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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难自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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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嘉司已经转而走到顾司南面前,将给他买的礼物送出去。
  “呐,你的,打开看看!”
  “什么?”
  “很特别的一个礼物,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顾司南依言打开,一条红色内裤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而寿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着颜色。
  在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中,顾司南咬牙叫傅嘉司的名字。
  傅嘉司捂着肚子憋着笑:“兄弟,红内裤辟邪,祝你生日快乐啊!”
  “傅嘉司,你找死!”
  顾司南把内裤一扔,抬脚就去追傅嘉司,两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蛋糕也切了,该吃的吃掉,该抹的抹掉,生日宴结束,他的好友也都各自归家。
  青稞往楼上走,身后跟过来的顾司南却叫住了她。
  “沈青稞。”
  作者有话要说:
  刀子嘴豆腐心的狗男人哟——
  写了这么久,大家都没发现我在他们两个的名字里留了个小心思吗?
  快告诉我,答对的有红包——


第9章 百岁无忧(捉虫)
  青稞闻声回头。
  “你的礼物呢?”
  “嗯?”
  “他们都送我礼物了,你的呢?”
  青稞显然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要礼物,这完全不是他从前的风格。
  她有些局促。
  顾家大少爷要什么没有,怎么会缺她的礼物,难不成,又是存心为难她?
  “我——”
  “不会吧,连个礼物都不舍得送我?”
  青稞咬着嘴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思来想去,还是把手腕抬起,将腕上系着的一条红绳解了下来。
  她走近顾司南:“我只有这个,是我阿婆送我的平安结。”
  说着,她停顿了片刻,看着那条红绳,有些许不舍。
  半晌,才看着顾司南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百岁无忧!”
  顾司南望着她掌中的红绳呆愣着
  他迟疑的动作在青稞看来却成了嫌弃。
  “这个是不值钱,如果你不喜欢——”
  “给我戴上!”
  “啊?”
  顾司南已经朝他伸出手。
  男人的手指修长、精瘦,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钢琴手,但却不缺乏力量,骨骼和肌肉完美的搭配。
  男人手伸出,耐心的等她回应,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似往日看到的那般浸了寒冰一般的冷。
  青稞朝他靠近,再靠近,直到她可以感觉到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时,才停下来。
  她将红绳系在男人的手腕上,他的手腕比之她的要粗上那么两圈,红绳戴在他的手上,却也出奇的合适。
  男人摸着上面的平安结,轻声重复着她方才的话。
  “百岁无忧——”
  “那我也祝你——百岁无忧!”
  *
  寒风过境,塘城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
  前些日子,青稞又给老家打了通电话,听着母亲在电话里的声音不大对,询问她是不是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也不肯说,青稞再问,她干脆说有事忙,就把电话挂断了。
  青稞心里七上八下的,整日不得心安。
  终于熬到了放寒假的日子,她没参与学校组织的集体补习,回去跟梦茹珺说想回老家看看,梦茹珺应允了,并叫人给青稞订了票。
  *
  青稞家在吴城的苍耳村。
  下了火车,坐上了去苍耳村的大客车,这里经济不发达,通往村子的路全是坑洼不平的土路。
  一路颠簸,客车在村口停下,青稞背着包,满身疲倦的下了车。
  寒风凛冽,将脸吹得生疼。
  她要回家的事没提前知会,等到青稞到了家门口,见自家门前被左邻右舍围堵的水泄不通。
  里面有叫骂声和女人哭嚎的声音。
  青稞面容失色,拨开门前围着的人跑了进去。
  青稞的阿妈卢芳此时正跪倒在地上,面容凄惨,头发散乱的抱着沈成顺的大腿,而沈成顺扯着女人的头发使劲的与她撕扯,女人不放手,他就拿拳头一拳一拳捶在女人的身上。
  左邻右舍围在门口看着,谁也不敢上前拦着。
  沈成顺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无赖人渣,父母在世时,他连自己的亲老子都能挥拳,村民没人敢惹他,都怕给自己招惹麻烦。
  青稞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死死的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一股怒火从心底往上涌,她第一次动了那个念头。
  在院子里搜寻了一圈,角落里摆着一把锄头。
  青稞跑过去,抓着锄头,气血向上涌,她咬着嘴唇,连何时咬破了流了血也不知。
  在她走到沈成顺身前扬起锄头的那一刻,人群看热闹的小孩儿突然哭了起来,大叫着:“杀人了!”
  沈成顺闻声转了头,青稞落下的锄头被他躲开。
  他破口大骂:“妈的,小贱种,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他扬手狠狠掴了青稞一记耳光,青稞瘦弱的身子被他打的倒在地上,手臂刮破了,流了血。
  卢芳哭着喊着爬过来抱住青稞,沈成顺一脚又一脚踢在母女俩的身上,不知人群里谁喊了一句:“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沈成顺不够泄愤一般的又狠狠在母女俩身上踹了两脚,才在地上吐了两口吐沫,扬手走了,到了门口,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吼了一嗓子:“还他妈看,都给我滚!”
  左邻右舍都散了,他也走了。
  卢芳抱着青稞哭个不停。
  一声声的说着自己苦命。
  青稞两眼空洞的望着地面,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周遭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没有了颜色,卢芳惨烈的哭嚎声也被她隔绝在外。
  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羽绒服,是还未入冬时,梦茹珺便吩咐人给她买的,她手臂上流的血将袖口染得通红,衣服也被划破了,样子惨烈。
  “阿稞——你流血了!”
  卢芳心惊的叫了一嗓子,抓着她的手臂瞧,这一瞧,才觉后怕。
  地面上都是碎掉酒瓶子的玻璃碴,她手腕被划破了,滋滋的流着血。
  卢芳挣扎起身,拉着青稞的手臂使劲将她拉起来。
  一路拽着她跑到村东头的大夫家。
  大夫给处理包扎了一下,倒是有惊无险没划到动脉。
  回到家里,青稞麻木的收拾着被两人打架弄乱的房间。
  卢芳过来拿她手上的扫把,让她去坐,她来打扫,青稞没给,也不吭声,卢芳看着她脸上被打的那块肿的老高,心疼的又落了泪。
  “是阿妈对不起你,我可怜的孩子,作孽了才进了这样的人家!”
  青稞僵硬的转过头看她,一双眼中满是悲愤。
  “你觉得对不起我,又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他那样的人渣,哪里配你这样守着他!”
  “阿稞,阿妈能去哪啊,你外公常年瘫痪在床,我带着他,能去哪啊,我除了会农活,连个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你说——我还能去哪!”
  “我们带着外公一起走,我——我去和顾家借点钱,在塘城租房子,你可以工作,给富人家做保姆,也可以做清洁工,我不读书了,我打工赚钱,我们母女两个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的!”
  听她这么说,卢芳立刻变了脸色,甩开青稞抓着她的手。
  “不行,不能不读书,你答应阿妈,赶紧回塘城去,回去之后好好上学,只有你变得优秀了,才能摆脱掉现在的生活。”
  “你呢?你怎么办?还要让那个人渣打你吗?”
  卢芳眼神躲闪着,抹了一把眼泪,安慰青稞:“你别担心我,我没事!”
  “可是——”
  “好了,你要是想让我活,就听我的话!”
  沈成顺入冬时在邻村的厂子里找了份打更的活儿,除了青稞回来那日,他跑到家里来跟卢芳要钱两人打了一架之外,这两日沈成顺倒是没再回来。
  农村到了冬天村民都基本闲了下来,卢芳却闲不得,接了些手工活,黑天白日的串珠子,织围脖。
  她身子弱,青稞心疼她,抢着帮她做,卢芳担心沈成顺再回来闹,就赶青稞回塘城。
  青稞见她最近吃药吃的频繁,很担心她的身体,她有了休学的念头,想留下照顾卢芳,却被卢芳以死威胁硬是给逼着回了塘城。
  她走时只留够了买车票的钱,剩下的都偷着给了卢芳。
  年关将至,塘城已经初见新年的喜气,很多店铺开始张灯结彩,街边走过,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青稞回来时,顾家的宅院里也挂上了红灯笼,仿古的青砖配上喜庆的红,屋檐上铺了一层未化开的白雪,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儿来。
  她回到顾家后先去梦茹珺房里打了声招呼,便回自己房间去了,舟车劳顿,满是疲倦,加上这次回家经历的事,青稞总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回房间正准备换上衣服好好睡一觉,外套脱下来手指探到毛衣的底边刚掀起来一点,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她惊了一下,慌张的转身。
  顾司南要进门的动作也僵住了。
  半晌才不太自然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稞脸颊滚烫,压着视线低语:“刚回!”
  男人将门大推开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白色盒子丢在床上,青稞看着不解的问:“那是什么?”
  “给你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他走后,青稞坐在床上将盒子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盒子里是一部纯白色的手机。
  外观设计的很精美,她之前有看到班里的同学在用。
  听说——并不便宜呢!
  虽然不知道顾司南为什么突然送她手机,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能收。
  几乎是没有犹豫,她把手机放好,盖上盖子去了顾司南的房间。
  敲了两下门,里面的人说:“进。”
  她才推门进去。
  “这个我不能要!”
  她把手机放在床上,转身就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也很急迫,手臂被拉住。
  顾司南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你拿着,以后去哪都和家里知会一声,一声不响的就走,我——我们差点报警找人!”
  青稞眨着眼睛,十分不解。
  “我回家的事,奶奶是知道的!”
  顾司南眼神闪躲着,半晌却似不耐烦的说:“叫你拿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说着,他从床上把手机拿过来拍在青稞的手里,将人直接推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心疼我稞三秒,这一章写的心里怪痛的!


第10章 百岁无忧
  隔日便是小年。
  为了应节气,顾家晚餐准备吃饺子。
  青稞到厨房帮忙,却被兰芝赶出来。
  她说叫青稞去散散步,看看剧,难得放假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黄昏后的天色总让人有种孤独怅然的感觉,她在房间待不住,总觉得憋闷,就离开房间到院子里散散步。
  傅嘉司来时,就见青稞独自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发呆。
  远远的走过去,他故意放轻脚步,绕到女孩儿的身后,在她背上突然拍一下。
  青稞被吓了一跳,身体一个腾空,直接向后倒去,傅嘉司眼疾手快,撑住了秋千的座椅,才将她稳住。
  青稞气恼的回头看他。
  “你吓死我了!”
  傅嘉司哈哈笑:“哪能,吓死你我舍不得!”
  青稞心情不算好,也懒得和他斗嘴。
  垂了眸,又继续摆弄手里的枯树枝。
  “怎么了,生我气了?”
  他说着,也坐在了青稞身旁,长腿支在地上,让秋千小幅度的荡着。
  青稞摇摇头。
  “没有!”
  “那你皱着小脸,谁欠你钱啦?”
  他开着玩笑,青稞却不搭话了。
  傅嘉司懊恼的揪了两下耳垂,皱眉看过去。
  看不得女孩儿沉着脸,越看越觉得烦躁。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故意捉起青稞垂在身侧的手,捏着女孩儿纤细的手腕晃了两下,结果却见青稞很痛苦的皱着眉‘嘶’了声。
  傅嘉司脸色一变,没急着放手,而是将她袖口掀开,看到了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白色的纱布在渗着血,虽看不到里面的伤势,可他仍觉得心脏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那样的疼。
  “你手怎么了?”
  青稞慌乱的将手抽回来。
  “没事,摔了一跤,蹭破了皮!”
  “你骗傻子呢?蹭破了皮要用纱布缠成这样!”
  傅嘉司脸上有怒气也有着不加掩饰的担心,他将青稞的手抓过来,这次很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处,却还是用力的捉着她的手腕,让她挣脱不开。
  男人手上动作着,去拆纱布,青稞慌了,去推他,嘴里嚷着:“我真的没事,你快放开我!”
  “没事还怕我看吗?”
  男女力量终是悬殊,青稞争不过他,眼见着他把纱布一圈圈解开,看到了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傅嘉司眸色瞬间变了温度。
  “怎么弄的?”
  “摔了一跤!”
  “沈青稞!”
  他大声的叫她的名字,迫使青稞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他。
  这男人平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突然变得严肃,青稞很不适应。
  那些到了嘴边的谎言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你说话,谁欺负你了?”
  那日发生的事勾着记忆里最不堪的那些片段反复在脑海中缠绕,比起伤口上的疼痛,更痛的,是那颗几乎血淋淋的心才对。
  青稞咬着唇,苦笑着摇头,开口却是敷衍:“没有,没人欺负我!”
  她不是演员,伪装的外壳也不够漂亮,总是那么轻易的就叫人看出破绽。
  傅嘉司断定她在说谎,便捉着她的手腕逼问:“你说实话,别骗我,到底怎么弄的!”
  她不语,男人就锲而不舍的逼问。
  青稞终于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真的想知道吗?”
  女孩儿的眼神没有一点光彩,不知为何,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傅嘉司没来由的心里一沉。
  “到底——怎么弄的?”
  青稞将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手指探到袖口处,将衣袖用力撸上去一些。
  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着大小不一的伤疤在上面堆叠着。
  傅嘉司看的心惊,一双眼在那些伤疤上移不开视线。
  “谁打的?”
  他问,声音透着不自知的颤抖。
  “我十二岁时,我阿爸用鞭子抽的,你不是问我这个伤怎么弄的吗?这个伤是我爸打我时,我倒在地上被玻璃碴划破的!”
  她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完全和她无关的事情。
  或许她早和悲伤融为一体,才使她看上去那么不动声色,没那么轻易的暴露出自己。
  傅嘉司眼圈红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畜生——混蛋——”
  他呢喃着,似是在自言自语。
  他很愤怒,却不知自己为何这样愤怒。
  他抓着青稞的手,那一道道丑陋的伤疤就像是在无声的提醒,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这个他从第一次见,便觉惊艳的女孩儿,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男人抬起头来,眼圈红的像一只兔子。
  他说:“我能抱抱你吗?”
  青稞愣住的时候,她瘦弱的身子已经被男人拥入怀里。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却也让她感到陌生,使她很不自在,她伸出手去推,却在抬头时,看到院子正中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顾司南。
  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冷漠。
  青稞没来由的心慌,手忙脚乱将他推开。
  傅嘉司擦了一下眼睛,问她怎么了,青稞未答,却看着顾司南。
  傅嘉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站在那的男人。
  他起身准备去打招呼,却被青稞拉了下手臂。
  “我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司南哥!”
  傅嘉司一直不理解青稞为什么如此恐惧避讳顾司南,但这既然是她的请求,他就一定会答应。
  “好,你放心,我不说!”
  *
  晚上九点,青稞正准备休息时,房间门却被敲响了。
  声音不大,缓缓的,也不急促。
  她脱了一半的衣服又放下去,走过去开门,见是顾司南,她有点意外。
  “有——有事吗?”
  男人没答话,推开她直接进了门。
  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去,青稞愣愣的看着他,他吃晚餐时喝了不少的红酒,青稞对喝酒的人有一定的恐惧心理,因此没敢靠近。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男人抬眸看着她,半晌才蹦出一个字:“有!”
  “什么事?”
  “你过来!”
  他朝她招手。
  青稞见他状态和平日不一样,下意识便是拒绝。
  她摇头,不肯过去。
  顾司南却直接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着她走过来。
  心里的阴影使青稞一闻到酒气就没来由的慌,她身体微微颤栗着,不自觉的抱紧自己。
  “顾司南——你——啊——”
  男人摇晃的走过来,到了身前没给青稞任何防备的机会,直接将人扑在门上。
  青稞吓得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
  顾司南晃了两下头,迫使自己清醒一些,他将脑袋凑过来一点,几乎贴近青稞的脖子,热烫的呼吸喷薄在青稞的皮肤上。
  “怎么不回我信息?”
  半晌他才问出这一句,却让青稞愣住。
  她僵硬的扭过脖子,不自觉的吞咽。
  “什么信息,我没看到!”
  “没看到,就看一看!”
  “我现在就看,你——你先放开我!”
  男人点点头,听话的挪开身子,给青稞让了路。
  青稞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她刚向前迈出一步,却又听顾司南说:“沈青稞——别忘了你的身份!”
  听到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十分不解。
  她扭头看向顾司南:“我什么身份?”
  似乎对她这样问很不满意,男人皱起了眉头,一脸阴郁。
  “你——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
  这三个字听起来多像笑话,她这未婚妻的身份何时被人当真过,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只是个拿来唬人的吉祥语罢了。
  可她没必要跟一个喝醉酒的人去计较这些。
  青稞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听了她的回答,男人十分满意,拉开门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顾司南走后,青稞翻出抽屉里的手机,点开那条未读短信,接收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内容是——家里晚饭吃什么?
  青稞有些错愕。
  就这样一句话,值得他跑到她房间里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回复么?
  后来的一段时间,青稞经常收到顾司南发来的莫名其妙的短信。
  比如:爷爷今天状况怎么样?奶奶今天在家吗?傅嘉司去过家里吗?告诉厨房,晚餐我想吃东坡肉——
  这样诸如此类的短信,她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条。
  短信的内容没有一条是关于她,更没有哪一条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青稞从前未用过手机,也没有要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可却因为顾司南每日都发来信息,且因为前两次手机不在身边,她没有及时回复信息而引来男人的质问后,她才逼着自己去习惯手机的存在。
  *
  春节这天顾家倒显得比平日冷清许多,佣人早早的将晚餐准备好,梦茹珺便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和家人吃团圆饭去了。
  吃过了年夜饭,梦茹珺就回房休息去了。
  纵使是新年,也没觉得和往日有哪里不同。
  梦茹珺一走,客厅里只剩下青稞跟顾司南。
  正因为是如此热闹的日子,孤独才会被无限放大,青稞站在门口向外看,顾家的宅子里到处挂着红灯笼。
  她正对着夜色凝神,肩膀却被戳了一下。
  青稞转身,看到顾司南就站在她的身侧。
  男人手上拿着红包,对青稞说:“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设错预发时间了,设成了明晚九点。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晚了会儿,多亏有朋友提醒,差点断更。


第11章 百岁无忧
  这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司南吗?
  为什么最近总会做一些让她摸不到头脑的事情呢。
  比如现在,他竟然会给她新年红包这件事,就让青稞觉得十分惊讶。
  “你——”
  顾司南表情不自然,他拉过青稞垂在身侧的手臂,将红包拍在她手上。
  “过年了,图个吉利。”
  很简洁的一句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话毕,男人转身离开。
  青稞握着红包发呆,顾司南走几步又忽然停下,转头问她:“看春晚吗?”
  青稞闻言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敢确定,他刚说的真的是她听到的这句。
  两秒后,她僵硬的点点头:“看!”
  随后,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顾司南将电视打开,调好频道后,听着节目中播放的新年音乐,她才算感受到一点独属于春节的气氛。
  说起来,青稞已经很多年没看过春晚。
  大概还是阿公阿婆在世的时候,阿公会陪着她守岁,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倒计时的钟声响起来,才会心安理得的去休息,可通常青稞已经在中途睡了过去。
  想起阿公,青稞的嘴角爬上了一点笑意。
  顾司南注意到了,甚至被她的笑容感染,他的嘴角也有了一点弧度。
  青稞转过头来时就见男人正盯着自己瞧,两人俱是一愣,又一齐慌乱的转过头,撇开视线。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青稞捏着手上的红包问顾司南:“有人送你吗?”
  “什么?”
  “红包呀,不是说图吉利!”
  “没有——”
  似乎觉得这样说有点太惨,男人顿了两秒又补充了一句:“我不需要,我有这个!”
  说着他抬起手给青稞看他腕上的红绳。
  青稞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不知缘由的,有些心慌。
  红绳其实很普通,不过是阿婆在她生日时亲手给她编的平安结,对旁人来讲,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物件,只有青稞才会很宝贝。
  她没想到顾司南竟然不嫌弃,到现在还戴着它。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接下来便都沉默下去。
  十点钟的时候,青稞终于有些捱不住,她很小声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将身体稍往沙发里陷进去一点,寻找了舒服的位置,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电视节目还在播放着,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听到主持人齐喊倒计时的声音时,她才醒了过来。
  就在她彻底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了沙发上,脑袋下面枕着的也不是沙发的靠枕,而是——有温度的——
  她慌张起身。
  此时,男人正靠在沙发背上闭目沉睡。
  而她刚才枕着的,却是顾司南的腿。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男人也渐渐醒来,青稞迅速挪到沙发另一侧,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男人活动了一下肩膀,从沙发上起身,却因腿麻,起身时险些没站稳。
  他揉了两下大腿,沉着声音开口。
  “看着挺瘦的,头为什么那么重!”
  他说这话时并未看向青稞,听起来很像自言自语,可青稞却从脸蛋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顾司南竟然都知道,那他为什么不把她推开,就任由她那样睡着了?
  青稞尴尬的张了张口:“对不起啊!”
  腿上酸麻的感觉已经消失,顾司南抬起头对上青稞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她:“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你的头太重吗?”
  青稞被他气笑了,随后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小声嘀咕:“哪有你这样的人!”
  *
  春节过去之后,青稞利用余下的假期找了几分兼职。
  路边发传单、去KFC和一些饮品店做小时工。
  *
  顾司南今晚部门聚餐,回来时见兰芝还没睡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便上前询问:“怎么了婆婆,这么晚还不休息?”
  “我在等青稞啊,这孩子今天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去哪了?”
  “她说找了几份兼职,我看她前几天都是五点钟左右就回来了,怎么今天都这会儿了,还没回家!”
  听她说完,顾司南脸色一冷,难掩那一闪而过的担心。
  “她说去哪兼职了吗?”
  “只听她说是在路边发传单什么的,没听说是哪儿!”
  顾司南揉了两下头,拿着手机向外走,兰芝急问:“少爷你去哪啊?”
  “我出去找她,她要是回来,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青稞出门时惯常走小路,因此顾司南没开车,顺着小路往前走,并用手机拨出她的号码。
  那边传来已关机的提示音,气的他差点将手机摔出去。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就好像掉进深海里的人没有依托,身体渐渐下沉。
  那种无所适从、恐惧、彷徨的紧张感,他无瑕去追究到底因为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
  他必须要找到她!
  顺着小路向前走,黑暗中,他似乎看到看到前方有个瘦弱的身影,他不是十分确定,便叫了一声:“沈青稞!”
  黑暗里突然听到声音,吓了青稞一跳,待她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时,她试着叫了声:“顾司南?”
  确认是她的那一刻,男人才仿佛听到自己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跳的飞快!
  青稞走近时才发现男人似是浑身无力的杵在那,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天色太暗,小路没有路灯,她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可却莫名的感受到了男人周身萦绕着的怒意。
  “你怎么了?怎么在这?”
  她等了好久,才听男人几乎从牙齿缝里说出的话。
  “沈青稞,你如果不想待在顾家,就给我滚回你自己家去!”
  青稞被他吼得愣住,半晌没回过神。
  她觉得莫名,之前两人的和睦相处难道都是假象吗?他为什么又平白无故的跑出来骂她,难道在顾司南的眼中,她其实只是一个宠物,开心了便逗一逗,不开心了,便任意辱骂?
  男人走了,走的很快,连个背影都没留给她。
  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那是高高在上的顾司南啊,她和他——一直都是云泥之别啊!
  *
  隔日,顾司南便给青稞下了门禁,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
  她知道原因,兰芝阿婆已经告诉她了。
  早晨,顾司南准备上班时,青稞在院子里叫住他。
  男人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她。
  青稞走过去,和他解释昨天发生的事。
  “对不起,我昨晚不是故意要回来那么晚,我是在等老板发工资,我听兰芝阿婆说,你出去找我了。”
  她不敢自作多情的说他是因为担心才出去寻她,可即便不确定,她心里仍然存着感激。
  在她说完这话,她听到顾司南问她:“说完了吗?”
  她点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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