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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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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瑞桐无奈只好答应朝鲁巴,他一收到叶苏赫方面的回复,便会送往幽梁关,好让朝鲁巴他们早日安心,也能早日启程回到北戎,剩下一个付安安。小瓷则将她接到了陆府,多个人作伴,两个女子就觉得没那么寂寞无聊了。
转眼卫王宫又恢复了萧瑟冷落,卓瑞桐好不懊丧,只能每日强打精神处理政务,继续让自己在持续的忙碌中,没那么深陷刻骨铭心的思念。
廿州城外卫郡大营,聂空在中帐摆酒,为欢萦和陆子嵩接风洗尘。大概的谈了一下战局之后。
欢萦问聂空:“为何现在没有粮草之忧了,聂帅的攻城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聂空道出原委,原来天气越来越冷,大军的粮草用度不仅越来越大,同时还需要更多的被服棉袄,每支军械的支重的消耗也越来越大,他不得不一边攻城,一边靠从攻下来的城池中缴获以收罗,才能缓解军队吃紧的压力,而每攻下一座城池,他也都必须安抚百姓人心,妥当处置俘虏,所以进展就会比前一段时间缓慢些,但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稳扎稳打。为卫王拿下一座城池算一座。
欢萦点点头,南下是聂空一直在负责,她也不便插手,所以没再多问,填饱了肚子之后,欢萦向聂空辞行,想连日便赶往粟州。
聂空本想挽留,但无奈军务繁忙,大军已连续数日攻打廿州都还没攻下来,这让聂空内心很是着急。于是他便亲自送欢萦出营,两人边走边谈,聂空向欢萦简约的介绍了一下,粟州城防的加固该注意哪些问题,同时希望欢萦能和粟州城的守将牟鲲通力合作。
聂空说:“牟鲲虽为降将,但他原是京师虎贲营郎定远将军的属下,深得郎定远将军的点拨和推荐,这才能独立带兵,成为替朝廷看护北粮仓的粟州营大将军,他对粟州的情况了如指掌,肯定比我们熟悉怎样才可以采长补短,所以遇到犹豫不决之事,多向他请教便是。”
欢萦迟疑道:“此人可靠吗?我记得郎定远将军可是和前太子卓峦的关系不错呀,如果牟鲲是他的手下,不可能不受郎定远的影响吧,他能是真心帮我们吗?”
聂空道:“别忘了前太子是娄训害死的,至少娄训是出卖前太子行踪的人,如今前太子、厉太后、厉津等等这些人,都已不在人世,唯一剩下个娄训成为我们大伙的众矢之的,我想在同心敌忾这一点上,牟鲲暂时还是愿帮我们的,另外还有个情况我想提醒你留意一下。”
“什么情况,你说”,欢萦问道。
“是这样的,牟鲲向我透露,朝廷许多掌握重要兵权的大将军,在娄训篡朝夺位后,之所以没有反,是因为这些大将军的家眷,多半都被娄训的死士给控制和监视起来了。包括郎定远和牟鲲他们,不过在我攻打粟州之前,监视在牟鲲家附近的死士,却突然不知被什么人所杀,牟鲲的胞弟便赶紧带着家眷另行转移,藏匿好家眷之后,他的胞弟又赶来粟州向他报信,这样牟鲲才放心大胆的降了我军。据牟鲲猜测,应该是郎定远派人帮了他,可郎定远的目的何在,却迄今不知。拿下粟州以后,我曾授予牟鲲给郎定远写了两封信,以试探郎定远的动向,更试图争取到郎定远的支持,如果他能在京城与我们里应外合,那我们将不知节约多少兵力,然而连续两封信,郎定远都没有任何回应,我实在不清楚郎定远到底是打的是什么算盘。”
“如今京城动荡不安”,欢萦迟疑着说道:“会不会是信并没有送达郎定远的手上呢?”
“聂空摇头道:“决无可能,正因为京城动荡不安,所以我才将信先辗转送到留守在京城的周延庭手上,再由周延庭派人,想法将信亲自送到郎定远手里。周将军很肯定的告诉聂某,两封信郎定远都收下了,而且当时郎定远的身边并无旁人。也就是说我们和郎将军相联系的信函,不可能被娄训的人获悉,郎定远也没有理由不看牟鲲的信。可郎定远为什么不给牟鲲回信,我怀疑他是没有拿定主意,到底是跟我们合作,还是跟吴王合作,当然他更有可能,在形势没有明朗以前,对我们两方都采取观望的态度。”
欢萦沉吟了半晌问:“聂大人是怎么知道,吴王也会把目标对准郎定远呢?也许郎定远仅仅是出于谨慎的心理,才没有回牟鲲的信吧。”
聂空道:“我只是猜测,既然我们都希望能与郎定远将军里应外合,为什么吴王会想不到呢?最重要的是郎定远是先帝倚重的老将军,在如今老臣已经七零八落的情况下,他的威信不容小觑,而且当年像牟鲲一样,追随郎定远将军的将领很多,郎定远却在厉太后执政时期,就将自己的亲信将领举荐给厉太后,让他们独自在不同的州郡掌兵。厉太后当时为了拉拢朝臣,身边又没有可用的大将,所以几乎全盘采纳了郎定远的建议,这一点让聂某深感不安,说明郎定远的筹谋可能在厉太后时期就开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筹谋的是什么罢了。”
“郎定远的心机竟也这么深吗?”欢萦倒吸一口凉气,“用自己的亲信掌握各州郡的兵权,这可是随时都可以反的呀。”
“是啊”聂空赞同道:“虽不能一呼百应,但我想十几应还是有的,一个周郡的兵力虽然不足以成事,但十几周郡的兵力加在一起,那可就是我卫郡兵力的数倍,看来这件事还真得重视起来呀。”
欢萦沉吟道:“不行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亲自潜回京城,去面见郎定远一次,我想他看在我爹的份上,不至于完全不给我面子吧。”
“你现在潜回京城太危险了,两方交兵正酣,进城的盘查甚为严密,”聂空踌躇道,“此事还是容后在说吧,等战况进行的差不多,局势有些明朗化了,或许郎定远就会表明他的立场了呢,你现在去见他,敌我未明,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嗯”欢萦道:“当然是不能冒冒失失的去见,得计划妥当周密了才能去找郎定远,何况现在他就算肯见我,我们手中也没有任何能和他谈条件的筹码,由此反而容易被郎定远轻视,还不如等到有把握的时候,一击即中。”
“你能这么想最好,”聂空说着停下了脚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聂某还有军务在身,就且恕不能远送了,记住到达粟州以后,一切以保障粟州的安全为重,还有粮草的转运,一定要安排的周密些,毕竟廿州至粟州,转运一次粮草需耗费近十日,所以一切就拜托给夫人了。”
第一百六十章 芷阑思影
欢萦拱了拱手“放心吧聂大人,我拿项上人头保证,决不会让大军断粮。”辞别了聂空,欢萦带着施风,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粟州。
粟州城内,牟鲲已接获了欢萦要来的消息,他虽有些不以为然,但随后又听说,正是这位奇女子,带领大军转战千里奇袭北戎。心中顿时不由钦佩,牟鲲是个性情比较直率的人,所以当他真正见欢萦时,很快便跟欢萦一见如故。牟鲲带领欢萦去视察城防以及粮草等事,所有的安排与设想,欢萦都甚为满意,故而随后的日子欢萦便安心督促城防的加固,以及安排粮草,源源不绝的送往廿州。
半月之后,城防加固的所有项目均已完成,而聂空他们已经拿下廿州,准备进攻下一个城池了,其时粮草转运的路途更加遥远,欢萦便更多些的费了些心思在粮草的转运上。
一月之后锦绣夫人庙建成,卓瑞桐召欢萦即刻回卫。
欢萦临行前和牟鲲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牟鲲再写一封信以备需用。
牟鲲便按照欢萦的意思拟就一封,信中的内容没有在像前两次一样,对郎定远进行试探和劝说,而仅仅是表达了牟鲲对郎定远的感谢以及思念之情,同时向郎定远介绍,前来拜会的人是自己人,欢萦希望借着模棱两可的措词,以及牟鲲的情真意切,打消郎定远的顾虑和戒备,至少欢萦觉得,谈话若从一开始带着成见,接下去就会很棘手,很难继续了。
欢萦回到卫郡后,发现连聂空也被诏了回来,足见卓瑞桐对祭天一事是多么的重视了,越是假戏真做,就越要做足功夫,摆足架势。
卓瑞桐忙里抽闲告诉欢萦,买回来的雪香瑞被分作两部分,一部分种在流花亭附近,一部分则种在王宫后园,一片专门给霍山开辟出来的培植园中,雪香瑞经过霍山又一个月的精心栽种,花串和开出来的花朵,都变的硕大不少,连颜色和香味也更加艳丽浓郁,不过在祭天之前,所有的雪香瑞都需要连夜被转移到早就建好的祭坛上。祭天仪式之后,大部分的雪香瑞也不会再被搬回王宫,而是将被分花与民同庆。所以欢萦可以趁着雪香瑞还未搬走前,再去流花亭和培植园中欣赏一下美景,否则马上就要看不到王宫中姹紫嫣红的一派春色了。
欢萦高兴的答应,一个人悠闲的信步来到霍山的培植园中。培植园的位置比较僻静,平时也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欢萦步入园中,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她沿着园中小径走了几步,蹲下身来仔细的欣赏着两旁的雪香瑞,果然如卓瑞桐所说,雪香瑞的花串比自己上次见到,长大了不少,显得圆实饱满且沉甸甸的。
欢萦四下一望,见园子偏西的方向有一座小屋,猜测那便是霍山的住处,所以一边赏花,一边朝小屋走过去。
“霍山你在吗,屋里有人吗?”欢萦叩响木屋的门,屋中却没有人回应。
“霍山,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你若是在就出来吧,我在王宫中待不了几天,下次来看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欢萦对着紧闭的门说道,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欢萦叹口气心想,也许不凑巧霍山真的不在,没准是出去办什么事了呢。欢萦转头打量了一下木屋周围,见木屋前还摆着一方小桌子和一把木椅,便走过去在桌旁坐下,“这可真是个赏花的好地方”,欢萦自言自语道,“若是能有一杯热茶,一边品茗一边赏花,不知该有多惬意。”
正嘟囔着,木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霍山端着茶盘出现在欢萦的面前。
“咦,霍山你在呀,刚才为什么不应我?”欢萦吃惊的发现,霍山的脸上裹着厚重的白布,左一层右一层,只是露出了双眼和嘴唇,随即想到这一定是蓟余广的杰作。
霍山将一杯热茶摆到了欢萦的面前,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就准备退下。
欢萦叫住了他,“别走呀霍山,屋里还有凳子吗,搬出来我们一起坐坐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用害怕的,我们一起喝喝茶说说话,难得今天风不大,太阳又好。”
霍山犹豫着,站在原地拘束地抱着茶盘。
“那我去帮你搬凳子,”欢萦说着站起身,就想朝霍山的小屋走去。
霍山伸出胳膊拦住她,自己转身进了屋内。不一会儿果然提了椅子出来,在欢萦的对面坐下。
欢萦重新落座,仔细的打量着霍山的脸,霍山低垂双目,双手放在腿间一言不发。
欢萦看了一会儿,莞尔一笑道:“这蓟大夫也真是个鬼才,这么可怕的法子,他也下的去手,你的脸很疼吗霍山,蓟大夫有没有说还有多久才能治好呢,”说着欢萦伸出手指,想去触摸一下那些白布到底裹得有多厚,霍山敏感的避开,并将脸扭向了花田。
“嘻嘻霍山,想不到你还是个挺害羞的人,”欢萦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别紧张,刚才你躲在门里不出来,是不是怕被我看到你这副样子呀。”
霍山不吱声,微微点了一下头。
欢萦见霍山有回应,便接着笑道:“其实你现在这副样子虽然怪异一些,可是毕竟没有那么吓人了,你以前的样子我都不害怕了,何况现在呢,不过你的嗓子还是不能说话吗?”
霍山再次点头。
欢萦此时便明白了,霍山为何一直不答她的话。于是安慰霍山道:“没关系,也许只是所用的药物一时不见效罢了,蓟大夫一定能想出办法,让你能再次开口说话的。”
霍山垂下头,似乎对欢萦的安慰无动于衷。欢萦见状也不好再提及霍山的病情。
停了一会儿,欢萦换了个话题问道:“来王宫一个多月了,霍山你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吗?”
霍山终于又点了一下头。
“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知道你会写字,列出一个单子来,交给那个枚争,他会帮你一一备齐给你送过来的,卫王和枚争都是很好的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对他们明说,他们不会因为你的长相或身份而嫌弃你,对你置之不顾。”
霍山迟疑片刻摇了一下头。
欢萦就问:“你是没什么需要的,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呢?”
霍山仍是摇头。
欢萦看了霍山一会儿笑了笑,尽管她还不大明白霍山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毕竟两人间已经有了交流和回应,比起在郊外花田时的排斥与抵触,彼此间的关系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了。
于是欢萦便这么闲聊般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霍山或点头或摇头。没一会儿,本来是有些尴尬和拘禁的气氛,终于变的轻松和融洽起来,最后欢萦提及雪香瑞要被搬走祭天的事。她问霍山:“如果雪香瑞只能留下一小部分,园子里空下来的地方,霍山准备种什么呢?”
霍山转脸看着欢萦目无表情,似乎没有明白欢萦的意思。
欢萦解释说:“将雪香瑞分给文武大臣,以及卫郡城中的百姓,让所有人都能共享上天降下来的祥瑞,这是一件好事,在乱世中它能唤起人心中的希望,也能让人们更加懂得珍惜拥有,你不会因此而不舍得你的雪香瑞吧。”
霍山摇首。
欢萦便微笑着接着道:“那就可惜你的小园子要变得荒芜了。”
霍山仍然摇首。
欢萦不解其意,只好笑着猜测道:“对啊,除了雪香瑞之外,你还是可以种别的。”
这回霍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朝欢萦招手。
欢萦很纳闷,不过还是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霍山,你是要让我帮你什么忙吗?”
霍山不答,径自向小屋的一侧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又继续向欢萦招手。
欢萦只好跟了过去。
霍山带着她绕到小屋后面。欢萦定睛一看,原来屋后还有一小片地,不过奇怪的是,这片地不仅用细木桩围了栅栏,栅栏内似乎还搭了架子,架子上盖着厚厚的草垫。
欢萦一头雾水的问:“这个,这些是什么东西霍山,你铺这些草垫是做什么用的呀?”
霍山走到栅栏的一侧,蹲下身掀开了草垫的一角,并示意欢萦过来看。
几抹葱绿从那一角露出,映入欢萦的眼帘。原来是一些叶子细长,形似兰草一样的植株,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植株的叶片从叶脉处一分为二,一半深绿一半翠绿。
欢萦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叶片,便问霍山道:“这是兰草吗,怎么和我以前见过的兰草不一样啊。”
霍山摇摇头,转脸望着欢萦,眼神中似乎流动着一丝兴奋。
欢萦满腹狐疑,就追问道:“不是兰草,那又是什么呢。”
霍山低下头,在周围的地上搜寻着什么。
欢萦看见他的举动,便猜测出了个七八分,她随手捡起脚旁的一块小石头递给霍山道:“用这个吧。”
霍山接过石头,用手在裸露的泥土上刨了刨,接着拿石头写下了一个字,欢萦凝目一看,“芷……”。
霍山点头,跟着在芷的旁边继续写下去,霍山写出一个字来,欢萦便跟着念出一个字“
阑”、“思”、“影”,“芷阑思影?”看着这四个字,欢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芷阑思影、阑芷宫,这究竟只是一种巧合,还是霍山想暗示她什么吗,欢萦死死的盯着霍山,但是霍山却是一副茫然不觉的样子,他用手抹去芷阑思影四个字,接着又写,“开花后”,欢萦轻轻的念出来,霍山再次抹平泥土,继续写道:“送给你。”
“送给我?”欢萦微微蹙眉,盯着霍山一字一顿道:“这种花为什么要叫芷阑思影,是它原本就是这个名字呢,还是你另外取的?”
霍山看了欢萦一眼,用手指了指栅栏里的那一小片植物,又用石头在“送给你”三个字下,重重的画杠,然而却没有正面回答欢萦的问题。
欢萦深究的盯着霍山,在霍山刚才的眼神中,她却没有看出丝毫异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盛典祭天
“你是说你偷偷的在屋子里后面培植芷阑思影,就是想等它开花以后送给我吗?”霍山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欢萦只好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试探。
霍山点点头,竖起一指在唇边,然后摆摆手,朝屋前的方向指了指。
“我看明白了,”欢萦不动声色道:“你是让我暂时先别告诉别人是吗?”
霍山很用力的点头,甚至还咧开嘴朝欢萦笑了,不过由于脸上裹着厚厚的布,他刚一咧嘴,便赶紧丢下石子,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眼里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欢萦知道这可能是由于牵痛了伤口所至,不免关心的问道:“没事吧霍山?”
霍山过了一会儿,似乎好转,放下双手冲欢萦摇头。
欢萦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真希望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的脸伤已经治愈的差不多了。”
霍山点头,转身却将草垫重新盖好。
欢萦跟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用极冷的语气沉声道:“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元灿?”
欢萦这一句本是为试探,她想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然后看看霍山的反应,但是霍山竟仿佛置若罔闻一般,将草垫盖好遮严实后,拍了拍手站起身,回脸看向欢萦,满脸都是茫然不解的神情。
欢萦无奈,只好道:“我跟你逗着玩呢,我们走吧。”
霍山转身而行,在前面引路。
欢萦迟疑的,最后扫了一眼“送给你”那三个字。霍山的笔迹潦草而笨拙,和元灿的相比,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欢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霍山是故意而为。
当年三个孩子同窗数载,卓瑞桐和元灿的字属于各有千秋不分高下,卓瑞桐的笔力偏向于挺拔遒劲,而元灿的则偏于纤丽俊秀,也就是因为他们俩不分仲伯,才使得欢萦的字,老被齐慷齐先生看不上眼,回回都得罚她抄书。
故而当年的欢萦就曾咬牙切齿的宣称,卓瑞桐和元灿的字便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得,问题就出在这个化成灰上,欢萦是太熟悉元灿的字了,一笔一画,点勾撇折,没有令她铺捉不到蛛丝马迹的可能。但偏偏霍山的字体,就好像是把元灿的笔法全拧着来写一样,难道霍山真的是元灿,故意和她面对面,却装作陌生人一般?
欢萦一肚子的疑惑跟在霍山身后,但是自己的试探,霍山却怎么能做到毫无反应呢,没有任何征兆在霍山毫无防备情况下,自己突然喊出元灿的名字,并且还责问他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换了自己怕心里都会哆嗦一下吧,可是她盯的清清楚楚,霍山的确是无动于衷。
欢萦紧追几步,拉扯了一把霍山的衣袖道:“霍山你刚才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呢,你种的花为什么叫芷阑思影。”
霍山停下来,又是一付茫然的表情望着她,这让欢萦愈发的拿不定主意,便急智的问道:“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些花的种子,为什么你种的花,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霍山便在欢萦面前笔笔划划了半天。
欢萦仔细的看着,大略明白了一点,“是一个大胡子的男人送你的,是吗?”
霍山颔首,接着在欢萦身边跑来跑去,做出推着车赶路的样子,再接着又似乎是他自己在行乞,跟着是什么人摔了或死了,他去帮忙,由于想说的似乎越来越多,霍山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忙个不停,看的欢萦直头晕。
无奈之下,欢萦只好打断霍山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总之是你帮了别人,别人送你的对不对?”
霍山将头点个不停。
欢萦凝视霍山半晌,没有看出来霍山的表现有什么特别,她幽幽的叹口气道:“好了霍山,时辰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你好好的在卫宫里种花,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有空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说罢欢萦对霍山笑笑,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霍山目送着欢萦离开,直到欢萦的身影消失了许久,他才端起小方桌上欢萦只喝了几口的茶盏,将茶水泼了个干净,并举到眼前仔细的端详起来,茶盏的边缘还留着欢萦一抹淡淡的唇红,霍山凝视着它眼眶慢慢的红了,接着霍山从衣襟内掏出一方绸帕,将茶盏小心翼翼的包好,揣入了自己的怀中。
欢萦回到流觞宫,闷闷的待了好一会儿,她说不出为何会将霍山和元灿联系在一起,也同样找不出证明霍山就是元灿的证据,她很想去找卓瑞桐商议,然而又怕卓瑞桐笑她疑神疑鬼,而且卓瑞桐忙着祭天之事,现在哪还有工夫搭理她一个毫无依据的猜想。
欢萦正独自出神发愣,枚争前来流觞宫找她。除了叮嘱欢萦祭天仪式,应该注意的一些礼仪事项等,还将参加祭天所需的朝服和冠冕,也给欢萦带到流觞宫了。
欢萦趁机拉住枚争,向他询问蓟余广给霍山治疗的进展情况。
枚争告诉欢萦,“目前的治疗进展还算顺利,不过霍山的脸部受伤面积过大,必须一步一步的来,否则霍山的身体会吃不消,这样治疗所耗的时间就会比较长,想要完全消除掉霍山脸上的伤疤,以及解除火藤子的余毒,起码要等到明年开春以后。”
欢萦道:“可是我见霍山的嗓子却是仍旧哑着,不能说话,好像治疗一点都不见起色啊。”
“嗯”枚争解释说:“仅靠药物和针灸,本来就很难以在短时间内见效,夫人你还是耐心忍一忍,等再过一个月再看情况吧。”
“我是担心蓟余广施治方法有问题,不是不能耐心等,”欢萦略为尴尬道:“当然也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
“夫人所担忧的,蓟大夫他也早就想到了,毕竟此前谁都没有治疗过这种藤毒,不过担忧也于事无补啊,一切都得看蓟大夫他自己慢慢摸索,慢慢实践,只要不会危及性命,对霍山的身体不会带来什么遗患,奴才觉得能不能开口说话,何时才能开口说话,也不算一个大问题,好歹霍山他还是可以写字的,只是交流起来不大方便罢了。”枚争宽慰欢萦道。
“嗯,我知道,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欢萦转身将手中的朝服和冠冕放好,送枚争出流觞宫,“有劳枚主事了,你辛苦了。”
“哪里,哪里,”枚争谦逊的谢道:“为主上和夫人效力,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奴才还要去聂大人那一趟,就不多耽搁了,夫人请留步,奴才告退。”
这天晚上,原来服侍过宁棠儿的翠儿,被临时支到流觞宫来服侍欢萦,用过晚膳不久,欢萦料定卓瑞桐一定忙得抽不开身,不会再到流觞宫来了,便早早的梳洗完上床歇了,一宿无话。
第二日四更天,翠儿喊醒了欢萦,洗漱更衣罗罗嗦嗦的收拾了好一会儿,也差不多就该出发了,欢萦知道祭天仪式的整个过程十分冗长,不等到仪式完毕,是没法出列入厕的,所以只好干脆粒米不进,滴水不沾。
就在欢萦准备要出门时,正巧聂空前来寻她,约她一块赶去祭坛,两人便乘上了同一辆马车,缓缓的出了王宫,穿过卫郡城,朝相距锦绣夫人庙不远的祭坛驶去。
赶到祭坛已是五更天,朝中的文武百官皆已聚齐,此时天色虽然还是黑呼呼的,但整个祭坛和坛前的大道,都被灯火照亮的华彩映天,显得气势恢弘。
欢萦和聂空先后下了车,立即便有几个朝臣上前来和他们寒喧,还没说两句话,便见人头一阵攒动,有舍人高声宣道:“卫王銮舆驾临,众文武百官,速速接驾!”
欢萦和聂空以及众朝臣,忙就地跪拜在大道两边,一时里鼓乐大作号角喧天,卓瑞桐的仪队前呼后拥着王驾缓缓走来,一眼望不见首尾的仪队,王旗猎猎,华盖遮天,好不气派。
欢萦忍不住低声对一旁的聂空道:“咱们王爷今日的阵势可堪比皇上了。”
聂空轻轻失笑,并不言语。銮舆从欢萦他们身边经过,欢萦偷偷抬眼瞧向銮舆中人,卓瑞桐正襟危坐,华服庄严,气度非凡目不斜视,和平日的随意谦和判若两人,欢萦在内心里不禁暗暗赞叹,当年那个爱闯祸的毛头小子,是真的长大成熟,并拥有帝王之相了,尽管真正的卓瑞桐和她的距离从未拉远,可在这一刻,欢萦却感觉卓瑞桐是高高在上的,而自己却是如此卑微低俯。
銮舆在祭坛前停下,众朝臣忙起身赶到銮舆前,依照平日上朝时的次序,列队跪拜,周遭还有很多赶来看热闹的人众,黑压压的俯身叩拜成一片。
卓瑞桐下了銮舆,缓步登上祭坛的台阶,枚争紧随其后,两人最终在祭坛的最高处站定,在震天撼地的三呼万岁声后,枚争宣布了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欢萦将头深深的埋下,所有这一切以后都将会是皇宫生活经常要经历的吧。曾经她和元灿的恩爱,很快因为皇宫中的禁规,以及阴谋和权术的作祟,而棒打鸳鸯散,那么她和卓瑞桐的感情,会不会也最终将被烦琐的宫规礼仪给折磨得毫无生气?
好不容易熬到祭天完成,欢萦已经没有精神再做任何事,她回到流觞宫,连晚饭也没吃,便蒙头狠狠的大睡了一觉。
第二天还未起床,流觞宫的门便被急促的叩响。枚争一脸凝重的站在流觞宫门外,让前来开门的翠儿通知欢萦,卫王和聂空都正在书房等候她。
欢萦跳下床,马马虎虎的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的奔向卓瑞桐的书房。一份军报摆在卓瑞桐的案头,见欢萦赶来,卓瑞桐默不作声的将军报递给了欢萦。
“怎么?吴王的军队于南线的攻势异常凶猛,在一个月内已经攻占了十余座城池,这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呀。”欢萦合上军报忧心忡忡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路遇恶贼
“是呀”,聂空愁眉不展,“如果被吴王率先攻入京城,那我们怕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仅凭军事力量相较,我们永远都是吃亏的。”
欢萦叹口气道:“聂空你原打算越过寒冬,待到天气暖和之后,再发动对京城的总攻,现在看来已经时不我待了,我感觉吴王已经等不到春暖时了。”
“嗯”,聂空同意道:“可现在又该怎么办啊,天寒地冻的季节卫郡所面临的困境,你也是清楚的,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减缓压力,使卫军快速进兵。”
俩人陷入沉默,这时才突然发现卓瑞桐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禁一起望向了卓瑞桐。
“卫王,你的意思如何呢?”欢萦问道。
卓瑞桐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听见欢萦一问才恍然回过神来,“嗯,没,没什么。”卓瑞桐踱回书案旁,接着又再次踱回到窗前,“尽人事听天命,本王已经尽力,虽不甘心,看来也只好听凭天意了。”卓瑞桐答非所问道。
欢萦心里一沉,前景的不乐观,显然令卓瑞桐有些灰心丧气,然而所有的人都已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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