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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财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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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瑞见香香想得深远,又见她蛮屋子转悠,显然是很高兴的,不由得也开怀了。因屋子年久失修,杂草丛生,他紧紧跟着香香,免得她不小心受伤。
  香香欢喜的四处奔走,一草一木都能叫她欢喜,冬日里寒冷,偏偏后院一颗高大的万年青,显得生机勃勃。
  香香仰望着万年青说道:“秦瑞,我真的好高兴,这是我获得新生之后,最开心的一天,梦想的第一步就要实现了。”
  她回头看他,眼睛里全都是光:“你知道吗,我等着一天等了好久好久。虽然我是爹爹的女儿,是布行的少东家,但是布行与我来说,是祖父与爹爹的心血,是他们将要传承的东西。而染坊,不止是我的梦想,更是我前进的步伐。”
  她蹲在地上,捧起一抔土,此刻阳光明媚,但那抔土带着露气,沾湿了她的手。她贪婪的嗅着泥土的芬芳,仿佛一颗种子,就在这样的泥土中生了根发了芽。
  秦瑞不由得动容,他见过的女人遍布大江南北,温柔小意,铿锵大气,甚至于花漾那样一人千面的女人,他都见过。只眼前的香香,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的心似乎比寻常人更坚韧,她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千万艰难也都要去做。
  香香站起身,对着秦瑞盈盈一笑:“我想等染坊开办好了,就向上头递文书,申请同意我们染坊采用女人。”
  秦瑞心知,这样的梦想,在大齐是何等艰难。更何况即便官府下达文书,允许女人工作,舆论也不会准允的。
  他到底不忍心打扰她的梦,只点头笑道:“好。”
  香香低下头,沉吟许久又道:“秦瑞,上回问你,你不肯回答我。可我爹爹要你做染坊的管事,你为什么同意呢?”
  秦瑞深吸了口气,淡淡一笑说道:“为什么不同意?东家开给我的工钱远甚于现在,我当然乐意。”
  香香眼神黯淡了几分,又问道:“卿非池中之物,你不愿说,我也不问。可现如今我爹爹已拿你当左膀右臂,离开不得。若有一天你要走,这里又该怎么办?”
  秦瑞一愣,他知道自己会走,甚至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走。若是从前,时机一到,他便可毫不犹豫的离开。
  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生出许多的不舍,他甚至希望那一天,晚一些,再晚一些到来。
  香香莹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直看入他心中,他避无可避,又不知要如何回答。
  只这样的沉默,落在香香眼中,却有几分了然,至少她的猜测是对的。秦瑞不属于这里,他迟早是要走的。
  颜映富商定了价钱,付好了定金,满意的踱步走到后头,眼皮子却是一跳。女儿与秦瑞正站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这样的场景,其实他已经见过无数次,只不晓得为何,今日却格外让他心惊肉跳。被驱出黄家,移出族谱,是他一辈子的伤痛,父亲也是因为这个,身体每况愈下,病死在床头。
  他曾想过纳妾生儿子,后来打消那个念头,正是希望后人不要走他的老路,不要一辈子做个叫人瞧不起的商人。而香香,他多希望她将来能嫁个书生,哪怕奉上全部身家,他都乐意。
  可无端端的,他觉得面前的少年少女,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甚至他自己都在摇摆,若让秦瑞入赘,是不是会更好?
  香香已然看到爹爹过来,满面欢喜的迎上去问道:“爹爹可商议好了?”
  颜映富笑道:“已经好了,你们如何?对这里可还满意?”
  秦瑞点头道:“东家看的地方,果真是好,我瞧着香香也甚是满意。”
  颜映富环视一番,满意的说道:“我看了看,除了年久失修,也没有需要大改动的。只是时候紧迫了些,年后我们便得动工,争取等老师傅们到了,便能开张。”
  香香拍拍手说道:“爹爹不用担心,明天去请刘老爷过来,一面让刘老爷看看地方,一面也可以与他说说相关的情况。”
  颜映富犹豫道:“可我前日与他商谈,虽则他同意你的方案,但似乎对染坊开办的事情,并不上心。”
  香香笑道:“上不上心都不要紧,他无非是信得过爹爹您的人品,若成了,他好处多多,还能卖你个人情,多么好?不过爹爹也放心,既然投入银钱,总不能看着咱们有难处不帮,叫自个儿的银钱打了水漂吧。”
  颜映富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说道:“小鬼机灵,点子真多。行,就听你的,爹爹回头便约他过来瞧。”
  作者有话说:  《女配的咸鱼日常(穿书)》,已开文,求收藏,么么哒~~~
  文案:
  陈茵茵穿成玛丽苏女主的小庶妹,美貌绝伦却弱小可怜没有丝毫存在感。
  不过正合她意!
  只要远离剧情线,抄起老本行写话本子挣钱致富,这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本以为能登上人生巅峰了,谁知道她突然要被嫁给原著中的大反派了!
  夭寿啊!
  原著中表面暴戾装纨绔的王爷,实则是心思深沉、毁天灭地的大反派,怎么摊到她身上了?
  新婚之夜,她讷讷上前,谁知大反派齐宸璧勾起她的下巴,邪笑道:“听闻娘子很会写话本子,写啥写,到床上来!”
  陈茵茵:???你崩人设了,你知道不?


第42章 
  新年将至; 布行的生意更忙了; 小年一过; 香香便将采买好的米油菜肉分发下去,并表示施粥将停至年初十。
  有了菜肉,百姓们也高兴,至少可以过个像样的年了。而衙役与伙计们更是高兴; 不用大过年的还守在这里。
  寻常人家过了小年,便歇了下来,商铺却不行,一直要开门到年三十。
  到了年三十的下午,秦瑞方得歇息,只觉得累得慌,回了住处休息; 正遇上阿松来寻他。
  阿松面色微微红,说道:“掌柜的; 今日得了空,不如去逛逛?”
  秦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难得铺子上没事; 那边也没消息,我都累死了,还要我出门?”
  阿松扭捏片刻,小声说道:“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若是送女儿家东西,该送什么好呢?”
  秦瑞原是靠在床上,听了这话一骨碌翻起来; 吃惊的看着他问道:“你……你送给谁?你干啥事儿了?”
  阿松忙不迭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就是我上回不是受伤了吗?小寒她总说我是为了姑娘受伤的,天天给我送这个送那个,说要给我补补……虽说也有姑娘的意思,但小寒……嗯,我就是想借这个机会,送个东西给小寒,表示感谢。”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秦瑞,却发现秦瑞似乎压根没听他说话,不晓得在沉思什么。
  阿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秦掌柜,你听到我说话没?”
  秦瑞回过神,甚是高兴的翻身起来,拍拍阿松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阿松你说得不错,走走走,咱们现在就上街去。”
  阿松莫名其妙问道:“你不是……很累吗?”
  ……
  阿松哭丧着脸走在后面,无比后悔今日为什么要喊这位爷出来买东西。原本是想着他接触的姑娘多些,知道这时候该送女儿家什么礼物。
  没想到他逛起来就没完没了,不是嫌荷包没新意,就是先绢花太粗陋,若是玉佩,又说太贵重恐小寒不收。
  阿松现在自个儿都怀疑,究竟是他来给小寒买礼物,还是秦瑞来买。
  秦瑞在一个小摊贩面前站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摊贩上的东西。
  阿松好奇的上前看了看,见箩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小兔子摆饰,串珠儿吊坠,还有各种好看的东西。
  阿松欢喜的抓起那只小兔子摆饰,说道:“这个不错,上回小寒看到一直小兔子,高兴得两眼放光。”
  那摊贩忙说道:“是吧,女孩子最喜欢这个了,老板买这个准没错。”
  阿松乐滋滋的推了推秦瑞说道:“你说句话呀。”
  秦瑞没理他,只伸手拿起一枚玉钗,那玉钗玉质普通,甚至有些杂质不清晰,但做工精巧,一看就觉得不是凡品。
  摊贩见他拿起这个玉钗,笑得更高兴了,说道:“老板真是有眼光,这玉钗是老师傅所制,品质不俗,奈何寻常人嫌弃它玉质不够上乘,这才落到老身这里来。”
  秦瑞将玉钗举起来,香香似乎就在眼前,乌发轻轻挽就,什么点缀都没有。他将玉钗轻轻插在她发间,她侧头莞尔一笑。
  阿松推推他:“老大,你发什么呆呀?”
  秦瑞这才回过神,脸微微一红,问道:“你选好了吗?”
  阿松点点头说道:“选好了,就这个兔子。”
  秦瑞不屑的撇撇嘴,说道:“土死了。”
  阿松瞪圆了眼,不满的说道:“什么土不土的,你是没看到,小寒瞧见那兔子的模样!我相信,她肯定喜欢这个小兔子的。”
  秦瑞没理会他,付了钱转身就走。
  阿松忙追上他,问道:“上午姑娘说今日不出门,让我不用去颜府守着。爷,您去不去啊,您若是去,我便有借口,也能……也能在新年之前,将兔子送给小寒……”
  秦瑞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吧,为了我手下的终身幸福,我勉为其难,跑一趟吧。”
  阿松瞪圆了眼,忙分辩道:“不是不是,爷,大事当前,我晓得轻重的。爷,当真是因为小寒前阵子甚是照顾我,我想报答她来着。”
  等到了颜家,因都是熟人,钱叔也没在意,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们,老爷在前厅,夫人在厨房,小姐在院子里。
  又小声说道:“哎呀,黎硕那小子又来了,正与姑娘在院子里说话呢,啧啧啧,八成是想让姑娘帮着说说好话,叫老爷接着资助他。”
  秦瑞一愣,黎硕?若钱叔不说,他都要忘了这个人了。
  香香站在树下,眼神冰冷,说道:“你来做什么?”
  黎硕眼中则满是柔情,语气也小心翼翼,说道:“香香,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家人,可是我不能不来这么一回。我真的不是为了资助一事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没见到你,我有多难过,有多想念你……”
  香香眼中泛起讥讽的眼神,前世今生,倒还是第一回听黎硕说这样露骨的话。
  黎硕见她面上没有丝毫感动,心中咯噔一下,到底是忍了忍,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轻轻打开来,是一枚木钗。
  他道:“这木钗,是我有空的时候,亲手磨制的,你瞧,上面刻着我俩的名字。香香,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香香伸手取过木钗,前世爹爹不愿她嫁去黎家,黎硕便送了这么一枚亲手做的木钗。今生提前了半年,木钗倒没半分变化,连钗头上磨平倒刺的弧度也都是一样的。
  只可惜前世她日日夜夜,捧着这情深意重的木钗,却不知枕边人乃是一头饿狼。
  秦瑞站在长廊上,听不见二人在说什么,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黎硕手中亦是一枚钗,香香伸出手握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走。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他何干?从前不过是怕她被骗了。
  与他何干,与他何干?他何必巴巴的去买这么一根……丑不拉几的玉钗?
  他漫无目的,走到一片水池边,掏出玉钗,扬手预备扔掉,可又迟迟不舍。他凝神看着那枚玉钗,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放了回去。
  黎硕见香香盯着那枚木钗瞧了又瞧,心中乐开了花,他就知道,香香还是喜欢他的。就凭秦瑞也配与他比?一个小小的掌柜而已,也没学问,不可能入仕,除了面皮比他白嫩些之外,还有什么比得上他?
  他心中这么想,面上更温柔了,说道:“香香,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绝不负你。”
  一句话,便将陷入回忆的香香拉进现实。她抬起来看他,嘴角勾起来,问道:“黎硕哥哥,不是我不愿,实在是……你爹娘与弟弟妹妹都不喜欢我,我……我怎么着也是爹娘娇养着长大的,唉……若我不是商户女,便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黎硕心花怒放,忙说道:“别担心,香香,他们不坏,我会警告他们的,等你嫁入我们家,他们知道你是一家人,绝对会对你好的。”
  香香故作为难的踌躇片刻,摇头说道:“黎硕哥哥,不然你不要跟他们在一起了,你入赘到我家好不好?我爹爹给他们一些银钱,往后不来往便是了。”
  黎硕的笑凝结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香香。
  香香仿佛才反应过来,忙摆手说道:“你是要考学的,自不能……唉,我若是跟你走……对,我跟你走,也不影响你考学的。黎硕哥哥,我手里还有几两银子,我们走吧,远走高飞,不回来了。”
  黎硕忍了又忍,说道:“香香,我便罢了,你是颜家独女,怎么能说走就走。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爹娘考虑的,香香,我不许你因为我,变成旁人嘴里的不孝女!”
  香香瞧见他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恢复从前的清冷,说道:“既如此,你来寻我做什么?因你家人做的那些事,我家人是断然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黎硕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刚刚她还温温柔柔的,怎么突然变了个性子?
  只他想再接再厉的时候,颜映富冷着脸走了过来。
  香香立刻冲着颜映富一笑喊道:“爹爹,不是说头晕吗?走,我扶您进去歇息。”
  说罢回头看看黎硕说道:“你走吧,往后别来了。”
  黎硕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已经走远了,只好懊恼了出了门。心中却是格外怪自家两个不省事的弟弟妹妹,若非他俩,香香何必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跑?
  香香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拿出那枚木钗看了看,撇撇嘴,伸手便扔到地上。应当真的是黎硕亲手磨制的,依着黎家那缺钱劲儿,一两文钱的钗子,是绝对买不起的。
  可惜亲手,却绝不是情深,而是为了套住她这个身上挂着银子的傻瓜。
  小寒怒气匆匆跑进来,气鼓鼓的往桌前一座,将手中的物件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吓了她自个儿一跳,又忙将那物件捧起来,细细瞧看,生怕摔坏了。
  香香莫名其妙,爬起来问道:“你怎么啦?那是啥?”
  小寒摊手给她看,一只可爱的兔子状的摆饰。
  香香坐到桌前,拿过那兔子上下打量,说道:“挺可爱的呀,你生什么气呢?买贵了?”
  小寒不满的嘟囔说道:“不是买的,是……阿松送的。”
  香香一愣,问道:“阿松?你跟阿松?”
  小寒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就是上回他不是受伤了嘛!我见也没人照顾他,屋里连口热水都没有,就……这是他说上街碰到了,买来报答我的。”
  香香见她懵懂的眉眼整个皱起,心下不忍。阿松是秦瑞的人,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若小寒与他有了感情,将来又要怎么办呢?
  她没有挑破,只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挺好啊,你帮了他,他感谢你,有什么不妥当吗?”
  小寒咬牙切齿说道:“姑娘,您可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之前见我看一只兔子,眼睛里全都是光,所以买给我的!
  但是我最喜欢兔子的一点,是它非常好吃!我眼里发光,肯定是因为那只兔子特别肥美!”
  香香一愣,片刻之后笑得前合后仰,半晌缓不过气来。小寒则哭丧着脸,更难看了。
  香香缓和过来,问道:“阿松这是下午特意去买的吧?他可真逗,不过你别说,这兔子还蛮好看的,他眼光还可以呢。”
  小寒没好气的说道:“他跟秦掌柜一道来的,估摸着也不是自个儿选的,秦掌柜对这些熟着呢。”
  香香坐直着身体,没来由的心慌,问道:“秦瑞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小寒道:“没多久之前呀,哦对了,就是黎硕来找您之后,他俩就来了。阿松送这个给我,说是秦掌柜去寻您去了,姑娘您没碰上她?”
  香香眼神飘忽,心中慌乱,说道:“没有呀,我跟黎硕说完话,就回来了。”
  小寒没注意她的表情,只突然瞧见里面的木钗,捡起来说道:“咦,这里有一根钗子,姑娘把它扔在地上做什么?”
  香香抿抿唇,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秦瑞?”
  小寒点点头说道:“有呀,他走的时候有些匆忙,拉着阿松就出去了。姑娘,这木钗……咦,上头有字?”
  香香心中咯噔一下,她与黎硕见面的事,秦瑞都看到了?复又想着,看见了便看见了,她是光明正大,又不是见不得人,心虚做什么?
  她伸手夺过木钗,之前只觉得这木钗挺讽刺的,这会儿是一点都看不顺眼,抬手便往墙上一滞,木钗本就不是很牢固,当下裂开来,一分为二了。
  随着那吱的一声,香香心底,似乎也有什么裂开了。一时间,她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
  沮丧,绝望,甚至有一丝丝的欢喜。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转身走到穿上,用整个被子蒙住自己,呜呜哭泣起来。
  许是新年来临之前,狠狠的哭过一场,守岁的时候,香香已经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钱叔老家被大水淹没了,没有本家,年年都是在颜家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小寒轻轻走到香香身边说道:“姑娘,我……对不起,今日是我胡乱说话,这钗子我补了,只是也还不了原……”
  香香看了看小寒手中的木钗,被她用黏土黏过又小心的烤制好,但也看得出缺口。香香细细看了看缺口的部分,正好是刻有嫤姝二字的地方。
  香香笑了笑,将小寒拉到身边说道:“傻丫头,我不是因为你啊。其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劳神费心呢?”
  小寒不明所以,香香却将木钗扔进火堆说道:“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住这个脏东西,既然是脏东西,就扔掉好了。”
  前尘往事,是她记挂的太多,反而碍着她前行的步伐。明日便是新的一年,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迎接她的将是更好的生活。
  张玉英带着苗婶端着汤走了进来,笑道:“好了,守岁守岁,又是咱们一家子一起守。来,喝点汤驱驱乏。”
  钱叔与小寒急忙上前帮忙,香香好奇的问道:“咦,爹爹呢?我们都在,怎的爹爹不在啊?”
  张玉英笑道:“你爹爹说,秦瑞也是一个人,可怜他孤苦无依,大过年的,不如上咱们家来,好生过个年。”
  话音刚落,就见到颜映富带着秦瑞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看着一屋子人笑道:“今儿真冷,来来来,秦瑞快来坐,别见外。”
  秦瑞浅浅一笑,却是避开香香,坐到颜映富的另一边去。
  苗婶摸出许多蚕豆与红薯,扔进火堆里说道:“今日姑娘和小寒要歇晚些,一会儿若是困了,便嚼些东西。”
  每年除夕的半夜,远处寺庙的大钟便会邦邦响起,代表辞旧迎新,香香与小寒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回去歇息。只其他人,都是要守到第二日。
  算算日子,前世这是最后一个陪伴爹娘的除夕,不晓得后来那么多个除夕夜,爹娘是如何冷清度过的。
  想到这里,香香伸手挽住娘亲的胳膊,撒着娇说道:“娘,女儿长大了,今夜女儿也要陪着您还有爹爹一同守夜。”
  小寒原本在低头吃肉骨头,听了这话,忙不迭抬起头来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张玉英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头发,又伸手戳戳小寒的额头,笑道:“你们两个丫头片子,乖乖听话,等钟响了便去歇息,不然休息不好,明儿出去拜年也没精神。”
  香香好奇的问道:“那爹娘明日也是要拜年的,怎么守了一整夜,还是有精神呢?”
  颜映富虎了张脸说道:“那怎么能一样?我们是大人。”
  香香噘嘴说道:“我及笄了,开了年就十六了,我也是大人了。”
  张玉英笑着摸摸她的脸又道:“也就能睡这么一两年了,等你嫁人做了人妇,想再睡懒觉都不行了。”
  香香歪在娘亲肩膀上,心中满是甜蜜:“那是往后的事儿,今年我就要陪着爹娘一整晚。”
  颜映富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站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外头的雪说道:“今年风雪不多,幸而年前来了这么一场,瑞雪兆丰年,明年定然是个好年啊!”
  小寒勾着头嚷道:“是呢,而且好香呀,定是院里的腊梅开了,我要去瞧瞧。”
  香香一骨碌爬起来说道:“我也去,我也去。”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出去了,颜映富在后面喊道:“唉,你俩小心些,雪天路滑,别摔了……”
  院里几株腊梅,是去年钱叔闲着没事栽种的,这会儿香气袭人,确实好闻得紧。廊上的大红灯笼,发出温暖的红光,罩着整个院子,仿佛都不冷了。
  香香与小寒在腊梅树下奔跑嬉闹,叽叽喳喳的,整个屋子都有了生气。
  颜映富窝在火堆前,怅然道:“等她俩出嫁了,家里便只剩下我们四个老人了……”
  四人都没有说话,苗婶从火堆里拨出烤好的蚕豆,分发给大家,笑着说道:“只要她们过得好,我们便没什么遗憾的了。”
  小寒趴在树边,勾着头去够上头一株腊梅花,说道:“姑娘姑娘,您比我高些,您快来帮帮我呀!”
  香香点点头,只昏暗之中没注意,一根树枝将她头发挂住了,她轻轻一拉,原本挽起的发髻散开来,全都披在肩上,发簪落入泥地上,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呀……”
  香香还没来得及低头寻找,天上便轰轰响起,一片亮堂,原来是开始放烟火了。
  香香昂起头来,阔别十多年,再看这烟火,心中有种别样的情绪。真美呀!
  凉风吹起,发丝都散乱了,她也顾不上。
  只忽然,一双大手抚起她的长发,她蓦然回首,秦瑞便撞进她的眼中。
  因是新年,秦瑞长发束起,星眉剑目,薄唇微抿,似乎比平日更好看些。
  他一双手轻柔一抚,便将她发丝拢做一团,又拿出一枚玉钗,三下两下将她的发挽成髻固定在脑后。
  香香心跳似乎漏了半拍,下意识的便抬手去摸玉钗,触手温润,摸着做工应该是很精巧才对。只是他手中怎会有女孩儿的钗子?
  难不成,是送给她的?
  烟火还在一下一下的放,在半空中开出漂亮的花,只他二人相视而立,并没有看天空。
  香香似乎看到那双眼里,盛满了柔情,她下意识的喊道:“秦瑞……”
  秦瑞轻轻一笑,说道:“今夜……花香醉人。”
  香香低下头,努力按捺住狂跳的那一颗心,笑道:“这玉钗,想来是你要送给情人的吧,只这会儿,我的找不见了。回头还给你。”
  秦瑞回过神,后退一步,看着依旧笑盈盈的香香,眉头微微皱起,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年初四,振兴布行开门大吉,香香揣着银钱,去给今日上工的伙计发开门红封。
  阿松对着香香打量了许久,好奇的问道:“姑娘,秦瑞送您的那个玉钗,您不喜欢吗?”
  香香莫名其妙看着他问道:“什么玉钗?”
  阿松挠挠头说道:“就是除夕,他与我一起去买的,还特意去您家送您的那枚玉钗。”
  香香沉默片刻,她猜的没错,那枚玉钗果真是送她的。可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深情?她需要的是,要么是一个听命的傀儡,要么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强者。
  更何况,她连他是谁,都看不清拆不破,又如何能相信他,如何与他走过一生一世?
  阿松见她不答,也没再说,只小心翼翼问道:“姑娘……那个,小寒她喜欢那只兔子吗?”
  香香回过神,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嗯了声,见他乐不可支的模样,还是不忍心的说道:“其实啊,东街满香亭的兔头,据说是蜀中传过来的,甚是美味,小寒最喜欢吃呢。”
  阿松摸不着头脑的点头称是,只不明所以瞟向站在不远处,正在等候板栗的小寒。小寒直勾勾盯着炒锅里傻笑,他便也跟着傻笑。
  二月初二龙抬头之后,伴随着施粥结束,染料师傅也到了荷香县,染坊布置得差不多了,自然是择了好日子开张。
  颜映富满面红光,恭贺的人来来往往,也有不少附近百姓过来询问打工的工钱。
  “若我儿子能上颜老板这里做工,家里也有个生钱的法子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颜老板最心善不过了,信得过!”
  香香站在染坊院内,看着一脸喜色的爹爹,她亦是满面欢喜。这一回,对于爹爹,至少是整个荷香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有了名气,做什么都要方便些许。
  譬如她计划的,等染坊步入正轨,便向官府申请,聘入正经人家的女人做工。有荷香县颜家的善名在外,机会总会大那么一些。
  只未等到染坊步入正轨,颜家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香香忙碌了几日,这日还在睡梦之中,却被小寒惊慌的喊声吵醒。
  “姑娘姑娘,快起来起来,黄家来人了。”
  香香一个机灵,问道:“谁?”
  小寒说道:“黄家,就是您本家黄家呀。来了好多人,现下都挤在厅里厅外,与老爷说话呢。”
  香香一个机灵,急忙起身洗漱。
  小寒继续道:“我爹看那阵仗不大对,赶紧吩咐我喊您起床,说您有成算,不会叫那些人算计了去。”
  香香心一沉,当初黄家是怎么将他们一家弃之如敝屣,今日竟敢上门来?十有八九是听到如今颜家名声好,想来捞些好处的。不然前世他们那样惨,爹爹横死街头,她跪在黄家村一步一步膝行,从村头到村尾,缘何没有一个人肯承认她原是黄家女儿?
  才到正厅,便看见厅内坐着的,正是黄家老族长,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尊长,还有几位与爹爹差不多年岁的男人。厅外则是三个妇人,带着四个青少年,青少年中大的约莫与香香一般大,最小的也有八九岁模样。
  香香走过去,听见一个中年男人指着爹爹说道:“黄映富,你可别忘了,你原本姓什么!”
  爹爹面色不好,拉扯之间显然是落了下风。
  族长长须已白,将拐杖往地上敲了敲,微叹一口气说道:“三儿,我也是替你着想,你年岁不小了,瞧这样子也不打算纳妾的。难不成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家业,是要便宜外人不成?”
  香香脸一沉,便听到娘亲的声音响起:“族长不必再说,若你们来是想我们回黄家祠堂祭拜,叫我们认祖归宗,我家老爷自无二话!可你们,分明是为了我颜家产业,哼,现下便请吧!”
  那中年男子怒道:“咱们爷们说话,你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插嘴?外头妇人孩子,都不用去招待吗?”
  香香冷笑一声,拍着手走进去,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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