩玩。”

    盛蔚:“小易刚到新班级,这是和同学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谢柏仪彻底投降,“行了,去北湾。”

    程敬笑,“那我们这就出发,正好赶得上午饭。”

    陈妈顺势把早准备好的出行物品拿过来,程敬单手拎着,向戴悦和盛蔚说,“您们放心,我会照顾好柏仪和小易。”

    戴悦点头,“有你在,我们就不担心了。”

    盛蔚说:“好了,快走吧。”

    谢柏仪默默无语,她索性牵了周易就走。

    程敬礼貌告辞后,大步跟上。

    北湾在A市市区边缘地带,路程稍远。

    上车没多久,周易犯了困,便靠着谢柏仪睡觉。谢柏仪本就没睡够,自然也很快合上眼睛。

    程敬回头瞧了眼睡颜安静恬淡的她们,无声笑了。

    足足开了两个小时,车子熄火。

    程敬叫醒她们,“北湾到了。”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就连建筑,都是雕梁画栋,透着一股老宅子的美感。

    但比起A市主城区,北湾温度低了很多,愈加寒冷。

    一下车,骤然一凉,谢柏仪就打了个冷噤。

    周易跟着颤了颤。

    谢柏仪赶紧带着她往里走,幸好里面装了地暖,暖和起来。

    正厅门口有大幅亲子手工活动海报展板,旁边两张合并的长桌子,有三个年轻女孩在那儿。

    她们见到有小孩儿,笑着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来参加亲子手工活动吗?”

    谢柏仪笑,“是。”

    “欢迎。”其中一个递了支笔给她,“这是签到表,麻烦您签一下。”

    谢柏仪找到名字,几笔签上,“好了。”

    “您们一共三位,住206号房,房卡给您。”

    谢柏仪蹙眉,“一间?”

    “对的,一个家庭一间房。”其中一个答。

    谢柏仪没说什么,她点了点头。

    “您们现在可以去吃午饭,然后休息一会儿。亲子手工活动下午两点钟开始,到时候统一在这里集合带你们去。”

    谢柏仪说:“好,辛苦了。”

    正好程敬停好车走来,谢柏仪让他再开一间房,自己则和周易先去了206。

    房间里装潢古色雅致,书桌和案几,分别都插了瓶红梅,暗香浮动,意蕴袅袅。

    推开窗户,外面又见一园梅树,凌寒竟放。

    谢柏仪和周易都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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