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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的别扭先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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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你好,我的别扭先生
作者:鹿三
文案
安念说我和陆向远的这场博弈,谁胜谁负,未定。
一年以后,胜负已分。
凉沐浔对陆向远说:“我长得这么美,你都没能喜欢上我。我终于知道这个时代原来不看脸,我也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等不到的人。陆向远,你看你多重要,改变了我的世界观。而我却连你世界的门在哪儿都还没有找到,简直太逊了。”
又一年以后,峰回路转。
陆向远吻住凉沐浔的唇之前,说:“你说的那句话真对,你不爱我之后,我果然不帅了。以前我回头率很高,现在都没有人看我了。所以你还是爱我吧,大不了我也爱你。”
(呵呵,作者文案无能,文章本质轻松)
备注:
1。女主强攻强打,男主暗地接招,无女二,女三,有男二也白瞎,结局HE
2。扫雷:涉及真实城市,戏曲文化的知识请原谅作者浅薄
3。一人称,倒叙开头
4文章原名《远向凉沐生》,因为是系列,决定用《你好,……》为系列通用名
5作者希望这篇文章能够让小主们笑着笑着就哭了,这小说才算成功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恋爱合约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向远凉沐浔 ┃ 配角:洛于谦 ┃ 其它:倒叙开头,笑中有泪。一对一,结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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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许你如愿(1)
“如愿已经十个月了,我到现在仍觉得这就像一场梦一样。那么可爱的小东西竟然是从我的肚子里面生出来的,不过看到她那么漂亮,我也就确定了,因为只有我这么好看的女人才能生得出来。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扮演好一个妈妈的角色,但我一定不会像陈翼屏女士那样嫉妒自己女儿的美貌。她现在已经咿咿呀呀,开始学说话了。我会教她好多好多国家的语言,让她用这些语言分别叫陆向远‘爸爸’,他是不是会因为这么可爱聪明的如愿,而爱屋及乌她美丽的妈妈呢?”
————凉沐浔
我敲完最后一个问号之后,合上电脑。
耳边传来肆虐的海风声,像极了某种野兽的嘶吼。我起身走向窗口,视线飘去茫茫的夜色里。
今夜月凉如水,银辉柔柔地洒在海面上,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海上超度,既度沉沉深海里默默消亡的生灵,也度大海边上还未入眠的思人。
近处有一株高大的洋楹树,红色和橙色的花朵搭配着嫩绿的阔大羽状复叶在树梢上招摇,鲜艳得没了身为大树应该有的庄严操守。
硕大丰盛的树冠像在窗口处撑开了一把遮阴的大伞,也因此让坐北朝南的房间却终年不受阳光,在我看来真是得不偿失。
听程楼一字一句介绍说这栋海边小房子和这棵房子边上的大树都不是出自他们之手,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于是我开始怀疑将树种在这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说脑子本来就有问题。
又一阵猛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噤,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棵人人称赞的洋楹树忒有偏见了些。其实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是充满善意的,唯独对这棵洋楹树怎么也爱不起来大概是因为我先前就知道了它的花语。
洋楹树并不只是一棵规规矩矩的树,也兼职开花,花语是思念。
而我每当夜里就会产生一种心思,极其地贴合这花语。
我很想陆向远。
我的手搭在窗棂上,情不自禁地连连叹气。
陆向远这人还真是厉害,我已经离开他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我不看电视,不看报纸,不玩手机,凡是能够接触到他讯息的东西我都像避邪一样避而远之。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时时刻刻就像在我身边一样,潜移默化地将我这个祖国伟大的翻译家逼成了一个半路出家,却灵感颇丰的诗人。
我好像终于明白老凉当年追陈翼屏女士的时候,每天写十首情诗的灵感出自哪里了,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催发诗情的催化剂。
我甚至有了一种来路不明,却分外强烈的感觉:如果我能一直在内心里保留我对陆向远一厢情愿的爱情的话,诗人这条路,我或许能够走得比安念还要远。
尽管我离开的这一年多里,安念生孩子不着急,却紧赶慢赶地出了两本书,《你好,我的凉沐》,《阿浔,你好》,以及一本诗集《颇念少年时》,我的那种感觉仍旧强烈。
我知道她出书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这三本书都已经在各大书店卖得断货的时候,我才知道。
那时候,我刚出月子,因着好久都没有化妆了,便想去市区里买些上档次一点的化妆品之类。偶然路过一家卧在热闹的街道上好似要睡着的书店,我想起我现在唯一的邻居王姨说,年轻妈妈还是需要多看些有关幼儿方面的书,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才不会手忙脚乱。
我从如愿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开始念叨着买书,到她现在十个月我都还没有买。
程妈妈说过如愿虽然小,但是大人说的话她都知道。
我想她总是听我念叨着买书,我总得买回去给她看看,要不然她会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她还没有长大,我们就结怨,这总归是不好的。
如愿就是我怀胎九个月生下的肉团团,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是我强上陆向远之后留下的产物,也是至今为止,陆向远送给我最好的礼物,虽然他不是自愿的。
程妈妈说女人怀孕的时候要多吃,奶孩子的时候也要多吃,我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就完完全全照着她说的做了,结果体重从来没有超过九十斤的我,一度到达了一百四十的巅峰。
我想那个时候如果陆向远面对面的向我走来,也会视而不见地和我擦肩而过的。
那段时间,家里都没有镜子,所有镜子都被程楼藏了起来,所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其实还很苗条,只是胸又大了一些。我以前便是d胸,后来变成f了,程妈妈说这是涨奶。
书店的门口有一个镜子,我看到镜子中有一个超级胖的胖子,恍一眼没有认出来,只觉得这谁啊,这么胖还敢出来晃悠,后知后觉这个胖子眉眼好像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于是我又回到镜子前,这才发现镜子里的那个胖子就是我自己。
我自以为很瘦的幻觉终于被现实残忍的拆穿,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好在很快地想起程妈妈摇动着她肚子上三圈均匀的游泳圈,骄傲地说着,所有堆积的脂肪都是长在妈妈身上的荣誉勋章。
我顿时觉得自己也荣誉得不要不要的,于是甩开之前不成熟的忧伤,对着镜子中的胖美人抛了一个媚眼之后,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书店。
对于找书这件事我是不在行的,安念在行,但是她没在。
于是我只能跟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指尖划着一排落满灰尘的旧书,突然眼睛一亮,当然不是找到了我要的书,而是发现这么陈旧的书籍里竟然有一本还很崭新的书。
我出于好奇抽出来一看,看书名《你好,凉沐》我就能知道作者是谁,把简单粗暴当温柔煽情的人舍安念其谁。
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左右,一定没有生过孩子,因为她小腹平坦,丝毫没有荣誉可言。
她看到我手中拿着的书,赶紧跑了过来:“姑娘,你可真是幸运,言歌的书已经卖断货了,这一本估计是哪个孩子放错了地方,才得以保留下来。”
“这么显露低智商的书也还有人看?”我对此表示不理解。
老板大概觉得自己跟我是同道中人。
由于我今天穿的是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她跟我说话很费力,便让我俯身。我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觉得她可能会告诉我一件大事,我也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低了低身子。
她在我耳朵旁边说:“你小声点儿,言歌这个作者很红的,而且她的脑残粉都很疯狂,你刚刚的话要是被她的粉丝听到了,非得被撕了。”
我心想,粉丝要是撕了我,安念能把那个粉丝给撕了。
但我却老老实实,还战战兢兢地点着头。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眼神里是流露出恐惧的,要不然小老板的脸上怎么会流露出一种骄傲的表情,感觉自己叮嘱我就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这演技简直就可以把金棕榈奖,金熊奖,金鸡奖,金各种动植物的奖抱一大堆回家了。
小老板的第二句话:“我跟你一样觉得这书名的智商有些低,她还写了一本《阿浔,你好》和《颇念少年时》,后面那本稍微文艺有内涵了一些,但是前面那个书名仍旧很白目。我想这个作者智商或许好不到哪里去,她该不是文化圈里被潜规则的吧。”
我假笑了两声,挺直了身子之后又挺了挺胸,她离我太近就被我突长的胸给顶开了。
“我们脑残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只能我们说言歌的不好,其他人说一句,我们都能往死里揍她。”我将那本书重新递到小老板的面前,用威胁的语气说,“你现在再看看这本书,觉得怎么样?”
“光~从~书名~就能~感觉到~作者浓郁~的感情。”小老板的视线瑟缩地盯着我的脸,声音和身体颤抖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感情岂止是浓郁,简直都溢出来了。”我虽然仍旧对她的评价不满,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收回书,“这本书我要了,买单吧。”
经过这么一闹腾,我完全将买关于如何好好伺候如愿的书籍给忘了。
小老板估计是被我的吨位和跳脱的神经给吓到了,其他人买书直接扔一个印花的塑料袋,却单独给我用了一个硬壳的礼品袋装着,递给我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应该是给了她武林高手的感觉,她要是知道我没有半点实力,估计得对今天的低眉顺眼后悔死。
我傲娇地从她的手里接过来,顺便警告道:“以后千万别惹脑残粉,要不然就会浪费你一个礼品袋,知道了吧。”
随后我蹬着高跟鞋如履平地的荡出了书店,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轻微地吐气声。
为母则强,古人诚不我欺也。这些没有生过孩子的小姑娘真是脆弱,不经吓。
作者有话要说: 1。1vs1,结局合
2。倒叙方式开头,一人称行文
3。女主性格比较讨喜,不作死,不小白
4。这是小鹿系列文的第二部,第一部还没有写,但是亲们看了之后应该会想看安念和宋则言的故事,这才是系列文第一部。
5喜欢的亲们请收藏,留言,不喜欢的亲们可绕道,也可留言指明应该改正的地方,小鹿需要你们的支持,谢谢。
☆、第二章 许你如愿(2)
回去之后,我用了三天的时间,将那本书,以及在网上搜索电子版的其他安念的书看了遍,最大的感触就是除了主人公的盛世美颜和性格分外惹人喜爱之外,再无其他出彩的地方。
我不禁感叹,自从我离开之后,安念的境界没有半点提高。不光如此,她竟然连文艺界的操守都不要了,还没有我写的东西好,却是接二连三地出了几本书,根本就是在圈我们这些脑残粉的钱。
赶明儿我也去联系一个出版社,把我平时记录心情的那些文字整合一下拿去出版,让人当夜间读物正合适,没准下一个一本成名的畅销书作家就是我了。
“凉姐姐,凉姐姐,快下来吃饭。”
听到程楼像海水一半澄澈的声音,我回过神来。走到廊道,对着楼下叫得欢快的程楼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声音又柔又轻:“小糯米在睡觉呢,吵醒了罚你给她换尿布。”
我换尿布的手法实在是不熟练,让我一度觉得这换尿布估计不是女人做的活计,应该是男人做的。因为我对自己女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我换尿布的次数可比你要多。”程楼憨笑道,虎牙露出来,笑容像是阳光下的葵花温暖明媚。
“那凉姐姐夸夸你好了,小楼好棒,小楼帅呆了。”我对着程楼比了一个大拇指的姿势,“我给小糯米把被角掖好,就下来,你帮着程妈妈,拿碗筷。”
程楼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生日。”
“你生日怎么了,你的生日就是程妈妈的受难日,应该给程妈妈过才对,让你拿个碗筷怎么了,今天晚上的饭菜都该你来做。”我喋喋不休地进了房间,没有看见楼下的小楼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根据我往常的经验来看,多半是不屑和震惊。
因为他的懒跟我的比起来,就是小懒见大懒,简直不是懒。
其实我也不是懒,只是很多事情我都做不来。我做不来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要不然就会产生一大堆不好的蝴蝶效应。
陆向远有句话说的好,我的不帮忙就已经是帮了最大的忙。这句话用来形容我这种手残党,甚好。
我提着早早就为小楼订好的好利来黑天鹅系列的至美版black swan grace,被很多人称为蛋糕中的奢侈品,甜蜜的比利时顶级巧克力、浓香的新西兰大黄油和淡奶油、香脆的伊朗绿开心果搭配在一起,黑天鹅蛋糕的美味是那种冲击人味蕾之后迅速后退的回味感,让人很久之后都难以忘怀那个味道。
程楼看着我提着的蛋糕,直摇头摆手:“小楼不要。”
程妈妈敲了敲他的头:“凉姐姐给你过生日呢,你还不要,她会伤心的。”
“不要这个,要听曲儿,凉姐姐说唱曲儿给我听的。”程楼说话很慢,极大地锻炼了我的耐性。
程爸爸说我现在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浮躁了,这不光是因为如愿的到来,也因为跟程楼的交流日复一日地磨练着我。
很多人都觉得程楼是个傻子,我最初接触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傻,他只是很深很深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感知没有那么敏感,所以理解能力和反应力都比寻常人要弱很多。
然而所有看上去傻乎乎的人其实都是天才,寻常人只需要面对一个世界,而他们需要面对两个世界,他们不仅要在自己沉溺的那个世界积极地生活,还要始终带着笑容看着这个并不充满善意且不熟悉的世界。
程楼的字写得很好看,我房间的墙面上挂着的金刚经就是他给我抄的,我晚上想陆向远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从头到尾念一遍金刚经,睡意就来了。
这个治疗失眠的法子还是安念教给我的,以前不喜欢陆向远的时候是从来不失眠的。安念兴冲冲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总觉得自己用不着。我这么美还这么酷炫的人怎么会因为想念一个人这么庸俗的事情而耽误了睡美容觉,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我现在终于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我再美再酷,总能遇到更美更酷的人,这个人就是陆向远。
我发现我的发散性思维总会让我从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顺理成章就联想到陆向远的身上,赶紧甩了甩头,打断自己那些关于陆向远的思绪。
“凉姐姐说话向来算数的,蛋糕是给小楼吃的,曲儿是给小楼助兴的,一样都不会少。”我一边拆开蛋糕,一边兀自吞着口水。
我其实也很想吃这个蛋糕来着。
但是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减肥,想要回到之前的魔鬼身材,必须要对自己狠一点。
今天总算是有个正当的理由破戒了。
程爸爸正在添饭,看到我的动作,阻止道:“沐浔,蛋糕先别忙着打开,吃过饭之后,我们提到海边。”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程妈妈坐了下来。
为了给黑天鹅留下肚子,我很有心机地只喝了一碗汤和三坨胡萝卜。
我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挽着程爸爸,程楼挽着程妈妈,我们走在还微微透着热气的海滩上,俨然是完整的一个家。
我又不由得想起H市的陈翼屏女士和老凉,他们一定很想我,但是他们一定不会找我。我是他们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他们知道我不会因为男人这种挫折而轻生,他们同样知道就凭我这张脸我也不可能饿死,更何况我还一身才华,就更不可能饿死了,所以他们想念归想念,却不会来找我。
我们在海边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这是每天晚上吃过饭之后便要进行的消化活动。我很喜欢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觉,就算一句话都不说都能感觉到海浪里,海风里,以及脚下暖暖的黄沙里浸润着满满的幸福感觉。
我是怎么遇到这善良的一家人呢。
一年多以前,从H市离开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已经怀上了如愿。
离开陆向远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件难事,除了他身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去的地方,所以在离开之前对于我将要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
我就是随意在H市的地图上找了一个名字很好听的地方,便坐着车去了,中途还坐错了车,被人提醒之后又下车坐到初始位置再次出发。折腾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后来下了车没走多远又被人敲晕。我醒来的时候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小腹更是绞痛不休,□□的衣裙早就被鲜血濡湿。
我没怀过孕却看过无数狗血泡沫剧,我知道我和陆向远唯一那一次就中了标。
我害怕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在我才刚刚感知她存在的时候就这么离开我,明明痛得直想晕过去,但是却仍旧咬着唇在漫漫无际的沙滩上爬行着。
我不知道我爬了多久,因为那时的我一分一秒都觉得漫长。好在最后遇上了程楼,我抓着他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救救我。
一直等到他背起我,我才敢安心地晕过去。
好在如愿争气,知道我已经没了陆向远,不能再没有她。她坚强地留在了我的肚子里,并且还顽强地长大着。
不过刚开始程妈妈将我留下来是想让我给程楼做媳妇,让程楼做个便宜老爸,但是后来她知道我的心里有陆向远,便惋惜地收留我在她的小餐馆帮忙。
当然,我除了帮倒忙并不能帮什么忙,然后程妈妈一咬牙,直接认我当干女儿了,说白得这么漂亮的干女儿何乐而不为。
并不是什么好的故事,但是这一年多的海边生活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信天游唱词里最原始的,最直接的,最返璞归真的宁静平泊。
这就是我和这淳朴的海边人家的缘分,
我很感激他们,我想如愿一定也很感激他们。
程妈妈停了下来:“再走的话,小糯米该醒了,没人看着我不放心,我们赶紧吃蛋糕吧。”
的确,如愿已经睡了一整天了,也该醒了。有时候看着她睡得那么香甜,看得我都嫉妒了。这么小的人,怎么就这么能睡呢,想不通。
我们原地停下,将带来的野餐布铺在地上,程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大堆干树枝架成一堆,很容易就燃得旺盛。
我们坐在野餐布的四个角上,海风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猛烈,现在吹得很温柔,时不时有翻滚的海狼拍打着礁石壮烈的声音传来。
身旁的火焰堆燃烧得‘砰砰’作响,映得我们每个人的脸都是红彤彤的。
“小楼,今天凉姐姐给你唱《霸王别姬》中的一小段。”我站直了身子,也摆好了架势。
程爸爸程妈妈和程楼早就想要一听为快,齐齐鼓掌。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白)看,云敛晴空,
冰轮乍涌,
好一派清秋光景。
适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
口声声露出那离散之情。
口声声露出那离散之情。
……
我一个人又唱生又唱旦,连宾白都自己来,陈翼屏女士要是知道我十几年没有唱过京剧,还能唱出这个水平,一定会激动得老泪纵横。
我是和安念一起学的戏曲,她学黄梅戏,我学京剧,当时是因为对京剧脸谱艺术比较感兴趣,但是学了之后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儿。
京剧是一门艺术,然而我学了也没能成为艺术家,反而成了陈翼屏女士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卖弄的小丑。
十五岁之前,我学的京剧就是为了在家里来亲戚的时候,站在她们面前装模做样地唱上几段,以供七大姑八大姨们茶余饭后消遣。
我至今都记得陈翼屏女士让我给亲戚唱戏的那副嘴脸,一张脸笑得跟十七八的少女一样,声音更蛛丝一样细:小浔浔,三姨和二姥姥想听《霸王别姬》,大姑和二舅喜欢《借东风》,你就一个唱一曲儿,让长辈们乐呵乐呵。
让长辈乐呵乐呵的后果是,在那之后的三天里我嗓子哑得说不出半句话。
☆、第三章 许你如愿(3)
十五岁之后,我的个人意识强势苏醒,再没有让陈翼屏女士这种卖女取乐亲戚的行为得逞过。其实就是说十五岁之后我再没有唱过京剧。
但是一年多前,我和陆向远一起去毛伊岛旅行的时候,我一时高兴,便想着在国外传扬中国戏曲文化,于是当着众多的毛伊岛本土居民和各国游客唱了一曲。
我又不知不觉地想起那些和陆向远在一起很快乐的日子,情绪受到了影响,唱出的曲儿不是曲儿,只成了噪音。
程楼停下了有节奏的拍掌行为,一针见血地拆穿我:“凉姐姐,你不开心。”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问:“小楼,你有没有听过女人是一本书的比喻?”
程楼忙不迭点头。
我心想我刚想的一个不靠谱的比喻你从哪儿听来的,但这毕竟不是我想要表达的重点,所以忽略了。
“凉姐姐这本书里有成千上万的词儿,比如美貌,聪慧,身材,天赋,格调,但就是没有不开心这个词儿。”我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子默默地开始拆蛋糕,默默地插上蜡烛,再默默地点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没有等程楼再说话,便拍着手引导着程爸程妈一起唱,“程爸程妈妈,我们来给小楼唱《生日快乐歌》,小楼快许愿,三个”
程楼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我,面对着蛋糕双手合十:“我希望爸爸妈妈,凉姐姐,如愿和我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我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写的字。”
“我希望凉姐姐刚刚说的话不是谎话。”
这孩子是存心的。
我吃着黑天鹅蛋糕,忽然发现并没有陆向远第一次尝试给我做的小熊蛋糕好吃,以甜蜜著称的黑天鹅蛋糕却让我吃出了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一点点地缠绕在心上,越缠越紧。
我这本不存在不开心这几个字的书好像也有些难过。
程妈妈清了清嗓子,像是再三思考后作出的决定:“沐浔,回家吧。小糯米在开始认人了,她需要爸爸。”
我说得轻快释然:“可是爸爸不需要孩子呀。”
程妈妈说:“我们都不知道你和孩子的爸爸有什么矛盾,但是为了孩子,你也不应该一直逃避下去。有什么问题,两个人要共同商量,才能解决。”
我撒娇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程妈妈,我们今天不说这些事情。关于回家的事情,我放在心里好好想想,有答案了就告诉你。”
程妈嗔怪着说:“你这个姑娘呀,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你就逃避。”
“沐浔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太多,走吧,蛋糕也吃了,回去看小糯米醒了没。”程爸爸已经站起了身,向程妈妈伸出了一只手。
程爸爸和程妈妈牵着手朝着海边那栋明亮的小房子走去。
“凉姐姐,我再陪你走走吧。”
我没有拒绝。
如愿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她什么都懂,我每次跟她说起陆向远的时候,她都会笑得很开心,跟我以前一样花痴。
所以我不想现在回去,让她知道妈妈不开心,而且还是因为陆向远不开心。
小楼一边走,一边时不时便偏头看一眼我。
我觉得他有话要说,憋在心里总是不好的,便善解人意地开导他:“小楼,咱做人贵在自由自在,想说什么,只要不损己利人,想做什么,只要不害人害己,那就大胆地说和做。”
“凉姐姐,虽然小楼不想凉姐姐离开,但是小楼更不希望看到凉姐姐不开心。”小楼手里不知道拿着不知名的会发光的石头,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消散,他问,“你不回去,是因为小糯米的爸爸是坏人吗?”
程楼包括程爸程妈都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如愿爸爸的事情,他们大概觉得那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提一次我就会痛一次。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到现在为止仍旧是我心里的一束光,会痛,但是也不无快乐。
这一年多来我之所以不去接触有关他的信息,不是因为我还记着他的那些不好不能原谅,只是单纯地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将他从心头抹去。
事到如今,结果很显然,我忘不了。博客里那么多日记,窗口外的洋楹树,如愿每一个灿烂的笑容都是最好的证明。
我既然敢忘不了,又何惧旧事重提。
“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不爱我而已。”我胸口里也翻涌着浪,“我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过,一年多以前我对小糯米的爸爸说一年后如果他不爱我,那么我也不爱他了。结果他果然没有爱我,所以我也不要爱他了。”
我见程楼一副替我伤感的模样,安慰道:“等小楼谈恋爱了,你就会知道其实不爱一个人有时候是会开心快乐的,姐姐不伤心。”
“妈妈说孩子都要有爸爸,那我给小糯米当爸爸好不好,我给她换尿布,还可以教她写字。”程楼突然抓住我的手,借着海边停泊着的渔船上挂着的渔灯,我看到了他满眼的真诚。
“这个姐姐不能答应你,如愿她姓陆,她的爸爸只能是陆向远。哪怕他不要她,她也是姓陆的。”我笑着回馈程楼的善意,“小楼是如愿的舅舅。”
程楼忧心忡忡地说:“那小糯米没有爸爸怎么办?”
“听说市区里最近新开了一家面馆叫做“一面之缘”,里面不招待情侣,只招待单身。两张桌子的中间竖立着一块隔板,只有两个人都坐下了,并且开始吃面的时候,隔板就会自动地升起来,两个陌生人就成了一桌。我就去那里碰碰运气,帮小糯米找个爸爸,你看怎么样?”
程楼蹙着眉:“要求太低了。”
“哪要有什么要求,只要脸好看就成了。要不然我们结婚了,别人会说孩子不是他的,我和他面子都过意不去,毕竟我们如愿长得如花似玉的。”
我和程楼走到了渔灯不能照耀到的地方,天色很暗,我们都只能互相看到彼此并不清晰的轮廓。
程楼忽然向我伸出手来,冰凉的手指触摸到刚从我眼眶里掉出来还新鲜温热的泪:”凉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我重新说一遍,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好,”
我胡诌着:“这里风这么大,我眼睛也大,受风的面积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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